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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Fate/Myth Fluctuate [打印本頁]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18 01:26 AM     標題: Fate/Myth Fluctuate

純屬原創,巴哈可能有人看過。學弟叫我貼就貼過來了。

陰暗的地底。閃爍著微弱藍白光芒的法陣自地室正中央輻射而出,神秘而難解的符文在其四周浮沉翻滾。法陣不規則的旋轉著,有時順時針有時逆時針,雜亂中卻似乎隱含著某種規律。

難解的符號和幾何圖形交互參雜著,卻奇異的讓人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種極大的危險性,彷彿不小心碰觸就會產生巨大的爆裂一般。

那光芒的亮度約莫等同燒至底部那最後閃爍的燭光,由法陣散發的那股緩緩散發的魔力波動也彷若垂死野獸眼中的微光,帶著虛弱但致命的血腥氣。

法陣顯然是除了樓梯上那透來的死白微光外,整個空間唯一的穩定光源。在這種亮度下難以判別地室的大小,僅能知道這地室至少比那寬廣的法陣來的大一些。

外漏於整體是圓形的法陣之外的幾何圖形猶如某種動物的觸手,隱含一種能夠感知的單純邪惡,就算它一點也沒有移動,卻有一種它正無限往外擴張的感覺。忽亮忽暗的法陣甚至有著一種心臟脈動的感覺。

簡單來說,這個法陣給人一種血腥而具侵略性的感受。

「這種事情超乎我們的預料……」

寂靜的地室內暮然響起了蒼老而沙啞的嗓音。若不是這個老人出聲,光憑魔法陣微弱的光芒根本無法辨識這個空間內到底有沒有人。

僅能依靠聲音來得知位置的地室內的氣氛頗為特殊。畢竟在這個幾乎被剝奪人類最大的感官視覺的空間中,誰都會感到一種無形的壓抑感,特別是清楚明白身旁都是危險人物。

樓梯間的死白微光閃動了幾下,在幾秒內的時間增強了一些,照亮了整個空間,然後再次灰按下去。

依靠著那轉瞬即逝的白光,能夠勉強的看見房間的各個角落站有三個或高或低的人影。他們身上的顏色和給人的感覺都有著極大的差異,讓人有一種他們怎麼可能同時存在於世界上的錯覺。

由於這三個人都身著長袍,再加上光線的不足,沒有任一人的臉得以看的清楚。

「連續兩屆聖盃戰爭,聖盃都遭到了破壞。」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內有著無限的怨恨和殺意,就算是另外兩個老狐狸也不禁有一種從體內透出的戰慄。

所以,想當然爾地,他的發言換來的只有沈默。

老者頓了頓,見沒人回應,這才緩緩續道:

「這次以魔術協會庫存的材料和儲存的魔力重新造出召喚聖盃的法陣也是逼不得已。協會內部似乎已經商議出了兩位年輕的魔術師,盼其參與這一屆的聖盃戰爭。並且榮幸的是,聖痕已經出現了。」

再次到來的死寂在短暫的時間後,被一個聲音打斷。

「我有疑問。」

終於另有人打破沈默,聲音同樣蒼老,但明顯可以分辨其為女性。

不知為何,以她這樣的女性嗓音,在這個瀰漫著些許殺氣的地室中缺連一絲不協調的感覺都沒有。

「為何指派兩位?這很明顯要我們自己人互相廝殺。」

非常淺顯而正常的疑問。只要是有經驗的魔術師一定都會這麼問吧。從者是一種逆亂世界規則而強大的存在,一個沒注意就會造成可怕的破壞。

「您似乎搞錯了。之所以云『商議』,就是讓兩人合作,若最後只剩下這兩位master,其中一個將自動退讓,而另一人將把願望貢獻給魔術協會。」

蒼老的聲音毫不遲疑的回應,就算語氣和措辭有著極得體的禮儀,也隱約能夠感覺對這膽敢質疑他的聲音有著些許的嘲弄。

「您確定魔術師奮戰至那種地步,一個會退讓且另一個還會貢獻出願望?」

不過在場自然都不是省油的燈。年老女性的問題猶如寶劍般鋒利,使得地室內登時陷入短暫的沈默。

「我只能說,依我個人而言,我相信他們。因為一個可說是無邪的兒童,另一個則是對協會有幾乎瘋狂貢獻慾望的人。不,該解釋成,他自身有著絕對會服從協會的理由。不過這個理由我並不曉得,我也沒有追查的意願。」

老者緩緩回應,面對著發言的女性那聲音的來源。

面對。這對魔術師來說已算是一種輕度的威脅。強大而準備充足的魔術師可以輕鬆在極短暫的時間內發動威力強大的大魔術,而此人顯然有著這種能力。

年老女性沒有再言,似乎同意了他的說法。換種說法也可以說是屈服了。似乎老者有著在場人物中最為強大的力量。

「至於聖盃核心等等,那都不是問題。協會最不缺乏的就是魔術師。」

沈默。要年老的魔術師殺死具有前途且和自己有著一定淵源的後輩,確實不甚容易。

三人自動的往法陣的三個角落走去,在死寂的地室中,連回盪著的微弱腳步聲都如此令人感到手心冒汗。

「看來沒有人有異議。那麼……開始吧!」

三人的魔力似乎無法用肉眼辨識的流向法陣,它開始尖銳的,猶如野獸般的嚎鳴──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18 01:35 AM

寂靜城市的夜晚。雖然還不及一流的大都會,但街上的各個光源仍奮力的散發著光芒,撕裂著沉寂的夜幕,彷彿不甘沉靜。

不過,在這廣大衛宮邸所在的附近,夜晚總是靜的令人發寒,亮光也是極為稀少。

在暗夜中靜靜坐落的廣大庭院。猶如旅館一般的建築竟是個人私有的財產,在這小城令人感到想大喊怎麼可能。

雖然建築內部頗為雜亂──那是多次為了生活方便改建的結果──、房子也沒有什麼講究的雕花之類,不過卻能給人一種沉穩而安心的感覺。早上的時候,也會被屋內那亮色系的裝潢感染,而多少有著愉快的心情。

維持這麼一個龐大的家業頗為不易。幸運的是,這個家現在有個從小和金錢奮鬥到大的女主人,她對金錢的敏感度可是跟鯊魚對血不相上下。而且,當家中有人試圖亂花錢的時候,她也絕對猶如鯊魚般的兇狠。

這個廣大的地域讓人覺得神秘無比。不過最為具有神秘感的,並不是房屋那大的誇張的範圍,而是住在裡面的人們。

衛宮家是新興而強大的魔術師家庭──這種話可不能隨便和人炫燿。

不曉得幸或者不幸,我個人就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

嗯,雖然周圍充斥著國寶級的魔術師,不過很遺憾的,我是個很糟糕的魔術師。糟糕到我的母親──就是那隻鯊魚──曾說過世界上只有我老爸這個魔術師的資質可以比我還要絕望。當然,她說,這都是「那個沒用的傢夥」的爛基因的錯。

錯話說回來,我的曾祖父還是超越魔術師的存在,世界上僅有的五個魔法師之一呢。

啊,這麼說有著語病。畢竟,母親似乎也可以算入魔法師的範圍了。她那神奇但未完成的「第二法」我也只是聽櫻阿姨略為提到過,似乎非常了不得。至於到底成功了還是沒有,我沒問過,母親也沒說過。這似乎是個有些敏感的話題。

對了,魔術和魔法在本質上是絕對不同的。魔術做得到的事情科技也能夠辦到。不過魔法這種絕對的神秘,是科技永遠也無法達成的。所以要說母親和曾祖父是偉大的恐怕絕不為過。

另外,我只能算是半個魔術師吧。我能夠明白大部分的有關魔術的事情,不過要辦到難如登天。目前我能夠勉強掌握的,似乎只有強化和修玻璃之類基礎中的基礎。老爸擅長的投影我也多少會一些,不過似乎每次投影出來的東西都維持不了幾秒鐘。

不過並不是魔術師家庭就百無禁忌。我們家也有著所謂禁忌的話題。

「聖盃戰爭」。

忘了何時我無意中聽聞的名詞。這似乎就是從來都不被允許討論的話題。無論我如何的好奇,用盡所有的辦法套老爸的話〈去找母親嘗試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他也總是用奇怪的表情和敷衍的言詞帶過。

原因?理由?不好意思,通通沒有。不過總而言之,從老爸那邊得到的結論是,以後我不會碰上相關的問題,所以也沒有煩惱的必要。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18 01:35 AM

週四晚上。喝完每日如同其他學生所喝的牛奶般既定的奇怪苦藥汁和詭異的骨粉後,我搖晃著跑回房間。我的房間就在爸媽房間的對面。

老實說這不是什麼好事。對面如果發出了什麼奇怪的聲音,我也絕──對──不可以去過問,只能乖乖忍耐。

無用的漱著口想沖掉藥汁的味道。這是每次喝完後必定會做的事情,雖然從來都沒有任何的用處,苦澀的味道會到隔日早上才消除。

不過這股味道和名為繼承魔術刻印的試練相比可就差多了。那可是近似被牙籤戳到和被大砲打到的痛苦差異。

由於那個奇怪的刻印會讓我的身體產生非常大的排斥現象,所以在刻上去的時候非常的痛。猶如想要從我身上拔除神經一般的痛楚常讓我近乎暈厥。

搖晃著關上廁所的燈,吐著舌頭倒在床上。

我的房間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裝飾。要說風格的話,簡單來說就是正常日本人家的風格吧。空曠白淨,或許可以這樣形容。廁所、書桌、床、櫃子,就是這樣而已。

「唔啊……」

仰躺在床上的我突然感到左手一陣劇烈的灼熱疼痛,大聲痛呼之下,右手反射性的捉住左手,一個機伶坐了起來。

「這是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

望著左手,我驚訝的喃喃自語著。

忽然灼痛的左手背竟爾浮現了一個鮮紅而對稱的刻印,猶如刺青一般,然而顏色相對的非常鮮豔。

「太詭異了吧。什麼狀況?」

我開始思考,體內似乎有某種東西開始轉動了起來。

我說過,雖然我個人魔術能力很差勁,不過必要的知識我都是有的。

不過很顯然,這種狀況不存在於我所擁有的知識之內。

接著我很乾脆的放棄了。畢竟想不到的事情再多想也沒有意義。

我就這麼轉而開始思考現實面。

「要是被媽看到肯定被嘮叨一番。我可是無辜的啊,從來都沒有刺青過哦。」

喃喃念著,在眼前晃動著左手,想要確定這是否真實。

很顯然,那個刻印牢牢的黏在我的手上,一點也不是錯覺。

呆坐半晌後,我從溫軟的床上跳了起來,衝進廁所,將水龍頭開大,狠狠沖刷著左手。

冰冷的自來水在黑暗中隱隱反射著微弱的光芒,發出嘩啦啦的響聲試圖降低那奇怪刻印的溫度。

沒用,刻印仍在,而且左手還在隱隱發燙。

我頹然關上水龍頭。

腦袋和身體尖叫著要求休息,把這個不重要的問題留到明天。反正老媽什麼事情都會曉得。

走回房間,接著習慣性的撥開窗簾往窗外一望。

仍然是平和但冷清的街景,和平常完全一樣。從這個角度可以望見街上的十字路口,遠遠的寺廟就難以看見了。

拉上窗簾,在走向床鋪的途中不自覺的轉頭看向桌面上的相框。

那是張全家福,我的外形與父親確實十分相像,但其神韻卻類似母親。

我們家與紅色確實十分有緣。除了老爸和我的紅髮外,母親也似乎經常身著紅色的衣物。

六人的合照感覺和樂融融。有著老虎──呃,大河阿姨在的話不知為何整個畫面就會感覺頗為歡樂。

「我總覺得,老爸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不知情的人一看真的會覺得是後宮圖...如果少了我的話。不對,有我更像後宮圖?」

累的再次倒向床上。我依然身穿學校的制服,這是壞習慣之一:禮拜四的晚上我不會換衣服,禮拜五直接穿著走,接下來的假日再洗。

還好,間桐阿姨不時會來這兒走走,整理一下房間,不然此地早已成為女性禁地之一:豬窩。

話說叫她阿姨還真是老爸的陰謀哪。一個詞彙「阿姨」,自然有著不同的意思。

躺在溫軟的床上思前想後,緩緩睡去。

還保有意識的最後一個畫面,是靠在牆腳旁的書包上,間桐阿姨閒來無事繡上,深藍而顯眼的,「衛宮徹」三個字。


隔日早上。

或許是因為腦內太過混亂,我竟罕見的睡過了頭。

我都是用生理時鐘起床的,因為老媽一個人必須要用上全家所有的鬧鐘。

不用奢望老爸或者老媽會把我叫起來,一則老媽在早上的情形比我糟糕的多,二則老爸早上會很早就和櫻阿姨同時出門。

順帶一提,雖然是魔術師,但我們還是需要金錢這種俗物。

而且拜某鯊魚的研究和我的魔術師培養之賜,是極大量的需要。

所以,櫻阿姨和我的父母三人便合力開了一間餐廳,名字是英文,直翻的發音是阿爾托莉雅還是愛特莉雅之類的。

至於為什麼是這個感覺高雅的外國名字就不得而知了,似乎是為了紀念某人。

很令人懷疑的是,如果真是紀念某人的話,這個名字很顯然是女性名。

老爸,以前你又幹過了什麼?嗯,這種會危害生命的蠢問題我是不會問的。

匆匆衝進浴室,上下一刷左右一抹便告搞定。刷牙洗臉當中我仍反射性的看著左手。

當然,那個奇怪的符號還死纏在我的手上,順手拿牙刷開玩笑似的刷了幾下,反而更加清晰的在我眼前顯現。

匆忙趕入廚房,拿了一片吐斯叼在嘴上,接著抓起了書包便往外面跑。

甚至連門都沒關好。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家有著結界和老媽所設下的魔術陷阱,老媽本人也還在裡面睡覺。

我衝下街道,到十字路口處轉彎,沒任何時間欣賞風景。

各色色調從我身旁一閃而過。我甚至開始動用從母親那兒得來的中國武術的呼吸法,一點一滴的加快速度。

「阿徹,早。」

我狂飆著跨越轉角時,背部受到了大力的拍擊,使得吐斯差點掉到地上去。

怒視來人一眼作為回應,接著為了避免待會我可憐的早餐有個萬一,於是三下兩下把麵包撕碎塞入口中。

那是直江嚴碩,是我的從小一起混到大的死黨,聰明的一個懶人,不過遇上了什麼真正重要的事情倒是非常靠的住。

直江輕鬆的跟上我的腳步,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旁跑著。我開始懷疑直江有沒有學過中國武術了。

「阿徹會在這種時間才出門真是非常的罕見哪。昨晚熬夜?」

搖搖頭,艱難的嚥下最後一口麵包,伸伸舌頭表示嘴巴的乾澀。

「不是,是在想一些事情。我發生了怪事兒。」

我據實以告,和他一起衝過街區。接下來到學校只剩下一條長長的直線路段,全力狂奔的話五分鐘內可以到。

「怎麼,沒有晨勃,萎了?」

直江那種訓練有速的嚴肅表情,真的讓人非常想要下手砸爛他的鼻子。

賞了他一個衛生眼,接著拉開左手的長袖制服,鮮紅閃亮的對稱符號顯現在陽光下。

「哪,這個。昨晚這個奇怪的玩意突然出現在我的手上。聽清楚,憑空出現哦。」

我在死黨面前搖晃著左手。

「我靠,阿徹,你鐵定是因為萎了而精神失調。這個紋身貼紙挺不賴,很有藝術氣息的。還有其實萎了也沒那麼嚴重嘛,現在的醫療和科技可以輕易的──」

「阿達!」

給了直江一個久違的卍字固定,並不顧其慘嚎和路人的圍觀再加上一個金臂勾。將之扔到地上後,我邊看著手錶邊往學校跑去。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18 01:36 AM

等到人群散去,嚴碩緩緩站起,理了理衣服。

自然,已向前跑去的衛宮徹,無法看見這個死黨現在的表情。

半晌,直江的表情才緩緩平和下來,接著嘆了一口氣。

「我一直曉得,雖然只是半調子,但你仍是魔術師。說實在,要是比較起來的話,我最不想殺的就是你呀……」

寒風緩緩掃過街角,帶起幾縷黃沙。

接著,強大的氣息化為更加劇烈而令人窒息的焚風,在少年的身後出現。

「嗯,看來我的新master挺多愁善感的?」

一個深具磁性的男中音自直江身後響起,語調充滿了諷刺。

直江冷冷的回頭,瞪了那男子一眼。

那完全與現代不搭調的古代裝扮以及巨大的棍棒和彈弓,使得男子無比突兀。

「閉上你的嘴,Archer。給我消失。」

直江冷冷說道,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轉瞬之間,他似乎戴上了某種無比冷血的面具。

抑或,這才是他真的模樣?

「是是。這是在大街上,不可以給人看到對不對?」

被稱為Archer的美男子懶洋洋的回應道,接著語氣一變,強硬而冷酷。

「直江嚴碩,只要本王願意,隨時可以殺了你。要見識真神,以後多的是機會。我出馬的戰爭不可能會輸,只要我被召喚,就代表我可以實現我的願望。況且若有識時務的master搞不好還會用令咒勒令自己的servent自殺來和我訂契約。還有個最簡單的例子,剛剛那個男孩似乎根本還沒有servent呢。所以,注意你的口氣了。」

「不需要用這種破爛藉口來愚弄我,以色列的王。」

直江嚴碩沒有回頭,也開始緩緩向學校的方向步行。

「別忘了英靈之座有多少英靈。再加上能力的限制,你想要被再次召喚的機率無限趨近於零。我的能力的強弱想必你已經非常明白。而你要是跟其他魔術師訂下契約,說不定連戰鬥都很困難,更別提解放寶具。沒有寶具的servent,難道也想在戰爭中獲勝?」

焚風劇烈的揚起,但冷面的少年不屑一顧。

「只會耍嘴皮的平民,想死就轉過來面對本王吧。」

Archer似已至忍耐極限。

直江嚴碩毫不遲疑的轉身,冷眼看著Archer。

兩人劍拔弩張的對望了十餘秒。Archer的殺氣在空中凝結,讓人感覺無法呼吸。

接著Archer狠狠啐了一口,消失在空氣中。

直江似乎有些失落。

或許,在某個剎那,他會盼望,他就這麼被以色列之王殺死吧。

但他知道他不會:Archer沒必要為了這麼小的事情失去如此優秀的master。

身為王者,基本的耐心和忍耐力肯定是要有的。

畢竟,以色列之王的能力之高,所要消耗的魔力肯定不是普通魔術師可以擔負的起的。

尤其那些恐怖的寶具,連直江都沒有把握可以全力支援大衛。

「阿徹……對不起,我們的友誼,暫時到此為止。我會將之放在心中的。」

直江嚴碩喃喃道,接著快步跑向學校。

「要是你可以放棄令咒,那是最好的。若和你合作,另一個魔術師肯定會有意見,說我瞧不起她……我好痛恨那個裝模作樣的傢伙……」

直江心中說著,奔入校內。
作者: issuejj    時間: 2009-10-18 03:20 AM

這是甚麼呢

好像沒看過的篇幅

是新的小說嗎
作者: 阿淵    時間: 2009-10-18 04: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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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imi91804    時間: 2009-10-18 06:14 AM

這是FATE的小說?....
請問是哪本的
煉獄之炎?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18 10:59 AM

啊啦,果然知名度不足是個問題。
是從巴哈起家的原創喔。名字就是咱打的FMF。
嘛,國中時期的作品,有很多的熱血但是又有很多生澀的斧鑿。
多多批評指教囉。啊,基礎的就不用說了,咱都了的。


喧騰嘩鬧的校園。雖然有些嘈雜,但在四周樹木的環繞下卻成了生機蓬勃的象徵。

我無聊的望著窗外的操場,以及其上活動,揮灑著汗水與青春的學生們,並在心中評價著每個人的運動能力。

不是我在吹噓,看來普通人似乎是沒辦法有著和我一樣的運動能力。

除了身體素質之外,我的身體運作方式似乎與一般人不同,由於從小的訓練也可以做到一般人無法做到的動作,除此之外我的運動方式也比他人來的簡潔,絕不會有浪費時間和力氣的多餘動作出現。

雖然各項運動時大家表面上拼盡全力,但是因為潛意識作祟,有些動作是不會全力完成,例如跳高,身體會自然作出「害怕傷害或疼痛」的反應,而不會跳至身體所能達到的最高高度。

而我就不同了。經過幾乎可以說是身體改造的磨練,我無論身體素質還是心理素質都遠遠強過同學們。

話說回來,學校無論短跑長跑的主將都是我,這或許是母親那些特製苦藥的功效吧,鍛鍊的成效似乎遠比其他人來的有用。

以我的能力,要是我願意,去擊垮弓道或者劍道社的主將應該也不困難吧,心中自大的想著,這想法卻又貼近事實。

這節課是無聊的英文。要成為魔術師的人這點基本的能力是有的,母親也曾從魔術協會的老巢,也就是倫敦的時鐘塔學習回來過。

這節課除了機械式的評斷著窗外學生們的活動外,也思考過那神秘刻印出現的意義。

另外,我也有些後悔告訴直江這件事情。

畢竟這百分之百和魔術有關係,如果引起直江的興趣而追問就遭高了,是我太大意。

靠著老舊但十分清潔的窗臺,我靜靜的思考著自己的事。

「衛宮徹同學──」

似乎有人在叫我。

「衛宮徹同學──」

好像不是錯覺。

「請你翻譯一下這段課文。衛宮徹同學?衛宮徹同學!」

陡然清醒,大喊一聲「是!」站了起來,碰倒了自己的椅子。

全班轟然大笑,老師怒目瞪視著我。

剛才都在思考以及後悔早上沒有先問老爸這到底怎麼回事,完全沒有在聽課,翻譯課文怎麼可能翻的出來,課本這麼大一本,想要猜到老師教到哪根本不可能。

臉冒冷汗。認命的準備向老師道歉的時候,我感到鞋邊一陣抽動。

隔壁傳來一句低語。

「第七十五頁第四段的國文,從『寂靜的水池..』那邊開始。」

對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平靜無波。

她那平靜的表情猶如希臘的雕像,簡直達到聖潔的領域。

我肯定,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聽的到,也沒有人會想到她在說話。

她不留痕跡的移開自己踏在我鬆弛鞋帶上的左腳,然後臉上露出一絲令人費解,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接著假裝自信滿滿的朗誦翻譯著課文,見到討厭的老師吃鱉的表情,全班再次憋笑到快要內傷。

「好了,衛宮徹同學。坐下。」

「謝老師。」

不客氣的坐下,在確定老師的視線沒有飄來自己這裡以後,我這才滿臉笑容的轉頭,向右側那亮麗的女孩比出大拇指。

「謝了,杉原,妳救了我一命!上次小林發呆被活逮,國文老師罰他寫一封『高中程度以上』的情書給校長,超搞笑的。」

暮的,杉原薰伸出修長潔白的左手,把我的大拇指壓了下去。

杉原白皙手掌那溫軟柔嫩的觸感讓我心中一突。

「這個手勢,別對女孩子亂比。你知道,在古代這是個代表男性陰莖及生殖能力的符號麼?」

「嗯、嗯嘎?」

徹底呆滯,接著臉紅心跳的收回被杉原纖手抓著的大拇指。

杉原靜靜凝視著我大約兩秒,接下來大概是因為我臉上有著愚蠢的表情,不覺噗哧笑了出來。

感覺自己的心窩狠狠中了一箭。

箭頭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萌」字。

「哇……好可愛。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這種高級獵物?啊,我在想什麼,不可以被老爸同化──」

甩甩頭,將注意力放回課本上。

但是,接下來的半節課,我自然完全沒有辦法專心上課了。
作者: l2306    時間: 2009-10-18 03:55 PM

不錯看耶
希望能有個好結局
(不要斷頭或腰斬或太監吧= =)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18 04:13 PM

不會斷尾是確定的,畢竟有老讀者的壓力,在巴哈上面也確切的說過一定會好好下結尾。

不過巴哈上面的文串被砍,我不爽繼續發了。雖然在精華區找的到,但是只剩下一半。

在這邊就一天一章吧。講老實話的話,就是為了積分而來吧XD......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21 11:20 PM

「我說,阿徹,你剛剛運氣也太好了吧,隨便猜都可以猜到老師在教哪裡。你的幸運等級是破表的哪!」

下課時,我無力呆坐在講台前某位同學的椅子上。椅子的主人似乎去了其他的地方,不過不在教室就對了。

此時我突然感受到一陣窒息感,脖子受到了一個狠狠的緊勒,我整個身體被往後扳彎。

聽到了聲音。聲音判定,直江嚴碩。目的判定,報我早上金臂勾和卍字固定的仇。

狀態理解完畢。繼續發呆──

「喂?喂!阿徹,你今天發呆發太大了啦!」

放開了我的脖子後,直江活力十足的在我面前跳躍著,揮動著雙手似乎在確認我的靈魂是否存在這裡。

「阿碩。」

我用我自己感到陌生的聲音說道。

「嘎啊?」

他停下揮舞。

「小薰……我是說杉原。你有……她的資料嗎?電話什麼的……」

結結巴巴的。要是被母親看到肯定會被罵吧,「做什麼事情都要輕鬆優雅」是我們家的家訓。

話說,本該是母親那邊的家訓,不過很顯然現在母親的威權全面壓過了老爸。

「你傻啦?我的徹大爺……」

直江一屁股坐上面前的桌子,面對著似乎陷入異時空的我。

「第一,我們班有發通訊錄,最重要的班─長─大─人的電話怎麼可能沒在上面呢?第二,你不會上了三年的課才發現我們班上有個超級漂亮的女孩吧?」

傻傻的點點頭。母親看到肯定嘆息。

直江雙手遮著臉把頭往後仰,然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

「我的天哪。好吧,兄弟一場,我就跟你慢慢說。杉原薰,本校的校花,寒冷的冰山美人,成績完美、體育優良,幾乎全校每位男性同胞心中的女神,綽號好人卡批發商,達成發放好人卡的本校最高紀錄。她最有名的特性就是,她幾乎從來不正眼看任何男性一眼,也絕對不會有任何肢體碰觸和對話,被公認為全縣最難『攻略』的美少女。杉原薰的三圍是──」

打斷了直江忘我的發言。

「冰山美人?絕不對話和肢體碰觸?她感覺很好相處阿,而且杉原同學剛剛不但跟我講話,還抓住我的手……」

那絲綢般的觸感還停留在我的手上。我的臉熱的我都感覺的到。

「什麼?停!」

直江快速移動到我身後,再次勒緊我可憐的脖子,害我嗚喔一聲往後仰。

「不可以說出這種褻瀆的語言!如果這是真的,你會被全校男同學阿嚕巴到死!」

我扭了扭,奮力擺脫了直江的控制。

「是真的。剛剛被點名的時候,是她救我的啊。而後我向她比大拇指道謝,她卻抓住我的手說這個手勢有特殊涵義,不准亂比。」

我選擇不跟直江描述那大拇指的特殊意義,不然一定會被直江煩死。

直江一臉傻眼的樣子。

過了莫約三十秒,他開始上演宗教倫理大悲劇。

「噢,吾徒,你終於可以脫離師父的管教自立了。我們『情聖』一門的功夫你已學全,特別將裝傻一份功夫練至師父也不曾達到的境界。你竟然突破了千萬同胞都沒有突破的境界!你打開了無法打開的門!你……」

「誰是你徒弟啊!」

一巴掌把直江打倒,接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畢竟如果是阿碩以外的人,肯定到現在也不會相信吧。

遠遠的望著杉原靜靜翻閱著課本的模樣,忽然覺得,她身旁似乎真的有一種不容侵犯的力場。

忽然,杉原一轉頭,瞪著我,用唇語緩緩說出「看什麼看」四個字,接著一笑回首,繼續她的復習。

愣了三秒,接著回以一個不曉得杉原是否能看見的笑容,架起直江,兩人嘻嘻哈哈的往合作社的方向跑去。



「好,今天的課到此為止,放學。班長。」

最後一堂課的老師說出了大家最為期待的一句話。

「起立!」

全班應杉原的喊聲而起,向老師鞠躬後作鳥獸散,登時教室內混亂不堪,各種雜音接連出現,同學們魚貫的走出教室。

待我回神,鼓起勇氣想要以感謝為理由(藉口)約杉原吃飯時,教室就已經剩下直江和我兩個人了。

準備開口喊他。但突然覺得,空氣間有一鼓壓力,於是閉上了嘴。

我突然感覺,這不是平常的阿碩。

「我說,我親愛的master,你還在猶豫什麼?現在這個空間,可是只剩下你們兩人哦。」

言語的諷刺感十分強烈。然而,這個語音並不屬於我和直江任一人。

強烈的魔力波動,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身體反應。

左手的刻印再次發熱,甚至到達灼痛的程度。

一個人影如幻影般,由直江嚴碩的身邊出現。

震驚的無法動彈。這完全是魔術的範疇!

接著我感受的一股極為強烈的壓力,眼前一黑。

肺和心臟。肯定會爆炸。好像被推土機壓在牆上不斷推進,直到我連渣都不剩為止。

被強烈的惡意如海潮般席捲。無法求救、甚至無法呼吸──

「Archer,誰准許你出來的!我並沒有打算要殺阿徹,收起你的殺氣!」

飄邈的聲音吼道。過了幾秒,我感到壓力一鬆,大口喘著氣跪倒在地。

不過那突然出現的男子似乎沒有放過我的打算。

「殺了他是最快的方法。但是你有其他方法的話,我也沒有意見,尊貴的master。不過如果你是想找他合作的話,我拒絕。這麼沒有自覺的master,沒有與其合作的任何價值。」

Archer的語氣還是如此諷刺,接著他縱身一躍,跳上講桌坐了下來。

他的身姿不知為何讓我感到熟悉。無論是肌肉的線條還是那頭捲髮,我怎麼都感覺似乎見過。

不過我目前也只能看見輪廓,我還沒完全從他給予的重壓中回覆。

直江無視於他的發言,逕自走到了我的面前,抓著我的肩膀,神情肅穆的看著我。

「聽著,衛宮徹。無論你願意與否,你已陷入了一場戰爭。」

咳嗽著撥開這個一直認為是死黨的人,遙遙晃晃的後退,跌坐在椅子上。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戰爭!阿碩,我們不是朋友麼?」

沙啞的說著,雙眼的焦距全力凝聚在直江身上,還是沒辦法看清。

我的魔術迴路似乎動了起來,猶如在腦中按下了開關。我的身體現在有一半以上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隨時可以發動我那貧乏的魔術。

「如果你不搞清楚狀況,或者搞清楚狀況後不願接受我的提議,那麼我們就是敵人。」

直江冷靜的說出殘酷的話語。

呆坐在椅子上。

耳邊忽然響起一句當時無法理解,現在卻強烈感受的一句話:「或許你最好的朋友A是你人生最重要的配角甚至主角之一,但是對他而言你只是他人生跑龍套的臨演。」

感到強烈的被背叛感。

敵人,是個強烈而絕對的名詞啊。

「直江嚴碩,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胡鬧鬼混,一起扶持過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甚至在高一我被流氓纏上時,你都沒有離棄過我。為什麼...什麼敵人...」

我的發言連我自己都感到無力。眼睛緩緩恢復著正常的視覺,使我慢慢的進入完整的戰鬥狀態。

接著直江嚴碩直起腰來,冷眼凝視著我。

氣氛似乎在一瞬間為之凍結,連Archer都感興趣的「哦」了一聲。

除了沒有身體上的不適外,這股窒息感不弱於剛才。

接著,直江緩慢而清晰的開口了。

「第一,對一個如我一般的魔術師而言,三五十人的流氓根本不算什麼。第二,你好像仍然沒有搞清楚狀況。」

直江鐵灰的雙眼露出逼人的氣息,死盯著我。

直江是魔術師,腦袋尖叫著無法也不願理解。為什麼他會是魔術師?

還有為什麼我從來沒發現?

這才突然感到,這個平常好色胡鬧的好友,擁有如此具壓迫感的一面。

直江緩緩走向前,逼近我。在一瞬間我想要後退,但是接著停住。

我沒有動。心裡的憤怒、哀傷和疑惑正在繳纏,心中有個強烈的聲音叫我停在原地。腦袋接著吶喊著要求解釋。

直江再次開口了,然而從那口中所冒出的言語,並非我所企求的解釋,而是冷酷的宣言。

「我再對你宣佈一次。」

直江吸了一口氣。

「這是戰爭。」
作者: rockpop    時間: 2009-10-22 12:06 AM

加油
雖然是同仁小說 但氣勢上完全不輸給原作
繼承上也做了些有趣的設定 看過原作的會有種熟悉感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22 10:58 PM

哎呀呀這還真是承受不起的過獎......
謝謝大大您的支持囉(跟原作比我真的只是螻蟻


忍無可忍!

「我管你什麼鬼戰爭!」

一躍而起,用瞬間魔術強化過的拳頭,狠狠朝直江的胸膛搗去。我控制過力道和位置,這只會讓他瞬間胸悶,接著昏過去,並不會傷及性命。

但是──

「哦哦,master,獵物狂暴了!」

在煞那之間,只看到一陣模糊的白色光影。

接著右手已被那高大的男子狠狠扭住,傳來劇烈的疼痛。

太快了!

「這怎麼..可能...」

痛的慘呼。無法思考,用所有的精力對付那幾乎要扯斷我理智的黑暗。

「放開他吧,Archer。我會讓他明白的。」

直江嚴碩嘆息著。Archer聽令放開了我,放開的瞬間我又感到右臂一陣劇痛。

這陣疼痛反而讓我清醒過來。開關已然切換。現在在場的,不是高校學生衛宮徹,而是遠阪和衛宮的傳人,魔術師衛宮徹。

抓著右臂悄悄退開,假裝憤恨的瞪著昔日好友,思考著在Archer封鎖下逃出教室的路徑和方法。

直江攤了攤手。

「你別衝動,阿徹。我向你強調這是戰爭,只因為你必須要承擔其殘酷性。這個戰爭名為聖盃戰爭,是七個魔術師和七名從者之間的戰爭。這一次已經是第六次的聖盃戰爭了。」

我選擇沈默。聖盃戰爭,家中的禁忌話題。

很顯然,就算我不想知道,今天也必定要接受這個事實了。

直江滿意的續道:

「也就是說,這個戰爭有總共七組人馬,一名魔術師搭配一名從者。剛剛制止你打爛我胸口的那位就是我的從者,Archer。」

「什麼從者?什麼阿洽?」

好奇心戰勝理智。這種問句直接承認了我是魔術師,但顯然直江早已知曉,再隱瞞以毫無意義。

「生前所作所為被後人所崇敬而被稱為英雄者,死後是為英靈,被召喚出來加入聖盃戰爭是為從者。你的父母為何從未和你提過這個話題我就不明白了。」

直江嚴碩說話迅速而一絲不茍,以我而言,聽的懂大半。

「從者分為七種職階。弓兵Archer、劍兵Saber、狂戰士Berserker、騎兵Rider、魔術師Caster、暗殺者Assassin以及槍兵Lancer。」

我說過我的英文不壞,這些所謂的職階很清楚的可以聽的懂。例如Lancer、Assassin和Rider就簡潔明瞭可以知曉意義甚至猜測其外型。

不待我思考完畢,直江拉開他的袖子,將他的右手端正的擺放在我的面前。

驚駭讓我忘記了思考。

直江的小臂上有著和我類似的刻印!

「這叫做令咒,也就是聖痕。我跟你都有。你的手上會憑空出現那種東西,就代表你被選上了。」

直江冷冷的下了結論。

「三年十二班的衛宮徹同學,無論你接受與否,你必須參戰。身為聖盃戰爭的七個主人之一,你必須肩負被殺的可能和殺人的絕對必要性。」

冷卻了一下,接著大笑起來。

「殺人的可能和必要性?怎麼可能。」

直江冷哼一聲。

「自己好好的想想吧。你的父母為何從不和你提起這話題。根據我的猜測,是不想讓你知道那殘酷性吧。」

阿碩緩慢的說道,臉上有著一絲類似憐憫的表情。

「你們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殺過人,或至少有過殺人的意圖。老實告訴你吧,你的家中甚至還有著上次戰爭殘留下來勝利的從者,Rider。」

我的腦袋無法讀取。

直江露出了惡意的笑容。

「那個紫髮而高挑的亮麗女性你應該很熟悉吧。別告訴我你對她那有著強烈殺傷力的鎖鏈短刀感到陌生哦。」

遭到直江這麼一點,我驚愕起來。

老爸他們曾經殺過人?教我戰鬥技巧,被大家稱為美度莎的大姐頭是英靈?

而且他怎麼會曉得大姐頭拿來正式訓練,而且有時候還拿來曬衣服的鎖鏈刀?

不待我轉過腦筋,名為Archer的男子冷冷笑了。

「知道了吧,小子。你可是住在聖盃戰爭的世家哦。」

Archer那笑的瞇成細縫的雙眼有著強烈的壓力,跟認真時候的大姐頭一樣。

我漸漸開始理解了。站直身體,接著必須是以魔術師的身分接受對話。

「所以啊──」

恐懼。身體對強烈殺氣的直接感受──

「我們就是敵人。」

躲!身體自然作出反應。

只是唸著簡單而熟悉的咒語,魔力瞬間灌注我的雙腳,我已超越自身肉體集線的速度躍離原本的位置。

隨著碰的一聲巨響,我原本的位置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凹洞。

不知何時,高大的男子已然手持彈弓。緊繃的弦上扣著第二顆必殺的石子。

被那種射擊碰到的話會被轟成灰塵,有著如此的覺悟,我以最高的速度衝向窗戶。

「Archer,住手──」

磅噹,撞破窗戶。碎裂的破片毫不留情的割破我的皮膚。

聽不清。Archer不屑的咒罵、直江的怒吼──

我飛躍著,催發身體極限。模糊的光景和尖叫,我自動忽略。以身體的記憶不斷衝刺著。

穿過走廊,跑過操場,接著對著牆壁一躍,出了學校。
作者: 笙月    時間: 2009-10-23 11:01 PM

學...學長...(爬)
我終於找到這帖了XD
作者: 三刀流殺    時間: 2009-10-24 12:42 PM

感謝分享@@

不過太長攬的看了=3=
作者: F.D    時間: 2009-10-24 12:56 PM

哪 衛宮跟灑錢弓兵果然很有緣阿
加油囉
不過我很好奇巴哈文章怎會被砍@@
作者: 笙月    時間: 2009-10-24 09:18 PM

聽說是因為內部黑幕(大誤)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24 09:56 PM

哎呀,內部黑幕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笑


不停的奔跑著,不顧快要炸裂的肺。

黃昏夕陽的照耀下,轉向再轉向。道旁的野貓似乎在埋怨我那吵死人的腳步聲。

任性的不想要朝家的方向去。因為,那熟悉的地方,似乎又那麼的陌生。

魔術師必須抱持著與死同在的覺悟──很久以前,母親和父親就同時告訴過我了。

與死同在,並不完全代表研習魔術的危險,現在我才明白。

那同時代表,給予他人死亡的可能性甚或必要性。

盲目的在城市中奔走,聽著自己沉重的喘息,直至再也走不動為止。

喘了幾口氣。直江看來目前是沒有殺死我的意願,但是那Archer顯然不同。

如果有個萬一,他或許會在直江一不留神的狀況下遠遠一彈轟飛我的腦袋。

我腦中浮現了四個字:魔術協會。

聖盃戰爭這種大型的魔術師鬥爭,他們不可能會不曉得,甚至參與在內。

我想到了他們的影響力,和基本的規則。

沒錯,他們唯一要求的只有不要讓魔術被一般人等知曉。

那麼,假設這場戰爭在魔術協會的控制之內,應該是不准許在人多的地方動手的。

分析完畢。我抬起幾乎無力的身軀,判斷了一下目前的位置。

結果在一陣亂竄後,我跑到了接近商店街的地方。很好,那是整個地區人最繁雜之處,直江他們再大膽也不可能在那裡動手殺我。

準備朝商店街前進的時候──

尚未發現,已經被人盯上了。

「嗯。master說的沒錯,在狀況內的master現在似乎只有兩人啊。」

身後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

全身的神經緊繃了起來。依照男子的言語判斷,他是個從者!

我緩緩回頭。

昏黃夕陽照耀之下,路的盡頭,有個身著銀白鎧甲的壯碩男子。根據我稀薄的電影和電視知識,那是類似古希臘或羅馬的鎧甲樣式。

他有著一頭閃耀的金髮和幾近完美的體格,修長的身高使得肌肉沒有那麼明顯,顯出一種協調的美。

他的銀白鎧甲在夕陽照耀下閃著血紅的光輝,煞是閃亮。

然而,最為突兀的,該算那把他持於手中,巨大而細長的長槍。那槍柄雕功細緻,遠遠看不清楚,但顯然不是凡品。

「Lan…Lancer?」

調整著呼吸,掙紮地問道。腳步緩慢移動,試圖靠向商店街。

男子放聲大笑。他毫不遮掩的向我踏來,氣息開始封鎖我兩旁的空間。我只有直線後逃一途。

「看來你也不是那麼樣的狀況外嘛。不過,你猜錯了哦。」

男子邪邪一笑,接著背著手微微一鞠躬。

「騎兵──Rider,參見。」



Rider!

除了立刻聯想到眼前男子和大姐頭是同樣職階外,我的腦袋直接給予我最重要但是最險惡的資訊。

很顯然,如果他的速度跟大姐頭一樣快,那我就必死無疑。不,只要有大姐頭的一半就足夠了吧。

騎兵的氣息之強烈,再加上方才的狂奔,使我現在幾乎無法移動。

不自覺的開始顫抖。為什麼我剛才不往家的方向跑呢?不過,後悔是和眼淚一般無用的。

似乎對我的反應非常滿意,Rider接著換上一副輕蔑的冷笑。

「顫抖吧,脆弱的人類啊。為自己成為我再臨所殺的第一個祭品感到榮耀吧。」

閃亮的槍尖反射著夕陽的餘暉,顯的...如此血腥。

眼前一花,騎兵倏然消失。

我想到了足球的守門員。想要守住球門,就只能用猜的選一邊撲去。

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

危機催發了我所有的潛能──

「凝聚,開始──」

瞬間強化的微薄制服猶如鐵片般罩在我的身上,我全力向前滾去。

接著我胸口一窒,狠狠朝前飛去,轟的撞上牆壁之前,我只來的及舉起雙手護住頭部。

牆壁不留情的將我停下,使我受到二度的傷害。牙齒猛力喀的一碰,嘴角隨即溢出血來。幸好沒有咬斷舌頭,但著時令我胸悶了幾秒鐘。

不允許休息。吐掉口中鮮血,我一個翻身立了起來,卻發現往商店街的去路已遭白銀的騎兵封死。嘔血的噁心感催促著我恢復神智。

背部的制服被完全破壞,但我本身沒有被那恐怖的長槍直接傷到。制服方才成為了僅只一次的盾,使我倖免於難。

冷酷的騎兵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啊,有趣。你逃過了第一擊呢。在我手下的一擊中生還,這在我的時代某些國家的最強戰士都難以達成呢。為了你的英勇行徑,我給予你一次機會。十秒鐘的時間──」

跑!這是腦中唯一的想法。

魔力催發之下我再次拔足狂奔,不過不再是為了逃避事實,而是挽救自己的生命。

身後再次傳來白銀騎兵放肆的狂笑。

「跑吧,人類啊!若你可以快過馬匹,或許可以活命!」

奮力轉彎,朝家的方向反奔回去。

我必須求助於大姐頭和老爸。

他們是絕對的戰鬥強才,不可能如我一般無法還手。

雖然白銀騎兵速度快的我幾乎看不見,但如果是他們兩人齊上應該不至於會輸。

除了自己的喘息外,可以清楚聽到銀白的死神以那幾乎不可能的高速逼近的聲音。

「唉,太慢了。懲罰你!」

就在我的身後。我只能用賭的。

「還好我老母有先見之明。」

掙紮著自言自語,右手猛的撈起制服皮帶。

那上面掛滿了玲琅滿目的閃亮物體。

有如俗氣高校生的流行配件一般掛著的,並不是塑膠或玻璃製品,而是貨真價實的寶石。

拔下兩顆黃玉。其中一枚是由我的魔力灌注。但只有一枚我不能安心。還好我對另一枚有著絕對的信心,那是母親親自製作。

轉身,閃亮的黃玉朝著高速逼近的身軀扔去。那股暴風,連房子都能夠輕易的吹飛──

「有趣,然而這是沒有用的!」

但那撕裂空間發出巨響的狂風,卻被那白銀騎兵凜然的身姿,猶如騙人似的切開。

「我有說過,我是讓你跑的。但是你選擇反抗,這顯示了你的勇氣,但也同時顯示了你的愚蠢。」

噗。奇怪的聲響。

冰冷的灼燒。熾熱的撕裂感。

眼前一黑,我低頭一看。

鮮血正如泉湧出,在我的大腿上,我看見了一個染血的閃亮槍頭。

接著那個槍頭往回抽,帶出一塊血肉。

「哇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無力的倒在地上翻滾著,徒勞無功的試圖止血。

整個世界變成紅色。我滾著到達牆邊,卻連什麼能夠讓我緊抓住的東西都沒有。

就這樣被全世界拋棄──

騎兵的槍頭來到了我的正上方,正對著額頭。

「真是無聊啊。這麼一來,本屆聖盃戰爭將只有六個英靈了。」

槍頭光芒閃爍,Rider臉上的笑容無比殘酷。

扭動著身軀勉強的朝最靠近的房屋靠近。

無意識的行動是那麼努力,就猶如,成功靠近那房屋就會得到救贖一般。

疼痛和混亂持續擠壓著。

眼前晃過無數的畫面,母親、父親、家人們...

