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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懵懂的豬 -【重生寡頭1991】《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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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17 10:10 PM
標題:
懵懂的豬 -【重生寡頭1991】《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4-9-19 07:26 PM 編輯
【書名】:
重生寡頭1991
【作者】:
懵懂的豬
【內容簡介】
:
一聲槍響,將一名經濟詐騙犯帶回到了1991年的黑龍江,轉生在了一個越境倒爺的身上,同樣是這一聲槍響,為遭逢巨變、經濟全面崩潰的俄羅斯,帶來了一位叱吒風雲的巨富寡頭。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17 10:12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一章 北上的列車
「嗚……」
一聲頎長刺耳的火車嘶鳴,將熟睡中的郭守雲驚醒過來,抹一把額頭上因為噩夢而流淌下來的冷汗,他坐起身,輕輕撩起頭前車窗上的布簾,小心翼翼的朝外面張望著。
此時,列車剛剛駛過靜靜流淌的黑龍江,朝鐵橋東岸望去,依稀可以看到荷槍實彈的中國邊防軍士兵,正在河岸上往來巡視。
「雲哥,咱們到哪啦?」對面上鋪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顯然是被郭守雲起床的聲音吵醒了,他欠起身子,抹了一惺忪的睡眼,迷迷蹬蹬的問道。
「剛過江,才進了老毛子的地盤。」郭守雲拿起自己的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隔夜涼茶,這才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對面這小伙子叫郭守成,是他郭守雲的親弟弟--親弟弟,嘿,是親弟弟,不過卻是原來那個郭守雲的親弟弟。
什麼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句話郭守雲如今算是明白了,說白了,那不就是你的軀體裡有我的靈魂,而我的靈魂裡卻有你的記憶。
這話如果放在從前,他郭守雲肯定會很不屑的說一句:「無聊騷人噴發出來的臭不可聞的酸氣。」可是而今呢,他不這麼想了,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坦白地說,雖然已經寄生在這個軀體裡一個月之久了,可是郭守雲仍舊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一般,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在零八年因巨額詐騙而被判處死刑的囚犯,怎麼就會莫名其妙的寄身到了九一年的年輕人身體內。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年輕人也叫郭守雲,而且也是哈爾濱人,當然啦,那最最不可思議的是,他這個寄生蟲般的郭守雲,竟然還全盤接受了人家的一切……包括那點可憐的文盲的記憶。
在接收來的那點記憶中,郭守雲瞭解到,他的前身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這兄妹三人就組成了中國北方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家庭。因為父母早亡,家境貧困,兄妹三人誰都沒上過學,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三個大文盲。不過幸好的是,他的前身雖然沒有文化,但是卻很聰明,這小子從二十歲,也就是四年前開始,跟著第一批進入蘇聯的中國商人跑夥計,而在一年前就開始自己單干。這年頭蘇聯的情況大家都清楚,那裡的人有錢,即便是一個小工人,每月的工資也超過一百多盧布,而按照國際貨幣交易價格,一盧布就能兌換二點八美元,兌換人民幣,那就是一盧布等於近三十塊錢。
可是這錢唯一的價值就是用來購買商品,單就鈔票本身來說,它和一張廢紙沒什麼區別--不,或許還不如廢紙,至少廢止可以擦屁股。
而在這一時期的蘇聯呢,恰好就有一種很古怪的現象--商品奇缺,商店貨架空空如野,不管買什麼東西,除了要付錢之外,還需要有民事部門開具的「購買票」。言而總之,總而言之,那就是老百姓有錢卻買不到東西,大筆大筆的盧布除了存在銀行之外,沒有任何價值。
郭守雲的前身沒有什麼文化底子,當然也更不可能知道經濟關係中的種種問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同老毛子做生意很容易也很賺錢。他只要會說幾句簡單的俄語,比如什麼「哈拉少」(好)、「奧勤哈拉少」(非常好)、「達拉斯維傑」(你好)、「達瓦力士」(同志)之類的簡單用語,然後會數手指頭就成了。那些老毛子都很慷慨,慷慨到傻得掉渣,他們會心滿意足的花費四五十盧布,買下一件國內二三十塊都不值的劣質羽絨服;他們捨得一次拿出上千盧布,買走你剛剛擺上貨架的整扇豬肉;他們會為了購買一箱魚罐頭而競相開價,彼此爭得頭破血流。
作為八七年國家邊境貿易開放後首批進入蘇聯的商人,郭守雲的前身的確在這三四年的時間裡大賺了一筆,一百四五十萬的身價在十年後的中國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這年景裡,他覺得是大富豪一級的人物。
可是這一切對於從幾十年後穿越回來的郭守雲來說,那卻是狗屁不如。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專門研究經濟的高智商詐騙犯來說,如今這即將解體的蘇聯,可是一個處處都充滿了商機的寶地,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還像前身那樣只知道倒騰些豬肉啊,劣質罐頭、羽絨服啊之類的東西,那他就真是一個天大的棒槌了。
人活一世,要的就是轟轟烈烈,如果只想著掙點小錢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那就不是他郭守雲了。他有野心,有超級大的野心,他的野心如果在這時候說出來,估計能把這輛火車嚇出軌。
這次從哈爾濱出來,郭守雲幾乎帶上了他的全部家當,三十萬盧布的現金,價值近三十萬的貨物--香煙。原本按照計劃,他是想在國內把現金兌換成美元的,但是這個想法在現今的國內環境下還是個奢望,海關不可能讓任何人攜帶上萬數額的外幣現金出境。可是這話說回來了,俄國的盧布卻不在這項限制之內,郭守雲琢磨著,人行方面應該也察覺到蘇聯目前所潛在的危機,一場空前規模的盧布貶值風暴即將到來了。
此時正是早春的二月,按照郭守雲的記憶,蘇聯將在幾個月後轟然倒下,而繼之而起的俄羅斯,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開展國有企業的全面股份制改革--那時才是災難真正到來的時候。而目前呢,蘇聯的金融市場剛剛開放,大批的國外銀行才湧入不久,他們還沒有站穩腳跟,那旨在毀滅一個國家的巨大陰謀也還處在醞釀階段,因此,郭守雲並不擔心自己的積蓄會在一夜之間打了水漂。
「哥,想什麼呢?」郭守成從床上跳下來,一邊穿著他的皮夾克,一邊說道。
「噢,沒什麼,」郭守雲回過神來,看了自己的「親弟弟」一眼,笑了笑說道,「你把東婷叫起來吧,估計再有十幾分鐘,咱們就進站了,快把東西收拾一下。」
「不用叫,俺早就醒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在郭守雲的上鋪叫喚道,緊接著,一個十八九歲、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咚的一聲跳到車廂的空地上,還沒等身子站穩,就一把扯開窗簾,咋咋呼呼的嚷嚷道,「哥,咱們這就到了?這就是那什麼布格斯格?!」
「什麼布格斯格,這是布拉戈維申斯克,是老毛子阿穆爾州的首府。」郭守雲笑罵道。
「什麼這斯克那斯克的,名字這麼長人家哪兒記得住,」郭東婷甩動著腦後的大長麻花辮子,小腦袋湊到車窗前四處瞅了瞅,這才小嘴一撇說道,「看著也不怎麼樣嘛,小氣吧啦的,還不如咱哈爾濱呢。」
「呵呵,說的不錯,這裡的確不如哈爾濱,」郭守雲示意妹妹坐到對面的臥鋪上,而後笑道,「不過在這裡,我們卻能掙到在哈爾濱掙不到錢。
「錢,錢,錢,大哥現在滿腦子都是錢,」郭東婷今年才十八歲,因為打小就處在兩個哥哥的呵護之下,所以她還不怎麼懂事,「我看啊,你都快要鑽進錢眼裡出不來了。」
「小婷,別胡說!」作為家裡的老二,郭守成雖然也不過才二十歲,但是他卻成熟多了。他知道,這兩年如果不是大哥忙忙碌碌的打拼,他們兄妹三人恐怕早就流落街頭,不知所蹤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一直對郭守雲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欽佩,在他看來,自己這位大哥就是神,一個屬於他們三兄妹的神。
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17 10:13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二章 目標:走私煙草
要說起蘇聯在遠東地區的大城市,那絕對不多,而在這其中,阿穆爾州的首府布拉戈維申斯克絕對能算的上一號,這個隔著黑龍江同東北黑河市比鄰而居的城市,在同中國的邊貿活動中獲益良多,其城市發展自然也非常迅速。
從地理位置上說,布拉戈維申斯克同黑河市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從布市主碼頭出發,到黑河市的大黑河島碼頭,兩地之間的直線距離不過一千米,毫不客氣的說,中俄雙方的商人,隔著河就能通過喊話完成價錢的商談。
在歷史上追溯一下,中俄兩國其實從五七年那會,就已經在黑河市與布拉戈維申斯克之間建立了小型的貿易關係,只不過這種貿易關係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到八三年,隨著中俄兩國之間外交關係的冰融,這裡的邊境貿易開始重新出現,不過直到八六年之前,這類貿易還基本屬於半走私化的非法貿易。其實郭守雲知道,即便是到了他所處的這個八九年,中俄邊境一帶的貿易也仍舊是走私貿易佔上風,政府所允許的那些出口商品,遠遠不能滿足老毛子的需求,同時呢,貿易關稅也很高。
這年頭,中國國內剛剛開始全面的改革開放,各方面的制度相當不健全,不僅在中俄邊境,在其他的任何沿海、沿邊地區,走私這種非法的貿易活動都蔚然成風。那些收好處的海關人員,因為沒有國家明文的法令限制,也樂得對這種非法貿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前身的記憶中,郭守雲瞭解到,在布拉戈維申斯克駐紮著蘇聯遠東邊防軍的一個整師,而在碼頭渡口這裡,則是該師第四十二摩托化旅在負責邊貿檢查。該旅的旅長叫巴爾挈夫,政委叫瓦西諾夫,這兩個傢伙在人前是蘇聯一個邊貿關卡的主要負責人,可是背地裡,他們卻是真正的腐敗分子。郭守雲的前身曾經同他們打過很多次交道,對於這些薪水少的可憐的蘇聯軍人來說,只要給他們錢,那這世界上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郭守雲的前身就曾經同他們合作走私過一次貨物,其過程非常簡單:他需要將兩噸的鋼材運進中國,同時呢,再將一批葡萄酒運回蘇聯。正是在這一次走私貿易中,郭守雲的前身領略到了這些老毛子軍人的瘋狂,並從此再也不敢同他們合作了——為了能夠拿到那區區五萬人民幣的賄賂,巴爾挈夫根據河對岸中國邊防軍的巡防慣例,直接挑選了一個時間,然後出動兩艘巡河炮艇,趁著夜色,一股腦的將走私貨物在黑龍江上橫走一個來回,簡簡單單的完成了這一次走私。
前身的這一段記憶,讓郭守雲大感興趣,這一次他到布拉戈維申斯克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前身因膽小而放棄的這條線重新接起來。軍隊走私?軍隊走私怎麼啦?他郭守雲已經想好了,他現在不僅要利用蘇聯的邊防軍走私商品,今後還要想辦法接觸更高層的蘇聯軍官,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想要走私一些軍火呢。
尤為重要的是,這次郭守雲打算走的貨物,那價值三十萬的香煙,其本身就必須通過走私才能進入蘇聯國境。要知道蘇聯政府一直在實行煙草的管制,香煙屬於限制進口的物資,即便是如今各方面都在實行改革的時候,這項禁令也沒有消除。在如今的蘇聯,私售香煙是犯法的,被人抓住要處以很重的罰款,當然,公然的進口更是不被允許的。
越是國家禁止私自銷售的商品,越是具有最高的利潤,這一點到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蘇聯地處極北,煙、酒一直以來都是蘇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消費品,國家政策嚴格限制煙草的銷售,可是卻禁止不了私下的貿易,因此,走私品就成了煙鬼們解除煙癮的唯一途徑。就郭守雲的瞭解,在蘇聯的黑市上,一常衡盎司(國際通用記重單位:一盎司=28.350克)的中等煙草,價格在80到150盧布之間,而在國內,誰要是被敢把普通的煙草賣到一二百元幾十克,估計都會被人活活打死。至於成品煙卷,那在蘇聯黑市上的價格就更高了。在這一時期,蘇聯遠東地區黑市上賣的最多捲煙,基本上都是來自中國的,國內兩毛錢一包的「大前門」、「大富字」,黑市價格為二十盧布一條;一塊錢一包的「北戴河」、「恆大」、「山海關」,黑市價格為一百二十盧布到一百五十盧布一條不等;兩塊五一包的「阿詩瑪」、「五朵金花」,黑市價格為四百到四百七十盧布一條不等。至於說那些國外產的「三五」、「希爾頓」、「萬寶路」,那在黑市上沒有固定的價錢,因為有價無市,而且即便有人手上有貨,也不敢拿到黑市上去賣——走私西方的捲煙,這要被抓著就不是罰款的事了。
郭守雲的膽子很大,他這次是有備而來,甚至可以說是破釜沉舟的一搏,他這次走私的三十萬香煙,全部都是成品捲煙,而且其中還有十箱的萬寶路。這樣一批走私捲煙,如果在國內被堵下,那屁事沒有,畢竟他有哈爾濱煙草專賣局開具的煙草經營許可證。可是這要被蘇聯警方抓住,那就麻煩了,他郭守雲不去「苦營」裡住上幾年估計解決不了問題。
也正因為如此,這次郭守雲沒有把貨直接帶給過來,而是讓幾個親信的身邊人把貨送到了黑河,他打算先聯繫上巴爾挈夫與瓦西諾夫,然後利用他們手中所掌握的資源,悄無聲息的將這些走私捲煙運進來。至於說下一步貨物出手的問題,郭守雲也想好了,他相信憑藉著巴爾挈夫的本事,要想將這批貨在短期內出手並非難事,關鍵就看他打算付出多少了。嘿嘿,相信那十箱的萬寶路,就足夠讓這些財迷心竅的老毛子軍人開眼了。
當然,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這一次的走私,郭守雲並沒有打算賺多少錢,他真正的目的在於建立關係,他要讓巴爾挈夫和瓦西諾夫瞭解到,他郭守雲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一個膽大到足以為他們帶來巨額財富的走私犯。
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17 10:14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三章 大問題
「哥,這裡的消費是不是太高了?一晚上就九十五盧布,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看著眼前那豪華的酒店房間,郭守成一臉忐忑的說道,「我看咱們原來落腳的那個『蘇莎旅館』就很不錯,交通便利,價格便宜,而且……」
隨手遞給提行李的侍應兩張十盧布的小費,打發他離開房間,郭守雲把門帶上,而後才笑道:「好啦守成,別這麼小裡小氣的,要知道我們這次是來辦大事的,如果不住這種上檔次的酒店,我們怎麼能攏住那些貪婪的老毛子?」
「這倒也是,」郭守成點點頭,不過他臉上的忐忑之色卻絲毫沒有削減,他猶豫一下之後,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大哥,這次咱們冒得險是不是太大了。三十萬的捲煙,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萬一被那些『灰皮』(蘇聯公安)抓到,咱們至少也要在西伯利亞服上十年的苦役。」
「哦,」郭守雲走到房間的沙發前坐下,慵懶的為自己點上一支香煙,而後才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守成,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我只是覺得咱們現在沒有必要冒這種風險,」郭守成走到哥哥面前坐下,眉頭緊鎖的說道,「哥,你想想,咱們這幾年賺的已經夠多了,現在攢的這些錢,就已經足夠咱們兄妹三人舒舒服服的過完後半輩子了。你說既然如此,咱們幹啥冒這種風險啊?」
「呵呵,守成啊,」輕輕的噴出一個煙圈,郭守雲搖搖頭說道,「你還太年輕了,你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仍舊停留在咱們當年食不果腹的那段日子裡,正因為如此,你才會把咱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看得那麼重。」
從自己的座位上欠起身子,郭守雲一屁股坐在弟弟的身邊,伸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這才繼續說道:「的確,同幾年前相比,咱們現在所擁有的,是當初做夢都不敢去想想的。可是這個社會是在不斷發展的,錢這個東西也是在無形中不斷貶值的。你想想,時間倒退六年,那時候哥哥我在工廠裡沒日沒夜的做工,一個月三十七塊錢的工資,雖然不算富裕,卻也能讓咱們兄妹三人吃喝不愁了。可是現在呢?現在三十幾塊錢能幹什麼?同樣的道理,如今咱們已經有了上百萬的家當,可是再過幾年,隨著這個社會的不斷發展,國內經濟的不斷提高,咱們這上百萬的家當能夠維持到什麼時候?我這個做哥哥的是窮怕了,我是再也不想過當初那種整日裡為了幾塊錢而發愁的日子了,當然,我更不想讓你和東婷跟著我吃苦了。你和東婷現在歲數都不小了,我考慮著再過幾年,你就要娶媳婦成家了,而東婷呢,也該找個男人,你們倆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兩個親人了,作為大哥,我說什麼也要給你們風風光光辦了婚事,還要給你們預備下一生吃喝不愁的家業。這些東西怎麼來?那可都是需要錢的,你想想,我能不好好的再拼上它幾年嗎?」
「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對自己的大哥,郭守成是打心眼裡透著感激,他說道,「可是我覺的,我覺的咱們沒有必要像現在這樣去冒險。就像原來那樣多好,只走那些老毛子政府允許進口的東西,不是一樣可以賺錢嗎?我想如果按照以前咱們的做法,再幹上個四五年,咱們的錢就可以翻上幾番了……」
「再幹上幾年?嘿,你個傻小子,」郭守雲在弟弟的頭頂上劃拉一把,然後指著右側的那扇大落地窗說道,「你以為像咱們這樣好做的生意,還能持續幾年?剛才進酒店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酒店對面那擠滿了人的地方是幹什麼的?」
「哦,應該是一家銀行吧?」郭守成下意識的朝窗戶看了一眼,由他的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對面那棟大廈樓頂上的霓虹燈招牌,不過很可惜,那招牌上的俄文他只認識一個「銀行」,「他們同咱們的生意能幹幾年有什麼關係嗎?」
「嘿,何止是有關係,而且還是大大的有關係,」郭守雲吸一口煙,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告訴你,對面那家銀行是法國人的興業銀行,你知道它在這裡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郭守成懵然問道。
「這就意味著蘇聯人已經開始實行全面的改革了,」郭守雲說道,「這改革就像咱們國內的改革開放一樣,只不過他們的步子比咱們國內跨的還要大。」
「哥,你的意思是說……」郭守成的肚子裡雖然沒有什麼墨水,可是他卻很聰明,哥哥這一個簡單的提示,就讓他明白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不錯,」郭守雲笑道,「咱們的生意之所以那麼好做,那麼賺錢,其根本原因就在於老毛子一直以來實行的半鎖國政策,他們注重重工業的發展,卻忽視消費品工業的投入,不僅如此,他們還限制這方面的進口。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老百姓手裡有錢,卻買不到自己急需的東西,從而呢,也為咱們這種人創造了絕佳的賺錢機會。可是而今呢,老毛子過不下去了,他們打算學著咱們國內樣子搞改革開放了,而他們的這項政策一旦真正的實施下來,那麼國外的大批消費品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蜂擁而入,從而將咱們一直以來捧著的飯碗打個粉碎。守成,你想想,到那個時候,我們還憑什麼賺老毛子的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哥,你是想要趁著這最後的一段時間,狠狠的撈他一筆。」郭守成心悅誠服的說道。
「你說對了一半,」郭守雲笑了笑,語氣輕鬆的說道,「我是要在這一段時間裡狠狠的撈他一筆,不過對咱們來說,這卻不是最後的一段時間,而是,嘿嘿,而是一個全新的起點就要到來了。」
「全新的起點?!」郭守成又迷糊了,他苦著臉說道,「哥,你別跟我打啞謎了,我全都被你搞糊塗了。這剛才還說老毛子很快就要改革了,這一轉眼,怎麼又成了新的起點了。你這話說雲裡霧裡的,我實在不明白。」
「不明白?」郭守雲斜眼看著自己的弟弟,一臉怪異的笑道。
「不明白,」郭守成聳聳肩,無奈的說道。
「來,你跟我過來,」郭守雲將手中的煙頭掐滅,然後站起身來,拉著自己的弟弟走到窗前,「看到對面的興業銀行了嗎?你發現了什麼?」
「銀行我看到了,至於說發現了什麼……」郭守成朝對面的那棟大廈打量半天,這才猶豫著說道,「我就發現這樓蓋的很漂亮,嗯,門前的人很多,嘿嘿,生意應該不錯。」
「嗯,觀察的不錯,」郭守雲笑道,「現在用你的小腦袋去想一想,看看你都能想到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不正常的地方?!」郭守成一臉愕然的看著哥哥,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說道,「哥,怎,怎麼,你發現了什麼?有人在打這個,這個銀行的主意?」
「你個混小子,你想到哪去了?」在弟弟的後腦勺上啪的拍了一巴掌,郭守雲笑罵道,「有沒有人打那個銀行的主意跟咱們有什麼關係,我讓你看的是……算啦,你看看這興業銀行,再看看它旁邊那老毛子的中央銀行,哦,還有那個勞動儲金局(蘇聯的一種商業銀行)。」
郭守雲說到這裡,看看手上的腕表,然後才繼續說道:「看看它們之間有什麼差異,嗯,我現在要出去見兩個人,等我回來你告訴我你都想到什麼了。對啦,還有,看著東婷點,別讓她到處跑,這裡可是和國內不一樣,她第一次來,別給我惹麻煩。」
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17 10:15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四章 艷舞酒吧
「看來得抓緊時間送兩個小傢伙去鍍鍍金了,」從酒店裡走出來,郭守雲嘟嘟囔囔的找了一輛的士。
「先生,去哪兒?」司機是一個標準的中年俄國人,他的臉上也帶著俄國人那種慣有的冷漠。
「列寧格勒大街425號,」郭守雲冷哼一聲,愛答不理的說道。
「哦,先生,現在可不是看艷舞的最佳時間,我勸你還是等到六點以後再去吧。」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郭守雲一眼,語帶譏諷的說道。
郭守雲自然知道這個司機是什麼意思,因為他所說的目的地恰好是一家地下艷舞場所,而那裡也正是他同巴爾挈夫兩人事先約好的見面地點。
「是嗎?」將手提箱放在身側,郭守雲掏出一張鈔票遞過去,同時不鹹不淡的說道,「可惜,我就喜歡在日光下看艷舞,開車吧你。」
司機接過鈔票,滑稽的聳聳肩,然後就按照郭守雲的說法,老老實實的發動了車子。
老實說,儘管是蘇聯遠東的第三大城市,但是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市區內卻顯得尤為破舊。在這裡,根本看不到什麼現代氣息濃重的摩天大樓,甚至連高一點的現代化建築都很少見,在街道的兩邊,最常見的就是老式的歐派建築,而剩餘的,便是大片大片長滿野草的荒地--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這裡,人們不用擔心出現什麼堵車的情況。
從酒店一路趕到目的地,大概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當那個古板的司機將車子停到路邊的時候,郭守雲一把推開車門,然後提著自己的皮箱就鑽了出來。
「蒙娜麗酒吧,」看著路邊那個店門緊閉,四周牆上噴滿了油漆塗鴉的不起眼小店,郭守雲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笑--在俄語中,「蒙娜麗」是桔子的意思,一個艷舞酒吧卻起了這麼個名字,說起來似乎有點滑稽。不過最滑稽的似乎並不是這個酒吧的名字,而是酒吧門前的兩個崗哨,想想看,一個艷舞酒吧的門前,卻站著兩名身穿雪地迷彩軍服、肩背AK-47的大兵,你會有什麼想法?
「是郭先生嗎?」看到郭守雲提著個皮箱站在對面,一名大兵扔掉手中的煙卷,快步走過來問道。
「嗯,」郭守雲哼了一聲,然後問道,「巴爾挈夫呢?他人在哪裡?」
「跟我來吧,巴爾挈夫同志已經等你很久了,你要知道,他最討厭別人遲到了。」大兵冷冷一笑,把頭一甩說道。
「是嗎?」郭守雲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塞進大兵上裝口袋裡,同時微笑道,「不過,我想他很快就會變得愉快起來了,你說呢?」
「那是當然,」大兵先是一愣,繼而那張凝霜的臉上浮現出和藹的笑容,「巴爾挈夫同志雖然討厭別人遲到,但是誰讓郭先生您是他最好的朋友呢,我想您的到來,一定會讓他立刻愉快起來的。」
「嗯哼,」郭守雲聳聳肩,然後邁開步子,逕直朝酒吧的門前走去。
酒吧的門內,是一段直接通向地下的階梯,階梯很窄,光線也很昏暗,如果不是兩側的牆壁上還懸掛著幾盞粉紅色的燈泡,相信這裡面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跟在帶路大兵的身後,郭守雲小心翼翼的攀下階梯,當轉過一個彎道之後,他的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寬敞的大廳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大廳顯然就是艷舞酒吧的正地了,只見在大廳的中央位置,有一個一米高的舞台,此時,正有一位渾身上下僅僅穿了一條丁字小內褲的苗條女郎,在那舞台上如同水蛇一般的扭動著身軀,做出種種放蕩挑逗的動作。老實說,這女郎的身材相當棒,芊腰肥臀的,尤其是胸前那對峰巒,更是渾圓挺實,讓人倍感誘惑。
不過很可惜的是,此時的這舞廳裡的觀眾實在是太少了,除了郭守雲以及帶他進來的那名大兵之外,整個空曠的大廳裡就僅有七個人--四個陪酒女郎、一名坐在舞台前的軍官、兩名站在大廳角落裡的士兵。
那個坐在舞台前面的軍官,顯然就是今天郭守雲所要會見的主角了,在進入大廳之後,那個帶路的大兵快速走過去,俯身在軍官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郭老弟!」揮揮手示意那個大兵出去,軍官站起身來,扭身面對郭守雲,大聲說道,「你今天可是來晚了,要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遲到了。」
大廳裡雖然霓虹閃爍,但是卻沒有放音樂,因此郭守雲能夠將對方的話聽個一清二楚--這個說話拽拽的傢伙不是巴爾挈夫還能是誰。
「呵呵,我的少校同志,實在抱歉啊,」郭守雲提著皮箱,快步走到巴爾挈夫身邊,主動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才說道,「你知道的,我也不喜歡遲到,但是這該死的布拉戈維申斯克交通實在太不便利,我即便要找一輛出租車都要花費一些工夫。」
「坐吧,」巴爾挈夫也沒有在遲到不遲到的問題上多做糾纏,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發對郭守雲說道,「怎麼樣老弟,這次從中國過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呵呵,巴爾挈夫,我就喜歡你這種開門見山的爽快做派,」郭守雲打開自己的皮箱,從裡面取出四條萬寶路,依次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而後才笑道,「不過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生意上的事情沒必要上來就談。來,先看看我帶給你的禮物,喜不喜歡?」
「美國貨?」巴爾挈夫俯下身子,隨手取了一條香煙,拿到眼前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說道,「送我的?白送的?沒有什麼附加條件?」
「當然,」郭守雲失笑道,「難道老朋友見面贈送個禮物,還需要附帶什麼條件的嗎?」
「嗯,如果是白送的話,那我就收下了,」巴爾挈夫那張佈滿橫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將萬寶路全都抓到自己面前,似乎還心有餘悸的說道,「你們中國人都太狡猾,總是把禮物和生意攪在一起,我可不想在這方面吃虧,所以呢,咱們就禮物是禮物,生意是生意,區分清楚了再說的好。」
「我的老朋友,你看我像是那種給你下圈套的人嗎?」郭守雲取出一支香煙為自己點上,笑瞇瞇地說道。
「哼,我只不過同你合作過一次而已,小心一點總沒有錯,」巴爾挈夫很直率的說道,只不過他這份直率普通人恐怕受不了,「好啦,這舊也敘完了,禮物我也收下了,來談談我們這次的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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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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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15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五章 賺錢最重要
「好好好,聽你的,咱們先談生意,」郭守雲感覺對面這個旅長謹慎的有些過分,他笑了笑,將自己的皮箱整個放到茶几上,而後說道,「我們這次要談的生意全都在裡面,您看看吧。」
「哦?」巴爾挈夫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都在這裡面?」
「對,都在裡面。」郭守雲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一把掀開皮箱,巴爾挈夫朝裡面看了一眼。好傢伙,皮箱裡放的都是好東西,除了四條擺放整齊的萬寶路之外,剩餘的全都是一扎一扎的鈔票。作為一個暗地裡從事協助走私活動的軍官,巴爾挈夫手裡可是過過很多錢了,他那眼神也準得很,只是粗略的算一下,這皮箱裡差不多有十萬盧布。
「不錯,看樣子郭老弟這次長了膽量了,敢一次走五『拖』的貨物了,」砸吧砸吧嘴,巴爾挈夫的臉上掛了一絲微笑。他口中所說的「拖」,是一種計數的單位,等量於蘇軍邊防部隊運輸快艇一艘的載貨量或者是一輛卡車的載貨量,這裡的「五拖」,其含義就是這批貨物需要出動五艘運輸快艇或者是五輛卡車才能一次性運完。而根據以往交易的規定,巴爾挈夫他們在走私貿易中只收取運費,也就是按「拖」收錢,一拖兩萬盧布,明碼標價。
表面上看來,這樣的收款計算方式對走私者很有利,可是實際上呢,巴爾挈夫他們賺的更多。這幾年中蘇關係好轉,邊境地區也開始軍備緩和,無論是中方還是蘇方,邊防軍的巡邏任務都較之前有了很大的鬆懈。而作為老資格的蘇軍邊防軍,巴爾挈夫這類人早就摸清了中國邊防軍和緝私部隊的巡邏規律,他們知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走貨最安全,最不容易被人察覺。同時呢,即便是他們這樣的偷運行動被中方的巡邊部隊發現,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這一段中蘇邊境的分界是在江上,出於照顧漁民作業的緣故,雙方的邊防部隊在兩國關係緩和之後,就對彼此間偶爾越境的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巴爾挈夫他們的偷運基本上是沒有任何風險的,他們等於是收走私犯一筆買路錢然後提供一點增值服務罷了。
「五拖的貨物,嗯,這好辦,」巴爾挈夫隨手從皮箱裡拿起一沓鈔票,擱在桌上拍了拍,聽著那唰唰的脆響,心滿意足的繼續問道,「現在五拖的貨物量不算大,你趕得時間不錯,河面上的冰封還沒有破開呢,咱們的車隊可以直接開過去。嗯,這樣吧,你定個時間,我會替你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怎麼,你不關心我走的是什麼貨物?」郭守雲瞟了一眼坐在腐敗軍官身邊的四個風騷女郎,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才不管你走的什麼貨物呢,咱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原則,嘿嘿,只要你不是走私毒品,而且給足了錢,我們就……」巴爾挈夫淡然一笑,一邊語帶輕蔑的說著,一邊下意識的朝皮箱裡看了一眼。不過他這番話在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便停住了,因為他在這時才驚訝的發現,皮箱裡除了鈔票之外就只有四條香煙,而按照剛才郭守雲所說的……這……
「我……我的上帝,」巴爾挈夫的目光定格在那四條包裝精美的香煙上,他的目光中各種複雜的神采在一瞬間交匯錯雜,有驚訝,有愕然,有畏懼,當然,還有更多的驚喜。
「你們給我滾到後邊去!」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巴爾挈夫很快冷靜下來,他將手中那沓錢塞進皮箱裡,又啪的一聲將箱子蓋上,而後才頭也不會的對那四個女郎說道。
「怎麼,我的朋友,是不是我的貨物把你嚇到了?」看著四個妖艷女郎的身影消失在大廳的角落裡,郭守雲伏過身子,半趴在茶几上,戲謔般的說道。
「太難以置信了,」巴爾挈夫伸手在皮箱上撫摸著,「郭,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曾經同我合作過的那個傻小子,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你知不知道,這種東西別說是五拖,即便是一拖,只要被貿易委員會或者是內務部抓到,那我們就全都死定了!」
「這我當然知道,」郭守雲仍舊帶著那副平淡的笑容,他不急不緩的說道,「不過我更清楚的是,這批貨物只要脫手出去,就能帶來近百萬盧布的收益。我們中國人常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如果害怕冒風險的話,那還出來做什麼生意,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等死豈不是更穩當?再者說了,目前貴國的情況你也不是不清楚,呵呵,你們那權勢熏天安全委員會都要垮掉了,我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會閒心無聊的來理會咱們。」
作為一名中級軍方將領,巴爾挈夫自然對國內的情況很清楚,現如今,莫斯科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蘇維埃中央領導層同軍方、安全委員會早就因為改革的原因鬧翻了,否則的話,軍隊裡士兵的待遇絕不會每況愈下,而他們這些中下級軍官也絕不敢如此肆意妄為。可是單單明白這些還沒有用,他巴爾挈夫的職位畢竟太低了,像這種事情一旦出了問題,那相信上面也不會有人為了保住他一個小小的旅長而大動干戈的。
看著巴爾挈夫那猶豫不定的神情,郭守雲知道自己應該進一步增加利益的誘餌了。
起身坐到巴爾挈夫的旁邊,郭守雲笑咪咪的說道:「我的朋友,我這次可是真心要同你合作的。你想想,五拖的煙草,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憑我自己恐怕即便是運進來,也無法在短期內出手的。所以呢,我考慮咱們不妨進一步加深合作的內容,我負責提供貨源,而你呢,負責給我轉運進來,同時負責脫手,最後的利潤咱們五五分成。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這次這五拖的煙草一旦脫手,咱們每人至少能夠拿到這個數。」
郭守雲說著,比劃了一個手勢。
「五十萬?!」巴爾挈夫如何能夠不心動?五十萬盧布絕不是一個小數目,這足夠他在離開軍隊之後的下半輩子裡過上腐敗的生活了。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這個中國人很有野心,像這樣的生意,他絕不會只幹一次,如果自己跟他多合作上兩次,那麼自己將來即便是逃到美國,也能衣食無憂了。
的確,財帛動人心,可是這話說回來了,這份聲音恐怕也沒有那麼好做,如此大批量的煙草走私進來,如何出手啊?這說不得要動用很多關係,其中還要有大筆的開銷……
「我的老朋友,不要再猶豫啦,」郭守雲伸手在巴爾挈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繼續唆使道,「如今貴國的形勢瞬息萬變,沒準哪天你手中的權力就會變的一文不值,所以呢,趁著現在能撈一筆的機會,你還趕緊多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吧。」
「三天!我需要三天的時間去籌措,」狠狠的一咬牙,巴爾挈夫終於做出了決定,他說道,「如果能夠找到妥當的銷路,我會在三天之後同你聯繫,你看怎麼樣?」
「沒問題,」郭守雲的臉上再次出現笑容,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現在就住在友誼賓館,你隨時可以派人同我聯繫,嘿嘿,我等你的好消息。」
「慢著!這合作的事情咱們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更改一下,」巴爾挈夫一把拉住郭守雲的胳膊,面色嚴肅的說道。
「細節,這有什麼細節?」郭守雲笑道,「我負責組織貨源,你負責銷路,這有什麼細節可言?」
「不,不,不,」巴爾挈夫連連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不但要負責銷路,還要負責偷運,這等於是所有的風險都由我來承擔了,所以說,這分成的問題,必須重新考慮,我六你四,你覺得怎麼樣?」
「我說老朋友,你的心太黑了吧,」郭守雲驚叫一聲,指著那皮箱說道,「要知道貨物的本錢可是我來掏的,而且我們那邊煙草這東西也不容易大批量的搞到。更何況在走貨這方面,我們之前就有協議,十萬元五拖,這運輸費用我已經一分不少的交給你了,你再要六份有些不合適吧?」
「我必須要六份,而且這運費也必須另算,不然咱們的合作就告吹!我相信如果沒有我的配合,你今後一筆生意也做不成。」巴爾挈夫顯得蠻不講理,他伸手按在皮箱上,瞪大了眼睛說道。
「你!」郭守雲做出一副氣結的樣子,他指著巴爾挈夫,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嘿嘿,郭,我知道這種生意的利潤很大,你即便是只拿四份也可以賺到很多了,而我呢,我還有一批人需要去打點,那些下面的人多少也要拿上一點,這裡裡外外的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呢,我拿六份才是公道的嘛,你說呢?」一把攬住郭守雲的肩膀,巴爾挈夫笑瞇瞇的說道。
裝著猶豫了片刻,郭守雲聳聳肩,無奈地說道:「巴爾挈夫,我說你實在不應該做軍人,而應該去做一個商人,你,你實在太狡猾了。」
「哈哈哈……彼此,彼此,」巴爾挈夫開心的放聲大笑,他拍拍手,朗聲說道,「嗯,為了預祝我們合作成功,咱們今天要好好的開心一下。姑娘們呢?姑娘們到哪裡去了?」
「算啦,算啦,我可沒有心情,」郭守雲站起身來,一臉懊惱的說道,「你的姑娘太昂貴了,我可享受不起,十幾萬……十幾萬就這麼被你吞掉了,我要回去好好冷靜一下。」
「哎,你可不能走,」巴爾挈夫顯然興致很高,他抓住郭守雲,將他重新拖回沙發裡坐下,而後說道,「今天說什麼也要留下來陪我好好樂樂,我告訴你,今天這四個姑娘相當不錯,嘿嘿,還是處女,一會兒讓你先挑兩個中意的。」
郭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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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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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16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六章 兄妹
同沒有任何軍人覺悟可言的巴爾挈夫廝混了大半天,當渾身沾滿了酒氣與女人脂粉氣的郭守雲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醉醺醺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郭守雲赫然發現他那便宜弟弟和便宜妹妹都還沒睡,兩個人臉拉得老長,一左一右的坐在沙發上,守著一茶几的飯菜,看那樣子,顯然還在等他這個當大哥的回來吃晚餐呢。
「哥,你怎麼才回來?」看到郭守雲進門,郭守成首先站起身來,他搶到門前,扶住醉醺醺、晃晃悠悠的大哥,一臉擔憂的說道,「還喝成這樣,我和小婷都擔心死了。」
這麼說著,他又一邊攙著郭守雲朝屋裡走,一邊對仍舊撅嘴坐在沙發上的東婷說道:「小妹,別在那坐著了,趕緊去給大哥沏杯茶,要濃一點的,啊,還有,拿條濕毛巾來。」
「我不去,」郭東婷撇撇嘴,老大不樂意的說道,「你看看他,從中午出去到現在才回來,把咱們兩個人扔在這裡不管不顧的。現在倒是回來了,卻喝成這個樣子,虧得咱們還等著他吃飯呢。」
「呵呵,小妹生氣啦?」由弟弟扶著在床邊坐下,郭守雲打了一個飽嗝,笑嘻嘻的說道,「大哥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和那些老毛子打交道,各種應酬自然是少不了的,這幾天吃飯的時候啊,如果我沒回來,你們也不用等我。好啦,守成啊,你也別忙了,先去吃飯,啊,哥我還沒喝多呢,我這兒坐會兒就成了。」
「那要不你抽根煙,」郭守成從床上拿了枕頭,墊到哥哥身後,扶著他倚在床頭上,說道。
「嗯,好,抽根煙,抽根煙……」郭守雲的煙癮不小,他搖晃著腦袋,嘟嘟囔囔的答應道。
「抽什麼煙啊!」這守成剛從口袋裡把煙掏出來,東婷那裡就不幹了,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蹬蹬蹬幾步趕過來,劈手從二哥那裡把煙搶過來,然後就那麼一甩胳膊,將煙盒直溜溜的扔到了門口,「難怪人家都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你看看大哥,現在抽煙喝酒找女人,什麼壞毛病都沾上了。他現在都喝成這樣了,你還讓他抽煙……真是的……也不知道你這腦袋裡是怎麼想的。」
東婷這一番訓斥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倒把兩個當哥的罵愣了,兩個大男人一躺一站的在那對臉,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將兩個哥哥訓了這一頓,東婷似乎解了氣,她忙碌著沏了一杯濃茶,又跑去浴室拿了一條濕毛巾,仔仔細細的替仍舊沒有回過神來的郭守雲擦了把臉,這才柔聲說道:「怎麼樣,感覺好點沒?」
「嗯,嗯,嗯,好多了,好多了,謝謝小妹。」郭守雲連聲說道,這其中自然也不乏討好的成分。
「哎……」站在床前,看著自己面前這位臉色漲紅,雙眼佈滿血絲的大哥,郭東婷幽幽的歎口氣,然後蹲下身子,伸手扶住對方的膝蓋,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這話沒說出來,那眼淚倒是先流下來了。
「怎麼啦這是?!」小妹的落淚,把剛剛醒過神來的郭守雲嚇了一跳,他急忙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一邊,小心的問道。
「對不起,大哥……」半俯在床前,東婷流著眼淚說道。說實話,她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可能不懂事,這些年來,大哥國內國外的到處跑,還不就是為了給兄妹三人找條活路?原本呢,她對自己這位大哥是很尊敬的,可是這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一種純粹出自女人直覺的牴觸,她感覺自己這位大哥好像換了個人似的。這種感覺很沒有理由,可是……可是卻又讓她無法擺脫。
「傻丫頭,說什麼呢,」看著眼前這個暗自垂淚的大姑娘,郭守雲心底一陣兒感激,他伸出手,在東婷的頭上輕輕撫摸著,輕聲說道,「大哥又沒怪你,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和守成好……好啦,好啦,別哭啦,都是大姑娘了,這麼哭哭啼啼的讓人笑話。去吃飯吧,啊,守成,快,你也去,都去吃飯。」
「嗯,」抹把眼淚,東婷從地上站起來,然後一聲不響的同二哥一起走回沙發邊。
「大哥,今天的生意談得怎麼樣?找好路子了嗎?」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郭守成也不在乎,他端著一碗米飯,沒滋沒味的吃著,隨口問道。
「差不多了吧,這些老毛子只看錢,只要你給的錢夠足了份量,他們就什麼都敢幹,」郭守雲倚在床頭上,不屑一顧的說道。
「那這麼說咱們過幾天就可以回去嘍?」東婷剛剛停止了抽泣,這聲音顯得還有些哽咽。
「怎麼,之前哭著喊著要跟來,這才來了一天就煩了?」郭守雲笑道。
「我就是覺得沒勁,」東婷嘟嘟囔囔的說道,「本來還以為到了這裡可以好好玩玩轉轉的,可誰知道這破地方什麼都沒有,而且二哥還不讓出門,一整天呆在這破賓館裡,身上都要起毛了。」
「呵呵,是我囑咐你二哥別讓你出去的,這裡可不比國內,你這麼個漂亮的小丫頭出去亂轉,很容易出事的。」郭守雲笑道,「要不這樣吧,反正這兩天我也沒什麼事,咱們兄妹三個明天一起出去好好轉轉。」
「好啊,好啊!」東婷搶著贊同道,「咱們明天一起去購物,嗯,還有,轉轉這裡的賭場舞廳什麼的。對啦,今天酒店的服務生給我房間裡送去了邀請函,說是他們這樓上開了一個新的賭場,本來想去看看的,可是二哥不讓去。」
「那種地方不去是對的,」郭守雲掐掐額頭,說道,「老毛子選在這裡開賭場,那是沒安好心。他們這裡的賭場只允許中國人進,老毛子自己人卻被禁止入內,這為的啥?還不是為了坑咱們的錢?所以說啊,咱們現在或許有些錢了,而且今後呢,可能會變的更加富有,小婷啊,還有守成,你們兩個記住了,咱們的錢可以用來吃喝,可以用來肆無忌憚的享受生活,但是有兩個東西絕對不能碰,這一呢就是賭,二呢就是毒品,你們記住了沒?」
「嗯,」兩兄妹點頭答應。
「咱們爸媽走得早,大哥在這世界上只有你們兩個親人,」不知道是喝多了的緣故,還是因為回想起了自己的前世,郭守雲看著眼前這兩個「親人」,一時間還真是感觸頗多,他說道,「大哥想好了,等這次的聲音做成了,我就送你們兩個去學習。」
「學習?!」兩兄妹同時吃了一驚,守成面露為難之色,「大哥,你別拿我們開心了。我今年都二十多了,讓我去上學,誰要啊?」
「就是,大哥真會異想天開。」東婷也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又沒說讓你們去那些普通的學校,」郭守雲搖頭笑道,「我只是想讓你們去學學管理、交際、經濟之類的東西,以後啊,我打算主要在老毛子這邊發展,可是國內也不能放棄,畢竟咱們的根在那裡。所以呢,我打算以後在哈爾濱投資,建個貿易公司,而且我相信咱們的貿易公司會發展的很快的,而我總在老毛子這邊飄著,那邊的事情交給別人總不是回事,因此呢,你們兩個必須把一些該學會的、該瞭解的東西接受了,到時候把該抓住的東西抓住。你們明白了?」
「哥,你想的這麼遠?開公司,這可有些不現實吧?」守成有些忐忑的說道。
「不現實嗎?呵呵,我可不這麼認為,」郭守雲酒勁上衝,他霍的從床上跳起來,三兩步跨到沙發旁邊,先是一屁股坐在東婷的旁邊,繼而說道,「還記得我今天出門的時候給你留的那個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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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17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七章 癡人醉語
「噢,對啦大哥,如果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聽大哥提起早上的事情,郭守成拍拍腦門說道,「你今天上午走了之後,我和小婷在這裡看了大半個下午,我們發現啊,那法國人的銀行門前人來人往的絡繹不絕,可是那老毛子的銀行門前卻空空如野的一個人都沒有,那樣子就跟沒開門營業一樣。」
「嗯,然後呢?」郭守雲笑瞇瞇的問道。
「大概五點鐘的時候吧,我還專門和小婷下去看了一次,」郭守成繼續說道,「那時候銀行的營業時間基本上就到頭了,可你猜怎麼著?人家法國人那服務態度真是好的沒法說了。我們一進門,就有專人過來為咱服務,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還給沏咖啡,對咱提的問題,那絕對是有問必答,而且耐心還賊好。我跟小婷在裡面轉了半個多小時,人家那個營業員始終滿臉堆笑的在後邊跟著,搞得我們最後不存錢都不好意思了。」
「可不是,」東婷從衣服口袋裡取出兩張存折,隨手扔在桌上,撇撇嘴說道,「這不,我跟二哥一人在那裡開了一個戶,每人存了兩千盧布。哎,我琢磨著,要是哪天國內的銀行也能有這樣的服務態度就好了,且不說人家存款的利息高,就單是這服務態度都讓咱覺得舒心。」
「所以呢?」郭守雲笑道。
「所以?還所以什麼啊?」兄妹倆不約而同的說道。
「還所以什麼啊?」郭守雲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們難道就沒有察覺到這其中有什麼風險存在嗎?」
對視一眼,兄妹兩個同時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
「所以我說你們必須去學習了,」郭守雲聳聳肩,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咱們簡單的說,銀行是什麼地方?它是幹什麼的?靠什麼吃飯的?」
「那還用說,銀行自然是存錢、貸款的地方,」東婷皺皺鼻子,說道,「他們吸納老百姓的存款,然後再把這些錢放貸給做生意的商人,一般來說呢,老百姓存款的利息要遠低於商人們貸款的利息,而銀行的利潤,就是這兩者之間差價嘛。」
「說得不錯,」郭守雲笑了笑說道,「不過你說的也不全面,作為一個國家的國有銀行,他們的職能,也就是說他們所要做的事情,絕不僅僅是儲蓄和放貸這麼簡單。尤其是一個國家的中央銀行,比如咱們國內的人行,老毛子這邊的中央銀行,他們的性質可不僅僅是一個小銀行這麼簡單,在更多方面,他們還擔負著維繫一國金融市場穩定的重要作用。一個國家的所有的貨幣發行、貨幣政策、匯率政策都由這些銀行來制定,而對金融市場的宏觀調控、防範和化解金融風險、維護國家的金融市場穩定等等,也都由這一類的銀行負責。」
「這些我知道,」守成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些和那法國人的銀行又有什麼關係?就我和小婷今天小午所瞭解的,他們這些外資的銀行,好像活動範圍小的可憐。他們現在別說影響老毛子中央銀行的正常工作了,他們甚至連對外放貸的權力都受限制,就目前來說,他們好像只能對外資的企業發放貸款,嗯,除此之外,他們好像就只能……」
「大哥說的不錯,」沒等到守成將話說完,東婷的眼前就猛地一亮,她拍拍手,搶著說道,「這些外國人的銀行果然沒安好心,他們在耍陰謀。」
「哦,看來小妹想到了,說說看,這些老外在打什麼主意?」郭守雲微笑道。
「嘿嘿,大哥,他們打什麼主意我可想不到,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些不正常,」東婷嘻嘻一笑說道,「就像剛才所說的,這銀行的存在是一個國家不可或缺的,在咱們國內,銀行都是國有的,他們的盈虧都由國家擔負。而這些外國人不一樣,按照今天那位服務員所說的,咱們對面這家興業銀行是私人性質的,這樣一來呢,他們實際上就同咱們這些普通的生意人差不多了,每一次生意往來的盈虧,都必須由自己來擔負,所以呢,賺錢才應該是他們最終的目標。你們說是不是?」
「那是當然啦,」守成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他點點頭贊同道。
「那這問題不就出現了嗎?」東婷白了二哥一眼,繼續說道,「你想啊,就拿對面這家法國人的銀行來說,他們在這裡可著勁的吸納存款,目的是為了什麼?」
「那還用說,自然是為了積蓄盧布資金,然後放貸、投資唄。」守成不假思索的說道,「不然還能為了什麼?為了給老毛子們白髮利息啊?」
「那他們貸款貸給誰?投資又投到哪裡去?」東婷笑瞇瞇的說道。
「那自然是……」守成剛說出這麼四個字,突然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睜大了雙眼,看看東婷,再看看面帶微笑的郭守雲,整個人都呆住了。
是啊,如今的蘇聯並沒有像中國一樣開始走真正改革開放的道路,吸引外資、向外商敞開市場還是一個待定的政策,蘇聯境內可以說是根本沒有為外來投資創造機會。在這種情況下,這些悄悄湧進蘇聯的國外銀行,可以說既沒有放貸的對象,有沒有投資的機會,他們所作的僅僅是大量的吸納存款。這樣一來,一個很致命的問題就出現了,無論你是什麼銀行,你吸納儲戶的存款都是要支付利息的,如果一家銀行在吸納了大量的存款之後,卻不能將這些資金靈活運用起來,那麼它離死就不遠了,而且相對應的是,這儲蓄資金吸納的越多,這家銀行就死的越快。
對於這一點,精明的西方人不可能不知道。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仍然做這種表面看起來就是給蘇聯老百姓白白送錢的生意,其目的是什麼?從以往幾十年東西方的對峙情況來看,西方人絕不會是在發善心,毫無疑問,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陰謀。
「很好,守成,你看看,小妹就是比你聰明,」看著若有所思的兄弟,郭守雲笑道,「你啊,以後考慮問題也要全面一點,細緻一點,這對於一個商人來說很重要啊。」
「嗯,大哥,我知道了,」狠狠的白了一眼正在對自己擠眉弄眼的東婷,守成說道,「不過,這些西方人的陰謀到底是什麼呢?」
「對於這個,現在要說還為時過早,不過可以預見的是,蘇聯人的所謂『人道的、民主的社會主義』改革,正在為他們自己醞釀前所未有的巨大災難,」郭守雲笑瞇瞇的說道,「列寧說過嘛,蘇維埃政權+普魯士的鐵路管理制度+美國的技術和托拉斯組織+美國的國民教育等等、等等的總和=社會主義。偉人終究是偉人,列寧他老人家近一個世紀之前所作出的論斷,卻恰好是今天包括咱們中國在內的一系列國家所面臨的問題。咱們中國的改革開放,實際上就得益於列寧的這番話:重視國民教育、吸納西方技術和投資,同時呢,不斷的完善各項管理制度,最重要的也是最核心、最首要的,就是堅持社會主義政權核心的穩定。可是老毛子不同,他們走錯了順序,首先拋棄了最核心的問題,繼而又拋棄了至關重要的管理問題,那麼毫無疑問,他們這場改革的最後結果,就是動盪,無休止的動盪。」
「不過這樣也好,對於咱們來說,老毛子的國家動盪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沉了沉,郭守雲繼續說道,「你們知道大哥我現在考慮什麼嗎?說出來能嚇你們一跳。大哥我準備在未來的兩年時間內,全面收購布拉戈維申斯克的紅星一、二號鋼鐵廠,還有遠東共青團船舶廠。哈哈哈……怎麼樣,大哥的志向是不是很雄偉?」
郭守雲的這一番話,讓兩兄妹面面相覷,要知道,紅星一、二號鋼鐵廠,那是蘇聯遠東地區規模最大的兩個國有鋼鐵集團,其中的任何一個單獨拿出來,都不必國內的首鋼差勁,尤為重要的是,這兩個鋼鐵廠都是屬於蘇聯軍方的,他們生產的優質鋼材主要用於軍工。至於說共青團船舶廠,那就更不必說了,目前黑龍江上執行巡河任務的炮艇,就都是那裡生產的。
「大哥看來真是醉得不輕了。」兄妹倆對視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這樣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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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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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17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八章 明目張膽
深夜的黑龍江別有一番景致,皎潔的明月高掛當空,如銀的月光遍灑冰雪覆蓋江面,在光線折射的作用下,站在蘇聯一方的江岸上,甚至能夠直接看到江對岸的河堤。
「巴爾挈夫,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嗎?」坐在一輛嘎斯軍用吉普車裡,郭守雲通過手中的夜視望遠鏡,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遠處的情況,而後頗有些忐忑的問道。
「放心吧,只要你安排的人能夠準時把貨送到,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叼著一支煙,一身戎裝的巴爾挈夫坐在旁邊,老神在在的說道,「你們中國人早就取消了江上巡邏,而對面的哨所在這方面也遠沒有前幾年那麼謹慎了,按照這一段江面以往的慣例,你們的公安巡邏,會在兩點半點到三點之間有一段時間的巡邏空隙。嘿嘿,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那出現這樣鬆懈,就不怕有人大規模偷渡嗎?」郭守雲困惑的問道。
「偷渡?」巴爾挈夫嗤笑道,「我可沒聽說現在有多少中國人選擇偷渡到我們這邊的,至於說我們這邊的偷渡客,嘿嘿,那可沒那麼容易過去。你以為我們這些當兵都是吃乾飯的嗎?就這一段荒涼的江堤,我們的巡邏隊都是每十五分鐘巡邏一次的,只不過今晚我把他們都調開了而已。」
郭守雲會意的點點頭。的確,不管在什麼時候,偷渡客只會選擇由經濟落後的國家向經濟發達的國家偷渡,而目前呢,國內的經濟發展情況一片大好,這人們的生活水平也日益提高,與此相反,如今的蘇聯已經走到江河日暮的境地,誰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朝那邊偷渡啊?或許也正因為如此,在中蘇關係緩和之後,中國一邊才會放鬆中蘇邊境上的巡邏,而蘇聯一方卻絲毫不敢懈怠。
「嘿嘿,來啦,快看看,是不是你的人。」就在郭守雲思索的時候,巴爾挈夫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時欣然說道。
順著巴爾挈夫手指的方向,郭守雲朝江東岸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見在朦朦朧朧的映雪月光下,兩點醒目的燈光正在江對岸的岸堤上劃著圓圈--那是他同送貨人之前約定好的信號。為了謹慎起見,郭守雲又拿起望遠鏡超對岸望了望,果不其然,那邊江堤上正停著五輛卡車。
「沒錯,就是他們。」放下望遠鏡,郭守雲點頭說道。
「OK,我們過去!」巴爾挈夫顯得很興奮,他率先跳下車,朝車外的幾名蘇軍士兵打了個招呼,然後大跨步的朝江面上走去。
二月中的時節,黑龍江江面上的冰層仍舊很厚,足以承受通車的重量,而中蘇之間的貿易在冬季的時候,主要就是依靠這江面冰層上的通道展開的。
