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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賣報小郎君【靈境行者】《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2025-5-3 11:20 AM     標題: 賣報小郎君【靈境行者】《連載中》

【書名】:靈境行者

【作者】:賣報小郎君

【內容簡介】:                 亘古通今,傳聞世有靈境。

關於靈境的說法,歷朝歷代的名人雅士眾說紛紜,詩中記載:

「自齊至唐,茲山濅荒,靈境寂寥,罕有人游。」

「靈境不可狀,鬼工諒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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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q1685168    時間: 2025-5-3 11:22 AM

本帖最後由 qq1685168 於 2025-5-3 11:30 AM 編輯

第一卷 夜遊神 


 第一章 禮物


  松海市。

  早上七點半,昏暗的房間里,鬆軟的大床上,張元清陡然驚醒,捂著頭,弓身如蝦。


  頭痛得像是要裂開,腦袋裡如同嵌了鋼針,疼的頭皮都在抽搐,以至於產生了幻聽、幻覺,腦海里閃過紛亂的畫面,耳邊儘是嘈雜的、沒有意義的噪音。


張元清知道舊疾複發了。


  顫巍巍的從床上爬起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哆哆嗦嗦的摸到藥瓶,迫不及待的擰開,倒了五六顆藍色小藥丸,囫圇吞下。
  然後,他把自己摔回床上,大口喘息,忍耐劇痛。
十幾秒后,撕裂靈魂的頭痛減弱,繼而平復。


「呼……」張元清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滿頭冷汗。


  他讀高中時得了一場怪病,癥狀是大腦不受控制的回憶起過往的所有記憶,包括被遺忘的垃圾信息;不受控制的採集外界信息,進行分析;大腦對身體的掌控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幸運的是,這種狀態無法持續太久,就會因為身體不堪重負而中斷。


正是因為這種能力,他玩兒似的考上松海大學——全國排名前列的名牌學府。


張元清把這種狀態稱為大腦過載,他認為自己可能要進化成超人了,但因為身體無法支撐這種進化,才頻頻中斷。
當他把這個猜測告訴醫生時,醫生表示聽不懂,但大受震撼,並建議他去樓下的精神科看看。


  總之醫院也查不出病因,後來,老媽從國外給他帶回來了特效藥,病情這才得到控制,只要定期吃藥,就不會發作。
  「一準是昨晚沒休息好,太累了,都怪江玉餌,大半夜的非要來我房間打遊戲……」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內心卻悄然沉重,因為張元清知道,藥效的作用開始減弱,自己的病症越來越嚴重了。
「以後要加大藥量了……」張元清穿上棉拖鞋,來到窗邊,「刷」的拉開帘子。


陽光爭先恐後的湧進來,把房間填滿。
松海市的四月,春光明媚,迎面而來的晨風清涼舒適。


「咚咚!」


這時,敲門聲傳來,外婆在門外喊道:
「元子,起床了。」
「不起!」張元清冷酷無情的拒絕,他想睡回籠覺。


春光明媚,又是周末,不睡懶覺豈不是浪費人生?
「給你三分鐘,不起床我就潑醒你。」
外婆更加冷酷無情。


「知道了知道了……」張元清立刻服軟。


他知道脾氣暴躁的外婆真能幹出這事兒。


在張元清還讀小學時,父親就因車禍去世了,性格剛強的母親沒有再婚,把兒子帶回松海定居,丟給了外公外婆照顧。
自己則一頭扎進事業里,成為親戚們交口稱讚的女強人。


後來母親自己也買了房,但張元清不喜歡那個空蕩蕩的大平層,依舊和外公外婆一起住。
反正老媽每天早出晚歸,隔三差五的出差,一心撲在事業上,周末就算不加班,到了飯點也是點外賣。


對他這個兒子說得最多的,就是「錢夠不夠用,不夠要跟媽媽說」,一個能在經濟上無限滿足你的女強人母親,聽起來很不錯。


但張元清總是笑眯眯的對母親說:外婆和舅媽給的零花錢夠用。


嗯,還有小姨。


昨晚非要來他房間打遊戲的女人就是他小姨。
張元清打了個哈欠,擰開卧室的門把手,來到客廳。
外婆家裡的這套房子,算上公攤面積有一百五十平米,當年賣老房子購置這套新房時,張元清記得每平米四萬多。
六七年過去,現在這片小區的房價漲到一平米11萬,翻了近兩倍。


也幸虧外公當年有先見之明,換成之前的老房子,張元清就只能睡客廳了,畢竟現在長大了,不能再跟小姨睡了。
客廳邊的長條餐桌上,害他頭疼的罪魁禍首「咕咕咕」的喝著粥,粉色的拖鞋在桌底翹啊翹。
她五官精緻漂亮,圓潤的鵝蛋臉看起來頗為甜美,右眼角有一顆淚痣。


剛起床的緣故,蓬鬆凌亂的大波浪披散著,讓她多了幾分慵懶嫵媚。


小姨叫江玉餌,比他大四歲。


看到張元清出來,小姨舔了一口嘴邊的粥,驚訝道:
「呦,起這麼早,這不像你的風格。」


「你媽乾的好事。」
「你怎麼罵人呢。」
「我只是實話實說。」


張元清審視著小姨如花似玉的漂亮臉蛋,精神抖擻,明媚動人。
都說黑夜不會虧待熬夜的人,它會賜你黑眼圈,但這個定律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似乎不管用。
廚房裡的外婆聽到動靜,探出頭看了看,片刻后,端著一碗粥出來。


外婆烏髮中夾雜銀絲,眼神很銳利,一看就是那種脾氣不好的老太太。
雖然鬆弛的皮膚和淺淺的皺紋奪走了她的風華,但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擁有不錯的顏值。
張元清接過外婆遞來的粥,咕嚕嚕灌了一口,說:
「外公呢?」
「出去遛彎了。」外婆說。


外公是退休老刑警,即使年紀大了,生活依然很規律,每晚十點必睡,早上六點就醒。
漂亮小姨喝著粥,笑嘻嘻道:
「吃完早飯,姨帶你去逛商場買衣服。」


你有這麼好心?張元清正要答應,身邊的外婆充滿殺氣的橫他一眼:
「你敢去就打斷狗腿。」


「媽你怎麼這樣。」小姨一臉婊氣的說:「我只是想給元子買幾件春季裝,您就不樂意了?外甥雖然有個外字,但也是親的呀~」
外婆一力破萬法,「你也想被打斷狗腿?」
小姨撇撇嘴,低頭喝粥。


張元清一聽母女倆的博弈,就知道外婆一準兒是又給小姨安排相親了,古靈精怪的小姨則想拉他去攪渾水。
以往都是這麼乾的,帶著外甥去相親,坐幾分鐘,社交牛逼症的外甥就會把相親對象搞定,兩個男人相談甚歡,從民生大計聊到世界格局,全程沒她什麼事。


她只要喝著飲料玩手機就行了,相親對象還會覺得自己在美人面前展現出了足夠的社會閱歷和見識,從而感到高興,自我感覺良好。


江玉餌從小就精緻可愛,是街坊鄰居們誇讚的對象,顏值高,甜美乖巧,很討長輩喜歡。
這麼漂亮的閨女,外婆當然要嚴防死守,讀初中時就耳提面命不準早戀,不準和男同學出去玩。
小女兒果然沒讓她失望,直到大學畢業也沒交過男朋友,可進了社會,尤其是年初過了25歲生日後,外婆就有些坐不住了。


心說我只是不讓你早戀,沒讓你當剩女啊,女人能有幾年青春?
於是召集老姐妹們,五湖四海的搜羅青年才俊的資料,為女兒張羅著相親。
「外婆啊,她這擺明了還不想談對象,強扭的瓜不甜。」張元清一邊啃包子,一邊毛遂自薦道:
「您要不替我張羅一下相親?我這顆瓜可甜了。」


外婆怒道:「你還小,急什麼。大學里都是女同學,自己不會找?再搗亂小心我揍你。」
外婆是南方女人,但脾氣半點都不溫婉,特別火爆。
就算是張元清那個事業女強人的母親,也不敢頂撞外婆。


我長大了好吧,都做了好幾年的手藝人了……張元清心裏嘀咕。
吃完早飯,小姨在外婆強勢要求下,回房間換衣服化妝,外出相親。
小姨化了淡淡的妝,這讓她看起來愈發的明艷動人。


  蓬鬆的圓領針織衫搭配一件長款外套,淺色窄口牛仔褲包裹兩條大長腿,勻稱圓潤。窄口褲腳收在黑色馬丁靴里。
森系簡約風格的打扮,不妖艷不浮華,又特別精緻。
小姨朝他拋了一個「你懂的」小眼神,拎著包包,扭著小腰出門:
「媽,我出去相親啦。」


張元清回到房間,不疾不徐的換上黑色T恤、衝鋒衣,穿上跑鞋。
隔了幾分鐘,拉開卧室的門。
外婆在客廳里打掃衛生,見他出來,停下手頭的工作,默默看著他。


張元清學著小姨的語氣:
「媽,我也出去相親啦。」


「滾回來。」外婆揚起掃帚,威脅道:「敢邁出這個門,狗腿打斷。」
「好的!」張元清從善如流的返回卧室。


坐在書桌邊,他捧著手機給小姨發了條信息: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說人話!」


小姨應該在開車,回復的內容言簡意賅。
「我被外婆攔在家裡了,你還是自己去相親吧。」
小姨發來一條語音。
張元清點開,揚聲器里響起江玉餌氣呼呼的聲音:
「要你何用!!」


小姨撤回了一條語音,接著發來另一條,這次換了副語氣,嬌滴滴的撒嬌賣萌:
「好外甥,快來嘛,小姨最疼你了,Mua~」


呵,女人!


撒個嬌賣個萌就想讓我觸外婆的逆鱗?至少也得發個紅包啊。
這時,略顯刺耳的鈴聲傳來,張元清來到客廳,在外婆的注視下,按下樓宇對講的通話按鈕,道:
「哪位!」
「快遞。」

揚聲器里傳來聲音。

張元清按下開門鍵,隔了兩三分鐘,穿著制服的快遞小哥乘電梯上樓,懷裡抱著一個包裹:
「是張元清嗎。」
「是我。」


  我沒有網購啊……他一臉困惑的簽收,看了一眼包裹信息,包裹沒寫寄件人,但地址是隔壁江南省杭城。
他返回房間,從書桌抽屜里找出裁紙刀,打開包裹。
裏面是防摔氣墊包裹著一張黑色的卡片,一封黃皮信件。
張元清拿起身份證大小的黑色卡片,材質似乎是金屬,但觸手極為溫潤,卡片做得非常精美,邊緣是淺淺的銀色雲紋,中央一輪黑色圓月。



黑色圓月印的很精緻,表面不規則的斑塊清晰可見。

什麼東西?懷著疑惑的心情,他拆開了信封,展開了信件。


「元子,我得到了一件很有趣的東西,曾以為它能改變我的人生,可我能力有限,無法駕馭它。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兄弟一場,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雷一兵!」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2025-5-3 12:16 PM

本帖最後由 qq1685168 於 2025-5-3 02:50 PM 編輯

第二章 失蹤


 「兵哥寄來的?」
張元清看完信上的內容,皺起眉頭。什麼叫改變人生?什麼叫無法駕馭?
  真是的,話也不說清楚……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黑色卡片,反覆觀察,確認這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卡,非要說不同尋常,就是手感不錯,材質似乎很稀有。