阿碩...杉原...大姐頭...

體內似乎有著某種東西快要爆發。

「我不想死...不想...我不要死...」

然後發出了無法抑制的吶喊。

「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銀騎兵冷笑。

槍頭,落下!
作者: 笙月    時間: 2009-10-24 10:00 PM

槍頭落下了!!
衛宮家就是有著一定得被槍頭貫穿一次的命運呀(笑
作者: s455218    時間: 2009-10-24 10:59 PM

槍頭落下了!!
衛宮家就是有著一定得被槍頭貫穿一次的命運呀(笑
笙月 發表於 2009-10-24 10:00 PM


不過衛宮切嗣似乎沒有

看來這是某狼的報應啊XDDDD
您說是吧~
獵奇殺人君^^
作者: 笙月    時間: 2009-10-24 11:03 PM

本帖最後由 笙月 於 2009-10-24 11:05 PM 編輯

大驚!!
竟然是......下任的社長大人!?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25 09:10 PM

閉上雙眼等死,不過那預料中的灼熱穿刺並沒有到來。

──而是聽到了爆穿房屋的聲響,和清脆的金鐵交鳴。還聽的到白銀騎兵驚疑不定的「唉?」的聲音。

睜開雙眼。旁邊的房屋牆壁穿了一個大洞,顯然剛才才被破壞。

先不管屋內的動靜,我感到眼前的局勢有著重大的改變。

眼前多了一個鮮紅的身影。

嬌小,卻又那麼令人感覺無法撼動。沒有絲毫俗塵,亦沒有任何動搖。

背影石雕般的立著,像是堅守著我的盾。世界縮小,我的視野似乎只能容的下這個嬌小卻巍峨的背影。

栗色長髮有著一種令人感覺神聖的美,反射的夕陽光輝絲毫不比騎兵的槍頭遜色。

那是個罩著紅色長袍的艷麗少女,她的手中握有一把通體閃爍著純潔白光的長劍,光是被那光芒照耀都感覺溫暖。長袍有著繁複的花紋,最為顯眼的是背部所繡的三對潔白翅膀的花紋。

周圍似乎輕輕響起了聖歌,連大腿處傳來的疼痛似乎些微減弱了。

少女回首,對我微微一笑,褐色而靈動的雙眼閃動著光輝。

「你就是我的master吧。安心吧,再也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Servent Saber,應你的召喚而來。在此,契約成立。我將是專屬於你的劍。」

呼吸因那絕美而停止。

「嘁。好運的傢夥。從來沒有看過喊救命就可以召喚從者的。」

白銀的騎兵呸了一口,持槍對著艷麗的少女。

「沒有差別,繼續我們剛剛的娛樂節目吧。」

「我說過,只要我在這兒,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我的master。」

少女淡淡的說道。

「妳倒是挺狂妄。不過這樣正好,殺無法還擊人也一點樂趣也沒有。別說還手,他甚至連逃跑或反擊的基本決策都做不好呢。」

感到羞恥而轉過頭去。確實,從者這種看就曉得違背世界規則的東西,與之反抗是絕對的愚蠢。那爆發的魔力猶如瀑布,我的水龍頭根本不能與之相比。

然而,猶如幻覺般的聖歌似乎鼓舞著我。我抬起頭,進入我眼簾的,是那聖潔的少女溫煦的微笑。

「無須感到丟臉,master。魔術師的身體本就不可能和從者抗衡。不需要聽信他的鬼話,相信自己,以及我,那便足夠。」

Saber輕輕說道,舉起潔白的長劍。



Rider冷哼一聲,熟練圓滑的一旋長槍,槍頭輕輕瞄準著Saber的頸側。

槍尖所緩緩凝聚的魔力光芒刺眼到我幾乎無法直視,然眼前的少女卻動也不動。魔力緩緩帶起漩渦,讓我感到一陣扭曲的撕裂感。

少女似是感受到我的不安,微微跨開腳步,將我籠罩在她的守護之下。

她猶如城牆般遮斷了那惡意的漩渦。立刻,那股魔力便沒有絲毫可以影響我的能力。

我感受到的,只有從她周身散發的強烈魔力,以及更加凝聚,全場最為閃耀的,那柄聖潔的白色長劍。那股光芒幾乎讓我無法辨識劍身的輪廓。

身為魔術師,我對如此龐大的魔力量感到暈眩。因為我很清楚那所能造成的破壞到底有多恐怖。

Rider的槍似已蓄勢待發,他獰笑著緩緩開口。

「感到開心吧,Saber。妳將擁有,和傳說的大英雄同樣死法的榮耀。」

Saber輕輕的閉上雙眼,搖搖頭,並不作聲。

少女只是雙手緊握劍柄,於身體中間處四十五度斜擺向前方,右腳在前左腳在後。

標準的迎敵姿勢,若以此姿勢的直接劈砍臉部,劍道中稱為「面」。

對於Saber那近乎無視的回應,白銀騎兵並沒有動氣,而是挪動步伐緩緩調整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不自覺的吞下一口口水。

Rider已然移動到對Saber絕對不利的位置:長槍的槍頭足以貫穿其臻頸,然長劍卻完全無法搆著那散發著殺意的騎兵。

「一開始就用上寶具,算是對妳的敬意了。」

Rider深吸一口氣。

接著他閃電一般向前跳躍而起,手中長槍已然瞄準那毫無防備的潔白頸子。

「小心!」

失聲喊道。但那似乎沒有任何實際的效用,眼前豔紅的少女動也不動。

白銀騎兵邪惡的笑著,彷彿告訴我「來不及了」。

「斜頸貫殺!」

Rider右手爆出一陣魔力的藍色光芒,尖銳的長槍狂放嘯鳴著,化為銀色的神風,朝少女的致命要害電射而去。

就在那一瞬間,少女的雙眼張開了。

瞳孔變了,血紅而透亮,甚至比那夕陽更加閃耀。那猶如寶石般的絢爛讓我無法移開視線,甚至遺忘了騎兵的威脅。

她輕輕傾身向前,踏了半步。

那必殺的一槍,竟然就這麼貼著那白皙的嫩肉滑過,連一絲皮肉都沒有劃破!

「什麼?」

我和騎兵雙方都幾乎無法相信,就在那麼一瞬間,少女製造了完美的距離差異。

「狂妄是大敵。看清楚你敵人的劍吧。」

Saber輕聲說著,繼續剛才的動作,向前一步跨越。

Rider還在空中,長槍還在少女身後,而雙方已經接近至長劍的攻擊範圍了。

Saber雙手緊握著的潔白長劍,毫無花俏,然而雷霆一般的朝Rider的腹部猛力捅刺。

魔力匯聚於一點,海嘯般的隨著劍擊向白銀騎兵的腹部咆哮而去。

「唔!」

Rider緊咬著牙,雙手縮回,盡可能的交叉在身前,硬生生接了這一劍。

劍與鎧甲發出響亮的暴鳴,長劍砍穿了鍇甲,似乎刺進了Rider臂中。

然而,卻沒有看見任何血花。

Rider借力一踢,趁Saber收劍抵擋之時,巧妙的踏在劍背上向後退去,一個後空翻穩落於地。

Saber驚疑不定的望著阿基裏斯的手臂。

除了鎧甲遭到破壞,他確實沒有受到傷害。

這次似乎換少女想要大喊不可能了。今日一次見到太多神秘的我,反而沒那麼驚訝了。

「如此高的肉體防禦古往今來也只有兩個英雄能夠達到。而那招牌般的長槍刺擊已經剔除了另一個可能──你是希臘第一勇士阿基裏斯!」

半是訝異,半是冷靜,Saber準確道出了Rider的身分。

阿基裏斯!

我再次感到訝異。那是只出現在神話中,戰無不勝的偉大英雄。雖然只有唯一的弱點,但那弱點廣為人們所知。也就是那有名的「阿基裏斯之腱」。

然而,在眼前騎兵如此高的速度之下,想要攻擊其腳踝是何其困難。

或許是因為如此,被道出真名而露出明顯弱點的騎兵卻沒有絲毫懊悔之色,臉上反而充滿了興奮。

就如同,見到滴血山羊的豹子。

「啊,聰明的女孩。在我被敵人的攻擊直接碰觸的時候,大概就是我身分洩漏的時候,這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哪,我的肉體防禦讓妳吃驚了吧。記住了,我曾接受天火試煉,我的母親也曾將我浸泡於冥河之中。傷害力在寶具以下的東西,難以傷害我的肉體。」

騎兵這次真正的笑了。不如剛才殘忍或者蔑視的笑,他真正開心的笑了出來:他顯然碰上了高手。

「遇到妳真是開心,Saber。妳是個真正的強手,我想我必須認真起來了。雖然我並不曉得妳方才是如何閃避我的攻擊,但我會用我的槍尋求答案。」

「如你所願。我將在此結束你的第二次虛假的生命。」

Saber毫不留情的說道,擺正長劍。

潔白的刃身,持續散發著溫暖的光。

再這麼下去,不曉得會發生什麼變化。我出口叫住Saber。

「Sa……ber……妳好像忘記我是傷兵……」

苦笑著吐出微弱的話語。

少女驚訝的轉身,接著冷靜的點點頭。

「抱歉。我們的決鬥可能必須延期了。」

阿基裏斯抬起眉毛。

「別想走,Saber。」

「失去master,也就失去了戰鬥的意義。再見了,Lancer。」

Saber簡單扼要的說,收起那閃耀著光芒的長劍,接著出乎我意料的打橫將我抱起。

就這麼直接的感受著少女的體溫、髮間的香味,以及那柔軟的身軀,我無法抑制的微微臉紅。

「我是Rider!怎麼主人和從者一樣笨!」

阿基裏斯暴跳如雷。

「哦,是這樣啊Lancer,別了Lancer。」

Saber刻意的說著,趁著阿基裏斯憤怒顫抖的時候,快速的跳躍奔走,離開了可憐Rider的視線,照著我所指示的小路,朝衛宮邸狂奔而去。

我們兩人身後傳來阿基裏斯憤怒的狂嚎。

和少女相視而笑,接著,眼前一黑,放心的昏了過去。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31 10:49 AM

好冷。好冷……

身邊有著極為熟悉的觸感。

虛弱的搓揉了幾下。是棉被啊。為什麼蓋著棉被還會如此寒冷呢?

我回到家了?如此想著。

我到家了……還是我的魂到家了?

感到一陣混亂,接著隨著意識的逐漸甦醒,疼痛和恐懼排山倒海的返回身體。

鋼槍的寒芒、嘲諷的獰笑、狂妄的喊聲、血染的夕陽、金鐵的交鳴、艷紅的少女……

畫面停格在艷紅少女那溫柔的微笑。

等等。

「Saber!」

掙紮、顫抖著坐起,卻感受到錐心刺骨的痛,使的我大叫一聲,再次倒了回去,無力的喘息著。

「你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啦,喊這麼大聲還像個男人麼,連你那禽獸不如的父親都強過你。受這麼重的傷,居然一起身就是喊女人,真是跟你爸沒兩樣。還有,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身為……我的兒子,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表現……的優雅?看來你完全………沒有記得………」

教訓的嗓音逐漸淩亂,被抽泣代替。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責備語氣,以及,在那額頭上,熟悉的輕撫。我感到一陣暖流經過我的身體,撫平我的不安。

「笨兒子………和你爸一樣笨………」

信奉著「無論如何都要優雅」教條的優雅女性,遠阪凜正「優雅的」抽噎著,輕撫著她可憐孩兒的瀏海。

「媽……對不起。」

沒有張開眼睛,只是虛弱而沙啞的說著簡短的言詞,連「害你們擔心了」都無法說出口。

很疲倦……

正常來說,這種溫馨的時刻不應該有任何打擾,但好死不死,一個這時讓人感覺刺耳的嗓音插了進來。

「我說小徹……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還有,不可以隨便帶女人回家給家長看……」

老爸的叮嚀感覺薄弱而牽強,好似沒話找話說。

接著我聽到了似乎不優雅的破口大罵。

「你當初還不是把Saber帶回家!這話簡直是廢話,而且事實上是那女孩把他帶回家的!他受這麼重的傷肯定是被從者攻擊,這不是不用問的事實嗎?在這種場合作這種發言的你真的令我感覺很多餘!」

頭上傳來投降般的嘆息聲。

「媽,算了啦。妳也知道爸很不會講話。這只是想用簡單的方式確認他的兒子仍在罷了。」

我虛弱的擠出長串的言詞,接著肩膀傳來溫暖而粗糙的觸感。那是老爸永恆不變的,堅定的手。

「乖兒子。」

老爸的聲音沙啞而疲倦,顯然也是操心了許久。

「Archer啊,除了不是戰鬥的料,我也肯定不是當父親的料啊,我果然只適合當製造者,包括小孩的製造者。」

咱家的一家之主,老爸衛宮士郎說著令人感到迷糊和害羞的話。我聽到老媽打了老爸一下的聲音。

氣氛似乎稍微平靜了一點,但媽小小的抽噎不曾停止。

我再次轉移話題。

「Saber……把我帶回來了啊。」

「是,master。」

一直沒有聽見的少女的柔和嗓音在身旁響起,讓我安下了心。

不過,接著少女的疑問便開始了。

「雖然面容年輕,這兩位想必是令尊和令堂。我感到疑惑的是,他們兩位看起來對狀況十分瞭解。不過,master以你的行為推測來看,你完全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沒回答,媽就先開口了。

她已悄悄用那毛衣的袖子拭淨淚痕,調整好了呼吸。

「這是我們的錯。對於將小徹教育為魔術師這件事,士郎的意見和我相左。我希望徹可以遠離一切的苦難和殘酷,但是士郎不希望用這種接近欺騙的行為來對待小徹。在我和妹妹的聯合施壓之下,士郎選擇退讓一步。我們本打算在徹成年的時候再攤牌,和他解釋有關聖盃戰爭的事情,但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虛弱的睜開眼。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我轉頭看向爸媽。

媽的眼角不爭氣的再次流下眼淚,老爸則溫柔的摟住了她的肩,輕輕搖晃著,在她耳邊說著安慰的細語。

老媽的說明簡單明瞭,解釋了一切。

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進入黑暗的地方,這是所有母親共同的特徵吧,就算是我嚴厲的母親也是一樣。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少女淡淡的說,似乎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知為何,房間中竟爾出現了一種怪異的壓抑感。

「那麼,對於我的身體狀況,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我感覺到的魔力供給非常微弱,而且我目前的身體素質似乎不像我想像的那麼好。」

「咦?」

在場所有人同時發出疑問,我當然只想在心中,目前暫時無力發言。

當老媽以「大概是徹繼承了我旁邊這個傢夥的爛基因」來當作搞笑般的回答時,門口那突然出現的紫色身影發出了驚訝的喊聲。

「啊,小徹醒了麼?姊姊你們都在。來,稀飯我已經煮好了。走廊和門口的血跡,美杜莎已經擦的差不多了,她現在在客廳看書。」

萬能的家事女王櫻阿姨,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平穩的遞上托盤,那上面有著四碗熱騰騰的稀飯,佐蘿蔔乾和吻仔魚,美味又營養。

「姊姊、學長、小徹的,還有──啊……」

她似乎這才陡然發現,她忘了準備神秘少女Saber的那一份。

細心的她,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晚餐送至Saber面前。

我原想將我的讓給Saber就好,可惜我沒有說話的力氣。

櫻阿姨朝Saber溫柔的微微一笑。

「吃吧。熱騰騰的稀飯,在這種天氣吃很棒的。希望妳會喜歡我的手藝。」

「是,非常感激。無論什麼,能就口都可以。戰士通常沒有什麼選擇食物的權利。」

「啊……這個……」

沈默。

這令人懷疑的沈默,讓人緊張不已。

我轉頭用眼神詢問老媽,她用眼神回應我待會再問,不料老爸卻先嘆息著講出了解答。

「跟某人在我們剛認識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呢。」

「士郎──」

老媽的責怪語氣,接著她因不明的原因憂心的看向櫻阿姨。

「啊,姊姊,不用為我擔心。我早已接受事實,並且將無意義的哭泣和責怪拋諸腦後了。說我是為了贖罪而活著也不為過吧。」

櫻阿姨暗沉的笑著,帶著罪人的語氣。我感到一陣疑惑和驚恐。

聽起來櫻阿姨在過往曾經因某種理由幹了什麼壞事,甚至害死了某人──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承受那樣的痛苦也並非妳的選擇。」

老爸空洞但帶著絲絲溫柔的嗓音打斷了我的疑惑和櫻阿姨的晦暗,她「啊」的抬起了頭,理解但些微慚愧的點了點頭。

這點插曲就此結束。我原先立刻決定要找機會灌醉老爸套點話出來,但想想似乎不是什麼能夠提起的悲傷過往便作罷。

喀。空碗落在托盤上的聲音。

這時全場不約而同注意到艷紅少女手中的空碗。

「果然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清空的速度逼近阿爾拖莉雅。」

老爸驚嘆著。

阿爾拖莉雅!那個就是餐廳的謎之名字。聽起來她不在這兒的理由似乎和櫻阿姨有關。顯然這問不得。除非老爸他們其中一人主動提起,否則這將在我心中永遠成謎吧。

Saber刻意的咳嗽聲喚回大家的神智。我們這才發現對於她的提問還沒有人有著明確的回答。

少女顯然正在等待大家的答案,不過沒有一人能夠給予準確的答覆。

雖然在我昏睡的期間她已經解釋過被召喚時的狀況,但若連老媽都不曉得Saber是如何被召喚的,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以常理判斷,確實,沒見過喊救命就可以召喚從者的」。

母親疲憊的說著,無意識的撫著我的瀏海。好癢。

再次的沈默。Saber似乎頗為困擾。

接著一個柔和的嗓音率先打破沈默。

「小徹,吃些稀飯?別讓它涼了。」

「阿姨,我……不是很餓。」

我虛弱的說。事實上我餓的要死,但我懷疑我有能將食物吞下的力氣。

「小徹,多少吃一些吧?你流了這麼多的血……不補充一些營養的話……」

老媽憂心的撫著我的胸膛。

「贊同。master,你至少必須回覆一定程度的體力。接下來的戰爭,我不能沒有你的支援。」

Saber則是直接考慮聖盃戰爭的現實面。她似乎已被成功的轉移了焦點。

我感覺生平第一次被一群人「圍剿」。

「吃,吃就是了。」

在我自動坐起之前,已有兩人開始動作。

Saber默默的起身,搶在老媽之前,溫柔的將我扶正至坐位。

我有些困窘的說著感謝之詞。Saber並沒有回答,似乎認為幫助我這點小事對她而言是理所當然。

「說啊。」

櫻阿姨「啊」地張著嘴,開心的準備餵我。

我感到臉上發燒。我又不是小孩子。

微微窘了一下,顫抖著試圖從她手上拿過稀飯,想要自己來。

但Saber搖著頭,用接近奪過的方式取走我手上搖晃的碗,舀起一湯匙細心吹涼,將湯匙遞至我嘴旁。

無奈的只好接受,隨便咀嚼了幾下,困難的吞嚥下去。

旁邊傳來老媽誇張的嘆氣。

「果然是某人之子啊。這麼熟的家人餵會害羞,剛剛認識的漂亮女孩就沒關係?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似乎真的會被新新人拋棄啊。」

口中的稀飯險些噴了出來。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0-31 11:58 PM

我意圖快些嚥下口中稀飯來反駁,不料反而嗆住了。

幸好Saber及時伸出援手。

「話不能這麼說。」

Saber靜靜說道,堅持繼續著餵食的工作,把湯匙放在尚未吞嚥完全的我面前。

「被熟悉的家人當作小孩子,任誰都會感到害羞吧。而對於我,則不一樣。這是我對我master的強迫性灌食,這麼說的話,可以接受吧。」

老媽有些想笑的看著少女認真而溫柔的「灌食」著她的master。

「另外,今晚我會回去剛才我們戰鬥的地方。」

Saber猶如閒聊般平靜淡薄的話語,卻讓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掙紮著囫圇吞下口中的稀飯,接著輕輕推開Saber接著遞來的湯匙。

「這怎麼可以?或許Rider還在那附近,說不定他的master也在。方才阿基裏斯毫不追擊的放我們逃走也一定有特殊的理由,或許是感覺到了其他英靈也說不定!現在回去不是太危險了嗎?況且妳為什麼要回去?」

儘管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我絕不能讓Saber去冒這個險的主旨似乎有確實傳達。

「調查。」

Saber平靜的回答,

「調查我被這樣奇怪召喚的原因,還有這附近的地形、其他從者和master的動向等等事項。如果我不幸遭遇Rider或者其他英靈──」

Saber頓了頓,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接著,開始散發出微微的戰意。

「反正與他們的一戰也在所難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勞master您掛心。」

「妳堅持?」

我的語氣含有一種奇異的固執,連我自己都感覺的到。我已經想好她若是堅持的話我所該使用的對策。

「是的,master。」

少女也堅決的回答。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僵住,連號稱諸葛凜的老媽都不好說什麼來勸阻Saber。

櫻阿姨似乎很想找個什麼話題來打破這個緊張的氣氛,可惜她天生就沒有老爸那種裝傻打哈哈的天份。

接著我坐直了起來,緩緩開口。

「那麼,我必須跟著去。」

Saber立即反對。

「不需要。況且以master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外出。」

「要出去,我就會跟,要不就不出去。」

我有一種類似父親的頑固,只會更甚,不會稍減。這在此時我自認是種優點。

Saber抬起一邊秀眉,褐色的雙朣緊盯著我的雙眼,不過我毫不畏懼的以目光與之對峙著。

使空氣幾乎凝結的互望。雖然Saber似乎極力想要營造冰冷的氣氛,但那在我腦中的溫煦微笑的幻影毫不留情的擊敗了她的努力。

對峙數秒後,Saber放棄似的嘆了一口氣。

「好吧。目前必須以master的身體為重。偵查的問題就暫時延後。還有,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的能力有些小小的缺陷。我無法靈體化。」

我一方面安下了心,一方面有些一頭霧水,轉頭求助在場的魔術博士。

「靈體化。從者的基本能力,也就是消除肉體的存在,以靈魂的方式跟在主人的身邊。這是英靈最基本的隱匿方式。這種奇怪的召喚如果有什麼後遺症的話我不會感到驚疑。除了無法靈體化之外如果有任何其他的缺陷也不奇怪,不過這種無法得知我方所握有之所有籌碼的感覺真的令人不太安心。」

老媽清楚的解釋著,並發表對現況的卓越見解。接著她以一種異樣的銳利眼神望向Saber。

「不過不能靈體化的理由我可能知道。我幾乎可以確定那不是召喚不全的問題。」

Saber漠然接受,我一頭霧水。

「天哪,連這種小地方都跟阿爾托莉雅一模一樣。」

老爸卻注意的其他的地方。

聽起來那個謎之名字的主人是個從者,這更加深我的疑竇。

「請問,還有其他的食物儲備嗎?我似乎……」

忽然,少女撇過頭,些微臉紅的問道。

老媽和櫻阿姨一愣,相視而笑。

「有的。請稍等。不需要感到拘緊和害羞。畢竟妳救了我可愛小侄兒的命哪。」

櫻阿姨柔聲道,撫著裙擺,輕輕起身。

「Saber妹妹──請容許我姑且這麼稱呼妳,妳想要吃什麼?什麼我都可以做唷。但是如果要快速的話,可能就無法那麼精緻了。蛋包飯?義大利麵?」

櫻阿姨賢妻良母般的問著,雙手習慣性的交疊,等待少女的回答。

「都可以,一切依您的方便。什麼我都不會挑嘴的。」

「啊,好的。真是個好女孩。」

「好女孩什麼的,我算不上。畢竟在身為女子之前,我是個劍士。我的工作是護衛我的主人,幫助他奪得聖盃。」

「妳簡直是阿爾托莉雅的複製版。還是大部分的女性Saber都是這樣?不過,Saber妹妹,相信妳很快會改觀的。」

老媽笑道,站起身來。

又多了一個提示。被稱為阿爾托莉雅的該神秘人物是從者之外,還是劍兵職階。幾乎可以肯定是老爸或者老媽其中一人的從者。我的好奇心瘋狂增強,但是被理性勉強壓住。

「既然Saber如此可靠,那麼我就先去處理手邊剛才尚未處理完的事情。Saber妹妹,就勞煩妳稍微照顧一下小徹了。」

Saber點了點頭,重新坐了下來。



房間內終於淨空。

看見我的狀況穩定,吃東西也正常,更重要的是有個細心的女孩在照料,老媽這也才終於去處理手邊的事務。

房間內,只剩下Saber和我兩人獨處。

空氣恢復方才的壓抑。

「主人。」

Saber打破沈默道,定定望著我。

我有些尷尬的回應道:

「一個正常的人不會習慣主人這種稱呼吧。叫我徹吧,妳叫的方便,我聽了也習慣,也不讓妳吃虧。」

Saber以可愛的姿勢搔了搔頭。

「我不明白稱主人為主人有什麼吃虧的地方。不過若主人的意願是這樣的話,那麼以後我就直稱主人為徹吧。」

但接著Saber的回應制式而嚴謹,令我不禁搖了搖頭。

「聽好了,這不是命令。我只是希望妳依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如果妳覺得叫我master或者主人順口的話,隨便妳吧。」

Saber沈默了半晌,點點頭。

「我還是叫你徹吧。或許我們站在平等的角度,許多事情的討論會比較方便。況且……我確實不慣受人指使。」

「這就對了。把我當作朋友吧,這樣一切都容易的多。」

我努力微笑。站在同一角度上,用相同的眼睛看著週遭,這算是接近的第一步吧。

「朋友啊……」

Saber想了想,抿著嘴笑了。

「那麼,徹。」

Saber忽然又回到嚴肅的神情,使得我不由自主的坐定。

「依我個人的看法,目前的主要敵人應該設定為Rider。」

我有些驚訝,但又些許同意。對那種殺人不眨眼,甚至當作遊戲一般的傢夥是儘早消滅為上。

「贊同。況且敵人是阿基裏斯的話,要擊敗他也有簡單明瞭的方法了吧。瞄準他的腳踝狙擊就好了。」

Saber嚴肅的搖頭。

「目前的首要敵人的真名得以確認,甚至有著明確的弱點,這的確值得慶幸。不過,如果對手是他,那便有些棘手了吧。」

我感到有些驚訝。

「為什麼?確定知道了他的弱點,這不是很容易就可以擊敗他嗎?」

Saber嘆息著在次搖頭。

「這你就錯了,徹。阿基裏斯可是神話的大英雄,其超絕之戰技不得不令人留神。方才我之所以可以成功擊退他並安然撤退,一是因為他的大意,二是攻擊不備,三是令其情緒失調,四則是如你剛才所說,或許附近有著英靈。我其實並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我所擅長的只是戰場上那常見的殺人技巧,精巧的劍擊,那並不是我所能觸及的。面對他的長槍,我會處於完全的下風吧。想要砍中對方細心保護的弱點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特別以那擁有極高速度的他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我吐了吐舌頭,細細回憶思考著方才的戰鬥。

半晌沈默後,忽然一個畫面令我振奮了起來。

「啊,Saber。方才我注意到了,妳重新張開眼睛的瞬間,妳的瞳孔是紅色的,而妳原本的瞳孔是褐色的。以神奇的英靈來說,這肯定代表某種特殊的能力吧?畢竟若依妳說的沒有接受過訓練,要那麼神準的避開那個攻擊想必沒有可能。那可是,我所見過最完美的表演。」

Saber微微訝異了一下,接著笑開了。

「你有著良好的觀察力,徹。那確實是我的能力,『預知之眼』。我能夠確切的知道對方接下來的攻擊,從而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做閃避和反擊。如果依憑這個能力的話,我確實有與阿基裏斯見招拆招的能力,並且我有自信不會輕易落敗。畢竟連寶具的速度我都閃過的話,那麼普通的攻防應該沒有問題。」

點了點頭,安下了心。

防禦基本上應該不成問題。在經驗豐富的老爸老媽和實力超絕的大姐頭護持下,衛宮邸肯定會成為本屆聖盃戰爭所有其於從者和主人的禁地吧。

我突然想到了重要的問題,右拳猛然敲在左掌上,發出的聲音吸引到了Saber的注意。

「對了,Saber。我記得妳是從一旁的房子裡衝出來的。當妳被召喚出來的時刻,妳有注意到附近什麼嗎?」

Saber微微想了了一想。

「我剛被召喚出來的時候有大約半秒的時間處於茫然狀態,因為我看到的是個魔力蓄集未完全的法陣和一個欣喜若狂的少女。但是我再用半秒的時間就確認了我的master並不是她,接著一躍衝出了房子。畢竟從者和真正的主人之間是有著聯繫的,我當下便瞭解到你正處於危險當中。」

Saber稍微挪動了一下座位,接著露出了那招牌般的溫暖微笑。

「還好有趕上呢,徹。」

我被那艷麗的笑容給迷住了,張口呆滯了兩秒才恢復正常,臉紅心跳的回答著「對、對呀」這種無力的話。

接著我整理了一下呼吸,說出我的見解。

「這麼說的話,妳所看見的那名少女想來是另外一個master。如此一來就算阿基裏斯感應到其他的英靈也不奇怪了吧,可能是在你們倆戰鬥的時候,她召喚出了真正屬於她的英靈。」

「徹的說法有極高的可能性。可惜我不能靈體化,否則成為靈體跟在徹的身邊,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對方反應過來前識破她的身分吧。」

Saber的表情恢復嚴肅,言語中也帶著淡淡的失望。

「那個,Saber也一定有著什麼苦衷吧。這不是妳的錯啦。」

我笨拙的安慰著,不過她的表情似乎稍微好過了一些。

現狀釐清。接著必須問更加基礎的問題。

「那麼,Saber,接下來和我談談聖盃戰爭吧。一些基本的常識是我所必須的。我對聖盃戰爭的認知,僅止於這是七對人馬十四條人命的殘酷血戰,目的是爭奪那傳說的聖盃。不過,我甚至連這場戰爭如何興起,而為何要爭奪聖盃的理由都不曉得。也跟我談談所謂職階吧,我也好和妳商量對策。」

Saber顯然十分驚訝。她曉得我不太瞭解情況,不過看來她不知道我不瞭解到這種程度。
作者: nh999999    時間: 2009-11-1 12:05 A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用心經營    時間: 2009-11-1 02:34 PM

好利害
感謝大大無私分享
這實在太棒了!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10 09:05 PM

在這發都一次噴三千字出來呢,感覺好奢侈XD


「聖盃。你可以將之想像成奇蹟的結晶,魔力的強大匯集。如果用最簡單的方式來比喻,聖盃猶如阿拉丁的神燈:它可以實現得到它的人任何的願望。只有從者才可以接觸到聖盃,而從者也是因為對聖盃的渴望才會出現戰鬥。當然,我也有我的願望。」

Saber緩緩解釋道,她的比喻非常明白,一點我就通。

如果聖盃確實擁有這種強大的能力,那麼有人用生命當作賭注來參加這場戰爭就毫不奇怪了。

點頭表示明白。我們的時間顯然不多,聖盃戰爭顯然每一秒都會有變化,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瞭解目前所需的最基本資料。

「那麼職階呢?我必須知道所有職階英靈的基本能力,也就是為何定位為此職階的理由,還有必定的能力等等。」

我的思路開始清晰起來,問題較剛才遠為精確而有意義。畢竟我親愛的老媽可是是號稱諸葛凜啊。

Saber清了清喉嚨,認真的講解了起來。

「我只能簡單概述。

Saber、Lancer、Archer基本上有著『對魔力』的能力,也就是對魔術的抵抗能力。
我並不曉得其他英靈的對魔力能力到底有多強,不過我對抗魔術攻擊的能力非常高,我想現代的魔術師基本上無法用魔術傷害到我。另外我這個Saber的職階也擁有『騎乘』的能力,這待我待會說到騎兵時再行詳述。

Archer則另外有著『單獨行動』的能力,可以和master分散行動,這是其他英靈所辦不到的事情。

另外,如果master遭到消滅,英靈將會在短時間後消失,而擁有單獨行動能力的英靈則有著可以長時間繼續存在的能力。」

Saber解釋的簡潔有力。正當她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我舉手表示暫停,讓我整理一下腦中資料。

過了一會兒,想通了所聽聞各職階大概的戰鬥方式後,我揮手表示讓Saber繼續。

「好的,那麼我就繼續說了。

剩下的四名從者,Berserker狂戰士則顧名思義有著『狂化』的能力,用犧牲理智的方式來獲得能力的提升。

這個職階原先的用意似乎是讓能力較為不足的英靈用狂化的方式來獲得足以和其他英靈匹敵的能力,不過對master的要求便提高了。

Rider騎兵則也非常簡單,他們擁有『騎乘』的能力,這並不是普通的能力,而是甚至擁有駕馭我們想像中那種神奇幻想種的能力,也有著將一般坐騎能力加大發揮的能力,另外似乎騎兵或多或少也擁有著對魔力。

Caster則是個奇異的職階,是『被魔術師召喚出來的魔術師』。

不過他們與普通的魔術師能力相差甚遠,兩者完全不在同一個檔次,通常被當作Caster召喚出來的英靈都是有名的古代大魔導士,有著作成陣地和魔法道具的能力。強大的Caster甚至似乎可以製造不死的藥劑或者神殿之類的東西。

最後,Assassin擁有的則最為單純,那就是作為刺客最基本的能力:潛藏不被敵人發現的,『氣配遮斷』的能力。

至此,徹,都清楚了麼?」

我沈默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堅定的點點頭。

「英靈普遍有著對抗魔術的能力,這樣一來,我對於偏屬傷害性質的大魔術沒有多少知識也不是一個多大的缺陷了。」

我道出自己所認為的缺點和對戰略的影響性。

「而會讓我們感到最棘手的可能有Archer、Berserker、Caster。

弓兵擁有的單獨行動能力讓我感到畏懼。畢竟如果依我母親之言,對英靈來說靈體化是最基本的能力。如果他單獨潛近我的周遭而我沒有發覺就糟糕了。

Berserker的能力強化則讓我憂心,如果妳能夠預見其攻擊而因Berserker的力量太大或速度太快而不能閃避,那將會是一大無法破解的問題。

Caster則顯然會擁有我們所擁有的一切知識,甚至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

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道具也值得警惕,如果是什麼大範圍的殺傷性物品,我怕城市會有一定程度的損傷甚至人群恐慌。」

Saber點了點頭,

「徹的發言謹慎而有道理。不過,英靈也會挑選杳無人煙的地方進行戰鬥,畢竟讓太多人發現我們的存在也會有著戰略上的缺陷。除非遇上不可理喻的瘋狂英靈,恐慌或者牽扯無辜人士應該不用太過擔心。」



我安下了心。我最不想要的,就是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想到「最不想做」的事情,腦中忽然浮現了直江嚴碩的臉。

感到有些黯然。難道多年的情誼就因為聖盃而破滅了麼?

不。就算他怎麼樣想要聖盃,也一定還是我的朋友。我沒有任何想要聖盃的理由,我與他無法構成相互鬥爭的條件。

眼前直江嚴碩的臉漸漸扭曲,變成了一個高大男子的身影。

潔白的長袍、完美的體格、背在身後的巨大彈弓,以及那頭飄逸的金髮。

Archer是個幾乎完美的美男子,簡直可以稱為藝術。我總覺得似乎在哪裡看過他。

他的真實身分到底是誰呢?那個美男子,是什麼樣的英雄,我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卻有著奇妙的熟悉感。

無論如何我都感覺看過那個肌肉線條,不過就是感覺少了什麼重要的元素讓我無法清楚判別那個英靈的真身。直江嚴碩在解說「這是我的英靈」的時候,也只說是Archer,巧妙避開了真名。

這表示直江的謹慎。就連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我,他也不願透漏其從者的真名。

Saber一直端正的坐在一旁,等待著思緒紊亂的我,並沒有出言打擾。

就猶如,一座絕美的雕像一般,穩穩的坐著。

「Saber,我已經見過Archer了。」

我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一句。Saber微微一驚。

「那麼,為什麼沒有受到傷害?難道只是偶然碰上,而徹你判斷他是Archer?不,這樣也不合理,英靈的感知能力是很高的。」

「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是因為Archer的master,就是我此生最要好的好友。我就是因為受到太大的刺激跑出學校,才會遇上阿基裏斯的。我並沒有和他戰鬥的任何意願,老實說這場戰爭對我來說根本莫名其妙。」

我疲憊的說。

雙方陷入短暫的沈默。

「有與其合作的可能嗎?或許以普通狀況來說英靈絕不可能提出這種無建設性的問題,以從者們最基本的觀感來看,所有其他的從者和主人都是敵人。然而,這個Archer的master,卻在徹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之下絲毫沒有對你造成傷害,明顯表示對方有一定的善意。」

Saber突然冒出這一段話來。

「我不知道。不過依我判斷,他似乎意圖讓我放棄令咒。」

再次沈默。我也曉得,Saber絕不可能接受這個提議。

畢竟從者是對聖盃有著極高渴望才會加入這場戰爭,否則使役這種比術者強過數百倍的特化使魔絕無可能。

「對了。令咒有著特殊的意義或者能力麼?難道這只是參與聖盃戰爭的主人的象徵罷了?對於這種奇怪的戰爭,令咒想必有著一定的存在價值吧。」

不知是否是錯覺,我感覺Saber在抬起頭來的一瞬間,竟然對我有著殺氣。

我猶如冰雕般僵住,感受到猶如阿基裏斯在我面前現身時我所感受到的壓力。

不過那股氣息轉瞬就消失了,讓我感到疑惑。

「令咒有三段,也確實有著特殊的能力。那就是三次對英靈的『絕對命令』的權利。在主人下達英靈不願接受的命令的時候,主人可以用令咒勒令英靈強制執行。」

Saber銳利的眼神令我感到畏懼。

接著,艷紅的少女補上了一句冰冷的話語。

「就算,那個命令是,當主人想要退出戰爭的時候,要求從者自殺,效力也是一樣。只要使用令咒,那麼該英靈就非死不可。」

雙方的緊張感在一瞬間升至最高點。

「不,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Saber,相信我!妳才剛剛救了我一命,不是麼?」

在語無倫次的澄清後,我感到週遭的壓力似乎消失了。

艷紅的少女隱隱笑了。

「是,感謝你,master。我對不經意流露的懷疑道歉。」

「不,沒關係。要是我也會懷疑吧。」

兩人靜靜對視著,不過Saber似乎感到有些抱歉而羞赧。

因為在那麼一瞬間,她似乎確實有過,殺死我來保全自己的念頭,要是我的回答不合她的意,她說不定真的會出手吧。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11 11:04 PM

本帖最後由 芬裏爾 於 2009-11-11 11:16 PM 編輯

「那麼,今天晚上便暫時休兵吧,Saber。讓我好好想想,我到底在哪裡看過那個美男子Archer。他是什麼英雄呢……」

我對Saber說道。

Saber點頭,接著張嘴欲言卻又停了下來,顯是因我所說的「讓我好好想想」那句話,她可能將之解讀為「別打擾我」。我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接收到了我的意思,Saber開口解說道:

「太過有名的英靈,有許多辨認的方式。

有些是有名的經歷轉換成的能力,如大英雄海格力士的「十二試煉」;有些是著名的武器轉換成的寶具,如愛爾蘭光之子的「死棘之槍」;而還有一種最容易的辨認,通常他們也是知名度最高的英雄,那就是用外表直接辨認。

雖然有時這種辨認的方法感覺上不甚準確,但有時卻奇準無比。想來那Archer就是屬於這種最後型態的著名英雄吧。

不過,在容易認出的這種方便前提下還有著隱藏的憂患。

那就是,通常這種英靈有著超絕甚至恐怖的平均實力。

更甚者還有特殊一樣能力特別超群的,譬如說那把殺死耶穌之槍「朗基努斯」的擁有者,若是成為英靈,那把槍所形成的寶具肯定無比強大吧。

畢竟有著人群強大『信念』的英雄才能成為英靈,若這個英雄所累積的信念甚至到達人人皆知,那麼想要不強大也很困難。」

我不禁「啊」了一聲。

「我們這次似乎遇到不少難纏的對手了。對了,Saber,寶具又是什麼?」

我對我的無知感到羞愧,但Saber仍不厭其煩的開導我。

「那是英雄曾活躍在人們心中的證明。」

Saber頭句便點出了要點,

「有時是英雄生前的偉大事蹟所化,大多則是英雄在傳說中的那些曾經斬龍殺神、威力驚人的武器。寶具的能力各不相同,強弱也不一。寶具相對於英靈普通狀態時的能力強的太過驚人,所以英靈間的戰鬥最後說是寶具比拼也不為過。」

「啊,等同隱藏的殺手


作者: keroro227    時間: 2009-11-14 01:08 PM

好像fate/zero的feel
不過...
都是好帖
作者: 水樹    時間: 2009-11-20 04:06 PM

好看耶~~希望真的有完結~不要太監了
作者: coollee0056    時間: 2009-11-22 02:07 AM

不是說冬木市以金不可能出現聖杯了嗎
怎麼還出現了(我當然知道這小說)
但應該換個點八
這是第6次聖杯戰爭
不錯喔!希望大大繼續發帖,我已經等不及了!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2 03:38 PM

後面會解釋的,在下會給很好的理由讓大家知道冬木又有戰爭的原因。

「那麼,今天晚上便暫時休兵吧,Saber。讓我好好想想,我到底在哪裡看過那個美男子Archer。他是什麼英雄呢……」

我對Saber說道。

Saber點頭,接著張嘴欲言卻又停了下來,顯是因我所說的「讓我好好想想」那句話,她可能將之解讀為「別打擾我」。我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接收到了我的意思,Saber開口解說道:

「太過有名的英靈,有許多辨認的方式。

有些是有名的經歷轉換成的能力,如大英雄海格力士的「十二試煉」;有些是著名的武器轉換成的寶具,如愛爾蘭光之子的「死棘之槍」;而還有一種最容易的辨認,通常他們也是知名度最高的英雄,那就是用外表直接辨認。

雖然有時這種辨認的方法感覺上不甚準確,但有時卻奇準無比。想來那Archer就是屬於這種最後型態的著名英雄吧。

不過,在容易認出的這種方便前提下還有著隱藏的憂患。

那就是,通常這種英靈有著超絕甚至恐怖的平均實力。

更甚者還有特殊一樣能力特別超群的,譬如說那把殺死耶穌之槍「朗基努斯」的擁有者,若是成為英靈,那把槍所形成的寶具肯定無比強大吧。

畢竟有著人群強大『信念』的英雄才能成為英靈,若這個英雄所累積的信念甚至到達人人皆知,那麼想要不強大也很困難。」

我不禁「啊」了一聲。

「我們這次似乎遇到不少難纏的對手了。對了,Saber,寶具又是什麼?」

我對我的無知感到羞愧,但Saber仍不厭其煩的開導我。

「那是英雄曾活躍在人們心中的證明。」

Saber頭句便點出了要點,

「有時是英雄生前的偉大事蹟所化,大多則是英雄在傳說中的那些曾經斬龍殺神、威力驚人的武器。寶具的能力各不相同,強弱也不一。寶具相對於英靈普通狀態時的能力強的太過驚人,所以英靈間的戰鬥最後說是寶具比拼也不為過。」