這是郭守雲第一次親身體會冰上走私,在他看來,這軍隊一旦從事到走私貿易中,那規模和場面可真是令人咋舌。他們走貨的這一個地段,距離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區整整有四十五公里的距離,因為人跡罕至的緣故,這裡的堤段修築的很不好,坡度大不說,而且道路還很崎嶇。不過這顯然難不倒巴爾挈夫旅長,為了能夠讓他的卡車順利下到江面,這位旅長今晚專門調來了一個工程兵連,三百多號蘇聯大兵,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在長達三十多米的堤段下坡上整出一條鋪設了防滑鋼板的通道。對於一般的走私犯來說,這一點顯然是無法做到的。
緊跟在巴爾挈夫的身後,郭守雲快步走下江堤,而在他們身邊不遠處,五輛熄滅了***的嘎斯卡車,正在朝江面緩緩開進,伴隨卡車一起向對岸行進的,是幾百名身穿軍大衣、足蹬高統軍靴的蘇聯士兵。
看著這一支在冰面上緩緩前行的走私軍隊,郭守雲總算體會到了他前身當初所體會到的那種恐懼,這傢伙,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中蘇之間又要開戰了,而這一支部隊就是前往夜襲的。
「我說巴爾挈夫,」在冰面上滑了一腳,險些摔個狗啃泥,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之後,郭守雲拉住巴爾挈夫的胳膊,小聲說道,「你搞的動靜是不是有點大了?這麼多人,走漏了消息怎麼辦?」
「走漏消息?嘿嘿,誰敢給我走漏消息?」巴爾挈夫腳下不停,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的部隊是什麼地方?這些傢伙跟著我干是他們的福分,每次好處少不了他們的。可誰要是敢嘴上不牢靠,那後果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這年頭,部隊裡莫名其妙的失蹤幾個人可是常有的事。」
「嗯,那就好,那就好,」郭守雲心下一穩,舒口氣說道,「不知怎麼的,我這會兒突然有些心慌,總感覺有什麼地方要出紕漏的樣子。」
「嘿,怎麼啦?這關鍵時刻你就害怕啦?」巴爾挈夫嗤笑道,「我還以為你這次從中國過來已經脫胎換骨了呢,感情這膽子還是當初那麼大點。你放心吧,現在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你那邊的人不出問題,那麼最多五天後,你就可以拿到你應得的那份錢了。」
「我的人不可能會出什麼問題的,」郭守雲肯定的說道,「他們都是跟了我兩三年的人了,對他們我信得過。」
「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你還擔心什麼?」巴爾挈夫笑道。
「我是在擔心你的銷路,」郭守雲說道,「要知道這一批煙草數量可不小,出貨這一個環節上是最容易出問題的。老實告訴我,你準備把這批貨出給誰?」
「嘿嘿,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巴爾挈夫洋洋自得的說道,「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這是商業秘密,是必須保密的,不然的話,你這個老朋友下次還會找我合作嗎?」
「我不找你還能找誰?」郭守雲沒好氣的說道。
「既然下次還找我,那就不要問那麼多了,咱們就像現在這樣合作,嘿嘿,雙方受益,這樣難道不好嗎?」巴爾挈夫嘿嘿笑了一聲,而後指著即將到達的江堤說道,「快看,那邊的人迎過來了,你去把該辦的事情辦好,我去安排人裝貨。」
「嗯,讓你的人動作快一點。」郭守雲朝江岸上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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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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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19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九章 大事件
由幾百號蘇軍大兵出手,裝卸五車的煙草只不過是小菜一碟,最多沒有超過二十分鐘,五輛裝滿整箱整箱香煙的嘎斯卡車,重新駛回大江西岸,而後車燈齊開,大搖大擺的朝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碼頭的方向開去--巴爾挈夫的部隊就駐紮在那裡,而他的軍用倉庫則是藏匿這些煙草的最佳地點。
「怎麼樣,一切都很順利吧?」坐在車廂裡,巴爾挈夫扔給郭守雲一支香煙,又給自己點上一支,這才笑咪咪的說道,「我就說過,你的擔心只是多餘的。」
郭守雲沒有搭話,他的目光停留在車窗外。此時,他們的車隊正與一輛由市區方向開過來的軍車擦肩而過,這一晃眼的功夫,郭守雲清楚的看到那兩軍車上載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
「哈,很準時,我們的巡邏隊出來執勤了,」巴爾挈夫嘻嘻笑著,不無調侃的說道,「現如今這國內的形式不太穩定啊,像我們這種人都在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啊。我已經考慮好了,以前那種小打小鬧的方式實在來錢來的太慢,還是老弟你有辦法,就像你說的,這一次的生意的確很不錯,我聯繫的買主已經說好了,只要這批貨到手,他就一次性付給我們九十萬盧布。按照之前商定的,你拿三十六萬,我拿五十四萬……」
「等等,」郭守雲皺起了眉頭,他頗為不滿的說道,「怎麼只有九十萬?按照黑市上的價格估算,咱們這批貨,可不是九十萬就能吃得下的。」
「哎,我說老弟,咱們這種生意怎麼能按黑市上的價格來走呢?」巴爾挈夫伸手攔住郭守雲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說道,「你別忘了,咱們可是不負責脫手的。你只是負責在中國拉找貨源,然後運到這阿穆爾河河邊,而我呢,則只是負責把他運過來,你想想,就是這麼簡單一個倒手的事情,咱們裡外就能賺到近四十倍的利潤,難道這樣你還不滿足嗎?」
「你當然滿足,」郭守雲哼聲說道,「因為這批貨裡沒有你一分錢的本金,你別忘了,我在國內進貨也是需要走門路的,你以為在我們中國煙草是能夠隨便買賣的嗎?」
「可老弟也不要忘了,我可是承擔著所有的風險呢,」巴爾挈夫不以為然的說道,「幹這種事情那是要掉腦袋的,這貨走完了,你拿到錢可以一走了之,而我呢?我還要留在這裡,這一旦出了問題,所有的罪過都要由我一個人來背。」
「哼,你一個人背?你會背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傢伙早就為自己鋪好後路了,說吧,將來你打算去哪裡定居?是美國還是英國,抑或是法國、加拿大的?」郭守雲不屑一顧的說道。
「嘿嘿,那畢竟是將來的事了,」巴爾挈夫臉不紅脖不粗的,他甚至連一點尷尬都欠奉,「現在啊,咱們還是消除分歧,繼續多做它幾筆生意的好。嗯,我知道你對這次的生意不是很滿意,不過沒關係,你要相信我,我會補償你的。這樣吧,等下一次,等下一次你……」
「吱!」
巴爾挈夫這一番話還沒有說完,隨著一陣兒緊急的剎車聲,他們所乘坐的軍車猛地停了下來,在慣性的作用下,郭守雲被晃的從車座上彈起來,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前座的椅背上。而坐在他身邊的巴爾挈夫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直接從車座上出溜下去,滾進了座椅之間的縫隙裡。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忍著肩膀上的劇痛,驚魂未定的巴爾挈夫剛從座位上爬起來,便連聲問道。
「巴爾挈夫同志,前面有車攔路,我們過不去。」前面的汽車兵扭過頭來回答道。
「不好,出事了!」這是郭守雲的第一反應,他捂著險些被撞暈的腦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這不可能!」巴爾挈夫憤怒的說道,「這裡是我的管轄範圍,即便是內務部的人,也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才能進入,在這裡,我們會出什麼事?!」
這麼說著,盛怒之下的巴爾挈夫已經一腳踹開車門,縱身跳了出去。
「不要慌,不要慌,越是危急時刻越需要冷靜……」手扶額頭,郭守雲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前世的經歷賦予了他很好的心理素質,雖然明知此時肯定是出了差錯,但是他那慌亂的心情還是很快平復下來。
「這該來的躲不過,躲得過的就無需擔心,」最後給自己吃了個定心丸,郭守雲伸手推開車門,然後一低頭鑽出了車廂。
這一鑽出車廂,再藉著皎潔的月光朝前面一打量,郭守雲剛剛安下來的心頓時變得冰涼冰涼的了,他知道,今天他和巴爾挈夫是徹底完蛋了。
車隊所停的地方是一個交叉路口,站在車外,甚至可以遠遠看到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的街景,按照計算,再有十幾分鐘的車程,他們這個走私的車隊就能到達部隊駐地了。不過如今看來,這麼短短一小段路程,已經成為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藉著明亮的月光,站在車下的郭守雲發現,前方可通往市區以及北郊方向的兩條岔路已經都被堵死了,而堵住道路的,卻赫然是四輛蘇軍的BMP1裝甲車,至於道路兩邊的雪地上,則站滿了身穿軍大衣、荷槍實彈的蘇聯士兵。
郭守雲還發現,剛才兀自氣勢洶洶的巴爾挈夫,此時已然成為了別人的階下囚,就在距離不到十幾步遠的地方,這位自以為是的少校正被兩名士兵押解著鑽進一輛裝甲車,而此刻正在向部隊發佈號施令的,赫然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軍官。
就在郭守雲試圖藉著月光看清這名女軍官相貌的時候,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他。沒有片刻的遲疑,女軍官迅速帶著兩名士兵朝他走過來。
「你就是那個……叫什麼……,噢,郭守雲的中國人是嗎?」站在郭守雲的面前,女軍官摘下自己的軍帽,拿在手裡把玩著,同時語氣冷漠的說道。
「是,是的。」郭守雲的心中一片死灰,他魂不守舍的回答道。
「很好,」女軍官點點頭,「我是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遠東軍區邊防軍第十六師參謀部上校參謀妮娜.伊萬諾夫娜.伊萬諾娃,現在我很榮幸的告訴你:郭守雲同志,你因涉嫌走私違禁商品、賄賂我國軍人、非法牟利、從事間諜活動等數項罪名被捕了。」
「你說什麼?!」郭守雲大吃一驚,他大聲叫道,「我從事間諜活動?!你這是誣陷!我告訴你,上校同志,你說我走私違禁商品、賄賂軍人、非法牟利,我都認了,可是對於這些罪名,你們軍隊無權逮捕我!按照貴國的法律,只有內務部和貿易……」
「閉嘴!」不等對方把話說完,這個叫妮娜的上校就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了郭守雲的小腹下,將他整個人踢翻在地,當場昏迷過去。
「誰管你什麼法律不法律,」冷冷的瞟了一眼昏迷在地的郭守雲,妮娜哼了一聲,對身後的隨從說道,「去,把他和這些走私品統統帶到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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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20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章 牢獄之苦
一所面積不過一點五平方米、高不足一米二分的狗窩式小囚房,一個成年人躺在裡伸不開腿,站在裡面直不起腰,而且完全密封,沒有絲毫的光線可以照進來。對於一個有思想、有恐懼感的活生生的人來說,在這樣的環境裡獨處上七天時間,那絕對是一種徹底的、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折磨,如果這個人的意志力不夠堅定,那麼毫無疑問,七天時間他絕對會發瘋了。
因為有著前世的種種遭遇,相對於普通人來說,郭守雲算是意志力比較堅定的人了。七天的黑牢生活,並沒有把他折磨瘋,雖然在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瘦了兩圈,而且走路扭扭曲曲,腰桿都挺不直,但是他的精神看上去卻好得很。當蘇軍士兵打開牢門,把他從狗窩般的小囚牢裡拖出來的時候,這個看上去距離嚥氣最多不過一步之遙的傢伙,竟然看著前來接他的妮娜上校笑了,隨即他還說了一句令所有人瞠目結舌同時又暗中豎起大拇哥的話:「這可惜,那天晚上沒有看清上校你的容貌,不然我這短時間的黑牢就不會坐得這麼苦了。」
作為一名從小在軍中長大、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軍官,妮娜上校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一種什麼心情,至少她知道一點,那就是這個看上去愛財如命,為了賺錢是什麼事情都敢幹的中國人,要比身為旅長的巴爾挈夫強一百倍——這個丟盡了蘇聯軍人顏面的傢伙,僅僅在黑牢裡關了十四個小時,就把這幾年所幹過的事情全部交待了,他甚至還承認了一項「莫須有」的叛國罪。
「貪財好色,意志堅定,是一塊被資產階級腐朽人生觀嚴重腐蝕的花崗岩。」在呈交給師部的報告裡,妮娜上校對郭守雲做了如是的一番近乎自相矛盾的評價。
很快,妮娜就接到了以師長伊萬諾維奇少將名義轉發下來的密令,密令的內容同樣簡單:「給他最好的條件休養,三天後,我要親自見他。」
過了七天不見天日的黑牢生活、茫茫然不知自己前途命運將會如何的郭守雲,就這麼的從黑牢裡轉入了軍區醫院,還住進了最高檔的病房。
此時的郭守雲絕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的被捕,才是讓他時來運轉的真正契機,當然,這也可以說是命運之神對他的青睞。就在他蹲守黑牢的這七天時間裡,莫斯科發生了一系列足以震撼整個蘇聯的大事件,而這些事件的發生,令坐鎮遠東的蘇軍頭頭們人人自危。毫無疑問,同國內普通的百姓相比,這些身居高位的將軍們更懂得世事的變遷,莫斯科市內連續發生的數十萬人規模的大遊行,令他們敏感的意識到,如今的蘇聯政權已經危如累卵了。而政府高層中那所謂「主流派」、「傳統派」對「民主綱領派」的一再妥協退讓,顯然更加激化了這些將軍們的危機感,於是在不知不覺中,一種明哲保身、大筆撈錢以為今後打算的心思,開始籠罩上了他們的心頭。
也恰恰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足以引起軍隊嘩變的事故發生了。按照蘇聯軍隊的慣例,每月十七號應該是軍隊分發軍薪的時候,可是這個月,遠東軍區司令部應該下發的軍薪再次被拖欠,而這已經是軍區拖欠各部隊的第三個月軍薪了。
作為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其本職,這一點說來絲毫不錯,可是軍人也有家屬,大家也都要吃飯也都要養家餬口,人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很顯然,這兵是要養的,「只讓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這馬也會造反的,更何況遠東軍區下屬的還是幾十萬手握武器的大兵呢。
作為軍區的司令員,特列亞克大將自然明白拖欠三個月軍薪所潛在的威脅,可是面對國防部遲遲不到的撥款,他這個軍區首長也沒有任何辦法。於是,在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學著當初東歐各地駐軍的做法,給自己部隊的各級指揮員下達了一個命令——「盡可能自主籌措軍薪」。
當然,從整個蘇聯範圍內來看,拖欠部隊薪水的問題,不僅僅出在遠東軍區這一個地方,同時呢,面對財政上的虧空,特列亞克下達這樣一個命令也有其不得已的苦衷,畢竟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可是從其後的歷史來看,正是蘇軍高層的這一做法,最終導致了其全軍範圍內,長達十年之久的全面腐敗。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軍隊能夠靠著吃什麼過日子?毫無疑問,那就是走私、販賣軍火。
作為遠東軍區邊防軍的一支,伊萬諾夫少將的部隊,同樣面臨著軍薪虧欠的問題,他如今已經年過五旬了,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在今後的日子裡,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能讓他安安穩穩的熬到退休,能夠享受部隊發給的退休金就知足了。可是如今,他的這個願望顯然就要化作泡影了,現在且不說他的退休金問題,就單單是手底下這萬把號人的吃飯問題他都要解決不了了。
部隊要穩定,那麼就要給士兵發薪水,而要發薪水,就必須有錢,錢、錢、錢、錢,這錢從哪裡來?也許是急中生智,又或者說是命中注定,急得頭上就要冒火的伊萬諾夫,猛然間想起了幾天前才剛剛處理的那一起軍官走私案,那個該死的巴爾挈夫,身為一名少校,卻在短短的兩三年時間裡,通過邊境走私,為自己積攢下了六十餘萬盧布的巨額財富。六十餘萬啊,分派到全師一萬餘名官兵的頭上,沒人還能分到四五十盧布呢,那可是一名普通士兵近半個月的薪水啊。
原本按照規定,這一部分贓款應該上繳內務部,同時呢,巴爾挈夫與那個姓郭的中國商人,應該送交軍事法庭接受審判,可是而今,伊萬諾夫有了新的想法。「事急從權,」他打算把這一筆贓款隱瞞下來,然後當作部隊軍薪的一部分,馬上下發到士兵的手中,以緩解部隊士兵的不滿情緒。
可是這話說回來了,六十餘萬的贓款雖然不少,可是分攤到每個士兵的手上,畢竟還不足以補齊一個月的薪水,剩下的那部分怎麼辦?很顯然,那批被收繳在倉庫中的走私香煙,成為了解決問題的最佳選擇。但是,這一個月的軍薪補齊了,那下個月呢?如今國內的局勢是急轉直下,誰能保證下個月上面就會按時把士兵的薪水發放下來?這個月一口氣吃掉了這兩個明目張膽的走私犯,那下個月他的部隊吃什麼?
已經被軍薪問題搞得焦頭爛額的伊萬諾夫,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召集了由師部政委、主要參謀們出席的會議,而這次旨在集思廣益的會議的召開,最終促成了一個成師建制的軍隊的全面腐敗,而這種腐敗還將會在短期內蔓延到整個遠東軍區。同樣是這一次會議,也為後二十年的俄羅斯,打造了一個來自異國的金融寡頭,為這個原本就不甚太平的世界,打造了一個臭名昭著的地下軍火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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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21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一章 時來運轉
什麼叫「回首昨日,恍若一夢」,對於這句話,如今的郭守雲算是深刻的體會到了。躺在蘇聯邊防軍第十六師師部駐地的醫院特護病房裡,享受著兩名女護士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兩天前還曾經蹲過這些蘇聯軍人黑牢。
在蘇聯的國土上,有一個詞很重要,而且體現的也很突出,那就是特權。在政府片面追求高福利的政策引導下,國民的福利待遇同每個公民在政府、軍隊中的職位直接相掛鉤,而這幾天郭守雲所住得病房以及他所享受的待遇,就是蘇聯軍中一個少將師長所能享受的級別。
面對這兩種天差地別的處境,郭守雲並不感到困惑,作為一個前世的騙子,他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毫無來由的禍從天降,而絕不會有毫無來由的飛來橫福,這些抗槍吃糧的老毛子大兵,之所以先給他吃一番苦頭,而後又對他如此優待,那沒得說,肯定是這些傢伙有什麼地方用得著他了。至於說這些老毛子會在什麼地方用得著他,這也不難揣摩,這年頭在蘇聯當兵可不容易,這薪水不但低的可憐,而且還時常被拖欠,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紀初的十幾年時間裡,蘇聯軍隊的大規模腐敗現象可不是沒有來由的。他郭守雲是一個商人,而且是一個從某方面來說很成功的商人,儘管他的成功建立在非法貿易的基礎上,但是這並不重要,對於一支即將全面走向腐敗的軍隊來說,能夠拿到錢、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最多的錢,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也正是因為想明白了這些,郭守雲在這兩天的時間裡才過的異常舒心,他什麼也不去考慮,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儼然成了一個養尊處優、無憂無慮的大少爺。而這自然也讓負責監視他的妮娜上校頗為不滿。
對於一個喜歡冒險的人來說,舒心的日子過久了也會令人生厭,尤其是整日裡呆在一個半戒嚴性質的病房裡,很不巧,郭守雲恰好就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晴朗的天空是一碧千頃,萬里無雲。坐在自己病房客廳那鬆軟舒適的沙發裡,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病號服的郭守雲,正在同自己的弟弟、妹妹,無聊的打著撲克牌。因為受了他這個大哥的拖累,守成與東婷兩個人這段時間也失去了自由,只不過他們沒有享受到住「黑牢」的幸福,而是一直被羈押在友誼酒店之內。自從郭守雲轉到這師部醫院來之後,兩兄妹也被送了過來,按那些蘇聯大兵的話說,就是讓他們兄妹三人在這裡一起「休養」一段時間。
兄妹三人正在玩的是「開心花」,一種類似與「梭哈」的賭博類紙牌遊戲,這種遊戲是東婷最喜歡玩的了,從兩年前開始,她就利用這種遊戲,從兩位哥哥身上贏了不少零花錢。不過今天她想要利用這種方法贏來零花錢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她的兩位哥哥現在是身無分文。
不過既然賭博,那總要有些綵頭的,為了自娛自樂,兄妹三人拆了兩條香煙,用每一支煙卷代表十萬美金,三人說好,底注一支煙卷,每次加注至少兩支煙卷,就這麼著,兄妹三人也興致勃勃的玩了整整一個上午。
不過郭守雲今天的手氣顯然糟糕透頂,他在開局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就因為一把「同花順」碰上東婷的「豹子七」,而輸掉手中的全部籌碼。而郭守成的手氣顯然也不咋地,不過他性情謹慎,所以每次押注都不多,可即便這樣,一上午下來,他還是前後輸給了妹妹「虛擬美金」四千多萬。當然,同某位冒險瘋子相比,四千多萬的欠債明顯不夠級別,當妮娜上校出現在病房中的時候,郭守雲已經欠下了將近四個億的賭債了。
看著病房裡圍坐在一起耍弄撲克的三兄妹,妮娜上校無奈的搖搖頭,她站在門前,沉吟片刻之後,才說道:「郭守雲同志,看樣子你的身體已經完全養好了?」
撩撩眼皮,郭守雲看了一眼門口這位「心黑手辣」的女上校,他到現在都忘不了自己曾經挨過的那一腳——那腳叫一個狠啊,估摸著如果再偏上一兩厘米,他的人生就要變的徹底不完整了。
「請不要叫我同志,」趁機將剛剛拿到手中的一把臭牌扔掉,郭守雲調侃道,「古人云:『所與交友,必也同志。』如今我郭守雲只不過是上校的一名囚犯而已,咱們既不是朋友,也沒有什麼共同的志向,所以同志這個稱呼,你還是省了吧。」
「好,那我就稱呼你郭先生吧,」對於郭守雲的調侃,妮娜上校似乎一點也不生氣,她微微一笑說道,「郭先生,我還是剛才那個問題,現在你的身體已經完全養好了吧?」
「感覺還不錯,」郭守雲嬉皮笑臉的說道,「這特別護理就是不同一般啊,環境舒適,治療效果好,服務態度……」
「既然郭先生感覺身體已經恢復了,那就跟我走吧,」妮娜顯然沒心情聽郭守雲繼續閒扯下去,她快步走到郭守雲的身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妮娜這一句話,讓郭守成和郭東婷的心都提了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個女軍官要把大哥帶到哪裡去,當然,也就更不知道大哥今後的命運將會如何了。與兩兄妹比起來,郭守雲顯然冷靜的多,他知道這短時間以來一直籠罩在心頭的謎題就要揭開了,因此,他緩緩站起身,語氣平靜的問道:「去哪兒?」
「這不是你應該問的,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妮娜似乎對眼前這個中國人有著很矛盾的心態,她既不看慣這傢伙那種唯利是圖的性情,可是又對他那種剛強的意志力頗感欽佩。
「嗯,那我用不用換一身正式點的衣服?」郭守雲笑道。
「你有十分鐘時間做準備,我在樓下等你。」妮娜看著他,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出門而去。
「哥……」等到妮娜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之後,守成與東婷站起身來,他們看向郭守雲的目光裡,滿是近乎絕望的擔憂,他們擔心自己的大哥此去凶多吉少。
「幹嘛這麼看著我?」郭守雲被盯的有些發虛,他擺擺手說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次咱們就要時來運轉了。來,你們兩個別哭喪著臉了,整的跟生死離別似的,快,給大哥笑一個……」
「哥,我們現在也不求什麼時來運轉了,」東婷畢竟是個女孩子,這些日子擔驚受怕的,更是讓她的神經變得無比脆弱了。「我現在就盼著咱們能活著離開這個地方,趕快回哈爾濱去。你,你這次不過去哪,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別忘了,你還欠我幾億的賭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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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24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二章 會面
在顛簸的車廂裡呆了將近十五分鐘,隨著一陣兒緊急剎車時的慣性衝擊,搭載了郭守雲和妮娜上校的嘎斯軍用吉普車,停在了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市郊的一個住宅區式的大院落裡。
「下車吧,我們到地方了,」妮娜看也不看郭守雲一眼,就那麼冷漠的說了一句,然後自顧自的推門鑽出車去。
「這是哪裡?」郭守雲鑽出車門,四處打量著問道。
眼前這個院落顯然不是普通的市民住宅區,因為整個院子都可以用戒備森嚴來形容,大門入口處有士兵值崗,兩側牆壁上還有望樓、探照燈、電網……這咋一看,就像是監獄一般。只不過這個「監獄」的設施也未免太奢侈了,就像郭守雲他們所處的這個小型停車場上,就停了二十幾輛蘇聯國產的拉達轎車。相信從八九十年代走過來的人都知道,在那段歲月裡,產自蘇聯的「拉達」、「依日」轎車,那在國內可是高檔車了,外觀漂亮、省油、性能可靠,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們並不比西方車、日本車差。
「這裡才是真正的師部駐地,」妮娜瞟了一眼郭守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回答道,「伊萬諾維奇同志要見你,我告訴你,他的脾氣很不好,你最好把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收起來,不然的話,對你沒有好處。」
「哦?」緊走兩步,郭守雲湊到妮娜的身後,笑嘻嘻的說道,「那這麼說上校的脾氣很好嘍?不然的話……」
「閉嘴!」不等郭守雲講話說完,走在前面的妮娜猛地停步轉身,瞪著雙眼,低喝一聲說道。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妮娜這一聲低喝,讓郭守雲猛地想起了十幾天前那個晦氣夜晚,當時這個女人也是說了一句「閉嘴」,而後就是一記毒辣的「撩陰腿」。當時的痛苦,他至今是記憶猶新,因此,出於本能反應,他雙臂下伸,麻利的擋住了雙腿間的要害。
郭守雲這個本能的護襠動作,讓妮娜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笑容,不過這一絲笑容,又很快被她掩飾過去。
「如果你不想重新到病房裡躺上十天半月的話,那就不要在我面前口無遮攔,」說了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扭過頭去,妮娜繼續朝不遠處的一棟小樓走去。
「嘿,有意思,」絲毫不為自己剛才的醜態而尷尬,郭守雲聳聳肩,自言自語道。
純歐式的紅色小樓裡裝修稱不上豪華,但是卻透著那麼幾分難以掩飾的典雅,穿過立有四根大理石柱的門內大廳,郭守雲緊跟著妮娜,踏上了一道正對樓門方向的階梯。
樓裡的氣氛相當安靜,甚至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兩人走路時的腳步聲在樓裡往來迴盪,「卡噠、卡噠」的,頗有幾分節奏感。
兩人一前一後的徑直上到二樓,而後拐過一道走廊,最終在一扇紅漆雙扇大門前停了下來,郭守雲看了看門上的標注牌,上面用俄語寫著「伊萬諾夫少將辦公室」。
「進去吧,伊萬諾夫同志正在裡面等你。」站在門前,妮娜先是在敲了敲門,繼而也不等裡面的人回答,便推開一絲門縫,而後對郭守雲說道。
郭守雲很精明,他從妮娜這一個看起來有些不禮貌的動作上,就敏感的察覺到,這位上校級別的女軍官,絕對同門內的伊萬諾夫少將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要知道蘇聯是一個很講究特權級別的國家,而在他們的軍隊中,這種風氣更加的濃厚,因此呢,作為一名少校,要想進入某位少將的辦公室,應該先敲門,然後大聲通報自己的姓名、軍銜。而像妮娜這樣直接推門的舉動,顯然是逾禮了。有了這一點懷疑,再想想妮娜的名字,她的父名是伊萬諾夫娜,這個父名有點意思,難不成這個脾氣暴躁而且動作粗魯的漂亮女上校,竟然會有一個做少將的父親?
「看什麼看?!」看到郭守雲並不進門,而是盯著自己賊兮兮的看個沒完,妮娜忍不住斥責一聲,同時伸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推了一把,「我讓你進去聽到沒有?!」
「哎呦!」郭守雲正滿心思琢磨妮娜和伊萬諾夫少將之間的關係,完全沒想到這女人會在這個時候推自己一把,因此,在沒防備之下,他身子一晃,整個人撞開房門,一下子衝了進去。
非常不巧的是,門內的房間裡鋪設著棗紅色的羊絨地毯,而且看樣子這地毯還很厚。猛然衝進房間的郭守雲,本來就掌握不好身體的平衡,再加上被門內的地毯邊緣拌了一下,他就更加站不住腳了,隨著一聲驚呼,他整個人普通一聲栽倒在地毯上,來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啃泥」。
「你瘋啦!」也虧著房間裡的地毯很厚,郭守雲摔得這一跤並不重,他也顧不上查看房間裡的情況,就那麼蹭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扭頭衝著門外的妮娜喊道。
「閉嘴!」妮娜兩步跨進房門,然後一把摘下帽子,甩了甩頭髮,那動作說不出的颯爽,只不過她那小嘴裡所說的話,卻讓郭守雲極為不爽。
「嗯哼!」不容郭守雲去討還公道,房間裡已經傳來了一聲乾咳,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但是卻已久中氣十足。
這一聲乾咳令郭守雲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他猛然轉頭,赫然發現在這間足有上百平的大會客廳裡,此時竟然坐著七八個人,而且這些人全部穿著軍裝,其中職銜最低的也是中校,至於說最高的,則是此刻正並排坐在沙發中,滿臉嚴肅的兩位少將。
「郭先生是嗎?」兩位少將中那位看上去年輕一點但是卻滿臉橫肉的傢伙首先開了口,他指指那把孤零零擺放在大廳中央的椅子,語氣僵硬的說道,「坐吧。」
「哦,好的,」郭守雲狠狠的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妮娜上校,然後大大咧咧的走到那把椅子旁邊,旁若無人的一屁股坐了上去。
「郭先生,我是這十六師的政委蘇西霍夫少將,當然,按照你們中國人的習慣,你可以叫我瓦西裡,」滿臉橫肉的將軍坐在沙發上,上下打量郭守雲一番之後說道,「你知道我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什麼嗎?」
「不知道,」郭守雲乾淨利落的回答道。
郭守雲的乾脆和無恥,令在場的軍官們嘴角抽動不止,在他們想來,這個犯下重罪的傢伙,首先應該承認自己的罪行,然後呢,在滿臉鼻涕眼淚的求饒一番,再之後,這一切自然就好說了,他們提出條件,然後讓這個狡猾,同時卻在中國很有路子的傢伙理所當然的成為他們部隊的賺錢工具。
可是而今的現實表明,妮娜的判斷沒有絲毫錯誤,這個傢伙的而且確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他對自己的罪行沒有絲毫的覺悟,當然,也更談不上什麼求饒了。
蘇西霍夫皺皺眉頭,他盯著郭守雲看了一會兒,然後扭過頭,朝不遠處一個手裡拿著厚厚文件的中校擺了擺手。
中校會意的站起身來,將那份文件展開,大聲念道:「郭守雲,中華人民共和國黑龍江省哈爾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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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25 PM
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三章 變味的公審
很顯然,那些文件上所羅列的都是郭守雲的罪行,這些罪行有真實的,有莫須有的,也有胡編亂造的,什麼走私違禁物品、偷逃稅款、非法牟利、危害蘇維埃聯盟國家邊防安全、間諜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反正不管怎麼說,按照這些罪行,他郭守雲被槍斃二十次都夠了,那什麼黑牢、苦營之類的地方是容不下他了。聽著這些蘇聯大兵們為自己羅列的罪名,別說別人啦,就連郭守雲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千古罪人了。
「好啦,好啦,不要念啦,」聽到最後,郭守雲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坐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苦著臉說道,「各位,對於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我再瞭解不過了。走私巨額的違禁物品、賄賂貴國的在職軍人,僅這兩點,我恐怕就要在你們的苦役營裡做上一輩子苦工了,所以呢,你們也沒有必要再給我加上那些讓人聽起來都會覺得好笑的罪名了。」
「那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對你進行處理,反而要在過去的幾天時間裡,給你最好的待遇,讓你享受最好的醫療嗎?」一名坐在蘇西霍夫身邊的中年上校淡然問道。
「那肯定是因為你們覺得有更好的辦法處理我的問題了,」郭守雲嘻嘻一笑說道,「畢竟直接槍斃了我還要浪費一顆子彈,而同時呢,我這副身子骨也的確不適合去做苦役營裡的重體力活。因此,從即懲治犯罪,又兼顧經濟效益的角度來考慮,用……哎呦!」
郭守雲這一番調侃的話還沒有說完,後腦勺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老實回答問題,這裡不是表現你幽默感的地方!」站在郭守雲的身後,妮娜面罩寒霜的說道,別說,這一巴掌打下去,讓她覺得心裡特痛快。
「那好吧,」揉揉後腦勺,郭守雲聳動一下肩膀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也不要考我了,老實說,我的腦子只是用來做生意、賺錢的,而不是用來猜謎題的。現在大家都坐在這,有什麼話不妨敞開了說,我是一個商人,只要對我有利的事情,我都會去做,而在我看來,現在只要能夠活著從你們的手中走出去,那就是最大的獲利。所以呢,只要能夠接受我的這個條件,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夠做的到,我就絕不會拒絕。」
「好!」那個一直坐在蘇西霍夫身邊閉目養神的少將終於說話了,他拍拍手,坐直了身子,朗聲說道,「郭先生果然是快言快語,我喜歡你這樣說話乾脆的人。實話說,在最初抓到你的時候,我們的確沒有打算讓你這樣的人繼續活著,不過後來因為一點小變故,我們改變了主意,所以說呢,你的確是在地獄的門口走了一圈。」
「你就是伊萬諾夫將軍吧?」郭守雲朝這位面容矍鑠的老頭老頭看了一眼,然後微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從我離開黑牢轉進你們醫院的那一天起,我就猜到了,所以我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你們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
「很簡單,」伊萬諾夫站起身來,他慢慢走到郭守雲的身邊,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瞇瞇的說道,「我們所需要的,就是你最喜歡的東西。」
「你是說我這條命還需要我自己用錢買回來?」郭守雲自然知道自己最喜歡的是什麼,他故作訝然的說道。
「算是吧,如果你不打算讓你的弟弟和妹妹與你一同活下去的話,那你就只需要支付你自己的買命錢。」伊萬諾夫語氣輕鬆的說道。
「那你們需要多少?」郭守雲問道。他才不會去說什麼「守成、東婷與他的罪行無關」之類的廢話,畢竟他所面對的是蘇聯大兵,而不是國際法庭,在這些蘇聯的「戰爭機器」眼中,任何道理都是狗屁。
「坦白地說,很多,多到我們自己都感覺這個價錢開得有些過分,」伊萬諾夫呵呵一笑說道。他的話,把大廳裡的七八個軍官都逗笑了。
「那我也坦白的說,我拿不起,」郭守雲回答的更加直接,「別說什麼很多了,現在的我,即便是區區的十萬盧布都拿不出來。這次被你們扣掉的貨物以及沒收的現金,就是我的全部積蓄,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有能力支付你們所謂的買命錢嗎?」
「我想郭先生誤會了,」滿臉橫肉的蘇西霍夫笑道,「這筆錢我們並沒有打算讓你直接從腰包裡掏出來,而且我們也知道你根本拿不出來。因此,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同你合作,就像你之前同巴爾挈夫之間的合作一樣。」
「你是說走私?」郭守雲有些意外的說道。
「不錯,」伊萬諾夫點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就是走私,我們需要你在中國境內的關係網,而你則需要我們對你網開一面,這就是我們合作的基礎。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也不會讓你白幹,和你同巴爾挈夫之間的交易一樣,每筆生意的收益,我們仍舊是四六分成,我們取六,你取四。」
老實說,儘管知道蘇聯軍中腐敗的現象嚴重且普遍,但是郭守雲絕沒有想到他們的腐敗竟然會普遍到這種程度,很顯然,此時在這個大廳裡的軍官,幾乎都是十六師校級以上的重要人物,這表明了什麼?這無疑就表明整個十六師都將參與到這場預謀的走私貿易中去了。
「怎麼,有顧慮?還是說對我們開出的條件不滿意?」走到郭守雲面前,伊萬諾夫笑了笑說道,「你要知道,同我們合作要遠勝過同巴爾挈夫合作,他只能為你把貨物運進來,卻無法為你提供必要的安全保證。而我們不同,在這阿穆爾州境內,甚至是在整個遠東,你的貿易絕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擾,無論是內務部還是貿易委員會,亦或是其他任何人。」
「那你們的上級呢?」郭守雲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作為你們的下屬,巴爾挈夫可以被你們輕而易舉的收拾掉,可是別忘了,你們也有上級部門,也許在他們眼裡,你們同巴爾挈夫沒有任何區別。我可不想讓自己的罪行越來越大。」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合作,軍區方面是採取默許態度的呢?」一名年輕的上校插嘴說道,不過他很快閉上了嘴巴,因為伊萬諾夫和蘇西霍夫同時瞪了他一眼。
明白了,話說到這份上,郭守雲是全明白了,他知道,蘇聯政府的財務困難終於全面爆發了,而隨之而至的軍隊全面腐敗,也終於嶄露頭角了。對於蘇聯那些崇尚西方式民主,整天叫囂著要改革、改革的懵懂百姓來說,他們一手導致的災難即將全面爆發,而對於像他郭守雲這樣別有用心的傢伙來說,一個全新的黃金時代已經展露出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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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四章 上中下策
「如果是這樣的話……」心中篤定的郭守雲,做出一副深思的樣子,考慮片刻之後說道,「那我們的合作還是很有前景的。不過我像先問一下,各位,你們所需要的款項究竟有多大的缺口?說白了,就是你們需要賺多少錢?」
「多多益善,」蘇西霍夫毫不猶豫的搶著回答道。
「不錯,我想這也應該是郭先生你所期望的吧?」伊萬諾夫點點頭,笑道,「不過在未來的一個月時間內,我們必須先拿到至少六十萬盧布的現金,這是我們所急需的一筆錢。」
「六十萬盧布?」郭守雲哼了一聲,他心說這些人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六十萬盧布?如果在目前的條件下,自己在一個月內連六十萬也搞不到,那他也簡直就不必做人了。不過這樣的話在心裡想想也就得了,說出來卻是大大不可的。
「怎麼,有問題?」伊萬諾夫皺起了眉頭。這筆錢目前的確是部隊所急需的,他這個做師長的都快為此急白頭了。
微微搖搖頭,緊接著又點點頭,在將一大堆將軍校官們搞的滿頭霧水之後,郭守雲才繼續問道:「那將軍認為我們所要走私的貨物,以什麼為主最好呢?」
「那當然是煙草,就像你上次所作的一樣,」伊萬諾夫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錯,還是煙草,」蘇西霍夫也說道,「目前我們已經控制了巴爾挈夫的銷售渠道,而且這種違禁的貨物需求大,利潤也高。」
「嘿嘿,各位,不是我郭守雲潑你們的冷水,」郭守雲笑了笑說道,「你們對中國的情況也太不瞭解了。的確,在我們那邊煙草是不屬於管制商品,但是它卻是屬於國家專賣的,我們那裡有煙草專賣局,有糖酒公司、有糧食局,像煙酒、食糖、食鹽、食用油、糧食等等這些物資,基本上的是由國家專賣的。我手中是有哈爾濱煙草專賣局所配發的許可證,但是大批量的煙草,決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搞到手,像上次那批貨物,是我想盡辦法囤積了兩個月才湊足的。你們想,這樣的貨種適合用來長期、大批量的走私嗎?尤為重要的是,目前我們那邊已經開始完善海關緝私制度了,我想再有一段時間,從中國境內成批量的走私就會變的更加困難了。呵呵,當然,在中國國內的風險全都屬於我,你們可以不去操心,但是你們總要為自己的錢著想吧?難道你們盼著有一天自己貨款全都被中國海關沒收了?」
毫無疑問,在座的這些將軍、校官們,對中國的情況並不瞭解,郭守雲這一番話說得他們是面面相覷,全都沒了主意。
「說吧,我知道你還有辦法。」妮娜這時候抽冷子冒出一句話來,她站在郭守雲的身後,語氣冷淡的說道。
妮娜這一句話,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郭守雲的身上。
「嘿嘿,這方法是死的,政策也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如果夠聰明的話,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能夠想得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走私這種東西,從有國家甚至是有貨幣流通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出現了。毫不客氣地說,無數的統治者防範過它,打擊過它,懲治過它,可是都未能把它徹底杜絕,這是為什麼?不為別的,就因為走私者往往比緝私者更具智慧。」郭守雲老神在在的說道,「妮娜上校,不要瞧不起我這個唯利是圖的走私犯,我告訴你,走私是一門藝術,是一門科學,是一門大智慧,嘿嘿,你以為……哎呦!」
又是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後腦上,那啪的一聲脆響,令在場的所有人為之瞠目。
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怒目圓睜的妮娜,伊萬諾夫笑道:「妮娜,去給郭先生倒杯咖啡。郭先生,我們希望你能夠開誠佈公的與我們合作,所以,你的智慧也不妨向我們展示一下。」
看著妮娜乖乖的去為自己沏咖啡,郭守雲心滿意足的笑道:「這很簡單。在我看來,走私分為三種,其一,為毫無技術含量的走私,就像我和巴爾挈夫之前所作的那樣,那屬於純粹的『闖關』,這不僅要花費大筆的金錢來打通關係,而且還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其二,就是中等技術含量的走私,這種走私大多採用一定的特別裝備,以夾帶、暗藏走私物品,這也是目前國際上販毒分子最喜歡採用的方法。當然,這種方法的風險度同樣不低,但是它好在利潤高;其三,就是高技術含量的走私,這種走私規模最大,而且風險低,利潤性高,尤其是在目前的中國,我們的改革開放才起步不久,有很多的配套制度還存在漏洞,至於說你們的國家,那就更是如此了。針對這種高技術含量的走私,你們那些所謂的對外貿易委員會,只不過就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擺設而已,只要有足夠的力量支持,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當著他們的面把成千上萬噸的走私貨物運進來,然後毫不遮掩的當街叫賣。」
啥叫駭人聽聞?對於在場的幾位軍官來說,郭守雲這一番話,就叫做駭人聽聞。在平時看來簡簡單單的一個走私,竟然還有這麼多的門道。當然,這也就罷了,可他竟然還說「高技術含量」的走私,竟然可以公然去做,而且還可以一次性走私成千上萬噸的貨物,這……這簡直就是天書奇譚。
「怎麼,各位可是不信?」看著眾人那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的樣子,郭守雲笑道。
「給你,你的咖啡,」妮娜端著一杯咖啡走回來,放在郭守雲的手上,同時不屑一顧的說道,「不是我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你的頭腦究竟是否清醒的問題。如果你那所謂的高科技含量的走私,真的能夠將成千上萬的貨物走私進來,那現在我們的市場恐怕早就亂成一片了。」
「呵呵,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現在至少在你們國家,還沒有人採用高科技含量的走私方法,因為你們的海關根本就等同無物,他們根本不費什麼腦子,就能把東西走進來了。而且類似的這種方法,還需要費一番周折,沒有實權人物在背後操作,這些方法很難實現。」郭守雲接過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之後說道,「可是對於咱們之間的合作來說,這種高科技含量的走私卻很容易成功,因為你們國家的國情擺在這裡,而在這遠東的地面上,你們部隊也有著絕對的權力,我可以負責人的說一句,只要你們的軍區肯在暗中操作一下,那麼不出兩個月,我們就能在這中朝蘇三國交界的遠東,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商業鏈條。一旦這個商業鏈條建立成功,嘿嘿,到時候,我想你們所需要的那筆所謂『巨額』款項,也就不成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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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五章 關稅漏洞
「我對你說的這些有些興趣,」聽郭守雲把話說完,伊萬諾夫略一思索之後,有些猶豫的說道。很顯然,他的確是對郭守雲所說的一切感興趣,但是這感興趣和真正的相信,卻還有這一段不小的距離,「我想聽一下你的詳細計劃,如果確實可行的話,我想我們就會有一個更廣闊的合作空間了。」
「呵呵,詳細計劃?那可是真正的商業秘密了,」郭守雲笑道,「不過說起來……嗯,我也不怕你知道了不同我合作,可這畢竟不是什麼合法的貿易,你說是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呢?」
瞪著郭守雲看了將近一分鐘,伊萬諾夫最終點點頭,他轉過身,對那些校官們擺了擺手。很快,除了蘇西霍夫和妮娜之外,在場的幾名校官便起身離開了大廳。
「怎麼樣,現在可以說了吧?」等到大廳裡重新安靜下來之後,伊萬諾夫說道。
「好吧,」郭守雲從椅子上站起來,在略顯空曠的大廳裡來回踱了兩步,而後才雙手抱胸,不緊不慢的說道,「各位,要說這高科技含量走私的最主要環節,就在與抓漏洞,抓貨物出口國與走私目的國在海關稅收方面的漏洞。大家應該都知道,海關稅收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不僅僅是政府財政來源的一個方面,同時,也是保護本國工農業生產穩定發展的一種主要方式。用比較通俗的說法,海關稅收就可以看做是一個價格調節槓桿,打個比方,在貴國,一磅(0.9斤)冷藏豬肉的價格是由國家定價在0.7盧布的,而在我們中國,目前物價調整主要依靠市場,按照目前的市場價格,我們那裡一磅冷藏豬肉的價格在2.5到2.7元人民幣之間浮動。這樣一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出現了,按照目前盧布對人民幣的匯率計算,一盧布等值於近二十八元人民幣,那麼在貴國的市場上,一磅冷藏豬肉的價格,就是近20元人民幣。你們可能會認為兩個相鄰的國家,卻在一種最普通不過的商品——豬肉上有如此巨大的價格差異很不可思議,但是我要說,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你們蘇聯長期單一實行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制度所造成的。」
實際上,郭守雲對中蘇之間物價差距所產生原因的解釋並不全面,這一差距的出現有多方面原因,一是中國實行的貨幣緊縮政策,限制了國內物價的增幅;二是蘇聯國內生活物資原本就比較匱乏,在賣方市場的作用下,高物價自然是理所當然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蘇聯高福利政策以及錯誤的貨幣政策左右下,盧布的實際購買價值早就已經同它的表面價值脫節了。簡單一點說,也就是盧布這種貨幣已經沒有那麼值錢了,至少它同人民幣的匯率已經不應該那麼高了,目前它的堅挺只是蘇聯政府在硬撐,而這也是其後幾年中盧布瘋狂大貶值的根本原因。這些原因郭守雲自然不會不知道,他之所以不說,一方面是因為即便說了,這些人也不一定聽得懂,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些真相都是他今後生財的基礎,他不打算透露給別人。
「那這種貿易豈不是有百分之千的利潤?!」妮娜一臉震驚的說道。
「如果真正能實現百分之千的利潤,那我還做什麼走私的生意啊?」郭守雲撇撇嘴說道,「我剛所說的海關稅收的槓桿作用,就在這種情況下發揮作用了。我們中國有我們自己的考慮,我們要保障國內市場的穩定,因此,海關會在豬肉出口貿易上不僅會限制配額,同時還會徵收較高的稅額,就像現在的百分之四十,這一筆高稅額,基本上就拉平了國內市場同國際市場上的豬肉價格差額。而對於你們國家來說,你們要保證自己畜牧養殖業的平穩發展,因此,你們的對外貿易委員會就會在國內物價的基礎上,調整對豬肉的進口稅收,現在這個稅率在百分之六十。這兩項一抵消,實際上正常的豬肉進出口就沒有多少利潤可言了。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你們蘇聯在所謂『兩個平行的世界市場』的理論指導下,幾十年來的對外貿易活動都少得可憐。你們的對外貿易完全被壟斷在國家手裡,進出口的生意只能由你們的外貿公司獨家經營。這兩年中蘇之間的貿易口岸雖然開設了三個,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因為有交易規模上的限制,每年的成交量少得可憐,而且來做貿易的,大都是像我這種小商人。在這種,大規模的雙邊貿易只是一句空談,而要想用真正合法的手段贏得大筆利潤,那自然更是空中樓閣般不現實了。」
「郭先生,你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蘇西霍夫這時候皺著眉頭說道,「必須承認,你對我們國家的情況很瞭解,可是我卻越來越聽不懂了,因為按照你的說法,我們之間的合作似乎越來越困難了。」
「那也不見得,我剛才就說了,我們的貿易主要是找你們國家政策的漏洞所在,而按照你們現行的貿易政策,這樣的漏洞到處存在。」郭守雲必以為然的搖搖頭,而後說道,「不錯,你們國家的貿易條件的確很封閉,對外貿易少也確實少的可憐,不過有一點咱們不能忘記,那就是你們所構築起來的所謂『社會主義陣營』經濟貿易體系。這個經濟貿易體系很有意思,它除了覆蓋你們蘇聯各個加盟共和國之外,還曾經一度囊括了東歐的幾乎全部社會主義國家,而在東方的朝鮮,直到目前還基於這一體系享受你們的照顧。在這個體系內,你們的國家同自己的夥伴國之間,彼此享有貿易上的最惠國待遇,不僅貿易往來的條件寬泛的多,而且各種商品的關稅更是低的驚人。據我瞭解,在你們國家同朝鮮的貿易中,關稅一直都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十之間浮動,這基本上等於是免稅了。哎,如此良好的貿易條件令人垂涎啊,只不過很可惜,朝鮮的社會經濟狀況顯然同你們沒得比,儘管他們一直享受著如此之好的貿易優惠,可是他們卻仍舊一直處在貿易逆差的地位上。嘿嘿,說來那些朝鮮人的確是國際貿易的寵兒,他們目前所享受的可不僅僅是你們蘇聯一國的最惠國待遇,在我們中國人的外貿國家中,他們同樣享受著最惠國的待遇。自從我們國家走上改革開放的道路以來,我們對出口到朝鮮的絕大部分物資,都實行特惠關稅的政策,還是拿豬肉這種不起眼的商品打比方,我們對國際上任何國家出口都徵收百分之三十到五十的關稅,可是在出口朝鮮的時候,卻僅僅徵收象徵性的一少部分關稅……」
「我明白了!」這個時候,一直都在靜靜聽著郭守雲說話的妮娜,突然興奮的一拍手,大聲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我們可以從中國境內走運一批貨物,先發往朝鮮,然後再發到我們這裡來。這樣,在走了一個簡單的過場之後,我們就可以利用兩個最惠國待遇,來逃過絕大部分關稅稅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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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六章 一點成金
「上校說得不錯,」郭守雲頗覺好笑的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妮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金錢的魅力永遠都是無限的,不管意志力多麼堅定的人,在多到令人咋舌的金錢面前,都會失去原有的冷靜。
「如果將軍們想要一個安穩而且長期的賺錢渠道,那麼就應該從這方面考慮,」清清嗓子,郭守雲說道,「你們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第一,在朝鮮找一個代理人,這個代理人必須可靠,而且最好有著軍方背景,至少他能夠在中朝軍事性貿易中獨當一面。這一點,我想對各位將軍來說並非難事,因為我知道,你們遠東軍區一直都同清江一線的朝鮮駐軍有著密切的聯繫,至少你們手中的共青團船舶廠,就一直以同他們保持著密切的貿易往來。」
伊萬諾夫同蘇西霍夫對視一眼,彼此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蘇西霍夫說道:「這一點沒有問題。」
「那就好,這第二步嘛就更加簡單了,」郭守雲繼續說道,「讓你們找好的代理人,以軍方名義在清江開設一個空殼的貿易轉運站,再以我的名義開設一個空殼的貿易公司。我相信如果你們找到的代理人有足夠能量,那麼這對他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要開設兩個?」伊萬諾夫疑惑的問道。
「這只是為了保險期間,我們必須逃避一切可能引起海關注意的可能性,因此,在所有交易過程中,銷毀真實賬目、製造假帳就是必須做的。」郭守雲說道,「打個比方說,如果我們只在朝鮮設立一家公司,那麼我們從中國進口貨物到朝鮮,再轉發蘇聯的整個過程就成為了一環。而當我們在中國境內出口了一批貨物進入朝鮮,中朝雙方的海關上,都會有進口公司與出口公司之間的交易資料,這是他們追查貨物去向以及標稅的第一手資料。因為這些資料是由海關與銀行直接交流的,所以我們無法在裡面動手腳,當然更談不上銷毀真實賬目和製造假帳了。因此,一旦任何一國的海關對我們貿易產生了懷疑,他們就能夠通過直接追查我們在朝鮮公司的貿易記錄,就能夠輕而易舉的追查到我們這批貨物的最終去向。而如果我們設立兩家公司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以一家公司作為接受進口貨物的終點,以作假帳目的方式,截斷海關追查的線索。同時呢,我們可以在兩家空殼公司之間完成暗中的交易,這部分交易是不存在公開賬目的,而對蘇聯方面的貿易部分,就由以朝鮮軍方名義開設的第二家空殼公司完成。就是這麼輕鬆的一個轉圜,我們就能斷掉海關絕大部分的追查線索。當然,這樣的一個轉圜,也並非是百分之百的保險,但是我們卻能贏得一個可以安排應對措施的時間。你想想,如果中國海關在追查我們,那麼首先找到的是以我名義在朝鮮開設的那家空殼公司,其後,如果他們繼續追查,並成功追查到了我們的第二家公司,那結果會怎麼樣?毫無疑問,對於一家以朝鮮軍方名義開設的貿易站,中國海關要想介入調查,那是需要頗費一番周折的。在他們向朝鮮方面申請追查權限的時候,我們早就能夠得到消息了,到那時,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安排應對措施。反過來,如果是朝鮮方面從出口方面進行追查,他們首先查到的應該是第二家貿易站,當他們追到我身上的時候,也需要向中國方面申請協查,我們還是有充裕的時間作出應對。即便是到最後,我們的所有應對措施都沒有效果,那在他們相互溝通協查的這段時間裡,我也大可以逃到全球任何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了,而你們呢,則可以一推六二五,給他來個死不承認,我相信,沒有人會有證據指控你們的。」
「好!」郭守雲的這一番解釋,讓伊萬諾夫和蘇西霍夫忍不住異口同聲的大聲讚好。的確,按照他這樣的安排,獲利龐大同時卻又極其隱蔽的走私集團,就這麼滴水不漏的出現了,這種慎密的心機,卓有遠見的經濟頭腦,絕不是他們這些大兵可以比擬的了的。
「哎,說實話,郭先生,」站在郭守雲的身後,妮娜歎口氣說道,「在我看來,你實在無需去做這樣一個令人唾棄的走私犯,以你的才能,即便是做一個正正當當的商人,也一定會有出頭之日的。」
也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關係,妮娜並不像伊萬諾夫或者是蘇西霍夫那樣,僅僅把眼光盯在牟利上,因此呢,她也能從郭守雲這一番出謀劃策中判斷出更多的東西。在她看來,單單是這個中國年輕人剛才那一番話以及那個簡單的計策,就能判斷出這個人學識絕對夠豐富,至少他對蘇聯、中國、朝鮮三個國家的經濟狀況以及社會現實有著充分的瞭解,只是這一點,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可是,就這樣一個精明而且學識豐富的人,卻偏偏要去做一個令人唾棄的走私犯,這難道不可惜嗎?