難道是某個頂級會所的至尊卡?36D的小姐姐確實只有我這樣的奇男子能駕馭。
 雷一兵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小名阿兵,比他大兩歲,外公外婆還沒有購置新房時,兩家住在一個衚衕里。
雷一兵力速雙a,智力c,從小就很罩他,打架沖在前頭,挨打留下斷後,誰要是嘲笑張元清是沒爹的孩子,雷一兵就會替他出頭。
所以張元清一直喊他兵哥。
阿兵高中時成績並不理想,因此去隔壁的江南省念了大學,打那以後,分隔兩地的他們聯繫就少了。
張元清一邊把黑卡放進衝鋒衣口袋,一邊拿起手機給兵哥發送信息調侃:
「是哪家會所的至尊卡,至少給我地址或者聯繫方式吧。」
這條信息發過去,半小時了都沒收到回復。
張元清索性撥通兵哥的電話。
「嘟嘟」兩聲后,電話接通,揚聲器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喂!我是雷一兵父親。」
「雷叔叔?」張元清一怔,旋即欣喜道:
「兵哥這周回松海了?你讓他接一下電話,我有事找他。」
電話那邊沉默一下,繼而響起沉痛的嗓音:
「元子,我在江南省。阿兵他失蹤了……」
兵哥失蹤了?!張元清呆立當場,隔了幾秒,又茫然又急切地問道:
「怎麼回事?」
兵哥怎麼會失蹤,他明明還給我寄了東西。
「大前天失蹤的,我和你周姨昨天收到學校的通知,就立刻趕過去了。」雷叔叔情緒低落。
「報警了嗎,治安署的人怎麼說?」張元清沉聲道。
雷叔叔沉默了很久,有些猶豫地說道:
「這件事挺不好說的,阿兵丟的有些奇怪……」
奇怪?什麼意思……張元清一愣。
雷叔叔說道:
「阿兵是大前天夜裡在寢室失蹤的,警察調取了宿舍樓道里的監控,發現阿兵一整晚都沒出寢室,可第二天一早,人就不見了。
「同寢室的學生說,睡覺前還看到他的,醒來就沒人了,還以為他只是出去了。」
張元清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難道人會憑空消失嗎,這種說辭三歲孩子都不會信。
張元清壓下心裏的焦慮,壓低聲音道:
「雷叔,兵哥是不是在學校得罪什麼人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兵哥在學校得罪了人,對方在當地擁有一定的權力,所以監控才會看不出問題,因為這往往意味著校方存在包庇行為。
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但凡上過網的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類似的事。
「校領導說會盡量配合警方,警察們則說讓我們回去等消息,他們會調查的……我和你阿姨一整晚都沒睡。」
雷叔叔語氣里夾雜著沮喪和擔憂。
果然是這種回答,該死……張元清深吸一口氣,安撫道:
「您先別急,我外公和表哥都是治安署上班的,這您是知道的。回頭我問問他們該怎麼處理這種事,要注意哪些東西,您有什麼不懂的,要諮詢的,也儘管打電話聯繫我。
「另外,您一定要問問學校的同學,如果兵哥得罪了什麼人,肯定會有同學知道。」
雷叔叔心裏稍寬,道:
「知道了,元子,你也別擔心,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掛斷電話,張元清有些坐立難安,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擔憂著兵哥的安危。
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監控拍不到,那肯定是監控被動了手腳,就是不知道兵哥得罪了什麼人。
但一個大三的學生,又能得罪誰呢?
等等,大前天失蹤的……
大前天?!
張元清猛地一驚,快遞包裹從江南省到松海,需要2—3天的時間,按照時間推算,兵哥是給我寄完東西的當晚失蹤……
這是巧合?還是說其中有什麼關聯。
想到這裏,他本能的去摸口袋裡的黑卡,可當他把手伸進口袋時,突然愣住了。
黑色卡片不見了。
掉地上了?張元清連忙低頭,目光在房間地板快速掃過。
沒有!
他趴到地上往床底看,床底鋪著一層灰,以及一些硬幣、筆、紐扣等雜物,但沒有黑卡。
那張卡片不見了,而他記得很清楚,東西被他放進口袋裡了。
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聯想到兵哥的神秘失蹤、內容奇怪的信件,以及詭異消失的黑色卡片,張元清心裏莫名的驚恐和茫然。
「黑卡會不會和兵哥失蹤有關?或者是重要線索?」
深吸一口氣,張元清決定用自己的「舊疾」重啟一下記憶。
他先往玻璃杯里倒了涼水,從床頭櫃拿出藥瓶,擰開,然後脫掉鞋子躺在床上。
做完這一切,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于腦海里觀想父親的臉。
舊疾主動觸發的條件是靜下心來想象一個畫面,最好是曾經見過,但又記不太清楚的。
這樣會激發大腦活力,慢慢預熱,最後腦力沸騰。
時隔多年,父親的臉早已模糊不清,正是最完美的對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父親的臉漸漸從模糊到清晰,最後纖毫畢現,而張元清的心臟劇烈跳動過,宛如超負荷的引擎。
這一刻,時間彷彿倒流,一小時前的畫面,如同影視劇般,一幀幀的閃過。
他看到自己拆開快遞包裹,看完信件,把黑色卡片放進了衝鋒衣口袋,接下來是給兵哥發信息。
到這裏,接下來的半小時,他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刷了十幾分鐘的短視頻,在遊戲群里和lsp們互發了幾張澀圖。
保存了幾張優質的圖片。
然後看了幾分鐘的小說,因為總想著卡片的事,就給兵哥打了電話。
打完電話后,關鍵時刻到了,他急的在房間里到處亂走,這裡是最容易掉卡片的時間點。
記憶畫面里,他看見自己皺著眉頭在房間里踱步,然後伸手去摸黑色卡片,發現卡片沒了。
張元清霍然睜眼,滿臉驚恐。
沒了?!
黑卡就這樣沒了,憑空消失。
兵哥特么的到底給我寄了什麼東西……一瞬間,他有些頭皮發麻。
來不及多想,耳邊響起混亂的噪音,像是無數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腦海里破碎的畫面猶如噴發的火山,一股腦兒的湧上。
張元清鼻子有溫熱的液體流過,腦袋彷彿被打入鋼釘。
他臉色扭曲的爬向床頭,哆哆嗦嗦的倒出五粒藍色小藥丸塞進嘴裏,再哆哆嗦嗦的拿起水杯,仰頭把藥丸和水一起吞進肚子。
片刻后,張元清臉色發白的坐在床頭喘息。
到這裏,他基本可以確定,兵哥的失蹤和黑卡存在一定的聯繫。
「兵哥是在給我寄出黑卡后失蹤的,而那張黑卡存在詭異,顯然不是普通東西……」
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他可能遭受了什麼威脅,迫不得己轉移物品。
「可他為什麼不交給當地治安署,反而寄給了我。」
難道我一個雞都沒殺過,也沒睡過的大學生,比警署的警員還靠譜?
張元清陡然間想到「監控和寢室人員沒有察覺出異常」這個細節。
而能做到這個程度的,必然得擁有一定的權勢。
兵哥沒有把黑卡上交當地治安署,是因為……治安署也不可信?
或者說,那個導致他消失的人或勢力,影響力覆蓋到了當地治安署。
「他把黑卡寄給我,是因為知道外公是退休警長,表哥是治安隊長,在松海市有著相當深厚的人脈,江南省那邊的人,無法影響到我?」
得把這事告訴表哥。
「叮咚~」
這時,他聽見了門鈴聲,從玄關傳來的門鈴聲。
外婆的腳步聲旋即響起,穿過客廳來到玄關,擰開了門把手。
「你們找誰?」
「你好,我們是康陽區治安署調查員,請問張元清在家嗎。」
門外的人回應道。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2025-5-3 02:44 PM

本帖最後由 qq1685168 於 2025-5-3 02:51 PM 編輯

第三章 角色卡




康陽區治安署調查員?表哥工作的單位,找我的?
張元清心裏本能的一凜,正要走到卧室門口偷聽,忽然想起了什麼,打開手機,把發給兵哥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刪除。
再把兵哥寫給他的信,摺疊好,壓在窗檯的盆栽下面。
這才放心的打開一道縫隙,暗中觀察。
玄關傳來外婆不答反問的聲音:
「你們找他做什麼。」
她沒有請調查員入內,而是堵在了門口。
「我們需要向他詢問一些事,這是我們的證件。」
說話的是個姑娘,嗓音性感。
外婆目光在證件上略作停留,然後皺著眉頭讓開道路。
張元清適時打開房門,審視著進入客廳的調查員。
為首的調查員穿著黑色正裝,搭配白襯衫黑馬甲,手裡拄著一根烏木手杖,面容清瘦,留著兩撇小鬍子,大背頭梳的一絲不苟。
這股濃濃的英倫風,以及兩撇小鬍子,讓人不自覺的想起民國時代的海歸紳士。
海歸紳士左邊是容貌秀麗的年輕女調查員,五官立體感十足,似乎是個混血,嘴角笑吟吟的,水汪汪的眸子非常靈動。
她身高大概有175cm,擁有堪比超模的大長腿,穿著正裝,女士襯衫的下擺塞進褲腰裡,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鼓脹的胸脯,幹練精緻。
最後那位調查員,表情木訥,戴著黑框眼鏡,頭髮略顯凌亂,很有理工狗氣質。
「我是張元清,你們找我什麼事?」
在張元清審視他們的同時,調查員也在打量這個年輕人。
混血女調查員笑吟吟道:
「我們是康陽區治安署的調查員,有些問題想問你,請配合調查。」
「好的……」
張元清引著他們在客廳沙發坐下,外婆給三位調查員倒了杯水,然後一臉困惑的盯著外孫。
她想不到熱情開朗擅長交際,自己一手帶大的娃,會因為什麼事需要警署調查員上門問詢。
頭髮凌亂,目光獃滯的年輕調查員,掏出小本本和筆,擰開筆帽。
梳著大背頭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拄著杖,正色道:
「認識雷一兵嗎。」
果然是為兵哥的事來的,來的這麼快……張元清如實回答道:
「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他心裏閃過一個疑惑,表哥是康陽區治安署二隊的隊長,這三位調查員既然上門走訪,肯定查過他的家庭背景。
按理說,知道走訪的是治安署里二隊隊長的家人,大家都是同事,不應該通個氣,打個招呼?
混體制的,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可表哥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是不知道,不然就算不跟著過來,也會打電話知會他一下。
「哦,死黨!」
男人輕輕踏了一下錚亮的皮鞋,不疾不徐地說道:
「是這樣的,雷一兵失蹤了,江南省杭城那邊的治安署聯絡我們,說查到雷一兵在失蹤前的上午,有寄出一個包裹,收件人是你。」
他目光幽深如潭地凝視著張元清,彷彿能看穿人心,「有這個事嗎。」
張元清露出驚愕茫然的表情:「失蹤了?這怎麼可能……」
做筆錄的理工狗開口提醒道:
「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沒有。」
「有,就在剛才,我收到了一份包裹,但上面沒有寫寄件人名字,我還疑惑是誰給我寄的包裹。」張元清臉色沉重地點頭。
這事兒否認沒用,警署既然能查到快遞,查看小區監控更不在話下。
大背頭男人點點頭,問道:
「包裹里是什麼東西?希望你如實回答,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邊上的外婆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為雷一兵擔憂。
那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雖然搬家多年。
張元清回答道:
「包裹里什麼都沒有,是空的。」
「空的?」大背頭男人眯起了眼睛,他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審視著張元清。
雖然我說謊了,但黑色卡片不翼而飛,和空的沒什麼兩樣,不怕你查……張元清沒有閃躲,誠懇的與他對視,說道:
「我打開包裹時,發現裏面是空的,只有防摔氣墊。對了,那個包裹還在我房間,不信你們可以去看。」
如果兵哥的失蹤是他所猜測的那樣,他現在肯定要先瞞下來,等表哥下班回家,再說明一切。
這種可能存在風險的事,自然是和自家人商量最穩妥。
大背頭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下屬。
後者笑吟吟的進入房間,俄頃,返回客廳,朝同伴微微頷首。
大背頭男人沉吟一下,道:
「方便的話,我們想檢查一下你的房間,還有電腦。另外,請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
檢查電腦可以,但請不要打開網頁的歷史記錄,以及硬碟里的學習資料……張元清臉不紅心不慌的解鎖手機屏幕,遞了過去。
大背頭男人接過手機,而女調查員則重新進入房間。
大背頭男人單手握著手機,拇指簡單划拉幾下后,就還給了張元清,然後耐心等待。
半刻鐘后,女調查員邁著大長腿出來,這次,她搖了搖頭。
大背頭男人微微頷首,溫和道:
「感謝你的配合,我們不打擾了。」
張元清連忙問道:
「我能問一下雷一兵的情況嗎?」
他這既是出於真心,也是為了「圓謊」,聽聞發小失蹤卻不追問情況,那就太可疑了。
大背頭男人耐心回答:
「雷一兵在宿舍里失蹤了,樓道里的監控沒有拍到他離開的畫面。根據一名室友提供的信息,那天夜裡他起床上廁所時,還看到雷一兵睡在床上。
「可早上起來,人就不見了。24小時后,因為聯繫不到人,他們的輔導員通知了校方,校方立刻報警。
「更詳細的情況,你得打電話諮詢當地治安署。」
這和雷叔叔說的一樣,看來當地治安署根本沒有進展,嗯,也可能是這個傢伙不想告訴我……張元清點點頭:
「我知道了。」
大背頭男人帶著兩名下屬朝防盜門走去,半途停下來,轉身說道:
「如果有什麼線索,你一定要及時通知我們,千萬不要對我們有所隱瞞。」
張元清正要點頭,就聽他笑容意味深長的說:
「不然,下一個失蹤的可能就是你。」
下一個失蹤的就是我?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威脅我?不交出黑卡就讓我和兵哥一樣人間蒸發?
話說回來,那張卡到底怎麼回事,憑空就消失……想交也交不出去。
「多謝提醒!」
他回了一個沒什麼笑意的笑容。
不管怎麼樣,還是等表哥下班回來再說。
兵哥肯定不願意卡片落入治安署手裡,不然不會把東西寄給他。
再說,作為死黨兼發小,他相信兵哥不會坑他。
一旁的外婆臉黑了,冷冰冰道:
「不送。」
這人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咒她外孫。
大背頭男人笑了笑,從西裝的左兜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有什麼事隨時聯繫我。」
待張元清接過後,他領著兩名下屬離去。
「阿兵怎麼失蹤了?唉,我抽空去看看阿兵媽。」等人走後,外婆憂心忡忡的說。
兩家以前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了十幾年,還是有點情份的。
張元清臉色疲憊地說道:
「外婆,我昨晚沒睡好,先回房休息,中午要是沒起來,就不用喊我了。
「外公回來的話,你把這事兒跟他說,讓他聯繫一下雷叔叔。」
昨晚陪小姨玩到凌晨兩三點,早上舊疾複發驚醒,本身就缺覺,為了尋找兵哥到黑卡,又強行透支腦力。
這會兒累的大腦陣陣發昏。
等外婆點頭后,張元清返回房間。
關上門,腳後跟互踩,把鞋子脫掉,一頭扎到床上,昏頭大睡。
……
黑色商務車裡,李東澤坐在真皮軟椅上,手柄鑲金的手杖斜靠在椅邊,掌心托著高腳杯,搖晃著猩紅酒液。
「關雅,剛才在房間里有什麼發現?」
他扭頭,看向身邊座位的混血美人。
關雅慵懶的倚在軟椅,兩條修長的大腿併攏的嚴絲合縫,俏臉凝重道:
「有重大發現。」
「說。」李東澤正色道。
後排的理工男也把目光從手機里挪開,看了過來。
關雅語氣嚴肅:
「那小子是個黑絲御姐控,他的學習資料里全是成熟御姐,可他的垃圾桶卻那麼的乾淨,這簡直不合理。」
「他的社交圈很廣泛,什麼群都有,但只在遊戲群和lsp群活躍,其他群都設置了消息屏蔽……他的房間除了遊戲機,沒有任何娛樂用品,這小子實際性格有點孤僻……對了,什長,你知道lsp是什麼意思吧。」
混血美人笑眯眯的做了擼啊擼的姿勢。
兩名同伴聽的一愣一愣,李東澤連忙抬手打斷,怒道:
「哦,我的上帝啊,我真想用靴子狠狠踹你屁股。我在跟你說正事,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麼。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耍流氓不要說葷段子,你這樣的習慣很不好,很不優雅。」
長腿御姐絲毫不懼憤怒的上司,笑道:
「不要這麼無趣嘛,適當的玩笑有利於活躍氣氛。」
她緩緩收起笑容,道:
「我沒在他電腦里發現可疑的東西,但在窗檯盆栽下面,找到了雷一兵寄給他的信。雷一兵確實有寄東西給他,不出意外就是角色卡,但不知道是什麼職業的。」
李東澤沉默幾秒,閉目養神:
「明天你再過來一趟,呵,如果他沒失蹤的話。」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2025-5-3 08:36 PM