「啊,等同隱藏的殺手鐧,也就是所謂大絕招是吧?」

我用我能夠迅速的理解的方式簡化了寶具的意義,Saber有些迷茫但堅定的點頭。

「無論什麼方式,徹自己能夠理解就好。還要補充一點,寶具並不能輕易展示在人前。解放寶具有著極高暴露真名的危險,同時寶具的施放也需要大量的魔力。」

我的興致來了。英靈這種神奇的存在居然還內建大絕招系統。對了,從剛剛就很在意的,最重要的問題還沒問──

「哪,Saber。我很好奇呢,妳是哪一位英雄呢?女性的英雄不是很多呢。畢竟有一個英雄能夠生活在自己生活週遭可是很難得的經驗吧。」

不知為何,Saber的臉色一下暗沉了下去。半晌,她有些陰鬱的開口。

「這個問題,我有我不想要回答的理由,徹。希望你能原諒我。」

「咦咦?為什麼呢?」

我大感驚訝。

「那是因為,徹對著英雄似乎有著很高的期待。我想你所希望聽到的是一個偉大人物的名字,而不是一個罪人或者妖孽,對吧。」

Saber以接近求饒的聲調小聲的說著,輕輕向我吐露著一種難言的感懷。

我頓時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回答讓我感受到一種極深的冤屈和不安感,令我不禁有種想要擁她入懷好好安慰的衝動。

此時的Saber完全是個哀傷的少女,而不是那個持劍屹立的堅定騎士。

「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沒有關係,我絕不會怪妳的。還有我絕不相信Saber會是什麼罪人之類的。大概是因為Saber長的很漂亮,妳那個時代的人太忌妒了,所以安置了什麼奇怪的罪名之類的吧,Saber別太在意。」

用著我自己都害羞的拙劣言詞安慰著Saber。脆弱中的少女顯然一驚,立時滿臉通紅,用些微責怪的眼神望著我。

「外表並不能代表什麼!另外,我被安置的罪名確是虛詞就是了。但我並不想要徹對我有所誤解。待到適當時機,我的真名徹大概會自行察覺吧。」

少女雙頰微紅的責備道,接著話語越到後面語氣越為虛弱。

我們倆之間因我過當的言詞而有了尷尬,因此沈默了起來。

接著,一個細微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Saber妹妹,飯都做好了唷。」

突然出現的櫻阿姨微微一笑,指向餐桌的方向。

Saber站起身來,接著遲疑的望著我。

「去吧,Saber。我的身體好的很,自己能照顧自己。一下也要休息了吧。」

我得體的禮貌又開始回歸。

「那麼,便好好休息吧,徹。」

Saber點頭,緩緩輕聲道。

接著她以旋風般的,「英靈的跑速」前進餐桌。

櫻阿姨一整衣裙,手搭在門邊,望著我的臉。

「好好睡吧,小徹。」

櫻阿姨低聲道,緩緩合上門扉。

房間中陷入黑暗和死疾。

本想做些有用的思考,但是大腦無法做出有力的反應。

體力和腦力都透支的我再也無法思考,就這麼疲軟的陷入了夢鄉。



暗夜下,小女孩眼前的一排洋房遠無白日那麼富麗堂皇,還不如遠觀街上的光景。

她那淡藍的長髮在夜空中飄逸四揚,彷彿閃爍著點點寒光。

看起來她似乎心情不錯。

不過,她所在的位置似乎不是一個正常小女孩該在的位置:她目前坐在全區最高的房子的屋頂旁,跨坐在一旁的欄桿上,隨時有可能會被摔的粉身碎骨。

身後忽然傳來物體落地的聲音,似乎有人從很高的地方直接落下。

不過,這可是全區域最高的房子,有人可以從更高的地方落下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

「啊,Rider,我的第一武士。收穫如何?」

小女孩開心的晃盪著白皙細膩的雙腳,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話語。

被稱作Rider,剛剛從天而降的男子,悶不坑聲的緩步至女孩身旁,提著女孩的領子把她拎了起來,粗魯的放在一旁,女孩險些兒跌倒。

女孩用眼神嚴厲的向Rider抗議。

「噢,親愛的master。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我是為妳好耶。」

「阿基裏斯!不准你在把我像東西一樣提來提去,聽到沒!虧你還稱我是master。」

女孩氣嘟嘟的說。

看著女孩可愛的模樣,金髮的男子笑開了,暫時遺忘了方才的不快。

「是。不過不是master而已,而是最棒的master唷。」

「算你會說話。原諒你一次。話說你直接用跳的上來,也很危險不是嘛。阿基裏斯沒有資格說我啦。」

女孩在Rider身旁轉著圓圈。

他微微聳肩。

「我是英靈啊。再高一些都摔不死,況且我有自信,除了神話中的齊格非,沒有人擁有接近我的肉體防禦。」

阿基裏斯自豪的說著,將長槍往身旁一插,斜靠在欄桿上。

轉圈的女孩突然停了下來。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今天收穫如何啊?有沒有順手殺掉幾個未來競爭對手?」

女孩天真無邪般的,說著血腥殘酷的話語。

說到這個,Rider的臉倏乎冷了下來。

「的確遇上了一個笨蛋。不過,是個運氣非常好的笨蛋。」

「不會是在被你追殺的途中召喚出英靈吧?」

女孩開玩笑的說著。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

「正是。」

女孩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接著她跳躍著想要摸阿基裏斯的額頭。

「沒發燒吧,我親愛的希臘第一勇士?」

「沒有!」

阿基裏斯粗暴的說著,轉身俯視著整個城市。

「我說的是真的。我貫穿了那渾蛋的腿,結果他在最後一刻居然光喊救命就召喚出了英靈Saber。那個Saber還是個厲害的女人呢。而他的幸運還貫徹到底,在他們意圖撤退的時候,我感應到在極近的距離出現了另外一個英靈。由於妳的指示只有偵查,所以我採取保守態度退了回來。」

「光憑……呼救和活命的意志?」

女孩沉寂了下來,似乎正在思考這個可能性。

晚風再次撩起女孩的秀髮,飄散在更為深邃的夜空中。

「的確有一個可能。」

「是什麼,蘇菲雅?」

阿基裏斯瞬間轉過身來。

「附近有另外一個master正在召喚另外一個英靈,而在咒語進行到最後階段的時候,你所追殺的那個人的意志比原召喚者的意志更為強大,而那句救命的話語可能就成為了將英靈的靈體抓住的契機,從而把她召喚出來。如此一來有可能會讓Saber先行出現消耗掉法陣的魔力,接著那個可憐的受害者必須再次灌注魔力才能把屬於她的從者。」

被稱作蘇菲雅的小女孩冷靜的說出了一串與她外表完全不搭的專業話語,接著,開心的笑了。

「親愛的Rider,這不是壞事哦。這麼一來,我們就只會多出兩個相互敵視的敵人,而不是一個強大而完整的隊伍。畢竟這種撿別人現成的行為,可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哪。在觀望他們互鬥之下,我們的勝算還更大呢。況且,我們還有很厲害的隊友,這場比賽我們贏定了,不是麼?」

「啊,原來如此。」

至此阿基裏斯的不平情緒才真正煙消雲散。

接著阿基裏斯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妖異的笑容。

「雖說觀望才是上策,不過對於那個幸運的傢夥,我很想要測試他是否真的能夠一路保有他的運氣。」

女孩先是微微錯愕,接著臉上緩緩綻放出殘忍的微笑。

「申請准許。殺了他,我親愛的戰神。」

男人和女孩,相視而笑,然後,高大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頂樓的平臺上。

然後,女孩再次跨坐上了欄桿。

「今天晚上,第一個犧牲品就要出現囉。」

蘇菲雅歡樂的說著,張開雙臂擁抱夜風。

風持續的吹著,藍色的秀髮,也繼續閃爍著寒光。

那是有如劍戟一般,殘忍的美麗。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2 03:39 PM

昏黃的燈光。那原是這個地下室唯一的光源,不過現在頭頂上那個開玩笑似的大洞正洩漏著月光。

那個大洞猶如嘲笑著底下少女的巨口,她自然是眼不見為淨。

那名不屬於她的英靈曾一度為她帶來莫大的喜悅,接著那名英靈無情的擊碎了她的期待,破開天花板衝了出去。

由於當時法陣還處於魔力固化的階段,少女全身的魔術迴路幾乎都還連接在陣法之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名英靈瀟灑離去。

原已布滿灰塵的地下室現在更為髒亂。除了為法陣而清空的部分帶著些許的潔淨,其他部分都呈有些噁心的半灰色。

雖說是擺放物品的地下室,但除了兩邊牆腳的一些桌椅之外,也只剩下一些用剩的魔法物品殘渣。

少女一隻纖手狠狠捶上土色的牆壁,抖落了些許灰塵。

接著她靜默了幾秒,緊咬著下唇。

「可惡……到底是誰……撿了我的便宜……」

眼淚不爭氣的在她眼框內打轉。高校校花杉原薰貝齒緊咬,一改在學校那堅強而冰冷的模樣,顯的十分柔弱無助。

牆腳處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哎呀呀,小姑娘。妳講話我可是都聽的到哦。幹什麼這麼難過啊,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嘛。召喚儀式成功的很。」

少女迅速轉過頭來,用泛紅的眼框狠狠盯著那悠閒坐在牆腳的魁梧身影。他將椅子扔到一邊,逕自盤坐在地上。

他那把翠綠的巨大刺槍橫擺在他的腿上,顯得和他格格不入。

那把刃尖流線而帶著一種力量美感的鋒利長槍,通身都是猶如翡翠的漂亮綠色,雕刻也頗為華美,光憑視覺就能知道那並不是凡品。

而和他格格不入的原因,就是因為除了巨槍以外,他通身的盔甲幾乎都是暗紅色的,非紅色的地區也都是暗色系。

除了巨槍外最顯眼的地方,莫過於他頭頂那頂具有壓迫感的鹿角巨盔吧。

這名英靈的身高本就不低,魁梧的身軀加上這頂鹿角盔,更令人感到強烈的霸氣。但是對於英靈威武的儀容和似乎頗佳的能力,少女目前一點也不感到高興。

「可恨的傢夥!那麼我說Lancer大人,剛才是哪個人跟我說,他所能儲存的最大魔力量減半了?魔力儲存量減半的英靈,也想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獲勝嗎?」

杉原薰罵道,開始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飛揚的秀髮留下絲絲香氣,生氣的少女那躍動的感覺也算得一種奇異的美景,但是雙方的沒有留神。

「妳感覺對我很沒有信心啊。我個人認為,妳難過根本不是這個小缺陷的問題。妳原本想要召喚Saber,結果最後屬於你的從者卻是我,所以感到惋惜吧?」

槍兵的話語毫不留情,猶如他長槍般銳利的刺穿他的master,使她滿臉通紅了起來。

畢竟一開始就和英靈建立不好的關係,這恐怕對聖盃戰爭會有更加糟糕的影響。

「不、我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無須辯解。這也沒什麼好感到不好意思。Saber的主人似乎每次都贏到最後,魔術師想要召喚出劍兵無可厚非。不過──」

槍兵打了個哈欠,接著拄著那顯眼的巨槍,立了起來。

他那身高加上鹿角盔,幾乎可以達到房間的屋頂,立刻,薰感到她猶如一隻被逼入死路的小動物,被籠罩在一片巨大的氣勢中,走投無路。

要不是她知曉自己有著三條代表魔術師對從者的絕對勒令權:令咒,薰說不定會開始發抖。

那股氣勢確實強大。就算是英靈也未必會有那種強大的氣息,那是斬敵無數,獨當一面的大將所獨有的,霸將之風。

「不過,這一屆妳非改觀不可。當我向妳報出真名,妳大概就會慶幸自己的運氣怎麼會這麼好了。」

這下杉原留上了神。有些英靈確實會自傲,不過槍兵身上留露出的氣息已經清楚顯示了他的非凡實力。

「身為日本人,如果不曉得我的名字的話似乎有些失禮呢。」

薰全身一凜。果然,如她所判斷按照衣甲所判斷的,她所召喚出來的恐怕是個日本的英靈。

Lancer慢慢漾開了自信的微笑。

「哪個日本戰國的武將被稱做『戰國最強』呢?」

薰真的驚訝了,她向後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倒了桌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不過Lancer適時的伸出了援手。

薰一手揉著隱隱作痛的臀部,一面跳至英靈的面前,想要看個清楚。

薰的纖手,輕柔的撫過槍兵那鬍髭叢生的下巴。

畢竟如果那真是這個英靈的真實身分,那可不得了,更何況,那還是薰在整個戰國歷史中最崇拜的一名武將。

我真的和他相見?這是命運的安排?薰想著,完全拋棄掉了那魔力儲量的蠢問題和沒有召喚到劍兵的挫折感,心中被興奮和喜悅充滿。

槍兵邪邪的笑著,撥開薰那撫著他的右手。

「還想不起來?那麼是哪一位武將經歷大大小小五十七場戰役而沒有受傷?」

「你!被譽為戰國最強的武將……待在家康手下太過可惜的……十三歲就上戰場的少年……槍兵……所以那把就是傳說中的銘槍蜻蜓切?」

薰興奮而語無倫次的回答著,有如耳語的音量卻確實的傳達到英靈的耳中。

槍兵笑了。

「啊,是蜻蛉切才對。不過妳仍是個聰明的女孩,我喜歡。或許這就夠構成妳足夠當我master的條件。」

壯碩的身軀微微彎身,毫無花俏的鞠了一個躬。掩蓋了半個地下室的壯碩身軀在月光下隱隱的流動著光芒。

槍兵合乎禮儀的緩緩向主人正式自我介紹。

「Lancer,本多平八郎忠勝,參見。」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5 11:06 PM

就在杉原想要向槍兵提出更多疑問之時,兩人同時驚覺了強烈的殺氣。

杉原的令咒開始灼熱了起來,她甚至如貓兒般微微拱起了腰。

「看來咱們愉快的對話必須暫時停止了。」

本多忠勝懶洋洋的說著,提起那翠綠的銘槍,輕輕轉了一轉。

蜻蛉切猶如沒有重量般,在戰將熟練的指中旋轉著,旋成一片模糊的綠色光影。

長槍帶著微弱的割風聲,在地下室掀起了一陣微形的魔力風暴,吹得杉原睜不開眼。

槍兵一躍而起,穿過稍早劍兵所破之洞,來到了地面上。

街上只剩下路燈的光芒閃爍著。槍兵眼前高速移動的身影倏然停下,在街上揚起了一陣塵埃,接著回首望著他。

兩個持槍的高大身影漠然的互瞪著,快速判斷著對方的實力。

接著那身著銀白鎧甲的男子輕嘆了一口氣,轉身正對著忠勝緩緩走來。

兩人間的壓力隨著距離的縮短而呈幾何數倍增。

槍兵並沒有移動,而是開始由緩而快的旋轉起碧綠的長槍,長長的街道上開始被帶起一陣歪曲而強勁的旋風。

「那個小子運氣真的很好,暫時就放過他吧。看到這樣一個和我手持同種兵器的異國英靈,不停下來與之一戰我也不配稱為希臘的勇士了。」

白銀騎兵呢喃著逼近,距離縮短到對雙方都十分危險的程度。他在距離槍兵約莫十公尺處停下。

兩人間的氣氛猶如繃緊的弦,誰妄自擅動便會引來雷霆一般的攻擊。

蜻蛉切持續尖嘯著,接著在旋轉達到一個更高層次的速度後開始咆哮,尖銳的嚎鳴著。

高頻率的響動持續增高兩人間的緊繃程度。

白銀騎兵似乎無法忍受這股由槍兵主導的氣場。

「此時若問你是誰就太過愚蠢了,直接開戰吧,Lancer!」

銀白騎兵猛然一蹬地面猛衝向前──

「樂意奉陪。」

忠勝那慵懶的聲調一變,帶著好戰而狂傲的氣息。

碧色的長槍並沒有減緩旋轉的速度,而是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一改方向,由槍尖為軸高速旋轉著猛然迎上騎兵猛刺而來的銀色長槍。

「幻舞之風──」

槍兵在巨大的風響中低語著。

由槍兵之突刺帶出的是猶如實質的剛烈暴風,如絞肉機般往週遭四散,大範圍的封鎖了騎兵兩旁的去路。

一綠一銀兩道光芒猛烈的衝撞在一起,爆出耀眼的魔力光芒以及火花。

Lancer長槍所帶出的罡風毫不留情的斬過阿基裏斯的肉體,將他狠狠向後斬飛。

「唔──這是──」

騎兵嘶吼著收回長槍,一個後空翻勉強落地,兩人回到原先的對峙狀況。

他首當其衝的雙手充滿了一道道的血痕,戰甲上也多了不少切割的痕跡。

「對連照面都沒打過的對手,使出的第一招就是寶具!你這人也太沒格調了吧!」

白銀騎兵吼道,渾身的殺氣開始白熱化。緊握著白銀長槍的右手開始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著。畢竟在他的時代,他可是至死之前從未受過挫折。

本多忠勝冷冷笑了,眼神十分滿意般掃過被他所造成的暴風切割的亂七八糟的街道。

「吶,剛剛只是熱身罷了。能一眼便看出那是寶具,你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不過你也到此為止了。失去雙手的英──」

但是,在槍兵看見騎兵雙手的時候,他僵住了。他原本反射性的認為最靠近暴風中央的騎兵雙手肯定早已被切割至消失,不料卻──

「只是割傷?開什麼玩笑!」

槍兵怒吼,這次他雙手持槍開始高速旋轉了起來,接下來一擊的破壞力顯然會更加強大。他向前猛力一踏,強勁的魔力旋風使道旁的樹木開始彎曲呻吟。

白銀騎兵呸了一口帶血的口水在道旁,臉上緩緩露出得意的微笑。

「驚訝於我的肉體防禦麼?現在好戲才要開始。」

阿基裏斯緩緩的張開步伐,弓起身軀,猶如狩獵的豹子般死盯著對手。

「來吧,我的戰神之甲,咱要來大幹一場了。」

騎兵呢喃著,金髮開始由於魔力的波動而四面飄揚。

通體銀白的半罩式裝甲開始改變,猶如有生命一般生長著,覆蓋全身後猶如浸染墨汁一般,化為比暗夜更為漆黑的顏色。鎧甲閃動著有生命一般的光芒,忠實的護衛著他的主人。

接著騎兵的右手開始緩緩後拉,槍尖固定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

銀白的長槍開始微微泛著魔力的光芒,接著雕花的紋路越顯清晰,猶如瞬間打了一層臘一般,閃亮而光華流動。

「我就讓你瞧瞧什麼叫做神造兵裝!」

阿基裏斯怒吼著猛然前躍,

「那麼,你就仔細瞧著神造兵裝被踏入神之領域的槍技擊碎吧!」

本多忠勝聲如洪鐘的吼聲響徹街道,接著完全解放他的技術寶具。

戰國最強之將單挑五百人戰勝而歸的秘密,旋轉擴散槍技「幻舞之風」發出萬獸之王般的霸氣,強勁至能夠看見的風暴渦流如蓮瓣向騎兵四散開來──

「斜頸貫殺!」

化作漆黑獵豹的希臘勇士一躍而起,銀白長槍毫不示弱的化為狂雷朝那暴風之蓮中心電射而去。

沒有預料中的巨響,兩人寂靜的擦身而過。

「哈啊──」

漆黑的騎兵微微喘息著轉身。

四散的風刃無法完全被戰甲隔絕,在無數角度的旋轉切割之下,阿基裏斯戰甲之縫隙中開始流淌出絲絲細微血流。

不過,在女神之子的鐵壁防禦遭穿透而負傷的代價之下,他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本多忠勝悶哼一聲,向前微微跪倒。

幻舞之風大部分的傷害都被那戰神之甲硬是擋下,騎兵的寶具並沒有著重於抵銷槍兵的寶具,而是純粹的試圖傷害他,而騎兵確實得到了效果。

在閃電的貫擊之下,勉強閃避的本多左肩被削去了一塊。

Rider冷笑著逼近負傷的Lancer。

「看來神造兵裝比你所謂的神之槍技來的高上一籌哪,Lancer。身為槍兵居然輸給使槍的騎兵,是否十分諷刺?」

「啊,確實諷刺。所以,我有著不能輸的理由哪。我和你沒完沒了,Rider。」

跪地槍兵的聲音響起,話語中帶著初時那份慵懶。

騎兵在靠近槍兵十公尺處猛然停住。

他驚訝萬分的看著槍兵的肩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凝結,接著完好如初,露出一片堅實而粗糙的肌膚。

槍兵拍拍灰塵,沒事兒人一般站起身來。

本多忠勝轉身面對騎兵,臉上露出狂野的笑容。

微風再次開始繞行在槍兵四周,如守護他一般旋轉著。

「看來這會是個瘋狂的夜晚。好好享受吧,Rider。」

戰國猛將笑著,暴風之槍再次開始低鳴。



「嘖,真是個好戰份子。」

漆黑的騎兵不禁笑道,接著反方向逆提起手中的神造長槍。

「不過,我似乎沒有說你好戰的資格哪。」

自嘲著的神子再次拉開架式。

不過那並非方才跳躍穿刺的預備動作,而是準備蓄力猛擊的單純馬步。

「給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吧,Lancer。睜大眼睛看清楚我的槍路,不然會死喔。」

阿基裏斯手中銀白的長槍開始變化。

槍身粗細暴漲了一圈,並且長度略為縮短,這麼一來短距離的高速重擊將會更加具有機動性和破壞力。

整把長槍開始緩緩冒出微白的霧氣,並且顏色越來越濃。

「接下來是我斬殺無數敵將的必殺槍法。準備好了麼,槍兵?」

阿基裏斯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緩步逼近那通體暗紅的戰將。兩人之間剩下約莫九步的距離。

「醒來吧,神匠之槍──」

隨著騎兵的低語,銀白的槍頭倏然變形,成為細薄、尖銳而具菱角的長刃。

「看來你誠意頗足哪,Rider。那麼,要是我不祭出全力,不就頗為失禮了?」

戰國猛將低聲笑著,緩緩舉起那翠綠的長槍。

「銘槍──」

突如其來的旋風使得騎兵暫時停下腳步。

「蜻蛉切──!」

狂風猶如被囚禁的野獸獲得自由般狂暴的衝出那碧綠的槍身。

風壓猶如水波般由槍兵的右手擴散開來,使周圍的所有物品皆被狂風吹飛。

在疾飛的碎石影響下,騎兵選擇暫時按兵不動。

蜻蛉切被完整的解放了。現在的長槍顯得更加透亮,彷若一節閃亮的嫩竹,不過卻又隱隱閃著尖銳的光輝。

「解放我的長槍之後,無論是攻擊速度還是風刃的範圍都會大不相同。希望你的肉體和戰甲撐的住,Rider。要是你一下就死了可就不好玩了哪。」

槍兵狂傲的大笑著,向那騎兵猛然衝出。

「就是這個氣勢。接招了,Lancer──」

對於本多忠勝近乎狂妄的發言,神子不但不以為忤,反而顯的更加興奮。

神造兵裝對上神之槍技,第二回合再開!

騎兵立即發現,本多的宣言並非虛妄。

Lancer手中的長槍不但似乎沒有重量,還有了生命。

蜻蛉切以讓人眼花撩亂的速度飄飛著,暴雨一般的槍擊向騎兵猛烈襲來,在多角度的旋風互相反射幹擾之下,需要防守的角度和位置太多,根本來不及計算──

不,那野蠻的旋風根本就沒有死角。以騎兵為中心半徑五公尺的地方完全被魔力之流籠罩,沒有任何防禦的方法。

所以,乾脆便捨棄防禦,任由那風刃砍傷自己。

騎兵在風舞中逆流而上,果斷而迅捷。

不同於槍兵那令人眼花撩亂的槍技,阿基裏斯的槍技是利用極具瞬間爆發力的腳、腰力將直線的刺擊和斬割化為奔雷,往往一次重擊可抵銷本多三四下刺擊,再加上神匠之槍的槍頭形狀為了配合攻擊而不斷變化著,轉折的斬擊幾乎都能有效的傷害到忠勝。

鎖骨、腎臟、心臟、頸動脈、眉心、肩窩、喉嚨....阿基裏斯的每一擊若是完整擊中都可以使對方直接失去戰鬥能力。

然而,本多忠勝的幻舞之風也使戰神甲的表面被斬的亂七八糟,鮮血自鎧甲的細縫中不斷流出。

「現在是每秒二十六槍──」

槍兵炫燿般的笑聲,

「看來在我的重槍之下似乎效用不大啊!」

騎兵大笑著還以顏色。

連殘像都消失的高速互擊。

一紅一黑兩個身影絞纏在一起,。

魔力的光芒耀眼的令人無法直視,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

短短數秒鐘,雙方的長槍已經撞擊了超過百次,並且每一次都有確實達到目標。

這代表著,這並非見招拆招的技術對決,而是比拼消耗的捨身白兵戰!

瀑布般的槍之豪雨,以及隕石般的槍之重錘互相交錯。

兩人都未注意到不知何時出現在道旁緊抓著心口的少女。

幫忙──明明應該要幫助Lancer的,但是喉嚨卻有如吞了魚刺一般完全無法發出聲音。

我的魔術還太嫩──杉原無力的想著,這樣交纏著戰鬥的兩人,無論使用任何攻擊魔術都會將兩人一齊捲入。更何況Lancer正極為高速的消耗著她的魔力,使用魔術來攻擊還不如省下來供應他。

而且,老實說,她完全看呆了。這是完全超越魔術師的領域,最強使魔──從者之間的戰鬥。

驀然,猶如說好一般,雙方的槍頭直線的交擊了。強烈的撞擊和暴風使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後彈開。

少女幾乎驚呼出聲。

渾身是血的Lancer,艱難的喘著氣。

全身上下的多處割傷,讓他顯的狼狽不堪。

反觀騎兵也沒好到哪裡去。漆黑的鎧甲已被染成暗紅,並仍靜靜流淌著鮮血。

本多忠勝直起腰來,重整士氣般的怒吼了一聲。傷口的鮮紅肉塊飛快蠕動著,眨眼間全身的傷口都被初步的修復了,只剩下淺淺的白色傷痕。

碧綠之槍再次開始轉動。

騎兵狠狠啐了一口。

「真是難纏的傢夥啊。再這樣下去就要使出最後手段了。哪,Lancer,後會有期。等哪天其他的雜碎都被消滅乾淨,我再用我最強的寶具和你致敬吧。跟你對戰本就違反了master的指令啊。」

騎兵嘿嘿笑了,鎧甲恢復原先的銀白。雙腳爆發出魔力,瞬間躍上一旁的屋頂,跑的無影無蹤。

「別想跑,Rider!」

震天的吼聲無法攔住那帶著殘影高速離去的背影。忠勝呼出一口氣,噪動的狂風也漸漸停止。

少女著急的跑向他。

「沒事吧,Lancer?就這麼放他走,這樣好嗎?」

薰焦急的問著。

本多輕嘆了一口氣。

「我的身體好的很。還有,我追不上他,也沒有挽留他的理由和能耐。妳也才剛召喚我,況且還多浪費了召喚一個從者的魔力不是嗎?妳也到極限了吧。縱然我能夠極為迅速的恢復,魔力的消耗也會大到我們無法承受。」

雖然不甘心,但杉原點了點頭。

接著,本多忠勝臉上露出微笑。

「看來,這次戰爭會非常有趣哪。」

說著,壯漢反身將碧綠的長槍插在背後。

月下,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漸漸被道路盡頭的陰影掩蓋,留下一地的狼藉。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6 10:58 PM

「頭好疼啊──」

這是我早上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微微清醒了一些後,立刻感到奇怪。

再怎麼說痛的都應該是腿吧?

努力睜開迷濛的雙眼,多眨幾下以驅散那礙眼的迷霧。

我無意識的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棉被,然後立刻後悔,甚至慘叫一聲。

早晨寒冷的空氣瞬間灌入我的床鋪,讓我立刻清楚感覺到床鋪和棉被已被我的汗水浸到溼透。就是再拉上棉被也於事無補,我不想再待在這濕答答的床上哪怕一秒。

轉身欲下床的時候,門被猛然拉開,鮮紅的身影如旋風般衝入房中,突如其來的狀況使我呆滯在原地。

「徹!你沒事吧?我剛才聽到慘叫聲──」

清脆明亮到令人想用「精緻」形容的聲音響起。那並不是我所熟識的任何聲音之一。

眼前的少女認真的盯著我瞧,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意識眼前嬌小而充滿活力的少女是誰,過了三秒才猛然想起。

「啊,Saber,早安哪。妳起的可真早。我沒事啦,只是被猛然侵襲的冷空氣嚇了一跳而已。」

我笨拙的回答著,在看到Saber狐疑的抬起一邊眉毛後才急忙加上後半段。

回答完Saber後,我試圖挪動腳步尋找拖鞋。

「徹,你想做什麼?傷兵就應該好好休息!」

Saber一把將我推回床上,裝出十分嚴肅的表情試圖威嚇我。但是由於那個嚴肅的表情太過可愛,顯然造成了反效果。

「不用擔心啦,Saber。我好的很咧,頭痛還大過腳痛。」

我誇張的揮著手說著,拉起褲管。

接著和Saber同時不自覺的望向我的大腿處。

然後兩人同時吃了一驚。

「這、這是──」

Saber甚至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沒有傷口。真正的完好如初。

看來老媽號稱不擅長的治療魔術可是厲害的很哪。

抬頭預備和Saber繼續方才的對話之時,啪答的拖鞋聲出現在門口。我抬頭一看。

似乎童心未泯的老媽,身著鮮黃色有小貓圖案的睡衣出現在我的房間。

她看著我的大腿,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她伸出一根手指,搖晃著指著我。

「一,我的新開發咒文看來有百分之三百的效果。二,早上別大聲嚷嚷,就算無法做到優雅也請自重,更遑論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要是我還在睡覺的話,你的房間可能在我無意識間被開一個大洞。三,現在其實不早了,以我現在非常清醒的站在這裡這點來看,你也能夠清楚知道吧。」

母親反常的自嘲著。看來昨日確實把她給嚇壞了。

看著老媽濃厚的黑眼圈,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陣無限的心疼和感激,完全忘了昨日的恐懼和不安。

「我要抱抱──」

我向她伸出雙手,發出幼稚的嬰兒音。

「像個小孩子一樣。」

她嘆了口氣,象徵性的攬了攬我的肩頭,接著轉身走到走道上。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沒什麼事情就換件衣服快些出來吧。」

聲音從門外透入,我大聲的應了聲「是」。

轉過頭來,發現Saber正微笑著望著我。

茫然了兩秒鐘我才從她的目光角度得知,我仍笨蛋似的大張著手臂,像是意圖擁抱她一般。

我吐了吐舌頭將雙手放下。

「那個,Saber,我要換衣服,可以出去一下嗎?妳也可以先去吃早飯呀。」

「啊,是的。」

豔紅的少女點著頭,飛快的跑出房間,還細心的幫我把門拉上。

我吐出一口氣,接著在深呼吸兩三次之後,一股作氣的站了起來。

身體立刻確認了,沒有任何後遺症。

我開心的露出笑容,接著爬過床鋪翻找著衣櫃,拉出最常穿的藍白上衣和牛仔褲,脫下潮濕的睡衣後,三下五除二的套上。

我將要洗的睡衣拿到廁所前的籃子和其他衣服放在一起,準備待會再拿去交給櫻阿姨。

拉開拉門時,我赫然發現Saber正無比端莊的立在那兒等我。

「妳沒必要等我啊。別跟我說那是什麼從者的本分。」

「不,是我自願的。」

少女的臉淡淡的笑開了。

「還有,這衣服很適合徹呢,有著悠哉的氣息。」

「啊,這個──那個──謝謝。」

慘了。忘記有Saber這位剛認識的夥伴,我就這麼穿著隨便的休閒服。

突然發現,在Saber的笑容之前,我連手要怎麼擺都不曉得。

就這麼怔怔的望著那和煦的微笑。

「有關令堂的小貓睡衣和徹的舉動──」

Saber的笑容有越加燦爛的趨勢。

心中再次慘嚎。有時會旁若無人的作出奇怪的舉動,這到底是遺傳自誰呢?

「啊,抱歉。我們家有時是幼稚了點。」

「不。」

Saber笑著搖頭,

「我不認為那是幼稚哦。這樣純真的人們,不正是神最喜愛的純淨的子民嗎?」

Saber的笑容讓我暈眩。我強烈的感到手足無措。

「我啊,還滿喜歡像這樣的徹。」

犯、犯規!

像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讓人害羞至極的話,是為了報復我昨晚的那句不加思索的「Saber漂亮的令人忌妒」嗎?

「哪,徹,快去吃早餐吧。」

石化般的望著漸漸遠去的少女蹦跳的背影。

然後,恢復意識的我趕緊跟上。

今後和Saber在一起的日子,肯定會精采而不平凡吧。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6 10:59 PM

就在貞德的離去之後,熟悉的微寒嗓音在我身旁響起:

「小徹。傷還好吧?」

若是換成別人必定會被嚇到,但我早已習慣她能夠無聲無息的接近我這一點了。

即使遲鈍如我也聽得出來,平時嚴厲或冷漠的聲音這次卻帶著濃濃的憂心。

停下腳步,我微笑著看向對方,自我懂事以來就住在家中,猶如我另外一位親人
的武術老師—美杜莎,通稱大姐頭,正站在身旁擔憂的看著我。

「大姐頭,早啊。我好的很啦,我媽可是超強的魔術師呢。不過能讓妳擔心我,
我反而是高興的很呢!」

我笑著回答,僅管大姐頭只穿輕鬆的休閒服,她那艷麗的令人停止呼吸的紫髮依
然美的令人嘆息。

但或許是太過熟悉吧,吸引我注意的只有那只反常掛在腰際的鎖鏈刀。

聽到我的回答後,大姐頭那平時就算隔著鏡片也仍透著寒光,彩繪琉璃般的雙瞳
竟流露出溫暖的笑意,她不自覺的呼出一口氣並溫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事就好。──嗯?」

大姐頭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看了看掛在自己腰帶旁的鎖鏈刀,輕輕「哦」了一
聲。

「昨晚清理血跡後,我就徹夜巡視屋子四周。在那樣的狀況之下,對方追擊而來
的機率相當高。畢竟就算能清理血跡也無法屏除氣味,想不被對方知道我們的大
本營在哪也很困難。真沒想到會再次遇上聖杯戰爭,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才對
啊……」

聽了大姐頭的回答後,我有些吃驚的問道:

「大姐頭妳也知道聖杯戰爭的事?」

「嗯,家裡應該只有小徹一個不知道而已吧?話說回來,Saber妹妹可真漂亮
啊!」

不知為何,大姐頭的眼中淨是戲謔的神色。

我有些困窘試圖改變話題:「嗯,是這樣子沒錯啦……不過,妳自行守夜不是很
危險麼?為什麼不帶上Saber呢?」

「自行守衛並不危險。我不主動現身的話,對方應該是無法發現我的。況且叫上
她的話,就不是警戒而是示威了,反而會有反效果。再說那時你傷的那麼重,她
也不願意離你太遠吧?」

大姐頭自信的回答,同時毫無預警的伸出修長的手指,狠狠的賞了我一個響亮的
爆栗。

「膽敢不信任你的武術老師,該打。」

「嗚嗚,對不起,大姐頭,我錯了。」

我揉著額頭告饒,大姐頭這下彈的可不輕,她那恐怖的怪力可是我們全家人都體
驗過的。

接著大姐頭開玩笑似的將我從後頸拎了起來,接著朝客廳疾奔而去。

「嗚哇啊,慢點慢點慢點!好可怕,大姐頭饒命啊!」

熟悉的走廊變成模糊的光影,撲面的勁風讓我幾乎無法言語。這種急速的衝刺令
我感到驚駭無比,尤其大姐頭轉彎的時候還帶有類似甩尾的動作。

身旁傳來大姐頭不常見的笑聲。

「耶?你小的時候可是很愛這一套呢,總是要我拎著你到處跑阿跳的。我當初帶
著你跑冬木市可是跑了整整三圈。」

「啊啊,小時後不懂事嘛──」

耳邊傳來大姐頭的一陣搔癢,我不禁縮了縮脖子,有些想笑。

「小徹小的時候很可愛呢。啊,到了。」

她將接近虛脫的我在客廳門口放了下來,接著一溜煙不見了。

大姐頭將我五分鐘的路程縮短到二十餘秒。這個速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哪。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踏入客廳。

長方形的桌子被坐的幾乎全滿。我尋找空位,然後有些心虛的坐在老媽的對面─
─同時是Saber的旁邊。

身後的電視嘈雜的撥放著什麼,我並不在意。

拿起碗筷正準備開動時,我才發現到客廳的氣氛有些壓抑。

難道他們在我還沒到的兩三分鐘之間就已經談論了什麼嚴肅的話題了嗎?

我緊張的環顧四週,恰巧看見大姐頭端著最後一盤菜餚上桌。

「嗯,延續剛才的話題──」

櫻阿姨有些尷尬的打破沈默。

「再次申明,無妥協可能。徹的安全比一切重要。」

Saber已收起方才對我的親切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使櫻阿姨微微縮了一下。

「嗯,可否請問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

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Saber妹妹強烈要求,不,應該說是絕不退讓的要跟著你一起去學校。」

老媽悠閒的說,優雅的啜了一口紅茶。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三秒前插起的培根又落回盤上。

「SaSaSaberrrrr要跟著我去學校?」

大驚之下我不自覺的口吃了起來。那怎麼可以?帶著這麼一個外表非常容易可以
辨認是外國人的漂亮女孩進學校,肯定會被所有人懷疑。況且轉學生什麼的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解釋的。

「是有些麻煩,不過不是不能解決。」

老爸似乎不甚在意的啃著吐司。

「多少會對小徹造成一些困擾吧?」

櫻阿姨小聲的說。

「其實,我還滿贊同由她同去。」

老媽語出驚人,全場立即轉頭盯著她看。

她伸出了權威性的食指。

「學校裡有著其他master是肯定的事情,光是這點就有著非常大的危險。在我們
不能明目張膽的去保護徹的情況下,讓Saber去不是合情合理嗎?扮成學生,混
入班級,輕鬆簡單。」

「重點是Saber的身分怎麼辦呢?」

我已經投降了一半,家裡從來沒人辯贏過老媽。

老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一通電話就搞定了。話說這一任的校長,可是和我們有多年交情呢。化名和身
分的話,套上遠阪之姓,加上一個到處可見的名字,不就可以是小徹的遠房親戚
了麼?」

老爸嘆了一口氣。

「一成是肯定玩不過妳的。還是由我來打好了,我會盡量敷衍過去的。」

我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完全無法思考。短短的幾句話之間事已成定局。

在老爸起身打電話之時,老媽則飛快的從房間來回,拿出了一套有令人懷念感覺
的舊制服。

「哪。我的制服應該還是可以用的,將就著穿吧。『遠阪琉璃子』同學?妳
是小徹的母親的姑姑的弟弟的三叔嬸的小孩,記得了嗎?」

老媽笑著將制服整齊的堆疊在Saber大腿上。

「是,明白了。」

Saber並沒有多言,只是簡單而快速的接受。

我仍無法相信短短數十秒鐘之內發生的事情。櫻阿姨似乎和我同等驚訝,大姐頭
則饒有興味的觀察著這場奇異的事件。

在老爸回到客廳並打了個OK手勢之後,我終於了解到一個事實:

Saber即將變成我的同學了!

而當事人Saber從剛才到現在都是一言不發,靜靜的吃著早餐。

當我們回過神來要繼續用餐時,才發現我們基本上已經沒得吃了。

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我必須空著肚子,裝著滿滿的驚訝到學校去了。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6 10:59 PM

「小徹,記得今天早些回來,有些事情必須和你說清楚。啊,書包在哪裡?」

仍在困惑中的我看著邊吩咐著我,邊似乎很開心東奔西跑的張羅Saber的上學用品的老媽。

制服已經解決,然而身為學生所該有的用品如書包之類的家中自然只有一份。櫻阿姨收拾著碗盤,老爸則被老媽勒令待在原地。

看著老媽將我的書包提至老爸面前,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大姐頭饒有興味的看著忙碌的眾人,手中罕見的沒有書本。

「吶,老公。家中的文具用品只有一份呢。」

母親笑咪咪的說著,我注意到她喊的是老公而不是士郎。

這通常是她要下「絕對命令」的時候才會使用的稱呼。

老爸嘆了口氣,認命的接過書包。我立刻會意他將要做什麼蠢事,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Saber微微抬頭看著我,似乎感到好奇。

老爸左手翻弄著書包的內容物,並大略的看了一下外表和內容,接著伸出了右手。

「投影(Trace),開始(On)──」

老爸的右手啪磯地閃過魔力的電光,接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書包就這麼平空被他抓在了手裡。

「搞定。這書包應該撐的了一段時間,外表也沒有什麼破綻。不過,書本的內容可能會有些缺漏和問題,頁數也不一定完全吻合。Saber,妳基本上只需要把課本擺著當樣子,接著坐離徹近一點,有人提起就解釋是在問徹問題就好了。」

老爸苦笑著吩咐道,將書包遞給Saber。她輕聲說著「是」地把書包接下。

話說,會把魔術這樣用的大概也只有我們家吧。仍在混亂中的我,手無意識的把盤中第一片也是最後一片培根往嘴裡送。這是我今日早上唯一吞下的東西。

家裡不常吃我喜愛的西式早餐,然而今日顯然吃不到了。

「好了,現在準備齊全,時間也不早了。小徹,去換制服,然後先去玄關等Saber吧。」

「先去玄關等Saber?」

目前我的智商只有平時的三分之一。

母親抬起一邊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Saber妹妹也得換衣服吶。你想要留下來?」

「噗啊,對不起,我馬上滾蛋。」

我灰溜溜的拎著書包逃出客廳,回到房間找出另一套制服。

原本我的制服有兩件,可以交換著洗和穿,然而現在有一件已經慘遭騎兵戳爛,看來得找個機會再買一件。

套上上衣,穿上褲子,繫上保命的寶石腰帶。這一連串的習慣動作都在無意識中進行,因為我不停的想像Saber穿著制服的模樣。

說到想像,我耳邊響起了老媽方才的話。

天殺的老爸基因作祟,腦中立即浮現Saber更衣的畫面。

那個畫面一但出現就讓我渾身發熱,難以從腦中驅逐之。

一邊強烈的鄙視我自己,一邊走向廁所,用冰水冷靜一下自己。

關上水龍頭時,不經意瞥見了手上的令咒,猛然驚覺這不能為人發現。

我環顧四週,從衣櫃上方的置物櫃中翻出繃帶,往左手手背纏上幾圈,蓋住了那顯眼的鮮紅印記。

繞著路走向玄關,途中遇上了正要回房的大姐頭。她並沒有言語,只是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寵愛地拍拍我的臉,遂向後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藉著她手中那閃亮銀戒的冰涼,我這才成功的冷卻了自己。

話說像是大姐頭這種程度的美人,可說是無論什麼飾品都是多餘,連老媽都說自認不如她。

然而那枚銀戒顏色樸素而雕工精美,與她纖白修長的手十分相配。

大姐頭似乎非常喜愛那枚戒指,那和她的眼鏡並稱兩大不從不離身的物品,在我稱讚她的戒指時她似乎十分開心。

不知為何,看見大姐頭我就有一種似乎我忘記了什麼事情的感覺,而且是很重要的人說的很重要的事,但我死命想就是想不起來。

稍微恢復神智的走到玄關,斜背著書包等待著Saber。

半晌,玄關出現了嬌小的身影。

我驚訝的無法張口發言──實在太美了。

那身制服在Saber身上完美無比,她就宛如一個十六歲的純真女學生,猶如盛開的櫻花一般輕柔卻耀眼。

「嗯──怎麼樣?身著學生服的我很奇怪嗎?」

過了幾秒,Saber似乎有些怕羞的小聲問道。

在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她似乎比較不會擺出那副鋼鐵一般堅毅的姿態,或許是因為我們是無話不談的主從吧。說無話不談也有些語病,畢竟至少我還不曉得Saber是哪路英雄。

「才怪,非常適合妳。這樣絕對不會有人起疑的。」

我喃喃說著,石化一般定格在原地。甚至沒有注意到,這樣放肆的直視會造成她的困擾。

「那個,徹,請收回你的目光,並且先行帶路。我不知道到學校的路。」

Saber臉微紅的說道,接著語氣轉趨嚴肅。

「啊,對不起。都快要遲到了,我還在做蠢事──」

我吐了吐舌頭,轉身欲拉開門,卻因心不在焉而撞了上去。

呻吟了一聲拉開拉門,我大步踏出大門,轉頭向十字路口的方向開始跑了起來。Saber不緊不慢的跟了上來,在我右側踢踏地以前躍的方式前進。

望著Saber似乎有些開心和期盼的側臉。我想,今天一定會是十幾年來最有趣的學校生活吧。



猶如往常一般穿過街道。這次我仍然完全沒有去留心附近的風景,畢竟目前最美麗的風景正在我身旁疾馳著。

Saber倒是非常有興趣的觀察著極平常的樹木和鳥兒。或許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我無法理解那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值得特意去留心的。

轉彎處我沒有仔細看清來路,在眼前驀然出現人影之時險些一頭撞上。

那人轉過身,扶了扶眼鏡,有些嚴肅的看著我。

「嗯,學校的體育風雲人物,號稱萬能的三年十二班的衛宮同學啊。就算是很受歡迎,也不能走路不看路吧?」

他緩緩的,有些不友善的責備道,接著抬起一邊眉毛等待著我的回答。我原先沒有認出他來,一聽見他的口音,腦中的電線立即接通。

「啊,是學生會長遠藤鷲同學。抱歉抱歉,是我沒注意。」

他是所有曾任體育社團幹部的人都會認識的傢伙,對社團的品質要求非常高,曾讓我們打掃社辦到發狂,是個非常偏心文化類社團的學生會長。我們還曾私下給他取了個「潔癖的田雞」之類的綽號。

話說回來,我的名氣有那麼高嗎?

