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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機的空中對決-21世紀空軍及空戰-通用原子vs Anduril
2024-11-15 (心得)
CEO of GE bad comment on Anduril Fury 2024Se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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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盛頓Air, Space & Cyber Conference 2024舉行的展覧暨座談會中，在空軍最大會議的展覽樓層，兩個全尺寸的下一代無人戰鬥機模型在防務承包商展位分別展出。上面是通用原子的GE Atomics的Gambit，下面是它的競爭對手Anduril 的Fury; 這兩款全尺寸下一代戰鬥無人機模型，成了大會焦點。（Breaking Defense照片）
2024年9月16日。
一邊是由防務科技初創公司Anduril建造的Fury。另一邊是由無人系統行業先驅通用原子(General Atomics)造的Gambit系列無人機的變體。這些全尺寸的下一代戰鬥無人機模型;在20年前，對軍迷來說這些幾乎是不可想像的，那時空軍仍處於運用無人飛機的初期階段，主要是進行監視及偵察任務。
現在龐大而遠景光明的CCA計劃，在競標中已是5去其3，只剩下傳統的無人機龍頭General Atomics通用原子，和新近崛起的後起之秀Anduril作最後競標!
就在這種背境之下，出現了---近乎從未有過的，巨企對競標對手的猛烈批評! 這種事幾乎前所未有! 到底指控屬實? 還是子虛烏有? 而全件事又有甚麽深層意義? 對於無人機的研發和運用又有甚麽啟示?
發生了甚麼事?
首先，發生了甚麽事?
一切緣於2024年9月16日期間舉行的Air, Space & Cyber Conference 2024展覧暨座談會中; 通用原子(General Atomics)的高層分別在座談會及記者會上，簡接、直接地狠批對手Anduril的無人機Fury。
通用原子(General Atomics) 的CEO冷嘲熱諷說: 我看不見它們的無人機可以飛起來(因Anduril没有研發這類無人機的經驗)
而通用原子(General Atomics) 的市場部總監兼大會發言人，C. MarkBrinkley，近乎直接指控Anduril是騙子!Fury是騙局!
在西方社會，這簡直是異常做法，近乎失態; 而且是十分十分嚴厲指控!
C.Mark Brinkley對記者們表示，Anduril是「防務界的Theranos」。他質疑Fury如何能攜帶武器?並在飛機腹部擁有一個大型底部進氣口的同時可安裝起落架及武器艙。
「有時你會發現這些公司，他們說可以用一滴血來徹底改變整個世界，然後他們大賺後卻變成了Theranos」他說。「坦白說，當你看Fury時——對我來說，它的Fury看起來就像試圖用一滴血來改變世界。但我看不出有這可能。」
C.Mark Brinkley指的是Theranos這家臭名昭著的藥品科技公司，當年所做的誇大宣傳，但最終淪落為空洞承諾的騙局; 因為該公司曾聲稱已經開發出一款小型自動化設備，該設備，只需要極少量血液就能快速測得患者是否患有癌症，而且進行全球集資。然而這些說法後來被證明完全是謊言。這些虛假陳述演變成全球投資騙局;最終它的CEO被捕入獄，一切烟消雲散。
當C. Mark Brinkley指斥Anduril 是Theranos的時候，可見他的指控多嚴重!
(那麼涉及DDG1000、LCS及輻射武器開發的公司…??? 哈)
前世今生及前因後果
踏入2000以後，不時傳出美軍投資開發無人機。首先，是那有路綫圖和中長期規劃的。其次空軍不停強調無人機仍不足以取代有人機---這個他們肯定及堅持的至高原則和信念。然後是不同公司的不同型號的試驗機:X-45、 X45A、 X47、 X47B。還有最終服役的MQ-9和海軍的MQ-25。還有秘密服役的RQ170(它的撥款可能來自CIA)
2015年海軍令人錯愕地宣佈X-47B試驗成功，但計劃終止(跟空軍X-45A一樣); 一切焦點、一切百花齊放看似一下子突然停止，最低限度表面如此。事實上在幕後，國防部、CIA及不同軍種正用不同名目，調撥資源進行為數眾多甚致重複交迭的自家無人機研發項目，眼花繚亂程度可與2018、2019的高超音速導彈計劃四個軍種每軍種三個投射方法相比!2021年可能GAO及國會議員終於忍不住那錯綜複雜，那半官方的CSIS將可公開部份整理下來，結果是40個不同部門、機構、企業參加七個大計劃，內含無數子計劃…xx0
不要以為真的一統江山了! 陸軍有自家的無人機研發; 海軍有武裝化MQ-25; 海軍陸戰隊有XQ-58A/Australian MQ-28; 空軍AFRL及DRAP另有VanguardProject…當然這番整合後涇渭分明多了，雖然咱還是有點眼花繚亂。
於是出於自願? 被逼? 部份整合成CCA 計劃! (即俗稱忠誠僚機)
CCA第一輪競標時真個個巨企、粒粒皆星。通用原子、波音、諾思諾普格魯曼、洛歇瑪丁…除了新晋Anduril…
結果出乎意料地，獲選進入第二階段的兩個候選佳麗，除了大熱的通用原子，另一個竟是毫無經驗的Anduril…
你是騙子! 你Fury無人機的進氣道根本放錯位置
以上是GE對Fury的指控所在
首先就那全尺寸模型，Anduril 的首席策略師Chris Brose拒絕具體評論Fury上武器艙將存放在那位置。唯一澄清是: 真的試飛Fury初號機(ptototype) 會較現在的全尺寸模型稍大; 他表示雖然GE惡評他們的設計; 但他們只會專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也不會對GE的設計反唇相譏。
個人並非航空工程師，以下為網上找來參考資料，整理後分享:
好了! 大家看附圖:GE的Gambit(XQ-67A)進氣道在上; 而Anduril 的Fury進氣道在下! 而GE指控Anduril的Fury將進氣口裝設在機體下面是不行的。
下一個問題應該是進氣道應放在無人機那兒? 優缺點和考慮點在哪?