本帖最後由 qq1685168 於 2025-5-3 08:41 PM 編輯

第四章 詭異降臨



  迷迷糊糊中,張元清感覺有什麼柔軟豐|滿的東西壓在了自己身上,有些喘不過氣來。
睜開眼,看見一張圓潤精緻的臉,以及促狹的笑容。


小姨哼哼唧唧道:
「臭小子,敢放我鴿子,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她在外甥身上鴨子坐,身子前傾,抬起屁股狠狠坐下。
張元清被坐的悶哼一聲,差點斷氣,惱怒的一挺腰背,把這女人顛翻。


在小姨「哎呀」的驚叫里,他看見窗外天色已黑,不知不覺,從上午睡到了晚上。
「吃飯啦!」


小姨側躺在床上,用奪命連環腳踢外甥的屁股。
「你別打擊報復好吧,老子尊老愛幼,不跟你一般見識。」


張元清溜到床邊,穿上鞋子,走出房門。
客廳里飄著濃郁的香味,外公外婆坐在餐桌邊用飯,外公頭髮銀白,瘦削而高大,臉色嚴肅,不苟言笑。
「怎麼樣,這次給你安排的對象還行嗎。」


餐桌上,外婆頗有些期待地問道。
「還不錯,年薪百萬,企業高管,滿意滿意!」
小姨頭點的像小雞啄米。


「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把人家拉黑。」外婆伸出指頭狠狠戳了女兒腦瓜一下,訓斥道:
「長點心吧,想想自己年紀多大了。」


「對啊對啊……張元清在一邊幸災樂禍,然後小腿就被江玉餌狠狠踢了一腳。
兩人在桌底互踢起來,餐桌「哐哐」響個不停。
「不吃飯就給我滾回房間去。」

外婆一聲吼,張元清和小姨立刻低頭扒飯。
「外婆,表哥什麼時候回來。」張元清問道。


 舅舅一家就住在對門,前陣子,出身富裕家庭的舅媽和放蕩不羈的舅舅出國旅遊,這段時間表哥晚飯都是在這邊吃。
「說是今晚加班,夜裡不回來了……他那個人,工作起來不要命,和他遊手好閒的爹完全是兩個極端。」外婆抱怨道。
加班……張元清難掩失望的「哦」了一聲。


吃完晚飯,張元清和江玉餌各自回房,留下外婆收拾殘局。
……
回到自己房間,張元清鎖住房門,拿起手機撥通了表哥的電話。
既然沒法當面說,那就打電話吧。


就是電話里溝通,總歸沒有面對面說得清楚。
電話很快通了,但揚聲器里傳來的是提示關機的鳥語。


「在開會?」


張元清無奈掛斷電話,表哥作為治安隊長,事務繁忙,作息飲食都不規律,像這種聯繫不到的情況時有發生。
他習慣了。


 張元清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任由思緒飛散……
假設兵哥的失蹤是人為的,對方的目標是黑卡,那我就要小心了,最穩妥的方法是把黑卡交給表哥,再由表哥反饋給上級。


 以松海市治安署的行政級別,江南省那邊的勢力影響力有限。
可問題是,黑卡不見了,這是最頭疼的……張元清苦惱的撓撓頭。


 一張能憑空消失的黑卡,想想就覺得驚悚,找不回黑卡,上交國家的法子就走不通。
只能先和表哥坦白,再讓他向上頭反應,接著聽從安排就好了,我只是個普通大學生,啥也做不了。


 突然,張元清感覺額頭有點疼,有點燙,伸手撓了撓,疼痛感更加強烈了。

嗯?又痛又燙,怎麼回事……
他有些茫然的離開床,走到立在窗邊的穿衣鏡前,審視著鏡中的自己。


穿衣鏡中,映出一張少年郎的臉,五官清秀,皮膚白皙,沒有社會毒打出來的堅毅,也沒有歲月洗滌出的滄桑。
只有著一股年輕人蓬勃而出的朝氣。


在他額頭位置,有一輪黑色的圓月印記,栩栩如生,表面不規則的斑塊清晰可見。


圓月印記底部,還有一個類似進度條的東西,顯示是:90%。


 這……張元清驚的噔噔後退,他用力揉搓額頭,但印記彷彿刺青,怎麼都搓不掉。
我額頭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什麼時候出現的?他腦海里閃過混亂的念頭,夾雜著慌亂和迷茫。
「等等!這,這圖案不就是卡片上的黑月嗎。」
他先是一愣,念頭豁然貫通。


 黑色卡片不是丟了,而是進入了他的身體,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變成了額頭上的印記。
正迷茫著,他發現黑月印記底下的進度條變成了92%,伴隨著字數跳動,額頭一陣滾燙。
這算什麼,超自然現象?高科技?幻覺?


這一刻,信件的內容再次浮上心頭:這是一張能改變人生的禮物……
「黑色卡片真的是寶貝,所以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有人覬覦這張卡片,兵哥不想讓對方得逞,所以寄給了我,而他因此失蹤……」


張元清一邊擔憂著兵哥,一邊暗含期待的盯著進度條。


進度條達到100%會發生什麼?親眼見證了眼前的神異,他對接下來的變化充滿了好奇。
又是幾次灼痛后,黑月底部的進度條終於走完征途,達到100%。


下一刻,耳邊響起了沒有情緒波動,不帶感情的聲音:


【角色卡重啟完畢……】
【姓名:待命名(請立刻命名)】
【種族:人類】
【職業:夜遊神】
【等級:0】
【技能:無】
【經驗值:0%】
【道德值:60(初始數值)】
道德值底下還有一行備註:
【千萬不要讓自己的道德值低於60,以前你可能沒得選,但現在請做個好人。】


看著眼前浮現的,熒藍色的人物屬性面板,張元清懵了半天,心說這是什麼東西?
他試探道:「系統?」


作為網路衝浪的小能手,見多識廣是必備素養。


沒有情感起伏的聲線再次於耳畔回蕩:
【請立刻為角色命名!】


凝固在半空不動的屬性面板,彈出一道熒藍色的手寫框。
不是系統,不然智能化也太低了,都無法溝通……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張元清伸出指頭,寫下自己的名字:
張元清。


【警告,請勿使用本名。】


不能使用本名?張元清一愣,接著寫下第二個名字:
元始天尊。


【命名成功!十秒后開啟靈境,元始天尊,祝您好運!】
聽著耳畔回蕩的聲音,張元清懵了一下,心說什麼情況,開啟靈境?你難道不應該先解釋靈境是什麼嗎。
在他還沒來得及恢復冷靜之前,十秒倒計時便已經結束。


【叮,靈境地圖開啟完畢,歡迎來到「夜遊神——佘靈隧道」,編號:0079。】
【難度等級:S】
【類型:單人(死亡型)】
【主線任務一:存活三小時。】
【主線任務二:探索0079號靈境,當前探索度:0%】
【備註:非靈境物品不可帶入。】
【0079號靈境介紹:你知道松海十大怪談之一的佘靈隧道嗎。】
【佘靈隧道修建於上世紀末,隧道修建期間,一支施工隊在下著陰雨的夜晚進入隧道挖掘,從此消失在隧道中,再也沒有出現。】
【治安署組織搜索隊伍尋找數日,在山中找到了一位參与當晚挖掘的工人,其他人卻不見蹤跡。】
【那位倖存者雖然活了下來,但受到某種莫名的刺|激,精神出了問題,變的瘋瘋癲癲……不管治安員怎麼詢問,他嘴裏翻來覆去就只有一句話。】
【他說:不要進廟,不要進廟……】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不可聞,眼前的景物如同泛起褶皺的湖面,出現扭曲和模糊。
俄頃,畫面逐漸趨於平穩,昏黃的燈光照在凹凸不平的牆壁,腳下是鋪設著細石子的路面。


「這裡是哪兒?」


張元清愕然環顧,發現自己在一條老舊的隧道里,弧形穹頂上的老式氙燈,散發出微弱的橘色光暈。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2025-5-3 08:43 PM