他的眼光穿過了我,望向後方。我這才想起,這兒有個比我更顯眼的人需要介紹。

我轉投張口準備喊住Saber,幫她做個禮貌性的介紹,然後廢話不多說趕快走人。

然而,我的視神經很明確的告訴我,那兒沒有半著人。我忍住心中的疑惑,選擇暫時裝傻。

「嗯?我後面有什麼東西麼?」

明知故問的說道。遠藤有些狐疑的搖搖頭。

「大概是我多心了。吶──衛宮同學,縱使你很厲害,運動的時候也得要小心哪。」

順著他的眼光,我瞄到了左手上的繃帶。我尷尬的解釋道,這是吃火鍋時不小心弄的燙傷,他也不再過問。

隨便胡扯了兩句,藉故閃身到了另一條道路。接著,我立即發現那栗色的身影靜悄悄的待在路的盡頭。

「剛才的狀況是...?」

迅速到達Saber身旁,好奇的問著。不料,她的眼神嚴肅無比。

「或許對徹而言那僅是個普通的同學。不過,我得要以從者的身分警告主人,那個傢伙必須小心。」

Saber輕描淡寫的說著,拉起我的袖子開始步行遠離方才撞見遠藤的地方。

「咦咦?遠藤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除了他很龜毛和不講情理之外,很不幸的,我尚未發現有不對之處。

Saber越走越快。大量的學生在前方聚集,因此Saber能夠很容易的辨認出學校的方向。

「那個遠藤,是魔術師。」

簡單的肯定句猶如重砲般擊中我。

「呃?遠藤他是魔術師?」

我未能及時反應。他看起來完全正常。

Saber點了點頭,並且觀察著四週的動靜,似在確認遠藤鷲有沒有跟上來。

「而且還不是個普通的魔術師。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血腥的氣息,他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因此,方才在徹初撞見他的時候,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撤至這條巷子裡。然而我的魔力波動似乎仍為他所發現。他是主人的機率非常之高,要不是現在人群眾多,我方才說不定會直接動手把他抹除掉。」

Saber快速的說著。最後一句讓我嚇了一跳。.

「抹除?Saber該不會打算──」

「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可以的話,我並不會殺死他,更何況在大庭廣眾之下。」

Saber的回應使我安下了心。若她能秉持著這純潔而正直的心,我想我們之間的理念絕對不會有所衝突才是。

到目前為止,我對聖盃戰爭還沒有明確的了解,亦沒有參戰的動機。現在推動我前進的,大概就只有報答Saber救命之恩這個理由吧。

到了學校門口附近,Saber才放開了緊抓著我袖子的手。我裝做平常的樣子走進校園,不過旁邊的同學已開始注意到Saber這陌生的美麗臉孔,大多數的男同學甚至開始竊竊私語。

「那個就是三年十二班的衛宮啊?那個跟牛一樣的運動系猛男?」

「是啊。現在他後面還跟了一個大美女。是不是全世界的道理都站在他那邊啊?或許我們應該賄賂他們班上的同學給他下瀉藥?」

接下來是小聲的轟笑。

喂,同學,我可是聽的見吶。

「那位同學好漂亮呀。是外國人吧?」

這次是女性的嗓音。我加快腳步前進,Saber亦不亦趨的跟進。

「看外型應該是。是跟衛宮同學一起的嗎?雖然欺負新同學不太好,不過是不是該給她下個瀉藥?」

啊,我條件好到有人想下Saber瀉藥耶──

不對。

怎麼似乎才剛剛聽過類似這段的對話?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本學校流行下瀉藥?

穿過無數人群,接著我拉起Saber乾脆用跑的到達教室。

「報告。抱歉,我們來遲了。」

在我倆踏入教室的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幸好老師迅速的幫我解圍。

「啊,方才教務主任才來過電話。這位是新同學,是從法國回來的留學生,請大家多多跟她交流交流,她有什麼不習慣不方便的地方也請各位多多幫忙。妳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

Saber從容的越過我的身旁,走向台上,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說起了似乎準備已久的台詞。

「大家好,我是來日本留學的交換學生,是徹的母親的遠房親戚的小孩,目前借住在他家中。」

台下開始喧嘩。Saber,妳這是把我置於所有男性同胞公敵的位置上吶。我尷尬的立於門口,不曉得要說什麼。

「日文的名字的話,是遠阪琉璃子。不過大家可以直接稱呼我為──」

「對不起,睡過頭了!看在我第一次遲到,就原諒我吧──」

飛躍著從我面前進入教室的身影。熟悉的,猶如瀑布般流洩而下的烏黑長髮在我面前晃漾。

「Saber。」

「Saber──?」

原在說話的新同學,以及現在才到的舊同學,兩名女子同時出口。我驚訝的不能自己,並且迅速得出一個結論。

Saber被召喚時所看見的女子就是她。

三年十二班杉原薰,是魔術師,還是主人!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9 01:26 AM

氣氛登時僵住。同學們對杉原認識Saber感到疑惑,Saber似乎對再次看到杉原感到訝異和戒備,我則是驚訝的不能動彈。

並且,在我回神觀察後,發現杉原的反應和我們都不一樣。

在初期的驚訝過後,緊接而來的,是無盡的殺氣。

幾乎無視眾人,杉原緩緩的收回方才疾奔的姿態雙手叉腰。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在我看來危險無比的微笑。

「嗯,Saber同學,我有一種強烈的、我見過妳的感覺呢。」

她淡淡的說道。我發現她的雙手已然伸入口袋。

無論我願意與否,這似乎已是一觸即發的狀態。

啪搭,我將腦中的開關打開,隨時準備應付那可能平空出現的英靈。感受到熟悉的魔力灌注身體,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啊,我似乎也有一種強烈的、我見過妳的『錯覺』呢。是否曾遊學或探訪親戚時曾在國外見過我呢?」

Saber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有意無意的加重了錯覺二字的音調。

杉原「哦」了一聲,似乎配合著敷衍了過去。沒神經的同學們似乎接受了這個並不合理的解釋。

但是,衝突尚未結束。

「那個,遠阪同學,妳就坐在衛宮的旁邊吧。畢竟妳和他比較熟,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求助於他也較為方便。旁邊的同學是哪位呢?換一下吧。」

老師的介入發言,無意間點燃了第二次的戰火。

「是,感激您的體諒。請問徹的位置在哪裡呢?」

我發覺,當Saber直呼我為徹的時候,男同學們聚集在我身上的眼神殺氣更強了。這是誤會啊...

接著我發現更重要的事情。原先欲回到座位上的杉原臉上緩緩露出了危險的冷笑。

我坐的是最角落的位置,旁邊的位置只有一個──

「老師,徹旁邊的是我。徹的位置就在角落,旁邊只有我一人。」

黑髮的少女舉手回答著老師的問題,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看,讓我寒毛直豎。

位置的所有人,正是杉原薰。

而且,因為莫名的理由,她也出口喊了我的名字。往我投射的眼光充滿猶如實質的殺氣,甚至讓我懷疑這到達了魔術的等級。

這時我和Saber都尚未注意,杉原已悄悄向我移動了兩步,我與Saber之間的距離已然比和杉原之間的距離遠了數倍。

「那麼,不好意思,可以請妳換個位置嗎?」

Saber禮貌但不留情的說著。這次我注意到了,杉原已經近到抬手便能觸及的位置。

想退也來不及了,杉原倏然伸出了右手,五指箕張,就這麼貼住我的胸口!

我和Saber立時僵住,這對魔術師而言是絕對的威脅。

藉由冰冷而堅硬的觸感,我還判斷她在手中捏了一枚寶石,這令我更加疑惑和驚懼。

遠阪家以外的魔術師也能夠如我們一般輕易操縱寶石嗎?

「哎呀,可是呢──」

杉原的音調甜的嚇人。外人看來會忌妒,但是我曉得這是明顯的威脅。

「同學們也知道,我是個家裡貧困的孤兒呢,這幾年來常常受到家境不錯的衛宮君的照料。或許是我自己貧於社交生活,也沒什麼朋友,所以閒暇時候也常與他出去吃飯。在功課等方面,事實上我非常的遲鈍,一直都是衛宮君的幫忙才能維持全校前幾名的成績。突然把我和他拆開,我會『非常』的苦惱呢。」

她轉頭望著我,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是不是呀,衛宮君?」

胸前的五指緩緩的加重力道。

受制於人之下,我僵硬的點了點頭。

全班譁然,似乎有幾人已經忍不住想要站起來了。

這雖是通篇的謊言,但是卻合理到無法反駁。

並且,她已然清楚的表明了立場。

她意圖坐在我的身旁進行牽制,使我們完全無法作任何行動。只要她的位置比較近,憑藉著寶石便能夠在Saber制住她之前進行攻擊。

進行這麼多的動作,顯然對於我無意中從她的法陣中召喚出Saber一事非常在意且憤怒。她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我們輕舉妄動,她不介意引起大家的注意直接轟掉我的心臟。

在這種明幌幌的殺意之下,我已懶得去管下課後教室旁的石柱或椰子樹會不會彎掉了。

「嘖──」

Saber發出小小的,難以察覺的聲音,表達著對事態感到棘手。

她緩緩的向我踏了一步,但在看到杉原的面容立即轉冷之後,停在原地不動。

「妳難道想在學校開打嗎?」

Saber以只有我們三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的怒問道。

「不想。不過如果你們逼我,我不在意。」

杉原冷冷的說著,並沒有放下擺在我胸口的手。

無視於班上眾人的噪動,兩人就這麼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我保證,我可以在感到魔力波動的瞬間砍斷妳的手。砍斷妳的脖子也沒問題。」

Saber出語威脅。確實,這是一種可能,但另一種可能是我們會同歸於盡。

「哦?劍兵小姐,妳似乎完全沒考慮到我的英靈吶。他現在可是好端端的在這附近哦?妳確信妳的速度可以快過不曉得從哪邊出現的他嗎?他的速度我可是親眼見識過,快的令我驚嚇到無法動彈。」

杉原立刻反擊。確實,Saber似乎是重視力量和技巧而非速度的英靈。

我持續被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9 01:27 AM

兩人似乎都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我必須想個辦法讓自己脫困。

「杉原同學,和我同班了這麼久妳大概也曉得我是怎麼樣的人。不需要那麼緊張,我絕對不會做出不利於妳的事情。更別提我是在昨天才曉得聖盃戰爭的事情,普通人應該沒有那麼快從學生轉職成殺人魔,對不對?況且身為男人,我才捨不得殺一位大美女,妳說是不是?」

我試圖用言語緩和氣氛,甚至用上了恭維。不過杉原除了微微臉紅之外,似乎不領情。

「哦?在我腦海中對於衛宮徹這個人的認知,除了他運動能力很好之外我幾乎什麼都不曉得。而把Saber帶來學校的意圖非常明顯,說不會對我做出不利的事情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更可笑的是,遠阪家族的傳人居然跟我說他昨天才曉得聖盃戰爭,這完全是一戳即破的謊言。至於對我的恭維,那就免了,是不是美女我有自知之明。」

她冷哼著說道,並抬起左手食指堵住了我的疑問和辯解。

我認為她多少有所鬆動,因為她臉上的一絲紅韻仍然尚未消退。看來和老爸、大姐頭多少學習貧嘴的技巧是正確的。

「雖然我早就知道你是魔術師,但直到聽到劍兵那預先準備好的自我介紹才知道你是遠阪家的傳人。她說是母親方的親戚,而姓氏是遠阪,這也太過明顯。你錯就錯在假名應該假到底,而不是怕被發現而使用母親真正的姓氏。」

杉原快速的說著,教室中其他的學生持續噪動,似乎是想聽明白我們在說些什麼,卻畏懼這裡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而不敢肆意的太過接近。

這時Saber轉身示意老師讓我再協調一下,接著轉過身來。

「杉原薰。」

在我解釋帶來Saber的理由之前,她便先行開口了。

「怎麼?」

杉原冷淡的回應。

當時我沒有想到,接下來是說服杉原的關鍵對話,也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有所轉折的契機。

「我想妳知道,在眾英雄之中能夠成為被譽為最強的劍之英靈也算得上是一種榮耀。」

Saber慎重的說著,接著舉起左手放在胸口。

「而且,我是個教徒,仕奉神幾乎可說是我一生的意義。現在,我以劍兵之名以及吾主的名義向妳發誓,我們沒有預測到這個學校有另外的master,亦沒有加害於妳或在學校這種人群密集的地方輕起戰端的意思。徹確實是昨天才曉得聖盃戰爭的詳細內容,這連我都感到驚訝,不過卻是事實。跟隨他來到學校完全是我的意思,完全與徹的家人無關。」

Saber輕柔、慎重而嚴謹的說著,態度非常真誠。

「嘁。看在神的名義和劍兵之名的份上,我暫時相信你們這難以相信的理由。但是我申明,我還是沒有對你們寄予任何實質上的信任,接下來的時間我仍會對你們進行高強度的監視。必要的話,我會佈下陣法。」

杉原明顯的被打動,但是嘴巴還是硬撐。

「無須擔心。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放學,我和Saber的手都會放在妳可以看的見的地方,以防做些什麼小動作,這樣可以接受嗎?」

我補上最後一擊。杉原猶豫了片刻,接著緩緩放下了手。

「我接受這個條件。別讓我失望。」

杉原薰悄悄的說道,接著裝出微笑的樣子走到她的座位往右邊數兩個位置,對著那位同學開口說話。那位男同學似乎受寵若驚。

「同學,我們兩人十分困擾呢。可以請你挪個位置嗎?坐到衛宮君原先的位置。」

她的笑容甜的可以擊沉戰艦,連我都有些動搖,那位同學則是完全把持不住。

「啊、啊啊,好、好的。」

他語無倫次的說著,連滾帶爬的拿起自己的物品跑到我的位置上。

接著杉原轉過身來,帶著命令性的笑容,指著她原先位置的右側一格的座位。那原先是個空位。

我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她妥協至讓我和Saber能夠坐在相鄰的位置上,但是她也必須一樣跟我緊鄰,作為監視之用。

我嘆了一口氣,認命的換到新位置。至少我們的談判成立,和平暫時不會被破壞,換個位置、被對方監視什麼的相較起來不算什麼大問題。

Saber輕輕走到我身旁,不發一語的將自己安置在我身旁的位置上。

老師看到我們位置安頓完畢,敲了兩下黑板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接著開始了課程。

Saber有模有樣的掏出了那盜版的課本,將椅子稍微挪向了我,並按照約定,將雙手放在我的桌上,讓杉原能夠輕易的看見。

在拿出自己的課本後,我也和Saber一般乖乖的將手放在桌上。

然而我發現,如此一來我和她的雙手便處於稍微移動便能碰觸到的距離。

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忽視左側杉原銳利而帶有惡趣味看著我和Saber雙手的眼光,我努力將注意力放在課本上。

在這兩位美人的夾擊之下,今天的學校課程註定不平靜了。
作者: vincent1022744    時間: 2009-11-29 10:06 AM

真的是一部頂級的同人作品呢!
雖然我本人也有在進行同人文創作,不過我也只能自愧不如
非常感謝芬裏爾大大分享這部作品
我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呢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29 02:30 PM

姆。謝謝這位同學的支持。嘛,這篇雖然很多地方還顯的很青澀,不過也是因為如此散發著年輕的光彩...咳咳。是在下灑了很多心血進去的東西呢。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30 01:33 AM

在安定下來之後,我直覺性的發覺,除了Saber的加入之外,教室內似乎仍和平常不太一樣。

掃視了半晌,我才發現出了什麼問題。

我的死黨,或稱前死黨,號稱絕不遲到和缺課的直江嚴碩,並沒有出現在教室內。

回憶起他那平時悠閒而友善的姿態,我感到一陣心頭一陣抽痛,並且慶幸他今天沒有來學校。

畢竟,就算Saber已經給予我初步的心理建設,我仍然沒有和他戰鬥的任何意願。這簡直就和兄弟殘殺沒有兩樣。

另外,仔細的數上一數,七名master當中目前就有四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巧合的簡直令人懷疑。

腦中響起老媽的名句:世界上沒有巧合,只有刻意安排的事實。

這其中的含意讓我的思緒不斷糾結,不停思考的結果是更加無法明白我們四個學生和聖盃戰爭的關聯性。

我的腦袋恢復早上醒來時的雜亂,甚至暫時忘記了被兩位美女夾在中間的現狀。

在平常與我聊天解悶的對象不在的時刻,就這麼無神的度過一個上午。

我只有一半的時間思緒停留在課堂上,而又必須忍耐杉原的捉弄和同學們的窺視,再加上腦中浮現的直江的身影,使我開始煩躁了起來。

直到聽到第四節課時,歷史老師洩題時的習慣性的宣言:「這考試一定會考」,我才稍稍回神,意圖伸手去拿螢光筆──

卻將Saber的手抓個正著。

她的雙手微微縮了一下,雙頰微紅,略帶怪罪的瞪了我一眼。

我急忙將雙手縮回,作出類似籃球賽中表示自己清白的雙手半舉動作,並且賠罪的裝出笑臉。

左側傳來的微弱悶笑,提醒了我這裡還有個監視我們的危險人物存在。這笑聲猶如敲醒我的大棒。

我在心中模擬般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的愚蠢。

目前尚不是放鬆警戒的時候。參考杉原懷疑我和Saber的角度反向思考,她未嘗沒有在離開眾人視線後將我們除掉的意願。

就在我恢復神智的時刻,鐘聲及時的響了起來。

在眾人倉卒的向老師道別後,我起身輕碰Saber的肩膀,欲帶著她去吃午餐,順便離開這個危險地帶。

不料,左側的精明女孩不願放過我們。

她拉著我的左肩,半強迫性的將我的上身轉向她。她那雙深邃而折射著光彩,猶如純炭般潔淨而閃亮的眼眸與我只相距幾公分。即使我明確知道她目前是敵人,仍被她奪目的面容完全的震懾住。

「咱們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吧,衛宮君?和遠阪同學一起。」

我曉得,在旁人耳中聽來猶如平常邀約的話語事實上類似威脅。

我乖巧的點頭,向Saber使了個眼色。她微微頷首,一整衣裙站起身來,姿態得體的立於我的身旁。

「走吧,衛宮君。」

杉原薰在我身後悄然說道。她自然不會做出「站在我前方」這類毫無戒心的行為。

我認命的帶隊走出教室,努力遺忘掉櫻阿姨精心準備的便當,轉向學生餐廳的方向──

並且盡力不去注意同學們意欲殺人的眼光。



我一向不喜歡學生餐廳的粗糙食物,不過顯然今日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Saber,妳想吃些什麼?」

低聲的向右側文靜的女孩問道。她微笑著表示,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能填飽肚子就好。

我想了一想,開始走向擺放輕淡食物的地方。一來我沒有食慾,二來這些東西大多沒什麼脂肪,吃這些Saber應該不會有意見。

在隨便幫自己和Saber打了幾樣菜之後,我找到一個半空桌坐下。

我們三人的事好像被以奇怪的方式迅速流傳,原先坐在這半桌的同學看見來者是我們,彼此對看一眼後全數默默消失。

看著手中的那些看就不好吃的飯菜和離去同學的背影,感到有些窩火。

目前為止,我似乎都是被杉原牽著鼻子耍弄。加上同學們的窺視和遠離的態度,我的情緒目前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要是有誰現在惹我,我大概會失去控制。

跟在教室的模式一模一樣,Saber在我的右邊,杉原則是左邊。我們準備開始吃飯的時候,我的暴烈情緒被猛然引燃。

引爆點是餐具。

就在我想要彎腰從袋子中拿出餐具的時候,一只纖手倏然擋在我的面前。

「說好了不能耍花樣。手必須在我看的見的地方。」

女王一般的發言讓我怒火燃起。

「妳以為只有妳有戒備的權利和發號施令的能力嗎?反過來思考,搞不好妳就在盤算如何在放學後做掉我。我沒做過什麼虧欠妳的事情,所以請收回妳的手,少煩我。」

我低聲怒道,半站起身來。

我的反攻似乎立即也點燃了杉原的怒氣。

「哦?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所以以說在召喚Saber的時候利用了我的法陣和魔力也不算對我有所虧欠囉?我只能說,確實,這是戰爭,沒什麼事情是人作不出來的。」

杉原怒道,亦站起身來。Saber似乎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面容漸漸轉冷。

召喚Saber的時候利用了杉原的魔力,這件事情我並不曉得,召喚出Saber也是偶然的事件。

其實現在我只需好好道歉並解釋,我們就能夠化干戈為玉帛,畢竟早上杉原的舉措已算是對我的信任。

但是在那火爆的當頭,該死的怒火阻止我這麼做。

那句「這是戰爭」喚醒數日前阿碩在教是對我宣戰的沉痛回憶,並徹底的將我僅剩的理智燃燒殆盡。

我猶如炸彈一般的直立起我的身軀,自上而下的凝視著她。

我抿嘴,猶如她一般寒冷的笑了。

「這樣吧──就用妳的話回送給妳好了。這是戰爭。」

杉原也正式爆發,她不顧形象的猛然踢開了椅子。

「很好。我們去外面說清楚。」

她大步跨出學生餐廳,留在我眼框中的不是我曾嚮往的背影,而是令我火冒三丈的敵人。

「Saber。準備妳的劍吧。」

我向我的忠實夥伴低語。她似乎認為有些不妥,不過在我冷徹的眼神凝視下,她點了點頭。

我踏向杉原離去的方向,並且準備首次自願性的參與聖盃戰爭的戰鬥。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30 09:04 PM

在前往屋外樹林的途中,我的腦海被阿碩的影像充斥,連基本的紳士禮儀和思考能力都難以進行。

直江嚴碩。對我而言,這個名詞代表的並不僅是「朋友」。

那代表的是「兄弟」。

自小學至現在,我和他就這麼打打鬧鬧的一起走了過來。

在我因老媽發生瓦斯氣爆事故受傷而哭泣的時候,裝做不在意的嘲笑我,在我追打他超過三條街後,才赫然發現,哭泣的時候,在我一旁一同紅著眼框,並向我默默遞上衛生紙的,沒有別人,是他。

和他在一起喝酒,我從來不必自己找酒瓶。在大家一塊歡樂的偷喝酒而臭蓋的渾然忘我的時候,在一旁默默聽著我吹牛時還幫我倒酒的,正是他。

在我輕易拿下運動會冠軍而沾沾自喜的時候,用笑話、諷刺等巧妙的方式暗示我收斂並自醒的,也是他。

在我因考試失利等因素心情低落的時候,用低級的黃色笑話和強迫著拉我去玩改變我心情的,還是他。

在我蠢笨的打翻便當而懊惱的時候,豪邁的把自己的便當放在我面前,並宣稱自己因為看到英文老師的醜樣而一點也沒有食慾的,仍然是他。

在桌上的菜太遠我夾不到的時候,他會自動幫我挪動盤子、在我上課恍神還運氣不好被點名的時候,他會拼命的向我暗示老師說到哪裡了、我向他借的東西他從來不曾向我討還、我忘記帶錢的時候主動說要請客....

直江嚴碩和我經歷過太多的事情。他就猶如某個重要的器官,一直在我身旁默默的陪伴,平時沒有察覺,失去了才驚覺自己的生命從此缺了一角。

對我來說,他的存在跟大姐頭、老爸、老媽、櫻阿姨等人同等重要。

現在發生了他向我宣戰這種事情,這對我而言並不只是挖掉我的一塊肉,讓我感到痛苦而已。

那跟我的手突然失去腦袋的控制,拿起菜刀往我的脖子砍去沒什麼兩樣。

一樣的錯亂,一樣的驚愕,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痛心。

一路上雜亂的聲響和影像完全沒有意義。我猶如置身一張沒有背景的圖畫中,唯一的主題是一望無際,狂怒的深紅。

杉原那句「這是戰爭」和直江宣布我們會是敵人的話語巧合的重疊,爆炸般地轟塌了我心中某個不允許被碰觸的圍牆,讓我遺忘了憤怒以外的一切。

凡事都要優雅?紳士的風度?通通見鬼去吧!

在我踏出餐廳,來到樹林之前,甚至沒有注意到淚水已然模糊眼角。

我悄然拭去淚水,準備面對接下來的戰鬥。

杉原早已準備齊全,雙手交叉在胸前,儼然隨時可能會發動攻擊。

單薄的女孩立於寒風之中擺蕩,看似柔弱無助,實際上殺機四伏。

擺出高傲姿態的她,令我腦中的怒火無法熄滅。

「行使妳的責任吧,Saber。」

Saber遲疑了一秒,接著點點頭。

她左拳一握,在亮眼的魔力光芒一閃後,在我面前的制服少女,瞬間變為昨日那個艷紅而穩重的騎士。

那身鮮豔的紅袍,猶如秋楓一般賞心悅目。然而我發現,這套戰袍似乎和昨日不甚相同。

在我仔細觀察後,我發現她長袍背面那原先存有的三對翅膀花紋僅剩下一對,中間則多了一柄極為眼熟的長劍。

Saber緩緩地將右手彎向背後,似乎虛抓著什麼。接著她的右手流暢的向下一抽。

伴隨著劍刃出鞘的聲響,那柄昨日見過的純白長劍再次在我面前閃耀著聖潔的光輝。

我注意到,她背中的長劍花紋消失不見了。看來這神奇的長袍還帶有置物功能,回去定要向她好好討教討教箇中玄妙。

劍已出鞘,此場戰鬥已然無可避免。Saber將劍向前斜放四十五度,雙腳踏開穩重的腳步,劍尖直指著杉原薰。

杉原沒有再多言。

「出來吧,Lancer。讓他們知道,惹毛我們有多麼的愚蠢!」

前方傳來爽朗的大笑,接著一個魁梧的身影猶如蜻蜓點水般在空間中掀起漣漪,平空出現在杉原的身旁。

那是個身高約有兩米的男子,遠看之下沒能清楚看見他的長相,但那碩大的鹿角盔以及顏色清亮的長槍頗為搶眼。

就算相隔有約莫二十公尺,我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著強烈的霸氣。我盡量迴避他那試探般,帶著奇異冷笑的目光。

接著他的目光轉向嚴陣以帶的Saber,驚訝的「唉」了一聲。

「方才我幾乎沒有在注意她哪。我這次的對手就是這個漂亮的小妹妹?我可不幹欺負女人這種事情吶。」

「少廢話,Lancer。」

杉原臭脾氣的罵道,

「還不曉得是你會被她欺負還是你欺負她呢。動手吧。」

「我不幹。和女人打架?少來了。」

Lancer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說道。他將那柄碧綠的長槍往身旁一插,悠閒的斜靠在那上面。

杉原的面容倏然轉冷。

「我不想多說。你再不動手,我就用令咒。」

Lancer的眉毛挑了起來。

「我親愛的master,我想妳承受不起威脅我的代價。」

Lancer似乎反向威脅回去,不過杉原一點兒也不害怕。

「我說到做到。既然我都這樣說了你還不願意上,那麼我就視為這是你逼我的。以吾之名──」

在杉原身旁出現魔力波動並將手指向Lancer的時候,他無條件投降了。

「好啦,夠了。」

高大的槍兵撇了撇嘴,接著拔出深陷地面的碧綠長槍,將之指向Saber。

「這只能怪妳我運氣不好,都跟了個壞脾氣的主人。不過總歸起來,還是妳運氣差了一些。看來妳必須在這裡退場了,劍兵小姑娘。」

Saber絲毫不為所動的搖搖頭。

「我從來沒有想過被徹召喚出來是件運氣不好的事情。況且,必須在這裡退出聖盃戰爭的,是你。」

雙方並沒有繼續談話。在我和杉原都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兩名英靈隨即同時一躍向前,向對方遞出了武器。

槍劍交鳴的巨大聲響在樹林之間環繞。猶如,震天的戰鼓。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1-30 09:04 PM

原先靜謚的樹林響起了不符背景的殺伐之聲。金鐵交鳴聲有如實質的戰錘敲打著各個樹幹,使得原先平靜的樹林中心猶如掀起了風暴。

飄零的楓葉是最完美的血色背景,搖曳的枝幹猶如千軍萬馬的喊殺,讓氣氛更為緊張。

樹林中閃爍著鮮紅與暗紅的身影,碧綠和潔白的模糊光輝互相緊緊扣著對方。

過了兩三秒,鮮紅的身影倏然停了下來,而槍兵則繼續以極高的速度從四面八方襲來。

我緊張的以為是Saber已然遭到對方壓制,但在冷靜觀察數秒後,我發現是Saber在嘗試快攻無效後,開始立在原地以見招拆招的方式進行有效的攻擊。

Saber在擋下槍兵三四次攻擊後,總能夠以足以威脅對方生命的直刺將對方逼退,有時反擊的揮斬甚至能傷到對方。但是奇怪的是,我尚未看見有槍兵身上有任何傷口。

然而在血紅的瞳孔照耀之下,槍兵再快的攻擊都化為無形,因他的對手總能在他出手前便能知其攻擊方向。目前的戰鬥,Saber暫時無戰敗可能。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不妥。巧合的是,槍兵似乎和我同時感到開打的地點和時間非常不適當而暫時停了下來,遠遠的逼視著不動如山的Saber。

「我已經佈下了迴魂陣,Lancer,放手去打吧!」

這時,杉原對著她的英靈喊道。Lancer出現放下心來的表情,一踏地面再次展開迅捷的攻擊。

如她所說,我立即注意到,地上淺淺的浮現了被落葉遮掩的淡橘色輻射狀複雜紋路,正忽明忽滅的閃爍著魔力的光輝。

畢竟剛才在學生餐廳鬧的那麼大聲,必定會有喜歡看熱鬧的學生跟著過來。杉原口中所謂的迴魂陣,應該是阻斷外來者進入或是用精神暗示的方式將對方調離此處的魔術。

但這顯然是個法陣。可我從來沒看過佈陣這麼快的魔術師,刻印、魔術器材全免,這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現在沒有時間擔心這種問題。

槍兵似乎放開了手腳,力道和速度再次往上強化,這時Saber便失去方才從容的樣子,開始變得左支右絀,有時甚至被突破了防禦,被那碧綠的長槍擦傷手腳。

Saber緊咬著牙,拼命的防守著。少女的容姿仍然艷麗,卻染上了一層焦急,遠不如方才的優雅。

她美麗的栗色長髮微亂的披在肩上,仍然完美無暇。

樹林中漸漸響起了聖歌,與那金鐵交鳴之聲爭雄。

猶如Saber求助般的聖歌點醒了我。聖盃戰爭並不僅是從者之間的戰爭而已,主人的力量縱使微弱,也是戰力之一。

我迅速的朝沒有注意我的杉原逼去。她似乎正在準備更大型的魔術,用以援助槍兵。

「戰鬥的時候,請好好把眼睛放在對手身上!」

熟悉的魔力灌注全身。杉原看見以極快速度逼近的我似乎有些慌亂,手開始畫起複雜的刻印。

但是我的腳程比她更快。啪擦一聲,踏著落葉,猶如閃電般前進。

不到一秒的時間,十餘米的距離被魔術化為零。

我伸出雙手,沒有任何招式的狠狠向杉原撲去,流氓一般的打斷她的施法,抱住她向前翻滾,並且在翻滾兩三圈後將她壓制在地,左手緊扣著她的咽喉。杉原似乎想罵些什麼,卻礙於形式,僅能怒視著我。

此時我的理智已然恢復了一半。之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制住杉原,也是不想傷害到她。否則方才我可以一記強化直拳轟出,將她的腹部穿出一個大洞。

左手仍虛抓住她的喉嚨,我直起上身向槍兵大喊。

「結束了!停下你對Saber的攻擊,否則你的主人小命不保。」

Lancer怒罵一聲,向後躍出。Saber緩緩吐出一口氣,將那潔白長劍對著槍兵,不敢鬆懈。

「無恥的傢伙。難道就沒有膽子讓我和你的從者正面打上一架嗎?」

槍兵不屑的罵道,右手仍緊抓著那碧綠的長槍。看見那槍頭所沾染的絲絲鮮紅,我感到無限心痛。

緊張的看了看Saber的狀況。她虛弱的對我笑了笑,表示問題不大。

「槍兵。現在你可以清楚看見,我並沒有認為被徹召喚是不幸的理由。」

Saber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淡淡說道。槍兵臉上的憤怒表情非常有趣,令我想要放聲大笑。

我轉頭,靜靜的看向杉原。她以仇視的眼光瞪著我,似乎在宣誓,只要我一個鬆懈,她就會轟掉我的腦袋。

「放棄吧,杉原。我不想殺妳。妳要是不肯聽令,我恐怕只能把妳除掉或是關起來一陣子。」

我平靜的對杉原說道。這是個虛假的威脅,就算她死不投降,我也不可能就這樣下手殺她。

不過她接下來的行動,並不是我腦中點頭或搖頭中的任何一種反應。

杉原冷冷笑了,對我狠啐了一口。她的唾液準確的命中我的額頭,接著緩緩滴落在我的手上。

「偽君子。」

她並沒有給予任何答覆,而是平緩的說出這三個字。奇怪的是,我不但沒有絲毫氣憤,反而感到有些好笑。

是啊。就某些方面來說,我確實是偽君子吧。

既然她給我的是這種回答,那麼我的回應也必須讓她吃驚才行。

我想過報復式的狠狠吻下去。不過那不符合我的風格,更何況Saber還在一旁一邊戒備著槍兵一邊看著我。

我的回應是,放開我的左手,拍拍衣服,拉著錯愕的她站起來。

「好吧,剛才說的就算了吧。算是我對妳無理的道歉吧。這樣就扯平了,可以嗎?以後別來找我們麻煩。」

我淡然說道,給了Saber一個眼神,轉身準備撤退。她點了點頭,不過仍沒有把劍收起,而是面對著槍兵緩緩後退。

此時槍兵離我們三人最遠,約有五十步的距離。Saber距離我和杉原約有三十步。

隨著杉原的一聲指令,雙方立場登時改變──

「Lancer,過來!」

隨著杉原簡單的命令,令咒產生了效果。眼前一花,接著胸口一滯,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聽見Saber模糊的喊叫聲。雖然沒辦法看見任何東西,但是我曉得,是槍兵在一瞬之間,藉著令咒的魔力移動到我的面前,並且將我壓制了起來。

漸漸的,我恢復了視力和聽力。很顯然,方才的劇痛是因為槍兵在制住我以前狠狠賞了我一拳。

「現在立場改變了吧。在戰場上,怎麼能背對對手呢。」

杉原冷冷的說道。Saber急衝過來,卻被杉原的喊話制止。

「別動。再動,我保證妳的master腦袋上會多一個洞。」

隨著她的話語,我看到了雙眼上方出現了碧綠的槍尖。她的聲音不像在開玩笑。

「徹放過妳,妳卻這樣對待他?」

Saber咬牙切齒的罵道。

杉原聳聳肩。

「這是他自找的。我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男生壓在地上!這難道不算是對我的污辱和蔑視?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從一開始就是!」

杉原似乎越說越氣。

我嘆了一口氣。到此為止了吧。

杉原轉過來,冷冷看著我的眼睛。我就這麼和她那漆黑的雙朣互相瞪視著,槍兵則一動也不動的等待著主人的指令。

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Saber沒有讓我失望。

Saber迅雷不及掩耳向前一躍,在杉原來的及發出任何聲音之前,那白色的長劍已然架在她那纖頸上。

「扯平。槍兵,放人!」

Lancer沒有動,只是怒視著Saber,等待主人的指令。

杉原沒有說任何話,高傲的站著。

我能夠想見同歸於盡的結局。

突然之間,一切都明朗了。在死亡面前,人通常能看的更清楚。

「放開她吧,Saber。」

我的發言讓在場三人登時一愣。

Saber遲疑著看著我。

「我說,Saber。放開她吧。」

Saber沉默了幾秒,依言收劍。杉原立刻躍離原地,來到槍兵身邊。

「我不會領這種愚蠢的情。少癡心妄想。」

杉原對我冰冷的說道,我則以平淡的苦笑回應。

「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只是,我累了。與其死在他的手上...不如就讓妳殺了我吧。也許對我來說,這是比較好的結局。」

這次她真正的錯愕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

「我很清楚。」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

「動手吧。」

「徹!」

Saber大喊,我則向她回以一笑。

「對不起,Saber。虧欠妳的一條命,以及妳的願望,恐怕只有下輩子再還給妳了。」

我轉頭面對滿臉驚訝的杉原。

「當魔術師,不是必須要有隨時要死的覺悟嗎?我知道妳恨我占妳便宜。動手吧,我不會有所怨恨。就當做,我一次把欠妳的東西通通還清。希望,妳可以順便帶著Saber完成她的願望。」

我伸出左手。

「砍下它,妳就成為Saber的主人了。怎麼樣,很誘人吧?」

她沉默了一會。

我閉上雙眼。我聽見她對槍兵下了命令。在心中對家人們道歉後,我自嘲著,面對戰爭,我果然不是那個材料啊。

現在的我不止沒有殺人的勇氣,甚至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但是,數秒後迎來的並不是預期中的灼熱穿腦之痛,而是身上重壓消失的感覺。

「你這樣說,我怎麼可能殺的下手?算了算了,你這奸詐的傢伙,就算你已經用命償還對我的虧欠好了。我可不想負起被Saber和直江嚴碩追殺的痛苦。那傢伙大概也是主人吧?」

原來杉原下達的不是殺我的命令,而是叫槍兵放開我。不過最後的一句讓我感到疑惑。

「直江嚴碩的追殺?」

望著杉原氣惱的臉龐,我疑惑的問道。

「當然,都到這種當頭,你也不需要裝傻了吧?我早就知道你們倆是魔術師了,我也和他私下會過面,並且達成互不侵犯的協議。你們大概也是常常私下交流魔術吧?感情才會這麼好,簡直跟親兄弟沒什麼兩樣。我殺了你,他絕對會來找我報復的。」

「我一天前才知道他是魔術師。」

我陰沉的說著。杉原不相信的面容讓我感到疲累。

「我放棄一切的理由,也是為此。在我知道他是魔術師的同時,他也向我宣戰了。這就是我沒有絲毫戰意的理由。所以我在想,也許讓妳殺了我更好,免得死在他的手下更痛苦。妳說出『這是戰爭』的時候我會失去控制,是因為這正是他向我宣戰的言詞。我沒有辦法同時接受這麼多痛苦。或許,我真的是什麼偽君子或懦夫吧。」

疲憊的說出一大串的自白。杉原的臉從不相信漸漸轉為驚訝,接著轉為理解和同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她道歉了。

「這種類似被家人背叛的感覺,肯定很痛苦。」

我點點頭,對她灑然一笑。

Saber似乎十分擔心的走到我的身旁。

再次嘆氣。看來在正式回到教室上課之前,我必須和杉原完整的攤牌和解釋才行。

不過好消息是,看來我們和解的成功機率很高。
作者: mincer114    時間: 2009-11-30 09:44 PM

不錯看耶
加油耶不要就這麼沒結局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2 06:08 PM

首先還是謝謝你的支持,不過為什麼一堆人說沒結局= =老衲說過會寫完的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2 06:10 PM

「直江和我的友誼,妳大概都清楚吧。」

我問道,順便盡量伸展酸痛的背部。

除了背部狠狠撞擊到地面之外,肚子也結結實實的挨了槍兵一拳,雖然他大概沒有用全力,我的腹部仍然持續隱隱作痛。

害我渾身不舒服的傢伙則悠閒的站在他的主人身旁無聊的旋轉著長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我跟杉原的對話,Saber則是全神貫注的盯著我們倆。

聽了我的話後,杉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事實上,我不能明白擁有家人的關愛是什麼感覺。」

她的聲音突然變的小小的,幾乎令人無法聽清楚。

我尷尬的想要安慰,卻發現在這種悲傷面前,任何的安慰都是虛假的憐憫,因我根本沒有辦法知曉那種空洞和寂寞,甚至連嘗試體會的資格都無。

我大概算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吧。生活重心全圍繞著朋友和家人,所以我無法想像沒有家人的生活。

「正如我在課堂上所說,我確實是孤兒。對所謂的『家人』有所憧憬也是必然的事情。對於你被等同於家人的朋友背叛,我可能無法確切理解你的感受,但我想我大概能夠理解你的痛苦。對於說出不適當的言詞,我再次道歉。」

杉原小聲的說著,眼睛並沒有直視我,而是無神的望著腳下的落葉,她的右手則無意識的捲著飄逸卻因打鬥而有些散亂的秀髮。

對於她的自白和理解,我給予無限的感激。

這是在初步了解「杉原薰」這個人的性格和內心之後,我第一次認為,她確實也有著可愛的地方。縱使,她披著的,是堅強或冰冷的外殼,內部仍然僅是個渴望溫暖擁抱的少女。

「不。對於我的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我才應該道歉。另外再加上,對於妳對我的理解和體諒,我只能再加上空洞的十倍感激,沒能做到什麼實際的事情,真是抱歉啊。」

我盡可能述說著我想要表達的內心感受,雖然我的言詞頗為粗略,但我想她應該能接收到我所發出的善意。

果不其然,她微微笑了,並輕輕吐了吐舌頭。

「這樣互相道歉來道歉去,一點也不向幾秒前還在生死搏鬥的對手。啊──」

她注意到了我額頭上唾液的殘痕,臉色微紅的跳過來試圖用袖子幫我擦乾淨。我笑著輕推開了她。

「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有哪個色狼以外的正常男性會把女性壓倒在地呢?完全不符合我的家教,真是對不起妳和我爸媽。這是合理而仁慈的最低限度懲罰吧。」

杉原似乎頗為尷尬,緊張的搖頭,似乎執意要擦去那塊微亮的痕跡。我也就只得低下頭,由得她在我額頭上用袖子抹了好幾下。

我注意到,Saber在杉原極靠近我的時候微微皺著眉頭。

我不會自戀到把這曲解為吃醋。大概是對於杉原在我放過她後卻對我採取反制行動一事讓Saber難以釋懷吧,但是礙於這種友善的氣氛卻不便打斷。

「對於這爭奪聖盃的戰鬥,你有什麼感想?」

在拭淨我的額頭後,杉原突然如此問道。

她似乎是為了轉移方才的話題和尷尬的氣氛才問的。

「沒有什麼感想,就算有也都是負面的。我目前參戰的唯一理由,大概只有為了還Saber救了我一命的人情,而必須和她一同得到聖盃吧。我沒有任何殺人的意願,只希望我自己別被殺掉。那杉原妳呢?」

Saber似乎對於我的參戰理由感到扭捏不安。畢竟,她一開始似乎是為了自己才拯救我的性命。不過這種事情,我並不在乎。欠她一條命就是欠她一條命,我沒有資格去管她當時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才救我。

清楚的表達我的立場後,我隨口反問杉原。

「目前僅有一定要戰勝的想法,雖然我也沒有殺人的意願,但是我有最起碼的覺悟。畢竟,我耗盡此生也要追尋的目標,而那個目標不借助聖盃的力量幾乎無法達成。」

杉原不清楚的回答引起了我的興趣。

「是什麼樣的目標?不會是家人吧?」

「才不是呢。這恐怕必須從我的魔術體系和家譜開始講起,這一說下來就老長的故事,我盡量簡化說明重點,並代入一下目前的狀況。」

杉原要開始演講了。我眨眨眼睛,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首先從魔術開始。或許你會疑惑,我的魔術為何和你所聽聞的都不太一樣,而且為什麼你從沒發現我是魔術師。這問題的解答非常容易:我的魔術體系和你們大不相同。簡單來說,我的魔術是中國體系,也可以稱之為所謂的『道術』,除了施放的方式不一樣之外,氣息也不相同。但是我的魔術和你可能聽聞的那些道術又不太相同。譬如說,像是這樣──」

杉原說著,對著地板伸出右手,接著凝神注視著自己的指尖。

接著在她左手的幾個簡單的奇異手印之後,地面似乎開始改變。

在仔細感覺之後,我逐漸感知到一種未知的魔力噴發的波動。

我定睛一看。地上開始浮現出淡紅色的花紋,我開始渾身暖和起來,全身上下絲毫沒有秋冬之際所有的涼颼颼的感覺。

我驚訝的看著她。又是這種高速度施放的法陣!