無人機進氣口設計有三個選擇: 可以是機身上部(英文會用back來描述)、機體下面、機身兩側。就像一般戰鬥機。
1. 反雷達波隱身效果(RCS)
現在的空戰及航空器都十分強調低RCS;若就無人機而言，無人機進氣口的三個設計: RCS最低的是機身上部(back) Ref B2、其次是機體下面、最後是機身兩側。這也是為甚麽大部份新世代無人機的進氣口都放在機背。彷彿已是一種潮流。但要注意IRST的越發有效，進氣口放在機背可能也有一定優勢; 此外要達到「隱身」效果，除了氣動外形，機體的吸收雷達波塗層，也提供了20-30%供獻。
2.氣動效能
若將CCA計劃的噴氣式無人機比作一架小型戰鬥機便容易理解了。近六十年來，無論一眾戰機的機翼怎樣設計，幾乎全部戰鬥機的進氣口不是在機首，就是在機體下面或是機身兩側; 因為這些進氣口設計最能發揮發動機的功效; 甚致進氣口放機體下面是最佳選擇(因吸氣量充足、流通及散熱較佳) ; 幾乎没有一架真正服役的戰機會將進氣口放在機背，也許那是技術、工程、科技的限制吧。不過亦有報導稱進氣口放機背對新一代發動機是更好的配搭。(個人未知原因)
3. 工程上其他考慮
a. 工程難度
數十年來已有不少戰鬥機甚致初代反艦導彈都把進氣口放機體下，相比放在其他位置，這樣放的難度最少、複雜程度最低;無論在設計層面還是製造層面，將進氣口放機體下，在技術上已十分成熟; 可能這也是為甚麽Anduril這新進選用這保守但穩妥的設計，大大降低工程風險。反之無人機進氣口設計要是放在機身上部在設計和施工上較複雜。
b. 保修
此外在日常運作上，將進氣口放機體下，也是最方便全機維修保養。進氣口設計要是放在機身上部在保修時較複雜。
於是Fury這兒簡單些，那兒簡單些，就可能令研製成本和運作成本比對手低!
4. 成本---Cash is king: GE 及Anduril，以致軍方均没透露成本; 無論研製成本或是運作成本。
5. 內置彈倉(爭議的焦點)
我沒有閱讀空軍的原始招標合約，不肯定「內置武器艙」是否必定要有的要求？還是空軍提到CCA無人機要有「內置武器艙」令無人機有更佳隱形性能？此外，Anduril在競標過程中是否有任何保證，他們的Fury一定會配備內部武器艙？
如果以上均没有，那麼GE的批評就是毫無意義了。
又假設Anduril的Fury應該具備內部武器艙，那麼這裡有一些可能的選項。
若以有人飛機作參考，可以X-32及S-75作類似推敲。
X-32，進氣道在機體下方，它的機體較大而有點呈方形。它其中兩個小彈艙在座艙對下的左右兩側，每邊可放一枚、兩枚對空導彈。Fury遠較X32小，若要依樣畫瓢自然有較大挑戰性。
S-75，進氣口在機體下方，內部採用S形氣道，讓機體後半部可騰出空間裝置內部彈艙; 但由於Fury較戰機體形小，所以實際是否可行及效果如何仍是未知之數。(較多的類似討論可參看在下早前有關F36的文章)
以上只是不才的估計，新近有航空網站專家表示:Fury根本不會有內部彈艙，它會以外掛模式掛彈。他没透露其判斷或消息來源;個人亦在臆測那因沒有內部彈艙，多出來的空間會否用作儲油??