「嘿嘿,謝謝妮娜的誇讚,」郭守雲扭過頭,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令妮娜「深惡痛絕」的嬉笑表情,「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的任何生意,都是利潤很小的,而真正能夠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積聚起巨額財富的,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違法。不怕告訴你說,我這個人的野心很大,在我的志願中,如果不能在二十五歲之前實現人生的第一重目標,那就是我人生的最大失敗。至於你所說的那個什麼令人唾棄的走私犯,嘿嘿,這也沒錯,可以肯定地說,我的走私活動,在某種程度上是即損害了我的祖國的利益,也損害了你們國家以及朝鮮的利益,但是我可以負責人的說,我今天所作出的一切早晚有一天會償還的,而且還是百倍甚至千倍的償還。我們中國人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又說:『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些俗語都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每個人都需要有一個成長的過程……算啦,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不會懂的。」
「是嗎?」妮娜不屑一顧的反駁道,「你說的這些道理我的確是不懂,可是依照我對你們中國文學的瞭解,你那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應該是出自《孟子》,其意為:不得志時就修養個人品德,得志時就是天下人都如此。那依照郭先生的意思,是不是你在不得志時就大肆走私,而等你得志之後,就讓天下人都跟你走私?」
「哦?!」郭守雲愕然,老實說,他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對國學不求甚解,當然,他更想不到的是,妮娜作為一個蘇聯的軍官,竟然還對中國的古代文學有所瞭解,竟然還知道《孟子》。如今他被人家用自己祖國的文化反駁,這……這實在是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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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轉世的騙子 第十七章 投機倒把
「妮娜!」伊萬諾夫顯然對妮娜此時的態度感到不滿,他沉聲喚了一句,而後轉頭對郭守雲說道,「郭先生,你的這個合作構想很好,我們可以接受。正如你所說的,我們在朝鮮那邊有一定的活動能量,相信你說提議的那個代理人,應該可以找得到。不過這話說回來,如果按照你的這個方法去做的話,我們至少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夠把這個貿易渠道全線打通,這麼長的時間,我們恐怕等不了。就像我剛才所說的,第一批的六十萬資金,必須在一個半月內到手,我們急用。」
「一個半月,六十萬……」郭守雲坐在椅子上,伸手撫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之後說道,「難道你們就不能等上短短的兩三個月?六十萬的資金並不是很多,你們堂堂一個邊防師,手裡還實際控制著兩家鋼廠、一家船舶廠,難道連這六十萬的資金都湊不出來?」
「你是真不清楚還是在故意取笑我們?!」妮娜又在後面插嘴說道。
「你覺得我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嗎?」郭守雲毫不示弱的隨口反擊道。
「我感覺你比我想像的要無聊的多,」妮娜也是寸步不讓,她立刻回答道。
「好啦,好啦!」伊萬諾夫瞪了妮娜一眼,阻止兩個年輕人的針鋒相對,然後向郭守雲解釋道,「郭先生,不瞞你說,你所說的紅星一、二號鋼鐵廠和共青城船舶廠的確是在我們的手中,可是在這些廠中,我們所能單獨掌握的資金卻少得可憐。具體的說吧,我們這三家工廠裡工人的工資,都是每個月由銀行按時按量給我們撥付的,其具體的數額,僅僅足夠支付工人的工資。至於說生產與貿易中所需要用到的流動資金,那是走得另一套虛擬信用貨幣系統。按照系統,我們的工廠無論是在購買的時候還是在銷售的時候,都不用向對方支付現金,而是直接由銀行轉賬通匯,我們可以看到我們自己工廠的賬戶上有錢,而且知道錢數有多少,可惜的是,這部分錢卻不能轉換成現金。」
郭守雲會意的點點頭,他知道在計劃經濟體制下的國家裡,都有這麼兩套貨幣體系,一套是完全由國家操控的虛擬貨幣體系,另一套才是真正具有市場購買能力的現金貨幣。在二十一世紀初,俄羅斯政府打擊寡頭的戰役中,一舉覆滅的所謂俄羅斯首富霍多爾科夫斯基,他的起家就是利用這兩種貨幣體系之間的漏洞,以虛擬貨幣套取實際現金而在短時間內暴富起來的。
「那據我所知,你們的鋼鐵廠也一直在做著同我們國家的出口貿易,我想在這樣的貿易中,你們同我們國內的經銷商之間應該是現金往來的吧?畢竟你們的虛擬貨幣在中國沒有絲毫的價值。」郭守雲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構想,目前在中國創辦一家公司雖然不是很容易,但是如果能夠找到有門路的代理,那麼最多一兩個星期就可以手續齊全了。而且在鋼材市場上,我也有一定的銷路。你們想想,如果我們現在抓緊時間把公司辦起來,然後由你們提供貨源,我們做上幾筆生意,這錢不就到手了嗎?」
「除非用走私的辦法,否則這條路不可行,」蘇西霍夫搖搖頭說道,「你要知道,大規模的鋼材出口,肯定要經過外貿公司,他們會對我們每一筆交易的賬目進行查核,而且資金的往來還由他們監管。舉個例子來說,你的貿易公司要在我們廠裡採購五萬噸鋼材,那麼你要走的手續是先向外貿公司申請,然後再由他們聯繫到我們這裡。之後呢,外貿公司會牽頭組織我們兩方洽談,洽談成功後所簽署的文件要由他們批復。當這些準備工作都做好之後,就到了你們付款的階段了,在這一階段裡,你們的錢不能直接交給我們,而是要劃撥到外貿公司的賬目上,由他們轉入銀行化為虛擬的貨幣,最後才能來到我們這裡。這樣一來你就能看清了,如果採用你說的辦法,實際上我們最後還是一分錢也拿不到。」
「這樣啊,」郭守雲皺起了眉頭,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大廳裡來回踱著步子,腦子裡則在飛速的思索著鑽空子的途徑。
大廳裡鴉雀無聲,兩名少將、一名上校全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希望這位精明的「投機倒把分子」能夠想出一條對策來,以便為他們提供一條生財之道。
目前的情況很明顯,如果貨物是鋼材的話,走私肯定不行,因為這種東西太重了,大批量的走私危險性太高,而且即便走進國內,也無法在短期內脫手。
「夾帶」,這種辦法用在走私鋼材實在太愚蠢了,甚至可以說是一點都行不通。這海關上都是有地秤的,夾帶一些重量很輕的貨物還有可能矇混過關,但是誰要一車夾帶個一兩噸鋼材,那純粹就是找死了。
走私不好用,夾帶不好使,那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哎,有啦!」在大廳裡轉悠了將近十五分鐘,前世就是個經典大騙子的郭守雲,終於有了一條思路,他拍拍手,面帶微笑的說道。
「怎麼做?」
「說來聽聽。」
「快說。」
大廳裡的三個人幾乎是同時說道。
「嘿嘿,我們中國人說: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郭守雲笑道,「既然你們的外貿公司將正常貿易的資金都緊緊抓在自己的手裡,那麼咱們就給他來個『狸貓換太子』,想辦法給他從正常貿易資金之外,劃出一部分他們所不知道的資金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腦門子的疑惑,很顯然,他們都不知道郭守雲在說些什麼。
「兩位將軍,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們,」郭守雲面露得意之色,他走到自己的椅子前,單手扶著椅背說道,「你們說外貿公司的人會緊盯著你們每一筆的對外貿易,包括發貨量、資金往來,都在他們的監督範圍之內。那好,你告訴我,他們的人是否對鋼材這種東西在行呢?準確的說,他們是否能夠辨清熱板、冷板,是否能夠分清普通鋼材、特殊性鋼材,是否能夠分清一、二、三型鋼材呢?嗯,簡單地說,就是我有一批鋼材,他們是否能夠分辨出這批鋼材的質地優劣呢?」
「那肯定不能,」伊萬諾夫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們只對監管和斂財在行,至於鋼材的品質方面,他們都是門外漢,根本不可能分辨出什麼。」
「那不就好辦了,」郭守雲笑道,「我們可以在這布拉戈維申斯克設立一個貿易站,然後以貿易站的名義出面,向你們收購鋼材。打個比方,我們一次收購的鋼材為一萬噸,而在材質上,我們的要求是兩千噸上好的三型鋼、八千噸次級的一型鋼,那麼你們外貿公司就會根據這項合同來收取款項。那麼好啦,這批鋼材的貨款我們準時打進外貿公司的帳戶,其後的交易過程就將由我們兩家來完成了。你們想想,如果你們把這批鋼材調換一下,實際提交給我八千噸上好的三型鋼、兩千噸次級的一型鋼,那麼這其中差價會有多大呢?」
「差價的確是不小,但是這筆差價你要拿得到手才行,」妮娜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想想,這批鋼材到手之後,你要怎麼運到中國去?這還是要過海關。你也許能夠混過我們的外貿公司,但是海關對這方面的核查可是很嚴格的,你的八千噸一型鋼一夜之間變成了八千噸三型鋼,這如何說得過去?到時候外貿公司同海關一核對賬目,馬腳不是全都露出來了?」
「不錯,」伊萬諾夫也點頭贊同道。
「誰說我要一次性把這些鋼材都走出去?」郭守雲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如果我一次性只過運兩千噸一型鋼、兩千噸三型鋼,還有人能察覺到異常嗎?」
「那當然沒有問題,可是這樣一來,你的差價也無法實現,錢還是拿不到手。」妮娜不屑一顧的說道。
「妮娜不要插嘴,聽郭先生說下去。」伊萬諾夫皺眉呵斥道。
「嘿嘿,其實我的想法也很簡單,就像有困難找警察一樣,我們這種商人在急需用錢的時候,首先應該想到的是銀行,」郭守雲也不介意妮娜的衝撞,他笑笑,繼續說道,「那麼好啦,現在我們手中有八千噸上好的三型鋼,兩千噸次級的一型鋼,可是在你們外貿公司的記錄上,我們擁有的還是八千噸一型鋼、兩千噸三型鋼。而這其中的兩千噸三型鋼、兩千噸一型鋼我們用來走正規途徑出口。當這一批貨物進入中國市場之後,我的手裡就拿到了你們鋼廠、你們外貿公司、中蘇兩國海關所開具的一系列完備的貿易票據。可很不巧,就在我這一批鋼材剛剛找到買主,但是還沒有完成交易的時候,我的公司出現了問題,急需一筆資金來應急。於是呢,我就可以拿著我們完備的貿易票據,去我們中國的銀行開具證明,然後在你們的銀行裡申請『出口打包貸款』,因為票據齊全,而且有你們外貿公司以及我們中國銀行的證明,這一筆借用期兩個月的貸款,我們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拿到手。這樣一來,我們所急需的第一筆現金就到手了。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這一筆錢顯然滿足不了你們的要求,不過不要忘了,我們公司的倉庫裡可是還實際囤積著六千噸上好的三型鋼呢。按照目前國際市場上鋼材的需求量來看,優質上等的三型鋼屬於硬通貨,是很容易出手的。那我們囤積著它不去用,顯然不合情理。可是怎麼用呢?嘿嘿,當然還是找銀行。不過這一次我們不能找你們的銀行了,我們要找西方人的銀行,依我看,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那家興業銀行就很不錯。這些西方人的銀行本身就同你們國家的銀行抑或是外貿公司聯繫不大,而且他們對國際市場的行情也更加瞭解,因此,我們如果用這些上等三型鋼作為抵押,應該很容易從他們那裡申請到短期的抵押貸款。」
「兩筆貸款拿來給我們應急,」妮娜很聰明,她首先明白了郭守雲的意圖。用力在這個狡猾中國人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她笑罵道,「然後等兩個月後,我們的貿易線路打通了,這批鋼材就能經由朝鮮進入中國,到那時,再償還銀行的兩筆貸款。你這個狡猾的傢伙,簡直是這個世界的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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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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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28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一章 哈爾濱
三月的哈爾濱初春已至,可是這氣溫雖然有所上升,但是卻離所謂的「陽春三月」有著不少的距離。
在松花江南岸道裡區哈藥路的望江賓館門前,身穿一襲黑色呢子大衣的郭守雲,帶著一臉春風般的笑容,疾步走進賓館的待客大廳。在他的身後,三名同樣裝扮、都穿著一襲黑色皮夾克的保鏢緊緊跟隨,走在三人中間,提了一個密碼皮箱的人,赫然竟是脫去了軍裝的妮娜上校。別說,這妮娜一旦脫去軍裝,儼然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那颯爽的風姿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俄羅斯漂亮姑娘所特有的嫵媚、性感。
說起來這是妮娜第一次到中國來,從黑河市入境一直到哈爾濱,這一路行來的所見所聞,令這位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蘇聯國土的上校,在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有著頗多的感觸。至少有一點,她認識到了,那就是什麼市場經濟究竟有什麼好處:只要有錢,什麼東西都不缺。買水果不用限量了;煙酒不再是特殊供應的商品了;購物不用憑票排隊了;私營的賓館酒店隨處可見,而且服務周到、不用擔心被人按級別區分對待了……其實有這種感慨的人又何止妮娜一個人,那兩名被委派來專門監控郭守雲的師部警衛,他們眼中的迷離艷羨,顯然比妮娜要多得多。
而對於郭守雲來說,這一路上他可沒有心情去欣賞什麼景致,他考慮更多的,是這一次自己回來應該如何按部就班的展開計劃。老實說,這次他從蘇聯回來,伊萬諾夫他們並不完全信任他,也正是因為如此,郭守成和郭東婷才被扣在了布拉戈維申斯克,同時呢,妮娜還帶著兩名大兵前來負責監視。不過這些對於郭守雲來說也不是很重要,對於他來說,這次的合作必須要做好,因為這是他邁向成功的第一步,只要這一步合作成功了,那麼往後的一系列問題就都好解決了。
「先生您好,」在賓館的前台,漂亮和藹的服務員問道,「歡迎您的光臨。」
「嗯,你好,」郭守雲點點頭,微笑道,「請給我開四個標準客房。」
「不,開兩個,雙人間。」操著一口並不怎麼流利的漢語,妮娜提出了她的異議。
「你會說中國話?!」說起來郭守雲同這位有點暴力傾向的女上校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可他知道今天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還懂漢語。
妮娜白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那,先生,你們究竟是……」吧台裡的服務員笑了,她看著郭守雲說道。
「啊,你稍等。」郭守雲一把拉住妮娜的胳膊,將她扯到一邊,然後低聲說道,「開兩個雙人間,咱們四個人怎麼住?是你和他們兩塊大木頭住一間,還是讓我和他們住一間?」
「我和你住一間。」妮娜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你和我住一間?!」郭守雲訝然道。
「不錯,」妮娜說道,「來之前伊萬諾夫同志反覆交代過,讓我必須一步不離的跟著你,以免你打什麼逃跑之類的鬼主意。」
「我……我逃跑?!你們扣著我的弟弟、妹妹,還怕我逃跑?!」郭守雲一臉憤憤的說道。
「嗯,你這個人早就被西方資本主義的腐朽思想腐蝕了,自私自利、貪婪腐化,誰知道那些親情在你眼裡有多重要?」妮娜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才坦然說道。
「你……你就這麼看我的?」郭守雲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別忘了,這次的合作可是你們提出來的,而且還威逼利誘的,我……算了,算了,懶得和你計較,咱們住一間就住一間,可我這醜話得說到前面,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裸睡,而且還喜歡光著身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到時候你可別少見多怪。」
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妮娜在好半晌之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正好,我這個人也喜歡裸睡,而且也喜歡光著身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咱們兩個住一間房正好合適。」
什麼叫「語不驚人死不休」,妮娜這一番話就險些讓郭守雲將下巴磕摔到地上,他看著素面朝天而且暴力傾向眼中的女上校,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景象:一對赤裸到一絲不掛的男女,在一個房間裡面面相對,轉瞬間,那個赤裸的女人突然發了狂,拿著一部電話機在男人的後腦上一下下用力的拍擊著……一大灘血流在男人的身下。
「快去辦手續,想什麼呢?」看到郭守雲站在自己身邊發愣,妮娜抬腿在他膝上踢了一腳,頗為不耐的說道。
「噢,這就去……」郭守雲打個激靈,從那即香艷又恐怖的遐想中回過神來,快步走回吧台,辦理他的入住手續去了。
望江賓館是大慶石油公司在哈爾濱投資興建的一家賓館,在1991年那會,這家賓館無論從服務條件還是環境上說,在哈爾濱市內都是數一數二的。郭守雲四人所開的兩個房間是緊緊相鄰的,位置在六樓,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從房間的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冰雪初融的松花江。尤其令郭守雲感到有些驚喜同時又有些遺憾的是,房間是裡外兩晉的套間,這樣一來,他和妮娜就可以避免「同居」的尷尬了。
「怎麼樣,感覺如何?」打發走了送行李的服務生,郭守雲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隨手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而後看著正站在窗前向外觀望的妮娜說道。
「還不錯,你們的國家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妮娜站在窗前,用雙臂支撐在窗台上,腳跟微微翹起,從後面看,這個姿勢真是即優美又充滿誘惑。
原本只是問這房間,沒想到妮娜卻談到了對這個國家的感受,老實說,郭守雲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愛國熱情多麼高的人,不過這最起碼的民族自豪感他還是有的,出於這種本能,聽到一個外國人誇讚自己的國家,他多少還是有一些驕傲的。
「哦,」漫步到窗邊,和妮娜並排站在一起,郭守雲笑道,「那在你的想像中,我的國家應該是一副什麼樣子的?」
「哼,」一聲輕哼,妮娜轉身走向外間的床鋪,她不去回答郭守雲的問題,反而冷漠的說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似乎沒必要告訴你。我現在只需要提醒你兩件事:第一,趕快把你的那個什麼公司辦起來,不要動什麼鬼心思,也不要耍滑頭。第二,你睡裡間我睡外間,我不管你裸睡不裸睡,但是千萬不要打我的注意。像你這樣的男人,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你從窗戶口扔出去,所以,如果你不想乘坐一趟急速電梯的話,那就最好照我說的去做。」
「嘿……」倚在窗前,郭守雲撫摸著下巴,看著妮娜在床邊整理著她的行李箱,心中嘀咕道,「真……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女人,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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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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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29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二章 曖昧的早晨
房間裡驟然響起的音樂聲,驚醒了美夢中的郭守雲,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眼前這個陌生的環境令他產生了片刻的困惑,不過他很快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哈爾濱的望江賓館。
抹一把有些發緊的眼皮,郭守雲從床上爬起來,聽得出來,那驚擾他好夢的音樂聲是從外間傳進來的,音樂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曲子是改編的《梁祝》。
「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時針才剛剛指向七點整,郭守雲手扶額頭,無奈的自語道,「才六點,這個女人又在發什麼瘋?!」
從床上爬下來,郭守雲就那麼穿著自己的睡衣,趿拉著拖鞋,朝門口走去。
外間裡空無一人,只有敞開的電視機裡,正在播放著優美的鋼琴曲,而妮娜的臥床上也亂七八遭的,顯然這女人也才剛剛起床,連床鋪都還沒得及收拾呢。深深的吸一口氣,房間裡那暖暖的空氣中,充滿了一種女人臥房裡特有的馥郁體香。
瞟了一眼妮娜扔在沙發上的凌亂衣服,一件黑色的蕾絲胸罩,赫然就扔在衣服的最上面。郭守雲心頭一動,他賊眉鼠眼的瞧了瞧洗手間那緊閉的房門,可以肯定,此時那個暴力傾向嚴重的上校,應該正在做著起床後的洗漱呢。女人都很麻煩,這一番洗漱怎麼著也得二十分、半個小時的,那這段時間裡……嘿嘿……
帶著一臉的賊笑,郭守雲躡手躡腳的走到沙發旁邊,一把將那垂放在衣服堆上的胸罩抓在手裡:「嘿嘿,竟然是D罩杯,不小嘛,真是看不出來。」
把人家大姑娘最貼身的衣物拿在手裡把玩一會兒,猥瑣的男人似乎還不滿意,他又將胸罩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那殘餘其上的女人乳香,頓時令郭守雲想入非非,一種莫可名狀的衝動,從他腹下升起直衝腦門,而兩腿間那坨不雅的物事,也隨著這股子衝動迅速的做出了反應。
「啪!」
就在郭守雲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以這幅胸罩為「參照物」,做一下「五打一」的「晨練」的時候,一記偷襲而來的巴掌,已經落到了他的後腦勺上。
這巴掌打得不算很重,但是卻讓毫無防備的郭守雲嚇了一個哆嗦,他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來,同時猛的扭頭朝沙發後面看去。
只見在沙發的後面,原本應該還在洗手間裡做著洗漱的妮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這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兩支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郭守雲,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
「哦……那個什麼,早啊,」被妮娜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郭守雲乾咳一聲,訕笑道。
妮娜也不說話,不過她的目光卻從郭守雲的臉上,轉到了他的手上,臉上的表情卻仍舊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噢,嘿嘿,那個什麼,那個……你這胸衣不錯,挺漂亮的。」郭守雲看看那兀自被自己抓在手裡的黑色胸罩,咕咚一聲嚥了一口唾沫,而後故作輕鬆的笑道。
「拿來!」妮娜伸出手,隔著沙發攤在郭守雲的面前,同時冷冰冰的說道。
像觸電一般的將胸罩放到妮娜的手裡,郭守雲搔著頭皮,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你別誤會,我只是……只是欣賞一下這,這做工而已,沒別的意思,呵呵……」
「是嗎?」妮娜將自己的胸罩拿在手裡,翻過來調過去看了兩眼,然後撇撇嘴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只對經濟在行呢,沒想到對女人的內衣也這麼在行。別人欣賞服裝的做工都是用眼睛看的,而你卻用鼻子聞,這還真是別具一格啊。不過我這從廉價市場上買來的胸衣,竟然能夠憑借如此粗糙的做工就讓你亢奮起來,這似乎也太誇張了吧?」
郭守雲差點沒被這番話給噎死,他下意識的用手遮住腹下,擋住那高高頂起的睡褲,而後也不再多做蒼白無力的解釋了,只是一臉無所謂的重新坐回沙發上,聳聳肩說道:「這只是男人本能的反應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一把抓住齷齪男人的衣領,將他從沙發上提起來,妮娜一臉笑意的說道:「呵呵,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你還記得我昨天說過的話嗎?」
「喂喂……鬆手,你要勒死我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又沒有把你怎麼樣……」真不知道那女人那纖細的胳膊怎麼會有那麼大力氣,郭守雲掙扎著喊道。
「沒怎麼樣,哼,」就那麼提著郭守雲,將他從沙發上拖過來,扔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又一腳踩在他胸脯上。妮娜掐著腰,憤憤的說道,「在我的部隊裡,原來有人偷了我的內衣,你知道我是怎麼對付他的嗎?告訴你,我敲斷了他一隻胳膊,讓他在病房裡躺了整整三個月。你說,今天我該把你怎麼樣?!」
幸好這地板是打了地板革的,躺在上面並不覺的冰冷,不過對於目前的郭守雲來說,即便是這地上冰冷,他也不願意起來了——眼前的「風景」實在是太好了,足以讓人流連忘返。
也許是因為剛剛起床的緣故,妮娜的妝扮實在過於「私家」,她的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襯式睡衣,而下身卻只穿了一件小三角褲,兩條雪白圓潤的大腿沒有絲毫遮掩的暴露在外。尤其過分的是,郭守雲此時是躺在地上的,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夠直接看到妮娜睡衣下擺內的風景,女人兩腿間被三角褲包裹的一座墳起,險些讓他當場流出鼻血來。
「我問你話呢,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妮娜此時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嚴重走光了,不過她很快從郭守雲的沉默中察覺到了異樣。
順著對方那貪婪的目光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妮娜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個貪財好色的男人還真是夠可以的,到了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偷窺……
險些被氣炸了肺的妮娜緊咬嘴唇,發了發狠,然後抬起腳,沒頭沒臉的朝郭守雲身上踢過去,一邊踢還一邊痛罵道:「……你這個變態!我讓你看,讓你看,讓你看個夠……」
胳膊和胸肋上連續挨了兩腳,沉迷於偷窺中的郭守雲總算是醒過神來,他哎呦一聲,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住了妮娜踢向他肩頭的一腳。
「你還敢擋!」妮娜顯然沒有就此罷腳的打算,她在郭守雲蜷縮起來的身上看了一眼,而後一曲腿,用力朝他兩腿間那高高隆起的部位踩過去。
「喂!」郭守雲從妮娜的目光裡察覺到了她的意圖,這個女人也太狠了,這不是要廢了他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嗎?