「在不同體系和不同種類的魔力迴路之下,形成的結果就如你所見。由於我祖上代代相傳留下來的書籍絕大部分只記載了我們一家最擅長的魔術:各式各樣的陣法,所以我所有的魔術都是靠自修得來,所研究的魔術的最大範圍,應該說是符咒、神秘文字和帶魔力物品的高效使用。」

隨著杉原的話語,我想起了她抓住我大拇指的那一幕。原來是因為她對所謂的古代神秘符號有研究啊。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2 06:10 PM

「剛才這是──?」

杉原所說的一大串專有名詞我大概只理解一半,她說的太快了。目前我比較好奇、有興趣的是她的陣法是如何達成、又有什麼效果。

「啊,只是簡單的驅寒陣而已。我使用陣法的方式和你們使用大型結界的方式大不相同,不需要刻印等等麻煩的東西。無論大小陣法,我頂多需要的僅是一些硫磺、銀、流砂之類的東西。這些物品的功能,只是穩固過於複雜、我記不起所有線條描繪順序的陣法之基底,主要的魔力供應是我在佈下陣法的時候所釋出的魔力,我練就的就是這種類似蓮蓬頭的魔力噴灑,而且我能夠讓灑出的魔力乖乖到達我要的定點。」

杉原儼然一副專業人士的樣子,滔滔不絕的解說著。

不知怎地,初步和解之後,我突然認為這種認真樣子的杉原好像也挺可愛的。

我沒有打斷她,而是用同樣的頻率不斷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噴灑這些魔力的方式很容易。對我來說,手印就類似小型的陣法,能夠幫助我控制魔力的流出量。而當我的蓮蓬頭無法一次釋出那麼大量的魔力的時候,手印也能夠轉換為壓住水管的那隻手,幫助我在使用同等魔力量的時候達到更高的效果,或是覆蓋更大的面積。」

「好方便吶。僅是用手指便能描繪小型陣法嗎?」

我適時的接口,讓她休息一下。她點了點頭,再次開口。

「我所施放的魔力基本上只是個引子,讓陣法和天地間的魔力起共鳴,讓自然的魔力支撐住整個陣,因此在靈脈、靈穴這種空氣中魔力含量高的地方,我的實力就會更強。通常陣法會有個陣眼。這個物品通常會和佈陣的人有所聯繫,讓他可以控制整個陣法的魔力流量變化。這很重要,因為一但魔力失控,已經和天地間魔力有所聯繫的陣法很可能會逆流撐破施術者本身,或乾脆直接爆炸。小型陣法若能夠自行控制魔力流量自然不需要陣眼,而大型陣法的陣眼通常必須是穩定而和自己有關聯的帶魔力物質,類似灌注自身魔力的寶石之類的。」

「啊,寶石?」

這再度吸引了我的高度興趣。母親曾經說過,我們家族的血統和寶石特別有緣,其他魔術師難以像我們一般自由的操縱寶石的力量。

「沒錯,正是你們遠阪家擅長使用的寶石。誠然,我無法如你們一般把寶石的功效發揮到最大,但是借助手印和其他儲存魔力的陣法、壓縮魔力的陣法,我可以在複雜的程序後,達到跟你們相同的效果。而當我想要讓一個陣法百分之百成功,甚至超過它原本的功用的時候,我就會使用高純度、時代久遠,說白一點就是很貴的寶石。而灌注魔力的時候,最慎重的方式,莫過於使用自身的血液。中國系統的女魔術師和你們這個系統的女魔術師有些差異:不只頭髮,血液更是全身魔力精華。用上自己血液加持陣眼的機會不多,所付出的代價通常會超越所得。」

接著她微皺起了眉頭,伸出一隻食指,點住我的額頭。

「所以在你這個笨蛋說你沒虧欠我的時候,我也才發飆了!召喚英靈的法陣我自然想要它達到最高效能,所以我不只用了我家最高檔次的寶石,甚至連整個陣法都用自身的血液描繪!這裡面基本上有我十年來所積存的力量,你知道那有多珍貴嗎?」

「啊──對不起,再次道歉。我真的不曉得會有這種狀況,當時我也只是喊救命而已啊。」

我尷尬的道歉並後退,因為杉原精緻的鼻尖剛才距離我只有五公分。

「這我大概曉得。」

她嘆了一口氣。

「畢竟我的陣法是用意志力控制,主要的力量都是天地間的魔力。當外來的意志力比我還高的時候,我有時便會失去陣法的主導權。而世界上大概沒有比強烈的求生意志更高的精神力量了,我非常自然的失去陣法的控制。當時Saber被召喚出來的時候,陣法的魔力登時少了九成,但是畢竟和我還有連結、並沒有結束。Saber的出現搗亂了整個魔力迴流,甚至讓它們逆向行駛了,我必須每一秒鐘不停的計算和控制,才避免我和小屋被整個炸掉。當時我幾乎竭盡全身的力量,才把陣法完整佈下,Lancer也才出現。我還把週遭所有的魔力物質全部用上,才沒讓我自己因為魔力枯竭而昏倒。」

杉原逼近過來,我賠笑著後退。Saber警戒的站在我身旁,大概是怕杉原太生氣,暴起傷人。

接著她嘆了一口氣,收起咄咄逼人的姿態,雙手一攤。

「算了,也還好我沒死,更幸運的是我用的是最高層次的召喚法陣。一個法陣召喚出兩位英靈,大概從來沒聽說過吧,這也算是我一大進步。況且,我也說了要原諒你了吧,就算我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但是我的氣度絕不可能會比你們小。」

這樣說,我會更愧疚啊。

沒辦法,盡我所能補償她吧。她一臉很心疼的模樣,我看了也不忍心。

我解開腰間的釦環,扯下皮帶。

杉原驚叫著跳退。

「幹幹幹幹什麼麼?我警告你別亂來喔!Lancer!」

槍兵轉頭一睨,手中碧綠長槍再次對著我。Saber立刻竄到我的身前,舉起那柄潔白長劍。

我連忙揮著手,大叫著暫停。

「等一下啦,杉原!我沒別的意思,腰帶本身對我而言其實沒有意義,我的褲子合身的很。這腰帶妳仔細看看就知道了,接著!」

我將腰帶捆成一捲,向她扔去。杉原張開雙手慌忙的接住,攤開後立刻瞧見了那一串寶石。

對普通人而言,那大概只是裝飾。但是杉原清楚的知道,那代表什麼意義。她驚訝的張大口,幾乎說不出話來。

「全部充滿了魔力的寶石,這是我用來保命的東西。這基本上是我爸媽、我家大姐頭、阿姨和我合力做出來的。這些價值應該都很高吧。妳如果不嫌棄,請當作我的賠償,要拿多少都可以,全部拿走也沒關係。」

「這麼貴重的...全部...啊...」

杉原失神了,猶如餓了三週的小狗突然看見一大盤食物一樣。縱使我知道被老媽知道會被罵死,只要能和杉原好好和解,對我來說還是值得的。

她盯著腰帶半天,然後小心翼翼的拿下六顆寶石。眼尖的我能夠發現,那全是老媽做出來的。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實在不能全收。這些大概就能夠抵的上我所有的損失了。再拿,我就是不要臉的傢伙了。」

「果然識貨。杉原很厲害吶,那些全是我媽做出來,是我帶在身上最安心的寶石。」

接下杉原拋回的腰帶,我笑著說道。

「對了,我們原本聊到妳的魔術體系就是因為妳的願望。解釋了半天,該回到主題了吧?」

Saber和Lancer都退下後,我向杉原說道。

她珍惜的將寶石放入口袋後,這才抬頭望向我。

「啊,我的願望。這是個複雜的故事,往後你大概會更加了解,我就只說重點吧。我的祖先有著流傳下來的傳奇法陣,也就是傳說中的『八荒六合』。要是成功理解那整個陣法,我將擁有等同魔法師的能力。那就是我的願望,畢竟我盯著那陣法篇章十年,還是只能理解最外層的皮毛,對於有無窮好奇心的我很痛苦吶。」

這次換我驚訝了。

「魔法師的能力?一個陣法?」

「正是。就這麼神奇,很厲害吧。除此之外,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人。但這似乎有些困難,是吧?」

她嘆息道。

接著是短暫的沉默,因我發現,似乎沒有繼續談下去的話題了。

接著,她緩緩退了一步,半轉過身。

「那麼,就各自努力吧。希望在最後決戰之前,我們不會再廝殺。」

她飄逸的轉身,意圖離開現場。Lancer一旋長槍背在背上,跟在杉原後面。

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我心湧起強烈的衝動。

「杉原,等等!」

她頓了頓,疑惑而有些哀傷的回首。畢竟她大概認為,我們下次再在這種場合碰面,就又是敵人了吧。

但是我就是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才叫住她的。

「我有個提議。既然我們的理念差不多,中間又經過了這麼多糾葛,妳甚至還跟我完整解析了妳的魔術系統──」

我向驚訝而疑惑的她伸出右手,接著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那麼,Lancer的主人啊。妳願不願意,和我組成一個同盟戰線,在最後決戰前一同奮戰呢?如果有幸最後僅剩下我們兩人的從者,到時再各自努力吧。」

她微微訝異了一下,接著臉上笑開了。

杉原以槍兵主人的身分,堅定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同意。劍兵之主,我在此和你定下契約。」

我回以微笑。

「同盟成立。」

我們兩人一搖手,同時低聲說道。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2 06:11 PM

幕間──灼燒的淚水──

血紅的房間。地上的鮮血匯集成河流,但是沒有人去在意。乾涸的血液漸漸變成怵目驚心的死黑,映照著其上充斥著邪氣的人們。

那是讓傷害、作賤、折磨他人等罪惡所填充的墮落人影,他們毫無人性可言,因其內心早已不是人類,而是徘徊於人間,來自地獄的惡鬼。

房中唯一的光源,是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無法動彈,無法掙扎。可憐的被害者甚至連尖聲慘叫或呻吟的權利都被口中的布團剝奪。

年輕而秀麗的女孩,臉上佈滿了恐懼與哀求的淚水。縱使如此,心腸狠毒的他們仍然不為所動。

一絲不掛的女孩兒,在十字架上受著極為殘暴的酷刑。她身上覆蓋著玫麗的粉紅,間雜著刺眼的鮮血。

隨著其胸膛的起伏,若隱若現的深紅傷痕令人不敢直視。白皙的皮膚上佈滿了一條條傷痕,無聲的述說著她曾受過的非人對待。

殘忍的囓咬齒痕在少女的身軀上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少女修長的大腿無力的顫抖著,卻無一人同情。

「很帶種,女人。真的很帶種。還敢叫人幹掉我們十幾個兄弟呢...」

前頭的男人喃喃說著,繼續燒紅著手中的刑具。

被繩子拘束的頸部難以搖擺。女孩更加慌亂的眼,溢出滾燙的淚水。散亂著的淡綠長髮仍然美麗,卻加深了這個地獄景象的殘酷。

無法動彈,無法掙扎。甚至連否認和求饒的權利都被繩索剝奪。

昨天在少女被施暴時出現的那名女子,根本與她沒有關係──

但是,這群人顯然不在乎。

「不過就是家主養的貓,也膽敢勾結外人反咬。妳似乎覺得,在我們面前,身為蛇似乎比身為貓來得吃香,嗯?賤人!」

啪,毫不留情的巴掌。

潔白的臉頰上多出五道深紅的指印,被緊緊封鎖的頭頸卻仍無法轉動。她的淚水不停的流,染濕了全身的傷痕,令疼痛透穿骨髓。

接著,男人邪笑著拿起烙鐵。

「幫妳上個家徽,免得妳這下賤的貓又忘記了自己的身分。當然,是上在讓妳可以天天注意到痛苦的地方。」

這時縱使脖子會斷掉,也得拼命抗拒了。她曉得,這群變態的人們什麼都做的出來。接下來烙鐵會往哪去,在場所有人心知肚明。

少女拼著纖細頸子扭斷的危險,微微的抵抗著麻繩搖著頭。淚水的溫度,似乎直逼那烙鐵的溫度。

口中布團使她連咬舌自盡都辦不到。

恨意。殺意。悔意。負面的情緒交雜著淚水,隨著火熱的呼吸蒸發。

無語問蒼天。

為何誕生於這個世界上?

為什麼生在這種家庭,生在這個社會,生在這個城市?

沒有理由的受到折磨,沒有理由的成為兵器。自小被灌注的毒藥,使她週身劇毒。甚至,連原先烏黑的秀髮,也漸漸變成病態的翠綠。

只要她的頭髮間沒有噴灑解藥,那麼與她接觸的任何人將快速的死亡。

要是家主沒用魔術幫忙抑制毒性,那麼她將活不過一天。

如此受到無形枷鎖和鞭笞的日子,已經過了六年。

並且,縱使是精心培育的毒物,仍然被眾人當作玩物一般,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欺壓她、毆打她、對她施暴似乎根本沒有理由。

反覆交雜著醒著與類似昏厥的睡眠。清醒的時候便渴望早點失去知覺,睡著的時候卻總被人類無法承受的夢魘驚醒。這是無限的痛苦迴圈。

她早已失去了女性的貞操和尊嚴。不,該說,早已失去了作為一個正常人的權利。

不是沒想過自盡。但,她只是個膽小,渴望著一個可依靠的胸膛的女孩呀。自殺的可怕,死後的黑暗,她沒有勇氣承受。

「滋──」

烙鐵不留情的往女孩最稚嫩的肌膚落下。

「嗚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不成聲的哀嚎。腰下傳來的劇痛使女孩全身痙攣了起來。

伴隨著女孩如陷地獄的痛苦,回蕩在狹小空間的是下流的悶笑聲。

少女恨著眼前魔鬼般的人們。甚至恨著昨日把她從十數人的暴行中拯救出來的那名黑衣的女子。

那名和她一樣,有著血的味道的女子。不同的是,顯然,那並不是黑衣女子自己的血。

宣稱著厭惡污穢的人們,更厭惡迫使人污穢者,悄然出現的黑色死神。她手中的短刀,顯然不遜於鐮刀,迅速的收割了十數個靈魂。

少女仍然記得,自己恐懼著聽見的台詞。

「所造之業,必返己身。」

暗夜裡,那黑衣女子的中低音調如喪鐘般的宣告著。

「墮落的人們啊,就讓我用血染的雙手制裁你們污穢的生命。」

那柄小刀猶如惡夜中飢餓狼朣的反光,沾滿血腥,散發著無比的恐懼感。

「你們給我好好記住我的臉。記得下輩子來找我報仇。」

不用下輩子,痛苦的翻著白眼的少女想著。

這輩子,我便會去找妳報仇的。

妳那自以為是的拯救,將我投入更穢暗的地獄──

灼熱的眼淚伴隨著刻骨的詛咒,無聲無息的飄散在空中。

聽不見加害者們的污辱話語,聽不見他們的恥笑,甚至聽不見自己微弱的祈禱。

因那雙耳,早已被己身所傳出的惡念所充斥。

猶如雜音般的單純詛咒不肯消逝,最終成為了單一的音調,包圍了那脆弱的身體,於內心築起一道黑色的城牆。

承受著無數酷刑的少女,漸漸從痛不欲生轉為毫無知覺。

女孩詛咒著自己的命運,以她那早因被踐踏而碎裂的心。
作者: morganco0909    時間: 2009-12-4 02: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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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8 12:18 AM

在與杉原那順利的令人不敢置信的同盟協定後,我們兩人互相以「極度友善」的姿態回到摸不著頭緒的眾人面前。

其中還有不少人是眼睜睜看著我們兩人殺氣騰騰的從餐廳跑出去,後面跟著唯一看來比較冷靜的Saber。

我們自然不能由著Saber穿著那套顯眼的戰鬥服,在她表示當時用魔力強制召喚武裝導致制服消失的時候,我只得繞道去校長室,含混的向柳洞校長討來了一套制服。

在接下來的課程中,我們不段小聲的交換著情報。Saber則認份的待在我的身旁,整個下午除了回答我們的問題外幾乎一句話也沒說,而Lancer則是不見蹤影。

兩人共同所知的唯一情報,就是直江是主人。當我向她透露,阿碩的英靈是弓兵的時候,她似乎感到十分為難。畢竟,弓兵那單獨行動和遠距狙擊的能力絕對令人頭痛至極,偏生又沒有什麼克制的方法,再加上對方又對我們熟悉至極。

另外,當我向她說道,Saber認為學生會長遠藤是魔術師時,她大感驚訝。

「普通魔術師基本上應該逃不過我的『天望』之陣。直江嚴碩身上鐵定有著藏匿魔力波動的魔術禮裝,仍被我的陣法揪了出來,然而我卻從不知道遠藤是魔術師。Saber,妳確定沒有弄錯嗎?」

她迅速的對我說著,最後一句卻是朝著Saber而發。

Saber則立即表示,當時我們撞見對方的時候,從遠藤的舉動來看似乎是立刻注意到她的魔力波動,並且在她果決的撤至巷內的時候還曾對我身後做過類似探測魔術的動作,因此他必然是魔術師無疑。

我們最後判定,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可能必須待到雙方一戰之時,謎底方能解開。

此外,我也從杉原那處得到了寶貴的情報。

那就是我和Saber一直惦念著的,Rider主人的行蹤。

杉原在放學前的十幾分鐘方才提到,目前除了我們已談及的數人之外,她的陣法有感應的魔術師僅有一個,而那魔術師帶著剛召喚出Saber時她所感應到的英靈的波動。此人身分呼之欲出。

目前那個魔力波動一直在臨町處晃蕩,卻不見有跨越大橋的跡象。波動也猶如燭光般忽明忽滅,似在躲藏或尋找著什麼。

這個情報雖然並無助於戰況,但至少我們知道要去哪裡找人算我大腿的帳。

在交換完情報的時候,正好打鐘放學,我們便一同走到了路口處。向左直行便是衛宮家大宅,而杉原的住處則在商店街附近。

該是我們分道揚鑣的時候了,我還記得老媽早上叫我早些回家,似要交代些什麼。

然,杉原舉手攔住了我,說有最後的事項要交代。

或許是已鄰近冬天的緣故吧!這個時間點,空中已然滿是夕陽的艷彩。

空氣中,微微飄蕩著兩個女子特有的淡香,和被染紅的街景呼應成一美極的畫面。

「衛宮君。這次似乎有不少主人都性格狠暴,至少那騎兵之主便是如此。昨日新聞報導的二十七人分屍案、臨町的什麼大範圍幻覺事件,相信也是英靈所為。最近最好少出門為妙,讓他們先自相殘殺吧。逼不得已要出門,一定要帶上Saber。」

舉起食指,諄諄教誨中的杉原,在夕陽的掩映下竟有些類似母親的身影。

這身影竟全然不似上午那般蠻橫,猶如另一人一般。

「哦,這是在擔心我嗎?」

我不自覺的脫口而出,杉原卻沒有生氣和辯駁。

「這是身為夥伴的義務吧。我們才剛結盟一天,別讓我失望吶,衛宮君。」

看來言語擠兌暫時無用了,我打了個哈哈。

「是,杉原老師,對不起。」

她嫣然一笑,受了這老師一稱。

「那麼,就在這邊分別吧。明天見了,衛宮君。有什麼消息立刻回報。」

面對著有些令人暈眩的,杉原的笑靨,我呆呆的點了點頭,接著揮了揮手。

看著那燦爛的背影搖曳著消失在街道上後,這才向靜立身後的那沉穩的少女點頭示意,回身走下十字路口。

腦中浮現電視中報導的凶殘分屍案和詭異的幻覺事件。

看來這時期頗為危險,也得幫附近居民照看一下安全才是,我心中想著。

就在這麼想的同時,注意到了道旁那身形嬌小的少年。

那孩子看來只有十二三歲左右,服裝頗為奇特,遠看不能辨認那是什麼材質,只知那顏色深黝而不反光,上面似有些許扣環類的東西,若不是和那少年的氣質完全不合,我搞不好還會以為那是皮甲呢。

少年灰色的頭髮倒和那身服裝頗為相配,身後似乎還有著一白色的長條狀物。我想那是竹刀之類的東西。

我一笑。這大概是個熱血的劍道少年,那身服裝大概是未褪的護具吧。

既然才剛想到要照看居民,當然不能想過就算。

當時,我渾然沒注意到,少年那死灰的雙眼和散發著狂氣的臉龐。

渾然沒發覺,全身戒備而繃緊的Saber。

就這麼毫無防備的朝那少年走去──

「小弟弟,最近這附近很危險。沒看新聞嗎?早些回家去吧。免得遇上──」

少年忽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野獸的光芒!

我還來不及思考,只聽得一聲清澈而霸氣的狂嚎,眼睜睜的看那白色的光影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和腐氣,狂龍般的直搗過來──

「徹,小心!」

眼前一花,艷紅的少女出現在我的面前,潔白長劍從旁使力蕩開了那迅捷的一擊,而那方向歪曲的衝擊竟使得旁邊的牆壁被整個轟塌。

「這是──?」

腦中思緒停擺了半秒。

「徹,這少年是從者!」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8 12:19 AM

Saber清脆的嗓音將我自極度的錯愕中喚醒。

那少年身上穿的,竟是我原先猜測的皮甲。

少年再次怒嚎,手中長柄武器望地下一揮,瞬間砸出了一個帶有輻射狀裂痕的淺坑。

待我仔細看清,方才發現,那死白的長柄武器,竟是一種獸類的鋒利牙齒,整把武器僅是巨大的獸牙加上一個綁上繃帶的粗略把手。

粗略歸粗略,這柄獸牙長刃卻有著一種令人難以直視的威脅感,似乎在望著那白森森的鋒刃之時,亦穿越了時空,看見了那無數遭此獸牙撕裂的靈魂,以及那滿山遍野的骸骨。

那顯然是隻遠古肉食動物,甚或幻想種的牙齒。無怪乎那柄牙刃上竟有著如此強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顯是曾屠戮過不少生靈。

少年緩緩舉起右手,獸牙一轉,一矮身,用那凶器斜指著Saber。

夕陽的角度微微改變,光芒下,那少年英靈全身皮甲和那白色牙刃閃耀著血色,死灰的朣仁中帶著瘋狂的神采。

僅是這樣一個威脅的動作,這個身高甚至不及嬌小的Saber的少年身上,竟然出現全面性壓制住Saber的氣勢。

「徹...」

Saber原本沉穩的聲調,此時竟然帶著些微的顫抖。

「看來這孩子...是Berserker。」

「什麼?」

我吃了一驚。

「這少年是號稱擁有最強力量的從者,狂戰士?」

我難以想像,這樣一名看來瘦小脆弱的少年,竟會是那被套上狂字的猛獸。

Saber緩慢的點了點頭,張開步伐,護在我的身前。我發覺,她的手有些不穩,竟是在發抖。

「從剛剛那一擊我就已經了解事實了...」

Saber輕聲的說出令我震驚至難以移動的台詞。

「跑吧,徹。我贏不過他的。」

怎麼可能,剛才不是才有驚無險的蕩開對方的攻擊嗎?

「什──」

我連一個單詞都尚未說出,狂戰士就已經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Berserker一聲怒嚎,以令人眼花的速度暴衝向前,手中牙刃猛力捅向Saber。

「徹,快逃呀!」

艷紅的少女大喊道,迅捷的一個閃身,再次舉劍砸偏了死灰少年的攻擊軌道,使得那雷霆萬鈞的一刺又轟塌了一片牆壁。

這次我注意到了,她顯然不敢正面面對狂戰士的攻擊,連用劍從旁導引攻擊的方向都令她震退了半步。

少女的眼睛已然轉為深紅,她咬著牙,似乎拼命在理解些什麼。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會拋下妳的,Saber!」

我大喊回去,開啟腦中的魔術開關,腦袋高速運轉,盡全力想要做點什麼。

為何剛剛要跟杉原分開呢?現在回去討救兵一定來不及的!

「徹!快走!我打不贏他──」

「哦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再次怒吼的少年打斷了saber的話,躍起發出了全力的一擊。

他手中長牙化作白色的狂雷,由下至上,帶著他的腰力、腳力、臂力,猛然向Saber的腹部戳去。

「唔咿──」

這次Saber連閃身的機會都沒有,勉強後退後用劍猛的向前架住了牙刃,卻被整個人狠狠挑上天去。不知是否是我眼花,在Saber被擊退的時候,我還看到牙刃之尖衝出了一長條淡綠的光芒。

我焦急的望向saber,卻赫然發現,艷紅的少女身上多了一長條的血色。

「Saber!」

順手抓了一顆寶石向狂戰士扔去,沒有時間注意到底有沒有效果,全身魔力灌注雙腳,向前躍起接住Saber,一個滾翻穩落於地,接著往街尾衝去,那邊是我家的方向。

我驚訝的發現,Saber傷的不輕。從左胸往上,多了一條約莫十公分的深深傷痕。

Saber似乎痛的皺起了眉頭,用力扭了扭身子,卻沒掙脫我的雙臂。

「我沒事,快放我下來,徹!不然被他追上,我們兩人都得死!」

我遲疑了半秒,轉身將Saber放下。她立刻再次架起長劍,那純白劍身閃爍的更加耀眼。

我回頭看見了狂戰士的位置。方才扔出的寶石將地面化成了火海,少年憤怒的連連跺腳,用牙刀掃著火焰,似乎些微受了些傷害,引開了他的注意力。

這時他已用強勁的刀風掃盡了火焰,眼中燃起瘋狂的怒火,再次長嚎後又向Saber跳去。

這次他用的是揮砍,而不是直刺,我看見從那死白的刀刃中,揮灑出了大片帶有魔力的沙塵,鋪天蓋地的朝Saber罩來。

我慌忙跳退,卻看見Saber陷入了那沙塵當中,也未聽得金鐵交鳴的聲響,處於生死未卜的狀態。

雖然一時慌亂了起來,但我的理智告訴我,別衝動跳進去。

「Saber,妳還好嗎?Saber,回答我!」

我大喊道,接著試著用魔術驅散那塵沙。

「靜止之風,流動吧!集結而成,狂奔而去不再復返。」

以咒語加高對自我的暗示,提高自身魔術迴路的效能,我用盡全力釋出魔力,在街道上刮起猛烈的狂風。但那塵沙卻絲毫未動。

就好像,和我吹起的風處於完全不同的次元一樣。

我越來越著急。

「Saber,回答我!Sa──」

我停下了叫喊,因我看見塵沙之中閃耀出萬丈的聖潔白光,週遭似乎響起了肅穆的聖歌。

空谷回聲般的清脆嗓音響起,安撫了我焦急的心。

「響鳴吧,神之言的傳遞者。」

Saber的聲音高潔而不容侵犯,沉穩的語句帶著振奮人心的力量。

「Prediction(破塵神曲)!」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8 12:20 AM

白光如潮水般湧出,緩緩驅散了那大片塵沙。

漸漸消失的沙塵中,宛若天使一般的艷紅之少女,雙手緊握著那發出強光的長劍,腳下一頓,現出凜然的身姿。

Saber右腳重重前踏,將那聖光之劍狠狠一揮,沒聽得金鐵交鳴之聲,Berserker卻被逼退了一步。

被逼退的Berserker不再進攻,而是盯著saber手中散發出耀眼光芒的長劍,其姿態宛如凝視對手的惡獸。

「Saber,妳還好吧?」

衝那刺眼的強光,我大喊了一聲。

「沒事的,徹。我還能再戰。快去和令堂和令尊討救兵吧。」

艷紅的少女回首,給了我一個微笑,接著轉身面對她的敵人。

聖歌的聲音漸漸增大,在街道中回蕩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緩緩滲透入我的身體。

見Saber似乎沒有大礙,我這才鬆了口氣,仔細的打量起她的週身的狀況。

這時我才赫然發現,Saber的左腿多了兩條極深的傷口,裂口旁甚至泛著看來極為可怕的淺綠,小腿血流如注!

顯然,在驅散沙塵之前,Saber就已經硬頂了Berserker兩下攻擊了。

「Saber!笨蛋,幹麻硬撐──」

我向她跑去,她卻將長劍一轉,強光登時耀的我無法睜開雙眼,本能的停下了腳步。

「別擔心我。這是我的寶具之一,傳遞神之言的『聖言者之劍』。它能夠將敵人賦予的大部分衝擊轉向甚至逆衝,是我最忠實也最堅定的護衛。另外,聖歌也有著治療傷害和驅散詛咒的效果。狂戰士之所以停止攻擊也是疑惑那種有力無處施的感覺。我不是在硬撐,快去吧。」

「可是妳的腳──」

「是的,這孩子的詛咒顯然厲害的很,我一時半會恐怕無法恢復。目前我還不能判定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只知道應該是有著殺死魔獸傳說的英雄。趁他現在還在迷惑,快走。」

強光轉向,我再次依稀看見了Saber堅強的輪廓。

那一直為我擋在威脅前的,沉穩的赤色堡壘,似乎帶著些許沉重的悲傷。

Saber回首,平靜的望進我的雙眼。

「快走,否則我這一切努力可能白費。」

這句話把我噎住了。僵硬了兩秒,我不情願的點頭。

「那麼,請撐住,Saber。我以主人的身分命令,以朋友的身分請求妳──」

我試圖看破強光,盯住她那血紅的雙眼。

「千萬,別死掉了。」

艷紅的少女笑了,點著頭。

「是,遵命。」

Saber轉身舉劍,面對著搖著頭試圖找出強光之劍破綻的狂戰士。

我不能辜負這樣努力著的Saber,就算必須臨陣退縮,也要幫上她的忙。

討救兵,並離開原地免得Saber麻煩。只要大姐頭、老爸、老媽其中一兩位能來,一定能扭轉戰局的。

接著我腦中閃過ㄧ個點子,將手探入書包內。

我轉身欲奔,卻發現我的面前也多出了一個身影,一個熟悉的,早晨才見過的身影。

我暗叫僥倖,手上進行的地下工作也快速了起來。

「不好意思,衛宮君,你磨蹭太久,走不了了。」

那傢伙,早已沒有了那種乖學生龜毛死板的樣子,臉上帶著一種飛揚跋扈,更多的是一種和狂戰士一樣瘋狂的神采。

「遠藤鷲!」

他的臉上漸漸漾開一種殘忍的笑意,全身散發出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波動,隱隱的似乎有著某種咒刻在他身上閃爍著。

「正是我。哎呀呀,這場戰爭真是令人愉快。正在可惜昨天沒能幹掉那個討厭的傢伙,今天就又有人自己送上門來了。認識我的主人們,自然死的越快越好。」

他臉上扭曲的笑容讓我極為反感。

「啐。」

呸了一口,我開始將魔力灌注在手腳上。

就在我要衝出去的那一煞那,我猛然發現了他話語內容的古怪。

「昨天沒幹掉的討厭的傢伙?認識你的主人?」

「啊啊。是你認識的吶,不只認識,似乎感情還好的很吶。」

狠狠的咬住牙。我的好兄弟,直江嚴碩一向和遠藤互看不順眼。

「阿碩他怎麼了?」

從我的喉嚨底升起,近乎咆哮的聲音。背後傳來Berserker震天的怒吼,Saber和Berserker的戰鬥似乎再次開始了。

「唉,我是很想說,那傢伙被我被我打的慘兮兮,逃走了。不過事實上呢,我親愛的狂戰士絲毫不能近他從者的身,一直被弓兵的射擊壓制,後來直江那傢伙本人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無法繼續再戰,由弓兵抱著逃跑了。」

他毫不避諱的說著,似乎這僅是無關緊要的情報。不過對我而言,我知道了兩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 阿碩目前應該沒事。昨日一戰可能是他今天沒有出現的原因。

第二,阿碩的從者實力很強。強到誇張的程度。連強悍的Saber都能壓制住的Berserker,竟然連近他的身的資格都沒有,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不待我思考完畢,遠藤便在我面前展示了他強大的魔力。

「很高興和你聊天。現在,乖乖的給我去死吧!」

甚至來不及還口。甚至沒聽清迅捷至極的咒語。

鋒利的冰霜長矛挾帶著無比的威勢,閃電般的狠狠射向我的頭顱!

「於四周飄浮而不可視之水,聚集吧!合而為一,凝固凍結不存隙縫。」

危機激發了我的潛能,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唸出了咒語,地上猛然爆起兩條冰柱襲向擊來的長矛,卻在一個照面下被打的粉碎,只留給我狼狽閃身的時間。

「嗯?連讓我的攻擊停下的能力都沒有,你的能力和你的朋友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哦。」

嘲諷著再次放出長矛的遠藤大笑著。我連忙轉身,冰矛「磅」的釘到了牆上,我的左臂也被擦出了一條血痕。

我低聲咒罵,本能的摀住傷口。

「徹!」

背後傳來Saber焦急而微喘的聲音。就算解放了寶具,Saber那邊的戰況似乎也不甚樂觀。

「還頂的住。我努力看能不能衝出他的攻擊圈,支撐住,Saber!」

「是。請小心,我的主人。」

Saber喘了口氣,再次朝怒嚎著的狂戰士一劍砍去。

遠藤並不給予我觀察Saber戰況的時間,揚手再次射出冰矛。

「平靜無波的大氣之溫,解放吧!集結成炎,燃盡萬物不留灰燼。」

快速唸出咒語,強力的自我暗示帶著雙倍的魔力釋放而出,化作炎之長龍望遠藤猛擊而去。

這次反擊比冰槍有用的多,遠藤的冰矛被炎龍猛的一撞,前端被整個蒸發,後段也因此失去了準頭,被遠遠的拋向了後方。

「哦哦,開始反擊了嗎?很好,就讓你知道我們實力的差距。放心吧,我會親手殺你,等到Berserker砍死你的從者之後,我會叫他乖乖等著的。」

遠藤冷笑著,我卻無法在他的眼中看見任何一絲笑意。

不知怎麼,我感到一陣寒意。就好像,遠藤飛揚跋扈的樣子根本就是裝出來的,他本人則一切都不在意。

這是怎麼回事?

「遠藤。對你而言,聖杯是什麼?」

不知道為何,我的身體並沒有做出防衛的舉動,而是對著舉起手似乎在準備大型魔術的遠藤如此問道。

他挑了挑眉,和我一樣作出違反常理的舉動。他將魔力散去,雙手抱胸,似乎饒有性味的看著我。

「老實說,你的廢話很多。不過,這樣也更有趣一些。直江那傢伙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

他輕聲說,雙瞳似乎意圖望入我的靈魂。

雖然那目光令我不適,但話題是我提起,我不能主動移開視線。

我悄然注意著身後的狀況,發現Saber從頭到尾沒離開原地三步以上,被逼退的似乎一直是Berserker。到目前為止狂戰士似乎也僅再次發動了兩次攻擊,在摸清Saber底細之前應該不會再妄自攻擊。

這樣看來Saber應該還能撐得住一些時間,要是能從遠藤的話語中再得到一些重要情報,對整個戰局應該會有更大的影響。

「只是個目的。如此而已。」

半晌,遠藤緩緩說道。我驚訝的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臉,他早已收起方才那種奇異的飛揚跋扈,似乎正如我猜測一般,那是裝出來的。

「魔術師和人外都是非人之身,本來就不需要受到人類的道德價值觀約束。最重要的是目的和結果,其他什麼善、惡;正確、錯誤,一切都是假的。」

不待我出聲發問,遠藤自顧自的說著他的台詞。

這種看似平淡,內則毫無人性的發言令我感到一陣冰寒。從他的話語衍伸出來的是,無論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都可以做,對他而言殺人和救人沒有差別,因那只不過是目的之前的舉動。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被這冰寒的感覺一激,讓我的思路回到了方才的清晰。要是我不在言語中下點功夫,方才的地下工作可能會白做。

「嗯,原來你自認不是人啊。如此一來,在離學校這麼近的地方對同學下殺手,對你而言也不算什麼嘛。對不對,非人的傢伙?」

故意用些諷刺的語氣,看這傢伙會不會上當。

遠藤的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只是指了指方才被狂戰士轟塌的牆壁內側的工地。

「這邊剛好在施工。加個簡易的魔術就能讓所有人反射性的避開這裡。不在這邊下手要在何處下手?」

上鉤了。還是由他自己講出地點的呢,套話作戰成功。

不料我暗喜未畢,遠藤再次發難。

「廢話夠了。讓你知道了太多東西,衛宮君,你今日是非死不可。」

我悚然一驚,只聽得幾個短短的音節,挾帶著方才冰矛十數倍魔力的炎彈像我猛然飛來。

強大的魔力量讓我幾乎窒息而無法思考,眼睜睜的看著那巨大的火球疾飛至我的面前──

「徹,小心!」

焦急的清靈嗓音響起,艷紅之少女提著聖光之劍從我身旁衝出,舉劍一劈,將那巨大的火球俐落的砍成兩半,在她身旁爆散成無破壞力的魔力流。

雖然解救了我的危機,這個小小的破綻卻讓狂戰士抓住了。

「哦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Berserker帶著興奮氣息的咆哮衝擊著我的耳膜,灰色的少年在我和Saber都尚未來的及反應的時候急撲而上,手中牙刃帶著死亡的氣息向Saber襲去。

我無力而恐懼的看著最害怕的事情發生。

牙刃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少女白皙的皮膚,血之玫瑰在半空中猛然盛放...

「Saber!」

我聲嘶力竭的大叫,雙腳爆發出魔力,猛衝而上接住自半空落下的少女,一個後空翻退至牆腳。

「Saber!還有意識嗎?回答我,Saber!」

少女咳出一口鮮血,腹部正不停的流淌出艷紅的血流,將我滿身染紅。

「唔...還有意識...我還..可以再戰..」

「笨蛋!傷成這樣,還說能夠再戰!為什麼那麼胡來呢?明明知道狂戰士是那麼難纏的對手...」

說到這裡,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這完全是我的錯。

身為魔術師,被對方如此容易的全面擊倒,甚至對方認真些使用魔術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抵禦的能力...

我用左手緊摀住Saber的腹部,眼框不爭氣的冒出淚來。這種時候,眼淚明明就是最沒用處的東西啊。

「因為...我相信徹啊。」

Saber閉上有些渙散的雙眼,笑著說道。

「相..相信我?」

我沙啞的回應。

「徹...一定會...有辦法的。是吧?」

「唔!」

狠狠咬住下唇。

這樣堅強的少女,如此信任著我。多次拯救過我的她在重傷之際,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啊,道別大概道別完了吧,也別說我沒盡到同學道義。不用浪費時間了,Berserker,下手!」

前方傳來遠藤冷酷的聲音,和狂戰士緩步逼近的腳步聲。

這幾天多次面臨死亡都逃過了,不過這次恐怕真的要歸西。

只是,我對不起Saber。

「抱歉,Saber。我欠妳的,下輩子還給妳。」

我只能如此懦弱的向她說道,不曉得她是否聽見了我微弱的嗓音。

耳邊傳來狂戰士的怒吼和武器破風的聲音。到此為止了吧──

「啐,我就說你是個不合格的主人。」

猛然聽見快速的金鐵交鳴之聲,將我從惶惑中拉回現實,接著一陣狂喜。

槍兵偉岸的身姿傲然立於我和Saber身前,進行突襲的他勇猛的逼退了狂戰士。

杉原衝到我的身旁,在Saber旁邊跪下,接著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將手放在Saber上方,開始施放陣法。

「嘖。運氣好的不得了。」

遠藤不屑的聲音傳來。

我吐出一口長氣,接著打開書包,拿出我預藏的物品。

「不是運氣。在你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方才,可是你親口說出地點特徵的。」

撥通中的手機光芒照亮了遠藤的臉龐,使我看清了他那似乎認為沒把我一次解決有些可惜的表情。

「現代科技啊。的確是能力不足的魔術師會想到的東西。算了,這也算是策略,當我輸了這一步棋吧。」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26 12:19 AM

槍兵用力向前一踏,以身高的優勢鎮住狂戰士。雙方屏氣凝神,隨時會爆發出交戰的火花。

「還好我有把電話號碼給你。」

在我身旁的杉原似乎已將陣法刻畫至一個段落,吁出一口氣,慶幸地說道。

我點點頭,並沒有心情回答她,而是凝重的望著Saber。

豔紅的少女似已睡去,未見腹部那恐怖的傷口繼續流出血來,傷口大概已經受了最低限度的有效急救處理。

「Saber的傷....」

「我僅能暫時壓制住淺層的毒性,其餘的恕我無能為力。這傷恐怕...」

未待我問話完畢,杉原已然迅速的給予回答,臉上表情十分擔憂。

我感到一陣害怕和吃驚。

「淺層的毒性?」

「嗯。目前暫時無法理解這種毒性到底會造成什麼效果,但我已經努力壓制了阻止傷口癒合的魔力。重點是,要是陣法一解除,Saber的傷恐怕會馬上再次裂開。」

我大吃一驚。

「那麼魔力的供給──」

「對。如果出現突發狀況,魔力的供給中斷,我得很抱歉的說,劍兵小姐很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會一命嗚呼。」

我下顎緊咬,怒火在我心中悄悄燃起。

「遠藤──」

猛然站起,欲向他索取解藥。當然,他大概不會乖乖的給我們。那麼,就用蠻力搶過來!

但我話語尚未出口,便被狂戰士的怒嚎打斷。

槍兵一旋手中長槍,技巧性的挑往狂戰士猛擊而來的牙刃,一個轉身將死灰的少年全身往牆邊一帶,致使對方猛的撞上牆壁。

狂戰士憤怒的嚎叫著,手中牙刃一揮,將礙事的土石全部搧飛出去。

「力量強大卻也不過如此,連借力打力的道理都不明白。不曉得我練過相撲的嗎?雖然是應主公要求。」

槍兵用奇怪的話語嘲笑著對方,再次旋轉起手中長槍。

我眼尖的注意到,就算對方方才那一個猛烈刺擊被槍兵技巧性的引導開來,槍兵也硬生生被震退了一步,他腳下那條約莫五公分的痕跡便是證據。

杉原似乎完全不擔心槍兵的狀況,滿是信心的望著他的背影。

但早上槍兵和Saber一戰也僅是勉強壓制住Saber而已,並沒有佔到絕對性的優勢。

那麼,在未知Saber的慘敗是我的責任的前提之下,杉原這股必勝的信心是從那兒出現的呢?

「不使用寶具的狀況下也至少能和你戰成平手。你這狂戰士當的真窩囊啊!」

使盡全力卻還大聲笑著的Lancer,以及憤怒搶攻的狂戰士化為難以目視的光影,在街上不斷的打著轉。

綠色的槍影化為旋風,和牙刃的雷擊互相交錯,令人感到莫名的震撼。

我的從者,那外表柔弱的少女,今日就是和這樣的強者們戰鬥過嗎?

想到這,我又緊緊攢住Saber那有些冰冷的雙手。

這雙冰冷卻能溫暖人心的手,曾經承載過多少的悲傷呢?我想起她在向我隱瞞真身時,那落寞的眼神。

Saber微微動了一下,不過並沒有醒來。

我強忍著撫摸她秀髮的衝動,只是努力想給予她一些溫暖的緊抓著她的雙手。

這樣受著苦而脆弱的Saber,有一種強力的令人憐惜的感覺。

「討厭,這樣好像在欺負小孩子...」

看著兩名從者戰鬥的杉原喃喃說道。用盡全力奮戰中的槍兵大叔要是聽到會不會吐血?