本帖最後由 qq1685168 於 2025-5-3 08:48 PM 編輯

第五章 古廟



  一座廢棄的隧道…… 張元清有些驚慌的四處張望,陡然間被帶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里,任誰都會慌亂無措。
「隧道?這裡是怪談故事里的佘靈隧道?」
作為土生土長的松海市人,他當然知道十大怪談中的佘靈隧道,小時候夜裡調皮不睡覺,外婆就用怪談嚇他。
可是,先不說怪談只是虛無縹緲的故事,就拿佘靈隧道來說,張元清前幾天回鄉祭父,還曾路過佘靈隧道。
真正的佘靈隧道哪裡是這樣的,這麼陳舊?
「對了,這裡是靈境,不是真實的佘靈隧道。」
逼仄的環境讓人不安,張元清謹慎的往前行走,耳邊只有自己孤寂的腳步聲。
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自己的處境,思索著腦海聲音給出的信息。
毫無疑問,他遭遇了超自然現象,被帶到了怪談故事中,將去完成神秘力量頒布的任務。
「那個聲音給了我兩個任務,分別是存活三小時;探索靈境。難度S級,單人死亡類型……這個死亡型讓我很慌啊。」
存活三小時,意味著會有極大的危險。
探索靈境……應該是探索這條隧道,也就是說,隧道里很危險?
他悄然繃緊神經,同時,腦海里閃過一個問題:完成任務會有什麼獎勵?
既然是任務,那肯定會有獎勵吧。
「嗯,根據剛才的屬性面板,我的職業是夜遊神,但等級0而不是1,成為夜遊神應該是獎勵之一吧,夜遊神是什麼?」
「兵哥說得沒錯,這張黑卡確實會改變人生,但我忽略了他的後半段話,這東西很難駕馭,指的是危險程度?」
張元清結合已知信息,默默分析。
就在這時,他身側的老式氙燈,似乎電路不穩,閃爍了幾下,光暗交織間,張元清隱約看見燈下站著一個戴著礦工帽的人影。
草……

他嚇的跳了起來,腦海里的思路瞬間被打斷,受驚的小鹿似的往前奔出一段距離。
回頭看去,氙燈持續供亮,沒再閃爍。
剛才那個戴礦工帽的黑影,彷彿是他的錯覺。
有了這次驚嚇,張元清不敢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快速朝隧道外行去。
噠噠噠……腳步聲在幽靜的隧道里回蕩,張元清一步都不敢停,就這樣疾走了五六分鐘,弧形穹頂的老式氙燈再次閃爍,但這一次,沒有戴礦工帽的人影出現。
「沒有跟上來?」
他心裏微松,不敢停留,低著頭快步走路,突然,目光盯著地面的他,捕捉到一個讓人心臟驟停的細節。
橘色的氙燈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在他影子邊,有十幾道影子跟著。
它們一直跟著我?!
涼意從腳竄到頭,炸起渾身的雞皮疙瘩,張元清臉都嚇白了,「蹬蹬蹬」的狂奔起來。
終於,前方出現了隧道口,隧道外是清冷如霜的月輝。
張元清一口氣衝出了隧道,扶著膝蓋,彎腰喘息。
喘勻了氣息后,他環視周圍環境,圓月如盤,寂寥的掛在夜空,在它的光輝下,星子黯然失色。
茂盛的林子沐浴在月光中,投下大片大片濃郁的陰影。
他身處一片荒山野嶺。
隧道里的氙燈閃爍幾下,全部熄滅。偌大的隧道口漆黑幽靜,像是擇人而噬的獸口。
「趕緊離開……」
張元清頭皮一麻,沿著崎嶇山道登山。
走了十幾步后,他再次回頭,看見隧道口站著一排頭戴礦工帽,服飾破舊,低垂著頭的人影。
他們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一言不發,像是在為他送行。
張元清驚的後退幾步,擰身就往山上跑。
山路兩側枝葉茂盛,灑下細細碎碎的月光,足夠張元清看清道路。
只是山間寂靜的可怕,林子里沒有蟲鳴鳥叫,這讓張元清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響亮。
「太安靜了吧,這個季節山裡不可能連蟲鳴都沒有。」
他環顧四周,圓月如盤,樹蔭婆娑,總覺得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身體沁出一層細汗,張元清終於走出茂密的林子,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月光如水,周遭死寂,崎嶇山路的盡頭,是一座荒廢的古廟。
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中。
這座古廟不知道荒廢多少年了,廟前的大門油漆斑駁發黑,布滿蝕孔,檐角的燈籠掉在地上,只剩竹篾骨架。
匾額倒是還在,結滿蛛網,斜斜的掛在檐下,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匾額上寫著什麼。
廟門前的台階龜裂,裂縫處雜草叢生。
這裏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怎麼會有一座廟。
等等……廟?!
張元清猛的反應過來,耳邊彷彿響起靈境信息介紹里的聲音:
「不要進廟,不要進廟……」
「按照那個古怪聲音的提示,我應該不能進廟,不對,隧道我已經出來了,那就意味著,我真正要探索的,是這座破舊的古廟。」
在廟門口猶豫許久,張元清謹慎的邁動步伐,走向佇立在黑暗中的古廟,踏過破爛的門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曠闊的前院,院內長著齊腰高的野草,一隻朽爛的半人高香爐傾倒在草叢中,不知受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打。
腳下是一條由青石板鋪設的道路,石板縫隙間,同樣長出一叢叢野草。
目光順著起伏的衰草,看向青石板路的盡頭,那裡有一座破舊的主殿,地基很高,台階足有六級。主殿格子門裡,有昏黃的光透出。
「有燈光?」
四周寂靜無聲,荒涼破敗,皎潔的月光灑下,在這樣的環境里,那點光暈並沒有給張元清帶來一絲絲的溫暖。
甚至覺得更恐怖了。
沙沙……
踩著一叢叢枯黃的野草前進,他保持警惕朝著主殿走去,空曠的環境里,腳步聲格外清晰。
沙沙,沙沙……突然,張元清耳廓微動,聽見身後多了一個腳步聲,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他。
霍然扭頭。
夜色如水,荒草茂盛,身後什麼都沒有。
「幻聽了?」
張元清心驚膽顫的駐足了片刻,再次邁動雙腿前行。
「沙沙沙……」
腳步聲又來了,這次他聽的很清楚,身後真的有東西跟著。
……不會這麼邪門吧,剛進寺廟就遇到髒東西?他沒敢回頭去看,加快了腳步。
身後那個腳步聲也隨之加快。
張元清再也崩不住,雞皮疙瘩凸起的同時,發足狂奔,沖向主殿。
身後的腳步聲如影隨形,緊追著他。
追逐間,張元清很快衝出荒草叢,接近主殿,六級台階兩步躍上,終於,在「哐當」的巨響里,闖開了主殿的兩扇格子門。
身後腳步聲陡然消失。
「呼哧,呼哧……」
他喘著粗氣,終於敢回頭看,月光如水灑在庭院,荒草、石板路,靜謐的讓人害怕,但什麼都沒有。
「幸好沒有追來。」
張元清喘勻氣息后,輕輕關上主殿的門,就像把恐懼擋在了外面。
接著,他掃視主殿內的景象,高高的石砌基座上,供奉著一位身披皮毛大氅,身穿華美服飾的娘娘,她臉盤圓潤,眉眼細長,透著一股慈善。
這位娘娘一手挽著拂塵,另一隻手做擒握狀,原本似乎是握著什麼東西,但此刻空空如也。
左右兩邊是抱劍的童子、捧書的丫鬟。
基座前,是一張落滿灰塵的貢品桌,桌上擺放燭台,一根二十厘米長,嬰兒小臂粗的蠟燭,靜謐燃燒。
燭光碟機散了黑暗,似乎也驅散了張元清心裏的恐懼,他覺得情緒穩定了許多。
在左側的牆壁上,掛著兩塊褪色開裂的木板,上面刻滿了楷體文字。
張元清信步走到牆邊,藉著黃昏的燭光凝視,這些楷體的文體風格是文言文。
他語文水平還不錯,通過半猜半看,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這座山叫三道山,廟裡供奉的山神叫三道山娘娘。
這位山神娘娘是明初松府人士,在松府三道山修行,精通符籙之法,通曉煉丹之術,能祈雨驅鬼,庇佑一方風調雨順,因此被百姓奉若神明。
她羽化后,當地官府在三道山建了此廟,取名「三道山娘娘廟」,由娘娘的衣缽傳人管理香火,充當廟祝。
「明初的廟,這都五六百年了吧。」張元清嘀咕一聲。
這時,他不禁意見掃了一眼貢品桌底,心裏陡然一凜。
一具黑影躺在桌底的陰影里。
剛才心態過於惶恐,且燭光昏暗,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
張元清硬著頭皮靠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具只剩骷髏的屍骸。
張元清驚懼之中又鬆了口氣,相比起這詭異的山神廟,屍骸反而不那麼恐怖。
走近幾步,藉著微弱的燭光,他看清了骷髏身上的衣服,一件落滿灰塵的勞保服。
工人?
「這是當年的施工隊?所以我確實進入了怪談中的世界。」
張元清剛做出猜測,就又想到一個更聳人的可能,也許,當年的施工隊和我一樣,誤入了此地。
因此才留下都市傳說。
如果是前者的話,這個所謂的靈境,是根據怪談生成場景。
而如果是後者,則意味著古廟一直存在,施工隊和此刻的他一樣,都是受害者。
根據山神廟的歷史背景介紹,張元清更偏向後者。
「整整一支施工隊都死在廟裡,只活下來一人,這裏真的會死人的……現在我也進入了這座廟,隨時都會面臨未知的危險……」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情緒再次繃緊,下意識的環顧周遭。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一個細思極恐的細節。
這座古廟是明代了,歷史悠久,蠟燭怎麼可能還在燃燒?誰在給主殿更換蠟燭?
他越想越覺得驚悚,連帶著那具慈眉善目的雕塑,在燭光中彷彿也透出一股詭異陰森。
三具泥塑雖然落滿灰塵,但栩栩如生,每一處細節都雕刻的傳神逼真,尤其眼睛。
他們站在基座上,于黃昏的燭光下,居高臨下的盯著張元清。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7 天前