說起來,郭守雲的反應而不算慢,他趁著妮娜抬腿的功夫,用雙腳在沙發背上猛地一蹬,整個人在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斜滑出去,恰好躲過了女人那惡毒的一腳。
郭守雲在地板上滑的這一段距離恰到好處,不但躲過了妮娜踩來的右腳,而且正好滑到她的左腿邊,眼看著女人前力已盡、後力未生,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我和你拼了!」嗷的叫了一聲,郭守雲伸手抱住妮娜的左小腿,然後用力一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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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0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三章 致命性騷擾
在望江賓館六層的三四四一房間裡,一對衣著凌亂男女用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在地上翻滾著,那男人顯然最終佔據著優勢,他趴在女人身上,雙臂用力抱住女人的上半身,讓她連胳膊都動彈不得,而下身則擠在女人的雙腿之間,讓她那對修長卻有力的大腿,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如果是知道的人也就罷了,不知道的,恐怕絕對會以為這對男女正在做那種情侶間最愛做的事情呢。
急速的喘息著,妮娜極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樣一個接受過專門訓練的軍人,竟然會被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制住了,這真是……不過這個傢伙也真夠可以的,挨了那麼多拳打腳踢,竟然還能堅持下來。
「嘿……呼呼……嘿,你,你這個瘋女人,你,你動啊,你怎麼不動了?」將頭卡在妮娜的頸側,用下巴死死壓住她的鎖骨,郭守雲氣喘吁吁的說道,「嘿嘿,沒……沒氣了吧?」
「放……放開我……」妮娜轉轉脖子,對方的呼吸噴在她的耳朵上,讓她感覺渾身上下都麻酥酥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放開你?你……你想的美,」郭守雲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在剛才的搏鬥中,他的鼻子就被身下這個瘋女人用額頭撞破了,現在這血還流個不停呢,為了防止對方再來上這麼一手,他重新將頭貼過去,緊緊地頂在妮娜耳際,「我放開你,好讓你再來打我是不是?」
那熱熱的呼吸重新噴到妮娜的耳朵上,因為姿勢不對的緣故,這次那頻頻噴出的熱流,竟然直接灌進了她的耳孔裡,而同樣的,這也讓她身上那種酥麻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她甚至感覺這種酥麻正順著自己的脊椎一點點向上爬,只是很短的時間,便爬到了胸前,鑽進了飽滿的雙峰中,似欲從那峰頂噴薄而出。不過身上這個該死男人的胸脯,正死死的壓在那裡,堵住了這股酥麻感覺的出路。
妮娜沒有經歷過男人,她不知道這股酥麻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她卻體會得到,這種感覺令她渾身上下的觸感都變得靈敏了,她甚至能感覺到男人那快速的心跳,以及他的胸肌在自己胸前每一下輕微的摩擦。
「你……你放開我……我,我不打你了,我保證……」強忍住身上那種四處蔓延的酥麻,妮娜用已經有些發顫的聲音說道。
「相信你才是大頭鬼!」郭守雲還沒有察覺到妮娜的異樣,他眨巴著已經被打的青紫一片的左眼,而後,又把抱住女人的雙臂緊了緊,「想起來也行,你給我發誓,發毒……哎呀!」
郭守雲這番話還沒有說完,已經快要忍受不住的妮娜又重新開始了無力的掙扎,不僅如此,為了擺脫自己身體裡那種奇怪的感覺,她還張嘴朝郭守雲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你這個瘋女人……你還敢咬人!」肩頭的劇痛,令郭守雲大怒,他估摸著自己的肩膀肯定被咬破了,「我讓你咬,我讓你咬……」
郭守雲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這咬人可不是女人的專利,別人能要他郭守雲,那他就也能以嘴還嘴、以牙還牙,大家今兒就看看誰牙口好吧。
心裡這麼狠狠的想著,郭守雲一張嘴,逕直將妮娜那嬌小精緻的耳朵咬進了嘴裡。
「嚶……啊……」隨著郭守雲這一記狼吻,早已情動的妮娜抖的發出一聲壓抑在嗓子深處的呻吟,繼而整個人的身子劇烈抽搐了一下,然後那麼直挺挺的癱軟下去,沒了動靜。
這次郭守雲總算察覺到情況不對了,他猛地抬起頭,朝妮娜的臉上看一眼。只見此時的妮娜儼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她星眸微合、玉頰潤紅,嫣紅的兩片嘴唇微微開啟,發出一陣陣兒急促的呼吸聲,她頸胸間那深陷的頸窩以及飽滿的豐胸,也隨著呼吸劇烈的起伏著。
和未經人事的妮娜不同,郭守雲在前世就是個時常混跡花叢的風流鬼,身下女人此時的狀況,明顯就是情動了。
「動情的女人是最嫵媚的,」這句話永遠都是那麼有道理。看著在自己身下已經變得毫無抵抗能力的妮娜,一股邪念迅速從郭守雲的小腹下升騰起來。
「這個暴力傾向嚴重的女人,沒想到竟然這麼敏感,嘿嘿,今天誤打誤撞落到我的手裡,如果不好好的折騰她一下,那我就真的是白癡了!」心裡這麼琢磨著,郭守雲重新俯下身子,再次一口將妮娜的小耳朵叼進了自己的嘴裡。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用咬的,而是在輕輕的吸吮,時不時的,還將舌頭探進對方的耳孔裡輕輕舔弄。
可憐的妮娜那經歷過這個,她被郭守雲壓在身下,再經過人家刻意的挑逗,早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隻處在餓狼爪下的迷途羔羊,除了哼哼唧唧的呻吟之外,再也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郭守雲肆意的享受著征服的快感,他始終咬著妮娜的耳朵,因為那是這個敏感女人身上的一個致命性感帶,是她的死穴,只要控制住那裡,這個女人就會從一隻猛虎變成一隻貓咪,任由自己蹂躪。
妮娜的呻吟聲越來越大,郭守雲知道自己做出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到了。他上下的挪動著身子,用自己的胸脯在妮娜的胸前輕輕摩擦著,同時抽出雙臂,將左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用食指溫柔的摩挲著她那微微開啟的兩片紅唇,而那鹹濕的右手,則一路向下,捋著妮娜的纖腰一直撫摸到她裸露的大腿上。
「嗯……你放開我……」郭守雲的手很涼,當他撫摸下去的時候,妮娜感覺到了一絲的清冷,她徒勞了掙動一下身子,伸手抓住郭守雲的胳膊,低聲說道。
「別動,嘿嘿,現在一切都要聽我的,」郭守雲的臉上帶著齷齪的笑容,他用充滿誘惑的溫柔聲音說道——那腔調很響某位拿著棒棒糖引誘小女孩的鹹濕大叔。
此時的妮娜已經徹底迷離了,在郭守雲那兩支魔手的操縱下,她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她知道這個男人要幹什麼,也知道那支正往自己大腿內側摸索的手準備去哪裡,可是她仍舊不想動。一方面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並不怎麼壞,另一方面,她感覺自己也有一種渴望……
知道妮娜並沒有拒絕自己,郭守雲心花怒放,他欠起身子,一手在妮娜飽滿的胸脯上盡情的揉捏著,一手卻抓住她底褲的束腰,用力向下褪去……
「咚咚!」
就在郭守雲剛剛把妮娜的底褲褪到大腿上,還沒有來得及採取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兩聲響亮的敲門聲響起。
「妮娜上校,妮娜上校,你醒了嗎?」敲門聲剛落,門外又是一陣兒呼喚。
敲門聲和呼喚聲顯然讓妮娜徹底清醒過來,只見她先是一揚手,「啪」的給了郭守雲一記響亮的耳光,緊接著,又是膝蓋一頂,直接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郭守雲從身上掀了下去。
「你幹什麼?!」被攪了好事的郭守雲一肚子火氣,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妮娜大聲喊道。
與以往的那種暴力不同,此時的妮娜似乎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看也不看郭守雲一眼,自顧自的起身提上底褲,然後胡亂的床上拿起一身睡衣披上,逕自朝房門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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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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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1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四章 一切交給代理
在望江賓館餐廳的右側角落裡,一男一女兩個人相對而坐,此時方才是早上七點半,正好是餐廳裡用餐的人最多的時候,而這一對男女看上去似乎很引人注意,偌大的餐廳裡,不時有人朝這邊望過來。
要說起來,這妮娜長的的確是迷人,可是今天最吸引人的顯然並不是她,而是坐在她對面的郭守雲,這位個性十足的大哥,在這剛剛回暖的天氣裡,就戴上了一副寬大的墨鏡。他帶這幅墨鏡絕不是為了耍酷,當然更不會是為了遮陽,他只是為了遮住他青紫的左眼圈。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一語不發的郭守雲,妮娜的心裡頗有幾分歉然,這種情緒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以說從認識這個中國人以來,她就打心底裡對這個傢伙有一種排斥的情緒,可是這種情緒在兩人旬月的相處中不知不覺的發生著變化。如果放在當初,妮娜絕不會因為自己打腫了郭守雲的一個眼圈而感覺內疚,與此相反,她大概很樂意再出一拳,給這個拜金主義者的右眼上也帶上一圈「跑道」——人與人之間,尤其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很微妙,公主可以愛上砍柴郎,王子可以眷戀灰姑娘,而這其中最最關鍵的地方,就是一個緣字。
「先生,你們的早餐,」送餐的服務員打斷了兩人之間沉悶的對視。
「你……你的眼睛沒事吧?」等到服務員走遠之後,妮娜拿起擺在自己面前的刀叉,低著頭,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還好,暫時死不了。」郭守雲叼著一支煙卷,忿忿地說道。老實說,此時郭守雲的心裡並沒有那麼多氣憤,他只是感覺非常的沮喪。都是那兩個該死的大兵,這兩個傢伙難道就不知道打擾別人好事是要斷子絕孫的嗎?如果不是這兩塊貨,此時他恐怕還在同妮娜研究「兩性」問題呢。嘿嘿,這沒想到,眼前這位整天冷冰冰的俄羅斯女人,竟然是典型的外冷內熱型,而且是個一碰就渾身癱軟的雛……
「對不起……」妮娜低著頭,沉吟片刻,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郭守雲正一腦門子意淫呢,他根本沒有聽清妮娜說了什麼。
「沒什麼,」深深的噓一口氣,妮娜有些慶幸郭守雲沒有聽清自己說什麼,她乾咳一聲,轉口說道,「你……那個,開公司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郭守雲哼了一聲說道,「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還能見人嗎?所以咱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大傢伙就在這賓館裡呆著,等我把臉上的傷養好了再說吧。」
「那可不行,」妮娜抬起頭來,皺著眉頭說道,「你知道我們的時間原本就不多,伊萬諾夫同志給你的付款期限最長也不能超過下個月的月中,你……」
「怎麼,想起關心我來了?」郭守雲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香醇的牛奶,而後不以為然的說道,「如果你這麼關心的話,那以後就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別忘了,你這次隨我來可不僅僅是為了監視我的,你還要協助我,說白了,你現在就算是我的秘書,而我則是你的老闆。你看見過那個做秘書敢動不動就把自己的老闆打個烏眼青的?」
「這能全怨我嗎?」妮娜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反駁了一句,不過當她看到郭守雲臉上那副寬大的墨鏡時,她那反駁的語氣顯然弱了很多,「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什麼?」聽到妮娜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而且語氣也不是那麼堅定,郭守雲樂了,他能感覺到面前這位女上校在面對自己時的那種矛盾心態,這是一個好現象。
「沒什麼,」妮娜搖搖頭,歎口氣說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如果你還那麼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道歉,如果你還覺得不夠的話,那大不了你也在我的臉上來一拳。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在伊萬諾夫給你的最後期限到來之前,那筆錢一定要拿到手,不然的話,後果將會比你所想像的要嚴重的多。至少我相信你們兄妹三人的性命都留不住,在我們的部隊裡處死一兩個人是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的,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僥倖心理。」
「哦,」郭守雲笑了笑,他將身子趴在桌子上,緊緊盯著妮娜的雙眼,語氣曖昧的說道,「妮娜上校,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對我這番話究竟是在威脅我呢,還是……還是在關心我呢?」
郭守雲的這個問題太具有「進攻」性了,尤其是他那緊盯著自己的眼神,令妮娜的心跳加速,無所適從。她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身子,避開對方那赤裸裸的目光,有些忐忑的回答道:「隨,隨你怎麼想,我,我只是為了,為了我自己考慮而已,不要忘了這次來中國,我也是擔負著責任的。」
「噢,是這樣嗎?這麼說是我誤會嘍?」郭守雲笑了笑,不無調侃的說道。
妮娜沒有說話,她瞟了郭守雲一眼,眼神裡似乎充滿了幽怨。
「幹嘛這樣看我?」郭守雲被這異樣的眼神瞧得心頭一顫,他甚至在恍惚間感覺自己今天早上所做的一切實在有些過分了。
「好啦,好啦,不和你開玩笑了,」沒有得到妮娜的答覆,郭守雲一時間有些尷尬,他抹了一把下巴磕,訕笑道,「說實話,在我們中國,現實的情況和你們那裡雖然不同,但是也有一些相同的地方。就說這辦公司吧,它需要走很多的手續,要提交一大堆的申請,做一大堆的登記、審查,要驗資、要辦證、要報稅等等等等,而像咱們這種外貿型的公司,那要走的程序就更多了。如果單憑咱們自己出面去辦理這些事情,那沒有個把月根本就不可能把公司攢起來。」
「我知道你有辦法,」妮娜一臉的平靜,她細聲細氣的說道,「你當初不是說過嗎,你們中國有專門的什麼代理,他們不是能把這些問題解決掉嗎?」
「你記得倒是清楚,」郭守雲笑了笑說道,「不過既然你知道要找代理了,那還著急什麼?老實告訴你,開辦這個公司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操心,我一會兒打兩個電話,代理的人就會找上門來。你現在所需要關心的,就是把你們那邊的事情盯好,我的公司辦起來可是指望著這第一筆生意呢,你們那邊可千萬別給我出了什麼紕漏。」
妮娜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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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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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2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五章 有能量的女人
九十年代第一二個年頭裡的中國,才剛剛走上改革的道路不久,毫不客氣地說,這個時候,全面而正規的市場經濟體制還沒有完全成型,計劃經濟的影子還隨處可見。要說全面的改革開放,應該是從九二年之後才開始的,九二年這個年頭,對於中國的改革開放來說,是一個相當關鍵的時期。對於這個年頭中國所發生的一切,《時代週刊》的專版評論說道:「能讓一個人口眾多的民族在極短時間內來個180度大轉彎,就如同讓航空母艦在硬幣上轉圈,難以置信……東方的這艘『航空母艦』在十三年裡,轉了第二圈。」
在這樣一個時代變更的大背景下,中國的大地上可以說是處處充滿了商機,處處充滿了發財的機會,尤其是對於那些有些身份背景、社會關係網密切的人來說,這一點表現的更加明顯。
在哈爾濱、乃至整個黑龍江那些「首先富起來的人」的圈子裡,孫紅羽這個名字絕對是響噹噹的,在那些同她熟悉的人看來,這個出身名門、年僅二十八歲的女人,無疑就是一個令人嫉妒的幸運兒。據傳,孫紅羽家世背景很深,在她身後的關係網也很複雜,用現在的話來說,她就是一個出身名門的交際花,吃的就是「關係網」這門飯。
當然,這些只是別人對孫紅羽的看法,她自己絕不這麼想,如今這是個逐步走向開放的年代,不可否認,在前兩年,她是靠倒換「批文」、吃回扣發了點財,不過那畢竟是純計劃經濟前提下才能拿到的好處,而今時代不同了,她也有了自己新的財路。就像炒股,現而今全國只有上海開了一家證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全國也就只有不到十家,這其中蘊含的巨大商機全國有多少人看到了?沒多少,可是她孫紅羽看到了。就在年前,她幾乎是傾盡家財,專門跑了一趟上海,購進申華電工、延中實業、鳳凰化工三支股票。當時有人對她的做法頗為懷疑,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種懷疑就化作烏有了,三支股票,在幾個月的時間裡飛漲,增值幅度超過百分之二十五,這是多大的利潤?用一句話說,早出手有,晚出手無,等到人們都看重股市上所蘊藏的財富時,有很多事情就晚了。
孫紅羽懂得股票操作嗎?懂得看行情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她之所以能夠成功,僅僅是因為她有眼光,能夠明辨時事。在她看來,中國的改革、向市場經濟邁進,這些都已經是無可阻擋的大勢了,而股市則是一個以市場經濟為主體國家經濟的必然組成部分。國家既然要走改革路線,要開放證券市場,那就勢必要把它搞活、搞好,在這種大勢所趨的環境下,至少在開放股市的最初幾年時間內,國家會加強對股市的宏觀調控,要保證一個穩定甚至是快速增長的局面,以便吸引股民,從而將股市發展引入正常軌道。這是一個方面,而另一方面呢,年前上市的公司數量很少,發行的股份也十分有限,在這種情況下,一旦股民湧入股市,那麼勢必會出現一種供弱與求的局面,到那時,股市的利好局面將不可阻擋。
孫紅羽的精明和她那獨到的眼光,令她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實現了個人資產的急速增值,如今說起來,稱呼她是哈爾濱的首富也並不為過。
說起來,這郭守雲同孫紅羽彼此之間也算是舊識,畢竟兩人都在哈爾濱,而且都是一方的富豪,只不過那種相識只能算是慕名,至於說打交道那還未曾有過。這一次郭守雲從蘇聯回來創辦對外貿易公司,恰好就找到了孫紅羽名下的一家代理,而這也引起了後者的注意。
在這年頭,自己獨立開公司的人還不多,而開設以對外貿易為主的貿易公司的人更是寥寥無幾,尤其是同蘇聯人進行貿易的貿易公司。作為一名身在哈爾濱的商人,孫紅羽自然不乏同老毛子打交道的機會,在她看來,同這些傲慢的「北極熊」做生意,絕不是一件令人感覺愉快的事情。這一方面是因為蘇聯國家體制的問題,他們的條條框框太多,做大宗的貿易如果不拿出大筆的利潤做回扣,這貿易根本就做不成。而另一方面呢,老毛子在面對國人的時候,總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說句話都盛氣凌人的,讓人聽著非常不舒服。孫紅羽是個十分好強的女人,她的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因此她在同老毛子打過兩次交道之後,就再也沒有同那邊聯繫過了。不過這話說回來了,老毛子那邊蘊藏的巨大商機孫紅羽還是頗感興趣的,老毛子的地盤上物產豐富,而且他們那邊似乎什麼都缺,什麼東西都能賣出個好價錢,如果能夠把他們的貿易門路打開,那麼財源定然是滾滾而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孫紅羽得到郭守雲打算創辦一個專門同老毛子做貿易的公司時,她立時就上了心。按照郭守雲提出的要求,他的公司註冊資金需要高達一百萬,他本人會首先提供二十萬,而剩餘部分則需要向代理拆借,以便通過銀行、審計方面的驗資。
如果從表面上看,郭守雲這樣的做法其實就是在建一個空殼公司,在孫紅羽看來,開辦空殼公司的目的有三種可能,一種是轉移資產,一種是詐騙,最後一種則是開辦人短期的資金不足,需要假借這種方式度過難關。而通過對郭守雲的調查,孫紅羽感覺前兩種目的的可能性都不大,這個傢伙是最近幾年通過對蘇小規模貿易一點點富裕起來的,個人沒有任何實業,因此不可能需要上百萬的資產轉移。同時呢,他又稱得上富有,上百萬的家產擺在那裡,他似乎也沒有必要去搞什麼詐騙套取非法利潤。而排除了以上兩種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小子真的通過幾年的積累,在老毛子那邊闖出路子來了。至少從他申辦的公司規模來看,他已經有門路可以同老毛子做上百萬的大宗貿易了,否則的話,他這樣的做法就說不過去了,畢竟如今的稅務是按公司規模收取稅款的。
「想不到哈爾濱還有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能人,竟然能夠悄無聲息的撬開老毛子的大門,」孫紅羽如是想,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這樣的「能人」見個面,沒準通過他,自己也能從老毛子那裡撈到一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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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3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六章 商場如戰場
孫紅羽的登門拜訪,的確讓郭守雲感到有幾分的意外,對於他來說,這個手通四海的女人,根本就和他不是一路人。這個女人的背後連著「上面」,可以說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也就是所謂的「走白道」,在這種條件下,她所做的每一筆生意也都是合法的,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如此。而他郭守雲所走的則是底層路線,是黑道,是走私,是非法的貿易。兩個志不同道不合、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坐到一起,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同樣的,當在望江賓館裡,同郭守雲坐了個對面的孫紅羽,也感覺有幾分意外,不過這幾份意外並不是來自於郭守雲本人,而是來自於他身後那個叫妮娜的金髮女郎,以及那兩個始終倒背著雙手、面無表情的老毛子壯漢。從這三個人的身上,孫紅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質,這種氣質她從小就從父、兄、叔伯的身上感受慣了,絕對不會出差錯的。這是一種軍人的氣質,而且是職業軍人所特有的那種冷冽剛硬氣質,像這種往那裡隨意一站一坐,就能引人側目的咄咄逼人的氣勢,絕不是蘇聯普通的兩年義務兵所能發出來的。而以孫紅羽對蘇聯軍隊的瞭解,在他們那裡,除了少尉以上的軍官或者是高級指揮官的貼身警衛,一般的軍人都是義務兵,都是服役兩到五年就需要退役的。
一個小小的、沒有多少名氣的中國商人,身後卻跟了兩名蘇聯職業大兵,而且還配了一個軍銜不低於少尉的女軍官做秘書,而這個商人還要做大宗的中蘇貿易,有意思,真有意思,如今看來,如果說郭守雲的背後沒有蘇聯遠東軍方的背景,這恐怕誰都不會相信了。
有蘇聯遠東的軍隊做後盾,從這方面看,這個郭守雲的確有將公司做大的基礎。就孫紅羽的瞭解,在蘇聯的遠東地區,軍隊的權力很大,因為一部分歷史的緣故,目前遠東基本上還處在半軍管的體制下,大量的工廠礦山,都是處在軍隊的直接管轄之下的。再加上目前蘇聯國內的情況複雜,克里姆林宮一味親西方式的改革政策,早就引發了軍方高級將領的不滿和離心傾向--一支同中央政府相契合的軍隊,是國家的穩定因素,而一支與中央政府離心的軍隊,則是整個國家的最不穩定因素。如果一個商人,同蘇聯遠東軍方有了勾結,那麼他的發展空間有多大?要知道蘇軍的遠東可是駐紮著一百二十餘萬常備軍、邊防軍,而且這裡還有一個蘇聯規模最大的太平洋艦隊。
只要一想到這些,孫紅羽的眼前就金光直閃,雖然她不知道郭守雲是怎麼從蘇聯軍隊中打開門路的,但是這對於她來說,卻絕對是一個發財的機會,有了那邊的軍隊開「後門」,那麼中蘇邊境在今後貿易中,就等於是拆掉了半截圍牆了。僅從這一點上考慮,孫紅羽就感覺自己不能放棄眼前這個機會,她要想辦法從郭守雲的口中掏出更多的內情,然後再想辦法加進去分一杯羹。
對郭守雲所交付的用來辦公司的一應資料看也不看,孫紅羽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輕輕的抿一口,而後不動聲色的笑道:「郭先生原來真的是要開辦一家貿易公司,呵呵,注資一百萬,這可真是一個大手筆。不過實話對你說,這件事情恐怕有些棘手。你也是哈爾濱的,應該知道咱們國內的政策,凡是涉及到對外貿易的公司團體,都要經過很嚴格的資格審查。首先說,辦普通公司的手續必須一應俱全,而且只要掛有『進出口』名字的公司,註冊資金就不能低於五十萬(90年代標準)。除此之外呢,還要走通商業局、海關、外管局等等一大批的主管部門,這其中的困難係數著實不少啊。」
「這我知道,」郭守雲笑瞇瞇的說道,「不過我也相信這些事情對於你來說並不是問題,孫小姐的能力如何,在哈爾濱這片地面上還有誰不知道?」
「哦,沒想到郭先生如此看好我,」孫紅羽笑道。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也不會找到你的公司去了,」郭守雲聳聳肩,一臉坦然的說道,「孫小姐盡可以放心,我懂得你們的規矩,只要事情辦成了,該付給你們的,我一個子也不會少你的。」
「可就我所知,先生手頭的資金好像並不充裕,」孫紅羽撇撇嘴,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否則的話,你想必也不會向我們拆借那麼多資金了吧?畢竟……」
「畢竟拆借你們的資金收費不低是嗎?」不等孫紅羽將話說完,郭守雲搶著說道,「這我當然知道。難道說孫小姐在懷疑我的支付能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孫小姐實在是有些過於小看人了,我郭守雲在這哈爾濱雖然稱不上什麼名人巨富,但也算是也小有傢俬,難道我還會賴掉你的那點手續費嗎?」
「那應該還不至於,」孫紅羽搖搖頭說道,「不過我覺得有些問題還是提前搞清楚的好,而且有很多東西也涉及到稍後辦理手續上的事物。」
「比如說……」郭守雲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為自己點上,而後擺擺手說道。
「比如說郭先生的公司每年需要多少的進出口配額,你的貿易主要集中在哪個方面,你是否有境外的合夥人,合夥人的身份,你們的合作方式如何等等。」孫紅羽說道。
「呵呵,孫小姐真會說笑,」郭守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驚訝,他說道,「你如果想知道我們所需要的進出口配額和貿易方向,那我自然可以告訴你。我們目前的主要貿易方向,就是鋼材進口,稍後一段時間,我們可能會涉及到一些貨物的出口貿易,這些內容目前雖然沒有最終敲定,但我可以保證,無論是進口還是出口,我們的貿易一定會在國家法律所允許的範圍內進行,因此呢,在進出口的限額上,我們自然需要的是越多越好。至於說合夥人的問題,呵呵,這個我感覺應該不在孫小姐你們調查範圍之內,而且這也屬於商業秘密,所以我不想回答。」
「郭先生真是夠謹慎的,你怕我搶了你的財路嗎?」孫紅羽用手指在面前的桌面上輕輕的敲擊著,語氣輕鬆的說道。
「呵呵,那倒是不至於,不過嘛,這生意往來上的事情,咱們……呵呵,咱們還是心照不宣的好。」郭守雲嘴上是一絲口風都不漏,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她問的每一句話看上去都很直白,可是仔細一推敲,就能知道她在旁敲側擊的探問底細。就像她剛才貌似說笑般問的那一句,「怕我搶了你的財路嗎?」這就是一種試探,如果郭守雲回答她「怕」,那就等於說是告訴人家,他和他背後那合作夥伴之間的關係並不密切,容易被人鑽了空子。而反之,則是另一種答案了。不過無論他郭守雲回答還是不回答,都等於告訴人家,他的確有個合夥人,而且這個合夥人掌握著他在蘇聯的進貨、銷貨渠道。
所謂商場如戰場,其鉤心鬥角的隱晦,往往就在一兩句不經意的話語中隱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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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4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七章 心機
「這個小狐狸!」臉上仍舊是那一幅親切的笑容,孫紅羽卻在心裡狠狠咒罵了一句,這姓郭的顯然也是商場上的老油條了,從坐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她就未能從這傢伙身上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雖然幾次旁敲側擊的試探,都被對方不露痕跡的頂了回來,可是孫紅羽並不打算放棄,既然直接從郭守雲的身上探不出什麼東西來,那麼還有別人呢,比如說那個始終一臉懵懂的妮娜。儘管郭守雲在介紹的時候,說這個女人是他的秘書,可是孫紅羽卻絕對不會相信,根據直覺,她認為妮娜應該還是蘇聯遠東某支部隊中的在職軍官,如果這一點得到證實,那麼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猜想就基本準確了。
藉著一個喝咖啡的動作做掩飾,孫紅羽飛快的轉了一下腦子,而後很快有了主意。她放下杯子,將桌上的那些申請文件推到郭守雲的面前,同時笑道:「好吧,既然郭先生如此謹慎,那我也不多問什麼了,你的這項委託我接受,你看看這些文件,有需要你親自簽名的地方現在就簽了吧。」
「那不知道這些手續要幾天能夠辦好呢?」郭守雲點點頭,拿起桌上的鋼筆,一面低頭查看著那些文件,一面隨口問道。
「如果快一點的話,大約五天左右就足夠了,不過這樣呢,需要的手續費也相對來說多一點,畢竟我們也需要上下打點。」孫紅羽側頭瞄了妮娜一眼,而後說道,「當然,如果郭先生不著急的話,那麼我們最多也不會超過兩周時間。」
「那就盡量快一些吧,手續費不是什麼問題,」郭守雲看著手上的一份文件,頭也不抬的說道,「你知道的,我們有一批貨物已經拿到了手裡,現在就等著這邊了。我看好了,國內四月份的鋼材價格還會有一個攀升……哦,這字是不是簽在這裡?」
孫紅羽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假作不經意的伏上桌子,而後伸手向郭守雲那份文件上簽名的位置指過去。賓館咖啡座裡的玻璃茶几不大,再加上几面上又放了一大摞檔案夾,因此富餘下來的空間就更小了。因此,孫紅羽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很「不小心」的就碰上了一個粉紅色的檔案夾,而這個檔案夾也就很自然的朝妮娜面前的咖啡瓷杯撞了過去。
「喏,就是這,」隨著孫紅羽的話音落地,妮娜面前的咖啡瓷杯恰好被檔案夾撞上,幸好妮娜動作敏捷,她一伸手,搶在杯子翻倒之前將它端了起來。不過對於孫紅羽來說,這樣已經足夠了,她只需要找一個搭訕的契機,並不是非把杯子撞翻不可。
「還需要扣章?」郭守雲低著頭,沒有察覺到孫紅羽搞得小動作,他看著文件上一個蓋章的位置,皺眉說道。
「是的,這道手續是必須的,」孫紅羽對妮娜報以歉意的一笑,同時隨口說道,「公司法人的私章,公司的公務用章,這些必須在相關部門報備,不過如果郭先生現在還沒有辦理的話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代勞,你現在只需要在改簽名的地方簽上名字就可以了。」
郭守雲會意的點點頭,而後提筆在文件上簽名。這在91年當老闆也不容易啊,開一個公司,光是需要簽名的文件、手續就有多達十六份之多,這還是說有代理幫忙的情況下,否則的話,你就這局那司的挨個跑去吧。
趁著郭守雲忙於簽字的機會,孫紅羽就將目光轉向了靜坐一旁的妮娜,在她看來,這個一臉冷漠的金髮小妞簡直就是個不入流的稚雛,她只需要稍用手段,就能把對方的底細掏個一乾二淨。
老實說,從今天剛一見面的那一刻起,妮娜就對這個相貌嫵媚、穿扮入時的中國女人充滿了戒心,憑著直覺,她感到這個女人對自己構成了很大的威脅,一種莫名奇妙,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威脅。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感受,再加上她對這些辦理公司的事務毫無瞭解,因此在這麼長時間的會面裡,妮娜幾乎是一句話都都沒有說。
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了妮娜一會兒,等到對方臉上那種疑惑的神色出現之後,孫紅羽抿嘴笑了笑,說道:「妮娜小姐的身手看來不錯啊,在部隊時間不短了吧?」
妮娜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讓自己感覺不舒服的女人竟然會突兀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她今天沒有穿軍裝,對方是如何看出自己在軍隊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部隊的?你……」處於疑惑,妮娜不假思索的反問道。
「咳!」郭守雲乾咳一聲,打斷了妮娜的話。作為一個前世就在商場上招搖撞騙的「大混混」,他對孫紅羽這種小兒科的伎倆實在是太瞭解了,從這個女人開口的一剎那,他就察覺到了對方的用意。只是他正好在簽字,而妮娜的答覆又實在太快了一點,因此最終還是讓孫紅羽得逞了。
「呵呵,這都不知道,孫小姐會仙術嘛,她能算的,」狠狠的瞪了妮娜一眼,郭守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的語氣裡已經透出了明顯的不快。
「任你奸似鬼,還不是喝了老娘的洗腳水,」孫紅羽心中暗笑。毫無疑問,從妮娜剛才一句話中,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從而也證實了最初的猜測——眼前這個姓郭的傢伙,的確是和蘇聯遠東軍隊勾搭上了。
「呵呵,郭先生說笑了,」聽出郭守雲語氣中的不爽,孫紅羽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商場嘛,原本就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地方。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如果我有那樣的神通,此刻恐怕就不會煞費心機的左猜又想了,其實剛一見面,我就感覺到妮娜小姐身上有一股很濃的軍人氣質了。你們或許不知道吧,我從小就是在軍人堆裡長大的,我父親、大伯、哥哥,都是很出色的軍人,而妮娜小姐身上的那種氣質和他們極其相似,所以我才能有那麼清晰的感覺。」
孫紅羽的這一番說辭,並沒有能夠令郭守雲感覺釋懷,但是卻在某種程度上贏得了妮娜的好感,畢竟對於她不懂得商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鉤心鬥角,她只是覺得這個中國女人和自己有著相同出身,彼此間更能有一些共同語言。
「嗯,說起來了呢,我們家和你們蘇聯的軍人也算是有一定的淵源了,」孫紅羽自然知道她的一番自我介紹能夠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因此,她繼續說道,「噢,對啦,妮娜小姐現在應該是在遠東軍區服役吧?隸屬於哪支部隊?」
又是穿插在閒聊中的兩個問題,孫紅羽抽冷子的問出來,足以讓懵懂的妮娜在不經意中把自己的老底都掏出來。
不過這次郭守雲沒有給她機會,他在桌下踢了妮娜一腳,將她險些脫口而出的話頭踢了回去。妮娜只是不懂得商場上利益爭奪的那一套,但是她卻並不傻,郭守雲先前那一記瞪眼以及隨後這一腳,已經足以令她明白過來了。
「孫小姐好像對我這個秘書的個人情況很感興趣啊,」見妮娜閉上了嘴,郭守雲伏著身子,一邊在文件上簽著字,一邊笑道,「怎麼,當著我的面就想來撬牆角了嗎?不過這恐怕不容易啊,妮娜已經賣身給我了,呵呵,她的去留她自己做不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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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4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八章 我們合作吧
「小狐狸終於捨得開口了嗎?」郭守雲的一番話,令孫紅羽那張嬌艷中透著嫵媚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說的不必那麼直白,只要隱晦的點出來就可以了。
郭守雲那一番話表面上是在談論妮娜,實際上,卻是在點醒孫紅羽,別打算著搶他在蘇聯軍中的貿易渠道,這些事情妮娜根本做不了主,她也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小角色而已。
「呀!」做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孫紅羽故作姿態的說道,「這是真的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不過郭先生也不要太自信哦,紅羽我可是有的是手段,如果妮娜小姐不介意跟著我的話,那我說不定真的有辦法把她搶過來呢。」
「是嗎?那孫小姐不妨將你的手段說來聽聽啊,如果真有那麼回事,我說不定會把妮娜拱手相讓呢。」郭守雲抬起頭,看了孫紅羽一眼,笑道。
「呵呵,感情郭先生還不相信是嗎?」孫紅羽仰身靠近沙發的椅背裡,翹起二郎腿,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妮娜小姐可以現役的軍官,我想能夠將她賣給你的人,應該就是遠東某支駐軍的領導吧?說來也巧,我們家在目前遠東的駐軍中,也有幾個熟人,比如說……特列季亞克將軍。」
「什麼,你認識特列季亞克同志?!」在場的三個人中,也許沒有誰會比妮娜更吃驚了,要知道特列季亞克大將那可是目前遠東軍區的總司令,整個遠東上百的軍隊,都處在他的直接控制之下。作為如今蘇軍中為數不多的幾名經歷過衛國戰爭的老將,特列季亞克不僅在治軍上很有一套,而且在蘇聯軍隊以及政府高層中人脈很廣,他同如今的國防部長亞佐夫以及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克留奇科夫、陸軍總司令瓦連尼科夫、蘇軍總參謀長阿赫羅梅耶夫等人私交甚厚,他們甚至還專門組織了一個「老兵俱樂部」,從而將克里姆林宮的軍權架空了。妮娜想不明白,眼前這個中國女人是如何同特列季亞克這樣一個強勢人物扯上關係的。
而對於郭守雲來說,孫紅羽這番話卻是一點價值都沒有,吹牛嘛,這個誰不會啊?
「嗯,這個說來有些話長了,說起來,他也見過我,只是那時候我才剛剛出生。」孫紅羽瞟了郭守雲一眼,見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這才繼續說道,「我大伯在五七年的時候,曾經去莫斯科接受過軍隊指揮員的再培訓,嗯,好像是在總參軍事學院吧。那時候中蘇關係正好處在蜜月時期,恰巧的是,特列季亞克將軍也在接受培訓,而且和我大伯分在一個戰術研究班,兩人都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人,而更巧的是,他們還都曾三次負傷。就是這種緣分,讓他們兩個人在很短的時間裡建立了甚厚的交情,後來特列季亞克將軍三次來中國,都專門到哈爾濱見過我大伯,最後一次就是六三年,正好趕在二月份我出生的時候。呵呵,他還抱著我合了一張影。只不過就是這最後一次之後,由於中蘇關係的惡化,他才同我們家斷絕了聯繫。這話說起來,都有將近三十年的時間了,我家到現在還保留著當初的那些照片呢,我大伯今年都七十三了,特列季亞克將軍今年……嗯,應該是六十八了吧?」
「是,就我所知,特列季亞克同志今年恰好六十八。」如果說之前妮娜還對孫紅羽的話有所懷疑的話,那麼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因為她知道,特列季亞克今年就是六十八歲,而他的確在衛國戰爭中先後三次負傷,並由此榮獲蘇聯英雄稱號,在五七年的時候,他也的確是以少將的身份,進入總參軍事指揮學院進修了三年。
「呵呵,當年特列季亞克將軍還很年輕啊,還不到四十歲,就已經是少將了,這在你們蘇聯的部隊中雖然很常見,但是在我們這邊卻是不多見的。這一眨眼將近三十年過去了,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將雖然晉級為大將了,可是這歲數也大了。」孫紅羽做出一副無限感慨的樣子說道,「妮娜小姐,下次你回國的時候,希望有機會能夠替我代為問候一下老將軍,嗯,就說他的中國朋友蠻想他的。」
「我想還是不要了,」不等妮娜作出答覆,一直面帶微笑在旁聽的郭守雲突然開口了,他笑道。
「為什麼?」妮娜大為不解的問道。
「我這也是為了特列季亞克將軍以及孫小姐的大伯著想啊,」郭守雲聳聳肩說道,「呵呵,別忘了,現在的中蘇關係雖然緩和了,但是正式的邦交關係,還遠沒有達到可以開展兩國軍方高層私下接觸的地步。而且你們國家現在國內的情況複雜,孫小姐的家世背景同樣複雜,在這種情況下,以孫小姐這樣家世背景的人去接觸特列季亞克將軍,那恐怕會有很不好的影響啊。你說呢,孫小姐?」
「這個該挨千刀的小狐狸,簡直是可惡之極!」孫紅羽心中大惱。其實郭守雲所說的這些忌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剛才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為即將開始的談判加上最重的一注籌碼罷了。她等於是直接告訴郭守雲,「我的背景很深,深到可以直接同蘇聯遠東軍區最高層直接接觸的程度,你要是不給我開出足以令我滿意的合作條件,我大可以搶走你的商業渠道。」可是郭守雲那一番嬉皮笑臉的話,卻等於當著她的面,將她好不容易摞起來的籌碼,全都一腳踢進了松花江裡。人家等於是明白的告訴她孫紅羽,「你家世背景深又如何?你能直接聯繫上特列季亞克又如何?我才不怕你呢。你的家世背景深就是你最大的弱點,我現在給你個膽子你恐怕也不敢真的就去聯繫特列季亞克。我沒什麼背景,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卻是我最大的優勢,因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而代表不了其他的任何人。」
看著郭守雲那張始終帶著懶散笑容的臉,孫紅羽恨得壓根發癢,她恨不得能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狠狠的砸在那張惹人憎恨的臉上,然後再上去跺它幾腳。不過,這恨歸恨,孫紅羽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今天的這次交鋒,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而這次的失敗,也是她從二十歲開始經商以來的唯一一次。不管願不願意,她現在也承認了,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的男人,的確是個厲害角色。
「哦,」皺了皺眉頭,孫紅羽按下心中的情緒,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郭先生說得有道理,這倒是我考慮不周了。罷了,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我想如果郭先生願意同我合作的話,那麼今後去拜訪特列季亞克將軍的機會還是會有很多的。」
「只要不談什麼入股的問題,我願意同孫小姐進行任何形式的合作。」郭守雲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終於在這場交鋒中勝利了。
「郭先生真是……太精明了,」孫紅羽苦笑一聲,她剛才之所以費那麼大工夫,就是為了以一種入股合資的方式,同郭守雲進行合作。因為只有那樣,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對方的一切秘密,甚至可以在將來的某個機會,利用自己手中的優勢資源,一舉將這條貿易線搶過來。如今看來,這個「小狐狸」顯然直接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人家提前把這條路堵上了。
「孫小姐,咱們是彼此彼此啊,」郭守雲搓弄著手掌,眨巴著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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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6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九章 好運氣
什麼叫好運到了城牆也擋不住,如今的郭守雲算是徹底的體會到了。伊萬諾夫等一系列蘇聯軍官的加入,等於是為他打通了布拉戈維申斯克方面的貿易通道,而在回國之前,他最為擔心的,就是國內貿易渠道的疏通。中國同蘇聯的情況可是大相逕庭的,在蘇聯,那是金錢至上,只要你拿得出必要的好處,就有人敢和你合作,而在中國不行,此時的中國仍舊是交情至上。一條條四通八達的關係網,才是一個人能夠走向真正成功所最為需要的,而這種關係網卻不是簡單靠砸錢就能建立起來的。
孫紅羽的到來,將郭守雲之前所面臨的問題一掃而空,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表現出來的野心太大,郭守雲倒是很樂意讓她在公司入上一股,畢竟那樣可以將她牢牢的綁上自己的商業戰車。孫紅羽身後的關係網,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輕視的,就像她所說得,她的大伯在近三十年前就已經有資格接觸到蘇聯少將級的人物了,那麼今天會發展到哪一步?這一點很難猜測。
郭守雲同孫紅羽之間的合作,主要集中在貿易的兩端,具體的說,就是當公司將貨物從蘇聯走運進來之後,孫紅羽負責利用她手中所掌握的資源,將貨物脫手,而在出口貿易方面則相反,她在這其中充當組織貨源的一個角色。
按照雙方的草簽協議,郭守雲每次無論是出貨還是進貨,必須優先考慮孫紅羽的利益,孫紅羽在每一筆進出口的貿易中,都將按照國內的市場價格,向郭守雲提取或提供貨物,而在這一步驟上孫紅羽所賺取到的利潤多寡,不參與兩人分成。不僅如此,按照郭守雲每年進出口的貿易量,孫紅羽還將從他所收穫的純利潤中收取百分之七的折扣。
從表面上看,郭守雲在這樣的合作中吃了很大的虧,可是實際上呢,他卻佔了很大的便宜。因為按照兩人的協議,孫紅羽將無償擔負起整個貿易公司所有的貿易手續辦理問題,什麼報關、配額、核銷、商檢、惠普證、FF加簽等等手續,她都負責辦理,她甚至還要在運輸緊張的幾個月份裡,負責為公司的貨物運輸調配車皮。
孫紅羽之所以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換取這一場合作,她可以說是沒有按什麼好心,她是要把郭守雲整個貿易渠道國內部分,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毫無疑問,同郭守雲相比,有著深厚的背景的孫紅羽,更瞭解國內經濟政策可能的走向。她知道,國家目前正在就更加全面的改革開放問題進行探討,如果不出大的意外,那麼最多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國內在吸引外資、活躍進出口貿易方面將會把政策進一步的放開,而到那時,她就可以一把掐斷郭守雲的貿易鏈條,然後自己堂堂正正的去和老毛子接觸了。
可是令孫紅羽打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的是,郭守雲對中國國內政策今後的基本走向也很清楚,不僅如此,他對蘇聯的瞭解,也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看的都要清楚。他知道,只要給他一兩年的時間,他就可以把自己在蘇聯,啊,不,到時候應該說是俄羅斯了,總而言之,是把他在遠東的事業做大,大到單憑一個孫紅羽乃至是一個特列季亞克絕對無法撼動的地步。尤為重要的是,郭守雲的目光,並沒有真正的放在中蘇貿易上,像這種合法的貿易,並不能為他在極短的時間內積聚起足夠龐大的財力,他只是把這樣的貿易當作一個晉身的台階,一個把更多蘇聯遠東將領拉上賊船的陰謀。
就這樣,隨著在望江賓館咖啡座裡的一場會晤,更準確地說,是隨著一份商業合作協議的草簽,一男一女,兩個各自心懷鬼胎、均非善類的「鳥人」走到了一起,而見證這一歷史性時刻的人物,則只有妮娜這個還不入流的稚雛。若干年後,當妮娜在接受《時代週刊》的一次專訪時,曾被記者問到一個關於「商業契機」的問題,而她的回答則是:「商業契機無所不在,形式也各種各樣。一個不務正業的年輕人,可以從他的大學肄業證書上獲得人生最大的商業契機--蓋茨先生為我們證實了這一點;一個狡猾的投機者,可以從一場虛情假意的隱退中獲得人生最大的商機--巴菲特先生為我們證實了這一點…...而幾個『匪徒』貌合神離的聚合,同樣可以獲得人生最大的商機,貴國拒絕入境名單上有幾個人就證實了這一點。」
孫紅羽的加入,補齊了郭守雲貿易鏈條上的最後一環,而當一切條件都具備之後,這個勾連了蘇聯遠東與中國北方乃至全國的商業機器,就開始在悄無聲息中緩緩的運行起來了。
由於有了孫紅羽在背後操作,郭守雲那剛剛成立起來的「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僅僅在鋼材進口這一項上,就拿到了每月四萬噸的通關限額,這無論對於伊萬諾夫一干人來說,還是對於郭守雲本人來說,都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三月二十一日,以郭守雲本人為法人代表的「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在靖宇街一個毫不起眼的三層小樓內掛牌開張,到場參加公司開業典禮的,除了孫紅羽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了,那場面可謂是冷清到了極點。
而就在「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哈爾濱分部掛牌開張的同一天,該公司設在蘇聯遠東布拉戈維申斯克郊區的總部,也正式宣佈成立。同哈爾濱分部開張典禮的冷清相比,那裡的情況卻是熱鬧非常,在郭守成的主持下,總部的開張典禮上舉辦了一個盛大的酒會,到場祝賀的賓客名單上,一舉囊括了遠東軍區邊防軍十六師的整個師部。除此之外,出席酒會的還有布拉戈維申斯克市中央銀行行長別利索夫、外貿公司第一書記巴諾奇、紅星第一鋼鐵廠廠委第一書記米加林、紅星第二鋼鐵廠廠委第一書記伯勞西諾夫、共青團船舶廠廠委第一書記羅諾瓦琴科等等。
按照大哥的指示,郭守成利用這次酒會的機會,在伊萬諾夫少將的主持下,同紅星一二號鋼鐵廠的廠委書記以及外貿公司的負責人,草擬了一個短期的鋼材採購合同,按照這份合同,兩家鋼廠將會在今後十二個月的時間內,每月向「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提供四萬噸的優惠價鋼材,而外貿公司方面則保證對「郭氏貿易公司」的進出口貿易,給予優先、優惠的政策性照顧。
「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的成立,可以看做是91年初蘇聯經濟改革熱潮中一個很偶然的獨立事件,而在這一事件中,蘇聯軍隊同外來投資者勾結謀利的現象,也可以看做是獨立的個案。但是在若干年之後,當蘇聯以及繼之而起的俄羅斯在持續了數年的動盪之後,人們才驚訝的發現,如果沒有蘇聯「主流派」一味傾向西方的所謂「民主式改革」;如果沒有以軍方為主的「傳統派」同克里姆林宮的離心;如果沒有以葉利欽為首的「激進派」的逐漸壯大。像「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這樣打著對外貿易的幌子,大肆套取蘇聯國家資財的公司,絕不可能獲得生存的土壤。
克里姆林宮「主流派」全面否定蘇聯幾十年建設成就、摒棄馬列主義、傾向西方的做法,導致了蘇聯領導層的思維混亂,引起了「傳統派」軍方強硬勢力的不滿。為了逼迫克里姆林宮退讓,傳統派主導的軍方勢力開始對中央的領導權進行架空,蘇維埃中央喪失了對軍隊的主導權,這種結果就使得地方軍區的權限擴大。而反過來,為了迫使「傳統派」退讓,克里姆林宮緊縮軍費,堵截軍方的財政撥款,從而造成各地方軍區財政困難,軍費無以為繼,這變成了軍隊走向腐敗的最直接誘因。
一支擁有相對獨立權限,但是卻缺乏軍費的軍隊是可怕的,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軍商勾結、肆意腐敗,這已經是最佳的選擇了,至少它比軍隊暴動、打砸搶燒要好的多。
仍舊是在這個要命的三月,莫斯科的局勢急劇惡化,三個流派之間的權力爭奪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在剛剛結束的俄聯邦人代會非常會議上,「激進派」在莫斯科不顧克里姆林宮的禁令,公然挑起十萬人的大遊行,要求解散人代會、最高蘇維埃。這一事件的爆發,徹底動搖了蘇聯中央以及地方政府的根基,使得蘇聯國內四處人心惶惶,而遠在遠東的各州、各城市政府自然也不能例外。幾乎每個政府的要員都知道,如今已經到了「站隊排號」的時候了。可是話說回來,遠東不等同於蘇聯內地的其他地方,這裡是邊疆,是軍隊勢力最為雄厚的地方,在這裡,大兵們手中的槍桿子,要遠比莫斯科的政策條令有力,於是,地方政府向地方駐軍妥協的局面出現了。
「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從開始就是走的軍方路線,而今,隨著它的成立,一個千載難逢的黃金發展時期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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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6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章 陽春白雪
今年黑龍江上的春天似乎來的格外的晚,進入四月份,江面上的堅冰積雪才開始融化,靜靜流淌的江水沖開江心的一段冰封,重新將那一淌江流展現在人們眼前。
在溝通黑河與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那座鋼鐵大橋上,一輛掛著「黑A」牌照的東風集裝箱大卡,由黑河邊境檢查站駛出,緩緩的駛向蘇聯邊境哨卡。
此時恰巧是下午兩點鐘,這段時間也是江橋上出入境車輛最多的時候,同樣的,也是中蘇雙方邊境檢查最為嚴格的一段時間。從橋上看過去,可以看到蘇聯邊境哨卡處,幾十名肩背AK、身穿軍裝的大兵,正在忙碌著檢查每一輛過往的貨車,那混雜在人群中、四處上躥下跳的軍犬,尤其令人心驚肉跳。
在邊境檢查哨的瞭望臺內,別裡科夫少校通過手中的望遠鏡,細細的觀察著每一輛從橋上開過來的卡車,因此,他很快發現了那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兩節式集裝箱卡車。
「終於來了,」別裡科夫放下望遠鏡,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作為少校,他平日裡都是不到關卡上來值班的,而今天,顯然是特殊情況。
整了整軍裝的衣領,別裡科夫不敢再耽擱,他隨手從帽架上取了自己的軍帽,然後快步朝樓下跑去。
「開四號備用閘口!」跑到樓下,別裡科夫在機備室的窗戶上敲了敲,隨口喊了一句,而後便帶著兩個士兵,快步朝哨卡的方向走去。
幾分鐘後,東風大卡在別裡科夫的引領下,繞過檢查關口,直接駛進了備用通道,最後在關卡內一個專門的軍用停車場前停了下來。
車門開啟,傳了一身休閒絨衣的郭守雲率先從車內跳了出來,而緊隨其後的,則是剛剛在車內換上軍裝外套的妮娜。時隔近月,這次重回布拉戈維申斯克,無論是郭守雲還是妮娜,都有一種全新的體會。
「上校同志!」別裡科夫緊追著卡車跑過來,首先向妮娜行了一個軍禮,而後才對郭守雲說道,「郭先生,你們終於到了,我從上午接到師部的通知,就一直在這裡等候,沒想到你們會到這個時候才過來。」
「呵呵,真是對不起,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嗯,別裡……」郭守雲帶著一絲和藹的微笑,首先伸出手去,同時說道。
「郭先生叫我別裡科夫就可以了,」別裡科夫急忙伸出手去同郭守雲握了握,同時說道。老實說,別裡科夫並不知道面前這個中國人究竟和師部的那些長官們有什麼關係,他的級別還不夠高。不過他卻知道一點,那就是無論如何這個人都不簡單。看看今天發生的一切,首先是師部蘇西霍夫少將親自打來電話,讓他接引這個姓郭的中國人入關,隨後呢,那些往日裡整天在關卡上轉悠的外貿監視員,就那麼稀里糊塗的撤走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這一切說明了什麼?很顯然,這只能說明眼前這個姓郭的中國人絕對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啊,別裡科夫同志,實在是辛苦你了,」郭守雲鬆開手,這才繼續說道,「原本按照計劃,我們是應該在上午就過關的。哎,可是為了給幾位朋友購買些禮物,所以就耽擱了,嗯……」
郭守雲說著,扭頭朝不遠處那繁忙的關卡看了看,轉而說道:「我看你們這裡也挺忙的,要不這樣,咱們這就開始檢查吧,完了我們也好繼續趕路,我想蘇西霍夫同志那邊也該等的不耐煩了。」
「郭先生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別裡科夫滿臉堆笑,暗中卻小心翼翼的瞧了妮娜一眼,對方那冷冰冰的神色,讓他看不出什麼蹊蹺來,無奈之下,他只得佯作思考的沉吟一下,說道,「至於說檢查,呵呵,我看就算了吧,郭先生一看就是正經的商人,您的貨物裡絕不會有什麼違禁物品的。」
「這……這不太合適吧?」郭守雲搓搓手掌,貌似帶著幾分忐忑的說道。
「呵呵,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別裡科夫朝跟隨著他的兩個人招招手,同時說道,「郭先生只要在過境登記簿上簽一下名字就好了,呵呵,這種程式化的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不然我對上面也不好交代。」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配合你們的通關檢查,也是我們每個商人所應盡的義務嘛,」郭守雲笑了,笑的好開心,他知道,自今而後,這中蘇邊境上的海關,至少在蘇聯這一面,對他以及他的公司來說,是形同虛設了。
「哦,對啦,」從別裡科夫一名隨從的手裡接過登記簿,郭守雲一面在上面簽著字,一面頭也不抬的對妮娜說道,「妮娜,去把咱們帶著那兩箱香煙搬下來,哎,這次過來也沒帶什麼好東西,就算是送給別裡科夫同志和關上的弟兄們解解悶吧。」
「嗯,」妮娜倒是挺聽話,她轉身爬進車廂,然後將兩小箱二十條裝的希爾頓踢了下來。
兩箱美制的捲煙,從空中跌落地面,發出「噗噗」的兩聲悶響,這兩聲悶響就像是砸在了別裡科夫的心肝上,砸的他是心馳神搖。作為一名專門負責邊貿檢查的軍官,他自然知道這種「奢侈」的消費品屬於違禁物資,就單憑這兩箱捲煙,他就有理由把郭守雲的整車貨物全部扣下。但是話說回來了,這個命令他不敢下,他固然可以在今天把郭守雲連人帶貨全都扣下,可是明天呢,也許明天人家就能坦然的從海關拘留所走出來,而他這個少校就得捲鋪蓋走人了。別裡科夫對國家的忠誠,還沒有達到願意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去做賭注的程度。
現如今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人家把這兩箱違禁品扔出來,還當作禮物送給他,那就是讓他別裡科夫做一個選擇--要嘛「上船」,要嘛「出局」,換了是你,你要如何選擇?