這時,我們都尚未注意到,遠藤已然靜靜在一旁做了許多手腳。

就在Lancer大叔和Berserker再次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時候,遠藤做出了行動。

「可以了,Berserker。出全力吧。這附近的魔力流動已經被我封鎖,外界就算是魔術師亦無法得知。『那玩意』的魔力流也全部導引向你一個人了。不用在意我的狀況,把劍兵小妞和那狂妄的大叔通通殺掉!」

遠藤大聲宣言,渾身再次閃爍起紅色的咒文,且光芒較之方才更加強烈。

不曉得狂戰士是否聽懂了,他渾不似方才狂暴的退了一步,接著高舉牙刃。

被喊做狂妄大叔的槍兵,此時一點也不敢怠慢,謹慎的握緊長槍,緩緩拉開步伐,穩立於原地。

緊接著,隨著狂戰士前所未有的震天狂嚎,我感到一陣窒息,強烈的壓迫感甚至讓我眼前發黑。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狂戰士猛烈的踩踏著地板,造成整條街震動了起來,狂亂朝空揮出的牙刃開始帶出大量的塵沙,令槍兵步步後退。

強大的魔力流間雜著令人無法忍受的巨聲怒吼。我被壓迫的完全無法呼吸,只能勉強看見狂戰士手中越見慘綠和死灰的牙刃。

這種感覺我不久前才體會過。和被弓兵氣勢壓制的時候完全一樣!

這只帶上狂之名的猛獸,的確是我們從未想像過的強悍!

槍兵一路退到了我們身旁,戒備的望著發狂而力量倍增的Berserker。

狂戰士停下了示威的怒吼,死灰的雙眼緊盯著槍兵,手中牙刀閃爍著劇毒的光彩。

猶如,望著被自己逼到死腳的老鼠的毒蛇一般。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26 12:20 AM

槍兵眼見狀況不對,將長槍往背上一插,身軀一展,魁梧的影子登時籠罩住我和杉原。駭人的壓迫立刻消失,我大力的喘了幾口氣。

接著槍兵忽然抓住我的右手,將之放到杉原的腰上。

「咦咦?」

這是什麼意思?

「抱住!」

「咦咦咦??」

就在我和杉原質疑著槍兵的舉動之時,狂戰士可絲毫不留給我們時間,狂嚎一聲爆衝向前,聲勢比之方才的衝刺要強上不曉得多少倍。

杉原嚇的立刻失去思考能力,不等我反應,她倒是先接受了槍兵的指示,幾乎是撲倒般地將我緊抱住。

槍兵喉中升起一個低沉的吼聲,左手閃電抓住我的腰帶,連帶的把杉原和我整個提起來,接著右手捧起不醒人事的Saber,讓她的頭靠上他堅實的肩膀,免得因震動而使傷口裂開。

「現在發生我們無法理解的突發狀況,我們又有傷兵在場,先想辦法撤退再說!」

槍兵向他被當行李抓起的主人吼道,不待我們有任何回應,他大腳往地上一跺,就要朝後衝刺。

我抓準機會往地上一撈,運氣十分好的抓住了Saber那柄因沒有主人加持而顯得黯淡無光的長劍,接著我就看見風景快速的在我眼前飛過。

Lancer的腳力顯然驚人,因為Berserker震撼天地的腳步聲雖然並未消失,卻也不見接近的象徵。

「那傢伙是瘋子!現在才傍晚,居然放任從者做這麼大型的破壞!」

Lancer怒罵道,拐進小巷子,不斷的轉著彎,然而Berserker猶如見血的鯊魚,循著氣味不斷逼近著,一有擋路的牆壁等物,便毫不留情的以牙刃予以摧毀。

「還好我方才還多施放了個迴魂陣。這附近的居民每個人大概都會突然想要買些什麼而跑去商店街。」

方才一時驚慌而緊抱著我的杉原,現在因騎虎難下而無法放開手,只得紅著臉說著轉移注意力的話。

她的發言除了讓我放下了心之外,也才發現她原來和我這麼靠近。

我的後頸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她的喘息,能夠聞到她身上那股特別的檸檬香,她的馬尾也因勁風而拍的我鼻子發癢。

我不敢再去想到底身上還有什麼部位和她是緊貼在一起的,這畢竟是決定生死存亡的時候,槍兵為了我們四人的生命還在拼命的逃跑中呢。

我抬頭望著Lancer,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絲無奈。

他並不是無法迎擊Berserker。如此勇猛的戰士,在面對他一直以來渴求的強敵之時,卻因知敵過淺而無法放開手腳。

謹慎而帶著即使死亡也無法帶走的忠心的Lancer,放棄了他自己個人的願望,放棄了他自己的尊嚴,選擇了他的主人與其認定之盟友現在較為安全的做法。

一股敬佩之情於我心中油然而生。鹿角盔下那堅毅的臉龐,似乎隱約透出了某種偉岸的精神風采。

如此勇猛的戰將竟爾能夠果斷的在這種時候收起長槍,背對著敵人奔跑,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煎熬,令我對他的尊敬更加深了一層。

除了果敢之外還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和強悍的戰鬥能力,我甚至尚未看過他解放寶具。

這傢伙,就算以從者論,也必定是最強的一類!

「喂,我說你啊,不及格的master。」

急奔中的Lancer突然開口說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蓋過了狂戰士的腳步聲和物品碎裂的聲音。或許是覺出了我眼神中的一種對他的敬意,他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別顧著佩服我。你是地頭蛇,拜託想點辦法,我可不想跟那個怪物繼續耗下去。」

他的話猶如大棒,狠狠把我給打醒。我竟然忘記了杉原兩人來之前原本的目的地和計畫。

我因興奮而顫抖了一下。

就算那個少年再強悍,被Lancer、大姐頭、老爸老媽一同圍攻也不太可能有勝算吧?

「前面左轉!看到山坡下面那棟疑似旅館的房子有沒有?過去!」

我大聲喊道,Lancer不置可否的「哦」了聲,照我的指示來了個急轉彎。

接著就在快要接近街口的時候,阻攔出現了。

疾奔著的槍兵猛然撞上一道無形的牆壁!

Lancer遭受到巨大的衝擊,第一反應要照顧身為傷兵的Saber的他左手些微一鬆,杉原和我便向後飛了出去。

在杉原驚嚇的叫聲中,我反手抱著杉原,俐落的轉身落地。

Lancer立刻將Saber用最快的速度穩妥的放在地上,接著反手抽出那碧綠的長槍。

「去!」

Lancer腳步一錯,連人帶槍挾著勁風猛衝向那無形的障壁,接著右手猛力一劃,猶如翠竹的長槍轟然擊上那牆壁。

然而,在槍兵駭人的怪力與鋒利的令人感到寒冷的長槍之前,那無形障壁竟然聞風不動的將他整個人彈了回來!

「怎麼可能?連帶有對魔力的英靈都無法突破的持續性障礙魔術?就算是A級的魔術也不可能...Lancer的攻擊所挾帶的魔力量,絕對不是普通A級障礙魔術可以抵擋的...這是...寶具?不可能...對方是狂戰士...不可能解放寶具的呀..」

杉原驚訝的喊出聲來,因緊張而連珠砲般的說了一大串。

我不曉得這是什麼狀況,不過肯定糟糕至極。狂戰士不再狂奔,似乎曉得獵物已然落入網中,僅是慢慢的逼近。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那理當毫無感情與理智的Berserker臉上,緩緩的樣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想這麼多幹麻!多來個幾下,我還不信它不給我乖乖讓路!」

槍兵似乎自尊受創的憤怒吼道。

我不禁他震天的吼聲吸引的回過頭去,正巧看見他再次高舉手中長槍,似乎試圖將那肉眼不可見的光之壁擊碎。

「沒用的,不需要嘗試了,猛男先生。嗯...應該稱呼你為Lancer,是吧?」

後方忽然出現的冰冷嗓音。

我連忙再次轉身,接著映入眼簾的畫面,詭異的令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全身泛著淺藍色的遠藤一步一跛的從小巷中出現。他已不復方才的從容,全身上下覆蓋著顯然不是人類肌膚所能忍受的薄霜。

一股令人驚駭的寒意以他為中心緩緩擴散著,令我的不安越來越深。

他直起身軀,定定的望著我的眼睛,彷彿試圖就此凍結我的血液。

他的臉上,終於改變了表情。那是所謂「目的達成」的成就感所引導出來的,非人類所能想像殘忍冷笑。這是今天到現在為止,我唯一認為遠藤所出現的真正的內心情感。

那股笑意,比他身上的冰霜還要來的寒冷。

自此我才真正的感覺到,這個男人不正常。真正的不正常。我說他不是人類,說不定是誤打誤撞的事實!

「不用麻煩了,Lancer。除非──」

他重申,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接著,他緩緩的將左手置於左胸之處,五指箕張,彷彿試圖握住自己的心臟一般。

「你的攻擊有超過數十萬的魔力量。」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09-12-26 12:21 AM

(這章一下貼了三篇的長度~)

「數──十萬?」

我和杉原呆然立於原地。

「太、太誇張了,絕對不可能!就算是英靈,也不可能製造出那樣的阻隔魔術...」

杉原喃喃的說著。

「真的不可能嗎?要不,你就讓槍兵試試吧。不過,要是我,我不會讓我的從者再浪費一絲一毫能夠拿來對付發狂的Berserker的魔力。」

遠藤冷笑的嘲諷道,緩步跺至狂戰士身後。Berserker顯得十分燥動,不過卻乖乖的等待著遠藤的指令。

我感到疑惑,甚至恐懼。我不想相信也不太相信遠藤的話,而且完全同意杉原的意見。

身為魔術師,就算如我這樣的菜鳥,也曉得「數十萬」的魔力量代表著什麼意義。

如果真如遠藤所說,那麼Lancer恐怕必須擁有以一人之力瞬間毀滅城市的威力才有可能擊破那道無形的障壁!

我僵硬的轉頭望著Lancer,卻不見他有任何表示,只是遲疑了半秒,將向光壁捅刺的長槍收回,接著轉身面對遠藤和狂戰士,緩緩地拉開了步伐。

他的臉上收起了怒氣,一如無波的古井。沒有驚訝、沒有反諷、沒有懷疑,只是緩緩的將槍頭的位置移向狂戰士。

從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一股百戰之士所散發的剛毅和謹慎。戰鬥時狂野奔放,觀望時謹慎細膩,這是真正的大將風采。

槍兵的步伐踩的更深了,他腳下的路面甚至開始產生裂痕。接著,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海潮般的沖刷著在場的眾人。

那是面對Saber時數倍的認真,加上無濤的殺氣。

狂戰士似乎為這股氣勢所懾,暫時沒有什麼動靜。遠藤則悄悄退開,準備冷眼旁觀。

「主公,魔力方面不足夠。有什麼方法或計畫嗎?要是沒有,我就這樣上了。」

槍兵低聲吐出的句子清楚的傳達到我和杉原的耳中。看來他真的是完全進入了狀態,連稱呼都從原本的「master」或「主人」變成了「主公」。

我的腦中漸漸浮現了一個形象。我眼前的這個猛士,會是我想像的那個人嗎?

「現在正巧有高檔寶石可做陣眼。我會把陣法拿來做天地間魔力的壓縮,接著盡量灌注到你的身上,雖然可能會浪費不少,也可能造成我個人的負擔,不過你就放手去做吧,Lancer。」

杉原低聲回應,接著轉身蹲下,雙手對地,一股早上領受過的熟悉魔力波動開始傳到我的身上。

接著她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擺動著雙手,我驚訝的看著這個堪稱神技的表演,一個陣法迅速的在我眼前形成。按照杉原方才所有的陣法幾乎都是瞬發來看,有著這樣一串準備動作的陣法想必有著極高的功效。

「還要準備時間。Lancer,撐五分鐘,五分鐘後魔力就可以開始傳輸,到時候你的魔力應該可以在幾秒內恢復到能夠使用寶具的水平。」

「五分鐘嗎……」

Lancer接收了這個訊息,接著臉上漾開了自信的笑容。

「沒把握。」

「咦?」

杉原似乎有些驚嚇。我也感到困惑,如此勇將現在怎麼說出這種話來?

他臉上的笑意加深了,魔力的灌注讓那翠綠的長槍更加耀眼。

「沒把握能夠把他的命留到五分鐘後啊。」

杉原愕然,接著釋懷一笑。到這個關頭,他還能想著讓我們放鬆一些,真不容易。

我走向他身旁跪下,將Saber的頭輕輕抬起,靠在我的大腿上。Saber的傷似乎暫時不要緊了,不過她尚未醒來。

「去吧!」

杉原喊道。

「哦喔喔喔────!」

槍兵一挺上身,發出不輸給狂戰士的戰嚎向前躍去,於此同時,Berserker似也耐不住這個僵局的氣氛,一踏地板,迎上爆衝向前的槍兵。

Berserker將那漸漸轉為淺藍的牙刃狠狠掃向Lancer腰部,後者輕鬆一躍,立於一旁的牆上,槍鋒一轉往狂戰士的眼睛捅去。帶著魔力的塵沙開始緩緩溢出,不過由於僅只一刀,還未能達到障壁視線的效果。

Berserker怒吼著閃避,側開頸子避開了這一槍,反手用巨力將牙刃掃向立足點並不堅實的Lancer。槍兵並不硬接,而是一躍翻向狂戰士身後,任由他一刀掃飛那道牆壁,接著轉身往狂戰士的脊椎刺去。

這一切僅在瞬間發生,我看的目不暇給。

狂戰士轉身,接著出乎意料之外的並未閃避,而是用左手硬架Lancer的長槍,右手將牙刃往Lancer腹部捅去。淺藍的牙刃發出巨大的破空響聲,Berserker這一下用了全力!

槍兵一咬牙,在槍頭刺上狂戰士左手之時利用槍頭做支點勉強上躍,驚險的閃過這狂雷般的一擊。

狂戰士似乎痛的怒嚎一聲,接著退後了一步。

他並沒有追擊槍兵,而是做出了奇怪的舉動。他竟將牙刃往左手傷口探去,鮮血漸漸染紅了牙刃的刀鋒。

「這是?」

Lancer不敢妄動,擺出姿態準備迎擊。

狂戰士臉上露出詭異的扭曲笑容。接著他橫刀一掃,大片帶著腐氣的劇毒沙塵猛地向槍兵蓋去!

槍兵一驚,橫向一躍閃開那片綠色的塵霧,驚見原先站的地面開始被腐蝕出一個大洞。

「帶腐蝕性的毒霧?這傢伙的血還有毒?」

槍兵似乎感到有些棘手,接著轉換了戰術。他開始忽左忽右的在未毀的牆壁間跳躍閃避著毒霧,並在經過狂戰士頭頂之時試著攻擊對方的頭部,或多或少也能迫的他暫時退開一步。

槍兵的長槍電刺帶著風聲,每每挾帶的巨大的力量且迅疾無比,縱使是狂戰士也沒有攻擊槍兵後回刀自守的速度,只能被槍兵迫的連連後退。

「唔──」

這時,我懷中響起了微弱的呻吟。我狂喜的收回目光,望向懷中玉人。

Saber虛弱而困惑的張開雙眼,試著動了動雙手。

「Saber!太好了,妳清醒了嗎?」

「我……還活著啊?徹……的計畫奏效了是嗎?」

Saber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接著露出了招牌的抿嘴一笑。

往後許久的時光,我都無法忘卻這個笑容。

「信任你是正確的,對吧?」

「謝謝。」

我只能虛弱的如此低聲說。杉原似乎尚未注意到Saber已然醒來。

Saber的困惑和虛弱只持續了兩秒,接著她突然起身望向槍兵的方向,嚇了我一跳。

「Saber,妳──」

「這樣不行……」

Saber望著奮戰中的槍兵,接著輕咳了一聲,並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抓起身旁的長劍,輕輕拖了過來。

金屬聲拖曳聲響起。杉原這時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驚訝的咦了一聲。

「Saber醒過來了?」

我並沒有回應杉原,而是反問著Saber。

「什麼不行?」

「槍兵……這樣下去……他會輸。」

我驚訝的回首。接著我驚見槍兵左右跳動的幅度明顯減小了,毒霧大幅度減少了他的活動範圍,眼看在很短的時間內恐怕必須和擁有駭人巨力的狂戰士短兵相接,我不敢想像那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的……寶具。只要我能……使用它,狂戰士會在瞬間不是槍兵的對手。」

Saber虛弱的說道,臉上越見焦急。

「咦?」

我和杉原同時發問。

「如果槍兵的實力如我所判斷的一樣的話,我的寶具應該能夠讓槍兵瞬間殺掉狂戰士。」

這次Saber平順的說出了語句,然而──

「可現在我的魔力不夠呀!」

Saber咬牙道,險些再次栽倒,我連忙扶助她的肩膀。她試圖拄著劍站起來,我連忙阻止她。

「Saber,乖乖坐好!妳的傷口要好還早的很!」

「可是──」

「Saber,妳確定妳的寶具有那樣強大的功效?」

杉原打斷了我和Saber的對話,後者接著點點頭。

聽到杉原的話語中似乎有著某種可行的計畫,Saber緊握長劍的纖細右手開始不自主的顫抖,我連忙將右手搭上她的手背,穩定的給予其支持。她虛弱的用眼神道謝。

Saber栗色的長髮仍然耀眼,平順的馬尾在空中飛揚,閃耀的光芒和那艷紅的長袍互相掩映。在那瞬間,我被她的光彩所懾服,暫時忘卻了死亡的危機,得到了心靈上的安定。

或許這是命運。要是我持續在那種慌亂的心境之下,或許我們四人都難以逃出鬼門關。

「我只能賭上一把了。」

杉原忽道,嚴肅的面向著我。她澄澈的雙眼帶著決心,定定的射穿我的瞳孔。

「對自己的身體有信心嗎,衛宮同學?」

我遲疑了一下,堅定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必須你主動性的進行魔力傳輸,這點我幫不上忙。可能會有恐怖的副作用,不過衛宮君你千萬不能失去意識。」

我再次點了點頭。

接著杉原倏乎轉頭,法陣的旋轉方向開始有了微妙的改變,接著我開始感到一陣輕微的不適。

「Lancer!再支撐兩分鐘,我把陣法的效果轉移給衛宮君,兩分鐘後Saber的寶具會支援你,到時你就可以輕易擊殺狂戰士。」

遠藤似乎並不在意杉原的話,依然冷笑著看著狂戰士壓制著槍兵。

毒霧的範圍漸漸擴大,槍兵的移動範圍持續減小。四週早已布滿建築物和大批金屬、石塊的殘骸,整條街成了名副其實的死亡禁區。

「兩分鐘嗎?嗯,劍兵小姐,我暫時期待一下妳的寶具吧!」

槍兵狂野的笑著,凜然的身姿在空中旋轉,一次次的和狂戰士致命的攻擊周旋著。

我感到Saber的手迅速的停止顫抖,四週再次響起那神秘的聖歌,原已沉寂的長劍再次開始散發出潔白的微光。

Saber看來煞是驚訝,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刻意的輕輕抽回她的手。我很適相的沒有去看她的表情。

鏘,長劍離開地面。

Saber竟然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自行站立!

「厲害。魔力流導向加乘嗎?雖然是暫時性的,並且還有副作用……」

Saber輕輕問道。聖歌的聲音加大了,聖光也開始再次照拂我的身體。我想起Saber說過那聖歌具有神奇的療傷效果。

「是。不過以衛宮君來說,那樣的體質應該能對應短時間的迴路反衝和能量流加大的負擔。我只是把他閉鎖的部分隱性迴路用大氣魔力強制衝開罷了,雖然陣法結束時會再次關閉,不過應該夠用。撐住啊,衛宮君。」

杉原劈哩啪啦地說出了一大串的魔術專用語,感到身體越來越沉重的我一時無法辨明其中的涵義。

我感到噁心想吐。杉原的陣法越是耀眼,回蕩的聖歌越是嘹喨,我的體內那猶如寄生蟲般蠕動衝撞的感覺變更加強烈,加下來轉為更加難受的奇癢和劇痛。

不知怎麼,我的腦中浮現了方才Saber深印我心中的模樣。堅毅不拔的戰士身姿和完美的少女臉龐互相融合,成為我的精神燈塔,使我不致暈倒。

「徹,加油,撐住……」

似乎是Saber在我耳邊低語,我痛苦的點頭。意識開始模糊,只能勉強維持視覺和聽覺。不能失去意識,不然這一切可能白費……

接著我聽到杉原的大叫。

「糟了!」

我努力抬頭一看,眼前景象令我大驚,暫時維持住了神志。

槍兵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被逼入絕境,兩三秒後除了與狂戰士正面交鋒別無他路!

「唔──」

槍兵低吼,最後一次翻身躍起。

沒有退路。週身早已封閉。

預期一般的閃電一擊將如期到來。狂戰士一震地面,狂吼一聲,接著出人意料的接著躍上空中,牙刃猛地向槍兵捅去!

「呀啊啊!」

杉原驚叫。

槍兵一咬牙,全力猛然揮出長槍,碧綠的暴風和蒼藍的月牙在半空中激撞。

接著恐怖的事情發生。槍兵手中長槍被猛力掃飛,比擊中Saber要粗數倍的慘綠光芒再次閃爍,毒之巨龍般的光之刃出現,狠狠掃上毫無防備的槍兵!

縱使槍兵反應神速,努力在空中迴轉,那毒之巨龍仍毫不留情的掃過槍兵的右腿,帶走了幾乎半條小腿!

鮮血濺灑而出。悶哼落地的槍兵再也無法支撐身體,頹然向後一滾,半身跪下,撿起長槍支住身體。

我舉起手,幾乎沒有經過思考的咒語無意識的脫口而出,遠方地面爆出土刺襲向幾乎不能動彈的遠藤,卻被他揮揮手用冰錐擋下。

「死吧。」

遠藤嘶聲說道,語句中帶有強烈的喘息。在瘋狂加大狂戰士魔力輸出的情況下,他也接近極限了。

狂戰士牙刃一閃,砲彈般飛身向前,牙刃閃爍著向槍兵的頭顱遞進。夾雜著血腥毒氣的月牙,如颶風般掃至槍兵身前。

槍兵的雙眼仍然沒有散發出任何恐懼的光芒,臉上甚至連一點波動也沒有。他用左腳勉強立起身體,舉起了長槍。

就算明知不敵。就算知道這樣硬抗很可能會當場死掉。

但是槍兵毫無畏懼的舉起了長槍,發出了震天的怒吼,眼中的血絲染紅了他的雙眼,渾身散發的戰氣連狂戰士都為之一頓。他猛然旋起長槍,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攻擊。

我和杉原幾乎停止呼吸。我知道,這樣互碰槍兵絕對沒有勝算的。

接著,艷紅的身影一閃,我驚訝的大喊出聲。

「Saber!」

艷紅的劍之騎士手持重新散發著光芒的潔白長劍迅雷般插入兩人中間,橫劍一掃,奮力撥開那對著槍兵而去的致死一擊,卻連帶的被狂戰士劈的向後連退數步。

狂戰士乘勝追擊,怒吼著將雙手一甩,月牙帶著殘影斜斬而下。Saber欲將那強力的攻擊導開,卻因速度太快而無能為力,聖劍猛然和月牙相撞,她倒飛著撞上數公尺後的地面。

我悶哼一聲,因強烈的精神刺激而險些暈去。身旁的杉原身形一晃,我頓時感到週身劇痛。Saber接著跪倒在地,原已封閉的腹部傷口再次狂湧出血流,她蒼白的倒向一邊。

「糟糕!被狂戰士過強的魔力波動和Saber的行動影響……魔力導流和保護傷口的陣法同時被沖開了!」

杉原苦澀的說道。

我感到強烈的暈眩,意識快要脫體而去。

完蛋了嗎?憑著我們幾人的努力,畢竟還是無法在狂戰士恐怖的威能下支撐到五分鐘。

眼前一片血紅。遠藤的獰笑、槍兵的吼聲、杉原的哀鳴交雜著貫穿我無法思考的腦部。

然後,後方突然響起的爆響聲打破一切的混亂。

乍聽之下,那是一個聲音,不過經過體質強化的我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普通人難以分辨的,幾乎同時發出的兩個聲響。

接著是玻璃破碎般的聲音,超越音速的物體從我頭上掠過,帶起幾乎可見的熱度,掃過整個街道。

那是兩顆幾乎重疊的子彈。

「怎麼可能?居然有人能夠打碎我的屏障?唔……魔力消耗量過大……」

遠藤嘶聲吼道,接著低頭咳了兩聲。

「沒時間了!Berserker,給他們最後一擊!」

耳尖的槍兵身影一閃,迎上衝向前的狂戰士。

奇怪,他的腿不是受傷了嗎,怎麼能夠如此敏捷的移動?我定睛一看,那消失的半條小腿竟然重新長了出來!

鹿角盔下的臉龐,仍然是那般的堅毅,直到最後一刻,仍和當初一樣令人信賴。

槍兵側身橫槍,左手搭住Saber,刻意讓槍和狂戰士的牙刃相撞,藉著這股龐大的力量飛身離開Berserker能夠追擊的範圍,拎起我和杉原,躍離那條巷子。

身後傳來狂戰士明顯削弱的嚎叫和遠藤挫折的怒吼。由於槍兵最後的迅速判斷,我們成功的脫離了鬼門關。

放心的放鬆了身體。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煞那,我的腦中猛然閃過那子彈的寒芒,和玻璃破碎般的聲音。

我的腦袋自動下達命令。那不可能是別人,他一定在這裡──

「阿碩啊啊啊───!!」

我的吼聲隨著意識,消散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留下一地破碎的殘骸。
作者: SOD121290    時間: 2010-1-2 09:45 PM

你有錯字唷..最好改一下 還不錯
作者: 樂芭    時間: 2010-1-10 08:21 PM

其實我還蠻期待衛宮撤的從者是紅A呢XD(第2候選人是SABER)
對了....以那時來說是廊也可以有跟紅A一樣的能力巴XD
作者: 笙月    時間: 2010-1-30 07:47 PM

學長...學測考完了,該更新了XD
話說回樓上的
應該還是有差
差在實戰經驗(!?)
作者: sasuke823    時間: 2010-3-3 07:40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nero01020304    時間: 2010-3-7 08:59 PM

拜託  不要斷尾阿  真ㄉ很讚
作者: fji31j45    時間: 2010-3-8 02:52 PM

新的Fate系列的小說嗎@@?
不過是還不錯看啦
作者: sam90527789    時間: 2010-3-14 05:52 PM

寫的真是太棒了
saber就是聖女貞德吧
不知道吉魯多那個變態會不會出場
作者: 752785524    時間: 2010-5-15 11:57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a24249676    時間: 2010-5-16 10:23 AM

大大 很好看喔
等你下面後續阿
(主人女生好多 從者大多是男生 後宮團生態改變?!)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0-5-25 09:36 PM

Archer是大衛嗎?感覺有點類似......
作者: asdf123lk    時間: 2010-5-26 07:46 PM

這篇小說不錯看,感謝大大的分享。
作者: featherwingsl    時間: 2010-6-6 10:19 PM

有創作就該鼓勵....請大大多多加油吧!
作者: hyf19910823    時間: 2010-6-7 12:46 AM

第六次聖杯戰爭么=3=真不錯呀。。。雖然我也有想過設定。。不過最后還是廢棄掉了呢= =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10-7-16 07:47 PM

顆顆 指拷(無誤)終於結束

在下又可以發文了

馬上來慶祝第一砲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10-7-16 07:51 PM

幕間──波動擴散──

乾淨俐落的小空間。

縱使堆放著大量的書籍、書架、小茶幾、床等等物品,卻仍因整齊的排放而顯得沒有那麼擁擠。

柔和的黃色燈光掩映著米色的背景,顯得溫暖而有歸屬感。

雖然這個空間不大,不過卻隱藏了龐大的另外一個世界:書籍的,知性的世界。

除了書本和氣氛,這個空間安逸、靜默、自在而不會讓人感到孤獨,也是她熱愛這個小書房的重要理由。

紫髮的少女隨意的坐在地上,靠著床沿。空間小雖小,能讓她伸展修長雙腿的地方還是有的。

少女將右手朝後擱在床上,手指輕輕擺在右耳耳際,不時捋捋柔順的長髮,及推推因長時間維持同一姿勢,而從她滑嫩而白皙的臉頰上些微滑落的眼鏡。

她的左手優雅的張開著,手肘頂在豐腴而勻稱的大腿上,手掌上則是一本攤開的小書。

無名指上的銀戒隨著手掌輕微的晃動而改變著折線光線的角度,和那小書棕色的書皮互相呼應。

她不時無意識的用小指輕轉那枚戒指,似乎對它十分重視和喜愛。

小書並不厚重,能夠讓她輕易的一手掌握,不帶給她任何負擔,雖說書本的這點重量對她而言沒什麼意義,然而書本的體積卻能影響閱讀的心情。

她就是喜歡這種小小的書本。與平常的書蟲們不同,她似乎潛意識內對著那些厚重的巨著感到有些感冒,雖說如果內容有趣她也照讀不誤。

磚塊巨書似乎是小書蟲的標誌,然而她卻是個反例。

那個從小到大不時喊她大姐頭的小鬼曾問她為何就是喜歡小小的書本,她的回答是「嗯,我喜歡那種古籍般典雅的感覺──」。

矛盾的是,顯然這不是真正的理由,因為古籍中也有許多厚重的大書,況且這種喜愛根本就沒什麼理由可言。

她眨了眨眼睛,接著仰起脖子左右轉了轉,似是讓眼睛和脖子休息了一會。

這是個頗具「人味兒」的動作。就算讓她盯著書本超過一個月不動,其實她也沒什麼感覺的。這就是所謂的下意識行動吧。

少女極長的紫髮披散在床上,顯得異常耀眼。

除了頭髮之外,她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迷人的雙眼。那簡直是上帝的傑作,直視之下幾乎有著能將人吸進去般的魔力。

搭配上背景,少女悠閒的閱讀姿勢簡直是幅完美至極的古典畫作,無論是那精緻白淨的臉龐、比例勻稱悠長的四肢、搶眼的秀髮、鮮豔奪目而富光彩的雙朣、還是那自然的神情,都會讓藝術家感動的痛哭流涕。

然而,這個令人珍惜的畫面,迅速的被慌張的腳步聲所打破。

啪啪啪。似乎十分著急的腳步聲從遠而近。

少女微微抬起眉毛,左手拇指和小指靈巧的將書皮後一條紅色的絲線一捲,夾入書中暫充書籤,接著「碰」地閤上書本。

就在她起身的煞那,她瞬間感到了不對勁。她暗罵自己,怎能因安逸而忽略警覺,看書看到昏頭。

現在,她感到龐大而混亂的魔力流籠罩著整個城市!

她的右手向門把伸去,朝後一拉,剛好和門外用力向內推門的少女同時動作。門外的少女一個踉蹌跌在她的懷中,旋即又跳了起來,慌地手舞足蹈。

從門外跌入的少女身穿粉紅色的棉質外套,有著和書蟲少女一般的紫色長髮,但是長度還不到一半。

她臉上的線條溫柔而協調,和門內優雅而纖細的少女是個完美的對比。

兩人站在一起定是頗誘人的畫面。

但是,現在那身著棉質外套的少女卻顯得異常緊張。

「美、美杜莎莎莎──」

「我知道,櫻,我知道。抱歉,我看書太專心了。」

被稱做美杜莎的少女邁開她修長的腿兒,攔腰抱起被她稱做櫻的少女,接著朝外狂奔起來。

「怎麼回事?」

美杜莎焦急問道。她鮮少露出這樣的神態,但是那股魔力亂流異常恐怖而詭異,一個不好就會引起大災變。

況且,根據那個魔力匯集的去向,如果發生個什麼萬一,後果讓她想都不敢想。

魔力核心:冬木靈脈,柳洞寺。

「不知道,不曉得。嚇死人了,巨大的魔力流一下子混亂起來,我嚇的打破了正要端上桌的瓷盤,那個很貴很貴的……噢,對不起,那不是重點。」

櫻語無倫次的說著,顯然受到了驚嚇。美杜莎用額頭輕碰了櫻的額頭稍稍安撫了她,腳上迅速奔馳不停。

「姊姊立刻展開處理預備了。學長則是被姊姊指派著各項工作,東奔西跑忙的亂糟糟的。我這麼久了都還沒看姊姊在研究時間外拿起魔術書和寶石過,她甚至把完成不久的寶石劍都塞到包包裡了!」

美杜莎嘴唇緊抿。這是個嚴重的事端,看那魔力流之龐大就可以知曉,但是凜連第二法之寶石劍都帶上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紫髮的修長少女一個疾轉,利用牆壁和天花板做了個折角三段跳,毫不減速的衝入客廳內,險些和紅髮的屋主撞個正著。

「美杜莎!妳也感覺到了吧?那個魔力流──」

「當然了,士郎。如果連遲鈍的你都感知到了,我豈有沒感覺的道理。」

美杜莎毫不留情的說,衛宮士郎尷尬的撓撓頭。

「整個冬木都亂了。可惡可惡可惡!我一定要找出打斷我下午茶的傢伙,真是一點風度也沒有啊!到底是誰做出這麼嚴重的事情──」

黑髮少女女王般的降臨在客廳,將身後的大包包一把甩到士郎手上要他拿著,後者受到這個突擊不禁一個踉蹌才穩住身體,接著乖巧的背上大背包。

凜煩躁而無意識的用右手捲了捲秀髮的尾部,接著倏然蹲下,順手抽了張記事紙和原子筆,開始振筆疾書。

「嗄?」

士郎疑惑的望著凜,美杜莎在這時才想起該把櫻放下。

「笨蛋,當然是交代小徹事情。」

凜看出了士郎的疑惑,接著龍飛鳳舞的在記事紙最下面草草的簽了個「凜」字。

她雖然盡力表現出「一切盡在我掌握中」的樣子,但是看這個署名就知道其實她心中煩亂的很。

連自稱辭都從一貫寫的「愛你的媽」變成了「凜」。

凜一咬髮尾,立了起來,轉身面對三人。

「出發吧。衝到柳洞寺去,能逮到人最好,逮不到該做什麼做什麼!」

三人齊齊點頭,毫無懷疑的接受了女王含糊的指令。

黃昏的光芒之下,四人離開了廣大的房屋,留下空無一人的空間,和一張小小的紙條。

書房內,那本小小的棕色薄皮書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待主人的回歸。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10-7-16 08:00 PM

頭好痛啊。

全身上下有種接近痙攣的不適緊繃感,卻也沒有真的抽搐起來。

就好像在課堂上睡著,不經意的壓著了腳,醒來後那種想移動卻又極害怕緊接而來的麻痺刺痛的感覺。

這種感覺雖然沒有真的疼痛起來,反而更讓我精神紊亂而緊張,處於一種難以平靜的狀態中。

似曾相似。這樣的念頭突然從我的腦海中浮起。

我這陣子怎麼似乎常常這樣呢?

試著動動手腳,卻被筋絡那險些超過緊繃極限的拉扯感嚇的收回動作。

「咦?衛宮君!你醒了嗎?衛宮君?衛宮君!」

耳邊傳來急躁的喊聲,臉頰上出現了一種冰冷而綿密的觸感,消失又出現,反覆循環。

這個聲音我好像認識,但是卻好像不能反射出主人是誰。是誰這麼緊張的叫我?

動啊,這是什麼爛身體?回答一句話都辦不到嗎?

耳邊傳來長長的呻吟聲,和驚嚇到的微弱驚叫,以及快速的腳步聲。

我確實聽到了,這個聲音更熟悉。

這是我自己的聲音。但是我怎麼完全沒有我自己在呻吟的感覺?

「maser!怎麼了,我聽到尖叫聲──嗯?」

雄渾的男性嗓音。這個我也認識。是誰呢?

耳邊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我明明知道那個陣法的反作用力……卻還瞬間把它釋放到最大……」

陣法?反作用力?

「這不是妳的錯,master。當時也只有這個辦法。況且我們都活下來了,甚至連說好聽些是狀況糟糕,老實說是瀕死的劍兵也是,不是嗎?」

劍兵……狀況不佳……狀況不佳……瀕死的劍兵?

Saber!

艷紅的鮮血……尖叫聲……怒號與金鐵交鳴……威脅的低語……破碎的槍響……

一大堆雜亂的畫面和聲響從我腦中閃過,重複最多次的,是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女倒在地上的畫面,以及那幾乎讓世界瞬間寂靜的槍響。

我猛然坐直身體,接著立刻後悔,全身上下立刻感到撕裂般的痛楚,令我不禁大叫了一聲。

原本在我臉上的綿密觸感立刻消失,轉而在肩膀上出現了一股使力壓制的力量。

「衛宮同學,別衝動,你的身體沒有問題!痛覺由魔術迴路而來,你在昏睡的時候連被強迫逼開的魔術迴路也一直是開啟的,快點把迴路機能整個停止!」

清脆的聲音急迫的高聲喊道,向我肩膀一推。

我悶哼一聲,倒回床上,眼前一片漆黑。

漸漸恢復了一些意識,幾秒後我甩甩頭,狠力關掉魔術迴路的開關。

身體狀況立刻如那聲音所說的好轉,幾秒後渾身緊繃的感覺立時消失,方才劇烈的撕扯感也彷若幻覺般無影無蹤。

隨著身體上不適的消失,我的腦筋很快的恢復正常。

「杉原……」

我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

身體的劇烈反差讓我的肌肉瞬間收縮又鬆弛,我一下還起不了身。

身邊玉人吁出一口長氣,接著我聽到物品跌落在椅子上的聲音。

「衛宮君,你別嚇人行不行啊……」

耳邊傳來意味和語氣都不明的杉原的責備,可能是她精神肉體雙方面都太過疲勞了。

「對不起啊……」

我用幾近耳語的聲音虛弱的道歉。

畢竟杉原肯定不曾有過這麼靠近死亡的經驗,再加上她又得照顧我和Saber兩個傷兵──

傷兵──

「咕,Saber!」

腰板一搬,我再次勉力坐了起來,嚇的杉原連忙衝過來攙扶。

我有些尷尬的揮揮左手表示沒事,她則在確認我可以自己坐好之後有些羞赧的放開手。

「Saber的狀況怎麼樣?」

我有些難以睜開眼睛,遂閉著眼睛恍惚的問道,半晌腦中的震盪才停止,讓我有餘力睜開雙眼看著他們。

「還過的去,小姑娘死不了。」

Lancer搶在他的master前大咧咧的回答,被杉原狠狠賞了一個白眼。

「老實說,Saber剛才的狀況其實不是很好。」

杉原小聲說道。

我嚇的身子一轉就要下床,卻被Lancer輕鬆壓回去。

「別擔心,衛宮君。」

杉原疲憊的說道,以可愛的姿勢輕輕轉了轉脖頸放鬆筋骨。

「我方才付出了一些代價,把治療用的陣法固定在她身上了。現在的她就算沒有我們的直接魔力供應支援也可以支撐好一陣子。」

我稍微放下了心,卻對那代價二字有些提心吊膽。

杉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續道:

「放心,代價不大。花了顆寶石當陣眼,輸出了一些魔力,如此而已。其餘的就得靠Saber自己的努力了。現在陣法等於內建在她身上,直接由她的魔力循環來供應運作,雖然等於佔據了一部分魔力的使用空間,不過影響應該不大。」
作者: agos    時間: 2010-7-17 09: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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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rre12    時間: 2010-7-17 08: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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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10-7-19 11:05 AM

嘛...我是真的指考完處理好就回來貼了 有人要認為我爲了不知道有啥用的積分寫這十幾萬字我也沒話好說

不說屁話 首先感謝支持回文的同學 接著繼續發文


聽到這裡,我才終於吐出一口長氣,放心的端詳起了四周。

杉原顯然很會挑地點。照我看來,她應該是把傷勢較重的Saber挪到了對面我父母的主臥室,因為我現在正處於我自己的房間。

呃,等一下──

「杉原──」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你家在哪裡,對不對?」

她機伶地俏皮一笑,我茫然而驚訝的點頭。

接著她誇張的嘆了口氣。

「衛宮君,我想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早就知道你是魔術師了吧?調查你根本就是必然而且易如反掌的事情,冬木市哪來的第二個衛宮邸,更何況你家大的像旅館一樣,都可以拿來當冬木市的地標了。」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接著我第二個疑問馬上冒出。

老爸、老媽、櫻阿姨、大姐頭他們在哪?

不待我出口詢問,杉原便遞來了一張便條紙。

「吶,給你,客廳桌上發現的。」

我伸手接過,接著一眼便認出了上面娟秀的字跡。

雖然似乎寫的有些匆忙,不過那百分之百是老媽的字跡。

「小徹,冰箱裡面有吃的。」

第一句話就交代這個,頗有老媽的風格。

「冬木市出了嚴重的問題,我和士郎全部出動偵查,如果順利的話晚一些就會回來,到時再和你好好說明。」

下一句毫不拖泥帶水的直接講完重點。這更是老媽的風格。雖然沒說出了什麼問題,不過我想應該沒有嚴重到他們四人都無法搞定。

「我們回來前盡量和Saber待在家裡別出去。未確定事端之前,我們判定目前整個冬木市都很危險,那個大規模的魔力波動想來你和Saber應該也有感覺。」

果然是她的標準風格,商量語氣、命令事實。

不過那個魔力波動是怎麼回事?

我和Saber都沒有感覺到,當然杉原也是,不然如果像老媽說的那麼嚴重,一定會成為我們首要討論的目標之一。

這時杉原俯過身來,食指在紙上找了一下,接著停在魔力波動四字前。

「應該是被遠藤的結界擋住了。」

啊,說的也是,畢竟他說內外是幾乎隔絕的,如果狂戰士那樣的魔力波動都無法傳出去,那麼遠處傳來的強力波動我們大概也感覺不到。



不愧是杉原,不只能抓住重點,還能迅速分清輕重緩急,把所有重要的問題先一次解決了。

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思緒,不經意的抬頭望著杉原,卻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越看我的嘴角越上揚,接著彎下腰去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咦咦咦?怎麼了?」

杉原驚訝的問道,搖著我的肩膀。

「沒──事。」

我的聲線有些顫抖。她這才發現我是憋笑,而不是身體不舒服。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她的語句中帶了一絲絲惶恐,因為她很清楚,我剛才直視的目標是她。

「嗯,這個──噗哈哈哈哈!」

我不禁大笑了起來,杉原嚇的都不曉得要把手往哪裡擺了。

「是怎樣啦!」

被我傳染的杉原聲音中也夾雜了一絲笑意,不過語氣當然還是緊張大於開心。

方才我們才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當然,當時除了保命之外什麼也不會想到,回到家來還有一堆重要的問題得處理,得把不重要的問題挪後處理。

是的,大戰的時候弄得全身髒污當然也是最不重要的問題之一。

杉原那頭柔順的烏黑秀髮現在十分雜亂,衣衫不整、面容憔悴,再加上灰塵弄髒了她那白皙的素顏,令我忍不住對這強烈的反差感到好笑。

「這個,簡單來講,杉原,雖然對辛苦的妳這樣說非常的不夠厚道,不過妳現在有一點點的──」

「灰頭土臉,master。」

Lancer坐在牆腳,輕鬆寫意的接完了我的話,我苦笑著點點頭。

「咦?咦咦咦!我現在看起來很亂嗎?」

杉原如遭雷擊般蹦了起來,語無倫次的問著,慌忙的繞了幾圈後朝門外衝出。

她忘記問我重要的問題了。笑意持續加深,我再次開始憋笑。

果不其然。

過了數秒,憋笑到腎臟和肝臟快要壓縮在一起的我,再次看到害羞的扒著門框的杉原悄悄從門外露出了一條馬尾和一對大眼睛,活像做壞事害怕被爸媽抓到的小女孩。

「嗯,化妝室在哪裡?」

她的聲音跟蝴蝶展翅的聲音一樣幾不可聞。

為了避免內傷以及被杉原毆打,我把想笑的衝動壓到心內的最深處,接著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

「我家很大,我帶妳去吧。」
作者: 芬裏爾    時間: 2010-7-19 11:06 AM

浴室內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這裡是別棟的浴室。我還沒遲鈍到讓杉原用我房間的廁所。

我靠在牆上,等著浴室內的杉原。

雖然只是洗個臉、整個頭髮之類的,不過我總不好意思待在旁邊看著她吧。

我轉頭,看向似乎永遠悠閒的Lancer站在庭園內,身體倚在長槍上搖晃著。

他的臉上總是有著一絲掌控全局般的笑容。

那鹿角盔我越看越眼熟。我內心有種謎題漸解的感覺,以我的記憶來看,這個英靈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人選。

我突然想起了Saber的解釋。判斷英靈有許多種方法,如果光靠外表就能判斷,那麼這種英靈大多都十分強大。

Lancer顯然符合這兩種條件。

耳際,水聲驟止。

我轉頭,望見從浴室走出的杉原,登時讓我的心臟猛震了一下。

她閉著雙眼,手上拿著我方才遞給她的櫻阿姨的粉色毛巾擦拭著臉龐。

微微濕潤的髮際,因水濺而顏色加深暈開的領口和胸前布料,被水珠沾滿的白皙雙頰,因清潔而感到愉悅的微昂嘴角。

有種難以言喻的異樣誘惑感。

她轉頭面對我時,恰巧被我望見一滴水珠從她那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滴下。

──出塵的水之妖精。

簡直無法抵擋!