本帖最後由 qq1685168 於 2025-5-6 08:18 PM 編輯

第六章 山神廟的故事



艹……張元清突然不想在主殿待下去了。
他有種身處絕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惶恐。此處極端危險,可他卻無法向外界求助,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猶豫再三,他牙一咬心一橫,俯身把裹著工服的骷髏拉了出來。
哧拉~
拉扯過程中,勞保服被輕易撕裂,過去那麼多年,衣服早就朽爛。
把屍體拖到燭光下,他忍著不適,開始檢查起來。
人雖然死了,但身體會說話,弄清楚對方的死因,能幫自己規避很多危險。
「胸骨和肋骨斷了幾根,右肩有細密的裂紋,但不算嚴重……」
死者生前遭受過重創,但具體的死因,由於年代過於久遠,看不出來。
接著,張元清又從工人前輩的口袋裡,找到了幾張發黃髮脆的紙,很有些年頭了。
紙上用楷體寫著蠅頭小字。
張元清心裏一喜,紙張明顯是工人前輩在廟裡找到的,這有助於他了解這座古廟的情況。
藉助燭光,他凝神閱讀起紙張上的內容。
「昨晚又有一位師弟失蹤,這已經是廟裡第三個離奇失蹤的同門。師兄弟們說,三道山鬧了鬼,亦或者來了道行高深的妖精,每夜都要來廟裡抓人吃,但廟裡的諸多弟子修為伴身,師父更是方圓百里之內名聲赫赫的真人,哪路妖精不開眼,敢來此處覓食。
「至於鬼怪,我的鎮屍符和喚靈符足以解決,都不用勞煩師父。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得去尋大師兄合計合計……」
「今天又有一人失蹤,這是第五人,師父讓我們瞞著香客,不然會影響廟裡的香火,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我和大師兄打算夜裡巡邏……」
「三天過去了,期間又有三人失蹤,可我和大師兄沒有發現端倪,夜晚風平浪靜。我心裏不詳的預感更深了……」
「大師兄今天很奇怪,他似乎發現了什麼,顯得非常憤怒,我詢問他,可他沒有告訴我。他情緒不太好,我還是明天再詢問吧。」
「今天失蹤的人是……大師兄,我找遍了整個三道山也沒發現他,我,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找師父問個清楚,廟裡的師兄弟們也支持我,因為他們也很害怕……」
這段話的字跡有些潦草,可見筆記的主人心態有些崩潰了。
張元清繼續往下看:
「經過我的一番追問,師父終於答應告訴我真相,我的預感沒錯,他果然知道師弟們離奇失蹤的原因。但師父說,白日里人多嘴雜,太陽落山後他會來房間找我,告訴我一樁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係到數千年來的興衰。」
「用完晚膳,我便在房間里等待著,等待日落,自從夜裡有人失蹤后,我從未有一天如此期待過天黑……」
紙張記錄的內容到此為止。
沒了?這斷章讓人有點難受啊……張元清一陣齜牙咧嘴。
他梳理了一下紙張里的信息,在某一年間,這座山神廟的弟子接二連三的詭異消失。
弟子們束手無策,恐慌的情緒蔓延。而這件事,廟裡的廟祝,也就是他們師父,似乎知道原因。
這個原因關乎著一個數千年興衰的大秘密。
「山神廟衰敗的原因未知,探索出這個源頭,是不是就能完成第二個主線任務?」張元清作出猜測。
他把發脆的紙張放回屍骸的勞保服里,把對方推回桌底,來個眼不見為凈,接著思考起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主殿信息就這麼多,既然要探索古廟,肯定就得出去,這樣的話,就必須直面廟裡的危險……」
「在佘靈隧道的怪談里,是有一位工人成功活下來的,循著他的軌跡,說不定能找出活下來的辦法。」
深思熟慮后,張元清走到主殿門口,打開了兩扇保存尚好的格子門。
「吱~」
木製門軸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
他撐著門框,探出腦袋左顧右盼,外面寂寂無聲,除了有些荒涼陰森,沒看到危險。
觀察了一陣后,他踏出門檻,沿著主殿左側的鵝卵石小道,朝著山神廟後院走去。
月華如水,荒草起伏,張元清走了一兩分鐘,前方出現一片建築。
那是幾座相連的平房,形成一個面積極大的四合院,黑瓦白牆,一字型的屋脊,檐下是格子窗和格子門。
一扇扇格子門灰撲撲的,或開或倒或緊閉,用來糊窗的紙在歲月的侵蝕下,破破爛爛。
月光皎皎,如地凝霜,他藉著月華掃了一眼山神廟後院的格局。
除了眼前的四合院,東側還有一個拱形的門,有點像影視劇里大戶人家的后宅,都會有這麼一座拱形門用來連接不同的院子。
隔壁那個院子里種了一個參天大樹,枝葉茂盛,樹枝虯結。
「咦……」
他在荒草起伏的院子里,發現了幾具裹著勞保服的骷髏。
小心的靠攏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每一具骷髏的損壞嚴重,勞保服下是一截截斷骨,但除了主殿那具,這裏的骷髏肩骨保存完好,沒有裂縫。
「這些人死前都遭受了可怕的重創,死的很慘……」
一陣風吹來,枝葉「沙沙」作響,隱約間,張元清聽見風帶過來的「沙沙」聲里,夾雜著如泣如訴的低語:
「救命,救命……」
在這荒敗死寂的夜裡,張元清後背沁出了冷汗。
他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風停了,哀泣的低語也隨風而止。
隔壁那座院子好像有點危險啊,不過裡頭的東西沒有過來……他無聲吐出一口氣,踏著滿院的荒草,走入屋檐,打算探索這座四合院。
這裏似乎是廟中弟子生活的地方,堆積著破舊的,布滿灰塵的傢具,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腐朽的氣息。
張元清挨個的探索房間,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直到推開最東邊的那扇格子門。
「咯吱~」
塵封不知多少歲月的房門再次被推開,灰塵簌簌掉落,張元清拍了拍落在肩膀的灰塵,目光戒備的掃過房間每一個角落。
在這間荒廢多年的房間里,窗邊的位置,有一具屍體靠著牆,歪斜的躺在那裡。
從服飾和滾落的礦工帽可以推斷出,又是一位前輩。
跨過門檻,進入房間,張元清打了個哆嗦,莫名的覺得周圍的溫度似乎下降許多。
「有點冷……」
他謹慎的靠向那具屍體,解開破爛的衣衫,照例觀察了一下屍體骨骼情況,這一次,他沒有看到碎裂的骨骼,這具骷髏保存完好。
可當他把目光投向屍骸的肩骨,瞳孔一凝,在這具屍骸的肩骨上,有著誇張的裂縫。
這和主殿那具屍體肩膀的裂紋一樣,區別在於眼前這具屍骸受到的傷更重。
「只有屋子裡這具和主殿那具肩骨碎裂,是巧合嗎?」他有些不安的自語。
接著,張元清發現屍體的褲兜鼓脹脹的,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伸手掏了掏,從死者褲兜里掏出一本泛黃的古冊,一麵灰撲撲的銅鏡,一張黃紙符。
黃紙符上用硃砂畫著扭曲的紋路,有點類似符文,這些紋路共同匯聚成一個神似繁體的「屍」字。
正審視著黃紙符,張元清眼前浮現一條熒藍色的信息:
【名稱:鎮屍符】
【類型:消耗品】
【功能:鎮屍】
【介紹:強大的夜遊神製造的符籙,是一切屍類陰物的剋星。把它貼在陰物的額頭就能完成封印。】
【備註:它只能使用一次。】
熒藍色的信息有點像他的屬性面板,顯而易見,這是「靈境」給出的提示。
張元清進入詭異的古廟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提示。
「應該是重要的物品。」張元清把它摺疊好,收進衝鋒衣的口袋裡,拉上拉鏈。
想了想,又把拉鏈重新打開。
因為他想起了一部武俠小說里的梗,某個劍術高超的劍客,喜歡用布條裹著劍背在身上。
有一天,一位挑戰者在劍客吃飯的時候,向他發起挑戰。
然後劍客就無了。
死因是布條拆開不便……
張元清接著拿起古冊和銅鏡,沒有浮現相關的信息。
他先把銅鏡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翻開頁腳捲起,發黃易脆的冊子。
上面寫道:
「拜入三道山娘娘廟已經兩年半了,我已經學會識字和書寫,大師兄說,等師父超度亡魂回山,就可以正式引我入門,修行吞月養魂術。這是成為夜遊神的入門之法。」
「燕王叛亂,狼煙四起,師父身為松府夜遊神一脈的最強之人,不得不下山超度亡者,否則戰事未定,陰禍再起,百姓就更加不得安寧……」
張元清覺得肩膀有些酸疼,揉了揉,初步判斷,這是一本隨筆,也就是日記。
日記的內容都是「作者」在廟中修行、生活的經歷,根據字跡,這本日記和主殿屍骸身上的紙張,同出一源。
通過「燕王叛亂」之類的字眼,時間線是靖難之役那段歷史。
但他不確定這座廟是否真的存在於歷史中,因為隨筆里的內容寫著「修行」「夜遊神」「吐納術」「符籙」等不明覺厲的詞。
張元清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肩膀,警惕的掃一眼房間,傾聽屋外動靜,確定沒有異常后,繼續閱讀隨筆。
很快,他翻到了主殿內容的後續,前頭幾頁被撕掉了,後續內容寫著:
「日落,天終於黑了,我聽見了敲門聲,興匆匆的打開門,門外站著的不是師父,而是昨夜失蹤的大師兄。」
「失蹤一天一夜的大師兄回來了,但我沒有任何喜悅,因為……他已經死了,回來的是一具屍體。他的胸口鮮血淋漓,心臟不知道被誰挖走。」
「大師兄直勾勾的盯著我,他說:不要相信師父……」
這幾段字,寫的歪歪扭扭,可以想象,隨筆的主人寫這段內容的時候,心態是炸裂的。
張元清再翻下一頁時,發現筆記沒有後續了,日記的主人再也沒有寫過日記。
「嘶……不要相信師父是什麼意思?」
張元清被這個反轉驚的心裏發寒。
是廟祝殺死了那位大師兄?弟子們接二連三失蹤的罪魁禍首也是他?張元清揉了揉肩膀,把冊子放回了屍體的口袋裡,接著,拿起銅鏡,正要離開。
可當他眼角餘光,無意間瞥了一眼銅鏡,身軀陡然僵硬。
月光如水,投射在鏡面,銅鏡里映出了他的模樣,而在他背上,趴著一個人。
那人臉色慘白,嘴唇深紫,有著一雙白瞳,腦袋側著枕在張元清肩上,那雙白瞳,死寂的盯著他。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7 天前