「怎麼,別裡科夫同志不會是嫌棄我的禮物份量太輕吧?」簽完字,沒看到別裡科夫有什麼動靜,郭守雲笑了笑說道。
「啊,不是,不是,」別裡科夫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只是覺得先生過於客氣了……那好吧,這些……我就收下了,如果先生以後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儘管開口好了。」
「那是自然,以後經常要在這條路上跑,恐怕麻煩你的機會不會很少啊,」郭守雲將登記簿遞還回去,搓搓手說道,「好啦,既然這樣,我就不再打擾你們的工作了,時間緊迫啊,我還要趕去同蘇西霍夫同志見個面。」
「哦,先生請上車,」別裡科夫虛手一讓,笑容滿面的說道,「以後有機會過來,就請到我那裡坐坐,噢,順便替我向蘇西霍夫同志帶個好。」
「會的,會的。」郭守雲擺擺手,躍身鑽進車廂內。
「少校,「看著絕塵而去的卡車,別裡科夫身後一名士兵湊上來說道,」這人夠慷慨的,出售就是兩箱美國貨,依我看啊,他那車廂裡……「
「閉嘴!」不等士兵將話說完,別裡科夫便厲聲說道,「如果你想安安穩穩的熬到退伍,那就把你的嘴巴給我管嚴一點!」
「是!少校同志。」士兵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忙不迭的應聲道。
「去,把這箱東西搬到我的辦公室,另一箱拿去給夥計們分了。」滿意的點點頭,別裡科夫這才說道。
「這些可都是違禁品……」士兵猶豫道。
「違禁品?」別裡科夫對士兵的說法嗤之以鼻,他冷笑道,「有人查抄的才是違禁品,如今……哼哼,哪裡還有什麼違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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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7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一章 妮娜要回家
東風大卡在布拉戈維申斯克郊外通往十六師軍營駐地的公路上奔馳,公路兩旁成排的、剛剛吐露新芽的白楊,飛一般的向後倒退。
「在想什麼?」坐在車廂靠門的位置,郭守雲看了看眉頭緊鎖的妮娜,隨口問道。
「我在想,你究竟想要在我們這裡得到些什麼。」妮娜蜷縮著身子,緊緊依靠在車座裡,歎口氣,輕聲說道。
「哈,你這個想法真好笑,」郭守雲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取了一支煙卷給自己點上,同時失聲笑道,「我可是商人,正兒八經的商人,在商言利,一切只是為了賺錢而已,除此之外,我還能想要等到什麼?」
「是嗎?」妮娜轉過頭,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郭守雲臉上,就那麼沉寂半晌,才輕聲說道,「可在我看來,你現在做法卻遠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噢,你指什麼?」郭守雲吐出一個煙圈,不急不緩的說道。
「我指什麼你自己知道。」妮娜扭過頭,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
「我知道?」郭守雲下意識的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繼而笑道,「你是說剛才?呵呵,那只是生意場上所必需的一些打點罷了,多一個朋友總能多一條路,況且只不過是兩箱煙而已,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是嗎?那你給蘇西霍夫同志小孫女買的這架鋼琴呢?」妮娜冷哼一聲說道。
「哦,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況且那也是蘇西霍夫同志開口要我代買的,他也為此付錢了,我總不能拒絕人家這麼一個很合理的要求吧?」郭守雲揉揉鼻子,嘿嘿一笑說道。
「你以為我是個傻子嗎?」妮娜對郭守雲的說法不屑一顧,她聳聳鼻頭說道,「告訴你,我對音樂的瞭解要比你高的多。蘇西霍夫同志的孫女今年也才只有十歲,她只需要一架兩千盧布的普及琴就足夠了。可你買來的是什麼?伯森多福演奏琴,哈,全世界一流的鋼琴,莫斯科國家大劇院都才用的起的豪華演奏琴,買下它需要多少錢?二十萬美元還是三十萬美元?我想蘇西霍夫同志那兩千盧布,恐怕連個琴蓋都買不下吧?」
「哦,這個嘛,妮娜,你聽我說……」郭守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尷尬,他隨手將才抽了半根的煙卷扔出車外,而後說道。
「我還沒說完呢!」妮娜的情緒看上去有些激動,她坐直了身子,繼續說道,「你說你是個商人,在商言利,那好,看看你這近一個月賺了多少,我想如果扣去我們所需要的那一部分,你自己能夠留下的,恐怕也買不起兩三台那樣的鋼琴了吧?就這樣,你還告訴我你僅僅只是為了謀利,哈,謀利的商人我見多了,可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這也是必須的嘛,」郭守雲笑道,「妮娜,你要知道,這個生意場上的投資有很多種,有貿易性投資,有生產性投資,它自然也有期望性投資。我現在所做的,就是期望性投資,我……」
「你那些這投資那投資的東西我不懂,你不用和我說,我也不想聽,」妮娜再一次打斷郭守雲的話頭,她搖頭說道,「我只知道你現在所做的這些是行賄,你在賄賂蘇維埃的軍人,而且還是高級別的將領。郭守雲,你知不知道,這在我們軍隊裡是重罪,如果被安全委員會的人知道了,你這麼一個外國人,他們能夠不用審判就把你秘密的逮捕然後處決掉,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而在我們這裡,安全委員會的人幾乎是無處不在的,你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那些勾當,也許早就被他們納入視線了,這一點,你又知道不知道啊?」
「嚇,你這是在替我擔心嗎?」郭守雲作出一副震驚的樣子,瞪大了雙眼,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妮娜說道。
「你!」看著郭守雲那副做作的表情,妮娜恨不得一拳頭敲爆他的腦殼,她真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是神經過於大條,還是壓根就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壓住心中那一股子怨氣,妮娜伸手在郭守雲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同時頗有幾分幽怨的說道。她卻沒有想到,她這個掐人的動作實在是有些曖昧,這看上去似乎和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沒有什麼分別了。
「哎呦,疼!」郭守雲裝模作樣的痛呼一聲,卻就勢一把將妮娜的小手抓在手心。
「讓你疼死最好了,死在我手裡總比落到安全委員會那些人手裡要好的多。」男人手心中熱度,讓妮娜的臉上微微一紅,她試圖把手抽回來,卻沒有成功,有心給這個輕薄的男人來一記狠的吧,卻又感覺下不去手了。在連番猶豫之後,她索性放棄了,就那麼由著郭守雲把玩她的小手。
這是郭守雲第一次細心的摩挲妮娜的小手,在他看來,這個女人的手似乎很有特點,手掌很小卻五指修長,掌心佈滿了粗繭,而手背上的肌膚卻膩滑柔嫩、肉感十足。郭守雲這麼把玩著,心裡卻在琢磨,是不是女兵的小手都是這幅樣子的。
「哎,雲,」被郭守雲撫摸的有些情動,妮娜將身子朝右靠了靠,把自己的肩膀緊緊的挨上對方的胳膊,而後才歎口氣說道,「你能不能收收手,別再這麼幹下去了,其實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即便只做那些正當的生意,也一樣能夠掙大錢的,你又何必冒現在的這些風險呢?就算是……」
「嗨嗨嗨,看什麼呢,」妮娜這話還沒說完呢,郭守雲已經開始打岔了。他瞪著那正在開車大漢,咋咋呼呼的吆喝道,「開車你不看路,看我們幹什麼?小心一會兒把車開溝裡去,看到時候蘇西霍夫同志不扒了你的皮。」
大漢就是跟隨郭守雲到哈爾濱的兩名警衛之一,聽了郭守雲的吆喝,他訕訕一笑,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正好迎上妮娜那刀子一般的目光。這大漢是常年在部隊裡呆的,他自然知道妮娜上校是個什麼樣的角,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大漢屁也沒敢放一個,就那麼嗖的一下轉過頭去,老老實實的開車去了。
「這傢伙不老實,竟然敢偷看咱們,嘿嘿,」帶著一絲竊笑,郭守雲抓著妮娜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而後才故作恍然的說道,「哦,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妮娜心中暗歎一聲,她知道郭守雲的性情,這個男人看似整天嬉皮笑臉的沒個正行,可是在骨子裡,他的主意正著呢,他做出來的決定,自己一個女人,是無論如何也挽不回來的。這個男人最招人恨的就是這一點,可這話說回來,如果他整天板著一副死人面孔裝酷,抑或是心志不堅、懦懦弱弱的,自己還會喜歡他嗎?應該不會吧,妮娜覺得是這樣的。
「雲,這次回來你覺得在這邊呆幾天?」既然知道勸不住,妮娜也不打算再做那無用功了,她轉口問道。
「那要看情況了,」從妮娜對自己稱呼的不經意轉變,郭守雲便知道這個暴力傾向嚴重的女人,已經墜入自己的情網之中了。按道理說,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期盼並為之不懈努力的,可是而今呢,目的達成了,他卻又覺得心裡有些發沉。
「也許是三四天,也許還要更長一些。」郭守雲回答道。
「那你這次回中國,我大概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妮娜幽幽的說道。
「為什麼?」郭守雲驚訝的問道。
「我要休假,回家。」妮娜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回家?」郭守雲皺皺眉頭。老實說,他現在絕不希望妮娜離開自己,因為如果妮娜走了,伊萬諾夫那些人,肯定會調另一個傢伙來監督自己,從目前的情況來,似乎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了。
「嗯,回家,」妮娜的言辭有些閃爍,「回家」這個詞對於她來說實在有些陌生,如果不是為了身邊這個二十幾年來唯一讓她心動的男人,那個談不上有什麼溫情的「家」,她是一輩子也不願意回去的。
「那,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郭守雲有些頭疼,可是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些什麼,畢竟那樣太露骨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妮娜一眼看穿了郭守雲的心思,她咬咬下唇,白了對方一眼,而後說道,「我會推薦約裡寧上校暫時接替我的任務,他這個人……」
妮娜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她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然後附到郭守雲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不知道妮娜說得是什麼,但是郭守雲卻聽得眉頭大展,連連點頭。
「別高興的太早,我給你幫忙是需要報酬的,」妮娜拍開郭守雲摸到自己腰間的大手,繃著臉說道,「你這次帶給伊萬諾夫同志的那些雪茄,我要拿走兩箱。過幾天就是我父親的生日了,我要給他帶上兩件拿得出手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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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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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8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二章 冷酷的蠶食
今天對於十六師來說絕對算的上是一個好日子,這一點無論是師長伊萬諾夫少將還是政委蘇西霍夫少將,乃至於參謀部的大大小小十幾個作戰參謀,都深有體會。
剛剛邊檢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說是郭守雲的卡車已經順利的通關,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意味著最後一筆十五萬盧布的軍餉就要到賬了。
財神啊,這是真正的財神啊,對於郭守雲的看法,整個十六師的師部幾乎都是相同的,嗯,不僅是郭守雲,他那個弟弟郭守成也很不錯。看看人家兩兄弟,一個在中國運作不到一個月,就建立起了一條能夠拿到巨額利潤的商貿線,另一個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僅僅是舉辦了一個公司成立酒會,就讓那些高傲的法國銀行資本家們追上門來,死乞白咧的求著人家貸款。
啥叫神通?人家這就叫神通。以往伊萬諾夫聽說過美國的軍事體制,那時候他還不相信一個什麼摩根斯坦利公司,就能擔負起整個美國太平洋艦隊百分之四十的消耗,而今事實擺在眼前,他似乎不能不相信了。
如今看起來,當初選擇和郭守雲這個中國人合作是正確的,想想,一個上萬人的整師,只需要給這些商人開點便利條件,就能通過他們把軍費的問題解決掉,這樣的合作不是很佔便宜嗎?什麼軍商勾結不和法規,什麼牽涉到盜竊國家資財,這全都是狗屁,人家「小郭」同志說的就很對嘛,什麼是國家的根基?軍隊嘛!沒有軍隊的守衛,這國家還拿什麼來保護自己的資財?所以呢,這軍隊的供給才是重中之重,才是必須優先考慮的,難不成這大筆的稅收還要優先支付給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骯髒政客?亂彈琴!
嗯,小郭是個好同志。對於這一點,不用拿到師部黨委會上去研討,大家就能達成共識。而對這樣的好同志,部隊似乎有必要給他更好的發展條件,畢竟他的事業做大了,對部隊的發展也有好處,大家是雙贏嘛。
站在十六師師部指揮樓前的台階上,伊萬諾夫少將叼著原產自古巴的上等雪茄,心中那叫一個愜意。要說這雪茄啊,還就得說是古巴人產的那才叫醇正,吸在口裡煙氣剛而不烈,干而不燥,回味悠長。部隊裡供給那種國產雪茄,簡直跟這個就沒得比,伊萬諾夫就納悶了,以往自己竟然能夠對那種低檔次的國產雪茄那麼鍾愛……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到?」站在伊萬諾夫旁邊,一臉焦急的蘇西霍夫少將顯然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抬頭看了看天上那輪日頭,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喃喃自語道。
「怎麼啦?」伊萬諾夫聞聲轉過頭,瞟了一眼自己的政委,笑道,「等得不耐煩了?還是擔心小郭把你交代的事情忘記了?」
天知道在這些將軍、校官的口中,「郭先生」什麼時候變成了「小郭」,不過大家對此心照不宣,也沒有人去提這個問題。
「哎,你知道的,今天是麗絲娜的生日,小傢伙早就纏著我替她買上一部鋼琴了,鬼知道她什麼時候迷上了這種東西。我也托人打聽過,咱們這裡一部鋼琴要幾萬盧布,憑咱們這些薪水,哪裡買得起。前次聽小郭提起,中國那邊鋼琴價格很低,幾千塊的樣子,所以托他給我買上一部,這樣也好打發了小傢伙的糾纏。呵呵,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那小娃子的折騰了。」蘇西霍夫搖頭笑道。
伊萬諾夫笑了笑沒有接口,他才不相信在中國就能買到幾千塊的鋼琴呢,人家小郭那麼說,只不過是會做人罷了,你個老傢伙還就真相信了。不過像這種事情,伊萬諾夫也懶得去揭穿,大家彼此彼此,誰也別對誰的作為過分追究了,畢竟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伊萬諾夫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下去呢,遠處師部入口的哨卡橫欄便升了起來,緊接著,一輛天藍色的雙掛集裝箱大卡,便緩緩的開進了師部大院。
「嘿,來啦,」蘇西霍夫臉上一喜,伸手指了指卡車,開口笑道。
「這個小郭,怎麼搞的,」伊萬諾夫皺皺眉頭,說道,「怎麼把貨車開到這裡來了?」
「呵呵,年輕人嘛,做事難免有些毛躁,一會兒我提醒他一下就好了,」作為師部政委,蘇西霍夫倒是很寬容,他笑瞇瞇的說道,「走吧,我們過去看看,這小子在搞什麼鬼。」
在卡車一進師部大院的那一刻,郭守雲便看到了站在指揮部大樓下的那一大群人,在那一刻他是什麼感覺?說實話,如果說他不覺得舒心那就是騙人了。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相信即便是市黨委書記親自來了,這些人也未必就會出來迎接,更別說像他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異國商人了。當然,他也知道人家為什麼這麼看重他,這不為別的,僅僅是因為他能夠給人家帶來好處,說白了,那就是一個錢字從中作祟罷了。
看看這滿滿騰騰的兩個大集裝箱,裡面裝的是什麼?不是郭守雲要用來做貿易的貨物,而是他專門採購的禮物,什麼師長伊萬諾夫少將的雪茄,政委蘇西霍夫少將的鋼琴,參謀長挈爾申科少將的SONY音響,巴克諾上校要送給新婚妻子的晚禮服和香水……除此之外,還有成箱成箱要下分的香煙、紅酒。這些東西都是怎麼來的?這都是要用花花綠綠的鈔票去買來的,正如妮娜所說的那樣,這將近一個月的貿易中,郭守雲所賺取的那一部分利潤,基本上都花在了這些東西上面,他自己所剩下的則寥寥無幾。
郭守雲這樣的做法究竟值不值得?至少在他本人看來這非常值得,依照前世的發家經驗,郭守雲認為作為一名期望暴富的商人,要想成功的賺錢,就必須先學會花錢,學會在什麼樣的關頭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去花錢。什麼「取之有道、用之有度」之類的生意經,只是窮困潦倒的思想者們基於烏托邦式的空想,只有「取之不問道,用之不問度」才是暴富者們成功的不二法門。
郭守雲的性格很偏激,在前世的經歷影響下,他對整個人生的觀感就是一場賭桌上的遊戲,這場遊戲的潛規則,就是沒有退場的那一天,任何人要想在這場遊戲中勝出,就必須不斷的贏錢,不斷的加大注碼,直到有一天將自己變為莊家。
嬉笑如何?玩世不恭又如何?任何人都可以不忿他的懶散,不忿他的嬉皮笑臉,但是當每個人從他面前走過,再經歷了一番風雨飄搖之後,轉頭回去想想,也許就能豁然體會到,當初他臉上的那份嬉笑,竟然就是對自己的無情嘲弄。
看看一臉滿足、清點雪茄的伊萬諾夫;看看指揮著幾名士兵小心搬運鋼琴的蘇西霍夫;再看看一個個滿臉喜氣、各自接收禮物的同事校官……妮娜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充滿了厭惡。轉頭看見倚在卡車車廂上的郭守雲,他的臉上仍舊是那樣一副令人憎惡的嬉笑,不過與往日不同,此刻妮娜竟然覺得他這份笑容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的猙獰。尤其令妮娜感覺心寒的是,他的這份「猙獰」就像是一片從天邊席捲而來的烏雲,這片烏雲密密實實的籠罩在布拉戈維申斯克上空,還在向四周快速的蔓延。
「如今的十六師已經再也不是當初的十六師了,」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是妮娜卻不得不認同這個現實,如今她已經在考慮,是否應該按照之前所說得,推薦約裡寧上校來暫時接替她的任務了。
妮娜很相信郭守雲的「腐蝕」能力,只要讓他找上約裡寧,相信他很快就能把觸角伸進第四十五集團軍內部--這個遠東軍區最大的機械化集團軍,正是由約裡寧的父親,畢瑟夫中將坐鎮的。
目光複雜的瞟了一眼郭守雲,妮娜赫然發現對方也正在望著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裡,竟然飽含著難得一見的溫柔,而這一絲溫柔,僅僅在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內,就將妮娜心中剛剛升起的那一點警惕撞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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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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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39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三章 心腹=心腹大患
「伊萬諾夫同志,」坐在指揮部的大會議室裡,郭守雲將手中的皮箱放在環形會議桌上,然後端起機要秘書送上的一杯咖啡,美美的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這是咱們之間之前商定的最後一筆款子,總數三十萬,其中十五萬是約定的尾款,剩餘的十五萬是給大家的……分紅吧。呵呵,數目不是很多,在場的同志們每人也分不到多少,不過好在的是這只是開始,以後隨著咱們貿易情況的好轉,大家能分到的紅利相信也會越來越多的。」
「這不太合適吧?」伊萬諾夫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他看得出來在場的屬下那眼光都有點閃爍,按照目前軍隊的薪金情況,近萬塊可不是小數目。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郭守雲放下杯子,笑道,「這些都是大家應得的,再者說了,現在公司已經辦起來了,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麻煩大家幫忙呢,咱們這叫……這叫勞資兩清,有勞有得嘛。」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還是要注意影響的,」伊萬諾夫猶豫道,「再說了,小郭你的公司也是剛剛創辦起來,需要用錢的地方應該很多。剛才那些禮物應該價格不菲吧?所以這些錢就算了。」
「可是這……」郭守雲虛手指了指錢箱,頗為為難的說道。
「好啦,好啦,小郭啊,你的心意我們領了,」蘇西霍夫這時候笑道,他現在對郭守雲這個小伙子真是滿意極了,作為部隊的政委,他原本就是乾的挑針撿刺的活,不過對於這個有頭腦的小伙子,他還真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我呢也知道你是好意,不過我們也有我們的紀律啊,這筆錢如果我們手下,那將來查起來可是會出問題的。」
「狗屁的紀律,你們出的問題還少嗎?」坐在郭守雲的旁邊,妮娜垂著頭,心裡憤憤的想著。
「那,那既然兩位將軍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強求了,」郭守雲稍一思索,轉口說道,「不過這十五萬呢,我既然拿出來了,就說什麼也不好收回了。如果在座的諸位不反對話,那我就把它當作是大家的投資,算股份存到我的公司裡,每月按公司的淨收入累積紅利。當然啦,如果諸位還擔心會出問題的話,我可以為大家開設海外帳戶,將來有誰需要用錢的話,咱們就從海外的帳戶走賬,那樣的話,相信就不容易出問題了。你們看,這個折中的辦法怎麼樣?」
「這個……」伊萬諾夫這次有些心動了。郭守雲的貿易公司效益如何他是知道的,今天一萬盧布的股入進去,也許兩三個月後,就能翻上兩三番了。如今國家的局勢動盪的這麼厲害,天知道自己將來退休之後能不能領到退休金,如果能夠趁這個機會撈到一筆錢,這將來也好有個保障。
心裡這麼琢磨著,伊萬諾夫扭過頭,朝政委蘇西霍夫看了一眼,卻見他正朝自己暗暗點頭,再看一眼參謀長挈爾申克,這位年輕的少將也是一臉的期盼。
「咳咳……」乾咳兩聲,伊萬諾夫眉頭舒展,放鬆語氣,試探著問道,「這個……在海外開設帳戶真的不會出什麼問題嗎?要知道對於我們這些在職的軍人來說,這種做法可是不符合規定的,如果將來出了問題,我們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小郭你,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呵呵,將軍還不相信我嗎?」郭守雲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一臉自信的說道,「做這種事情是我最拿手的了。只要將軍不反對,我就可以憑空在這世界上變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可以叫阿三,也可以叫阿四,他可以有美國的國籍,也可以有英國的國籍,甚至可以有非洲某個國家的國籍。總而言之,從存款的手續上去查,即便是貴國的安全委員會全員出動,也查不出個子丑寅卯來,而將軍在需要用錢的時候,只需要拿著你的存單,就可以把這筆錢取出來。一切的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這難道還會出什麼問題嗎?」
「好!小郭,我相信你!」聽郭守雲這麼說,蘇西霍夫笑了,他拍拍桌子,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費謝寧同志,你把這些錢清點一下,分成……嗯,就按咱們在場的人頭算,看看沒人平均能分到多少。剩餘的交到部隊財務,今天下午就下發到各個部隊,連同之前的那幾筆款子,一起補上士兵們的薪餉。」
費謝寧上校是十六師的財務官,這個瘦高個的年輕人,這段時間可被錢的問題折磨苦了,而像今天這種活,他無疑是最願意幹的。
當下,郭守雲也不再做作的表演了,他協助著費謝寧從錢箱裡數出十五萬的盧布現金,然後按在場的人頭分算,將每個人的入股資金一一登記在冊。對於在場的軍官們來說,這個賬本是他們將來聚斂財富的保證,而對於郭守雲來說,似乎更是如此,他不僅僅要好好保管這個賬本,還要讓這個賬本上每個人名頭下的資金一步步升值。而從另一個角度講,這個賬本不僅是他財富的來源,同樣也是他以防萬一的法寶。同老毛子打交道不能不小心一點啊,這些傢伙翻臉不認人的事絕對幹得出來,如今他郭守雲能賺錢,這些人用得到他,自然把他依為心腹,可是將來呢?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
郭守雲的人生厚黑學記錄本上,有很明確的一條,那就是每個人的心胸都是有限的,而在這有限的心胸之下,「心腹」和「心腹大患」往往就是畫了等號的。所以他設了這麼一個彀,他要利用這些老毛子帳戶名下不斷增長的財富,來引誘這些人為自己更好的服務,同時,又以這些東西為籌碼,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需--這些都是罪證啊,抖摟出去大家就一鍋死吧。
「小郭啊,」看著郭守雲在那裡仔仔細細的登記賬目,伊萬諾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來補償一下這個慷慨的小伙子,「最近有沒有和守成聯繫啊?他那邊有沒有什麼困難?哎,你這個弟弟啊,什麼都好,就是性子過於內向,有什麼話都喜歡憋在心裡,自從上次公司開張酒會之後,他就再沒有跟我們聯繫過,就連兩筆交過來的資金,都是一個面生的秘書來處理的。」
「呵呵,將軍說守成啊,」郭守雲繼續做著他的登記,頭也不抬的笑道,「那孩子是過於的內向,還有東婷,和他是一樣的秉性。不喜歡與人交往,我也說過他們很多次了,這樣的性子可不適合做生意,可是我這說歸說,倒也沒什麼效果,畢竟這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啊。不過要說到生意上的困難,那倒還真是有一點,也許還需要將軍你們幫幫忙。」
「哦,什麼困難,說來聽聽。」蘇西霍夫接過去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主要就是這個倉庫的問題,」郭守雲抬起頭來,說道,「大家都知道,咱們的公司才剛剛興建起來,雖然說資金不充裕,但是這貨物的流量倒是不低,尤其是鋼材,過去的這不到一個月時間裡,已經有六萬噸左右的鋼材到了公司的貨面上,而為了套取貸款,其中的四萬噸還擠佔著公司花高價租來的倉庫。而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興建自己的倉庫的話,那申地手續和建設費用就是一個大問題,另外在建設週期上看,恐怕也跟不上公司發展的節奏。這個問題前段時間守成就通過電話跟我提過了,說是現在陰雨的天氣會越來越多,這些鋼材如果累積在露天地裡,那公司的損失就大了。我考慮著,將軍是不是能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一下,如果能解決的話,那可就幫了公司大忙了。」
「哦,倉庫的問題啊?」伊萬諾夫皺皺眉頭,扭頭對一名矮胖、滿臉橫肉的上校說道,「庫瓦爾金同志,你們儲備庫那邊現在能不能騰出幾座倉庫來?哦,軍貿局的那些東西弄走沒有?」
「還沒有,他們的動作太慢了,從上一批出口軍資到庫,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他們也不來提貨。」庫瓦爾金上校搖搖頭,不無懊惱的說道,「現在倒是那個中東佬整天堵在儲備庫門口,想要直接提貨……」
聽著庫瓦爾金這麼說,妮娜險些當場昏倒,她心說這些人現在都怎麼啦?昏頭了嗎?軍貿局的貿易往來那都是高層機密,你庫瓦爾金作為十六師駐地儲備庫的最高長官,竟然把這些機密拿到這種場合來說,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別說這些,」伊萬諾夫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合適的地方,他擺擺手說道,「我就問你能不能騰出一些地方來,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扯軍貿局幹什麼。」
「噢,這,應該還是可以的吧,」庫瓦爾金看起來有些尷尬,他摸摸紅紅的大鼻頭,沉吟道,「多了估計不太可能,不過要是騰十幾個倉間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的。」
「十幾個倉間?那夠了,」郭守雲大喜,看看,今天這些錢終究是沒有白花,十幾個儲備庫的倉間騰出來,至少就解決了公司一段時間內的倉儲問題,這可是能節省一筆不菲的資金。而且借用的還是軍方的軍資儲備庫,想來貨物放在那裡,連看倉的人都不用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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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0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四章 蒼蠅、臭雞蛋
在十六師的師部裡,同一群徹底走向了腐敗的軍官們閒聊了一下午,當郭守雲離開那裡的時候,天色已經見晚,天空中的晚霞,已經遮住了半個布拉戈維申斯克。
也許是為了顯示對他郭守雲的重視,伊萬諾夫少將命令自己的司機,開著他那輛紅色「б」字頭的軍用嘎斯吉普車,專程送郭守雲回市區--這段時間以來,守成與東婷就住在市區阿爾漢格爾斯克大街的師部招待所裡。那裡的條件雖然沒有原來的賓館優越,但是好在安全--整個招待所外圍幾乎是崗哨遍佈,尋常的車輛、行人,都不允許在招待所大門前停留,更別說是進出了。用郭東婷的話說,那裡就是老毛子高官給他們自己建起來的監獄,而她只不過是湊巧有機會進去享受一下坐監的滋味罷了。
乘坐特牌車,尤其是部隊首長的特牌軍車,總有一些好處,比如說出入某些戒備森嚴的地方不需要出示准行證,再比如說……還有衛兵給你敬禮,他們的敬禮似乎從來都只看車牌不看人。
郭守雲坐著伊萬諾夫的專車,在招待所的門口沒有做絲毫的停留,逕直便開到了院內那棟紅色的三層小樓下,當車子最後停下來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在樓前等候了多長時間的矮胖子,便滿臉堆笑、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這胖子為郭守雲拉開車門,還伸手做了一個護頭的動作,同時嘰裡呱啦的說道:「郭先生是嗎?我是師部招待所的負責人米羅科諾維奇,剛剛才接到蘇西霍夫同志的電話,說是您要過來,讓我負責接待一下,哎呀,我這才吩咐下去讓人準備晚宴,沒想到您這麼快就到了。」
「米羅科諾維奇同志是嗎?」郭守雲從車裡鑽出來,主動同這位招待所的負責人握了握手,而後說道,「你好,這個時候來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嗯,我看接待晚宴就不用了,我只是來看看守成他們,一會我們出去吃。他們現在在吧?」
「啊,在呢,在呢,我剛剛才從他們的房間裡出來,」矮胖子一臉的諂媚,他一面領著郭守雲朝樓門的方向走,一面說道,「呵呵,郭守成先生和郭東婷小姐可是我們招待所的貴客,這段時間都是我親自打理他們的食宿問題。這不,昨天郭小姐說是想喝新鮮的綠茶,所以我今天專程去買了一包,嘿嘿,剛剛才送過去。」
「哎,我這個小妹啊,就是還不懂事,想來這段時間他們沒少給你添麻煩吧?」郭守雲心中暗自好笑,要說這米羅科諾維奇所幹的也是個肥差,估計這傢伙撈到這個差事也沒少花心思。只不過這招待所畢竟是部隊的,所以他這個所謂的負責人也許今天幹得挺好,可保不好明天部隊裡哪個實權人物搭上一句話,他就得立馬滾蛋了。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小矮胖子,才會對他這個從師部直接「下來」的人如此阿諛奉承。
對這樣的人,郭守雲並沒有什麼反感,前世的經歷讓他更加懂得什麼叫做生活,也更加懂得應該如何去看待別人的生活。大家都是人嘛,誰沒有自己性格,誰不想端足了架子、挺直了胸膛,堂堂正正的做人?可是那成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生活的艱難,足以把鋼鐵鑄就的腰桿給壓彎了。
米羅科諾維奇並不知道郭守雲對自己的觀感如何,他聽到對方如此客氣的說法,忙不迭的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雖然只是三層的小樓,但這畢竟是一個師部的招待所,因此樓裡也安裝了電梯,老式的拉鏈門電梯。
「嗯,這是郭先生的房間,對面就是郭小姐的房間,」領著郭守雲上了三樓,米羅科諾維奇在靠近走廊南面開窗的一個房間門前停了下來,他指了指身邊的房門,對郭守雲說道,「剛才他們都在郭小姐的房間裡,您看……」
「啊,好啦,米羅科諾維奇同志,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呵呵,我們兄妹一個多月時間沒見面了,所以有些貼心的話要說,你別讓人來打擾我們。」郭守雲把手放在房門把手上,而後扭頭對米羅科諾維奇說道,「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很樂意為您效勞,」米羅科諾維奇哈腰笑道,「郭先生,那我先下去,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的,就給我打電話,電話房間裡就有。」
「嗯,那回頭見。」郭守雲不再多說什麼,他也不敲門,就那麼一擰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看著房門在郭守雲的身後緩緩合攏,米羅科諾維奇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而後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邁步朝樓下走去。
正如米羅科諾維奇所說的,守成此時還在東婷的房間裡,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美滋滋的品著清香的綠茶。分開將近一月,兄妹三人都再次見面,都顯得有些激動,這次的分別可是與以往不同,這近乎是一場生離死別啊,想想過去一個月所受的驚嚇,原本就沒有吃過太多苦的東婷,甚至當場的就在郭守雲的面前落了淚。
兄妹三個簡單的寒暄了一會兒,郭守成首先把話題引到公司的事務上。
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總部,現在已經算是完全戳起來了,只不過公司的帳面上問題很多,現在整個就是負資產運營。從公司成立之初到現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公司先後以幾萬噸鋼材以及十六師在列寧大街上的一處房產為抵押物,向蘇聯中央銀行布拉戈維申斯克總行貸款三十餘萬盧布,向興業銀行貸款三十五萬盧布。這一前一後,公司的帳面上就負債六十餘萬盧布,毫不客氣地說,現在的「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絕對是比皮包公司還要皮包的存在。
同郭守雲那種冒險激進的性格不同,郭守成為人謹慎、穩重,老實說,他對目前公司的狀況頗為擔憂,很明顯,就公司目前的情況,如果人家銀行,或者是某些主管部門來一次查賬,那大家估計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簡單的把公司的狀況向大哥做了一下通報,而後郭守成又說起了關於那個蘇、朝、中貿易中轉線的問題。因為有了伊萬諾夫等人的大力協助,這件事辦的很順利,就在四天前,朝鮮清川那邊過來一個叫什麼樸晉恩的年輕人。這傢伙年紀不大,軍銜也只是一個少校,但是口氣卻不小,開價也很高,按他的說法,那就是一年五十萬美元,只要能保證他每年拿到這筆錢,那他就能保證公司在朝鮮那邊的貿易一切順利。
五十萬美元在郭守成看來絕不是一個小數目,因此他做不了主,只能等郭守雲回來拿主意。那個年輕人目前還在友誼賓館住著,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駐烏蘇裡斯克第五十六集團軍的中校參謀,估計那傢伙也不是個善主,恐怕也是打著分一杯羹的主意來的,畢竟蘇朝走廊那一線正好要過他們的駐防區。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個傢伙都是郭守雲必須要見上一見的,不但是這兩個人,按照郭守成的說法,這次回來,郭守雲需要見的人還有很多,比如說興業銀行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的主管、中央銀行的市總行主任、外貿公司的主要官員等等。
「呵呵,見,這些人我都見,」聽了弟弟的介紹之後,郭守雲笑了,他叼著煙,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他們無非就是要錢而已,要吧,他們敢要我就敢給。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天上午先跟我去看看咱們的新倉庫,下午咱們就去會會那個樸什麼恩的高麗棒子。咱們幹的就不是什麼合法的買賣,像這種蒼蠅聞到了味,難免就會叮過來,不過叮歸叮,等他把身上也染黑了,那就得老老實實的給我做事,如果錢拿了這事沒辦好,哼哼……我就會讓明白,我的錢是會燙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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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0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五章 軍需儲備庫(1)
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的駐軍軍需儲備庫,是遠東地區一個規模很大的軍品儲藏站點,它位於布市西北郊的軍控地區,整個基地佔地面積超過三百畝,擁有各式儲藏倉庫上千棟。要說起來,當初蘇聯人在這個位置上興建一個如此龐大規模的軍用儲備倉庫,完全是為了對付中國的,只不過倉庫在修建起來之後,並沒有真正投入作戰罷了。
及至八十年代初,在阿富汗戰爭進入尾聲之後,由於蘇聯對外戰略收縮的緣故,敏感性出口武器的貿易,就有一部分轉到了遠東,而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這個軍需倉庫,就成為了遠東軍區戰略儲備庫的一個組成部分,同時呢,也是軍貿局向外出口武器的一個中轉站。每年的四五月份以及十月份,都有大批的武器裝備或者是軍需物資,經古比雪夫由大鐵路線上輸送過來,然後再成批有序的向外轉運。
而在儲備庫的安全保衛方面,則完全是由十六師來擔負的,就為了保障這個儲備庫的安全、保密,十六師專門抽調了三個連來駐防,同時,還對儲備庫周圍地區實行了嚴格的軍事管制。按照管制條例,距離儲備庫一千米的範圍內,不允許建造高度超過六米的建築物,儲備庫外的環形公路上,不允許無關人員、車輛滯留。
就是這麼一個守備嚴密的重要軍事機構,今天卻向兩個絕對的「外人」開放了。
為了能夠盡早搞定公司倉庫的問題,郭守雲今天起來的很早,他在招待所裡給庫瓦爾金上校打了一個電話,又從米羅科諾維奇那裡借了一部車,而後便徑直帶著守成奔儲備庫去了。
從招待所到儲備庫大概需要三十多分鐘的時間,郭守成是直到上了車,才知道公司所謂的新倉庫是在什麼地方,而這一點則令他在吃驚之餘,有了更深一層的擔憂。影影綽綽間,他感覺自己這位大哥,似乎在經商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從根本上來說,如今他們的公司還能算作是一家純商業性的公司嗎?毫無疑問,老毛子們決不是善給的主,尤其是這些掌兵拿槍的傢伙們,今天稱兄道弟,明天翻臉無情的事情,他們絕對幹得出來。
作為弟弟,郭守成並不打算對大哥目前的這種做法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在他看來,大哥就是大哥,就是這一家三兄妹的主心骨,他現在要這麼做,那必定是有他的想法。郭守成沒什麼文化,可以說是一天書都沒讀過,但是他就認一個死理,那就是「長兄如父」,大哥這些年拉扯他和小妹不容易,所以無論從血親的角度去考慮,還是從道義的角度去考慮,他都必須跟著大哥走。坐牢,身敗名裂,甚至是死,郭守成都不在乎,所以從個人角度來考慮,他並不擔心目前大哥的做法是否出格。
可是這話說回來了,他們是三兄妹而不是兩兄弟啊,他和大哥兩人最後落個什麼下場都無所謂,坐牢便坐牢,槍斃便槍斃,這些都沒什麼可怕的。可是小妹呢?小妹跟他們哥倆可不同啊,她一個女孩子,將來萬一出了什麼狀況,那他們兄弟兩個連下黃泉見父母的顏面都沒有了。所以郭守成琢磨著,現在兄弟兩的頭等大事,應該是把小妹的將來安排好,讓大家都不再有後顧之憂。
坐在緩緩行駛的吉普車裡,郭守成看了正在開車的大哥好幾次,有心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是卻又有些猶豫,他擔心自己說出來的話,會讓大哥有些別的想法。
儘管郭守成沒有說,但是正在開車的郭守雲,卻已經感覺到了什麼,這個老奸巨猾的小狐狸,從早就察覺到了弟弟臉上那一抹忐忑與不安。
「守成,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跟哥說?」將車駛過布市郊外的緹拉古柯大橋,郭守雲放慢車速。他從口袋裡取出一盒煙,扔給守成一支,又給自己點上一支,這才笑了笑說道,「有話就說,別在心裡憋悶著。」
「嗯,」郭守成點點頭,而後稍一猶豫,開口說道,「哥,我這段時間心裡一直在琢磨著小妹的事。」
「小妹?小妹怎麼啦?!」郭守雲下意識的問道。
「沒怎麼,」郭守成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說道,「我是考慮著,想要給她辦個移民。」
「移民?」郭守雲眉頭一皺,「往哪移?蘇聯?」
「不是,就咱們現在幹的這些事,我哪敢考慮讓她移民到這邊來,」郭守成搖頭說道,「我是琢磨著,你看咱們現在的情況,這說不定哪天就會出大事。咱們兩個大老爺們那自然是什麼都不怕,可是小妹不行啊,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而且還不怎麼懂事,這要是陷進去,我擔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郭守雲看著前面的路面,眼裡的目光出現了片刻的迷離。不易啊,真的是不易啊,雖然說從根上倒的話,他跟這兩兄妹之間,並沒有真正的所謂親情,畢竟他是轉生而來的一個外人。可是郭守成的這份細膩心思,以及他那種親情至上的秉性,卻真的讓郭守雲有了些感動。俗話說的好,「慈不掌兵、義不理財」,他郭守雲上輩子就是個為了錢可以罔顧信義的小人,這輩子似乎也不可能轉性了。可他畢竟也是人,既然是人,那無論是好人還是惡人,也無論這惡人惡到了什麼程度,在他內心底層的某個地方,總是有一處乾淨的純善之地,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這個純善之地就會受到震顫,所謂的「良心發現」似乎就來自於這這一絲震顫。
「這件事情交給我吧,」郭守雲沒有怎麼去考慮,就答應了弟弟的這個要求,他想了想說道,「就像你擔心的那樣,如果咱們兄弟倆的事發了,那小妹無論是在蘇聯還是在國內,恐怕都不安全。所以她的移民只能往遠處辦,我考慮著加拿大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回頭等我回了哈爾濱,我會請孫紅羽把這件事情辦了,由她出手相信這不會有什麼問題。」
「加拿大?那成嗎?」郭守成猶豫道,「小妹到那邊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都是些老外,她什麼都不懂,今後怎麼生活啊?嗯,香港不行嗎?咱們在那邊雖然沒有什麼熟人,可是那邊畢竟都是中國人,小妹在那邊應該容易適應一些。」
「香港不行,必須是加拿大!」郭守雲斬釘截鐵的說道,「小妹在加拿大的生活你不用多慮,我已經想好了,這段時間我會給你和小妹每人開一個海外戶頭,今後咱們每月的收益,都會有一部分劃到你們的戶頭上去。在加拿大那邊,有錢就是大爺,我想小妹在那邊的生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那就按哥說得去辦吧,」郭守成不再反對,他說道,「不過我的海外戶頭就不用開了,我跟哥你在一起,出了問題,咱們兄弟兩一起擔著,那什麼海外戶頭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處。咱們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難道我跟在大哥的身邊,還會缺了吃穿?」
扭頭看了自己這位弟弟一眼,郭守雲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伸出手,在守成的大腿上用力的拍了拍。「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一切的一切,就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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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1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六章 軍需儲備庫(2)
郭氏兄弟倆驅車趕到儲備庫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鐘了,這車離著儲備庫還有一里多地呢,郭守雲就遠遠地看著一輛草綠色吉普車,從儲備庫門崗的位置上開出來,逕直朝他們迎了過來。
等到兩輛車駛近的時候,那輛吉普車首先停了下來,散披著軍服、歪戴著軍帽,嘴裡還叼了一支雪茄的庫瓦爾金從車上跳下來,隔著老遠就大聲嚷嚷道:「哎呀,郭,你總算是來了,我可都等了你半個多小時了。」
「這可不能怪我啊,誰讓你的儲備庫設在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郭守雲坐在車裡,隔著車窗笑道,「不過你這付形象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一點軍容軍姿都沒有,倒像個戰場上的逃兵。」
「這裡我最大,誰他媽敢查我的軍容軍姿?」庫瓦爾金下意識的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然後先是笑著回了一句,緊接著扭頭對他的司機喊道,「前面帶路,我坐小郭同志的車回去。」
「看來你們平時的工作還是很輕鬆的嘛,」等到庫瓦爾金上了車,郭守雲開動車子,緊跟著前面吉普車,同時頭也不回的說道,「喏,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守成,你應該認識吧。」
「聽說過,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庫瓦爾金朝坐在副座上的郭守成看了一眼,笑道,「這以後就算是認識了。哦,你那公司在這邊的事情都是守成老弟負責的吧?那說不得以後還要常打交道。我這個人啊沒別的,就是爽快,以後小郭不在這邊的時候,守成有什麼事就儘管來找我,只要是我能辦的,那就沒有問題。」
「呵呵,那可好,」郭守雲知道弟弟不愛說話,因此搶著說道,「我這就先替守成說聲謝謝啦。」
「謝什麼,」庫瓦爾金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大聲笑道,「我這幫你們還不就是幫我自己,別忘了,我可是在你們公司裡入了股份的。哎,這話說起來,我有件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郭守雲一聽這心裡就樂了,感情這些老毛子還知道什麼叫「該不該」啊,要有這覺悟,早都幹啥去了?
「這有什麼該不該問了,有事就說,」心裡那麼想,可是這嘴上卻絕不能那麼說。
「噢,是這樣的,」庫瓦爾金原本就不知道啥叫客氣,他直接說道,「我也有一個弟弟,現在就在安特坎的斯塔諾夫國家鋁業公司,算是一個小頭頭吧。你也應該知道,斯塔諾夫山區那邊條件很不好,再加上他們那公司經營也不怎麼出色,所以呢,我這弟弟每月的收入也就……呵呵,就那麼個意思吧。這昨天你在師部說起公司入股的事情,倒讓我想起他來了,所以我就想問問,如果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想要入一份股的話,這是不是方便?」
安特坎的斯塔諾夫國家鋁業公司?這個工廠的名字在郭守雲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一時間沒有想起蘇聯遠東還有這麼一個公司來。不過這也不能怨他,安特坎距離著布拉戈維申斯克足足有近三百公里,而這個斯塔諾夫國家鋁業公司,也實在沒有什麼名氣。在郭守雲的記憶中,俄羅斯遠東地區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出名的鋁業公司,不過此時他不知道的是,庫瓦爾金口中的這個斯塔諾夫國家鋁業公司,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鋁業公司,它只是一個礦業公司,同時,也是蘇聯遠東地區規模最大的一個鋁礬土礦業公司。
「方便,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心中暗暗冷笑,郭守雲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只不過這股份不能太多,至少不能超過昨天你們所加入的限度,不然,幾位將軍那裡我可不好交代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庫瓦爾金大喜,他毫不猶豫的從軍裝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就那麼扔到車前的窗格上,同時說道,「這些分寸我還是有的,諾,這是一萬塊的股金。」
「哎,這是幹什麼,股金我先給墊上就可以了,你著什麼急啊。」郭守雲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就想去把那信封丟還回去。
「這怎麼讓你墊著,你能給我這個面子我已經很知足了,快收起來,馬上就到了,讓人看到了可不好。」庫瓦爾金攔住郭守雲拿著信封的胳膊,小聲說道。
這錢郭守雲原本就沒真想還回去,聽庫瓦爾金這麼說,他也就順勢把錢收下了。
看著大哥同後座上的老毛子軍官「做交易」,郭守成心中不無感慨,回想起昨晚大哥說的那番話,他們兄弟兩個現在所創辦的公司,就是一個依靠非法手段牟取暴利的存在。正因為是暴利,所以在很多人心中,它是合法還是非法已經不重要了,在金錢的誘惑下,嗅到了腥氣的人就會不顧一切的捲進這個黑色的漩渦,直至無法自拔。
隨著車內一筆交易的完成,儲備庫的前門哨卡也到了眼前。透過車窗,郭守雲看到儲備庫的大門,是全鋼結構的開合門,一根大腿般粗細的障礙桿,高高的豎立在右側崗樓外,而在門前負責值崗的,除了六名荷槍實彈的蘇軍大兵之外,還有兩挺NSVS重機槍架設在鋼筋混凝土鑄就的圓形矮壘內。駛過兩個圓形矮壘的時候,郭守雲專門放慢車速,仔細朝右邊那挺機槍看了一眼,機槍上垂掛的彈鏈令他眼皮發跳--乖乖,這麼大個的子彈,還不一槍就把人打爆了?