小結:
如果空軍視內置彈艙是CCA 必備配置， 如果空軍視隱形為十分十分重要的表現; 而現在Anduril的Fury兩者欠奉! 那麼作為競爭對手的通用原子按道理說應該偷著樂、躺平笑啊! 何以反而急得大罵???
也許空軍正在改變球門柱！曾經的最高要求可能不再是最高要求，現在優次考慮可能已改變; 甚或還有許多後加其他考慮因素，反而成為首要考慮因素。(Evolving request)
改變球門柱！空軍也曾經有前科，比較出名的是在ATF招標的最後階段改變其中重要要求。(注)
空軍有甚麽想法上的改變? 其實由空軍參謀長Mr Brown在2018年接受採訪有關NGAD時，分享了自己對未來空軍機隊的新想法（可參考我關於F-36的文章和最近關於銀彈的文章）。直到最近，現任空軍參謀長Allvin談到未來空軍機隊也有類似的構思，二人措辭不同，但核心想法是類近的。如果你看看空軍研究實驗室(AFRL) 2018 年和 2019 年的Vanguard項目，你會發現空軍對未來的重點構思已經悄悄地改變;所有這些都表明未來機隊的發展可能在發生一些潛在的變化。而空軍的建設是為了Air real Power.
而真實的戰爭更成了考驗和催化劑。
戰爭是現實的。戰爭是殘酷的。假大空和逃避，只會敗亡。烏克蘭戰爭和以色列一連串軍事衝突冷冷地告訴我們，武器的數量和武器成本對於戰爭至關重要，特別是當戰鬥規模已去到有限戰爭或區域戰爭! 進入廿一世紀，數量仍可以是壓倒對手的靈丹妙藥。
顯然，按照舊的模式和方法來經營整個武器研發和裝備是不可能的了，那將可能是勞而無功，傷財誤國。烏克蘭的持續戰爭和中東衝突的殘酷現實正在給每個人寶貴的教訓。成本效益和數量對於贏得戰爭或至少與敵人恢復攻守平衡至關重要。銀子彈是可以被壓倒的！
美國空軍當然知道! 所以NGAD一再延遲;Vanguard 和CCA的規模及深度卻在擴大…
那麼GE的急得大罵就變得可理解了! 用一個學術的講法是: 在武器研發和裝備上，空軍正在「範式轉變」( Change of Paradigm )
GE可能已感到對手的步步進逼…因為Fury的賣點、強項也許正正符合了空軍正在進行的「範式轉變」
2025年空中對決拭目以待!
##在CCA競標中，除了GE通用原子，另一個大熱是波音。可惜最後落敗了。波音之敗的關鍵，可能不在設計本身; 而是MAX737的災難、一連串的醜聞、F15EX貨期延誤、衛星解體…管理和施工上的破敗…個人估計没有那個大客户敢再在波音下大單，拿自己的仕途作賭注。當記者追問當時波音CEO對CCA競標落敗有何感想時，他的回應大意是: 我們按照要求打造出黃金的東西; 但最後彵們(暗指空軍) 卻說不要黃金的東西。
這番回應可圈可點!
注1:在 ATF 專案中，在最後競標階段，距離飛行測試不足一年，空軍要求諾斯羅普和洛克希德馬丁兩間公司的原型機應該有很強的隱形功能(提升了對隱身性能要求)，並且配備內部武器艙。最終，洛克希德馬丁的YF-22用較短時間成功地改變了原設計，在機身內安裝了武器艙，但YF-23卻沒有那麽快; 於是YF22早YF23半年成功試射。有人批評這是短時間內做出的不公平的改變，亦可能因而影響了最終招標結果。Well, 最終諾思諾普被併吞。
~2024年8月美國空軍參謀長艾爾文上將（David W. Allvin）在Global Air and Space ChiefsConference期間表示，美國空軍未來發展空軍武器系統時，將以「系統」的適應能力為主要發展方向(adaptability)，並以「系統」（System）為開發核心而非「平台」（Platform），武器系統將可快速應用在不同武器平台的開放式軟體系統架構，這將比不停開發一款性能稱霸全球的武器系統更重要。(NGAD??)
此外他也表示，未來美國空軍也將會把「蜂群」（Swarming）概念列為武器系統開發重點，因此成本和開放性將會比性能更重要。
~2021美國空軍參謀長布朗(Mr.Brown)將軍提出希望研製一款新的多用途戰機，來替代老舊的F-16。( Not NGAD??)要求:輕型、低成本、不強調隱身性能的"第五代減"戰機。布朗現為聯合參謀總長。
2025年空中對決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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