那股誘惑力大的我頭暈目眩,連忙轉開頭顱,不然到時身體發生什麼變化可不好說。

「呼,謝謝。」

杉原說道,似乎對我刻意不看向她有些疑惑。

「有什麼好謝的,毛巾一條,自來水若干,就這樣了。」

她笑了,減輕了一些疑惑感。

「嗯,毛巾怎麼辦?」

「我處理。」

我迅速的說道,從她手中接過毛巾,閃身進入浴室內。

直到步至琉理台前,我的腦中浮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就這樣洗下去好像很浪費。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罵著猶如笨蛋的自己,手上卻停了下來,將毛巾整齊疊好放回原處,接著發現我仍然沒有洗,然後再拿起來一次,細心搓洗後擰乾歸位。

「今天一定吃錯藥了。」



「怎麼啦?慌慌張張的。」

在我甩甩頭從浴室中走出後杉原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想一些重要的問題。」

我下意識的不讓眼睛和她對焦,將頭轉開不和她面對面。

心中一個類似親愛的老媽的聲音在嘲笑我:那是重要的問題嗎?由於不是真的老媽,所以我選擇無視她。

杉原並沒有繼續追問,但是在我眼角所瞄到的畫面中,她顯然變的更加好奇和懷疑。

為了不明顯的躲避她好奇的目光,我抬頭看向庭院。

廣大的空地中Lancer正獨自一人無聊的待著,甚至因無事可做而開始舞起了那柄巨大而翠綠的長槍。

Lancer流暢的動作深深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並不算快速的動作令人感覺渾然天成,帶著一種致命的美麗。

槍兵的槍舞帶出了陣陣魔力之風,在他刻意放緩的動作之下那風並不強,但我曉得,在他加強力道施為之下,那徐徐的微風將會成為撕碎敵人的暴風。

Lancer的槍舞到了一個段落,他將碧綠的長槍往地上一插,回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頭上的鹿角盔閃爍著灰暗的光芒。

我克制不住我自己的好奇心和確認的欲望,抬步走下庭院,杉原好奇的跟了過來。

我逕直走到了槍兵的面前一兩公尺的地方,他則饒富興味而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巨大鹿角盔、碧綠的長槍、認真起來時一時忘記而對薰所發出的稱呼是主公而不是主人──

「你是無傷之將,三河的本多平八郎忠勝。」

渾不似的嗓音的話語從我的喉嚨中升起。杉原似乎大吃一驚,往後退了一步。

他一臉有趣的神情看著我。

「小子,這是對我的質疑還是審問嗎?嚴肅成這樣。你也曉得我不會回答。」

「你認為我嚴肅的原因是──」

對於槍兵灼灼的目光,我不知為何毫無畏懼的回望著。

「這不是質疑也不是審問。這是唯一的解答。」

槍兵的右眉倏然抬起。

「呃,衛宮君──」

杉原有點尷尬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我和槍兵似乎暫時遺忘了她的存在。

雙方靜默了數秒。一絲開始產生興趣的輕蔑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

「哦?唯一的答案?」

我靜立在他的身前等待回應,不料他在冷笑一聲後便悠哉的在我眼前消失。

不回答,那麼到底是默認,還是懶得管我這個不合格的主人?

「呃,那個──」

我這才回神注意到在我身後尷尬的揮著手的杉原。

「不曉得Saber是不是醒過來了呢──」

緊張的哈哈笑著的杉原抬起左手微微指向內院。

「啊啊,對不起,一時之間我都不曉得我在做什麼了。」

我這才想起,就算我們現在是同盟關係,似乎終究不免一戰,這種探人底細的事情簡直是明白的犯規行為。

「啊,沒關係。」

杉原匆匆忙忙的說,似是為了開解這尷尬的情況。

「我是在幹什麼。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腦中突然出現的艷紅身影一下子將我的注意力拉回現實,語畢我隨即轉身走入長廊,杉原則緊跟在後,隨我一同回到我爸媽的房間。

不知Saber是否仍在昏迷中,我輕手輕腳的將紙門拉開。

房間內因燈並未打開而漆黑一片,但是藉著我身後的燈光,能夠清楚看見她那栗色長髮所反射著的耀眼光彩。

「Saber?」

雖然她很顯然仍在睡著,不過我卻不由自主的試探性喊道。很自然的,她沒有回應。

我聳聳肩,反手將燈按開踏入室中,轉身邀請杉原入內。

「唔,令堂的美學目光非常高明呐。」

杉原嘖嘖稱奇的研究著室內的擺設,我則逕直走向床鋪,望著那沉睡的少女。

劇烈戰鬥後留下的血跡和灰塵等均已被杉原處理乾淨,那絲憔悴和疲憊卻仍不免深印在她那微顯蒼白的臉頰上。

我感到左胸口微微抽痛,遂逃避似的轉開目光,拉來椅子坐在床前,將頭埋入雙手之間。

「戰爭……是嗎。是所有痛苦的集合體呢。」

我喃喃的唸著,不曉得自己在說些什麼。

驀然,一隻柔軟的小手搭上了我的右肩。

「別擔心,衛宮君。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

杉原輕聲說道。

我沒有回答。

Saber臉龐上的疲憊和脆弱似乎刺穿了我身體內的某個部分,我感到有塊東西梗在我的喉嚨中,讓我無法發言。

「真是沒用啊。」

身後突然冒出的發言讓我縮了一下。

Lancer──不,還是暫時稱呼他本多忠勝吧──倏然在房間內出現,大剌剌的坐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毫不留情的開口諷刺。

「Lancer!」

杉原的怒叫聲傳來,我揮手示意她別在意。

她有些抱歉的對我笑了笑,轉頭惡狠狠的瞪著本多,卻被對方完全無視,一個翻身背對了我們。

「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很沒用。」

我低聲說道,杉原的臉上則馬上出現了「等等,你先別絕望」的緊張表情。

不過不待她開口發言,我續道:

「不過,我這個沒用的人有個優點,我曉得我在哪方面沒用,所以我會盡全力避開。」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並不是在消遣我,而是在引導我。

──至少,現在的我想如此自做多情的以為。

「是嗎?哼,姑且先不論逃避不是男人該有的表現,你現在的狀況可是避無可避了哦,小子。」

背向著我們的英雄懶洋洋的說道。

杉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來回擺頭巡視著我們兩人。

「哪方面?」

杉原開口問道,不過我們兩人都沒有回答。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再躲了。」

我緩緩的說道,眼神緊盯著他的背影。我突然感覺,一向狂放不羈的他,似乎也正是用這狂野的外表來遮掩他內心的某個層面。

「哦?當你說著『這是戰爭』的時候,就已經在逃避了吧?」

本多毫不留情的說著,換了個坐的姿勢。

「不,完全相反。當我真正意識到這是戰爭的時候,就是我該面對它的時候了。」

我堅定的說道,向他踏了一步。

「哼,戰爭、戰爭。總是把戰爭掛在嘴上。你真的知道你的弱點在哪裡嗎?」

他依舊沒有回頭。

「我想我跟你認知的應該是同一個方面。」

我再次進逼。杉原看起來非常著急,因為她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不,絕對不是同一個方面。你以為我在想的是──」

他開口了,不過我沒有讓他說完。

「多餘的感情太嚴重的牽扯我,對吧?」

我輕聲道。屋內陷入死寂。

接著,他直起了腰板。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小動作,我猛然感到一股無可抵禦的氣勢將我向後壓了一步。

他半回過頭,漆黑的虎目凝視著我。

「放屁。」

他說道,下巴微微向上抬了二十度。

「如果一個人遇到危機就連感情都沒有了,那還是人嗎?」
作者: sam90527789    時間: 2010-8-7 11:53 AM

後續呢
很好看耶
我超期待的
作者: dragonkiss81    時間: 2010-8-12 07:35 PM

文筆不錯阿

不要腰斬阿T口T

希望可以繼續出下去
作者: ianstd    時間: 2010-8-14 07:55 AM

0.0不錯看~
不過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更新= ="
作者: 雷切爾    時間: 2010-12-17 11:32 PM

加油大大創作的過程是有趣好玩的~希望你能繼續創造!
作者: loki6428    時間: 2011-2-7 08:22 PM

好像在巴哈出到一半就沒有了說= =
作者: w820912    時間: 2011-2-7 10:44 PM

本帖最後由 w820912 於 2011-2-7 10:57 PM 編輯

版大加油囉^__^雖然我沒創作過
但是我想什麼事情都需要專注跟努力吧!
加油囉!!!期待你的文章
作者: sinon491788    時間: 2011-2-14 12: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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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12:18 AM

我在其他地方有看到連載,先轉過來吧!如果原作者抗議麻煩版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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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之徒

  我為他的氣勢所迫,發不出任何聲音。室內一下子陷入死寂。

  本多炯炯的目光凝視了我約莫五秒,接著一哼聲轉了回去。

  半晌,我腦中忽然接通了。

  噗通一聲,我盤腿朝他跪了下去。

  「咦咦咦?衛、衛宮君?」

  杉原嚇了一跳。

  本多忠勝仍沒有回頭,但我確信他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接著,我將身體前俯,直到額頭接觸地面為止。

  「大將。請指教!」

  驀然,我似乎感到他輕笑了一聲。

  或許是錯覺,或許是真的。不過無論是哪個,當我抬起頭來之時,我仍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房間中壓抑的氣氛達到頂點。

  不自覺的,我再次將頭叩了下去,連續三次。

  ──拜師之禮。

  「孺子可教。」

  耳中突然傳來忠勝爽朗的聲音,我心中一喜,急忙抬頭。

  他已然轉過身來,偉岸的身體正對著我。

  我終於作對了一件事情,我心中想道。

  畢竟,如果不這麼做,就算他想指導我什麼,也沒有任何站的住腳的理由。畢竟我是他的主人以後必然的敵人


  我抬頭對杉原投以「請恩准」的目光。

  杉原似乎對這無可收拾的態勢感到些許驚慌,不過稍後就擺出了樂見其成的態度。

  她一矮身坐上了Saber所在的床鋪,並為Saber的額頭換了條冰涼的濕毛巾,接著細心的將乾毛巾套在手上,
輕輕的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汗珠。

  我轉頭,面對剛拜的師父。

  「請指教,大將。」

  我再次開口請求。

  「請告訴我,身為主人──」

  我腦中閃過隻字片語,讓我立即改口。

  「不。請告訴我,身為男人我欠缺的是什麼。」

  我將頭向他低了下去。

  忠勝──不,現在是我的「戰場師父」──豪邁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哦哦。從沒用的主人,變成有點前途的徒弟了嗎?」

  他的語音中仍帶著些許欣慰的笑意。或許,所有真正強者最後的願望,大概都是把這身好功夫傳承下去吧。

  「給我正坐。」

  師父的語氣再次冷漠了起來,我連忙坐正,抬頭望向他。

  不經意的,我們的目光交會了。

  他那雙深遂的瞳孔就像能把我吸入般黝黑,在我的眼中,它們帶著一絲憐憫和悲傷。

  「我直接講重點給你聽,小子。」

  忠勝將身子前傾。

  我連忙灌注全神聽著。

  「『你什麼都不缺』。」

  他戲劇性的一字字說道。

  我和杉原一齊呆了半晌。

  「可是──」

  「這句可是就是你唯一欠缺的東西。」

  他無情的將我打斷。

  我睜大眼睛看著師父,無法發出任何有效的疑問。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接著立起身來。我霎時感到一股沛然的男子氣息籠罩著整個室內。

  「身為男人,你得思考你能做什麼,而不是你無法做什麼。」

  他用宏亮的聲音說道,言語彷彿貫穿了我的胸膛。

  「若不是如此,不但你原本做不到的想當然爾的無法做到,你能夠做到的也會因膽怯、自我暗示、自我放棄而
沒有想盡辦法去發揮。」

  「我……能夠做到的?」

  我喃喃的說著。

  「對於『生』的執著、守護自己所愛之人的意念、對於無法戰勝者的恐懼、對於只能使用智取而無法硬拼的自
己。你認為這是可恥的嗎?」

  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杉原甚至無意識的遮了遮Saber的耳朵。

  「錯了。當你能夠看破它們,了解它們的時候,它們將是守護你的利盾,和擊敗敵人的武器。」

  他字字破解著我心中的迷惘。我驀然對這場感到無法預期的災禍開始有了對抗的意志和戰鬥的信心。

  「聽清楚了,按照你們講的『戰爭』好了。戰場上不存在『卑鄙』,只存在『兵法』,至多是『詭智』。雖然
我不齒大多數那種行為,但是如果用在正道之上,那是可以接受的。」

  他繼續說著。我從沒看過他這麼認真的樣子,遂非常恭敬的聽著。

  「別被狂戰之主所言迷惑。打個比方,你使用了現代的科技,那不是不合格主人的象徵,而是你的一項武器。
任何地方的長處都可以用在戰鬥上,只要你想的出運用的法子。」

  語畢,他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奇怪的自嘲笑容。

  「更何況,這算是戰爭嗎?或許是會有幾場高強度的戰鬥沒錯,不過我可不承認這是戰爭。」

  他輕蔑的笑著,順手轉了轉巨大的長槍。

  「戰爭、戰爭……」

  他用黑瞳凝視著我的雙眼,讓我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來。

  「兩個小朋友老把戰爭掛嘴上。你們懂所謂真正的戰爭嗎?」

  他哈哈一笑,倏然又消失在空氣中。

  笑聲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

  「Lancer!」

  杉原喚著,不過他似已遠去,開始進行守護四週的任務了。

  我則陷入半呆滯的思考狀態。

  「我所能做的……是嗎……」

  半晌,我感到我自已笑了起來。

  「看來,我確實錯的離譜。」

  我輕聲自語道。

  「唉,雖然你們一直講些什麼『身為男人』之類的大男人主義言論真是討厭極了,不過衛宮君你能想開是再好不過。」

  杉原先誇張的一嘆,裝做生氣的罵了一句,不過接下來的發言清楚的顯示她確實放下了心中大石。

  「抱歉。」

  我向她微笑。

  「先是自暴自棄,再來是讓妳們擔心,現在又擅自借用了你的英靈的智慧。」

  她還以一個燦爛的笑容,臉上很自然的顯現出一絲艷麗的光彩。

  「那麼,衛宮君到時候可以還給我哦。」

  她嫣然笑道。

  「這個自然,主公。」

  我學著Lancer的語氣,笑著欠身道。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12:26 AM

我在其他地方有看到連載,先轉過來吧!如果原作者抗議麻煩版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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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卒與皇后

  我拍了拍褲子,轉身坐回Saber身邊。

  望著她那顯露著疲憊與脆弱的蒼白臉頰,我就感到胸口一陣悶憋和刺痛,方才「拜師學藝」成功所帶來的短暫
喜悅也都因此消失無蹤。

  「衛宮君。」

  背後傳來杉原的輕喚聲。

  我能感受到她語句中潛藏的不安和意圖表達的關心和安慰,心中一暖。

  「我沒事的。」

  我有些沙啞的說道。

  「要是這麼快就又消沉了起來,方才師父為我開解不就都白費了?」

  杉原並沒有回應,無聲而堅定的將她的右手置於我肩上。

  我感到一陣感動,接著強忍住反手握住她那白皙玉手的衝動。

  我現下確實需要一些溫暖,來平撫Saber受傷和家人不見蹤影的不安,以及對這場戰爭無可避免的恐懼。

  我不自覺的緊握住了床上Saber那倏然顯得柔弱的小手。

  就是這樣一雙柔軟而脆弱的小手,一直以來除了劍之外,握著的僅有冰冷的責任、恐懼、猜忌、徬徨和孤獨。

  失去意識、卸下心防的她無異於一名渴望著溫暖的普通少女。

  我多麼希望,在這一切結束之後,她手中捧著的能夠不再是劍,或許是鮮花、或許是新養的小狗,甚至或許是
象徵幸福的飯碗或者她心上人的手……

  只要別再是劍就可以了。對她而言,那是熟悉卻永遠寒冷的痛苦折磨。

  「我所能做的事情是嗎……」

  我喃喃的自語道。

  我下意識的更加握緊她那微顫且微寒的手,強烈的意識到,我必須做點什麼,否則她走出黑暗的日子絕不會來
到。

  「杉原。」

  我倏然開口道。

  「嗯?」

  她微微一驚,接著回過神來聽著我的發言。

  「我需要妳的幫助。」

  我堅定的說道。

  她微微一頓,接著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了一絲放心的微笑。

  「請說,我盡我所能。」

  「我能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我開門見山的劈頭問道。

  她並沒有被我直接的問題唬住,而是想了想之後,給予了我明確的答覆。

  「簡單來說就是衛宮君的長處,對吧。確實,我的腦中第一個躍出的念頭就是衛宮君你那超凡的運動能力。但
是,你的運動能力在超脫世俗規則的從者面前恐怕不值一提,連自保都十分困難,更別說幫上Saber或Lancer的忙
。」

  杉原並不忌諱任何事情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

  這種狀況下我不需要任何的狡飾和憐憫。我就是需要這種直接而精闢的見解,我就是喜歡她這種豪爽的個性。

  在這短短時間的相處之中,我更深刻的體會到了她極強的調理能力和體貼的處事方式,令我不禁對她既佩服又
欣賞。

  「這個我倒是有自知之明。」

  我說道,聲調並沒有降低,免得害她又因認為我再度消沉而擔心。

  「我們以目前的大環境來看。簡單來說,這並不是衛宮君一個人的事情,所以衛宮君個人能做什麼的重要性是
第二位的,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在比賽中的角色和該做的事情。想要下贏這盤棋不容易,但是大家的機會是均等
的。」

  杉原不緩不急的說著,左手不自覺的捲著肩上披散著的柔順長髮,右手則無意識的搓著右測的衣角,形成一幅
十分有趣的對角畫面。

  這似乎是緊張時才會有的表現。

  我微微一笑。

  雖然她確實非常聰明且強悍,但是因為長期的孤立自己,並沒有對手和同伴,所以對自己的能力程度自然沒有
百分之百的了解,因此也產生了一絲對自己的疑問和自信的些微缺乏。

  我故意擺出一副崇拜和期待的表情,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似乎受到了鼓舞,下巴微微向上台高了五度,因房中的光線角度而讓她艷麗的臉頰顯的更具一絲自信的光彩


  我曉得她要進入說教模式了,因此全神貫注的準備聽著。

  「以西洋棋來比喻好了。退一萬步來說,這場比賽的七個棋士中我們佔了兩個,從起跑點來看是比單獨作戰的
敵人來的多了一分機會。要贏得這盤棋,除了了解自己的能力和籌碼之外,更必須衡量敵人的力量,否則勇猛的騎
士再往前衝,也只會被皇后輕易的掃除出局。」

  她的左手雖仍擺在秀髮上,卻不自覺的停下了旋轉的動作,右手則從衣角上離開,伸出了纖纖食指。

  「目前我們曉得的恐怖皇后已經有兩位了。」

  她輕聲說道。

  「遠藤的狂戰士,和阿碩的弓兵對吧?」

  我不假思索的沖口而出。

  她點了點頭。

  「根據我們早上的討論,直江同學的英靈光是現身就能帶來颶風般的威勢和令人窒息的壓力,很顯然至少就和
狂戰士站在同樣的地位上。再加上弓兵的單獨作戰以及遠距離攻擊能力,這兩樣都是最令人頭疼的棘手能力。」

  她的目光銳利了起來,我不禁微微一凜。

  「說到這邊,我想衛宮君你以該已經很清楚了。這場戰爭最需要排除也是最危險的對手,就是直江嚴碩。他的
英靈是本次最可怕的皇后一號。你已經做好為了夢想和Saber跟他生死搏鬥的心理準備了嗎?」

  面對杉原直接而尖銳的問題,我頓時感到語塞。原本自以為簡單的肯定答覆卻難以說出口,讓我感到一陣氣餒


  杉原似是感到了我的無奈,換了個主題。

  「我個人認為,Saber和Lancer雖然不至於是小卒,但最多也只到達主教或城堡的程度,也有可能是騎士。至
於Rider阿基里斯,根據我的了解,他在有所保留的狀況之下與槍兵對戰只微落下風,因此應該也在主教或城堡一
級。」

  我點了點頭,接著苦笑了起來。

  「我的話就是小卒對吧?」

  「錯,正好相反!」

  杉原嚴厲的說道,我微微吃了一驚。

  「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嗎?我們兩個要是死了,這局棋就直接結束了,所以絕不能是向前衝的小卒,而是國王!」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12: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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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漢的承諾

  杉原刻意伸出的纖纖食指猛點著我的額頭,我苦笑著連連後仰稱是。

  「確實是這樣沒錯……畢竟如果我們兩個被殺死的話,比賽就直接結束了呢。」

  「知道就好了,衛宮同學。還有──」

  她臉上倏然綻放殺傷力十足的微笑。

  「別忘記,小卒如果有衝刺到最後的毅力的話,是可以化身皇后再回到場上的。」

  我呵呵一笑,並沒有思考到,杉原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在後來一語成讖。

  「還是老話……我們必須知道自己擁有的籌碼。你不是想要知道你能做什麼嗎?」

  杉原話鋒一轉。我想,她從來都是個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

  她眼神熱烈的望著我,我倏然感覺到比Saber的劍尖還要高的熱度。

  「跟我說清楚你的魔術能力吧,衛宮君。坦白從寬,請從實招來。」

  她臉上掛著惡趣味的笑容。

  「我可是已經跟你先攤牌過了喔。你說你是個半調子的魔術師,可是今天在與遠藤的戰鬥中,你可是連冰槍火
龍這種誇張的東西都釋放出來了呐。」

  我尷尬的搔搔頭,想著解釋的辭語。

  「我對我的迴路其實並不是很了解,真正的屬性完全不明。母親曾經為我做過測試,不過結論卻是因為迴路太
過盤根錯節而根本無法理清,再加上典籍內也未曾出現過這些徵兆,最後連母親都束手無策。」

  杉原顯的很是驚訝,不過旋即回過神來。

  「連在稱呼後面加上『大人』二字都絕不為過的遠阪家主都無法得悉嗎……不過,衛宮君你至少知道大概的狀
況是如何吧?說說看,或許值得參考。」

  我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

  「這麼說好了。」

  最終,我清清喉嚨,緩緩開口道。

  「杉原妳應該知道電腦的配置吧。」

  她倏然後仰的動作、可愛的尷尬表情和臉上不自然的微紅,讓我大概了解,她應該不是很熟悉這方面的東西。

  「深入的東西我不是很了解──」

  她似乎對自己有不了解的東西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不必這樣啊,每個人都有自己強和弱的領域嘛。

  「沒關係。杉原,妳曉得所謂的USB插槽吧?」

  我用手筆劃了一下。

  「呃,這個倒是知道啦。」

  她悄悄露出放心的表情,讓我不禁有種想要作弄她的邪惡念頭,不過想想這樣她也實在無辜便算了。

  「這樣比喻好了──我的魔術迴路就跟USB插槽一樣。只要有那個接頭,無論是滑鼠、鍵盤、隨身牒還是延長
線什麼的,一概都連的起來。」

  我搔搔頭說道。

  「啊?」

  杉原顯得十分驚訝。

  「讓我來猜一下。意思是,衛宮君你的迴路能夠承受並釋放各種類型的魔力,只要魔力的『輸出洞口』大小一
樣就可以了?」

  她捲著秀髮分析道。

  我不禁笑了。

  「不愧是杉原同學,完全正確,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

  我嘆了一口長氣。

  「我可悲的輸出洞口可是小的很。於是乎,我幾乎所有的魔術等級全在D級以下,鮮有能夠達到D級的。」

  杉原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陷入沉思。

  半晌,她才謹慎的開口發言,似乎字斟句酌要說出比較精準的形容。

  「這不是很正常。」

  這次換我換上了驚訝的表情。

  聰明如杉原,想了半天竟只是擠出這個不太算結論的結論?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杉原了解地揮手止住我疑問的目光,精緻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身為魔術師應該都有一定的魔力屬性。或許實質性的屬性效果並不明顯,但是確實是有『適性』的問題,所
以魔力在身體內產生的時候才會自然而然的成為『那個屬性』,這也是魔術師難以依靠外力強力吸收大量魔力以為
己用的原因。」

  杉原緩緩的解釋道,手抬起又放下,似乎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手勢來作詳解。

  「我的陣法確實可以將魔力的結構『砸毀』,讓它們成為最基礎的能量源來使用,如果花時間淬煉,其純粹度
應該可以跟始源的『瑪那』相比。但是那不僅會造成大量的魔力浪費,還會對不習慣的迴路造成強力的衝擊──」

  她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過頭去,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願面對我的事情。我好奇的開始偷偷猜想。

  「所以說,結論大概就是,衛宮君的迴路應該是基本的地水火風等以外的屬性,而且大概是十分特別的屬性,
甚至有可能──」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還一直用側面對著我,最後一句才戲劇性的轉過頭來,似乎已經成功甩開了她方才所想到的
一些困擾她的事情。

  「沒有屬性。」

  她帶著勝利的面容下了結論,期待我的回應。

  當然,我就算想要假裝不驚訝都很困難。

  「沒有屬性的迴路?」

  「這只是一種可能。」

  杉原糾正我的說法。

  「而且機率不高。魔術迴路所帶的屬性千千百百種,魔術師的家族再世界各地更是成千上萬,不同的魔術系統
也會造就不同的使用方式,所以能夠精準點出衛宮君屬性的可能很低,除非魔術協會之類的大型組織有類似的記載
,否則我們根本無從去得悉。」

  她舉起右手食指下了結論,接著等待我的回答。

  她有著只要進入專業範圍就會顯的十分亮眼的特性,這實在是件好事。

  真慶幸我有這種盟友,不過當我們得出這種結論的時候,我除了嘆氣也不曉得該做何回應。

  「嗯,結論是我走到死路的是嗎?畢竟我們根本不知道我的迴路能做什麼用。」

  我苦笑以對。

  不料,杉原迅速搖頭否定。

  「不對哦。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你的迴路能夠支撐各種屬性的魔力,而且你的體質以人類而言也是異常強悍。
至少,到危急時刻的時候,有許多陣法能夠藉由你的幫助來發揮效果,這是我現在想到的功用。」

  她對著我嫣然一笑,我只能有些發慌的傻笑回應。

  「別小看這功用呐,這可是可以扭轉戰局的哦。」

  她對我保證道,用手勢誇張的比著。

  我終於如釋重負的笑了。

  面對這麼努力想讓我感覺充實點的夥伴,我還能做什麼?

  「謝謝。希望我不會讓妳失──」

  我說到一半,師父的身影驀然在我腦中閃現。

  她疑惑的歪著頭望著我。

  我嘴角一揚,學著他的身姿猛然抬起上身。

  「不,我訂正。」

  嘴角的微笑再也藏不住。

  「我不會讓妳失望,絕對。」

  她一愣,似乎意識到了她的英靈對我帶來的改變,接著,她無比燦爛的笑了,魅力更勝之前我看過的所有笑容


  我不禁傻傻的陷入了那對深邃的雙瞳之中。

  「那就算衛宮君欠我一個承諾哦。身為男子漢,承諾都是要兌現的吧?」

  我回過神來,一笑頷首。

  「一定。」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12: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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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間──血牙──

  夜色。

  這個夜晚的顏色並不乾淨,與日本人崇尚的「淨闇」差之毫釐卻謬以千里。

  因為,灰暗的夜色中靜靜的潛藏著血的味道。

  夜,靜的駭人,直到細微的噹啷聲和極快的踢踏聲撕裂了平靜。

  鎖鏈,和腳步。

  「好強的魔力流……希望小徹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遠阪家主,接近魔法師的天才遠阪凜喃喃的唸著,和抱著妹妹的美杜莎一齊俐落地轉過街角,士郎則因壓陣與
大包的行李而殿後。

  「這是自然現象……還是魔術協會終於還是決定直接干涉嗎……還是說這本來就是那群傢伙的計畫……」

  凜再次自言自語著。

  「凜,何以見得是魔術協會?」

  美杜莎開口問道,遮眼的黑布令人難以完整得悉她的表情。

  縱使開口增加了額外的肺活量支出亦速度不減,再加上抱著櫻急速奔跑,卻也不見她有任何一絲喘息。

  前屆遺留下來的英靈Rider美杜莎,本就以迅速而耐久的長跑能力著稱。

  此時的她已然換上全副的武裝,緊身的黑衣讓她在夜色中顯的更加具有危險的氣息。

  絢爛的貝紫長髮在夜空中飄蕩,留下絲絲香氣。在衛宮邸活了這十幾年,美杜莎也不免養成了偷用凜洗髮精的
壞習慣,凜本人也見怪不怪,睜隻眼閉隻眼了。

  「因為我不認為有任何的魔術世家有辦法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畢竟御三家中間桐已滅,唯一的繼承人間桐櫻也
早變回了遠阪櫻。」

  凜微微喘息著解釋,辭語中夾帶著呼吸。講到櫻的時候還回首對妹妹露出微笑,櫻也以笑容回應。

  「艾因茲貝倫的話,我想他們不會把動作放在干擾靈脈這種事情上面,而是會去尋找聖遺物和製造人造人,做
一切的準備用簡單的擊倒他人方式贏得聖杯戰爭。上一屆的Berserker就是個例子,海格力士簡直強的犯規。要不
是英雄王基加美修的意外出現,上一屆的勝負還很難說。」

  美杜莎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櫻和士郎也靜靜的仔細聽著。

  「我們的狀況無須講解,根本就是置身事外。」

  三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現在強大的魔力擾動應該跟聖杯戰爭的再開有關。雖然我想都不敢想,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很有可能柳洞寺
已被放置什麼會影響此次戰爭的東西,就在你我的鼻子底下。」

  凜陰鬱的悄然說道,櫻皺起了眉頭。

  她們兩人很清楚,在姊妹倆同時監控之下達成這種艱鉅的任務的困難度有多高,簡直就是魔法師才能完成的行
為。

  凜輕咳一聲,準備下結論。

  「這一切導向一個結論:這次的意外的聖杯戰爭根本就是人為引起,有這種能力的恐怕也只有魔術協會了。」

  凜結束了她的分析,腳下開始加速。

  三人再次點頭,畢竟就算是第五次戰爭的御三家加起來,也沒有這種直接左右聖杯戰爭的影響力。

  「現在的靈脈暴動現象的原因有兩種可能──其實也有可能並存。」

  凜清晰的說著,她的頭腦一向很清楚。

  「雖然我傾向第二種,但是其實按照道理來講第一種或是兩種都存在的機會大的多。第一,這是短短三十年之
內出現三次聖杯戰爭,靈脈負荷不了而產生的失控現象。」

  「確實如此。不過上次大聖杯已被破壞,根源已經關閉,按照道理來講這次聖杯戰爭的發生根本沒有道理啊?


  士郎出口詢問。

  「這就是我傾向第二種的原因。」

  凜一個轉身停了下來,他們已然到了柳洞寺的階梯之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應付任何可能突發的狀況,接著開始緩步踏上樓梯,三人亦緊跟其後。

  他們該非常的慶幸,美杜莎因那肅殺的氣息而不自覺的將櫻放下,並將無銘短刀輕輕的握在手中,解開了纏在腰上的鎖鏈。

  要是沒有這整整五秒鐘的準備動作,一切都有可能不同。

  「第二種可能性可怕的多,接近駭人聽聞的程度。」

  凜頓了頓腳步,雙眼不自覺的因眼角因疲累而產生的光紋而瞇了瞇。

  「那就是這次戰爭的開啟理由就在我們鼻子底下被塞到了這裡。」

  凜吞了口口水。三人都等待著她的後半句話,隊伍便這樣立於台階中央,不上不下。

  ──非常不穩的立足點。

  「我們感覺到的,可能是其餘地點的大聖杯正被移動至此甚至在此製造出來所產生的異常魔力波動。畢竟,冬
木的大聖杯已然不復存在。」

  櫻和士郎駭然抽了口氣,美杜莎則皺起眉頭。

  很奇怪……美杜莎想著,明明沒有半個人,我卻感到汗毛直束。

  「這實在太誇張了一點……」

  士郎難以接受的說道,試圖卸下行李稍作休息。

  「但這是唯一的可──」

  就在這一個瞬間。

  凜倏然回首。

  她發現眼角的光紋確實存在,甚至平平的向她飛來。在極暗的夜色之下,那抹火光著實亮眼。

  接著她的鼻子聞到了一股討厭的味道:非常濃的香煙氣息。

  同一個瞬間,美杜莎僵直了,她張開了嘴,急切的喊話。

  「別動!」

  但是來不及了。

  遠阪凜非常自然的往旁閃去,燃燒著的一截頗長的香菸頭靜靜落地,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然而,他們所立之地是台階。除了往上,並沒有其餘的地方可供閃躲。

  在驚訝之餘,凜往上一躍了兩個台階。

  ──於是,凜與眾人之中和她最近的美杜莎之間的距離,從伸手可及的一步變成了有點距離的三步。

  在那一瞬間,遠阪家主與眾人之中唯一能確實保護她的戰士之間有了空隙。

  僅僅三步。但是對於最專業的殺人者而言,三步足矣。

  殺氣驟起,瞬間盈滿整個空間!

  未被任何人所察覺的暗紅長髮瞬間閃爍,小刀的反光如惡夜的狼瞳。

  一絲寒徹人心的媚笑,一縷致命妖冶的幽光。

  「碎斬,八流閃。」

  八道流光朝凜週身襲去,眼看毫不知情的凜就要被分成數十塊!

  「唔──」

  在那個瞬間,美杜莎從愛照顧人的大姐頭正式的變回了Rider。

  紫色長髮一閃,美杜莎揉身而上,雙手一掄手間尖刺,鎖鏈猛的往旁一捲。

  七聲金鐵交鳴,以及一聲布帛撕裂般的聲音。

  美杜莎眼明手快的擋下了致命的七刀,然而最後一刀不免要落在凜的脖子上。為了避免凜身首分離,美杜莎只
能挺身撞開她。

  流光驟逝,紫色的煙雨飛揚在夜空之中。

  美杜莎一咬雙唇。雖然她沒被傷到,看重如第二生命的亮麗長髮卻給毫不留情的切掉了一截!

  她登時將這個沒禮貌的偷襲者列入必殺之的名單當中,第五次戰爭時的血性被完全挑起。

  不過,還沒完。

  突如其來的暗殺者極為迅速的將攻擊對象轉移到了美杜莎身上。

  銳刃如水,優美的畫出死亡的圓弧,眼看便要刺入她的後腦之中。

  ──當然沒這麼簡單。

  「想的美。」

  美杜莎冷然說道,閃電翻身,鎖鏈再次一旋一捲,登時拉住了來者的手臂。

  她已然立穩了身型。想要和能夠百分之百發揮的她的怪力抗衡,就算是古代強大的勇士亦得三思而行。

  「這下立場顛倒了吧,Assassain。」

  美杜莎語閉,不再廢話,右手短刀猛的向現出身型的修長紅髮女性腹部捅刺而去。要是這擊得售,絕對不死也
重傷。

  不過,對方顯的比美杜莎預料的還要頑強數倍。

  她不但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淺淺的流露出一絲興奮。

  「呵呵,還不一定哦。」

  紅髮女性將被套住的右手向後使力一扯,本已使力朝前的美杜莎無可避免的加速前行。

  接著她縱身翻起,腰身一折,以幾乎不可能達到的角度彎曲了自己的身體,右腳雷霆萬鈞的劈中了美杜莎的後
頸!

  美杜莎猛然被往下摜去,腦袋狠狠的撞上了地板,紅髮女性趁機將手抽回,側身一躍到了台階的頂端。

  「美杜莎!」

  櫻發出哀鳴。

  在這驚險致命的決鬥中,雙方互相交換了數次可將對方至於死地的機會,然而縱使無比險惡,卻只有僅僅十秒
的時間。

  空氣凍結。看起來勝負以分,但是──

  「很抱歉,這樣我很顯然死不了的。以妳的力量而言,除了妳的刀,沒有任何傷到我的方法。」

  美杜莎的聲音從地上傳來,她甩甩頭立了起來,顯然毫髮無傷。櫻歡呼著撲向她的懷抱,卻被她用左手阻住。

  誰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還會發難?

  紅髮美婦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不耐煩與無奈神情,接著從懷中掏出了小小的紙盒。

  在凜一眾人狐疑的目光中,美婦怡然自得的掏出了小小的條狀物叼在口中,接著又緩緩的掏出了打火機,以手
遮風,點燃。

  她居然在四人面前悠閒的點煙,美杜莎為此苦笑不已。她不敢離開三人任何一步。誰知道有沒有第二個伏擊者
在此?

  火光破開了夜色,閃爍著點亮了少婦的臉。

  那是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一條皺紋也沒有,乾淨漂亮。

  暗殺者美的驚人。她的臉上似乎刻著什麼深刻的感情,卻又什麼似乎都沒有。

  火光漸漸被囚禁在那雙碧色的瞳孔之中,閃爍著,但是沒有任何的熱度。

  曾有人說過,頭髮紅些的人脾氣似乎暴躁一些。

  但是並沒有人的頭髮能夠如這個少婦一般乾淨亮麗,紅的接近火焰,而又極純不帶雜色。碧綠的瞳仁是個極富
感染力的反差,清楚的雕刻出那叛逆的性格。

  她緩緩的吸了一口,右手將香菸挪開,接著口朝下徐噴了出去。

  煙霧消散在雙方中間,猶如看不見的障壁,使雙方都不敢輕舉妄動。

  「很顯然,妳是Assassin。但是妳並不是山中老人。」

  凜似乎不在意數十秒前曾被眼前差點分屍,雙手交叉在胸前緩聲說道。

  「嗯,我不住山裡,而且我想應該還不算老。」

  美婦愉快的說著,繼續吞雲吐霧。

  雙方再次陷入沉默。

  接著,美婦首次皺起眉頭來。

  「嘖。」

  她的雙唇開合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是很滿意現在的狀況。

  「算了,老娘不打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自稱,以及出乎意料之外的停戰宣言。美杜莎等四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暗殺者優雅的點掉煙灰,
接著再美美的吸上一口。

  夜,停止在她的身上,似乎和她漸漸融為一體。

  「還是把這煙抽完比較實在。master給的第一個任務就這麼強人所難,實在是個很討厭的糟老頭啊。」

  暗殺者將煙叼回口中,接著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似是絲毫不懼美杜莎用鎖鏈刀遠距離將她洞穿。

  美杜莎確實辦的到,但她在這種情況之下非常不願讓武器離手。畢竟她必須照看三人的安全。

  暗殺者攤了攤手,睨視著嚴陣以待的美杜莎。

  「反正老娘也殺不死妳,讓妳在保護三個人的狀況下吃點虧也沒什麼意思。妳在場,老娘就殺不到人。」

  Assassin叼著香菸含混不清的說著,接著又吸了一口,這才用右手將煙拿開。

  「再見啦。」

  漆黑的夜色逐漸爬滿她的全身,她就這麼在四人眼前漸漸隱去,留下極為危險的笑聲和威脅。

  「記住別離開那三個人太遠哦,漂亮的紫髮姊姊。說不定老娘抽完煙,心情一好又會回來執行死老頭的任務。


  暗殺者言畢,清煙般消失在眾人面前,僅留下週遭令人窒息的濃濃煙味。

  凜的眉頭皺了起來。

  「凜。這傢伙……」

  士郎尚未說完,便被凜打斷。

  「我知道。」

  遠阪凜眉頭深鎖。

  「很顯然,她不是哈桑˙薩巴赫。我們得查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上一屆的暗殺者不是山中老人已經夠讓人吃
驚了,這一次的暗殺者居然也不是。但是,調查靈脈暴動的事情要優先。」

  凜煩躁的說道,絲毫不懼的大步向上走去,三人緊緊跟在她身邊一步不離。

  「巧合的機率很低。她應該是出來拖延時間的。造成那股異常魔力流的傢伙大概已經跑了,不過我們還是得去
現場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凜越發不快的說著,手指捲著漆黑的秀髮。

  三人點點頭。

  「走吧,盡我們所能,逮到那個先是打擾我的下午茶,又害我差點死掉的傢伙。至少得到一點資訊。」

  女王般的下著命令,黑髮的少婦踏上最後一級台階。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12:56 AM

我在其他地方有看到連載,先轉過來吧!如果原作者抗議麻煩版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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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的女孩子還真主動

  「啊啦。這裡反常的雜亂呢,衛宮君。」

  杉原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似乎發出「嘖嘖」的聲音般掃視著我家的儲藏室。看來她是非常重視整潔的人啊。

  「這個嘛,這是因為這是我老爸的工作場所,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零件、雜物之類的。櫻阿姨要幫忙整理,老
爸卻又推託說怕她太辛苦不肯,更何況這邊除了老爸幾乎沒人會進來,於是最後經過母親的默許後就這樣了。說老
實話,這種地方確實不適合櫻阿姨那種感覺乾淨清爽的人來打理,一定會弄得一身髒的。」

  「這樣啊。」

  杉原隨意的點頭道,四處轉悠著,似乎隨便卻細心的觀察四周。

  我搔搔頭。雖說她是因為謹慎小心的緣故,但是其實這個儲藏室應該是沒什麼戰略價值才是……

  半小時以前,我和杉原的討論大概有了結果。與其說是找到了我能做什麼,不如說我在心理上確定了我並不是
這場戰鬥中的累贅,這樣就夠了。

  杉原轉身派遣Lancer前往她家,似乎是負責提領和整理什麼物品、蒐集情報之類的瑣碎任務,並確認了Saber
的狀況暫時處於安定。

  接著她突然站起身來,裝模作樣的大喊了聲「警察臨檢!」,然後開始拖著我環繞我們家。

  一開始我還一頭霧水,不過在她的目光,以及對各房間的位置和通道的關聯性之類的問題之下,就算她不明說
,我也曉得她已經打算把我家當作我們的最後據點來使用。確實,這麼廣大的空間不用可惜。

  不過為什麼她一副要把我家當成自己家的樣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嗯?這個是……」

  她隨手拿起了可疑的玻璃結晶狀物,對著昏暗的燈光瞧了瞧,不料卻因散射出的七彩光芒過於耀眼而遮起了眼
睛。

  這東西確實和周遭那種亂糟糟的感覺格格不入。

  「那應該是母親的實驗材料。母親製作一些魔術用品的時候,有些部分需要老爸幫忙處理。」

  我答道,歪頭觀察著她手中的圓球狀物體。我猜測那是空心的,或是裡面至少被掏空了一部分,否則這樣一顆
應該無法這麼輕鬆的讓杉原單手掌握。

  「用這麼大塊的水晶?這純度很高呐。」

  杉原顯的很驚訝。

  「怎麼了嗎?」

  我一頭霧水的問著,不料被杉原白了一眼。

  「魔術道具的材料當然並不是越多越好,很多時候十分講究其完整性。但是這樣一整個結構完整的高純度寶石
姑且不論其價格,光是在實驗或改造的時候所要注入的魔力量控制、對裡側結構的理解和魔力導流的技術等等都必
須非常高明,用這麼大的水晶去直接製造東西,以我的技術而言我是想都不敢想。」

  杉原嘆了一口氣,接著又不明就理的狠很瞪了我一眼。我賠笑著後退了一步。

  「真搞不懂你。你母親根本就是寶山般的存在,而你居然不懂得去時時挖掘,真是……有夠浪費。」

  正要道歉之前,我敏感的發現了異狀。她的語尾感覺有些顫抖,不但似乎有些想講卻沒講出的話,還不自覺的
沒有正對著我。

  ──是啊,杉原是沒有家人的,我居然在這邊一直母親、母親,老爸、老爸的廢話不休,實在是有夠遲鈍!