「怎麼,郭,你對這東西還感興趣?」庫瓦爾金顯然察覺到了郭守雲的小動作,他在後座上往前一趴,半截身子湊在郭氏兩兄弟之間,笑瞇瞇的說道。
「呵呵,有點,」郭守雲踩了一腳油門,將車開進門內,這才說道,「看著可真夠勁,這傢伙估計能用來打坦克了。」
「嘿,倒退四十年打坦克還可以,現在就不行了,」庫瓦爾金笑道,「不過要說打咱們這破車,那卻是不在話下,打正了位置的話,只需要一彈就夠了。你要感興趣的話,一會兒讓你試試手。哎,前面右拐……」
原本在郭守雲想來,這儲備庫應該規模不會很大,可是等到進了院子,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離譜。從大門進來,迎面看到的就是一條可容四輛卡車並行的水泥路,這條水泥路一通到底,看不到頭,而路的兩邊,則全都是高達六七米的大型倉庫。
「這邊是一區,是被服區,現在四十個倉間都滿著呢,實在騰不出來,」郭守雲開著車,在儲備庫裡那如同漁網一般縱橫密佈的水泥路上兜圈,而在他的身後,庫瓦爾金則一邊指示著前行的方向,一邊做著介紹,「這邊是四區,軍械區,這裡倒是能夠騰出四五間來,只不過都是槍械,搬運起來實在麻煩,所以我沒給你們準備。再者說了,從這過去就是彈藥區和油料區,離它們這麼近太危險,如果哪天出了點意外,那損失的可是咱們自己的錢。」
郭守成無語……
車子轉了大概有六七分鐘,最後駛到了儲備庫的最北端。
「好啦,停,就是這裡,」庫瓦爾金在郭守雲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看到了嗎,裝甲車庫,從一百一十號到一百三十五號,整整二十五個倉間,都是你們的,嘿嘿,這應該夠用了吧?我可是昨晚回來就下令清空了,只不過手下的人有些偷懶,到現在都沒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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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1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七章 必須有個好人緣
把車停在緊靠空場的路邊上,郭守雲從車裡跳出來,朝四周看了一眼。說實話,這地方確實不錯,看樣子這片開闊的空地應該是靶場,遠遠向北看過去,可以看到幾座聳立在幾百米外的土丘,土丘的斜坡上,還標著一個個的三環標靶。
在靶場的對面,就是庫瓦爾金所說的庫房了,很明顯,這些庫房從設計的角度老看,就是用來存放車輛的。每一個庫房的入口都很大,幾乎和整個庫房的長度相當,郭守雲目測了一下,這樣的庫房,大概可以並排存放三兩東風大卡。像這樣的二十五個倉間,那容量可是相當驚人了,至少公司目前所積存的幾萬噸鋼材,絕對用不了這麼多的地方。
正如庫瓦爾金所說的,這些倉庫目前還沒有完全騰出來,由西向東數,總共還有十二個倉庫裡,仍舊整齊的停放著坦克,每個倉庫裡三輛,不多也不少。而剩餘的那些倉庫,則已經都空了出來,原本停放在裡面的坦克,都被開出來晾在了靶場邊,每輛坦克上甚至連防雨的帆布都沒有遮蓋。
看著那些停放在露天地下的坦克,郭守雲自己都覺得有些心疼。很明顯,這些坦克都是嶄新的,這一輛放在那,估計在價格上怎麼也比十幾噸鋼材要貴重上百倍甚至是上千倍了,可是而今呢,為了給自己那幾萬噸鋼材讓地方,它們就被人從自己的窩裡趕出來了。眼下正好是四月,在遠東這地面上,四月可是個多風多雨的季節,要是趕在這時候來上那麼幾場雨,這些坦克……敗家啊。
「敗家就敗家吧,反正不敗我的家,」轉念那麼一想,郭守雲又釋然了。這些坦克再昂貴,那不是自己的,而那些鋼材再不值錢,那卻是自己的貨物,兩相對比之下,誰應優先考慮自然是一目瞭然了。
「怎麼樣,這一排倉間都是你們的,要不要過去看看?」倚在車門上,庫瓦爾金看著郭守雲笑道。
「走,過去看看。」郭守雲的興致很高,他擺擺手,當先邁步朝最近的一處庫房走去。
郭守雲去的是一間還沒有清空出來的倉庫,偌大的倉間裡還停放著三輛BTR-80裝甲運輸車,不過郭守雲並不懂得這些裝甲車的型號,他只是覺得看上去很不錯。此時的倉庫裡很忙碌,六七個蘇軍大兵,正在緊鑼密鼓的將一箱箱標注著「!」符號的東西搬進裝甲車。看到郭守雲等人進來,這些士兵停下手中的活計,向庫瓦爾金敬了一個禮。
「怎麼樣,這空間看著還夠用吧?」庫瓦爾金朝士兵們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而後才對郭守雲笑道。他的笑聲在倉間裡引起回聲,聽著有些刺耳。
「肯定夠用了,估計咱們那幾萬噸鋼材,兩這樣的兩個倉庫都裝不滿,」郭守雲對整個倉庫目測了一下。這樣的倉庫的確很大,東西走向大概有四十多步,南北走向大概二十步,而且倉梁起頂很高,超過六米的樣子。
「夠用就好,如果不夠的話,咱們就把後面那一排也空出來,」庫瓦爾金笑道。
「暫時不用了,以後用得到的時候再說,」郭守雲這麼說著,走到倉庫的裡頭,在一個擺放了一大摞木箱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彎腰就試圖去把一個箱子搬起來。
「哎!別碰!」庫瓦爾金嚇了一跳,他兩步竄上前去,一把拉住郭守雲的胳膊,「這些可是要命的傢伙,就你這身子骨,要是把它摔在地上,那咱們就都有得瞧了。」
「這什麼東西,這麼重?」郭守雲放開手,剛才他試了一下,這一個箱子,至少有六七十斤重,一般人還真搬不動。
「反坦克火箭彈,這一箱就是六枚,都是些要命的玩意,你這身子骨可弄不動它。」庫瓦爾金伸手搭在箱子上,用兩個手指在箱蓋上敲了敲,說道。
「那這些東西都要搬走?」郭守雲看了一眼那幾個忙碌的士兵,可不是,這些膀大腰圓的大漢們,哪一個不是汗流浹背的。這年頭當兵不容易,看來在蘇聯當兵,那是更加的不容易。
「嗯,都搬走,我今天早上剛下的死命令,今天給我把這裡清不乾淨,我就扣他們一個月的薪水。這些傢伙跟我兩年,一個個都懶散的不成樣子,現在竟然連我親自交代下來的活都敢拖了。」庫瓦爾金瞟了一眼那些大兵,憤憤地說道。
「呵呵,咱們這個不著急,我剛才看到西邊的幾個倉庫都清出來了,有那幾個先用著就成了。」郭守雲伸手在庫瓦爾金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嗯,這樣吧,我看這些兄弟們也夠辛苦的,咱得多少的表示一下。守成啊,一會兒你讓上校給你找幾個人,弄輛車,去咱們公司的倉庫里拉些煙酒、罐頭什麼的過來,最好再從招待所裡訂些飯菜,今天中午呢就由我來請客,好好的犒勞犒勞這些兄弟。」
「好。」郭守成此時正蹲在倉庫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摸索著擺在那裡的一挺機槍。聽到大哥的招呼,他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
「不用這麼破費了吧?」庫瓦爾金皺皺眉頭,小聲說道。
「這叫什麼破費,」郭守雲笑道,「以後咱們的貨物堆放在這裡,少不得還要勞動這些兄弟呢,我們中國有句俗話,那叫『不能只讓馬兒跑,卻不給馬兒吃草』。現在咱們公司才剛剛起步,這資金周轉上還有些困難,所以只能這麼將就著招待一下大伙了,等以後公司運轉正常了,賬面上錢富裕了,我還要給兄弟們分紅包,大家有勞有得,這才公平嘛。」
「那可是好事,」庫瓦爾金笑了。老實說,他是真的很欽佩郭守雲這樣的人,人家能賺錢,腦子好使,關鍵是他更懂得怎麼做人。人家不因為背後有師長、政委撐腰,就看不上他這個小小的上校,也不因為有他陪著,就看不上那些普通的士兵,這一點看似不怎麼重要,可是卻能令人感覺同他合作心裡很舒服。
「你們都他媽聽見沒有?」不再拒絕郭守雲的好意,庫瓦爾金拍拍手,衝著那些忙碌的大兵吆喝道,「幹活都給我賣把力氣,郭先生和軍貿局的那些吝嗇鬼可不一樣,他不會虧待大家的。」
「是!上校同志!」倉庫裡七八個大兵,也不管手頭是否搬著東西,一律齊刷刷的回答道。
「科察莫夫,」庫瓦爾金招來一個剛剛空出手來的大兵,「一會兒你去調輛車,找幾個人跟守成兄弟跑一趟,把東西拉回來,記住,煙要多一些,至於罐頭之類的就算了。我回頭通知司務,讓他們中午多準備一下,兩葷兩素,算是給大家改善伙食了。」
「是,上校同志!」這個叫科察莫夫的士兵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喜色。
現如今的軍隊苦啊,部隊經費的緊張,直接影響了士兵的生活待遇,他們之前連每月的薪水都不能照常領取,這自然也就更談不上什麼改善伙食了。對於這些普通的底層士兵來說,他們不知道郭守雲是幹什麼的,不過他們卻知道這個黃皮膚的小個子,絕對比那些經常到儲備庫來的軍貿局軍官強很多,至少人家拿他們這些大兵當人看。
給這樣的人幹活,那自然是要賣把力氣了。不用庫瓦爾金再去催促,倉庫裡那些大兵的動作,自然而然的就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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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2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八章 軍火似乎更賺錢
看著七八個大漢來回的折騰著那些箱子,郭守雲感覺有些無聊,他看看表,才剛剛十點多鐘,有心讓守成早點過去把東西拉過來,可是看他圍在機槍邊上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郭守雲還不真就有點不忍心了。
「這些都是十六師的配備?」踱到一輛綠皮裝甲車的旁邊,郭守雲伸手在車身上拍了拍,笑道,「怎麼看著都是全新的,還都沒動過呢吧?」
「如果我們十八師就配備這種東西,那估計伊萬諾夫同志就要殺人了,」庫瓦爾金走過來,站在郭守雲的身邊說道,「這些都是軍貿局寄存在這裡的,再過一個月,就都要起運了。」
「哦,我記得了,就是你昨天說得,那些要賣給中東佬的是吧?」郭守雲會意道。
「什麼中東佬,」庫瓦爾金撇撇嘴,不屑一顧的說道,「中東佬的那一批已經基本交付完了,三十五輛T-80、二十輛T-72,十九輛BTR-80,四十枚9K38『針』式單兵防空導彈,RPG-7單兵反坦克火箭筒……哼哼,這些都是我親眼看著裝運的。至於你現在所看到的這些,嘿嘿,這些都是軍貿局的私貨了,他們要賣給誰,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庫瓦爾金這帶著強烈不滿的一番話,令郭守雲心頭一跳,他能聽的出來,按照上校的說法,那所謂的軍貿局似乎正在背著蘇聯國防部,同某些人做軍火武器貿易。
「照你這麼說,軍貿局的盈利應該很大吧?」有心想要探聽一下裡面的玄虛,可是又擔心庫瓦爾金心升警惕,簡單的思索了一下,郭守雲打算來個旁敲側擊。
「呵呵,何止是很大,」庫瓦爾金笑了笑說道,「同他們的貿易比起來,老弟你的那些生意簡直就是小兒科了。」
伸手在裝甲車上拍了拍,聽著那沉悶的迴響,庫瓦爾金繼續說道:「知道這樣一輛BTR-80中東人出價多少嗎?二百七十萬美元,而一輛T-80坦克,則開價四百二十萬,也是美元。就這些,還是我們將火控系統更換成出口型之後的價格,如果是我們部隊現在配備的主戰型T-64,那他們的開價將會增長到八百萬美元以上。當然啦,軍貿局那些人或許敢在私底下搞些小動作,但是卻不敢拿國家嚴控的科技開玩笑,那要是走了風聲可以要殺頭的。」
庫瓦爾金說到這裡,還笑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不過他卻沒有意識到,他那張嘴也實在是把門把的太不嚴實了。
很簡單的將話題引到自己感興趣的方面,郭守雲趁機低聲說道:「怎麼說,聽你那意思,軍貿局也在暗中做得非法的貿易?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呵呵,誇張?誇張這個詞可不適用與我們的國家,」庫瓦爾金搖搖頭,不無感慨的說道,「現在的國家可不是幾年前的那副樣子了。怎麼說呢,克里姆林宮要搞改革,要搞什麼市場經濟,要向西方人看齊,要搞資本主義的那一套,這些沒有人會去在乎,可是他們還要削減軍費的投入,甚至要取消我們這些在職軍官固定福利和養老津貼。軍人也是人,我們也需要錢來生活。我們這些校級以上的軍官,原本每月的薪水就不多,如果再取消了福利,那退役之後我們還怎麼活?所以現在我已經看透了,什麼軍人的榮譽啊、紀律的,都是不著邊際的事了,目前趁著時機還允許,多積蓄一些錢財才是最重要的啊。」
說到這裡,庫瓦爾金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跑題了,他抬腳在裝甲車那嶄新的輪胎上踢了兩腳,然後繼續說道:「看到這些東西了嗎?像這樣的貿易軍貿局今年已經做了兩筆了,這一次貿易的對象是黎巴嫩,貿易過程由軍貿局的盧斯琴科少將全權負責。按照我們武器出口的手續,軍貿局要首先接受購貨方的武器購買申請,雙方就武器進出口的數量及價格展開談判,最後形成三份合同。一份提交國防部,一份提交軍工委,另一份軍貿局保留。你看,這整個過程是多麼的嚴謹,國防部、軍工委、軍貿局,三方監控,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嘿嘿,你考我?」郭守雲笑了笑,從口袋裡取出一盒香煙,遞給庫瓦爾金一支。
「這裡可是軍庫,嚴禁煙火的,誰違反了,按規定要拘役三個月。」庫瓦爾金笑了笑,把郭守雲的手推開。
「哦,這我倒忘了,」郭守雲一愣,隨即恍然道。
「沒事,你抽你的,小心點就可以了,」庫瓦爾金這麼說著,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支雪茄,「不過我還是喜歡這東西,哎,下次回來記得給我多帶點。」
「記得了,少不了你的。」郭守雲把煙點上,抽了一口,而後說道,「咱們接著剛才的說。你說軍貿局的對外貿易,在整個談判過程中,都是他們直接同國外買家接觸的?這裡面國防部和軍工委不出面?」
「高,難怪伊萬諾夫同志那麼看重你,你這一個問題就戳到點子上了。」庫瓦爾金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他說道,「這軍貿局玩弄的手段,關鍵部分就在這談判上。」
話說到這份上,郭守雲也不用再去打聽細節了,如果他連這種雙方談判代表勾結起來吃「暗利」的齷齪舉動都想不明白,那還出來混什麼啊。
事實也同郭守雲的設想完全一致,在軍貿局先後兩次同黎巴嫩的軍火貿易中,談判雙方的代表都幹著簽訂虛假合同的事情,這種事情聽起來很複雜,可要是說開了那就相當簡單了。比方說,黎巴嫩需要採購T-80坦克三十輛,每輛開價四百二十萬美元,那好,現在大家坐下來談判,並最後形成了採購合同。可是因為雙方談判代表在其中玩起的貓膩,最終合同上採購的坦克數量卻是四十輛,每輛開價仍舊是四百二十萬美元。
這樣一來,軍貿局就等於從軍工委手裡多拿到了十輛坦克,這十輛坦克他們將會賣給那些不在蘇聯武器出口名單上的第三方國家,對於這些國家來說,他們要想拿到一輛坦克,也許就要付出五百萬美元甚至是更高的價格。
這一出一進之間,幾百萬甚至是上千萬的差額利潤,就出現在了軍貿局的賬戶上,啊,不,應該說是出現在了軍貿局某些官員的賬戶上。
大膽啊,膽大啊,同這些人比起來,郭守雲感覺自己真的就像一個小玩鬧,他到目前為止,都只在做一些倒騰鋼材、煙酒之類的生意。這些生意能賺多少錢啊?幾萬噸鋼材擺在那,都遠不如人家一輛坦克貴重,而那整車皮的煙草都點燃了,都趕不上人家一枚火箭彈炸出來的星花大……這真是豈有此理!
這違法者的貿易理論,那就是沒有最違法,只有更違法,從心底裡,郭守雲第一次萌生了涉足軍火貿易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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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3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十九章 只需要買家
「嗨,我說庫瓦爾金,」經過短暫但是卻慎重的考慮,郭守雲打算試探一下這方面的底線,他狠狠的吸了兩口煙,然後將大半截煙屁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一腳,這才說道,「你覺得,如果咱們也在這種貿易上插一腳,那結果會怎麼樣?」
不得不承認郭守雲很精明,很懂得如何去誘惑人。在對待公司這個問題上,他從來不在這些軍官們面前說什麼「我的公司」,而是一概稱之為「咱們」,不要小看這一個「咱們」,它在很多時候能夠把別人拉進他的利益考慮。除此之外,此時的蘇聯情況複雜,在這裡,沒有那一個企業或者是公司是個人的,所有一切都是國有的,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對股份制以及私人企業只有一個很模糊的概念。郭守雲吸納十六師高層軍官的極少量資金入股,同時張嘴就稱「咱們」,這便讓那些對經濟瞭解不多的軍官們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誤解,他們感覺郭守雲的公司就像他們這一夥人的,而公司的盈利與否,也直接關乎到他們的切身利益。
現在的庫瓦爾金就是這樣的,他早就把郭守雲公司的盈利同自己的「荷包」掛上鉤了,因此,當郭守雲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雖然感覺吃驚,但是卻也不由得心頭一動。同郭守雲這個外來人不同,身為儲備庫最高負責人的庫瓦爾金,更加瞭解軍火貿易中所蘊藏的巨大利潤。且不說坦克、裝甲車、導彈之類的大型軍貿是如何賺錢,就單說那些單兵槍械,比如AK突擊,這種在國際黑市上最為流行的槍械,是他這個儲備庫裡存量最高的,僅僅是備用的新槍,就填滿了十二個倉間,至於那些因為有些微故障而報廢的就更多了。就他所知,以往軍貿局同中東以及東歐部分國家的軍火貿易中,全新的AK突擊是一千二百美元一支,那算起來折舊的也應該在一千美元一支上下。過去對那些有了故障的槍械,軍方普遍的做法就是拆卸回爐,木質托柄部分大多數就是焚燒,只有少數還可再次利用的,才會做一定的回收。
那些新的庫存槍械,庫瓦爾金還沒有膽量去打主意,可是那些有故障的報廢槍械如果能夠利用起來,一萬支、兩萬支的,也是一筆相當驚人的財富了。
心動,這是實實在在的心動,不過這話說回來了,心動歸心動,庫瓦爾金可不敢當場就明確表態,公然支持郭守雲這個充滿誘惑力但是卻又無比瘋狂的念頭。
一把攬住郭守雲的肩頭,庫瓦爾金一邊擁著他朝倉庫角落裡走,一邊小聲說道:「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如果你打點不好,冒冒失失的就去碰這種生意,那咱們大傢伙的就都要倒霉了。」
郭守雲是什麼人啊,他一耳朵就聽出來了,這個庫瓦爾金是話中有話,這個貪婪的傢伙,表面上是在警告自己軍火貿易碰不得,實際上呢,他這話中卻又留著空擋呢。什麼叫如果打點不好大家就倒霉啊,這話換一個角度去理解,那就是只要打點好了,就沒問題了。
「這樣啊,」儘管心裡明白,可是郭守雲並不打算表現的太明顯,他要來個以退為進,在裝傻充愣間,就讓庫瓦爾金把他所知道的東西都抖摟出來,「那還是算了,這種貿易雖然利潤很高,但是太冒險了,而且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對這裡面的門道是一點都摸不著。哎,這做生意啊,也是隔行如隔山,咱們公司現在的業務和軍火是一點邊都不沾,要想進場談何容易,貨源、銷路、運輸等等,一大堆的問題,咱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嘿嘿,我剛才那麼說,也只是一時錢迷心竅罷了,當不得真的。」
郭守雲這番話令庫瓦爾金愣了一愣,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點點頭,歎口氣說道:「是啊,這銷路絕對是個大問題。咱們不是軍貿局,拿不到那種合法的武器銷售合同,也無法直接聯繫買家,不過要說這運輸之類的出貨問題嘛,倒是也不難解決。公司現在在朝鮮那邊的貿易站應該正在組建吧,那應該就要接觸到五十六集的那些人了,他們屬於太平洋艦隊的岸基防衛部隊,有自己的專屬碼頭。如果你能把他們拉攏過來,那麼公司就算是向外走運這些坦克裝甲車都不成問題了。」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倉庫的角落裡,而位置則正好挨著正在搬弄那挺機槍的郭守成。
「呵呵,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庫瓦爾金看了收成一眼,然後放開攬在郭守雲肩頭上的胳膊,笑著說道,「看不出來,守成兄弟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怎麼樣,要不要拿出去試試手?咱們這裡什麼都是現成的,靶場,槍械,彈藥,一應俱全,哈哈……」
「那還用說,有這樣的機會當然要試試,」不等守成說話,郭守雲便搶著說道,「不過我這癮頭比較大,要是上了癮,彈藥費我可不負責支付。」
「嘿,」庫瓦爾金彎腰拍了拍那挺明顯是從裝甲車上拆下來的機槍,笑著說道,「如果是這傢伙的話,我倒是擔心你那胳膊的承受能力,恐怕連一條彈鏈都打不空。再者說了,我這是什麼地方,軍需儲備庫,你要美酒佳餚我這裡沒有,但是要說彈藥,嘿嘿,兩個倉庫的存量就夠你玩上半年了。」
「那還說什麼,趕緊找人給我搬出去,我也來練練手,」郭守雲倒還真來了興致,他擼擼袖子,嚷嚷道。
「搬它可不行,」庫瓦爾金失聲笑道,「這可是那些裝甲車上的主槍,口徑零點五七英吋,射速能達到每秒十發,火力和後座力一樣強勁。如果這些槍架不固定住,你估計打不到靶子,卻能把咱們全撂倒。」
「哦,」郭守雲哪玩過槍啊,他上輩子倒是看人家玩過槍,只不過他自己就是靶子。
「科查莫夫!」庫瓦爾金扭頭看了看倉庫裡那三輛裝甲車,而後指著中間那輛都安裝了主副機槍的,大聲喊道,「去,把4-91給我開出去,順便準備一箱彈鏈,讓郭先生開兩槍試試。」
「是!」聽到召喚的科查莫夫啥也不問,他放下手中的一個木箱,轉身朝裝甲車跑去。
「嘿嘿,一箱五條彈鏈,掛彈五百發,夠你用的了吧?」庫瓦爾金轉過頭,看著郭守雲笑了笑,繼續說道。
「五百發,乖乖!」郭守雲砸了砸嘴,「我說庫瓦爾金,你這裡的彈藥都不在賬目的嗎?我把你五百發子彈打沒了,你就不怕有人追究啊?」
「嘿嘿,別說是五百發子,就算我把後面軍械庫裡的幾萬支槍械都轉走,也不會有人過來追究的,」庫瓦爾金意味深長的看了郭守雲一眼,笑瞇瞇的說道,「這裡有很多槍械彈藥,都是囤積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現在誰還有閒心來清查這些東西。再說了,這些都是槍械,都是金屬的,存放久了出個什麼問題也很正常,庫損嘛,如果有人查,那列個折損表單交上去,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郭守雲會意的點點頭。庫瓦爾金已經把問題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他要干軍火貿易,那運輸走貨應該有路子,而貨源呢,小批量的輕武器這裡就能提供。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銷路,那賣家需要他郭守雲自己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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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4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二十章 收藏軍火?
「看來咱們哥倆都不是當兵的材料啊,」滿身酒氣的坐在吉普車後座上,郭守雲一邊揉捏著自己的肩膀,一邊看著做著同樣動作的郭守成,不無感慨的說道。
守成咧咧嘴,搖頭笑道說道:「今天可真是丟大人了,這電影裡看的,那些機槍手一卡扳機,那機槍就『嘟嘟嘟』的打個沒完,可誰知道剛才咱們用得那傢伙,竟然有那麼大的後坐力。我就看那彈鏈跳了兩下,還沒來得及找靶子瞄準呢,這胳膊就給震麻了,心裡想著趕緊鬆手,趕緊鬆手,可是這手就是不聽話了。算起來這都快三個小時了吧,我這胳膊還麻木著呢,感覺就像是脫臼了似的。」
很少聽到守成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而且臉上還笑意盎然的,郭守雲頗覺意外:難不成自己這位弟弟竟然對軍火情有獨鍾?帶著這樣的疑問,他看了一眼在前面開車的司機,然後說道:「守成,我今天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你想不想聽聽?」
「不想,」郭守成瞟了大哥一眼,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因為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你以為你和庫瓦爾金在那裡鬼鬼祟祟咬耳朵,我還能猜不到你們的打算嗎?」
郭守雲笑了,他隨口說道:「噢,那說來聽聽,我們在打算幹什麼?」
回視著自己的大哥,郭守成沉吟半晌之後,才語氣平淡的說道:「你們打算幹什麼我不想去猜,反正一個死罪是死,十個八個的死罪也是死,我現在也看開了。大哥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去吧,我這個做弟弟的就給你打下手,大不了以後你做希特勒,我做萊姆希,咱們兄弟兩就當一回世界公敵。」
「萊姆希?」郭守雲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他放聲一笑,同時伸手在守成的腦袋上揉了一把,「那是希姆萊,哪裡有什麼萊姆希,跟著你這小子說過多少回了,多看點書,別忘了,大哥以後的生意還要靠你呢。」
「管他是什麼希姆萊還是萊姆希的,」郭守成聳聳肩,突然又興致勃勃的湊過來,在郭守雲的耳邊說道,「不過如果這生意真的做成了,第一個有資格訂購的必須是我。」
「你?幹什麼?」郭守雲嚇了一跳,訝異道。
「收藏,」郭守成笑道,「今天在那裡練手的時候我就想好了,等以後有條件了,我也不需要像國內那些款爺一樣,住別墅坐名車的。我只需要有一個大大的倉庫,就像今天看到的那些一樣,然後把自己喜歡的傢伙事都擺進去,每天看著它們睡,看著它們醒,嘿,有勁。」
「瞧你這點出息,」郭守雲笑罵道,他琢磨著自己這個弟弟還真有意思,聽說過收藏古玩的、收藏名畫的,這收藏美女的也不新鮮,可是這立志於收藏軍火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
「嘀嘀!」
郭守成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他們的軍車後面,就響起了一陣兒急促的車笛聲。
「郭先生,是師部的車,我們要不要停一下?」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頭也不回的問道。
不用前面的司機去說,郭守雲已經回頭看過去了,在他想來,這後面一個勁鳴笛的車,也不可能是部隊之外的,在布拉戈維申斯克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沒有誰敢觸軍隊的霉頭。
「是妮娜上校,」郭守成這個時候搶著說道,「她在讓咱們停車。」
可不是,緊跟在車後的,正是一輛迷彩染色的軍用嘎斯吉普,透過明淨的車窗,可以看到一身戎裝的妮娜,坐在副駕駛座上,正不停的向前面招手。
「停車,」郭守雲扭頭對司機說了一句。
很快,車子在公路邊上停了下來,而妮娜她們的車子,則卡在前車位上停住。
「妮娜,你怎麼來啦?有事?」推門下車,郭守雲隔著車子,對同樣剛剛鑽出車門的妮娜大聲說道。
妮娜沒有說話,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倒是從另一側車門內鑽出來金髮年輕上校先開了口,他將頭上戴著的軍帽拿在手裡,嚷嚷著說道:「哎呀,郭,你可真是太難找了。我和妮娜同志都找你一個多小時了,先是跑到招待所,聽你妹妹說你去看新倉庫了,這我們就又追到儲備庫,結果到了那裡,就找到了醉醺醺的庫瓦爾金,他說你們要去友誼賓館。這不,我們就又追到這裡來了。」
這位年輕的上校郭守雲看著很眼熟,只是想不起叫什麼來了,這蘇聯人的名字都是一大串一大串的,不是這個「夫」就是那個「奇」,這要是沒個好腦子,還真就記不住。
郭守雲還在這琢磨著這年輕人叫什麼呢,人家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郭,來支煙,這接到新任務出來的急,連煙都沒帶,」這年輕的上校倒也不客氣,他站在郭守雲的身邊,伸手說道,「你,還有庫瓦爾金,你們兩個太不夠朋友了,有喝酒的機會都不叫上我,哦,還有妮娜上校。你要知道,咱們整個十六師的師部裡,就沒有幾個年輕人,嗯,只此一回,下次一定要叫上我。」
郭守雲還是想不起這個年輕人叫什麼來,他一面掏出煙遞給人家,一面看了正走過來的妮娜一眼。
也許真的有了那份心靈相通,妮娜從郭守雲的那一個眼神中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皺皺眉,語氣冷淡的說道:「約裡寧同志,你這些囉哩囉嗦的廢話能不能一會兒再說,我還要趕飛機,沒時間在這裡聽這些。」
「約裡寧?約裡寧,」郭守雲立刻就想起來了,妮娜昨天提過,說是她要回一趟家,而在這段時間裡,她會推薦一個叫約裡寧的上校來接替她的工作。嘿嘿,感情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了,看他這幅「豪爽」的樣子,估計應該不難打發。
約裡寧毫不介意妮娜的斥責,他嘿嘿一笑,取了一支煙點上,而後連聲說道:「嗯,嗯,對,對,先談工作,先談工作,千萬不能誤了妮娜的飛機。」
郭守雲對約裡寧報以歉意的一笑,隨即盯著妮娜,柔聲問道:「今天就走?」
「嗯,」妮娜的目光有些複雜,她垂頭嗯了一聲,「我向師部推薦了約裡寧上校來接替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會配合你的。」
「不錯,不錯,我會……」聽到妮娜提起自己,約裡寧插進來說道。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妮娜一個凌厲的眼神給瞪了回去,「哦,你們聊,你們聊,我到車上去等著,噢,對啦,郭,一會你們要去友誼賓館是吧?我跟你們一起去,今天正好閒的無聊。」
約裡寧這麼說著,自顧自的鑽到了郭守雲的車裡。
「什麼時候能回來?」等到約裡寧上了車,郭守雲才繼續對妮娜說道。
「不知道,一個多月吧。」妮娜說道。「怎麼,你難道還會歡迎我回來嗎?依我看,你和約裡寧倒可能更投緣一些。」
「他怎麼也不可能替代的了你。」郭守雲握住妮娜的一隻小手,在她手心裡輕輕一捏,隨即放開,轉而笑道。
「哎,」妮娜這次倒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她瞟了郭守雲一眼,歎口氣說道,「算啦,我也不想說那些你不愛聽的話了,我知道說了你也不會往心裡去。你,你自己保重吧。」
郭守雲也不說話,他就那麼看著妮娜笑。
「算啦,算啦,我走了。」妮娜顯然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猛地轉過身,背著郭守雲說道,「你要去見樸晉恩,就讓約裡寧和你一起去,他們是哈巴羅夫斯克軍事學院的同期。」
妮娜說完這番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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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5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二十一章 約裡寧上校
「郭,我看出來了,咱們的妮娜同志愛上你了,」在急速行駛的吉普車裡,約裡寧擠在郭守雲和郭守成的中間,手裡擺弄著那個煙盒,嘿嘿笑道。
「愛上我了?」郭守雲訕笑道,「開什麼玩笑,沒看到剛才嘛,對我是愛搭不理的,這個女人啊,我真搞不懂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嘿,至少你拉她的手,她沒有什麼反應,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約裡寧撫摸著下巴,用頗為遺憾的口吻說道,「像我,也曾經拉過她的手,你猜怎麼樣,她當時就把一杯咖啡潑在了我的臉上,幸好那咖啡不是剛剛沏好的,不然……嘿嘿,今天和你老兄坐在一起的,就不是如此英俊的我了。」
郭守雲看看這位年輕的上校,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感覺這個約裡寧比較有意思,且不管他是不是像妮娜說的那麼貪,至少來說,他還算是很容易相處的,尤其難得的是,這小子不記仇,神經線看起來也比較大條。這樣的人,郭守雲喜歡。
「哎,郭,你什麼時候回中國去?」看到郭守雲不願意在妮娜的問題上多說什麼,約裡寧知趣的閉上了嘴,不過他最多也就是安穩了兩分鐘,就再次興致勃勃的說道。
「啊,就這幾天吧,」郭守雲隨口說道,他的腦子裡,還在考慮著剛才妮娜臨走時的那副表情,以及她最後說得那幾句話。
「那太好了,」約裡寧一聽就來了興致,他兩眼放光,雙手來回的搓動著說道,「我可聽妮娜說了,在你們那邊,只要有錢,什麼東西都可以買的到,在賓館的餐廳就餐,還沒有菜量的限制,還可以吃到美國人的快餐,嗯,嘿嘿,想想我這心裡就發癢。我想好了,這幾天我就和你呆在一起了,你們現在是住在師部招待所吧?回頭……不,今天下午,今天下午我就過去,嘿嘿……」
「這幾天你和我在一起?」郭守雲樂了,他說道,「那你在部隊的工作怎麼辦?不去做一下交接嗎?咱們這次過去要進的貨可是比較多,所以花費的時間也要多一點……」
「時間越長越好啊,」不等郭守雲把話說完,約裡寧便搶著說道,「我也沒什麼工作好交接,嘿嘿,你不知道吧,在這十六師上校一級的參謀裡,如果說還有一個閒人的話,那就絕對是我了,你總不會認為送文件之類的工作,還需要做什麼交接吧?」
「哦?」郭守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感情這位年輕的上校表面看著風光,可實際上在十六師裡並不受人待見啊。再往深層次裡想一下,這次妮娜推薦這個傢伙過來的目的,恐怕就是為自己創造更好的發展條件了,而伊萬諾夫一干人之所以能夠同意,恐怕也是在向自己表明一種信任。
「那就好,咱們這次過去,要跑的地方很多,北京、上海、深圳,這是必須要去一次的。既然你的工作不忙,那我就順便帶你好好玩一玩。」郭守雲笑道。
「嗯,嗯,好,好,反正你們那裡我是一次都沒有去過,你替我安排就好了,」約裡寧笑道,「嘿嘿,咱們先說好,我的薪水可是跟妮娜沒得比,別看我們級別相同,所以這花費上的問題,你也得替我安排了。」
郭守雲這次是真的笑出聲來了,他沒想到這位上校竟然這麼有意思,說什麼話都不帶拐彎的,一路子的直來直去。在部隊裡不受人待見,他開口就說,需要人家出錢供他玩樂,他也開口就說,這話怎麼說的……這人也真夠可以的了。
「那是當然的,」一把攬住約裡寧的肩膀,郭守雲笑道,「到了那邊,我就是地主,就是東道,請客的事自然由我負責。」
約裡寧似乎對這種攬肩搭背的親熱方式有些不適應,他那雙淡藍色的眼睛裡目光一凝,不過瞬即便被那種憨憨的笑意給遮蓋住了。
「你們中國人那邊是怎麼說的,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嘴裡突兀的蹦出一句很蹩腳的中國話,約裡寧嘿嘿笑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哈哈,對,對,沒說錯,」郭守雲笑道,「真看不出來,上校竟然還瞭解我們中國的文化,真是不簡單。我來這邊這麼長時間了,就沒碰到幾個會說中國話的。」
「嘿嘿,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要張口上校,閉口上校的了,叫我謝爾格就可以了,我的朋友都這麼稱呼我。」約裡寧得意洋洋的說道,「至於會說兩句中國話,那也沒什麼,其實你不知道,我不簡單的地方還多著呢。那個什麼,你現在去友誼賓館,是為了見那個樸晉恩吧?」
「嗯,」郭守雲點點頭,說道,「昨天就聽守成說了,朝鮮那邊的貿易站是這個人負責的,他負責保障貨物在那邊進出時的安全,所以抓緊時間見他一面是很必要的。」
「嘿,守成兄弟,姓樸的那個傢伙是很不好對付吧,是不是脾氣臭臭的,鼻孔朝天,好像天下人都不被他放在眼裡一樣,你和他接觸,肯定沒少生氣吧?」伸手在郭守成的肩膀上拍了拍,約裡寧笑道。
「做生意嘛,這種事情經常發生,」郭守成從前面副座上扭過頭來,聳肩笑道,「像什麼脾氣臭一點,還能忍受,可是他開得條件太高了,我做不了主。這不,只好讓大哥親自去跟他談了。」
「我和他曾經是同學,他的脾氣我知道,」約裡寧撇撇嘴,不屑一顧的說道,「仗著他老子在後面撐腰,把誰都不放在眼裡,你要從他那拿點好處,那不付出一定的代價是不可能的。怎麼樣,他開口要多少?」
「五十萬,」郭守雲笑著說道,「五十萬美元,而且是一年五十萬美元。」
「五……五十萬美元?!」約裡寧身軀一顫,下意識的驚呼道。五十萬美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尤其還是美元,如今這年頭,蘇聯國內流通與黑市上的美元是越來越難搞,他朝鮮一個小少校,只不過是從中為貿易提供點便利,卻開口就要這麼一大筆錢,在約裡寧看來,這絕對是獅子大開口。
不過在驚訝之餘,約裡寧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郭守雲走成一次貿易,究竟能夠從中盈利多少。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在十六師,他約裡寧絕對是一個閒人,因為軍隊上層派系分割等緣故,他這個正規軍事院校畢業的上校,一直都得不到伊萬諾夫等人的重用。因此,之前郭守雲同師部之間的合作,他雖然知道,但是卻瞭解不多。他只知道這個中國人很能賺錢,而且本身也很有錢,他僅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為整個十六師籌備到了兩個多月的軍費。當然啦,十六師本身就不是一個規模很大的師,全師萬餘人而已,因此,約裡寧最初也沒怎麼當回事。
可是而今不同了,這個樸晉恩一個人,開口就是一年五十萬美元,而看樣子,這個郭守雲似乎還並不怎麼在乎,那他這一年干下來能賺多少錢,就值得探究一下了。
「你真打算給他?」帶著一臉驚訝過後憤憤不平的表情,約裡寧問道。
「不給,不給又能怎樣?」郭守雲苦笑一聲,說道,「現在情況再明顯不過了,咱們的貿易缺了樸晉恩這一環,就無法走通。在國內那邊,咱們合作的一方已經在四處進貨了,如果這貨物進好了,這路子還是打不通,那咱們的損失可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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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6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二十二章 嫩狸貓VS老狐狸
「這件事情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啊,」用左手在右手手腕上揉捏著,約裡寧帶著陰險的笑容說道,「這個整天狗仗人勢的軟蛋,也許別人治不了他,但是我嘛,嘿嘿,我能把他整得罵自己老子是混蛋。」
「別!」郭守雲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你可千萬別胡來,就像我剛才說的,咱們現在離不開他,你要是在這節骨眼上把他揍了,那咱們以後的生意恐怕就別想做安穩了。」
「那怎麼辦?」約裡寧愕然的瞪著眼,傻乎乎的說道,「難不成就那麼便宜他?一年五十萬啊,再扣除師部軍薪所需要的那一部分,咱們還能賺到錢嗎?別忘了,公司可是有我股份的,你賺不到錢,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也賺不到了。」
「這錢……」郭守雲差點就把「這錢還是能賺到的」這一句話脫口而出,不過也許是出於一個宿世騙子的本能,也許是因為心底裡突然萌發出來的那一絲警兆,這幾乎到了嘴邊上的一句話,又被他生生的嚥了下去。
「哎,這錢只能看情況再說了,」很自然的轉了一個彎,將差點漏出來的口風堵上,郭守雲眉頭緊皺的說道,「實在不行的話,就把出貨量增大一點,我想在扣除一切之後,每月讓大伙分上些紅利還是應該沒有問題的,這也就是分多分少的事了。」
「哦?這樣啊。」從郭守雲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來,約裡寧的心中微微感到有些失望。他在心裡稍一合計,郭守雲這種橫跨中蘇朝的三角貿易,一個月大概只能走上一趟,而十六師每月所需要的軍薪,扣除了上面所撥付的那一部分之外,大概還有四五十萬的缺口,剩下的還有師部校級以上軍官的紅利,那麼統合起來就算是五十五萬盧布。現在呢,樸晉恩又要從公司的利潤中每月拿走將近十萬美元,這也就是說,他郭守雲公司每個月的貿易純盈利,必然要超過六十萬盧布。嗯,現在郭守雲的口風很緊,約裡寧估算不出這小子自己每月會賺多少,不過單單是每月超過六十萬的純盈利,已經讓人夠吃驚的了。
「謝爾格,謝爾格?!在想什麼呢?」約裡寧一時的沉寂,引起了郭守雲的注意,他伸手在這位上校的腿上拍了拍,笑道。
「啊,沒什麼,我在想啊,一會兒該怎麼整整那個討人厭的傢伙,」約裡寧回過神來,很自然的換上一副壞笑,「說起來,我和他也有快兩年沒見面了,當初他們那個朝鮮的委派學習班上,我就看他不順眼,每次見面都要好好的捉弄他一下,嘿嘿,他那時候可是見了我就臉色發白。今天我可要看看,這小子兩年了,長了多大本事。」
「呵呵,開開玩笑可以,但是千萬別過火,生意要緊。」郭守雲笑道。
「我有分寸,」約裡寧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正好這時侯車子到了友誼賓館門前,他拍拍手,嚷嚷道,「看,到了,把車開到門前頭去,那可以少走兩步,嘿嘿。」
就像約裡寧所說的,軍車最後直接停在了賓館的玻璃旋門前,這樣的舉動,自然會引來旁人的不滿,不過卻絕不會有人冒冒失失的站出來指責什麼。在蘇聯的地面上,一個人可以傻到什麼都不知道的程度,但是卻不能傻得忘記了什麼叫做特權,當然,更不能忘記了特權是什麼人才能享受的。
這車一停下,約裡寧便像個剛脫困的猴子一樣,噌的一下從車裡竄了出去,直接奔進了賓館前門,逕直朝服務台的方向跑了過去。
郭守雲兄弟倆跟在他後面,在等旋門轉角度的時候,守城拽了一下郭守雲的胳膊,而後朝正趴在服務台上詢問什麼的約裡寧瞟了一眼。
郭守雲也不說話,他笑著點點頭,同時拍拍弟弟的肩膀。兄弟同心,有些話不必說出來,一個眼神、一個肢體動作,彼此間就心領神會了。
郭守成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他卻很有心,他看出來了,這個看上去憨憨的約裡寧,其實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憨直,這小子是在扮豬吃老虎。因為賓館門前人多,有些話不好直接說,所以他就通過這麼一眼神來提醒郭守雲,意思是讓大哥提防一下那個小子。
對弟弟的意思,郭守雲是心領神會,剛才一見面的時候,他的確是看輕了約裡寧,可是後來那一番談話,尤其是約裡寧那短暫一刻沉默,讓他察覺到破綻。這位表現憨實的年輕上校,顯然不是那麼簡單,郭守雲甚至感覺從他的身上,能夠依稀看到自己前世剛出道時的影子。心中暗自冷笑,嘿嘿,這叫啥來著……嫩狸貓纏上了老狐狸,咱別的先甭比,就看看誰「毛」多吧。
簡單而無聲的交流,讓郭氏兩兄弟的心裡都有了譜,他們兩個前後腳進了門,而此時的約裡寧卻已經跑的沒了影,估計是問好了房間自己先殺上去了。
對像約裡寧這樣的人,郭守雲還真感覺有些頭疼,這傢伙明顯大有背景,他的背景,估計令伊萬諾夫這類少將級別的人都會感覺棘手,否則他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逍遙,更不可能會不把樸晉恩這種人放在眼裡。
急急忙忙在服務台問了樸晉恩的房間號,郭守雲甚至連電梯都來不及等了,就那麼跟守成從樓梯跑上了三樓。當兩人從樓梯間的門內出來的時候,約裡寧那聽著有些滑稽的大嗓門,已經驚動了整個樓層。
「不錯嘛,兩年不見就加星了,這小白臉的中尉,一轉眼就變成了大白臉的少校,」這回郭守雲也不用去數房間號了,他可以順著聲音直接找到目標了。
在那房門上印著一個大腳印的房間裡,郭守雲第一次見到了樸晉恩,這位被守成稱為「口氣不小」的年輕少校,當時的處境著實有些不妙。
這樸晉恩的個子有些矮小,身材也很孱弱,跟約裡寧比起來,那就是兩個拳擊手在對決,只不過一個是四十五公斤級的,一個是九十公斤級。也不知是為了嚇唬他,還是因為兩人原本就有仇,反正郭守雲看到的,就是約裡寧正一手抓著樸晉恩的胳膊,使勁把他往窗戶外面推呢,這要是沒個人攔著,估計還真就要出人命了。
「妮娜呀,妮娜,」郭守雲心中忍不住哀歎,「你有沒有那麼恨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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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7 10:46 PM
第二卷 崛起的騙子 第二十三章 第一場危機
夕陽西下,殘霞染天。
布拉戈維申斯克十六師師部招待所的單人房間內,郭守雲兩指夾著一支煙,靜靜的站立在窗前,透過那已經佈滿了灰塵的玻璃窗,遠遠的眺望著天邊一抹越來越顯暗淡的晚霞。
男人在吸煙的時候,他的心思並不一定就放在煙上,而此時的郭守雲顯然就是如此,他手中的那支煙已經燃燒了大半,而掛在煙頭上的那一大截煙灰,則恰如其分的說明了他正在走神。
老實說,郭守雲本性喜靜,雖然他一直都野心勃勃,不甘雌伏,但是相對於那些喧囂的場合來說,他更喜歡獨處在某個僻靜的地方,默默的思索一些東西。
約裡寧,這個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傢伙,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妮娜推薦這樣一個人到自己的身邊來,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是真心的在幫助自己嗎?朝鮮貿易中轉站的問題已經解決,下一步公司的運作將會全面進入正軌,可想而之,其後續的一系列問題,也會接踵而至,自己要以一個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這些問題,都是他郭守雲目前所迫切需要卻考慮的。
今天下午同樸晉恩之間的談判,進行的還算是順利,這個從朝鮮過來的小子顯得很好相處,守成所說的那種「口氣不小」郭守雲倒是沒有感覺到,這小伙子甚至還主動提出來要降低回扣的數額,每年的抽成從五十萬降到四十萬。而那個從烏蘇裡斯克過來的圖巴托中中校,也並沒有像預料中的那樣,提出什麼分一杯羹的要求。
這就究竟是為什麼?郭守雲很清楚,這絕不是他們一時的良心發現,抑或是他這個公司老闆有多大的面子,一個親自出馬就能把這些人統統鎮住。在郭守雲看來,如今的蘇聯正處在一個全面的轉制期,西方價值觀的瘋狂湧入、舊式國家政策的全面否定、克里姆林宮權力核心的內訌,導致這個國家正在全面走向畸形:畸形的改革、畸形的社會思潮、畸形的社會心態、畸形的價值觀,畸形的利益分配體制等等等等。在這種情況下,蘇聯人,尤其是那些手中握著一定權力的蘇聯人,必定會在根子上誇大金錢的作用,而忽視國家法律、法令的約束性。郭守雲自己的公司從起步到現在,之所以能夠發展的如此迅速,正是因為他把握住了這個時機,抓住了蘇聯地方掌權者的求財心態。
在公司起步之初,郭守雲就設想過了,只要他的公司賺到錢,能夠進一步同十六師的利益掛上鉤,那麼要不了多久,布拉戈維申斯克周邊的那些地方駐軍,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前仆後繼的湧上來,拼了命的在他身上咬一口。因此,在昨天聽守成提起樸晉恩以及烏蘇裡斯克的圖巴托中校之後,他就已經做好了用錢鋪路的準備。他不怕前來分「蛋糕」的人會太多,畢竟他的公司就是靠蠶食蘇聯國家利益來發展的,像這種地方勢力,參加進來的越多,他賺的就越多。
可是這僅僅一天的時間,當他親自見到樸晉恩與圖巴托的時候,情況驟然間起了變化,原本該囂張的人,突然變的彬彬有禮,原本應該貪財的人,突然沉寂下去,這不用郭守雲也能猜到了,狀況肯定是出在了約裡寧這個不期而至的人身上了。正是因為他的出現,才打掉了樸晉恩的囂張,按下了圖巴托本來應該開出的條件。
這樣一來,一個問題出現了,約裡寧究竟是誰?他背後所代表的,又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
將今天同約裡寧見面後的一些細節問題重新回想一遍,郭守雲整理出了一大堆的問好。首先,這個小子是妮娜介紹來的,而且看樣子他和妮娜相識的時間還不短了,妮娜對這小子的底細非常清楚,可是卻沒有對自己談起過。這究竟是因為妮娜對約裡寧有所顧忌,還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知道?其次,按照約裡寧的說法,他在十六師裡受到排擠,至少是得不到重用。可是呢,伊萬諾夫一干師部的主要將領,卻又沒有把他從師部裡踢出去,還讓他堂而皇之的擔任了一個有名無實的上校參謀職務。這又說明了什麼?再次,妮娜在十六師師部是很受重用的,這一點毫無疑問,而她同約裡寧這個受到排擠的人卻又相處的不錯,如果說兩人之間純粹是私交,這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開玩笑,這是軍隊,同時也是一個規模較小的權力角逐場,一個人連隊都不會站,怎麼受到重用?很顯然,這也是一個疑問。最後,約裡寧這樣一個很普通的上校,卻令樸晉恩這樣一個朝鮮的世家子弟,以及烏蘇裡斯克五十六集團軍的圖巴托中校頗為忌憚,這又說明了什麼?