本帖最後由 qq1685168 於 2025-5-6 08:19 PM 編輯

第七章 回歸



san值當場歸零。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直衝天靈蓋,張元清像是炸毛的貓,原地高高蹦跳,一聲國罵脫口而出:
「艹泥馬!」
這是人在受到強烈刺|激或驚嚇時,不自覺的出聲本能。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肩膀會那麼酸了,也明白為什麼窗邊的屍體要隨身攜帶一面銅鏡。
這是為了觀察自己有沒有被怨靈趴肩。
它是什麼時候趴在我肩上的,走進四合院時,還是進入這個房間?
是誰給了我勇氣外出探索的,梁靜茹嗎?!
腦子像是炸開了鍋,各種各樣的念頭在一瞬間冒出,驚恐如狂潮般襲來。
雖然知道這座廟存在詭異可怕的東西,心裏也早有準備,可真正直面鬼怪,他仍然湧起難以言喻的恐慌。
對了,我有符……張元清顫抖著手掏出衝鋒衣左兜里的黃紙符,死馬當活馬醫的朝肩上貼去。
啪!
鎮屍符拍在肩膀,他抬起黃銅鏡,小心翼翼照去,那個臉色煞白嘴唇烏黑,有著一雙死寂白瞳的男人,依舊趴在他肩膀。
沒用,這玩意不算屍類陰物……最後一絲僥倖也沒了,張元清感覺肩膀越來越酸痛,手腳發涼。
這些不是錯覺,是實實在在的陽氣流失。
這一刻,張元清想到了主殿桌底那具屍骸,以及慘死在窗下的這位前輩,接下來,他很可能會如兩人一般死於此地。
心裏湧起一陣徹骨的寒意。
「噠噠!」
突然,在這要命的時刻,外頭走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盈,但在寂靜的深夜裡,非常清晰。
……張元清心裏一凜,迅速蹲了下來,蹲在窗戶下的屍體邊。
這腳步聲有些熟悉,和他進廟時聽見的聲音很像。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朝著這邊走來,張元清大氣不敢喘,渾身緊繃,隱約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
當腳步聲經過窗外,張元清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房間的地面,月光照射進來,于地面形成一塊格子窗影。
窗戶不高,只到腰間,以正常人的身高,路過窗外,肯定會被月光投映在地上,可他什麼都沒看到。
這說明,窗外路過的東西,沒有身子。
幸運的是,腳步聲經過窗邊,沒有停留,也沒有進屋,漸漸遠去了。
呼……張元清默默的鬆了口氣,凝神捕捉著遠去的腳步聲,聽見它跨入院子,發出踩踏荒草的「沙沙」聲。
然後停了下來,幾秒后,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腳步聲不是簡單的行走,而是擁有一定規律和節奏的踏步。
它在院子里幹嘛?
張元清撐著冰涼的身子,略有些吃力地站起身,透過破破爛爛的窗紙,定睛往外看去。
月光下,荒草中,一雙嶄新的,西式風格的紅舞鞋,在夜色里跳著踢踏舞。
月夜,荒廟,紅舞鞋,獨舞。
這一幕看起來既荒誕詭異,又透著一股難言的……孤獨?
明代的山神廟裡,怎麼會有一雙西式風格的舞鞋?
這破廟越來越詭異了……他悄悄的蹲了回去,耐心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肩上趴著的怨靈持續的攫取他的陽氣,身體僵硬感越來越重,肩膀的酸痛變成了刺痛。
他感覺再這樣下去,要麼陽氣流盡而死,要麼肩骨碎裂死於傷勢。
痛苦的煎熬里,院子里的舞蹈消失了。
張元清仍然不敢冒頭,又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探頭,透過窗戶朝院子里張望。
院子里填滿了月光,荒草靜靜佇立,那雙詭異的舞鞋離開了。
「呼……」
他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剛想站起,膝蓋一沉,跌坐在地。
緊繃的神經鬆弛后,腎上腺素退去,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的狀態比想象中的糟糕。
肩膀火辣辣的刺痛,骨頭彷彿要裂開,膝關節僵硬,血液宛如凝固。
顫巍巍的抓起銅鏡,灰撲撲的鏡面里,張元清看見自己臉色慘白,神色萎靡,瞳孔暗淡。這哪裡是個正常人,分明是油盡燈枯的病秧子。
肩膀上,那個嘴唇烏黑的怨靈,詭異無聲地凝視著他。
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可他能做什麼?他什麼都無法觸及到肩膀上的怨靈。
肩骨強烈的痛楚,讓他不得不背靠牆壁來支撐身體。
側頭看了看工人前輩的屍骸,一人一屍的姿勢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張元清苦澀一笑。
他彷彿看見了自己的結局,聽見了死神的嘆息。
但張元清沒有放棄求生的慾望,他的大腦依舊活躍,像超負荷運行的cpu,在絕境中尋找活下去的希望。
電光火石間,主殿桌底下的那具屍體,在龐雜混亂的信息流中一閃而過。
「兩具屍體肩膀骨裂程度不一樣,主殿里那具屍骸的肩傷並不致命,趴肩怨靈放過他了?不,怨靈不可能手下留情……」
「他為什麼要躲到桌子底下去……」
「紅舞鞋在我進廟的時候,就偷偷跟在我身後,可當我進入主殿,它就離開了……」
想到這裏,張元清暗淡渾濁的瞳孔亮起希冀的光。
回主殿,馬上回主殿!
他當即起身,步伐踉蹌的離開屋子,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像是扛著一座大山。
「噗通!」
他在院子里摔倒,摔在荒草叢中,無法再站起身。
張元清牙關顫抖著上下碰撞,發出「嗒嗒」聲,感覺自己身處凜冽的寒冬里。
「嚴寒」奪走了熱量,侵蝕了意志。
張元清一點點的朝主殿方向爬去,使出渾身力氣,他昂著頭,讓自己的眼裡始終映著前方那座建築的輪廓。
這樣眼裡的希望才不會熄滅。
從主殿走過來也就一分鐘左右,此時卻覺得遙遠的宛如天涯和海角。
終於,在他爬入主殿檐角的剎那,耳邊響起虛幻的慘叫聲,肩膀一輕,寒冷、眩暈、僵硬等負面影響瞬間消失。
張元清連滾帶爬的翻上基座,踉踉蹌蹌繞到主殿前方,推開格子門,把自己摔進門檻里。
燭光如豆,驅散陰霾,帶來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暖。
他大字型躺在地上,胸腔起伏,呼哧呼哧的喘息,就這麼躺了兩三分鐘,才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的推測是對的,主殿是一處安全的庇護所。」
根據兩具骸骨肩膀傷勢的不同,他判斷一定是什麼阻止了怨靈對殿內那人的追殺。
而桌底下的工人蜷縮著死去,這符合一個人在極度恐懼時的躲藏心理。
在這位工人前輩心裏,主殿是安全的。
而紅舞鞋放棄對他的追逐,側面驗證了這個猜測。
接下來的時間里,張元清一直留在主殿,直到肩膀的疼痛感減弱,體溫恢復。
果然,他再也沒有遭遇任何危險。
「主殿是安全屋的話,那我活下來的希望無疑大大增加,即使趴肩怨靈再吸我精,也可以逃回主殿。但如果既遇到怨靈,有被紅舞鞋追逐,我估計逃不回主殿。
「而且這座廟的最詭異最可怕的源頭,肯定不是怨靈而已……」
他沒有因為化解了一次生死危機而得意,這座古廟沒那麼簡單。
要知道在他之前,有整整一支施工隊死在這裏。
休息了許久,他漸漸放下恐懼,正躊躇著是否繼續外出探索。
腦海里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
【主線任務一:存活三小時(已完成)】
【主線任務二:探索0079號靈境,進度:20%】
【元始天尊,恭喜您完成一條主線任務,正在為您結算獎勵……】
【獲得物品/道具:鎮屍符(可在物品欄查看)。】
【獲得經驗值:15%】
【物品欄已解鎖。】
【您將獲得36小時的休息時間,0079號靈境下一次開啟:35:59:40。】
主殿內的景物扭曲起來,如同被風吹皺的水面。
畫面再次清晰時,張元清看見了雪亮的節能燈,看見寬敞的大床,看見書桌,看見ps5遊戲機,看見敞開的窗戶,風吹進來,窗帘微微晃動。
他回到人間了。
「回來了?」
他愕然的左顧右盼,確認自己真的回到房間,這才膝蓋一軟,把自己摔在鬆軟的床上。
深吸一口氣,竟覺得空氣都是香甜的。
活著真好,人間真好。
緩了幾分鐘后,張元清坐起身,拉下衝鋒衣拉鏈,發現鎮屍符果然不見了。
張元清自然而然的浮現「取物品」的念頭,下一刻,一條熒藍色的格子浮現於眼前。
一共五格,第一個格子里躺著的,正是黃色紙符。
很奇妙的體驗,當物品欄解鎖后,這個功能彷彿就成了他的本能,不需要去學,自然而然的知道該怎麼打開物品欄。
「除了鎮屍符外,我還獲得了15%的經驗值,但等級依舊是零,這意味著我還沒有成為夜遊神,依舊是個普通人。」
「存活三小時就已經差點讓我死在裏面,第二個任務怎麼做?這就是S級難度嗎……」
張元清越想越絕望,感覺自己被兵哥坑了。
這張破卡確實能改變人生,但也確實難以駕馭。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大學生,在後續的第二個任務里,很難憑一己之力活下來。
作為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大好青年,這時候肯定要依賴國家,依賴政府。
於是他拿去手機,打算撥通表哥的號碼,手指觸及到手機屏幕時,忽然頓住。
因為張元清想到,他或許有更好的選擇。
當即翻身下床,在書桌的抽屜里找到大背頭男人留下的名片。
名片寫著姓名和聯繫方式。
今晚的遭遇,讓他想到了兵哥的離奇失蹤,如果他沒能活著出來,那他也離奇失蹤了。
可以肯定,兵哥早就接觸到所謂的靈境,那他的失蹤或許是進入了某個靈境?
按照這個想法推測,治安署的調查員是可信的。
他選擇聯絡大背頭男人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方說他也可能失蹤,這特么是在暗示他會進入靈境。
再結合表哥不知情這一點,張元清有理由推斷,那三人是專門處理類似事件的特殊人員。
想清楚后,張元清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通了對方的手機。
嘟嘟的聲音響了幾秒,對面接通了電話,一個有著成熟男性低沉的嗓音問道:
「哪位?」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昨天 10:42 PM

第八章 聯絡


深吸一口氣,張元清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
「李警官,我是張元清。」

「……是你啊。」對面笑了起來,「大半夜找我有什麼事?」

張元清沉聲道:「我有線索要彙報,其實,雷一兵失蹤前,曾經給我寄來一張卡片。」
「之前為什麼不說?」

李東澤的語氣里沒有絲毫驚訝。
這……張元清略作猶豫,把自己對兵哥失蹤案的猜測,一五一十的告知對方。

那邊沉默了半晌,失笑道:
「你小子挺會給自己加戲啊。」

關雅說得沒錯,張元清這個人性格其實很孤僻,一個開朗樂觀積極向上的正常大學生,不會有這麼大的戒心。
「抱歉……」

張元清有些尷尬,立刻轉移話題,不,切入主題:
「我今晚遭遇了一些比較古怪的、難以理解的事,嗯,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這麼看來,你成功從靈境里走出來了。」李東澤語氣裡帶了點欣慰。

是的,剛走出來,差點死在裏面了……張元清聽到這樣的回答,心裏頓安。
對方果然知道靈境。

李東澤說道:「大學生,恭喜成為靈境行者,這是我們這類人的稱謂。我也是靈境行者,區別在於我是官方的,你是野生的。」

靈境行者……張元清品味著這句話,問道:
「靈境是什麼?」
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尋求解答,只能從最基礎的問起。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想了解關於靈境的信息,就得作出選擇。」李東澤沉聲道:
「官方對於靈境的態度分兩種,一種是吸納、培養,另一種是監管、控制。前者代表著加入我們,成為官方靈境行者的一員。

「後者則是做一個散修,只需要在我們這裏備案一下,承諾不會利用能力違反亂紀,我們就不會管。當然,你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來自官方的幫助。」

張元清毫不猶豫地說:「我願意加入組織,為國家為人民拋頭顱灑熱血。」

李東澤笑道:「不愧是出身治安員世家,很有覺悟。」
張元清一時間分不出對方是嘲是贊。

「那麼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八點,我來接你。」李東澤說。
啊?不是現在?張元清遲疑一下:「明天?」

「要不然呢,現在幾點了?你想要為組織拋頭顱灑熱血,也得等組織上班再說。」
是不想在電話里說吧,怕我反悔,白嫖情報?所以要等明天線下見面……張元清只能無奈道:「好吧。」

掛斷電話,他看了眼手機,時間顯示晚上11點,靈境里的時間流逝和外界是一樣的。
成功聯絡上官方組織,張元清心裏大定,這時候,靈境里掙扎求生帶出來的疲憊感洶湧而來。

他躺在床上,調好鬧鐘,眼皮越來越重,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七點十五分,張元清被鬧鐘聲驚醒,險些心臟驟停,當場去世。
一邊關閉鬧鐘,一邊哈欠連天的下床。

昨晚睡眠質量並不理想,做了好幾個噩夢,每一個都與鬼怪有關,驚醒數次。
客廳里,外公坐在沙發看新聞,他頭髮銀白稀疏,身材高大,皺紋橫生的臉龐不苟言笑,透著嚴厲。

外婆在廚房乒乒乓乓的做早餐,長條餐桌邊,小姨蹲在椅子上玩手機,鼓著腮幫子,像一隻可愛的倉鼠。
「起這麼早?」

小姨審視著萎靡不振的外甥,哼哼唧唧道:「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昨晚是不是做壞事了,我要去檢查你的垃圾桶。」
擱在平時,張元清會反唇相譏的說:去找吃的?