  「對不起,我──」

  我正打算道歉,但卻察覺到杉原銳利的眼神。

  「沒有必要道歉,衛宮君。」

  杉原話說完的同時便轉身翻起了倉庫內的東西,仔過的端詳有無能派上用場的東西。

  真是堅強的女孩,我心道,甩甩頭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

  若她不願人看見她的弱點,或是她夠堅強到那無法對她構成傷害,那麼再去故意表示歉意,就是一種對她的堅
持的污辱和挑釁了。

  「嗯?這個是……」

  隨著杉原再次顯的興致盎然的聲音,我也將那情緒拋諸腦後,趨身查看她遞向我的東西。

  我瞳孔微微一張。她手中的碎片,猶如燃燒著的隕星般耀眼。僅是在昏黃的燈光下稍微直視,就有眼球被燒傷
的危險。

  ──製作大爺爺手中所持,能夠與超過想像層次的恐怖「月落」抗衡的愛劍,寶石劍的失敗殘品。

  「這個就是母親二十年左右以來唯一的重要課題,是魔法使所出的幾乎無法解開的難題呢。」

  杉原僅是點點頭,似是早已知曉我們家和魔法師有著淵源,因而毫不驚訝。

  她有些失神的看著那塊閃耀的寶石劍殘品,不斷的走動著想從不同角度的光線觀察它,彷彿試圖從中學習到什
麼似的認真研究著。我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摸摸頭跟著她前後左右的轉攸著。

  ──這是個讓我後悔半天的動作。

  接下來的十五秒鐘發生了十分重大的變化,要是沒有這十五秒鐘的變化,或許有很多事情會不同。

  由於寶石劍的殘片非常耀眼,因此即使在昏黃的燈光下,若要仔細查看也只能背著光,要是在某些角度讓光線
直接折射進眼睛,那可是會產生接近灼傷的刺眼光線。

  我跟杉原都忘記了這一點。而且,還忘記了我家的地下室真的很老舊,無論是那些庫存魔術物品,或是頭上的
電燈都一樣。

  杉原正觀察到一半,電燈忽閃了兩下,猛然暗了下去,幾乎完全見不到光了。

  「咦?」

  她發出些許不滿的咕噥,將殘片對準幾乎沒有的燈光繼續看著。

  「不好意思,都是老古董了。」

  「能修好嗎,衛宮君?」

  「可以。這大概又是短路的問題,燈泡似乎和接頭不太合。」

  我用腳些微撥開地上的雜物,接近地下室中央,舉手撥弄著燈泡。

  這時的杉原仍把寶石劍殘片對著燈泡,而我就在她的正前方三步處。

  「只要這樣轉兩下應該就會亮了──」

  我動手了。

  燈泡果不其然的亮了起來,而且還比我們剛進倉庫的時候亮了一倍不止。我反射性的對這白光感到一陣不妙,
這才意識到我做了什麼。

  「啊呀!」

  寶石劍殘片毫不留情的把數倍的白光幾何放大,匕首般刺入杉原眼中。

  「啊,抱歉!眼睛沒有怎樣吧?」

  「嗚啊……眼睛……」

  杉原閉著流出淚的雙眼胡亂的揮動著雙手,不小心將我推個正著,使我的腳絆到了腳下的木料,接著我在跌倒
前反射性的將手向前一撈,正好將杉元的右手抓個正著,兩人一齊在「噹啷」巨響中極為狼狽的倒向了地面。

  「哈啊,痛──」

  我身後並不是平整的地面,而是一堆雜物,這樣的落地方式再加上身上還加了一個人的重量,我的脊椎沒斷已
是萬幸。

  「啊,衛宮君,抱歉,你沒事吧──咦?」

  杉原慌張的道著歉,接著張開了眼睛。

  我們同時發現了這個十分尷尬的狀況。就外表上看起來,杉原雙腿張開的跨坐在我的腰部上方,而雙手則壓在
我的胸口上,我則是大字型的仰躺在地。

  ──十分十分容易讓人誤會的姿勢。

  她慌張了起來,登時雙頰飛紅,正要爬起之時,卻聽見令人心跳停止的鐵門開啟的「吱呀」聲。

  「小徹,老爸回來了,我有重大事情和你談,你在不──啊。」

  突然出現的老爸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畫面,接著我們三人之間出現了死寂的數秒鐘。

  他看看跨坐在我身上的杉原,然後看看我。

  「──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女孩子貞主動啊。」

  他「嘿嘿」的乾笑著。

  杉原張大了口,一時思考短路。我也是。

  老爸似乎注意到了杉原手中的寶石劍殘片,接著更加誇張的嘆了氣。

  「我想無須武器威脅,他也會乖乖──噢不,心甘情願、興高采烈的就範的。」

  杉原的臉頰立刻火燒至極點。

  「不是這樣的啦──!」

  她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衛宮邸,久久不絕。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01:07 AM

本帖最後由 Selfly 於 2011-2-16 01:09 AM 編輯

我在其他地方有看到連載,先轉過來吧!如果原作者抗議麻煩版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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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之荒野

  「原來是這樣,我了解了。」

  老爸的臉上顯露著他自詡為「溫煦陽光」的笑容說著。

  「老爸,根據你那個看媳婦般的表情,我完全不認為你有了解。」

  我很無奈的抓著額頭。

  杉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紅著臉低著頭,這似乎該算是她人生最大的恥辱了。

  解釋和辯論全都由我來進行,難怪老爸一點尊重之意也沒有,杉原確實也因太過不好意思而一副默認的樣子,
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事情有輕重緩急的啊。

  「親愛的小徹,你看,老爸的樣子多麼誠懇啊。」

  他再次露出「和煦」的笑容。

  「搞不懂為什麼媽會被你這傢伙騙入門耶……」

  「其實我也不太了解,哈哈。我在這將近二十年的時光中確實變了不少就是了,雖然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二
十年前我可是非常老實的。」

  他的雙瞳忽然露出了一絲難見的,認真的溫柔。

  「凜確實不是我夠格配的上的,完美的女人。能幹、漂亮、靈活、大度,我幾乎一切都比不上她。我所能做的
就是一生追尋她優秀的道途。只要她能夠笑笑,對我說『傻瓜,幹的不錯』,我就很幸福了。」

  我先是愣了一愣,接著「啪」的往他頭上使勁用巴掌罩去。

  「噢!很痛。乖兒子你做什麼啊……」

  「這種話跟我說有什麼用?現在才講有什麼意義啊?裝什麼酷啊,真的這麼愛媽就去跟媽撒嬌啦!我想她大概
也會偷偷開心吧……」

  「跟她撒嬌好像只會被她認為我別有居心吧……真的會開心嗎?」

  我毫不留情的大笑出來,老爸先是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接著也忍不住和我一起笑了起來。

  杉原這時有些錯愕的抬起了頭來,我這才連忙止住笑。

  「抱歉抱歉,讓妳見笑了……」

  「啊,不。」

  她有些微弱的說道,臉上掛著一絲有些痛苦的笑容。

  「我只是在想,你們家人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呢。」

  「啊,這個──」

  糟糕,我又害她想到──

  「嗯,我和乖兒子感情很好的。有什麼沒辦法明說或是害羞的事,來找岳父講,我保證可以不留痕跡的把話帶
到,裝喝醉之類的挺容易。」

  老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還來不及解釋,便又看到杉原滿臉通紅、驚慌失措的開始揮舞起了她的雙手。

  「不、不、不是這樣──」

  「啊,我理解,我理解。」

  老爸「和煦」的笑著。我開始考慮呼喚Lancer師父給他一些忠告了。

  老爸微微向我瞥來一眼。我倏然發現,那絲眼神猶如他時常揮舞的黑白雙刃般銳利。

  我恍然大悟。是啊,老爸也是幾十年的老狐狸了,女孩子有沒有心事他怎麼可能比我遲鈍呢。轉開注意力也是
個好辦法。

  「我說,老爸……」

  我裝作不懂他的意思,正準備接著他的話繼續閒扯的時候,我的眼前驀然黑了一下。

  那是劇烈的頭痛所造成。

  「抱歉啊。一路跟你扯淡,正事都忘記說了。大概告訴你狀況吧,現在暗殺者應該在追殺我。美杜莎留在凜和
櫻那邊,她不會去找他們麻煩的。」

  「這──!老爸!」

  「有『客人』來了,乖兒子。要好好招待吶。」

  難道,我的頭痛是殺氣造成的?

  下一秒,宅邸內的警戒魔術大聲的響了起來,我和杉原尚未反應過來,便看到老爸面色一變立了起來。

  「太快了。這傢伙不是暗殺者!」

  我還未來的及做任何回應,就看到隨著巨響聲出現的破開牆面的銀白身影。猶如烈日灼目般的白光閃爍,致命
的槍尖輕輕一晃,猛往毫無防備的杉原刺去!

  我連喊叫都無法發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嘲笑著我的旋風逕直捲過我的腳踝。

  接著,一道身影驀然閃出,見過無數遍的黑白雙刀擊偏了騎兵致命的攻擊。

  當我終於能夠發出聲音的時候,我發現老爸已然立於杉原身前,面對著眼前素未謀面的Rider。

  他的背影絲毫不動搖,手中在閃爍的魔力中出現的黑白雙刀比往常更加堅定。

  「下次多點警戒心,讓女孩子受傷是衛宮家不容許的事情啊。」

  老爸笑著,輕輕轉動著手腕。

  騎兵笑了,將銀色的長槍扛在肩上輕彈了兩下。

  「沒想到主人臨時給的追擊任務還挺有趣的。這個人類看來不簡單。」

  他的笑容才持續了一秒就消失了。

  因為,老爸給他的回應,是脫手飛出的一對利刃!

  「嘖……」

  騎兵橫擺長槍,槍頭前後一閃,輕易的擊碎了來襲的雙刀,不料接踵而來的是從左右包抄飛夾的兩對完全相同
的黑白雙刃。

  「詭異,武器是從哪裡出現的?」

  騎兵奇道,卻看見了老爸臉上詭異的笑容。

  Rider反射性的準備後躍,不過來不及了。

  「嘗嘗這個吧。幻想崩壞!」

  兩對雙刀無預警的炸裂了開來,魔力的亂流猛的將騎兵朝外吹飛,極諷刺的將他從進來的洞口送出門外。

  老爸大笑著跟著跳出破洞外。我正準備跟進,卻驀然想起身後還有個人。

  「杉原?」

  我驚訝的發現杉原因害怕而縮在一旁,似是被方才騎兵一開始就針對她的行為嚇著了。

  我出聲喊了她兩下,她才開始有了回應。不過,看起來狀況一點都沒有好轉。

  「糟了……Saber還不能戰鬥,Lancer又還沒回來……遠阪大人所設立的能夠識別血緣的反魔結界又讓我沒辦
法用令咒……」

  她喃喃的唸著,蜷縮成一團。

  我一驚,緊抓住她的肩膀輕搖了兩下。沒有反應。

  「杉原?鎮靜一點,老爸會暫時頂住他的!」

  「不可能的。人類之身無法抵擋英靈的……」

  我焦急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得外頭響起騎兵頗感興趣的嗓音。

  「你的雙刀庫存量是無限的嗎?有趣有趣,讓我多見識一下吧!」

  我急忙轉頭望去,發現騎兵的動作越來越快,老爸由反奇襲所締造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伸手投影干將莫邪所
造成的微小破綻顯的越來越致命。

  我一急,竟忘記了自己的無力,貿然的跨出了洞口。

  「小徹別過來!」

  老爸大吼一聲,再次讓一對黑白雙刀在騎兵面前炸了開來,卻被對方輕易的高跳閃過,一記斜刺險些讓老爸的
脖子多出一個窟窿。

  我被老爸的嗓音嚇的只能暫時站在洞口中,看著兩人的戰鬥。

  騎兵仍然很感興致般笑著,而老爸很顯然開始感到體力的大量消耗。

  杉原說的沒錯,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

  「這樣下去我們家可是會被打壞的呢。還好,我的家人們可都是謹慎小心之輩。對暗殺者沒用上的保命工具,
現在可是大大的能夠派上用場了。」

  但是,老爸猶如為了解開我的擔憂般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圓球,從我的角度看不是很清楚,但是
似乎是和杉原在倉庫看到的東西類似,只不過大小明顯的小了一號。

  騎兵停下了動作。他看來對這個能夠抵擋他這樣一段時間的人類感到異常大的興趣,很想看看老爸能玩出什麼
花樣。

  「我一個人果然還是不行啊。不過,還有四個人的力量,我可以向她們借呢。」

  老爸說著,轉轉脖子將圓球往前一拋。

  在騎兵和我的驚呼聲中,水晶碎成了千萬片,接著顏色迅速的加深,彷若溶解般消失在地上,形成一塊塊的黑
影。

  「這是──?」

  「親愛的老婆大人的魔術技巧,櫻的魔力支援,還有美杜莎的神代魔術幫忙,勉強完成的有趣東西喔。可以召
喚一些十分可愛的寵物呢。」

  老爸呵呵的笑著,接著鬆了鬆肩膀。

  奇怪,從方才就一直暖身般的做著動作,老爸打著什麼主意?

  騎兵和我都沒有再問。那圓球的功效十分清楚。

  地上的影子活了過來,全都成了五六公尺高的影之巨人,猛然向騎兵襲去。

  他咒罵著想衝破巨人們的包夾,卻發現對魔力竟然無用武之地,他沒辦法像無視我的寶石魔術一樣直接用身體
切開影之巨人,而是被巨掌搧的向反方向飛了一兩公尺。

  「呵呵,這可不是魔術了,當它們出現之後,就已經變成使魔的範圍。想要幹掉他們還得花你一段時間呢,
Rider。」

  老爸笑著,接著閉起了眼睛,臉上倏然變的認真。

  黑影裡面蘊藏的魔力量不可小看,騎兵見無法衝破亦不能無視,遂見招拆招的開始消滅對手。

  我雖然搞不懂老爸要做什麼,但是我認真的看著。

  「吾為吾所持劍之骨(I’m the bone of my sword.)。」

  老爸緩緩的吐出咒文。我愣在當下。

  我從未看過他說過這句咒語,特別還是這種慎重的態度。

  「鐵鑄吾驅,焰成吾血(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

  老爸的雙眼仍然緊閉,不過我已經開始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魔力流動。

  這不可能是老爸的魔力。母親曾提過,老爸體內的迴路比我還要差勁。這是怎麼一回事?

  「吾曾打造無數劍器(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

  老爸清晰的念著。我漸漸的開始對他暗藏的殺手感到了一絲信心。

  騎兵流線的身姿完美的詮釋著戰士應有的肉體,一次次的切開黑影。剩下的影之巨人已不足雙手可數之數。

  「無視失落,忽略痛苦(Unaware of loss.Nor aware of gain.)。」

  他的聲音越來越堅定,開始超出了我所認識的範圍,帶著一絲明顯的強悍氣息。

  更重要的是,滄桑的氣息。

  「你在說什麼?」

  騎兵皺起了眉頭,一槍連斬了兩個黑影。不但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我從未看過和聽過老爸以此種姿態詠唱
這麼長的咒文。

  「抵受苦痛冶劍,待至達成(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waiting for one's arrival.)。」

  老爸的雙眼終於張開。不知是否是我眼花,我感覺他的瞳孔內開始有火焰在燃燒。

  「人類,怎麼不給個回應啊?說你有趣,可是在誇獎你呢。」

  騎兵似乎開始不悅,手中長槍一旋,閃亮的銀槍消滅了最後的黑影。

  但是,老爸仍然沒有回應,自顧自的念著咒文。他越唸越快,似乎熟稔無比,絲毫沒有凌亂或慌忙的感覺。

  一切都感覺那麼自然。

  「吾從無悔,此乃唯一之路。吾之一生為──(I have no regrets. This is the only path.My whole life was
──)」

  「看起來,你很瞧不起人啊。給你點教訓,或許你會禮貌一點。別一下就死了啊,人類。」

  騎兵稍一躬身,豹子般結實的雙腿穩定於地,周身魔力開始流竄。

  不好!

  「老爸,你在做什麼?小心啊!」

  我心急火燎的大聲喊著。我曉得,這時我就算使用魔術也沒有任何的意義。騎兵的對魔力能力已經在初次相見
的時候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了。

  而且,他的槍技也讓我印象深刻。雖然只和Saber對了短短幾招,我仍能大概判斷,如果他認真起來和Saber
對打的話,肯定會處於上風。

  騎兵動了。他像砲彈般的向老爸竄去,手中槍尖晃花了我的雙眼。

  在我的心跳快要停止的煞那,我似乎聽到了豪邁的笑聲。

  火焰燃起。烈炎的圍籬燃過了我的視野,焚風吹拂著我的身體。

  我的眼前化為一片沙漠。

  不,定睛一看後,我發現這不是普通的沙漠。

  滿地都插著劍,我的視野內滿滿的都是!

  「無限之劍製(“Unlimited Blade Works.”)。」

  老爸笑著,輕聲吟出咒文的結尾。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01:1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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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之劍

  「這……」

  我驚駭的跌倒在地。就算是我,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最接近魔法的大魔術,侵蝕世界的術者心象──

  「奇怪?」

  老爸狐疑的看著我,我「啊?」了一聲回看著他。

  「我沒有意思要把你抓進結界裡面來呀?你怎麼──」

  不待我回答,我和老爸的錯愕便被旁邊的傢伙打斷了。

  「人類擁有固有結界?越來越有趣了,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騎兵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卻極快的恢復並大笑了起來。

  這次換老爸愣住了。

  「幾乎沒有震懾效果耶……該說是我失算呢,還是這傢伙神經粗呢……」

  老爸甩甩頭,隨手往地上一抓,八把奇異的短柄長劍被他抓在了手中。

  「算了,跟凜在一起這麼久,早就學會搞不懂的事情永遠不要先煩惱。反正在這個地方,我可是怎麼鬧都不會
增加我們修理房屋的費用了吧。」

  騎兵嘴角上揚。

  銀白的騎兵緩緩拉開了架式,穩定的馬步支撐著他修長的身體,長槍亦已穩穩的對準了老爸的頭顱。

  「來吧,人類,我們的宴會時間不長。必須接受世界強力修正的你能夠維持這個沒什麼情調的地方多久呢?」

  「未必哦。我的魔力供應源可是無底洞,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和你好好享受這場戰鬥!」

  他一展雙臂,露出了許久未見的興奮笑容。

  我的下巴微微張了開來。或許經過這麼久和大姐頭一起渡過的時間,老爸多少也沾染了戰士的血液吧。

  老爸雙臂一掄,六把長劍破開焚風向騎兵射去,卻見騎兵手中長槍一轉,迅速的往其中一柄長劍捅去,被刺歪
的長劍便接連著將其他所有的飛劍全都擊落到他的身旁。

  我和老爸張大了嘴巴。

  好誇張的技法,這傢伙真的是騎兵不是槍兵嗎?

  「只有這樣的程度的話,那可是會大大的讓我失望哦,人類。需不需要我幫你加點動力?」

  騎兵笑著,接著倏然回首。我清楚的在他的雙瞳中看到了一絲冷意。

  「無關的觀望人士,就先用鮮血來暖暖我的手吧。」

  我尚未來的及理解他語中的意思,就看到我第一次遇上他的時候同樣的狀況。

  他消失了!

  「不好意思啊,我比賽的時候喜歡有觀眾,而且打觀眾是犯規的啊!」

  正當我的心臟因恐懼而慢了三拍的時候,老爸出聲了。

  他輕輕的彈了一下手指。

  我面前的地表猛然裂開,無數劍刃往不同的方向由地底刺了出來,瞬間形成了一片極高極廣的劍之柵欄。

  我聽到了騎兵不屑的「嘖」聲,以及猛蹬在劍之柵欄上,腳鎧和劍刃交接的金屬巨響。柵欄被猛的踢垮,他亦
因此向後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除了劍之外,還有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這個強烈意志所生的心象世界是嗎,人類?」

  騎兵喃喃的念著。

  「沒錯。很聰明,英靈兄。」

  老爸似乎也開始對騎兵「人類、人類」的叫個不休而有了些許的不悅,遂拿了個英靈兄這樣好笑的稱呼出來。

  「多麼幸運啊。在活著的時候,就有要保護自己所愛的人的危機感和能力……」

  騎兵的聲音縹緲了起來。我呆滯了一下,接著省悟了過來。

  是啊。阿基里斯的摯友不是被赫克特斬殺了,所以才發狂的去復仇的嗎?

  「既然如此,就先擊碎你的信心,再毀滅你想要保護的東西吧。好好的看著,人類是多麼的無力。只要是人類
,就會有無法抵抗的軟弱之心存在……」

  騎兵語畢,再次一躬身消失在原地。

  老爸亦不多言,手中魔力閃爍,干將莫邪再次現身,在舉到胸前的同時勉強抵擋下了Rider凶殘的突刺。

  雙方撞擊的那個點,時間彷彿壓縮了起來,老爸全身很明顯的往後內縮了下去,接著似乎是延遲了一下才猛的
被往後以爆裂式的感覺飛了出去。

  這記直接無比的刺擊將Rider全身的力量匯聚到了一點,不僅擊碎了黑白雙刀,還可能直接創傷到老爸本身。

  騎兵再次消失。他的速度極快,遠方開始有光芒閃爍著,很顯然是刀刃交接的火花。

  我雖然知道危險,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當我跑到視野可以清楚看見兩人的距離之時,發現老爸雙臂已然多處負傷,而騎兵則反常沉默的進行著他的進
攻,不斷的左右用簡單的捅刺攻擊著老爸,彷彿愚弄著他一般。

  騎兵覷準了老爸的破綻,猛然收槍,一個掃腳將他掃倒在地,眼看就要下殺手。

  「老爸,小心啊!」

  「無關的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礙眼啊!」

  騎兵似乎進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而認為我異常礙眼,竟然捨棄了刺穿老爸的機會,轉身向我撲來。

  我駭然的反射性抱住頭部,接著小小的苦笑了一下。我明明知道會有生命危險的,為什麼偏偏這麼蠢的跟了上
來呢?他看來瞄準的是頭部,應該不會有太長的痛苦──

  接著,響亮的金鐵交鳴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挑的位置很差啊,英靈兄。偏偏在這把劍的旁邊。」

  老爸柔聲的話語傳入我的耳中。

  我睜眼看著眼前的畫面,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騎兵的長槍被老爸死死的扺住,而且這次的狀況和方才不同,老爸的手並沒有任何的顫抖,幾乎是勢均力敵的
和他對抗著!

  「眼神不同了,人類。這把劍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騎兵持續施加壓力,不過老爸只是更加堅定的推了回去。

  「嗯,應該可以這樣說吧。」

  老爸笑了。我清楚的看見,他的眼中有著不輸給四周焚風熱度的火焰。

  「因為,我有絕對不能辜負這把劍的理由。」

  老爸劍鋒一轉,技巧高超的猛然將騎兵推開。

  阿基里斯十分驚訝的後徹,甚至連再次架槍都忘記了。

  「劍技改變了。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

  「我說過了吧?我可以向『四個人』借力。這把劍,就屬於我所說的第四個人。」

  老爸將那把劍高高的舉了起來。我終於看見了那把劍的輪廓。

  閃耀的黃金之劍在他的手中綻放著光芒。猶如由光為元素打造一般純淨,完全由太陽般的明亮熱度組成,刺的
我無法直視。

  老爸將劍橫擺,渾身散發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氣勢,接著將身體壓低,準備出擊。

  「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亞瑟王手中選定王者的石中劍!」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01:22 AM

本帖最後由 Selfly 於 2011-2-16 01:29 AM 編輯

我在其他地方有看到連載,先轉過來吧!如果原作者抗議麻煩版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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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討者

  「石中劍?」

  Rider猛然一驚,身體微縮,槍尖的位置因而低了半吋。

  老爸「哼」的冷笑一聲,以不似本人的反應速度砲彈般向前彈射出去,準確的抓到了Rider不小心露出的那一絲
破綻,側著劍鋒向前直線突刺,同時進行架開槍尖以及攻擊胸口兩個動作。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根本就不是老爸能夠掌握的技巧。

  「嘖……怎麼換了個人似的。」

  Rider煩躁的往後一躍避開正面交鋒,重整態勢後準備再次向前,卻在腳尖還沒落地之前便看到了眼前快速逼近
的黃金劍影。

  由於重心不穩而無法硬拼的銀色騎士不斷左右移動,但是暴風般的黃金之刃完全不給予他站穩的機會,從各個
角度猶如光之雨般落下,使他無法從心所欲的移動。

  我張開的下巴有無法合上的趨勢。

  那個強的誇張、一直玩弄著老爸的銀色騎兵,正被壓制著?

  「怎麼?一直習慣玩弄別人的傢伙,一但落入被玩弄的境地就無法翻身了嗎?」

  老爸大聲笑著,手上劍速不減,看似閃爍不定的攻擊中都確實帶有沉重到足以斬斷鋼鐵的力道,一次次摧毀著
騎兵反擊的機會,甚至搭配著四處戳出的劍之圍籬以及隔空飛來的無名長劍的阻擊,開始在銀甲上多處造成傷痕。

  「可惡的……人類!」

  騎兵憤怒的爆吼,卻苦於找不到反擊的機會,只能窩囊的四處旋轉,對著這個實際實力不到自己一半,卻藉著
莫名得來的劍技和一個偶然抓住的良機而確實的壓制著自己的男人,他想必異常不甘心吧。

  「可別小看這把劍。當我拿起這把劍,我就能夠藉取她的力量。現在和你戰鬥的不是人類,而是如太陽般閃耀
的不列巔的紅龍,那獅子般的騎士王啊!」

  隨著老爸的怒號,光芒閃耀的石中劍準確的砍中了Rider的胸甲,這記力大勁沉的直擊使他猛然向下一頓,膝
蓋一屈、險些躺倒,更加刺激了他強大而無處宣洩的自尊。

  銀色騎兵的眼睛染上血紅。不知怎地,我驀然感到一陣不妙,張口才要警告老爸,異變已然發生。

  「偷取的劍,怎麼可能比的上真的!區區人類,不要太囂張了!」

  阿基里斯隨著狂吼硬是將長槍方向一轉,走的是兩敗俱傷的招式。

他已經憤怒的連戰鬥的藝術都懶得顧及,為了尊嚴而認真的戰鬥了起來。

  老爸身上沒有Rider那身無比強韌的鎧甲,更沒有那無法突破的堅硬肌膚,自然無法與他硬碰硬,閃身後退避
開那指向他右腰的一槍,無可避免的讓騎兵站穩了腳步。

  一瞬之間,兩人無比寂靜。

  「──先不說偷取的劍比不上原本的,就算來者真是亞瑟王又如何?」

  阿基里斯看似恢復了那絲高雅,實則雙眼中充滿著憤怒的瘋狂。

  「不過是騎士之王。連太陽神本身都挺身戰鬥的我,又會恐懼那僅有其光芒的不列巔紅龍?」

  他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大量的魔力海潮般噴發而出,嚴陣以待的老爸臉上開始冒出涔涔冷汗。

  我吞下一口口水。投影出來的物品有其極限,若是被狂怒的阿基里斯全力撞上,我想是不可能還能留存。

  「別開玩笑了,人類!沒有親眼直視過太陽的人,有什麼資格談論祂光芒的熾烈!」

  銀色的騎兵咬牙。

  我驚訝的看著他周身的鎧甲開始如被潑上墨水般迅速染黑並改變其覆蓋的方式,接著手中長槍亦縮短了一截
,卻整整粗了一圈,並且槍頭還改變成了更加細長而尖銳的形狀。

  「斜頸──」

  阿基里斯再次用我幾乎無法看見的速度起跳。

  我的心臟立馬提了起來。

  這是他當初見面的時候,對Saber使用的寶具槍術!他對老爸的憤怒,已經讓他失去堅持到對人類使用寶具
了嗎?

  「這還真是棘手……」

  老爸苦笑著勉強架起手中金劍。

  「──貫殺!」

  隨著壓縮般的「叮」一聲金屬爆鳴,我的面前爆出耀眼的火花,使我不自覺的閉上雙眼。

  待我再張開雙眼之時,所見的自然是老爸手中的石中劍毫無懸念的被擊成碎片,且他本人往後飛了超過二十公
尺之遠。

  「老爸!」

  我大聲喊道。沒有回應。

  我的上半身無法控制的劇烈顫動了一下。我不禁對這強大的力量感到一陣恐懼。

  騎兵靜靜的轉過身來,似是不經意的將雙眼對上我的視線。我立刻被那比任何惡語更加嚴寒的雙瞳凍住,完全
無法移動。

  四周的火焰和沙漠緩緩的幻化了。大概是施術者被擊倒的緣故吧,週遭的固有結界,老爸的劍之荒野「無限劍
製」如海市蜃樓般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我們再次回到了我家門外,老爸和杉原則不曉得在哪個位置。

  「無論再怎麼說大話,人類終究是人類嗎……」

  漆黑的騎兵閉上雙眼喃喃道,那股惡意的魔力漩渦再次開始撕扯我的身體,恐懼使我無法動彈。

  ──孤立無援。

  「只要是人類,就會有無法彌補的軟弱存在。作為他狂妄的代價……」

  騎兵拉開架式。我立刻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我無法抵抗,甚至只能站在原地看著。

  「消失吧。」

  隨著異常冷淡的話語,阿基里斯用他那萬古留名的臂力和技巧揮下了討滅的號令。他的投槍可是神話之中都非
常有名的。

  飛躍的長槍化作炫目銀電向我貫來,我連吞口水的肌肉都無法運作,眼睜睜的看著死亡的逼近。

  大喊擊碎了我耳際的寧靜。

  「熾天覆七瓣圓環(Rho Ajax)!」

  恍惚中,眼前的世界化為紅色。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01: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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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騎(一)萬霞輝映之印

  沒有任何聲響,飛翔而來的銀電猛然陷入我眼前出現的半透明紅色壁障之中。

  我原先反射性的抬手遮住臉部,接著驚訝的發現,我竟然毫髮無傷。

  「小徹,快點移動!以我現在的能力匆忙投影出來的熾天覆七瓣圓環,可不能保證擋下大英雄的投槍啊!」

  老爸的聲音在耳際饗起,雖然尚不曉得那深紅的盾牌功效如何,為求保險起見我仍連忙向旁一滾,離開了投槍
的直線攻擊範圍。

  高速旋轉著的長槍猛的往前突進,有著數層防護的盾牌被快速的突破,最終在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中,七層花瓣
狀的盾葉被全數貫穿,長槍亦在此時力盡落地。

  我心中大喊僥倖,連滾帶爬的跑向渾身是血的老爸。他全身脫力的躺在牆壁上剛被開出的洞口旁。

  「沒事吧,老爸?」

  我焦急的問道。

  「總算……還活著。」

  他半閉著被鮮血沾染的左眼苦笑著回答。

  「不過,接下來就沒這麼容易了。」

  他虛弱的指向我身後。我連忙轉身,看見騎兵正用一種令人懷疑的緩慢速度走向他的長槍。

  「擋下赫克特投槍的盾牌,同樣也擋下了我的投槍……」

  他細語道,言詞中有種令人畏懼的深沉怒氣。我緩緩吸了一口氣,強烈的感覺到呼吸困難。

  他遠遠的低著頭轉向我們。因為陰影的緣故而看不見他的雙眼,不過我想定是充滿血絲的吧。

  「你肯定是存心激怒我吧,人類?」

  黑色騎士的一隻充滿狂氣的眼睛轉了過來。

  狂野的魔力倏然充斥著整個庭院,暴風一般的氣勢使我有如身陷高山中一般呼吸困難,不自覺的從護著老爸的
姿勢切換到稍微躲到他後方。在發覺自己膽怯的行為後又苦笑著用自己的身影罩住重傷的老爸。

  希臘最強的勇者阿基里斯毫無遲疑的向我踏來,我感到兩邊太陽穴有種血液沖激的不適感,全身皆因逼近的強
烈殺氣而起了負面反應。

  ──那傢伙的憤怒接近頂點了。

  他微微蹲下身軀,鼓動著的肌肉線條有著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爆炸性感觸,彷彿他只要輕輕蹬離地面,便能夠
輕易的捅穿任何東西。

  阿基里斯雙腿一閃,消失在原地。我反射性的舉手護頭,隨即苦澀的嘲笑著自己無用的行為。

  ──直到注意到頭頂飛過的人影,以及聽到沉悶的金屬聲響起。

  「第一次見面應該就說的很清楚了──」

  熟悉的、擔心的、溫柔的、期待的嗓音。我不敢置信的將頭仰起。

  阿基里斯的長槍被衝擊導向空中,他立即在空中旋身後撤,穩立於地。

  深紅色的背影將那精緻的巧首左右活動了幾下,一甩手中潔白的長劍,穩穩的將身型立好。

  「只要我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就別想動我的master一根寒毛。」

  Saber冷聲說道,將劍尖指向敵人。

  「Sa……」

  正要出口喊她,卻被身後的老爸一把撈住肩膀。我疑惑的回頭,只見他對我搖了搖頭,將我的腦袋拉向他,有
些虛弱的附在我的耳際解釋。

  「笨兒子,現在是打擾她集中精神的時候嗎?」

  「咦?」

  「她的傷勢根本就沒有痊癒啊。為了保護我們而挺身而出的她百分之兩百的是在逞強。先不說認真起來的大英
雄阿基里斯有多難對付,她現在身體的狀況就不允許她分身搭理我們了。千萬別出聲,也別喊退她,這只會讓我們
大家全都陷入危險之中。目前的我們只能看著。別出聲,也別動。」

  老爸微喘但嚴厲的說著,張口欲辯的我也只能不甘心的咬緊牙關。

  「可是……」

  「放心吧。只是這點血的話,老爸死不了的。」

  我咬著下唇,微微點頭。擔心的事情雖然解決了一件,不過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危機還沒解決。

  「可惡……到頭來,我還是只能傷害Saber保全自己嗎……」

  指甲深陷入掌心。

  我雖然聽從老爸的話安分的待著,望著Saber的背影卻覺得想哭。

  面對狂怒的大英雄,只有身負重傷的Saber作為戰力的我們真的有辦法逃出這個絕境嗎?

  回答我的問題的,是阿基里斯的動作。

  他似乎瞬間收起了那狂亂的動作,將全身注意力凝聚在Saber的動作上,比起剛才還更加危險。

  「一上來就以命相搏嗎……還真是一貫的不解風情作風呢。不過,用妳的命能換多大的戰果呢?」

  阿基里斯冷淡的語句中帶著一絲笑意。

  我吃驚的朝那艷紅少女的背後看去。怎麼看,都不像是已經在用生命搏鬥的樣子啊?

  Saber輕呼出一口氣。總覺得,她的背影正在緩緩的變淡。

  右臂猛然被抓住。我回過頭狐疑的看著緊抓著我的老爸,他的嘴唇顫抖了幾下,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我開始不安。他知道了什麼嗎?

  「多大的戰果嗎……這倒是難說。不過──」

  Saber輕輕的笑了,手中劍鋒一轉,在我驚詫的眼前,竟將劍尖對準了她自己的胸口。

  我緊咬住自己的舌頭,免得影響了Saber。

  「做到這個地步,如果讓你活著走出這裡,那麼就是我大大的吃虧了呢。」

  「那麼就讓我稍微期待一下吧……」

  阿基里斯說著似乎輕鬆的話語,臉上卻是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將手中長槍穩穩的架起,正對著面前的少女。

  「妳用維持自身存在的魔力來施展的寶具。」

  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伸出手,卻搆不到Saber。

  這種事情──

  「為護吾等所愛,窮盡最後鮮血,不退其敵誓不倒下。Glow(萬霞)──」

  Saber吸了一口氣。

  她的動作讓我停止了呼吸。少女將劍毫無遲疑的捅入自己的胸中,不過,卻沒有刃尖從她背後透出的跡象。

  「Ensigh(輝映之印)!」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2-16 01:35 AM

我在其他地方有看到連載,先轉過來吧!如果原作者抗議麻煩版主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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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騎(二)萬霞輝映之印

  那白色的鋼刃出乎意料之外的竟沒有傷她分毫,而是被她猶如吸收般融入身上那深紅的戰袍。

  潔白的光輝越顯閃耀,長劍的形狀也愈來愈細長,形成了一個似乎由光組成的棍棒般的物體。

  我半瞇著眼望著她的背影。

  想阻止,但是完全做不到。在閃耀著光輝的她面前,我連讚嘆都快要無法意識到。

  那是猶如天使般的聖光。

  「使吾靈為引,得可立此地絕不後退之力──」

  Saber身上的紅色漸漸消退,身上的戰袍轉為純白,一道道金色的符文開始纏繞上了她的戰袍和手中的長棍,
強烈的白光使她的栗色長髮看起來變成了飄逸的淡金色。

  就像中古時期的聖者抑或宗教繪畫一樣,兼具著無法抵拒的美和無法違抗的威嚴。

  「飛舞吧,三聖使的白羽。掩蓋一切罪惡的氣息,讓無辜的羔羊能夠自在的休憩……」

  她週遭逸散的白光開始化作片片飛羽,圍繞著她和騎兵飄散著,卻是一片都沒有落地,不斷迴旋飛舞著。

  騎兵似乎也對這景況感到一絲怪異,不自覺的將手中槍尖立的更高了。

  「以此身,以此命,以此血立誓,將一切主的榮光降諸吾手中的聖印──」

  Saber高喊道,右腳向前猛然一踏,並在同時將那尚連結在她戰袍上的長棍猛的拉出,使我看見了那在白羽中
飄動著,並牢固的掛在棍尖的血與金色交雜的華美綢緞。

  劍,變成了艷紅的旗幟。

  「爾等的罪孽,由吾來承受,由吾來滅卻。」

  極長的旗幟被光之少女橫擺,那絲散發著殺意的血紅靜靜的指向眼前視覺反差巨大的黑甲。旗幟的尖端赫然是
一枚四端皆尖銳無比的十字架,猶如長槍的槍頭一般聳立。

  Saber吐出一口長氣,擺出和阿基里斯類似的突刺預備動作,雙眼一瞇。

  「向主懺悔吧。光是後悔已經遲了。」

  Saber輕聲道。

  「固有結界?」

  阿基里斯驚訝的喃喃自語著,不過馬上搖了搖頭。

  「不,是用那個寶具構成,並且用咒文輔助開啟的類固有結界區域,在這其中她有著某方面的強化或是優勢嗎
……」

  阿基里斯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而且這小妮子居然還用比我更長的武器跟我打。這麼有自信嗎?還是,這是狂妄呢?讓我瞧瞧吧。」

  「是啊。是自信還是狂妄呢?」

  Saber歌唱般說著,瞬間離開原地,在驚訝的我面前用方才騎兵表演過的速度猛然前衝。

  「我們來試試看吧!」

  Saber的身影在騎兵的身後出現,他大吃一驚的回身架槍,不料Saber並不以武器長度為主打攻勢,反而利用
高速急停的衝力在極近的距離以旗為棍猛然朝他面門揮去,宛若重錘的掃擊將他直接砸進地板足有十公分深。

  「現在──」

  Saber臉上浮現了異樣的微笑。

  我的心臟猛抽了一下。那是彷若殉道者,狂熱而帶著哀傷的面容。

  「還會認為我僅是狂妄嗎?」

  旗幟再次揮落,雙腳被嵌入地板、避無可避的銀白騎兵被迫一次次的接受Saber的重擊,猶如釘子般可笑的被
釘入地面,直到雙腿都齊根沒入,她還不願罷手。

  就在她雙手一旋旗幟,將步伐與姿勢拉開,準備如槍般前刺之時,阿基里斯終於將怒火爆發了出來。

  「不要太小看人了!」

  他怒吼著搶在前面猛然遞出刺擊,原本應該搆不到的攻擊卻因莫名暴漲的槍身長度而威脅了Saber的下頷部位
,她連忙收旗後撤,卻也給了他躍出地面的時機。

  留在地面的兩個深坑嚴重的威脅了騎兵的尊嚴,這使他的怒氣來到了前所未有的高點。

  陷入瘋狂的騎兵反而不再發言亦不再怒吼,僅是咬緊牙關向Saber高速衝去。

  Saber並沒有因對方殺氣十足的態勢而有所畏懼,反而利用飄舞的白羽以及現在的我無法確知的寶具能力辦到
幾乎可說是幻覺和瞬間移動的能力,完美的避開對方的猛攻。

  騎兵見速度跟不上對方,乾脆採用亂槍打鳥的方式,在Saber可能經過的移動路徑上展開連環的刺擊,不過
Saber卻好像真的瞬間移動似的完全沒有露出過任何路徑上的破綻,次次從對方的背後出現攻擊。

  騎兵並不氣餒,在發現以移動路徑為目標來強硬突破的方式並不理智之後,以越來越高的攻擊速度將長槍之潮
朝四面八方襲去,並以我並不清楚的規律高速的移動著腳步,似乎是以一邊保護自己不再吃虧、一邊觀察對方的動
作為戰略。

  我驚訝的發現,在他不斷改變的行動模式之下,Saber方才先動手造成的絕對優勢已不復存在。

  Saber間歇出現的身影雖不致受到壓制,不過隨著Rider機動性的不斷提高,甚至已經出現她在閃現的同時身
影便被精準的預測並刺穿的情形,使她只能不斷的隨著對方的節奏而變換位置,大大減少了攻擊機會。

  「這樣下去不妙。」

  身旁傳來老爸虛弱的嗓音,我連忙回頭朝他望去,卻見他顫抖著站了起來,我反射性的撲過去攙住了他。

  「這樣下去不妙是指?」

  「連我都看透了,身為大英雄的阿基里斯斷然沒有看不透的道理。」

  他瞇起眼睛望著身型突然緩了下來的騎兵。

  「看透?老爸你說的看透是指──」

  在我發問的瞬間,我明白了。

  「看透」一詞很顯然是針對「不真實的事物」或者「能夠欺騙人的事物」所使用的辭彙,就跟「吃」肯定是搭
配「食物」、「聽」一定是搭配「聲音」是同一個道理。

  乍看之下能夠超越物理法則移動的Saber,絕非肉眼所判斷的那樣真的移動了,而是利用了某種方法,在我們
面前產生這種幻術般的效果。

  在幻術成立的狀況中,Saber在騎兵強大的戰力之下都未必佔上風。

  那麼,要是她的把戲被拆穿了呢?

  「──抓到了。」

  在我理清思緒的同時,隨之而來的是讓我呼吸暫停的,騎兵那冷靜的堪稱漠然的嗓音。

  他完全停下了腳步,手中長槍向身後一拉,槍身瞬間暴漲為原來長度的十數倍,龐大的武器簡直已不能稱為長
槍,而是一根鐵柱。

  接著,銀白的騎兵化為閃光躍起,槍尖朝著地上那四散的白羽環繞旋轉的中心,右手以雷霆萬鈞之勢投出。

  「這樣一來,妳躲的再深都沒用了!」

  隨著再也無法保持低沉的吼聲,貫破看不見的寶具後恢復原狀的巨槍,與少女悶聲遭到洞穿的身體一同重重的
落下。
作者: @@.    時間: 2011-2-16 06:06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figogattuso    時間: 2011-3-21 11:35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221849    時間: 2011-3-22 08:20 PM

婀哆... 是不錯啦...雖然在描寫的部分還不到正牌作家的水平 但是在同人上面也能算到中間了
還有 能不能找個時間把腳色設定先搞出來... 以色列的王到底是誰阿...
還有如果你肯採用我設定得英靈我會很感激的XD~~(在英靈工廠P39,雖然設定還沒定下來...還在平衡中~~)
作者: Selfly    時間: 2011-3-23 11:11 AM

本帖最後由 Selfly 於 2011-3-23 11:14 AM 編輯

以色列的王是拿石頭砸死人的那位...
其實已經有放出設定了。
不過那樣就太快破梗了,就先不轉了。
話說已經很久沒連載了。
作者: tmh2008    時間: 2011-3-23 11:33 AM

以色列的王是拿石頭砸死人的那位...
其實已經有放出設定了。
不過那樣就太快破梗了,就先不轉了。
話說已 ...
Selfly 發表於 2011-3-23 11:11 AM

我也看過設定....
不過感覺應該是已經斷尾了?0.0
作者: t7225569    時間: 2017-6-26 08:35 PM

感謝大大分享,,,,,,,,,,,,,,,,,,
作者: dav_0122    時間: 2017-12-3 02:38 AM

感覺有點似Archer是大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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