不要小瞧這麼一個提問題的思索辦法,這是一種很實用的邏輯推理,通過這種方式,郭守雲往往能夠把一些看似複雜的問題,看個清晰透徹。
正是通過這一場提問,郭守雲捋出了一條還不敢肯定的猜想。他猜測,妮娜、約裡寧、伊萬諾夫,他們這十六師師部裡的一干人,大概就各自代表著一方不同的勢力。伊萬諾夫一方與約裡寧一方的爭鬥,應該已經趨向表面化,他們彼此間貌合神離,也正因為如此,約裡寧才會在十六師師部裡得不到重用,但是卻也不怎麼把伊萬諾夫他們放在眼裡。而妮娜背後的那一方勢力呢,他們的地位應該相當超然,甚至可能是伊萬諾夫一方與約裡寧一方都在拉攏的。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妮娜將約裡寧推薦過來的用意就有些複雜了,她可能是希望自己能夠多一個選擇,也可能是希望讓自己在瞭解更多的內幕之後,知難而退。
「這事情看起來要變得棘手了。」不經意間,被即將燃盡的煙頭燙了一下,郭守雲甩手將它扔在地上,再踏上一腳將它狠狠碾滅。
這個世界上,絕不存在超脫於政治之外的巨富豪商,這一點郭守雲非常明白,而現在,隨著他的公司正式開始運轉,隨著各方追逐利益者的加入,一個作出選擇的時間表,已經放在了他的眼前。妮娜對他的牴觸、伊萬諾夫對他的重用、約裡寧對他的試探,何嘗不是蘇聯政治圈裡三股勢力對他做出的表態?是盛是衰、是生是死,也許就融合在一瞬之間的抉擇裡。以前郭守雲也知道這些問題,但是他總覺得自己才剛剛起步,那些站方向做抉擇的問題,離他還稍微遠一點,他還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去觀察、去考慮。但是現在看來,他的想法錯了,這些事情,他必須抓緊時間去好好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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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17 10:48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一章 軍人世家的貓膩
莫斯科東郊的托茲卡亞療養醫院,一直以來都是蘇聯政府高層官員享受短暫假期的最佳選擇,這裡的設施齊全、服務完備,當然,最重要的是,只要這名官員的級別夠高,那他在這裡所享受的一切服務,都是免費的。
說實話,妮娜本人很痛恨這個地方,在她看來,自己的國家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因為有太多這樣的所謂特權療養院,有太多的所謂特權階層。兩年前,當她離開莫斯科前往遠東任職的時候,她就曾經發下過誓願,終此一生,絕不踏入這種地方半步,可是如今,她又回來了,這對於性情高傲的妮娜來說,實在是一種天大的諷刺。
一個寬敞而華麗的會客廳,妮娜靜靜的坐在沙發裡,手裡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在她的對面,一位臉上佈滿皺紋、但是看上去仍舊威嚴十足的老人,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睡衣,端坐在一把輪椅裡--這就是妮娜的祖父,原伏龍芝軍事指揮學院院長、衛國戰爭中的蘇聯英雄稱號獲得者,謝苗.伊萬諾夫大將。在老人的身後,還站立著兩個身穿安全委員會藍色制服的人,其中那個中年人,便是妮娜的父親,現任安全委員會第第二局(反間諜情報偵察局)局長的維克托.伊萬諾夫。至於那個看上去還很英俊,但是面色陰沉的年輕人,則是妮娜的哥哥,現在安全委員會西伯利亞分部任職的雅科夫。
「哎,」謝苗大將的一聲歎息,打破了客廳裡那沉悶的氣氛,他伸手在輪椅的扶手上拍了拍,柔聲說道,「中國人,一個中國人,我謝苗最疼愛的小金絲雀,竟然真的和一個中國人糾纏在了一起。」
妮娜沒有什麼反應,她低垂著頭,一語不發。
「咳咳……」一陣兒劇烈的咳嗽之後,謝苗大將微微側過頭,對正在為他捶背的維克托說道,「維奇,那個,那個中國的年輕人,嗯,叫什麼來著。」
「郭守雲,」維克托慌忙彎下腰,湊到老父的耳邊說道。
「噢,對,郭守雲,」謝苗大將點點頭說道,「我記得你跟我提過,有一段時間了吧?」
「是的父親,一周前我跟您提過,」維克托回答道。
「你當時怎麼說的來著?」謝苗大將繼續問道。
「當時我是收到了從阿穆爾州地方局遞交上來的情報,因為其中牽涉到了妮娜所在的部隊,所以就專門過問了一下,」維克托說道,「那份情報上說,十六師的伊萬諾夫少將、蘇西霍夫少將等人,與這個叫郭守雲的中國人相互勾結,正在從事違規的走私牟利活動。地方局那邊因為這件事情牽涉到了邊防駐軍,他們不好直接出面,所以申請總局介入調查,我當時考慮,蘇西霍夫是您的當初所看重的學生,所以就把地方局的申請壓了下來。」
「唔,」謝苗大將沉吟一下,而後揚揚眉毛說道,「你啊,地方局的申請怎麼能夠說壓就壓呢?蘇西霍夫同志當初的確是我所看重的年輕人,在他升任十六師政委的時候,我也的確說過話,可這也不能成為任何人徇私包庇他的理由吧?在這種類似的事情上,你必須注意一點。」
「是,父親,我記住了。」維克托慌忙點頭稱是。
「不過這話說回來了,我還是相信蘇西霍夫同志的人品的,」謝苗大將口風一轉,繼續說道,「現在國防部和中央鬧得不可開交,軍費的問題一直得不到解決,各個軍區的日子都不好過啊,昨天同別洛夫同志通了個電話,也曾提到這個,他認為現在地方的部隊應該充分利用手中的資源,暫時想辦法自己解決一下資金困難的問題……」
「父親,我也贊同別洛夫元帥的看法,」維克托不等父親把話說完,便搶著插嘴道,「我當初之所以壓下阿穆爾州地方局的申請,就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這段時間,地方局方面還不間斷的送一些情報上來,他們提到的一個問題,很值得注意。」
「說來聽聽。」謝苗大將愕然道。
「是這樣的,我昨天才收到阿穆爾地方局的新回報,十六師方面,前天向其下屬的一萬兩名官兵,補發了一個半月的拖欠薪水,而在這筆薪水中,有超過六十萬的資金,是由郭守雲的公司無償提供的。」維克托瞟了妮娜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到目前為止,整個遠東軍區六個集團軍、九個獨立師中,只有十六師解決了士兵薪水拖欠的問題。」
「噢?嘶……這個中國人很有些手段嘛,不過他怎麼會無償拿出這麼多錢來?是不是十六師那邊給他什麼出格的好處了?」謝苗大將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語氣稍顯嚴厲的問道。
「出格的地方肯定會有,不過據我所知並不嚴重,而且地方局那邊上交的情報也是這麼反映的,」維克托說道,「這個郭守雲的貿易有不合法的地方,比如說走私違禁的煙草,低價從十六師手中購買鋼材等等。除此之外,他的手腳倒還算是乾淨。」
「就這些?再沒別的出格的地方了?」謝苗大將追問道。
「絕對沒有了,地方局那邊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郭守雲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打算,因為按照他的做法,他那個貿易公司每月絕大多數的利潤,都要以軍費的形式打進十六師的帳戶,而他本人幾乎是沒有多少收益。所以呢……」維克托的話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他瞭解老爺子的脾氣,這話說到這份上也就夠了。
「所以什麼?!」果不其然,謝苗大將用力在輪椅扶手上拍了一巴掌,同時憤憤的說道,「所以就認為別人別有所圖,所以就認為我們的軍隊不乾淨,所以就認為我們的軍人會作出一些背叛國家的事情來嗎?!哼,依我看,他們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唯恐軍隊不發生暴動。」
「誰說不是啊,」維克托舔舔嘴唇,不無用心的說道,「我一直懷疑遠東分部那邊滲透進了太多的『激進派』份子,而這同分部主席費裡科諾維奇的縱容不無關係。哼哼,天知道他們這次是不是企圖以十六師為突破口,徹底攪亂遠東的局勢。這段時間以來,我幾次向克留奇科夫同志建議,撤消費裡科諾維奇遠東分部主席的職務,但是無奈,克留奇科夫同志還有顧慮。哎,我真擔心照這樣發展下去,遠東的局勢早晚有一天會難以收拾啊。」
「嗯,你說的這個問題倒是值得慎重考慮,」謝苗大將畢竟是上了歲數,有時候喜歡意氣用事,他沒有感覺到自己兒子這番話裡,其實隱藏了太多其他的東西。「克留奇科夫同志還是年輕了點,有時候魄力不足啊。這樣吧,明天晚上家裡準備個晚宴,我請幾個老傢伙過來坐坐,你順便替我邀請一下克留奇科夫同志,我和他提一下這件事。」
「是,父親,我知道了。」維克托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他不動聲色回答一聲,然後同站在身側的兒子交換一個眼神。
「噢,還有,」謝苗大將看了看始終沉默的妮娜,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他補充道,「那個什麼郭……郭什麼的年輕人,你找個信得過人去多觀察他一下,嗯,像這樣的年輕人,如果沒有什麼過分要求的話,不妨就給他的公司多開一點優惠的條件,畢竟那樣也對我們的部隊有好處嘛。妮娜啊,你喜歡一個中國人,我不反對,不過前提是,這個人必須禁得住考驗,還有,那就是必須加入蘇聯的國籍,我絕不允許我的孫女嫁給一個純粹的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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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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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3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章 大亂初至
四月的北京正在經受著入春以來第一場沙塵的侵襲,但是相對於蘇聯那邊的紛亂來說,這種大自然所帶來的困擾,實在算不了什麼。
在北京,乃至在整個中國,北京飯店的存在就已為人們所熟知,這個坐落在東長安街與王府井商業大街交匯處的酒店,已經有了近百年的歷史。而對於郭守雲來說,這家酒店對於他自己顯然還有著更深一層的意義,因為在前世,他就曾經在數次在這裡下榻過,他最喜歡的,就是這裡的譚家菜。
夜幕初臨紫禁城,北京飯店西側大樓七樓的譚家廳雅間內,點好了一桌酒菜的孫紅羽,靜靜地坐在餐桌邊,等候著郭守雲和約裡寧的到來。等候在雅間裡的,並不是只有孫紅羽一個人,在她的身邊,還坐著一位看上去大概有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女人,這個女人長的不算多麼漂亮,單就姿色而言,她只能算是中上的水準,同孫紅羽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不過這並不意味這女人就是庸脂俗粉之流了,與此相反,她往那裡一坐,絕對是一個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眼球的存在,而她吸引的原因,便是她那種素潔高雅的氣質,只要看她一眼,人們就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一個詞——知性。
「紅姐,」不知道靜等了多久,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她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表,撇撇嘴說道,「看來你所說的這個郭先生,似乎並不怎麼懂得尊重別人啊,讓會面的客人枯等一個小時,難道這就是他談生意開門第一步嗎?」
「怎麼,雨桐,這就等的不耐煩了?」孫紅羽扭過頭來,看了女人一眼,抿嘴一笑說道,「難道說哈佛四年的進修,就把你當初的耐性給耗光了?」
「呵呵,我只是不喜歡別人不尊重我罷了,倒是你,紅姐,我記得你的脾氣可沒有這麼好啊,怎麼今天卻對那個什麼姓郭的如此另眼相看呢?這裡面不會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小曖昧吧?」雨桐擠擠眼睛,表情曖昧的調侃道。
「哼哼,你個死丫頭不用拿這種話來擠兌我,」孫紅羽端起面前桌上的一杯紅酒,輕輕的抿了一口之後笑道,「告訴你,不管是誰,只要能讓我每月淨賺幾十萬的話,那別說是枯等一個小時,就算是等幾天我都甘之如飴。」
「什麼甘之如飴啊?」孫紅羽的話聲剛剛落地,雅間門外已經傳來了郭守雲那爽朗的聲音,人隨聲到,在一個服務小姐的帶領下,穿了一身灰色西裝的郭守雲,緊接著便出現在門口。
「對不起,我來晚了,」擺擺手,示意服務小姐出去,郭守雲快步走到桌邊,目光在雨桐的臉上一掃而過,而後笑瞇瞇的說道,「剛才同布拉戈維申斯克那邊通了個電話,因此耽擱了,紅姐不客氣吧?」
「守雲太客氣了,」孫紅羽站起身來,目光凝結在郭守雲的臉上,笑意盎然的說道,「臨時有事耽擱很正常,我們能夠理解。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雨桐,我很要好的朋友。」
「敝姓常,很高興能夠認識郭先生這樣一位年輕有為的成功商人,」雨桐也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手來說道。
「哦,我也很榮幸能夠認識常小姐這麼一位年輕漂亮的……」郭守雲握住對方伸來的小手,嘴裡一邊客套著,一邊卻向孫紅羽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雨桐是北京首屈一指的軒庭會計師事務所的首席會計師,不僅如此,她還是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精通國際商貿。」孫紅羽笑著說道。
「嚇,哈佛,」不動聲色抽回手,郭守雲上下掃了常雨桐兩眼,不無誇張的說道,「真看不出來,常小姐竟然還是留過洋的高級知識分子,佩服佩服,這說來慚愧,郭某人到今天為止,就只讀過半年多的書,嘿嘿,差距啊,這就是差距啊。」
常雨桐微微一笑,對郭守雲這一番說辭不做反應。在她看來,這個姓郭的顯然也同國內如今大部分的暴發戶差不多,本身沒什麼太高的文化,能夠快速致富,完全憑的是國家政策以及個人的運氣。不過她所不知道的是,郭守雲的今生的確是沒有什麼文化,但是他的前世卻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擁有很高智商的天才——只不過他的才能沒有用對地方罷了。
經過簡單的寒暄,三人各自落座,孫紅羽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約裡寧上校呢,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過來?你們這段時間不是形影不離嗎?」
「哎,蘇聯那邊出了變故,他心情不好,沒心思下來吃東西了。剛才他對我說想自己靜一靜,還讓我跟你道個歉呢。」郭守雲歎口氣說道。
「怎麼,為了格魯吉亞獨立的事情?」孫紅羽問道。今天上午中央台的新聞剛剛播報了,蘇聯的加盟共和國格魯吉亞,單方面宣佈獨立,而這已經是蘇聯即立陶宛之後,第二個宣佈正式獨立的國家了。只要是稍微關心國際實事的人都知道,這並不是一起獨立的時間,它意味著鼎盛數十年的蘇聯,已經走到了遲暮關頭。
「嗯,」郭守雲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今天這一場變故,讓他也覺得很鬧心,但是與此同時呢,卻也有更多的期待。在他的記憶中,蘇聯解體階段似乎還可以算是基本和平的,可是今天布拉戈維申斯克那邊傳來的消息,明顯證明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按照剛才同伊萬諾夫通話時所瞭解到的情況,蘇聯國防部方面已經向全蘇部隊下達了動員令,命令所有蘇軍部隊,馬上進入戰時狀態,各軍區及主要地方部隊駐地,開始實行更為嚴格的軍事管制,防止事態向更加難看的方向發展。如有必要,各軍區甚至可以在各自的防衛區內實行宵禁。
「這一場變故現在已經影響到遠東了,」這些事情沒有必要瞞著孫紅羽,因此郭守雲說道,「我剛剛瞭解到,特列季亞克將軍已經按照蘇聯國防部的要求,命令遠東軍區各駐軍進入戰前戒備狀態了。現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就今天下午,上千名反對分裂的俄羅斯人,同定居在市裡的格魯吉亞人發生衝突,當場就有十六人喪生,四十多人受傷,幾十家商舖被毀,就連市政府和警察局,都受到了衝擊。這局勢一亂起來,就沒法收拾了,我估計那些那些趁火打劫的,這兩天都要跳出來了,那些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做生意的外國人,恐怕都要跟著倒霉。」
「警察管不了,那些軍隊呢,你不是說他們的遠東軍區都進入戰時戒備了嗎?難道他們不能把這種暴動鎮壓下去?」常雨桐有些詫異的問道。
「軍隊,嘿嘿,軍隊有軍隊的考慮,也許這樣的事情,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郭守雲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剛想抽出一支點上,可是看到房間裡還有兩位女士在場,他又把煙盒放下了,「伊萬諾夫說了,他的兩個摩化旅在今天下午三點,就已經開到了市郊,但卻始終沒有進城,就那麼看著市區裡到處燃起烽煙,你說這是為什麼?嘿嘿,這是軍隊在向莫斯科宣明立場啊。」
「那你弟弟和妹妹怎麼辦,他們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豈不是很危險?還有公司……」孫紅羽皺著眉頭問道。
「哼哼,」兩聲冷笑,郭守雲說道,「在老毛子那邊只要捨得花錢,你就永遠都不會有任何危險,更何況我的公司還是他們十六師的財神,他們也許能夠看著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陸沉,也絕不願意看到我的公司遭受任何損失。」
「放心吧,」看了一眼仍舊有些疑惑的孫紅羽,郭守雲直接說道,「伊萬諾夫在電話裡都講清楚了,為了保證公司的安全,他提前派人把守成、東婷接到了公司倉庫。現在那裡已經築起了隔離壘,四輛裝甲車、五十名士兵,正在擔負那裡的防禦任務,我就不信那些暴民有膽量去觸軍隊的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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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3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三章 良心的底線
「那你估計那邊的動亂會持續多久?」聽郭守雲那麼說,孫紅羽算是安下心來,目前公司運轉狀況良好,盈利頗豐,她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點什麼岔子。
「持續多久?嘿嘿,十年吧。」郭守雲心中暗笑,不過像這樣的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否則那也太聳人聽聞了。若無其事的擺弄著面前桌上的煙盒,郭守雲故作思索的說道,「這個恐怕只有老天爺才能知道了,不過按照我的估計,莫斯科那邊,恐怕絕不會允許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如果所料不差,由這一次的時間開始,克里姆林宮同蘇聯軍方之間的權力爭鬥,將會全面進入白熱化的階段。這種爭鬥只有一個結果,要嘛軍方向克里姆林宮低頭,要嘛克里姆林宮對軍方服軟,嘿嘿,不過這話說回來,他們那邊打的如何熱鬧,也影響不到咱們的生意。
「影響不到你們的生意?」常雨桐緊皺著眉頭,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看你恐怕想得有些過於樂觀了,蘇聯全國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們的貿易還能順利進行?這東西走過去,沒有安全保障不說,銷路恐怕也會成為一個大問題。」
「呵呵,」同郭守雲交換了一個眼神,孫紅羽笑著說道,「雨桐啊,看樣子你要學以致用,還需要再鍛煉上一段時間啊。這蘇聯的情況和你在書本上學到的那些東西毫不相干,而我和守雲所從事的貿易,也與你所瞭解的那種貿易有很大出入。那句話怎麼說的,噢,特殊情況需要特殊對待嘛,這些事情等你以後接觸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守雲,」不再去理會一臉疑惑的常雨桐,孫紅羽轉頭對郭守雲繼續說道,「依我看啊,你現在有一個問題還必須加緊解決,否則的話,我們以後的貿易說不定就會陷入被動。」
「哦,什麼問題,說來聽聽。」郭守雲正拿起一雙筷子,準備對面前的一盤美味下手,聽到孫紅羽這麼說,他停下來,愕然道。
「咱們現在在蘇聯那邊還缺少必要的眼線啊,」孫紅羽擺擺手,示意郭守雲可以邊吃邊談,同時說道,「你現在接觸的伊萬諾夫那些人,他們的級別或許在遠東已經不算低了,但是放在整個蘇聯國內,那卻根本算不上什麼。這樣一來呢,咱們就無法在第一時間把握住老毛子那邊政策的基準走向,這樣一來,咱們的貿易總是處在危險之中不說,而且還無法更有利的把握住稍縱即逝的商機。就像這一次,如果你在上面有幾個能夠透出風聲的眼線,那咱們就可以試著探聽一下老毛子軍隊和政府的矛盾,究竟計劃到了什麼樣的程度,然後再估算一下這場動亂可能持續多久。嗯,如果時間短的話,那自然一切作罷,可如果時間長的話,我琢磨著咱們就應該轉變貿易角度,轉以出口低檔的生活必需品為主,而且還可以增大投入,增加出口量,對咱們來說,這可是難能可貴的賺錢機會。」
孫紅羽這人兒的人品顯然也不咋地,她剛才說的那番話很有道理,不過卻值得鄙夷,她那哪是抓住商機啊,純粹就是照著發老毛子國難財去的。
格魯吉亞的獨立,對於蘇聯的國內狀況來說,那絕對是雪上加霜,政治方面的影響且不去說它,單單是這經濟上的打擊,蘇聯就要撐不住了。眾所周之,蘇聯歷來重視重工業的發展,而輕視農業、畜牧業、輕工業的發展,因此其國內生活必需品市場的供給一向非常緊張。而格魯吉亞呢,它作為原蘇聯黑海沿岸的一個加盟共和國,其境內畜牧業非常發達,是蘇聯一個重要的肉製品供應地,同時,因為它直接同土耳其接壤,所以,也是蘇聯對中亞貿易的一個關鍵走廊。而今,格魯吉亞獨立了,那蘇聯失去了什麼?毫無疑問,它不僅失去了一個肉製品的廉價供應地,同時,還失去了直通中亞的一條重要貿易渠道。當然啦,這更要命的事情還有,格魯吉亞的獨立,造成了蘇聯境內的社會廣泛動盪,一個治安得不到保障的國家,還談何對外貿易?不說別的,就單單是在遠東這塊地區,恐怕用不了幾天,大批中國過去的小商人,就得慌裡慌張的撤回國,不然他們恐怕就會把命搭在那邊。
一個原本就生活必需品供應不足的國家,現在又丟失了一個資源供應地,還阻塞了對外貿易渠道,可以預見的是,蘇聯短期內生活必需品價格的飛漲,已經成為定局。孫紅羽在這個時候提出轉換貿易方向,改以出口生活必需品為主,從根本上來說,是相當有眼光的,只不過這個女人最不良善的地方,就在於她在「生活必需品」的前面,還加了一個定語--「低檔」。難道這個女人打算用低檔的生活必需品來充斥老毛子的國內市場,從而穩定他們的生活必需品市場價格嗎?這種話說出去,恐怕只有上帝和魔鬼才會相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也就不會猜測蘇聯的動盪會持續多長時間了,而她既然這麼問了,那就是有兩重的考慮,其一,是估算一下,她現在還來不來得及組織貨源,其二,是估算一下她這麼做,大概能賺到多少錢。
也許從本質上講,孫紅羽和郭守雲就是一類人,他們甚至可以說絕配--兩個人都是沒有什麼良心的奸商,為了利潤的最大化,他們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就在而言,這兩個人在盤算的,已經不是同蘇聯做什麼非法的貿易了,他們是在揣摩著,如果在這個即將倒下的「巨人」身上,搾取出最後一滴溫熱的骨髓。
「嗯,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了,」眼下口中咀嚼著的食物,郭守雲點點頭說道,「不過現在那邊的局勢這麼複雜,一時間這種可以派上用場的內線也不好找。但是按照我的估計,他們要想恢復過來,恐怕怎麼也要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咱們動作快一點,大撈一筆還是不成問題的。我看這樣吧,你盡快去聯繫貨源,我想辦法調度一下,實在不行,就把二十號原本應該起運的貨物壓一部分,先走一點低檔品去探探市場,那樣的話,即便是虧,估計也虧不了多少。」
「OK,就按你說的辦,」孫紅羽敲敲桌子,信心滿滿的說道,「這年頭別的東西或許不好進貨,可要說這假冒偽劣次級貨,那倒有的是。」
「嗯,嗯,」郭守雲點頭道,「不過你的關也要把好,貨物質量差一點沒關係,可千萬不能吃死人,像那種有愧良心的事,我的公司可是說什麼也不能幹。」
「你還有良心?」孫紅羽被這一句話給逗笑了,她反口問道。
「有,」郭守雲坐直身子,臉上也是難得的一本正經,他說道,「我這可不是說笑,我的良心底線就在這擺著呢,如果你給我進的貨真的出現大問題,那可別怪我終止合作,還順道把貨再給你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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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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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4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四章 張良計與過牆梯
這是從結識以來,孫紅羽第一次從郭守雲的臉上,看到這種近乎於莊重的神色,而這種神色同他往日裡那種嬉皮笑臉的表情,形成了絕對鮮明的對比,甚至讓人咋一看起來,就感覺特別的不舒服。不過說實話,這一份突如其來的不適應,也讓孫紅羽看到了郭守雲的決心。
「放心吧,我辦事有分寸的。」也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孫紅羽開口保證道,而這種情況,在以往她同任何人的商業合作中,都不曾出現過。
「嗯,」郭守雲點點頭,開始重新把心思放到酒桌上。
老實說,有兩位年輕的女士在旁邊,郭守雲這幅不太文雅的吃相,實在是有失觀瞻,不過令常雨桐倍感驚訝的是,一向對禮儀形象要求甚為嚴格的紅姐,今天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的樣子,她不僅毫不介意郭守雲這種有些失禮的舉動,反而還帶著一臉的微笑,不急不緩的給這個男人轉著旋桌,好讓他能夠品嚐到每一道菜餚。
「嗯,紅姐,」在一番大快朵頤之後,郭守雲想起了弟弟前段時間的提議,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抹了抹嘴,而後說道,「差點忘了,我還有件事情想拜託你給辦一下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看你說的,咱們是合作夥伴嘛,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孫紅羽端起面前的酒杯,向郭守雲示意了一下,同時笑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只要是我能夠辦到的,我一定幫忙。」
「是這樣的,」郭守雲笑著點點頭,而後說道,「我現在呢,想給東婷辦個加拿大的移民,這國內的情況你知道,辦移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知道紅姐你人面廣,關係硬,所以就想麻煩你一下了,你看這需要些什麼手續。」
「給東婷辦加拿大的移民?為什麼?」孫紅羽先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郭守雲這是在做有備無患的打算,畢竟他現在做的事情,有一大部分都是見不得光的。他現在在擔心萬一哪天事發了,會把自己的妹妹也牽連進去。「要辦移民的話,並不是很困難,不過我擔心的是,東婷到了加拿大之後,是否能夠適應那邊的生活。」
「這個我覺得不是什麼問題,」郭守雲頗有信心的說道,「我的妹妹如何,我瞭解,我們兄妹三個,都屬於那種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再者說了,我打算在她移民辦好之後,讓她去渥太華的列治文定居,那裡不是華人的聚居區嘛,想來東婷在那裡應該比較容易開始新的生活。」
「嗯,從這方面考慮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孫紅羽稍一思索,點頭說道,「好吧,我這段時間就抓緊辦一下這件事情。在加拿大那邊,我有幾個熟人,回頭我聯繫一下,再假造一份親屬證明,有加拿大定居者的親屬移民申請,咱們這邊的批復就容易多了。」
「這些東西我不太懂,你看著辦就好了,到時候需要多少費用,我都照額支付給你。」郭守雲說道。
「呵呵,什麼費用的問題就算了,這就算是我提供的額外服務吧,」臉上帶著笑容,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常雨婷,孫紅羽說道,「不過說起來,我今天也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希望守成你能給幫個忙啊。」
「紅姐請說,」郭守雲也朝常雨桐看了一眼,笑笑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孫紅羽說道,「你看,現在咱們的公司已經正式起步了,而朝鮮的那邊的貿易站也建立起來了,那想來今後咱們之間的資金往來、貨物交往的數量,也會迅速增長起來。咱們公司貿易額的擴大,那就勢必要求咱們增招員工,否則的話,公司規模擴大了,很多事情單憑咱們根本忙不過來,尤其是這個財務核算方面的人才,更是必不可少的。」
「嗯,紅姐說的不錯,我也有這方面的考慮,」郭守雲笑道。他知道孫紅羽是在打什麼主意,她無非就是要把常雨桐這個「海歸」的大牌會計師弄進公司,監控起公司的貿易資金狀況。如果放在別人身上,估計孫紅羽的這個要求打水漂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但是郭守雲不同,他並不在乎孫紅羽搞這些財務監控之類的貓膩。別說現在公司的賬面上沒有什麼問題,即便是有,只要他想瞞下去,憑著一個小小的會計師,也抓不到他的什麼把柄。尤為重要的是,他幾乎沒費什麼腦子,就想到了化解孫紅羽這次出招的辦法,「你不是有張良計嗎,那我就給你豎個過牆梯,早早晚晚的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既然你有這樣的考慮,那就好說了,」孫紅羽點點頭說道,「你看這兩天北京正好有一個春季招聘會,就在永定門人才交流中心,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一下,招一些人過去,嗯,名義呢,可以暫時用我公司北京代辦處的招牌。」
「那感情好,」郭守雲拍拍手,說道,「正好明天我要帶著約裡寧出去轉轉,就順道去一趟吧。」
「這些你拿主意就好了,」孫紅羽仍舊不提常雨婷的問題,她笑道,「不過如果你真有心要招走幾個人的話,那最好把公司的待遇定高一點,不然恐怕沒有人理會你。」
「這是自然,現在在我看來,人才才是最大的財富,只要真有本事,我不在乎每月給他開上幾千,」郭守雲笑道。別說,他是真有心要為公司招聘些人手,畢竟就算是皮包公司,也要有幾個員工吧,更何況他的公司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皮包公司了。而在這年頭,要想在人才市場上找到幾個真正的人才,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國家對高校畢業生的政策還是包保分配,那些真敢進入人才市場的,大都是有闖勁、心氣高的年輕人,對這樣的人,郭守雲不在乎開出高薪。
「郭先生的眼光真是令人佩服,嗯,人才是最大的財富,這樣的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常雨桐感到有些驚訝,老實說,在這個年代,西方發達國家對人才的競爭已經很激烈了,但是國內呢,人浮於事似乎仍舊是主流。現在之所以有那麼接受高等教育的人,鑽破了頭的朝國外跑,其根本原因就在於此,而他郭守雲作為一個沒有接受過什麼教育的人,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那本身就已經非常難得了。
「呵呵,常小姐過獎了,」郭守雲笑道。
「那不知道郭先生看不看得中我呢?」常雨桐接過話頭,直截了當的說道,「就像紅姐說得,你們的公司還缺少有經驗的財務,我雖然不算什麼人才,但是也想要毛遂自薦一下,就是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
「感情這事是要由這個常雨桐自己提出來啊,」郭守雲心中暗笑,嘴上卻說道,「我當然感興趣,只是擔心委屈了常小姐啊。更何況,我這個公司,嘿嘿,在貿易上恐怕有些不正當的地方,常小姐不怕將來會出問題嗎?」
「問題?什麼問題?郭先生是說貴公司的貿易有違法的地方嗎?」常雨桐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可就我從紅姐那裡得知的情況,貴公司的貿易雖然在某些地方做的有些不合道德規範,可是卻也沒有觸犯法律條文的地方啊。這貿易嘛,原本就是那麼回事,做了法律條文明令禁止的事情,那才叫違法,至於那些沒有在法律條文中明確規定的,呵呵,那想必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常雨桐這話已經說得再明顯不錯了,按照她的邏輯,違法就是違法,而鑽法律空擋,則不能同違法直接掛鉤,處在這樣的一個歷史時期,她的這種思想似乎很流行。
「好,既然常小姐這麼坦率,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郭守雲微笑點頭,而後從座位上站起來,朝常雨桐伸出手去說道,「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歡迎你的加入。自今而後,雨桐你就是咱們公司中國方面的財務主管了,以後有機會我把守成帶過來,你和他多接觸一下,現在布拉戈維申斯克那邊總部的財務,就是由守成負責的。噢,紅姐,我這麼決定,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當然不會有意見,」孫紅羽笑道,不過她的笑容著實有些牽強。很明顯,今天這一陣,她又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常雨桐作為她的親信,是順利打進公司了,可是郭守雲以此為交換條件,把郭守成抬上了總部財務主管的大位,這一出一進之間,郭守雲等於是即賣給她孫紅羽一個面子,又輕而易舉的將常雨桐攔在了公司貿易核心的外面,蘇聯那邊,她孫紅羽還是沒辦法插進手去。
「既然紅姐也沒意見,那就這麼說定了,」郭守雲從桌上拿起自己的酒杯,朝兩位野心勃勃的女人示意一下說道,「來,咱們乾一杯,就算是慶祝雨桐的加入了。」
「呵呵,多謝郭先生的賞識。」常雨桐首先拿起酒杯,和郭守雲碰了一下。
「嗯,乾杯。」孫紅羽也起身說道,可在心裡,她卻不無懊惱的自語道,「你個小狐狸,暫時讓你囂張著,早晚有一天我要勝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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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5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五章 此路去往「天壇」
自半年前的亞運會召開之後,北京就進入了一個經濟的飛速發展期,寬敞的街道、高掛的立交橋,在此時的北京已經隨處可見了。
深紅色桑塔納轎車在拐過玄武門大街,緩緩的行駛在前門的前門大街上,此時正值上午十點鐘,前門大街上往來的車輛很多,交通顯得異常擁擠。而這一切的一切,在莫斯科是根本不可能看到的。
對於約裡寧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來中國,過去他也曾出過國,只不過去的地方除了朝鮮之外,就是東歐的羅馬尼亞、波蘭、捷克等地方。以往,在那些地方,他還感受不到自己國家那虛假繁榮背影中的落後,而這段時間,準確地說,是自從他進入中國國境的那一刻起,他才由衷的體會到,自己的父親為什麼那麼熱衷於支持激進派的進一步改革措施。可是這話說回來,為了一場還不知道是否能夠強國的改革,就先先把自己的國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這樣做難道就真的正確嗎?約裡寧想不透,他感覺自己很茫然,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同樣是在改革,中國人這裡的改革一團和氣,而且正在富強的路上快速的進步,而自己的國家也在改革,可是看看那裡成了什麼樣子?
「謝爾格,前面就到天壇公園了,怎麼樣,要不要進去轉轉?」郭守雲能夠感受到約裡寧的沉默,這段時間以來,這個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狡猾上校,就一直都很消沉,尤其是昨天晚上,當得知了格魯吉亞正式宣佈獨立的消息之後,他的消沉就表現的更加明顯了。
「怎麼,你不急著去參加那個什麼,什麼招聘會了嗎?」約裡寧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扭頭看了郭守雲一眼,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呵呵,我有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郭守雲笑了笑說道,「她總是對這種人事上的事情出奇的關心,所以即便我今天不去,相信她也能把招聘的問題解決掉。」
「哈哈……」約裡寧自然知道郭守雲所說的那個合作夥伴是誰,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很看出了這兩人之間表面和氣但骨子裡鉤心鬥角的現實。
朗聲一笑之後,約裡寧伸手在郭守雲的大腿上拍了拍,說道:「郭,不得不承認,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在我所認識的人中,還沒有哪個能夠做到你這麼豁達。」
「呵呵,豁達倒是說不上,我只是比較看得開罷了,」郭守雲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有很多事情的發生、出現,都是不那麼合乎人願但卻又不以個人的意願為轉移的,所以呢,你要想活的順心一點,那就要看的開。就像你們國家現在所面臨的情況,有很多事情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了,所以如果你因此而耿耿於懷大沒必要,我們中國人說,『大亂之後有大治』,也許今天你們的紛亂,就是未來重走復興之路的契機。」
「很高興你能像朋友一樣安慰我,」約裡寧抹了一把臉,由衷的說道,「其實你沒有必要來討好我的,如果在昨天,我也許還能給你些幫助,但是現在,嘿嘿,恐怕要另說了,搞不好我現在已經要自身難保了。」
郭守雲心頭一震,他豁然明白,約裡寧從昨天開始的消沉,並不僅僅因為格魯吉亞的獨立抑或是蘇聯國內的動盪,這其中還有個人的原因。
「怎麼,家裡有不好的消息?」郭守雲試探著問道。
「暫時還沒有,」約裡寧苦笑一下,他看了看車窗外,此時車子正好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車子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得天壇在什麼地方,我想去轉一轉,」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約裡寧說道。
「哦,」郭守雲下意識的朝車窗外看了一眼,此時這個十字路口,正好是廣安門內大街同前門大街交匯的地方,再向前不遠就是天壇公園了。他說道,「好,就在前面不遠,咱們到時候下車轉轉。」
也許是不想在車裡多說了,約裡寧點點頭,仰身靠近椅背裡,閉上了眼睛。
紅色的桑塔納最終停靠在天壇街的公園入口處,兩人下了車,在公園門口的售票處買了門票,一路逛了進去。不過約裡寧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觀景上,他一路沉默,當走到丹陛橋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著道路兩邊那大片的柏林,深深的歎口氣,說道:「郭,咱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我還是想問你一個有些冒昧的問題。」
「什麼問題?」郭守雲也停下腳步,他站在約裡寧的身邊,說道。
「你究竟想從我們那裡得到什麼?」迎著郭守雲的目光,約裡寧用罕有的深沉語氣問道。
「你是第二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了,」郭守雲一臉嚴肅的說道。
「噢,第一個人可是妮娜?」約裡寧先是一愣,繼而問道。
點點頭,郭守雲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同樣的答覆,那就是我在求財,而且僅僅是求財。我同任何人,包括伊萬諾夫在內的所有交易,都是基於求財這個目的,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那換句話說,如果我能夠為你的貿易提供便利,你也可以同我合作嘍?」約裡寧的目光看上去就像兩把尖刀,狠狠的釘在郭守雲臉上。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卑鄙,但我還是要說,事實如此。」郭守雲毫不退縮,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可真是夠坦白的,」約裡寧搖搖頭說道,不過看上去,他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對朋友我一向都是如此坦白,」郭守雲淡然一笑說道。
「朋友,嘿嘿,既然郭你把我當作朋友,那我有些話就要直說了,」約裡寧笑道,「反正你只不過是為了求財而已,那如果我們在這段時間裡沒有倒下去的話,咱們之間是不是也可以有一個合作的機會呢?就像你同伊萬諾夫那些人之間的合作一樣。」
「你們?我不明白,你所說的這個『我們』,究竟指的是誰。」郭守雲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覺,他感覺自己就要涉及到蘇聯遠東更深層的秘聞了。
「這些不用我來告訴你,」約裡寧搖搖頭說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這次遠東各部隊轄區內的暴動,背後還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嗎?」
「哦?」郭守雲做出一副愕然的樣子,他知道,遠東軍方在面對暴亂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正是他們在給克里姆林宮施加壓力。
「這是有些人在逼著大家站隊啊,相信經過這一番排隊,國內的局勢就徹底明朗化了,」約裡寧冷笑道,「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在檯面下協商的機會了,所有人都會撕掉面具,戰友就是戰友,異己就是異己。到那時,我想以郭你的精明,自然能夠把一切都看個明白。」
「該死!」郭守雲心中暗罵自己一句,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可不是嘛,這次蘇聯國內各個部隊駐地城市的暴動,可不僅僅是軍方在迫使克里姆林宮讓步,他們這也是在劃分自己內部的「敵我」站隊問題。面對那些反對格魯吉亞獨立的人群所發起的、針對激進派的暴亂性圍攻,冷眼旁觀者自然是一方,而出面干預者便是另一方。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該團結誰,該打壓誰,自然就是一清二楚了。
至於約裡寧口中所說的「我們」,自然就是指的激進派一方了,現在他們的實力還較弱,至少同以克里姆林宮為首的主流派以及以軍方為主的傳統派相比,他們還不夠級別。難怪約裡寧會說他可能自身難保了。
想明白了,一切都想明白了。通過與約裡寧的這一番談話,郭守雲之前的所有疑惑一掃而空,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而這對他這樣一個商人來說,則是至關重要的。
「謝爾格,你放心吧,」想清楚這一切之後,郭守雲壓抑住心中的興奮,他伸手攬住約裡寧的肩頭,說道,「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同你合作,你可以把這當作是我對你的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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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6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六章 最瘋狂的貿易
以格魯吉亞在九號的獨立事件為分水嶺,整個蘇聯進入了全面的混亂期,而除了郭守雲之外,此時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這一場看似突如其來的混亂,將會持續整整的十年時間。
當世人談起這場騷亂的起源時,往往會以激進改革思潮同保守主流思潮、民族獨立同反對分裂之間的衝突為其爆發的根本原因,但是卻沒有人提及其背後更深層次上的本因。
正如約裡寧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場蘇聯國內領導層,尤其是軍方高層內部的大排隊,面對格魯吉亞的獨立,面對四處蜂擁而起的騷亂,無論是莫斯科軍區、西伯利亞軍區,還是土耳其斯坦軍區、列寧格勒軍區等等,先後做出了各自的反映。而衝突表現最為嚴重的,就是負責駐守格魯吉亞、亞美尼亞、阿塞拜疆三個加盟共和國的外高加索軍區,在梅利尼科夫上將宣佈了軍區戒嚴命令之後,整個軍區瞬間產生分裂,甚至出現了部隊與部隊之間的對峙、部隊與格魯吉亞示威者之間的對峙,一時間外高加索的上空火藥味十足,武裝衝突時刻都可能會發生。
而在遠東,整個遠東軍區內也不太平,軍區下轄的兩大集團軍站到了同特列季亞克的對立面上,在比羅比詹和馬加丹,機械化第四十五集團軍、摩托化第二十九集團軍的戒嚴部隊,在騷亂發生的第一時間,就開進了市區。在坦克、裝甲車與大批荷槍實彈的士兵鎮壓下,這兩個城市的騷亂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就被撲熄了。不過幾乎是緊隨其後,蘇聯的一些主流媒體,以流血傷亡為由,對類似於第四十五集團軍、第二十九集團軍這樣大力鎮壓騷亂的部隊展開了無情的抨擊,要求克里姆林宮對這些部隊的一級指揮官作出嚴肅處理。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些傾向於激進派的媒體,則從另一個角度展開輿論宣傳,他們將各個城市中發生的騷亂,定義為「野蠻的暴力犯罪」,並以此為依據,支持軍隊暴動的果斷鎮壓。
而針對蘇聯國內局勢的迅速惡化,西方國家也很快做出反映,就在四月十號,美國白宮發言人赫利克對外宣佈,美國考慮承認格魯吉亞的獨立,同時對蘇聯目前的騷亂局面表示關注,並提醒克里姆林宮,如果蘇聯不能迅速果斷的制止動亂,美國政府將會重新考慮對蘇聯的經濟援助問題。
面對國內外的壓力,一直以來都親向西方,並希望得到美國巨額貸款援助的克里姆林宮,在態度上產生了微妙但是卻足以起到決定性作用的變化。在以軍方傳統派為主導一系列後續動作中,克里姆林宮態度曖昧,消極抵制國防部所採取的一系列針對激進派的「圍堵奪權」行動,而這也直接將國防部陷入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
四月十六日,國防部下達命令,宣佈暫停蘇軍十四名集團軍級將領的職務,但是這份命令下達後,遭到了相關部隊的抵制,被宣佈停職的將領,以沒有接到蘇維埃中央的通知為由,拒絕執行國防部的停職命令。
地方駐軍指揮官公然違抗國防部的命令,這一事件立刻在蘇聯國內尤其是軍隊中引起了喧囂一片,誰都知道,這個國家走向真正的動亂已經不可避免了。
政局的動盪,直接造成了各種社會問題的凸顯,各式各樣的矛盾一時間迸發出來,從而造成了治安的更加混亂,蘇聯這個曾經號稱世界上治安狀況最好的國家,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成為了犯罪者的天堂,不僅如此,那些日漸猖獗的犯罪分子,甚至開始出現了拉幫結派的現象,一些大大小小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冒了出來。
鑒於蘇聯國內局勢的動盪,尤其是極端仇外思潮的興起,蘇聯政府無法為外國商人和旅行者提供必要的安全保障,中國外交部、商務部、旅遊管理局在四月中旬聯合發佈通告,建議國人在蘇聯局勢沒有穩定之前,放棄赴蘇貿易、旅行的計劃。其實也沒有必要發這份公告了,因為從四月初開始,那些活動在中蘇邊貿各口岸的倒爺們,已經開始撤退了,從這時期,中蘇邊境三大貿易口岸的進出口貿易,進入了低潮期。
而與這種貿易低潮不協調的是,郭守雲在哈爾濱所創辦的「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卻在這一段時間裡,真正的進入了其對蘇貿易的黃金階段。為了能夠得到充足的貨源,整個四五月份,孫紅羽幾乎停止了她本人的一切商業活動,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貿易公司的事物上來。從江北到江南,從沿海到內地,她為了得到供貨的底單,幾乎是不停腳的到處跑。
從四月中旬開始,印有「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字樣的集裝箱卡車,就往來不斷的穿行與從黑河經黑龍江至布拉戈維申斯克、從延吉經圖們江至朝鮮南陽、從龍井經圖們江至朝鮮忠城的三條貿易通道。
「別人擔心老毛子那邊的治安狀況,擔心自己的貨物或者錢財被人搶走,咱們不用擔心,咱們所需要的擔心的,就是貨源供給不暢以及進口限額的約束。」面對蘇聯的局勢,郭守雲對公司裡新招聘的那些員工如是講到。
的確,只要是郭氏貿易公司的車隊,就不用擔心會在蘇聯遠東出現什麼問題。
從黑河進入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公司車隊,在一過蘇聯邊境哨卡之後,就會得到十六師的接應,全副武裝、成連營建制的蘇聯大兵,會負責將車隊護送到軍需儲備庫,並在那裡完成入庫封存的最後工序。
而經由延吉、龍井進入朝鮮的貨物,則在走運的過程中有些繁瑣的手續。所有入朝的車隊,在進入朝鮮境內之後,都必須立刻完成一個轉換運輸工具的工作,車隊所運輸的貨物,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換裝到樸晉恩所安排的軍車上,然後在兩天時間內,轉運到造山灣碼頭。就在這兩天時間裡,所有貨物的出入境手續,就會全部辦妥。
貨物在造山灣碼頭裝船,出海北上,在運抵波謝特灣外海海域之後,同等候在那裡的蘇聯軍方艦隻完成交割,而後,馬不停蹄的運抵波西耶特港。就這樣,郭氏貿易公司的出口貨物,就在短短不到四天時間裡,完成了一個經朝鮮轉出口的過程,並最終送到了蘇聯遠東軍區第五十六集團軍的手上。
目前,蘇聯遠東軍區內部的派系對立相當嚴重,但是在有心人的暗中操持下,這種派系之間的鬥爭,竟然絲毫影響不到郭守雲的生意。他的貨物在波西耶特港上岸,而後由五十六集的專門人員押送到烏蘇裡斯克,在那裡,裝上集團軍專門調配的軍列,經哈巴羅夫斯克、比羅比詹,兩個不同駐防集團軍的轄地,最後抵達布拉戈維申斯克,從而完成整個走貨的過程。
作為公司哈爾濱分部的財務主管,常雨桐是全公司除郭守雲與孫紅羽之外,唯一瞭解整個走貨過程的人,在最初瞭解到這些內幕的時候,常雨桐的表現是很不淑女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吧,然後神經恍惚了半天時間。在她看來,郭守雲這已經不是在做貿易了,他這更像是在戰爭期間為前線部隊提供後勤運輸,同時,常雨桐也想不明白,那些高傲的老毛子軍人,怎麼就會老老實實的同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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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七章 這個世界很冷酷
這年頭幹什麼最賺錢?如果放在以前,孫紅羽會回答說:進股市。如果問幹什麼比炒股更賺錢,那她回答:只有搶銀行了。而今呢,在剛剛下過第一場今年如春以來第一場雨的四月底,如果再有人問她幹什麼比搶銀行更賺錢,那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說:和「小狐狸」做進出口生意。
的確,對於孫紅羽來說,今年的這個四月,絕對是流金的四月,僅僅是半個月份裡,隨著第一批貨物在蘇聯境內脫手,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就向她的賬戶上過賬利潤分成二百一十萬元人民幣,而這一筆錢,則相當於她去年全年的資金進項總額。
如此巨大的利潤,顯然把孫紅羽給刺激到了,為了能夠盡可能的多出貨多賺錢,她使出渾身解數,利用種種名目先後在黑龍江的幾個城市,開設了多大十餘家皮包式的進出口貿易公司,以此來獲取更多的進出口限額。
而在隨後的五月份,隨著蘇聯國內市場上生活必需品的進一步短缺,孫紅羽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麼明智,她每月在月底結算時所能獲取的收益,幾乎是在成倍的增長。用常雨桐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這不是在賺錢,而是在搶錢。
不過孫紅羽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她在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所收穫的利潤,還不到公司真正純收益的百分之十二,她口中那個「可愛的小狐狸」,通過虛報出貨價格、增開折耗報單等方式,直接掠走了公司純收益的百分之三十還多。常雨桐的確是一個很有經驗的會計師,她查對賬目的本事很老練,可無奈的是,她對蘇聯那邊銷貨的情況並不瞭解,毫不客氣地說,即便她知道自己手上拿到的公司賬目是虛假的,也根本無從查起。
郭守雲是什麼人,他上輩子可以說,就是為了專門對付會計師而活著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站穩了腳跟,如果有需要,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貿易口岸、甚至是老毛子的外貿公司都會和他串通造假。在這種情況下,單憑常雨桐這麼一個會計師,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那麼話說回來,郭守雲通過四月的第一筆成交貿易,究竟賺到了多少?他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究竟能夠有多大的份量呢?這一點,除了郭氏兄弟二人之外,恐怕誰也不會知道,而即便是別人知道了,恐怕也難以相信。
一袋淨重五百克的醬油,從中國走運朝鮮,再轉回布拉戈維申斯克,在扣除了運費以及必要的折損、稅金之後,平均每袋的淨利潤還有一點九四盧布,等同於每袋醬油淨賺五美元;一袋五十千克淨重的麵粉,扣除成本、稅金之後,平均每袋的淨利潤超過四十七盧布,等同於每袋麵粉淨賺一百三十一點六美元;一件純棉成人春衫,扣除成本、稅金後,平均每件的淨利潤接近一百盧布,等同於每件淨賺兩百八十美元……如此驚人的利潤數字,如果公開出來,有誰會相信?又有誰敢相信?可這卻是事實,一個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市場供給的日漸枯竭,令蘇聯國內生活必需品的價格飛漲,以上那些利潤數據還僅僅是四月份,而到了五月份、六月份乃至七八月份,生活必需品的價格將會增長的更加厲害,而對於郭守雲來說,那種用麵粉換取拉達轎車的黃金時期,就要到來了。
不過物價的飛漲,也讓郭守雲感覺到危機,誰都知道,物價的飛漲其實就等同於是通貨膨脹,而在通貨膨脹的情況下,一旦蘇聯政府放開對貨幣金融的監管,那麼盧布的瘋狂貶值將會緊隨而至。
郭守雲是來蘇聯賺錢的,他不是來買紙的,為了以防萬一,他開始通過各種途徑賣出盧布折兌美元。按照蘇聯中央銀行的規定,蘇聯國內並不允許進行大宗的盧布兌換美元業務,即便是在國際貨幣市場上,盧布也不參與炒賣。但是這並不能堵住蘇聯國內的黑市貿易,同時呢,此時那些率先進入蘇聯國內的外國銀行,也在暗中大量吸納盧布貨幣。因此,郭守雲可以很容易的就把自己手中所掌握的盧布貨幣脫手掉。就在四月底五月初,在郭守雲還滯留在中國國內的時候,郭守成已經按照他的囑咐,全面展開了暗中的兌換業務,他在同興業銀行的交易中,一次性就兌換了五百萬盧布現金。而從這個角度也可以看出,郭氏兄弟在四月份的進項大概有多少了。
撈到第一桶金的郭守成,仍舊牢記著他的原則,那就是絕不能吃獨食,正是出於這一原則,十六師師部的主要領導層,拿到了他們在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入股後的第一筆分紅,每人四萬盧布。除此之外,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各個主要部門,包括市政府、警察局、外貿公司、監督局、內務部阿穆爾州總局、新聞局等等,一系列單位的主要官員,也都收到了「紅包」。
郭守雲要把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所有手中握有權力的人都拉下水,然後該出力的出力,該閉嘴的閉嘴,至於那些不肯下水的人——正好現在時局這麼亂,十六師在全權監控布市,那這種人自然會找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作為國家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的主席,費裡科諾維奇從各方面傳遞來的情報中,感受到了危機的存在。不得不承認,克格勃雖然機構臃腫,但是辦事效率卻高的驚人,這段時間郭氏兄弟同軍隊勾結、大肆收買地方官員的活動,全都落在了安全委員會情報人員的眼睛裡。
費裡科諾維奇不知道這兩個來自中國的商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他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單憑目前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證據,就足以把這兩個傢伙送上刑場了。基於前幾次申請總部介入干涉的申請都被駁回,這次費裡科諾維奇著實下在搜集證據方面了一番功夫。
在四月三十號,費裡科諾維奇第五次將針對郭守雲的抓捕申請以及大量的實證,通過密件發往位於莫斯科盧比揚卡大街廣場的安全委員會總部。
與之前的四次不同,這一次費裡科諾維奇的申請沒有立刻被總部駁回,不過這對於他以及整個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來說,卻是一個災難的開始。五月二號,就在郭守雲從中國返回蘇聯的前一天,一個由安全委員會第一總局第三處副處長斯威坦科帶領的工作組來到遠東,隨後,包括費裡科諾維奇在內的六名遠東分部主要負責人被秘密逮捕。隨後不久,在未經正是審判的情況下,費裡科諾維奇等三人因間諜、破壞公共安全罪、收受賄賂等數項罪名,被安全委員會秘密處決。隨後,由安全委員會西伯利亞分部調來的雅科夫.伊萬諾夫,開始出任安全委員會遠東分佈主席。
毫無疑問,費裡科諾維奇是一個對國家忠城的人,但是他的忠城在一個錯誤的年代、一個錯誤的時機裡,很不巧的陷入了一場權力爭奪的陷阱。可以預見的是,像他這種人的悲慘結局,是從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的,即便是沒有郭守雲的出現,他也沒有機會逃脫這種命運,不為別的,就因為他的存在擋了別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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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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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7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八章 軍隊新福利
淋漓的細雨密密朦朦的籠罩著靜靜流淌的黑龍江,在那些微水霧的阻隔下,大江之上的景象看起來多了一點蒙太奇的氛圍。
在中蘇邊境蘇聯邊境哨卡的一側,一輛草綠色的212吉普車衝破雨霧,緩緩的停靠在哨卡前站的檢查崗旁邊,而幾乎就在車子停下來的那一瞬間,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別裡科夫少校便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快步迎了上去。
「郭先生,歡迎您回來。」為車內的郭守雲拉開車門,別裡科夫將雨傘撐在車門上,同時滿臉堆笑的說道。
「哦,是別裡科夫同志啊,」郭守雲的記性很好,雖然只同別裡科夫直接打過一次交道,但他還是記住了對方的名字,而這樣的好記性,也是一個成功商人所必須具備的。
「怎麼,這麼巧,今天又是你當職?」郭守雲從車裡鑽出來,湊到雨傘的下面,看著面前的少校,笑著說道。
沒想到僅僅接觸過一次,這位師部大紅人、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足可呼風喚雨的年輕人,就能記住自己的名字,這一點讓別裡科夫大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慌忙回答道:「嘿嘿,今天倒不是我當職,我這是接到了師部的通知之後才趕過來。聽伊萬諾夫同志說,您今天回來,而且需要一輛車來關口上接一下,原本蘇西霍夫同志想要親自來的,只不過中午接到了哈巴羅夫斯克軍區總部的通知,說是下午要召開一個電話會議,這師部裡的人都要參加。所以呢,這接您的任務就落到我的身上了。」
「呵呵,伊萬諾夫同志他們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只是需要一輛車而已,哪裡用的著專門勞動你來接啊,」說話間,兩人走進了哨所。在樓下的遮雨台下,郭守雲一邊撫落濺在胳膊上雨水,一邊說道。
「這可是應該的,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先生您呢,如果不是您的慷慨,我們拖欠了一個多月的薪水,哪裡能夠解決的了。嘿嘿,這不,今天上午,我們上個月的薪水也下發了,準時不說,而且獎金也比以前多了幾十盧布。這在咱們整個軍區,可是獨一份的,想來別的部隊現在看著我們都眼紅。」別裡科夫笑瞇瞇的說道。
「呵呵,那他們可有的眼紅了,」郭守雲笑道,「我最近啊有一個打算正要和伊萬諾夫同志商量呢,嗯,可以算是給咱們部隊的一項福利措施吧。」
「噢?」別裡科夫一聽就來了精神頭,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福利措施?郭先生方不方便先透露一下?」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又不是什麼商業秘密,」郭守雲說道,「是這樣的,我考慮啊,過了五月份之後呢,這中國市場上的各種水果應該漸漸的開始上市了,我打算到時候每月運進一批容易保存的種類,免費分配到各個部隊,算是給咱們的士兵們開胃了。」
「哎呀,郭先生這可是辦了一件大好事,」別裡科夫由衷的說道,「現在咱們部隊的待遇是越來越差了,原來按月補充的水果供應,現在都已經斷了快四年了,如果先生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那咱們全師官兵都要記您一個大人情啊。」
「這不算什麼,我這也是投桃報李啊,畢竟我的生意還需要大家來保駕護航嘛,現在這治安狀況是越來越差了,而公司做得又是大宗貿易,所以今後這安全的問題,還少不得要大家幫忙了。」郭守雲說道。
「那當然沒問題,郭先生完全不必有任何顧慮,」別裡科夫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是在這布拉戈維申斯克,絕對沒有誰能夠冒犯到先生的。」
「嗯,希望如此啊,」郭守雲滿意的點點頭,而後轉頭說道,「別裡科夫同志,給我準備的車在哪兒呢?我現在必須馬上趕去儲備庫,有一批賬目需要核對一下。哎,這生意現在是越來越難做了,整天忙得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罷了,還賺不到多少錢,真是讓人頭疼。」
「先生千萬不要過於辛苦了,身體要緊啊,」別裡科夫又客氣了一句,然後才朝停車場的方向虛指一下,說道,「為您準備的車就在那邊,您先稍等一下,我去招幾個人過來,護送您到儲備庫。」
「不用啦,有一個司機就可以啦。」郭守雲笑道。
「那可不行,」別裡科夫伸手在值崗室的窗戶上敲了敲,示意裡面的一名士兵出來,同時對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可是蘇西霍夫同志的命令。就像您說的,現在這市裡的治安狀況不好,雖然說咱們的部隊已經進駐了市區,但是那些搗亂的亡命徒還是接常不斷的出來搞些動作。這不,昨天晚上師部招待所就遭到了攻擊,幾十個年輕人,用燃燒瓶把招待所裡停靠的幾輛軍車全都燒燬了。所以咱們還是慎重一點的好,不然先生要是有個什麼差池,那蘇西霍夫同志還不把我槍斃了啊。」
「什麼?!有人燒了師部招待所?!」郭守雲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現在這裡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暴徒們竟然敢衝擊軍隊的設施了,萬幸守成與東婷已經遷去了儲備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不過換一個角度想,如果守成與東婷還在師部招待所的話,那十六師專門派來保護他們的士兵也會鎮守在那裡,幾十個暴徒估計也沒膽子去招待所搞事。
「是啊,說來這夥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聽說那幾十個人都是屬於一個什麼組織的,」別裡科夫說道。
「什麼組織?」郭守雲心中一跳,隨口問道。
「誰能記住那個啊,」別裡科夫笑了,他說道,「這段時間市裡那些暴徒們所成立的形形色色的組織,即便是沒有幾十個也至少有十幾個了,其中竟然還有敢稱『黨』的。嘿嘿,這世道是真的亂了,要是放在前幾年,還什麼『黨』,咱們早就給他一鍋端了。不過昨天晚上那些傢伙恐怕也要完了,活該他們倒霉,搗亂竟然搗到了安全委員會的頭上,還燒了人家的車,這不,從一清早開始,安全委員會分局的人就全都出來了。嘿嘿,這場面可是也有好幾年沒看到過了,我剛才從駐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列寧大街上到處都是『配槍藍皮』(安全委員會制服為藍色)。」
郭守雲點點頭,沒有再接口。他自然知道蘇聯的國家安全委員會是個什麼衙門,一群還不成氣候的小流氓惹上這些人,那真是跟找死沒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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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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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8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九章 仁慈的雅科夫
雨中的布拉戈維申斯克街頭,看上去多了太多的冷清。郭守雲所乘坐的嘎斯吉普車,緩緩的行駛在如此冷清的大街上,而緊跟在嘎斯吉普車後面的,則是一輛軍用卡車,車上十二名荷槍實彈的蘇軍士兵冒雨而立,擔負著護衛的任務。
短短一個月,在郭守雲的眼裡,這個名叫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城市,已經變了一個樣子,原來那整潔的城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垃圾遍佈的骯髒街道,被焚燒的輪胎、散亂的紙屑、扯碎的布片四處可見。尤其是街道兩邊的建築,不是可以看到被砸毀焚燒的店舖,即便是那些保存完整的,看起來也骯髒不堪,骷髏、匕首、題字之類的塗鴉畫滿了牆壁。當然,要說整個城市中最醒目的,還要說是停留在各個路口處的裝甲車,這都是十六師進城戒嚴的部隊。
遊覽這樣的城市,相信誰的心裡都不會舒服,郭守雲同樣也是如此,不過這又能怪得了誰?