但現在心裏惦記著靈境,惦記著與官方組織碰頭,沒心情和小姨鬥嘴。
無精打採的往這個女人身邊一坐,雙眼發獃的等待開飯。

很快,外婆捧著熱騰騰的米粥、油條、水煮蛋,一籠肉包出來。

張元清抿了一口熱粥潤喉,看向外公,試探道:
「外公,我記得當年佘靈隧道的施工隊消失后,治安署組織了搜捕隊尋找,您當時就在裏面。」
外公「嗯」了一聲,有些疑惑道:「都是陳年往事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昨天又在網上看到這個故事了,您知道那位被找到的工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外公皺著眉頭說:「忘了,那麼久的事,記不住。」

「不是說又失蹤了嗎。」邊上的外婆插嘴了,頗有興緻的加入討論,「而且是離奇失蹤,這事兒當年在警隊里鬧的人心惶惶,還是警署總局的領導親自下來安撫,才算過去。」

「有這事?」外公不承認。

「老陳啊,你是不是年紀大了,得老年痴獃了啊。這事兒是你親口跟我說的。」外婆振振有詞。
……外公低頭喝粥:「要相信科學,不要熱衷這些迷信,你這人年紀越大越八卦。」

找到之後又消失了……張元清心情有些低沉的喝了口粥。
很明顯,那位倖存者在36小時后再次進入靈境,而這一次,他沒能活著出來。

他預料的沒錯,山神廟的死亡率極高,第二條主線任務非常非常危險。
想要活下去,依賴官方是最正確的決定。

吃完早飯,簡單洗簌后,張元清乘坐電梯下樓,在小區門口等待十幾分鐘。
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停靠過來,電動車門自動滑開,李東澤坐在白色真皮沙發上,拄著手杖併攏著腿。
和昨天的打扮一樣,黑色西裝,黑馬甲、白襯衫,油頭整齊后梳,蓄著兩撇精緻小鬍子。

「上車吧,大學生。」

李東澤面帶微笑。

「好的,調查員。」張元清回以笑容。

待他上車后,黑色商務車匯入車流,在清晨的街道不快不慢的行駛。
李東澤一邊打開車載冰箱,一邊問道:「喝什麼?」

「可樂!」

「那你只能待會兒自己去超市買。」李東澤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並夾一顆冰球丟進去,端著酒,靠在椅背,悠然道:

「我現在帶你去辦入職手續,順便對你進行基礎培訓。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李東澤,3級靈境行者,五行盟松海分部,康陽區第二小隊什長,職業是斥候。」

斥候?除了夜遊神之外,還有其他職業?張元清擺出認真聽講的姿態。
儘管心裏疑惑,但沒有插嘴。

作為一個擅長社交的人,張元清知道隨便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他不會讓自己在這些小事上被扣分。
李東澤抿了一口酒,道:「先和你說說,什麼是靈境!」

張元清立刻打起精神。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昨天 10:46 PM

第九章 靈境


李東澤略作措辭,道:
「靈境是超自然力量,目前無法用科學解釋,儘管我們一直試圖剖析它,了解它,但依然沒有完全清楚的理解它。靈境存在於現實,但又脫離現實,只有被選中的人才能進入靈境。」

「而被選中的方式……」他喝了一口酒,含笑道:「你應該體會到了。」
「那張卡片?」張元清適時回應。

李東澤微微頷首:
「它叫角色卡,獲得角色卡的人,會開啟試煉任務,通過試煉便能得到一個相應的職業,擁有該職業的技能和特性。

「靈境挑選行者的機制,目前還未摸索出來,發放角色卡的方式也不固定,它有時候會直接出現在你身體里;有時候你會在路邊撿它;有時候在網上不小心點擊到某個鏈接……

「完成試煉任務只是開端,靈境行者想要升級,想要變得更加強大,就必須不停接受任務進入靈境。不過你不用擔心,任務出現的頻率不算高,而且也不是任何靈境場景都會危機性命,相反,有些靈境會很有趣。

「比如我本人,3級斥候,在過去的兩年裡,每個月都會一次靈境,但三個月才進一次單人靈境,差點死在裏面。其他時間進的都是多人靈境,相對要安全一點,也更有意思。呵呵,想要獲得超能力,總歸要付出代價。」

李東澤停頓了一下,給張元清提問的時間。
「就類似於遊戲副本?」張元清給出自己的理解。

李東澤露出笑容:
「我喜歡和你們年輕人說話,因為你們理解能力強,且積極接觸新鮮事物。」

讚許了一句后,他點點頭:
「沒錯,就像是玩遊戲,而靈境是副本,有的副本是單人類型,有的副本是多人組隊、多人對抗。而單人類型的副本是最危險的,死亡率最高。

「多人類型相對較好,有死亡型和懲罰型,後者只要扣除一定的經驗值。」

張元清奇怪道:「為什麼單人類型死亡率最高?」

李東澤沉吟一下,「在多人類型的靈境里,你會遇到其他職業的靈境行者,但單人類型,是你本職業的靈境。就拿斥候為例,該職業超凡境的能力,是洞察、追蹤、分析。

「所以我遇到的三次單人靈境,分別是扮演偵探推理案件;在叢林中追逐惡徒互相狩獵;以及荒野求生。另外,每一個職業,超凡階段和聖者階段的靈境副本是不同的。」

我的職業是夜遊神,進的是靈異副本,呼,幸好還有多人副本,不然遲早嚇尿在靈境里,聖者階段靈境副本會有變化?張元清一邊聽,一邊點頭。

「雷一兵的失蹤,是不是進了靈境?」張元清沉聲道。

他急需官方人物的確認來證實自己的猜測,如果兵哥進入了靈境,那麼事情還不算糟糕。

李東澤思考了一下,道:
「雷一兵失蹤詭異失蹤后,杭城警署那邊的官方人員接手了這件案子,他們的判斷是,雷一兵已經死在靈境里。」

張元清聽見自己心臟驟停了一下,難以遏制的湧起焦慮和驚慌,「為什麼?」

李東澤解釋道:「因為時間太長了,正常的靈境副本,至少在超凡境,短則數個小時,長則一兩天。而雷一兵已經失蹤四天。超凡境代表的是1—3級。」

「那超凡境以上呢?」

「不太清楚,但應該會有較長時間的副本。」

沒準兵哥是強大的靈境行者呢……張元清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對於兵哥失蹤這件事,現階段的他,不管是能力還是見識,都註定幫不上什麼忙。

相比起來,加入官方組織,然後自救,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對了,在向你介紹官方組織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李東澤喝了一口酒潤嗓子,「你的道德值是多少?」
「60點,初始數值。」張元清誠實回答。

李東澤點了點頭:「對於你這樣的新手來說,道德值是最大的坑,這點一定要牢記。」
「為什麼這麼說?」張元清沒有掩飾自己的疑惑。

「還記得道德值底下的備註嗎。」
記得,它讓我做個好人……張元清差點擺出華仔臉。

李東澤正色道:
「道德值的初始數值是60,低於這個數值,會觸發靈境的懲罰機制,它會把你的位置通報給同城所有的靈境行者,併發布清除你的任務。」

……張元清瞠目結舌,脫口而出道:
「那我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做壞事了?」

嗯,我不是說要做壞事,而是當一個聖母也太累了。

另外,衡量道德值的標準是什麼?如果做手藝、發澀圖什麼的,都算是道德淪喪,那他這輩子就完蛋了。

李東澤笑了起來,似乎很喜歡看到新人露出這種表情,緩緩道:

「不用這麼緊張,根據我們的觀察,靈境行者偷盜、搶劫,傷人……會視情節嚴重與否,扣除1—5點道德值。

殺人扣除10點道德值。造成嚴重後果,多人死傷的,視情節輕重扣除相應道德值。

「至於一些私德方面的虧損,不會影響道德值。另外,道德值會被扣除,當然也能積累。所以才讓你做個好人嘛。」
這個機制聽起來就像是刻意為了約束靈境行者,但靈境為什麼要約束行者們?

道德也好,法律也好,都是人類為了維持秩序而創造的東西,自然界里除了人類,其他生靈不需要這些東西。
換而言之,除非靈境的立場是人類,不然,道德值的存在就有些不合理。

可靈境是超自然現象啊。
張元清本能的覺得這個限制不合理,但李東澤既然沒解釋,說明他也不清楚其中原因。

從剛才的談話中不難看出,官方對靈境的了解有限。
張元清恍然道:「明白了,難怪對新人來說是大坑,那麼怎麼積累道德值呢?」

新手得到超能力后,往往會利用能力做一些以前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比如謀取錢財。
而賺快錢的方法,都寫在刑法里。

還有吃霸王鮑……嗯,不知道扶持貧困小姐姐是否會降道德值?在靈境的界定里,這算私德有虧,還是違法?
這個問題張元清沒敢問,畢竟大家還不熟,不想在未來領導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積累道德值和降低道德值一樣簡單,做好事就行。事實上,很多邪惡組織的靈境行者都熱衷於做慈善,熱衷於捐款,因為這是積攢道德值最快的方式,只要錢夠多,就能肆無忌憚的殺人。」

李東澤呵了一聲:
「很諷刺對嗎,你永遠不知道那些做慈善的人背後是什麼嘴臉。而更諷刺的是,人命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現實是這樣,靈境也是這樣。

「另外,靈境行者之間廝殺,不會扣除道德值。」

等張元清初步消化這些信息,李東澤這才繼續說:
「接下來,我們聊聊官方組織。

「我們所屬的官方組織叫五行盟,由五大勢力組成,分別是百花會、白虎兵眾、赤火幫、水神宮,還有中庭。五大勢力代表著五種職業,木妖、斥候、火師、水鬼、土怪。」

張元清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官方組織怎麼儘是一群妖魔鬼怪?
「除了五行盟之外,還有幾個擁有官方背景的組織,回頭我會同步在資料里發給你。」

李東澤摸索著酒杯,說道:
「五行盟內部的組五大組織,是在最近二十年結盟的,在此之前,各自為政,彼此關係並不和睦。這裏面涉及到五行生剋,以及各職業間的習性差異。」

李東澤喝了一口酒,聳聳肩,「就拿百花會那群木妖舉例,他們是一群極端的環保人士、動物保護協會成員,天吶,他們居然試圖推動五行盟總部頒布禁止組織成員吃狗肉的規定,上帝都沒有他們離譜,每次看到他們愛護動物的病態嘴臉,我就忍不住想用皮鞋狠狠踢他們的屁股。」

接下來,李東澤狠狠批判了白虎兵眾之外的四大職業。
這讓張元清對五行盟的其他組織有了比較直觀的認識,比如能動手就絕不嗶嗶的赤火幫;比如性格陰沉喜歡培養病毒、細菌的水神宮。

比如從事房地產、礦場開發的土老闆中庭。
「只有我們白虎兵眾的斥候,睿智冷靜果敢,是完美的職業。」李東澤作出總結。

張元清心說,您這個說法,其他四大組織同意嗎?

「呵,越說越像遊戲對吧,五行盟內部也有人把靈境稱為『遊戲伺服器』,靈境行者有人物面板,有道具,要做任務,而一個個不同的靈境像是一個個副本。另外,它還有不同的職業,赤火幫的人魯莽衝動,喜歡宣揚暴力,就像狂戰士。水神宮的人擁有控水能力,是水法師。百花會能養寵物,能救治傷病,他們是牧師和召喚師。中庭的人皮糙肉厚,典型的MT。」

張元清也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那你們斥候是遊戲里75金幣一隻的眼睛?」

李東澤一愣,忍不住握緊手杖的手柄,沒什麼表情的說:
「如果我是赤火幫的火師,現在已經一棍子打爆你的狗頭。」

「對不起!」張元清果斷道歉。

玩笑過後,兩人間的氣氛更加融洽,李東澤笑道:
「等過了超凡階段,斥候會擁有極強的單兵作戰能力,我說這是一個堪稱完美的職業,並不是吹噓。

「當然,在正統的職業里,夜遊神是公認最強的職業。嗯,我說的是正統職業,不包括邪惡職業。即使是我們斥候,也不得不承認,夜遊神比我們更完美一些。」

啊?夜遊神很強嗎,能打十個嗎……張元清心裏一喜:「您能說說關於夜遊神這個職業嗎。」

李東澤啞然失笑,但也理解年輕人這種慕強的心理,說道:
「夜遊神在超凡境初期,就能發揮出極強的暗殺能力,爆發力也及其可觀,另外,他們還擁有溝通靈魂,煉屍控靈的能力,技能多樣且戰力強悍。

「不過,夜遊神數量極其稀少,目前,松海市分會還沒有夜遊神,這是因為松海的夜遊神試煉靈境太少,再就是京城的太一門不停的吸納全國各地的夜遊神。」

說到這裏,他自然而然的問及新員工的職業,道:
「你的職業是什麼?希望你不是火師,我最討厭粗魯暴躁的年輕人。」


作者: qq1685168    時間: 昨天 10:52 PM

第十章 S級試煉靈境


「夜遊神!」

張元清平靜地說道。

「我是問你的職業。」

「夜遊神。」

……李東澤先是一愣,接著猛的挺直腰背,身子前傾,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元清,道:「你,是夜遊神?」

「是的。」張元清點頭。

「嘶……」李東澤抬了抬屁股,他沉默了十幾秒來消化這則消息,並拔高聲音,又問了一次:
「你是夜遊神?我,我這就撿到一個夜遊神了?」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就好比剛剛和人感慨說:真希望中個五百萬的彩票。

然後就真的中獎了。

「撿到寶了……」李東澤放下酒杯,反反覆復的審視張元清,臉色興奮。
每一位夜遊神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是各大靈境行者小隊,乃至幫派之間爭搶的對象。
李東澤就知道百花會一位小少婦,為了挖赤火幫的一名夜遊神線人,不惜色|誘,通過滾床單的方式讓對方改換門庭,自願改投百花會,做了兩姓家奴。

因為此事,赤火幫和百花會差點打起來,五行盟總部出面調停都不管用。
後來那名夜遊神死於靈境任務,這件事才消停下去。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靈境id。」李東澤把興奮藏在心裏,在未來下屬面前保持著穩重形象。
張元清挺胸抬頭,氣聚舌尖:「元始天尊!」

……李東澤沉默幾秒,擊掌道:「好名字。」

喂喂,你這誇的太勉強了吧,而且一副想打我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張元清謙虛道:
「什長喜歡就好。」

這時,黑色商務車駛入康陽區治安署,在綠化帶邊的停車位泊車。

「我現在就安排你辦理入職手續,薪水一個月兩萬,出任務會有補貼,立功的話有另外的績效獎金。有沒有問題?」
李東澤似乎一刻都不想耽擱,透出落袋為安的急切。

一個月兩萬的底薪?張元清眼睛一亮,「沒有問題。」
兩萬月薪,即使在松海這樣的大都市也是高薪階級。

張元清記得老媽所在的企業,管理層的月薪一個月才5—10萬,當然,這是底薪,並不算獎金、提成,以及股份。
他隨著李東澤下車,繞到治安署大樓後面,在一座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這座小樓由一塊塊巨大玻璃組建而成,看上去很有小資情調,以及精英感。
進入小樓正門,正對著門口的是一架鋼製樓梯,直通二樓。

一樓的左邊是辦公區域,辦公桌邊坐著七八位女性,有漂亮年輕的小姐姐,有成熟韻味的少婦,也有幹練穩重的阿姨。
右邊是生活區,擺著沙發、圓桌、冰箱、電磁爐、飲水機等生活用品。

她們或低頭做事,或戴著耳機刷劇,或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談論八卦。
見到李東澤進來,只是抬頭看一眼,就繼續玩自己的,並沒有尋常員工對領導的畏懼。

這辦公氛圍我喜歡……張元清嘀咕一聲。

李東澤沒有停留,帶著張元清朝鋼製樓梯走去,忽然轉過身來,道:
「這些是普通職員,只為我們靈境行者服務,你以後生活和工作中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她們就行。」

工作兼工作秘書?張元清點點頭。

兩人來到二樓,嘈雜的嘰嘰喳喳減弱,二樓的格局簡單許多,整個左邊都是屬於李東澤的個人辦公室,右邊擺著九張辦公桌。

大多數都空著,只有兩張辦公桌前有人。

他們正是昨日來家中走訪的調查員,大長腿姐姐,以及頭髮凌亂,目光獃滯的理工狗。
「關雅,幫他辦理一下入職手續。」

李東澤遠遠的招呼一聲,笑呵呵道:「我給你們招了一位新同事。」
理工男抬起頭,看張元清一眼,微微頷首,邊低下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

混血美人則露出笑容,一邊起身一邊說道:
「看來你順利完成試煉任務了,御姐控小男孩。」

御姐控小男孩?!張元清表情獃滯了一下,然後聽身邊的李東澤說道:
「關雅比較喜歡開玩笑,習慣就好。」

他接著訓斥女下屬:「不要在我們年輕的大學生面前說一些奇怪的話,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順勢掃了一眼走過來的混血御姐,穿著ol套裙,襯衫下擺塞入裙里,勾勒出纖細的腰肢,修長圓潤的大長腿裹著黑絲,微卷的長發隨著步伐輕輕甩動。

臉蛋尖俏,有著西方人的立體精緻,皮膚卻白皙細膩。

「李什長,我想諮詢試煉靈境相關的事。」張元清沒忘記自己今天的目的。
「有什麼問題可以問關雅,我還有事,得先去處理。」李東澤和煦說道。

語氣就像班主任對待優等生。
交代完,他興匆匆的回了辦公室,打算把招攬到夜遊神到消息彙報給上級。

「什長今天吃錯藥了?走路都是飄的。」

關雅嘀咕一聲,轉而看向張元清,笑道:
「你跟我過來填一份表格,再把身份證給我。」
「身份證沒帶。」

「身份證號碼報給我。」
她帶著張元清在一張空置的辦公桌坐下,丟給他一份表格,記下張元清身份證號碼后,然後下樓去了。
張元清從筆筒里拿起一支筆,一邊擰開筆帽,一邊審視表格。

這張表格和普通的入職表格不同,它對應的是靈境行者的屬性面板。
除了職業、等級這些基礎信息外,還有試煉任務靈境這一欄。

正好,待會兒問問佘靈隧道這個副本怎麼過……張元清如實填寫。
等他填完表格,關雅恰好返回,手裡拿著兩份合同,她拉過一張辦公椅在他身邊坐下,圓臀壓的椅面凹陷。

「什長應該對你進行過基礎培訓了吧。」她慵懶地靠在椅背,這個姿勢把她傲人的胸脯展現的淋漓盡致。
張元清聞到了一陣沁人的幽香,偷偷苗人鳳。

在這個人均等級不過c級的年代里,一位E級強者足以讓人感動。
「你的入職手續辦好了,這是合同,還有一份保密協議。」

等張元清簽了字,關雅收斂笑吟吟的嘴角,正色道:
「有幾件事跟你說明一下,從今天開始,你原本的身份證不能用了,組織會給你一張新的身份證。

三天內它就會下來,可以正常購買高鐵票、機票,而且走的綠色通道。
「新手機卡的話,明天就能給到你。」

「為什麼?」張元清看不懂這個操作。
「你為自己命名的時候,靈境應該提示過你,不能使用本名。」

張元清點點頭。

關雅沉聲道:
「這是有原因的……我們把靈境中的職業,劃分成兩類,第一類是守序職業,也就是正統職業。第二類是邪惡職業。
「邪惡職業的靈境行者,性情要麼暴虐嗜殺,要麼變態殘忍,並且有統一的嗜好,就是獵殺正統職業的靈境行者,也就是我們。靈境行者在現實中暴露身份是很危險的事。」

類似於遊戲里的陣營對抗?張元清臉色凝重起來。
昨晚取名字被告知不能使用本名,他就覺得奇怪。

這麼說來,李東澤、關雅,也不是真名咯?
「不過你放心,我們是官方組織,通常情況下,我們才是獵手,他們是獵物。」
見小男生臉上笑容消失,關雅寬慰了一句。

「關雅姐一定是了不起的獵手。」張元清鬆口氣,順便給了對方一發糖衣炮彈。

挺會說話的嘛……關雅嘴角笑容深了幾分,嘖嘖道:
「說話很好聽呀,交往過幾個女朋友?」

「單身!」

關雅吃了一驚,「你的垃圾桶明明那麼乾淨,我還以為你是有女朋友的。」
又是垃圾桶,你們女人對垃圾桶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張元清心裏默默吐槽。

關雅咯咯笑道:「要不要姐姐幫你網購一個女朋友。」

夠了,你這個女人,不,你這個老司姬……張元清沒好氣道:
「不用了,我喜歡逼真的女朋友。」

關雅笑的花枝亂顫:「我喜歡你這個小傢伙。」

「嗯,不開玩笑了,繼續說正事。整個康陽大區一共有十支靈境行者小隊,我們是二隊,隊伍里共有五名靈境行者,加上你的話,就是六名。五名靈境行者中,只有我和什長是隸屬於白虎兵眾。你是什長招進來的人,等你轉正後,也是白虎兵眾的,這點希望你牢記。」

這話聽起來,五行盟的派系之間的成見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啊……張元清立刻說:
「以後就跟著關雅姐姐混了。」

他沒提李東澤,因為這樣更能獲得小姐姐的好感。

果然,關雅笑容愈發明艷,嫣然道:
「除了我和王泰,其他靈境行者通常不會來打卡上班,你是學生,也不用每天過來。不用太拘謹,什長是個很不錯的人,就是情緒激動的時候,說話腔調會很奇怪,再就是對優雅有著強烈的執著。

「王泰的話,他的職業是『學士』,擅長學習和研究,是文職人員,有什麼不懂的問他。將來大學畢業的時候,可以找他幫忙寫論文。

「不過他不擅長交際,也討厭交際,你平時不用理他,把他當工具人就行。」
「至於我嘛,」她笑吟吟的說:「我很喜歡和精力旺盛的小男生打交道。」

張元清一時間分不清她是真心話,還是調侃。

他迅速給隊伍里的人打上了自己所理解的標籤:
講究優雅,時不時飆一句翻譯腔的什長;社恐理工狗;老司姬。

「對了,你的星座是什麼?」關雅問道。
「天蝎!」張元清不明白她突然問這個的原因,但還是如實回答。

關雅眼神古怪地審視著他:「你真的沒女朋友?」
這和星座有什麼關係……張元清眼神茫然。

關雅一臉不信,但沒有糾結這個話題,隨手拿起了張元清填好的表格。
「元始天尊……21歲……呵,ID還有氣勢嗎,你不怕出門被打啊……夜遊神……」

關雅嬌媚的臉龐明顯獃滯一下,脫口而出:「你是夜遊神?!」

張元清就很享受她的表情。
「難怪什長走路都是飄的……」關雅嘀咕一聲,旋即一臉高興:「以後我們隊伍里也有夜遊神了,你可不許跟其他組織的野女人跑了。」

張元清注意到,不遠處的王泰也抬起了頭,朝這邊望來。

「元始天尊,嗯,我以後就叫你元始吧。」關雅高興的往下看,看到等級零時,愣了愣,剛想問話,就瞥見下一行寫著,試煉任務:

佘靈隧道!

關雅腦子「嗡」的一聲,嘴唇微張,表情凝固,懵在當場。

半晌,她用一種無比複雜的眼神看他,「你的試煉靈境是佘靈隧道?」

見她這副表情,張元清心裏一突,「我正想諮詢試煉任務,既然是副本,那肯定有攻略吧。」

說完,他又看見那個號稱萬事不理的理工狗抬起腦袋看過來,而這一次,對方眼裡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你,你稍等……」關雅臉色難看的離開辦公區,朝李東澤辦公室走去。

她剛才那種看死人似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張元清有點忐忑。

這時,隔壁桌的王泰淡淡道:
「有攻略是沒錯,遞交自身所經歷的靈境詳情,是每一位官方行者的義務,組織會給相應的獎賞。但,佘靈隧道有點不同,你自己看吧……」

他遞過來一台筆記本電腦。
張元清半好奇半茫然的接過電腦,屏幕上是一份打開的文檔。

松海夜遊神試煉靈境匯總:
【王村古迹,C級,任務要求:成功活到天亮。】
【村子里的危險來源於弔死鬼和村外的荒墳,面對弔死鬼的索命,靈境行者需要讓身體倒立,便可免於危險。但體力薄弱者只能自求多福。】
【荒墳里的怨靈會在午夜十二點集體進村,靈境行者需要第一時間前往小賣鋪尋找香燭,點燃香燭可避免被群鬼分食。】

……

【臨港水庫,b級,任務要求:橫渡水庫。】
【橫渡水庫的途中,會有水鬼試圖把你拽下水底,千萬別反抗,潛水閉氣兩分鐘后,水鬼會自行離開。】

……

【鬼新娘,a級,任務要求:與鬼新娘洞房至天亮。】
【鬼新娘是個姿色美艷的尤物,她會狂野的對待每一位新郎,她不會傷害自己的新郎,只要你能滿足她。但理論上來說,沒有男人能奮戰到天明。這幾乎是必死的靈境,目前,只有一位好漢成功活了下來,但從此對女人產生強烈的厭惡。】

……

【湘水樂園,b級,任務要求……】

張元清越看越不對勁,越看越疑惑。
太簡單了吧?

這些試煉任務太簡單了吧,除了鬼新娘需要一副鐵腎,其他試煉靈境的生還率都很高。
而且通篇看下來,任務難度最高是a級,可他的試煉任務是s級的佘靈隧道。

他再往下看,終於看到了佘靈隧道。

【佘靈隧道,難度未知,任務要求未知。】

【最初事件是隧道修建期間,誤入靈境的施工隊,一共十二個人進入靈境,只有一名存活下來,但受到強烈刺|激,精神狀態異常。36小時后,再次進入靈境,死於其中。】

【注意:該靈境場景極其兇險,目前未發現成功通關佘靈隧道的例子。】

最後這句話,被標成鮮艷的紅色。

張元清一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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