車子劃過市區,披著濛濛的細雨,直奔軍需儲備庫。而就在郭守雲抵達軍需儲備庫的時候,他回來的消息,也傳到了等候多時的人耳朵裡。
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警察局裡的暫押監獄裡,一身藍色安全委員會制服的雅科夫,半依半躺的靠坐在一張鬆軟的沙發裡,兩條腿則高高的翹起,輕閒的搭在沙發前的審訊桌上。而在他的身後,一位同樣穿著藍色制服的金髮女人,正在溫柔的給他掐捏著肩膀。老實說,作為一對親兄妹,雅科夫的眉宇間有很多地方都和妮娜頗為相似,挺直的鼻樑、淡藍的眸子、尖巧的下巴,無論從哪方面看,他也稱得上是一個帥哥了。可是有一點,那就是雅科夫臉上的邪氣太重,尤其是眼睛裡不時閃過的那種陰鷲目光,令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無比的陰沉,屬於那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誠實」壞蛋。
今天雅科夫很生氣,作為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新上任沒兩天的主席,還沒等著他來燒上任之後的三把火呢,一群狗屁都算不上的小流氓,卻先在他的坐車上放了一把火,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當然,這還不是令他最感覺不爽的,最令他感覺不爽的是,昨晚那些騷亂分子衝進十六師師部招待所的時候,他正處在溫柔鄉中,而且還正是在關鍵時刻。被那些傢伙一鬧,他一晚上都沒有恢復起興致來,這真是豈有此理。
也正是因為如此,雅科夫今天震怒了,他才不管什麼立場不立場的問題呢,那些混蛋在布拉戈維申斯克怎麼鬧都可以,但是有一點,那就是絕對不能搞到他的頭上來,否則的話,那豈不是太無法無天了?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這次事件對於雅科夫這樣剛上任的新官來說,也同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立威,來告訴所有人,從現在開始,安全委員會的遠東分部已經開始由他來當家做主了,而他同上一任的費裡科諾維奇有完全不同的性格。
雅科夫的確是這麼考慮的,而且他也是這麼做的。從昨天晚上的騷亂事件發生之後,他就第一時間從周圍幾個城市,連夜調來了安全委員會的秘密警察,緊接著,大規模的全市性搜捕,就由二百餘名秘密警察為主導、在幾百名民警的配合下,全面展開了。
對以秘密警察為主導的搜捕行動,尤其是大規模的搜捕行動,安全委員會內部都是有著及其嚴格的程序規定的,作為一個地區性分部的負責人,雅科夫根本沒有權力去這麼做,更何況他還在行動過程中調動了地方警力。
可是雅科夫就這麼做了,他肆無忌憚,毫不擔心這種違規的做法,會招來什麼人的非議,更不擔心自己會因此而受到什麼處分——只要謝苗大將,也就是他的老爺子還活著,那在目前的局面下,就不會有人來動他,即便是作為安全委員會主席的克留奇科夫也是一樣。
秘密警察的搜捕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僅僅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從兩個參與昨晚騷亂的年輕人身上,雅科夫的人就順籐摸瓜,將二十七個肇事份子一網打盡。
對這些人,雅科夫並不想把他們怎麼樣,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對這些「毫無用處的傢伙」,還是需要稍稍寬容一些的。就是他這一份「寬容」,肇事者中的兩個領頭人,將會被送去烏多坎勞動改造營服刑十五年,可以預見,在此後的十五年時間裡,這兩個可憐人將會整天沉浸在刨銅挖礦的幸福之中了。
至於說剩餘的那些從犯,雅科夫的處置就更加仁慈了,沒人抽十鞭子作為警告,然後就釋放。這種處罰咋一聽上去的確不是很嚴厲,而在實際上,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蘇聯安全委員會的刑罰中,鞭刑的概念早就得到徹底的昇華了,他們所使用的鞭子,既不是皮鞭也不是繩鞭,而是徹頭徹尾的鐵鞭——四根纏在一起的細鐵絲,每根鐵絲上都扎滿了接頭,咋一看上去,整個就是縮微版的軍用鋼絲荊棘路障。
這樣的鞭子抽下去,如果不用太大的力氣,那麼鞭身就會整個掛在人的後背上,再向下一扯,整整一道皮肉就被生生的扯了下來。而如果是用力抽下去的,那結果就不是什麼皮開肉綻所能形容的了。而秘密警察們最狠的地方,還在於使用這種鞭子行刑,按照他們的規定,鞭刑大都是雙數,一半「過水」,一半不「過水」。這十鞭,說白了就是前五鞭是干打,打的人皮開肉綻了,後五鞭還需要在先鞭子上過鹽水,這一方面是為了增大犯人的痛苦,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犯人昏迷。
以往這樣的刑罰只是用在審訊中的,目的就是為了逼供,而今,雅科夫卻把它用在了一群小混混一般的人物身上,這一頓刑罰挨下來,這些年輕人估計沒有一年半載的是恢復不過來了。
現在,這鞭刑還沒有正式開始,雅科夫在等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郭守雲,他要讓這個被自己妹妹看重的男人,同他一起來觀看這個精彩的節目。按照雅科夫的安排,等到節目看完了,他就要把自己手中那份材料拿出來,同郭守雲做一個很有「錢途」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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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8 11:39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章 船與壓倉石
「哥,現在咱們已經佔用了十九個倉庫,」在軍需儲備庫的公司借用庫房外,郭守成拿著一本紅色的硬皮賬簿,向緊跟在自己身側、撐著一把雨傘的大哥郭守雲介紹道,「不過這幾天從西伯利亞、外高加索那邊過來的分銷商也越來越過,進一步接觸的談判正在準備,如果能夠把他們拿下,那相信以後的庫存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積壓了。」
郭守雲看著那一排排已經打上了封條的軍用倉庫,現在那些倉庫裡已經堆滿了公司的貨物,而那些原本存放在倉庫中的軍車、坦克、裝甲車之類的東西,現在正無比淒涼的在露天地裡忍受著風吹雨淋。
「怎麼樣,那些老毛子商人再也沒有當初的那種囂張了吧?」郭守雲將手中的雨傘朝弟弟那邊靠了靠,目光在那本賬冊上掃了一眼,笑道。
「囂張?現在他們已經沒任何囂張的資本了,」郭守成撇撇嘴,不屑一顧的說道。回想起當初來老毛子地盤上做生意時的情景,郭守成真有一種人生如夢般的感覺,那時候不管是老毛子的主管部門還是協管部門,甚至是那些同樣做生意的商人,一個個都顯得高高在上,囂張的不得了。而今呢,什麼主管部門、協管部門,他也經常同他們打交道,這些部門的頭頭們,誰見了他都是諂笑滿面的,至於那些不遠萬里趕過來的分銷商,哼哼,他們更是囂張不起來了。
按照郭守雲的交代,現在要從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進貨,那就要按照公司制定的規矩來:所有貨物一律現金交易,當場貨款兩訖;進貨價格要由公司開出,分銷商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所有支出的貨物,公司不負責運輸,一律由分銷商自行組織起貨運輸。
很明顯,這樣的條件在商業貿易中是相當苛刻的,不管對哪一家公司來說,對分銷商們開出這樣的苛刻條件,都等於是在自尋死路。不過郭守雲不在乎,他知道,像目前這樣能夠賺大錢的對蘇出口貿易,最多只能做幾個月,也就是最多做到八月份,而在八月份之後,隨著蘇聯各項政策的放開,以及政府高層的變動,蘇聯的進出口貿易市場將會全面放開,到時候,純粹的對蘇出口貿易已經沒有什麼利潤可言了。所以郭守雲並沒有把公司這方面業務長期做下去的興趣,他的公司就像是一群蝗蟲,哪裡植被豐茂就去哪裡,而且啃上一口就走。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會去考慮那些分銷商的情緒問題。
「嗯,那就好,」郭守雲點點頭,然後扯住守成的胳膊,轉身向回走著,「守成啊,有一點你要記住啊,這個同老毛子打交道,你要分清楚什麼時候該讓步,什麼時候該強硬,對什麼人可以讓步,而對什麼人應該強硬。對那些從各處過來的分銷商,我們的條件是既定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但是對軍區還有地方這邊,必須把他們的利益考慮落到實處。這過去的半個月,咱們的貨物從朝鮮走運過來,接連穿過四支部隊的駐防區,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開口索要什麼好處,但是咱們卻不能不提前表示一下。」
說到這裡,郭守雲沉吟了片刻,他細細琢磨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尤其是那個四十五集團軍,約裡寧那小子在臨走之前,同我有過一次深談,他雖然沒有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出來,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和伊萬諾夫他們不是一路人。他現在不是已經轉調到四十五集團軍去了嗎?看樣子,他的背景是在那裡啊。」
郭守成顯然贊同哥哥的這番話,他問道:「哥,那你有什麼考慮?」
「現在老毛子這邊的情況複雜,」郭守雲說道,「這隊伍站開來,下一步應該就是真刀真槍的對決了,政治這種東西,不穩定的因素太多,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誰都不知道下一刻誰還能笑著活下去。而像咱們這種人,那是絕對不能站在失敗一方的,所以我考慮著呢,咱們有必要給自己多準備幾個選擇,絕不能單單抱住伊萬諾夫這一方的大腿不放。」
「那大哥,你的意思豈不是說咱們要腳踩兩隻船?」郭守成笑道。
「你個臭小子,什麼叫腳踩兩隻船,說得這麼難聽。」學著妮娜的樣子,伸手在弟弟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郭守雲笑罵道,「咱們是要有多少船踩多少船,總而言之,就是不論哪條船翻了,咱們總要有一個容身的地方。」
「那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惹來人家忌恨,這船還沒等到翻呢,就先把咱們掀下水了。」郭守成嘿嘿笑道。
「哎,我說你小子行啊,看來這段時間沒白和老毛子們打交道,竟然懂得換一個角度去考慮問題了。」郭守雲不無驚訝的說道。
「這算是誇獎吧?」郭守成甩甩頭,做出一副很瀟灑的樣子,說道。
「當然是誇獎,」郭守雲由衷的說道。看得出來,這段時間守成不僅成熟很多,而且性格上也在慢慢變的開朗,其實細考慮起來,這一方面是因為這段時間貿易順利,守成從中找到了自信,另一方面,則是獨當一面的角色,讓他逐漸擺脫了郭守雲那種出色所帶來的壓力。
「看來以後還要多給守成一些獨立做主的機會,」看著弟弟臉上洋溢出來的光彩,郭守雲心底下琢磨道。他郭守雲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天才一說,在他看來,任何一個人在任何一個方面的成功,首先來自於興趣,其次是氛圍,最後是機會。而對於郭守成來說,他本人就是從商的,對商業的興趣自然是有了,而現在呢,要想把他打造成一個真正成功的商人,那就必須給他足夠的交際氛圍和獨當一面的機會。以後隨著公司的一步步壯大,業務範圍的一步步拓寬,郭守雲可以預見到,自己需要的助手將會越來越多,而弟弟這個最讓他信賴的人,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哥,你在想什麼?」看到郭守雲那副神遊物外的樣子,守成忍不住問道。
「噢,沒什麼,」郭守雲回過神來,伸手攬住守成的肩膀,笑道,「我在想你剛才所說的那種顧慮。嗯,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再換一個角度,從現在老毛子的心裡去思量,我感覺你的顧慮雖然不然不可能變成現實,但是幾率卻不大。現在老毛子們內鬥的厲害,而且無論是哪一方,都面臨一個最大的困境,那就是缺錢,玩政治可不僅僅是在玩權,從更深的層次來說,他們也是在玩錢,如果沒有足夠的金錢支持,即便是史達林轉世重生,也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無論是哪一條船,他們都需要像咱們這樣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咱們就是壓倉物,沒有咱們在船上壓倉,那他們就禁不住風浪的打擊,而咱們的傾向,也可以直接影響到他們每一方的穩重程度。嘿嘿,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要看咱們自己這個壓倉物夠不夠份量了,換句話說,就是要看咱們的財力是不是足夠雄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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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12:03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一章 秘密警察
郭守成對哥哥的看法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沒有誰比自己大哥的腦子更清醒了,更何況剛才那一番分析也絕對在理。
「哥,那你說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找人去聯繫一下商路上的那幾支部隊?」郭守成繼續問道。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你親自去一趟,」郭守雲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看可以這樣,下一批貨物走過來的時候,你直接到烏蘇裡斯克去接,想來這一趟走過來,該接觸到的人你也就都能接觸到了。」
「那好,我就按你說的去做。」郭守成點點頭,認同道。
「守成,要同老毛子把交道打好,你就必須記住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能吝嗇,不能小家子氣,」郭守雲一邊拉著弟弟往回走,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這一次過去,尤其需要注意這個。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們提出來,你就可以接受,不用和我商量,即便是他們不提出什麼要求,你也要主動把好處送出去。呵呵,干咱們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只想著往自己口袋裡裝錢,而捨不得往外掏錢,利益均沾,只有這樣,才會有人死心塌地的給咱們辦事啊。」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一排庫房的轉角處,郭守雲想起那件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讓他掛在心上的事情,便對守成說道:「守成,下個月讓東婷回國去,到時候就剩咱們哥倆在這邊了,我也想好了,以後要全力在這邊發展,國內回去的機會估計也不多了。」
「哦,東婷移民的事情辦好了?」郭守成的臉上閃現出欣喜的神色,他說道。
「哪有這麼快,」郭守雲笑道,「聽孫紅羽的意思,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我打算讓東婷這段時間就回國,給她安排一些東西學,這英語學起來不容易,但至少要會一點的。另外呢,在這半年的時間裡,我還要盡快瞭解一下加拿大那邊的情況,以便給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就太好了,」郭守成先是興奮了一下,不過很快情緒便低落下去。
郭守雲知道這是為什麼,小妹去了加拿大,那以後三兄妹要再想碰面,那就有些困難了。沒有說什麼,郭守雲伸手在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推著他朝住處走去。
兄弟兩個撐著一把雨傘,緩步走在儲備庫那一棟棟倉廩之間的泊油路上,這住處那棟小樓才剛剛進入視線,就看到一名渾身濕漉漉的軍官,慌裡慌張的朝他們跑過來。仔細看過去,郭守雲卻發現來人正是當初那位一起喝過酒的科察莫夫,也不知為什麼,就在這一瞬間,郭守雲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出事了。
「郭先生,郭先生!」科察莫夫顯然也看到了兄弟倆,他隔著很遠就大聲喊道,「不好啦,不好啦……」
「怎麼啦?」也顧不得淋雨了,郭守雲衝出雨傘的遮擋,快步迎上去問道。
「秘密警察,秘密警察來了,」科察莫夫有些氣喘,他一把扯住郭守雲的胳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秘密警察?!」郭守雲心中一跳,忍不住失聲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他們要找你,來勢洶洶的,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事。」科察莫夫也有些慌神了。秘密警察原本就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而今呢,人家一來就是二十幾個人,各個都配了槍,領頭的還是一個少尉,偏偏現在庫瓦爾金人還不在,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啊。
「他們人在哪兒?」如果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但是郭守雲還沒有丟失冷靜,他甚至還想起了當初妮娜所說的那番話,只不過這些人找上門來的也太快了。
「還在門口,我借口說要這是儲備庫重地,外人入內需要向上面請示,把他們暫時堵在了門外,」科察莫夫急促地說道,「不過估計拖也拖不久,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這件事通知師部,讓伊萬諾夫同志出面,否則的話,先生你會吃大虧的。」
「他們是不是只為了來找我的?」郭守雲先是點點頭,繼而冷靜的問道。
「是,就是找你,」科察莫夫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郭守成,說道。
「那好,我這就去見他們,這種事情躲是躲不過的,」郭守雲伸手扶住守成的肩膀,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守成,你現在就去聯繫師部,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如實的告訴伊萬諾夫將軍,你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去救我,只要替你打聽一下消息就夠了。今晚,如果今晚得不到我的消息,你……你就立刻帶著東婷回國,不要再管我了。」
「哥……」郭守成一把握住郭守雲的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會按你說的去做的。」
郭守成知道自己大哥的意思是什麼,伊萬諾夫那些人並不完全靠得住,如果他們管不了這件事,即便是他們兄弟如何苦苦相求也沒有用,而如果他們管得了,那不用求那些人也知道怎麼做的。
「嗯,好,守成,你讓我很放心,」郭守雲抽回自己的手,用力在守成的肩頭擂了兩拳,平靜的微笑道,「我的事情先不要讓東婷知道,今後……如果我回不來,今後你要好好照顧她。」
「我……我會的。」郭守成哽咽道。
「好啦,別抽抽啼啼,給我拿出個男人的樣子來。」一把將守成推開,郭守雲沉聲說了一句,而後轉身對科察莫夫說道,「科察莫夫同志,我們走,我倒要看看這些秘密警察是不是三頭六臂的,為什麼就有那麼多人怕他們。」
「郭先生,這……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科察莫夫有些猶豫,他一個小人物,沒有什麼權力,自然也不知道郭守雲一直以來都在做些什麼。但是有一點他卻非常清楚,那就是這個中國人的為人很不錯,至少從來都沒有把他們這些當兵的低看一等,要是讓他這樣的人落到秘密警察的手裡,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郭先生,要不,要不你跑吧,」猶豫了一下,科察莫夫小心翼翼的說道,「逃回你們中國去,那樣秘密警察就拿你沒辦法了。」
「呵呵,跑?科察莫夫兄弟,別說傻話了,在儲備庫的大院裡,我往哪裡跑?」在科察莫夫的肩膀上拍了拍,郭守雲笑道,「再者說了,我跑了,你們怎麼辦?我可不是那種為了自己活命,就出賣朋友的人。」
一句話說完,郭守雲邁開大步,逕直朝儲備庫入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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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12:03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二章 被捕
當郭守雲和科察莫夫趕到儲備庫門口的時候,負責門前警衛任務的儲備庫士兵,已經同試圖直接闖庫的秘密警察發生了對峙,平日裡高高豎起的欄杆,此時已經放了下來,大門內外以及門兩側牆樓上的士兵,一律槍口對外,那場面看上去,倒也煞是壯觀。
在距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郭守雲就看清了門前的情況,他看到那些穿著藍色支付的人中,有一個年紀大約在三十來歲,滿臉橫容的大塊頭,這傢伙顯然是這夥人的頭頭,他的胳膊上還紮了一個紅色的袖標。
「那個人就是帶頭的?」放慢腳步,郭守雲隨口向緊跟在他身後的科察莫夫問道。
「對,就是他,叫什麼德雷博考科,」科察莫夫急忙回答道。
「嗯,」郭守雲腳下不停,「一會兒過去什麼都不要說,千萬不要因為我的緣故而同這些人起衝突,那樣對大傢伙都不好。還有,等庫瓦爾金回來之後,替我轉告他,務必要想辦法把守成他們送走,越快越好。」
「是,我知道了先生,」科察莫夫點頭說道。
點點頭,郭守雲最後朝身後看了一眼,守成沒有跟過來,這令郭守雲感到一絲的欣慰,自己這個弟弟看來是真的成熟起來了。
從郭守雲與科察莫夫的身影出現在門內的那一刻起,德雷博考科就注意到了,現在還敢於在遠東滯留的中國人並不多,而能夠堂而皇之進入蘇軍儲備庫的,則更是絕無僅有,因此很明顯,那個個子高挑、黃膚黑髮的傢伙,就應該是他此行的目標了。
秘密警察捕人是不需要出示什麼逮捕證之類的東西的,而每一次出動之前,負責實施抓捕的人,也並不知道抓捕目標有什麼樣的身份。可是這一次不同,德雷博考科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秘密警察少尉,作為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新上任的秘密警察頭子,他是隨同雅科夫一起來到遠東上任的,他基本上就是雅科夫的親信。
這次出來執行「抓捕」郭守雲的任務,德雷博考科提前就接到了雅科夫的指示:去把人「帶」回來,而不是「抓」回來。這兩字之間的差別,那隱藏的意思,就是讓他德雷博考科注意一下態度。也正是因為有了雅科夫的這個交代,德雷博考科這一群人才會有耐心在儲備庫的門前等下去。
老實說,在把郭守雲帶上車之前,德雷博考科對這次的任務也是感覺非常頭疼,他一向都只會抓人、刑訊逼供,當然,執行槍決的次數也不少了。在他的印象中,秘密警察抓人,那就是衝進目標的藏身處,不管對方抗議還是不抗議,都是上手一槍托,把對方擊倒在地,然後該怎麼辦怎麼辦。如果對方企圖抵抗或者是逃跑,那就更容易了,說必定他就連審訊和逼供的時間都省下了。
可是這一次呢?這一次雅科夫都說明了,讓他把人「帶」回來,還要注意態度的問題,這對於德雷博考科來說可就有些難了,帶回來?萬一人家要是不來呢?萬一要是逃跑抵抗呢?難不成他還要命令自己的人撲上去,抱胳膊抱腿的把人家抬回來?那他這個秘密警察頭子以後還不讓人家笑死。
不過幸好的是,德雷博考科所擔心的那些情況都沒有發生,這個看上去有些孱弱的中國人膽色倒是不錯,他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就那麼老老實實的上了車,臉上甚至還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德雷博考科在安全委員會供職已經有近十年時間了,其間一直都是乾的秘密警察的活,他出手逮捕的人早就不可計數了。在他的印象中,每當自己穿著制服出現在目標面前的時候,有人面如土色,有人打抖打的像是得了帕金森,有人痛哭流涕,也有苦苦哀求,甚至有人還嚇得尿了褲子,總而言之,是形形色色。可是有一點,他就從來沒看到過還有人能夠笑得出來,而且笑得這麼冷靜沉著。
「這個中國人不簡單啊,」在同一輛車裡,德雷博考科坐在郭守雲的身邊,看著那張波瀾不驚的黃色面孔,心裡不無感佩的想到。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份感佩,德雷博考科前所未見的掏出一盒煙,遞給郭守雲一支,同時柔聲說道:「郭先生,怎麼樣,要不要來一支?」
郭守雲扭頭看了看少尉手上遞過來的煙,赫然竟是一包來自中國的「恆大」。他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笑著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包硬盒的白雲,遞給德雷博考科,同時說道:「你花大價錢買了我的煙,然後再拿回來送我抽,這豈不是太吃虧了?算啦,還是抽我的吧。」
德雷博考科一愣,沒明白郭守雲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哪裡知道啊,目前遠東甚至整個蘇聯黑市上流通的中國捲煙,基本上都是從郭守雲的手上流出去的。而他德雷博考科買這一包煙的錢,有很大一部分就進了郭守雲的口袋。
郭守雲被秘密警察帶走的消息,很快就通過電話傳到了十六師的師部,而當時軍區的電話會議才剛剛結束,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師部就炸了營。因為就在剛才的電話會議中,特列季亞克大將才剛剛對十六師與商人合作,自行解決部隊軍費一事表示了隱晦的支持,同時還在會議上提到了郭守雲的名字,說是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其他部隊也不妨盡快同人家聯繫一下,在解決軍費問題的同時,也要盡量給人家一定的優惠政策。按照特列季亞克大將的說法,就是目前國防部那邊也知道了一些這邊的情況,而國防部的態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也就是默許了。可是誰知道這會議才剛剛結束,就得到了郭守雲被秘密警察逮捕的消息,這究竟是演得哪出啊?那個新上任的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主席,也就是雅科夫,不是自己人嗎?難不成他已經改變立場了?
對於目前的十六師來說,郭守雲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了,他是真正的財神啊,整個部隊的軍費,指揮官們的福利,全都著落在他的身上了。
為了能夠盡快摸清楚情況,十六師師部裡的一干人也不敢耽擱,在經過短暫的商議之後,師部作出決定,伊萬諾夫同庫瓦爾金親自趕去儲備庫瞭解情況,而蘇西霍夫則要親自給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掛一個電話,詢問一下事情的究竟。
同樣是郭守雲的被捕,也牽動了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對於那些市內的官員來說,這絕不是一個好消息啊,他們不擔心別的,他們是在擔心自己也會被牽涉到其中去。什麼叫心驚膽戰?這對於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官員來說,今後幾天就是他們需要心驚膽戰的日子--而這,也恰恰是雅科夫所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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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12:05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三章 反正都是死
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對於郭守雲來說絕對和陌生沾不上邊了,但是這裡的警察局,他卻還真是第一次來,而且還是以一個准犯人的身份進來的。
原本按照郭守云的猜測,既然秘密警察把他帶來了警察局,那麼就應該先來上一場審問,同時呢,他也有了被刑訊逼供的心理準備,不過他並不打算把誰給咬出來,在他看來,胡亂咬人是一種愚蠢的做法。
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德雷博考科並沒有直接把他帶到刑訊室,而是把他帶到了警察局大樓後面的廣場上,在那裡等候著他的,則是一位相貌豔麗、丹紅色的唇角總掛著一絲嘲弄般笑意的女上尉。
「郭先生,這位是莎娜麗娃上尉,」將郭守云領到女上尉的身邊,德雷博考科說道,「上尉同志,這位就是郭守云先生。」
「知道了,」不等郭守云說話,莎娜麗娃就擺擺手,頗似不耐煩的說道,「德雷博考科同志,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去安排行刑的事情吧,我有幾句話要向郭先生求證一下。」
「是,上尉同志,」德雷博考科眼神怪異的看了郭守云一眼,應聲說道。
「郭先生,不介意到那邊坐一下吧?」看著德雷博考科的身影遠去,莎娜麗娃轉過頭,看著郭守云的同時,指了指不遠處一方遮著傘棚的排椅說道。
郭守云木然的點點頭,老實說,他現在心跳的厲害,剛才莎娜麗娃那一句「準備行刑」,差點讓他那顆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直接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郭先生,請坐,」走到排椅前面,莎娜麗娃率先坐下去,繼而伸手拍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笑意盎然的說道。
郭守云看了看這張長不過三尺的排椅,莎娜麗娃的身材的確很苗條,但是那挺翹的臀部卻過於豐滿了,她這麼一坐下去,整張排椅也就沒有多少空地了。郭守云琢磨著,要是自己再坐上去,那估計就要緊貼在人家身上了,跟一個克格勃的秘密警察女頭子緊貼身的坐在一起,那可不是什麼銷魂的事。
「我還是站一會兒好了,上尉同志有什麼話就說吧。」猶豫了一下,郭守云搖頭說道。
「呵呵,怎麼,郭先生有膽量做下那麼多的非法貿易,有膽量收買我們的國家官員,有膽量串通軍隊高級將領,卻沒有膽量在我身邊坐一下嗎?」莎娜麗娃盯著郭守云,語氣輕蔑的說道。
「不敢?嘿嘿,我只是擔心沾濕了上尉同志的軍裝罷了,」經過這麼兩句話的工夫,郭守云的心情已經漸漸的平靜下來,再經過莎娜麗娃這麼一激,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逕自一屁股坐到了排椅上,不竟如此,他還故意將身子緊挨著這個身材熱辣的上尉。
「郭先生,知道這次我們找你來是為的什麼嗎?」被穿了一身濕衣服的郭守云緊靠在身上,莎娜麗娃面色都不帶變一變的,她摘下頭上的帽子,任那一頭金色的捲曲長發披散下來,同時笑道。
「我想應該不是上尉同志想要和我簡單的坐坐,」郭守云聳聳肩,隨口說道。
「當然,如果僅僅是想和先生坐坐的話,我也不會選擇在這個地方同你見面了,」莎娜麗娃微微一笑,並不介意郭守云說話的那種語氣。
「那也應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來幫忙吧?」郭守云聳聳肩說道。
「如果的確是有些事情需要先生幫忙呢?先生願意慷慨相助嗎?」莎娜麗娃擺弄著自己那纖細修長的手指,貌似心不在焉的說道。
「上尉同志不妨說來聽聽。」郭守云順著莎娜麗娃的目光,也看到了她的手上。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確很出色,皮膚白皙的就像是凝脂一般,而且絲毫沒有大多數白種女人那樣的粗糙,與此相反,她的肌膚還很細膩。這麼看過去,她手背上的肌膚就像是半透明的,隱約可以看到隱藏在肌膚下的青色血管。漂亮女人的手也是一大看點,但是郭守云卻在考慮,莎娜麗娃這雙堪稱極品的小手上,到底沾過多少鮮血。
「我們需要先生幫忙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件輕而易舉的小事而已,」莎娜麗娃感覺到了郭守云的目光,她淡淡一笑說道,「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先生在過去的兩個月時間裡,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大肆撒錢,十六師、布拉戈維申斯克各個行政部門、市政府等等部門的官員,都接受了你的賄賂。今天我們把先生請過來,就是希望你能夠把過去兩個月中,所有行賄的證據交給我們,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呵呵,的確不是什麼難事,」郭守云摸索著自己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包香煙來,原本想要給自己點上一支,卻發現煙盒裡進了水。
「不過我關心的是,如果我把那些證據都給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隨手將煙盒扔到身邊的地上,郭守云問道。
「郭先生真不愧是出色的商人,自己都走到這一步了,卻還在考慮著怎麼去做交易。」莎娜麗娃嬌笑道。
「是啊,就像上尉同志所說的,我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想什麼好處的問題啊,」郭守云淡然說道,「不過既然上尉能看清這一點,還和我談那些證據幹什麼呢?我又為什麼要把它們交給你,難道就為了多幾個人陪我一起去死嗎?嘿嘿,不瞞你說,利人利己的事情我幹,利己不利人的事我也干,甚至損人利己的事,我也不介意去做一做,可就是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我郭守云從來都不屑於去做。」
「先生怎麼就知道這是損人不利己的事呢?至少在我看來,把那些證據交出來,你能夠少受很多罪。」莎娜麗娃笑道。
「受罪也是死,不受罪也是死,既然是死,受罪不受罪的有什麼區別嗎?」郭守云一臉坦然的說道。
「郭先生怎麼就想到死了呢?我可沒說要處死你,更何況如果你把那些罪證交出來,原本必死無疑的罪過,或許就能變成不必去死了呢。」莎娜麗娃扭過手,看著郭守云說道。
「哼哼,」郭守云冷笑一聲,卻不去接口了。在他看來,莎娜麗娃這只不過是在誘供罷了,這種事情他上輩子經曆多了,鬼才會去上這種當。
「呵呵,看來郭先生對我們還是不太瞭解啊,」見郭守云閉上了嘴巴,再不說一句話,莎娜麗娃聳聳肩說道,「罷了,即然這樣,我就先請郭先生看一場戲,也許看完了,你就會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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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四章 演過頭了
一間偌大的倉庫,也不知道閒置了多久,空氣中四處瀰漫著刺鼻的黴腐氣味,漆灰的牆壁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經過整修了,斑駁破損的牆皮下,裸露著一塊塊青紅色的方磚。就在這樣破損的牆壁上,還被打了一個個洞眼,牢牢固定在這些洞眼中的粗大鋼筋條,將一條條的鐵鏈掛住,整齊的垂吊在牆邊。
在剛來到這間倉庫的時候,郭守云並不知道莎娜麗娃安得是什麼心,不過當那二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年輕人被帶出來,先後面朝牆壁,並被固定在那些鐵鏈上的時候,他知道了,這位克格勃的女上尉是要給自己上演一出殺雞儆猴的好戲。
郭守云是過來人,他上輩子坐過監,自然也在監獄裡挨過打,不過說實話,同這些克格勃的秘密警察相比,國內那些打人制人的手段實在是過於仁慈了。那交纏在一起、如同荊棘一般的鐵絲鞭子,嗖的一下抽出去,打在人的後背上根本聽不到什麼聲音,可是那血肉橫飛的效果,卻著實讓人頭皮發麻。
這個廢舊的倉庫具有很好的攏音效果,二十幾個年輕人一起受刑,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倉庫的各個角落裡來回激盪,幾乎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
「郭先生,這樣的場面相信你還是第一次看到吧?」與面色微微發白的郭守云不同,莎娜麗娃似乎對這種血淋淋的場面頗為享受。她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的翹著二郎腿,笑眯眯的問道,「怎麼樣,有何感想?」
「呵呵,差強人意,差強人意而已,」郭守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的說道。開玩笑,看到這種場面誰能不怕?看看那些正在受刑的可憐蟲,他們那個挑出來恐怕都要比郭守云壯實的多,可就是這麼壯實的大漢,只挨了兩下,就有人大小便失禁了,很顯然,那份痛苦絕不是人所能夠忍受的。
「呵呵,看不出來,郭先生似乎還很冷靜嘛,」莎娜麗娃瞟了郭守云一眼,一邊隨口說著,一邊突兀的伸出手,毫無徵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莎娜麗娃這一個突然的動作,完全出乎郭守云的意料之外,出於本能的反映,再加上心中的驚懼,他的手陡的打了一個哆嗦。
「不過你掩飾的再好,也別想逃過我的眼睛,」莎娜麗娃放開手,冷笑一聲說道,「不妨告訴你,郭先生,像這樣的刑罰在我們來說,只不過是最輕的,我想像那些過於不人道的手段,你應該沒有興趣親自去體會一下吧?」
「嗯,上尉同志說的沒錯,」郭守云定定神,故作輕鬆的回答道,「實不相瞞,我這個人膽子其實並不大,而且多少還有點暈血,所以像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嘿嘿,我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去體會。」
「那就好,那就好,」莎娜麗娃笑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走到郭守云的身後,繼而將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俯身柔聲說道,「既然郭先生沒有興趣去體會那些血淋淋的東西,那麼我之前所說的那件事,你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了呢?」
「什麼事情?」郭守云怔然問道。
「哈,哈哈,」莎娜麗娃脆笑兩聲,兩支放在郭守云肩頭的小手,驟然發力,「郭先生是不是覺得你這種裝傻充愣的樣子很幽默?」
莎娜麗娃那兩支小手固然生的漂亮,可是要有誰把她當作是觀賞性的玩物可就打錯而特錯了。在她兩手發力的那一瞬間,郭守云就感覺像是有兩隻鋼爪扣住了自己的肩膀,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骨頭,正在這兩隻鋼爪下發出痛苦的呻吟。
「說吧郭先生,你到底願不願意同我們合作,把那些行賄的證據統統交出來。」莎娜麗娃的聲音驟然間變得無比冷酷,她死死扣住郭守云的肩膀,就好像對方只要說一個不字,她就要把這兩隻胳膊生生的擰下來一般。
「上尉同志,你這按摩的技術實在有些不過關啊,」忍著肩膀上的劇痛,郭守云強自笑道。他很清楚,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無論他合作還是不合作,那都是一個死了。再者說,如果他同安全委員會合作,固然可以讓他少受很多痛苦,可是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毫無疑問,守成和東婷恐怕也是性命難保了,沒有了十六師和布拉戈維申斯克官員的掩護,他們估計連一絲回國的希望都沒有。
「好,好,好,郭先生,你真是有膽量,」郭守云的調侃倒是讓莎娜麗娃笑出聲來,她鬆開手,湊到郭守云的耳邊,細聲細氣的說道,「你說的不錯,我替人按摩的技術的確不過關,不過我服侍人的技術卻是好的很,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呵呵,我看還是算了,」郭守云揉搓著自己的肩膀,訕笑道,「我這個人福薄命小,承受不起你的服侍。」
「嘿嘿,這恐怕由不得你了,」莎娜麗娃冷笑一聲,隨後一伸手,抓住郭守云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同時大聲說道,「來人,給我把這個死硬的傢伙栓到架子上去,今天我要親自給他過過油,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哈哈,漂亮的上尉同志啊,怎麼這說翻臉就翻臉了?」知道今天這一頓活罪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郭守云索性拋開了心中的恐懼,他在莎娜麗娃的推搡下踉蹌兩步,嘴裡卻兀自笑呵呵的說道。
「閉嘴!」猛地一拳打在郭守云的小腹上,打得他弓腰蜷縮在地上,莎娜麗娃惡狠狠的說道。
不過就在這一拳打出之後,莎娜麗娃的眼裡卻浮現出忐忑的目光,這一拳可不是她真心想打的,今天這一幕,說起來都是一種試探,是雅科夫親自安排的。按照雅科夫的說法,今天這一場演出,就是為了給這個郭守云來個下馬威,好好的嚇唬他一下就夠了,至於動手,那是絕對不行的。可是現在……這出於習慣,她那一拳已經打下去了,而且用的力道還不小,這……
「住手!」
就在莎娜麗娃還在那裡犯嘀咕的時候,一聲陰沉且充滿了憤怒的喝斥,從倉庫門口傳來,緊接著,雅科夫那高挑的身影,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雅科夫的出現,頓時令莎娜麗娃的臉色陷入一片煞白,跟了這位上司這麼多年,她深知雅科夫的脾性如何。這位校官平日裡看似對下屬和顏悅色的,可是他的心狠著呢,對於那些稍稍忤逆他心意的人,他一向都是心狠手辣至極。
「莎娜麗娃同志,你的膽子不小啊,很好,很好,」快步走到莎娜麗娃的身邊,雅科夫先是看了一眼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郭守云,而後瞟了莎娜麗娃一眼,面色陰沉的說道。
「雅科夫同志,我……」莎娜麗娃忐忑的說道。
「夠啦!」揮手打斷莎娜麗娃的話頭,雅科夫伸手扶住郭守云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郭先生,哎,真是對不起,我剛剛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誰知道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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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五章 未來的大舅子?
在警察局前大樓的會客室裡,郭守云精赤著上身,鬆鬆垮垮的躺在一張沙發上,小腹上的劇痛仍就沒有消去,那種火辣辣的感覺直透胸腹,說不出的難受。
莎娜麗娃這一拳真是不輕啊,而且她下手的位置也很毒辣,恰好是肚臍下半寸左右的地方,這是人的一個弱點所在,誰只要這裡挨上重重的一擊,都免不了會腸胃翻騰、兩腿發虛,估計沒有個十幾分鍾,根本就不可能恢復過來。
「他媽的,這女人的手真毒!」看看自己的小腹,在挨拳的位置上,已經出現了一圈青紫的痕跡,咧咧嘴,郭守云忍不住咒罵一句,「早晚別落到老子手裡,不然有你好看!」
暫時忍下心頭的那一口惡氣,郭守云開始考慮目前自己的處境。在他看來,自己短時間內至少是沒有性命之憂了,今天這一出鬧劇,多半是那個雅科夫送給自己的「見面禮」,這傢伙先給自己來這麼一個下馬威,然後再真正提出他的要求。像這種伎倆,根本就瞞不住什麼人,不過郭守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這個雅科夫作為安全委員會遠東地區的第一號人物,他到底有什麼地方用得到自己。
「吱呀」一聲輕響,會客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換上一身便裝的雅科夫走了進來。
「怎麼樣,守云兄弟,恢復的差不多了吧?」隨手帶上房門,走到郭守云對面的沙發前坐下,雅科夫將一盒煙扔到茶几上,隨口問道。
「還好,看樣子是死不了了。」郭守云也不客氣,他拿過煙盒,取出一支,藉著雅科夫遞過來的火點燃了,深吸一口之後才訕訕的說道。
「怎麼,還有情緒?」雅科夫低垂著眼瞼,若無其事的瞟了郭守云一眼,帶著幾分不滿的語氣說道。
「呵呵,情緒談不上,」郭守云吐出一口煙氣,看著那嫋嫋的青煙在眼前逐漸擴散,玩味般的說道,「我只是搞不清楚,堂堂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的新任主席,卻那麼煞費心機的給我安排那麼一齣好戲,這究竟是為什麼?」
「嗯,不錯,不愧是我妹妹所看中的男人,有點頭腦。」被人家看穿了自己的伎倆,雅科夫絲毫沒有慚愧的覺悟,他點頭讚許道,「就像你猜的一樣,今天這一切,都是我親自安排的,不過莎娜麗娃給你來的那一下子,可絕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如果你,嘿嘿,如果你對那一拳很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足夠讓你感覺滿意的補償。」
「等等,」郭守云從這番話中聽出了問題,他欠了下身子,打算從沙發上坐起來,但是小腹處的巨痛,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你說你妹妹看中了我?!你妹妹是誰?!」
「妮娜.伊萬諾夫上校,」雅科夫先是回答了一句,繼而表情曖昧的反問一句,「怎麼,你以為是誰?難道看中你的姑娘很多嗎?」
「妮娜?你說妮娜是你的妹妹?親妹妹?」郭守云愕然道。
「難道我不像嗎?」雅科夫笑了笑,忽然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現在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些和妮娜很相似的地方?」
郭守云眯著眼睛看了看,可不是,這個雅科夫如果把那雙陰鷲的眼睛遮起來,僅看那下半張臉的話,的確是能夠很容易的找到妮娜的影子。郭守云早就猜到了妮娜的身世不簡單,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的這位大哥竟然會是安全委員會的人,而且職位還不低。
「怎麼樣,這回相信了吧?」放下遮在眼前的手,雅科夫笑道。
默默地點點頭,郭守云猶豫了一下,隨後皺著眉頭說道:「是妮娜讓你這麼做的?」
「你說今天這件事?」雅科夫學著郭守云的樣子,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自嘲般的說道,「怎麼可能,我那個妹妹可是心疼著你呢,像她那種性格的女人,我真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也會為了一個男人而開口向老爺子求情。嘿嘿,這話說回來了,你這個人也真有些手段,不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我那個死腦筋的妹妹追到手,而且還迷惑住了遠東這片地面上的那些大兵。你知道嗎,就剛剛那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我就接了不下十個電話,哈哈,個個都是不好惹的實權人物啊,多虧我不是真的有意要為難你,否則的話,恐怕最先頭疼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
「妮娜現在還在莫斯科?她什麼時候回來?」郭守云沒有理會雅科夫的調侃,他有些失落的問道。
「盼著她回來幹什麼?」雅科夫搖晃著腦袋,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倒是希望她先不要回來,免得又整天對我指手畫腳的。哦,如果你想她的話,大可以到莫斯科去看她,不過我勸你還是過上一段時間再去。要說做生意賺錢,我的確是不如你,但要說對付女人,嘿嘿,你恐怕還不是我的對手。看得出來,我那個妹妹是真的喜歡你,只不過她現在還在拿架子,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巴巴的找上門去,估計她還不會給你好臉色看。可是如果你這段時間不去看她,熬著她,讓她見不到你,那她就會整天想著你,而且只會想到你的好,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呢,自然也會越來越重要。嘿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雅科夫,郭守云的臉上全都是驚訝,好半晌之後,他才噓口氣說道:「你,你真的是妮娜的哥哥?親哥哥?」
「哈,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做哥哥的,卻幫著一個男人來算計自己的妹妹很難理解?」雅科夫把一條腿搭在茶几上,有規律的抖動著。
郭守云默默地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其實這有什麼難理解的,」雅科夫毫不慚愧的說道,「我這也是為了她好嘛。現在國家的形勢複雜,這明天會是一個什麼局面,誰都說不好。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權力有什麼用?也許明天一覺醒來,那昨天還是萬能的權力,就變的一文不值了,所以呢,我就一直認為,現在什麼都是假的,什麼都是虛的,只有錢、用不完的花不盡的錢,才是最最真實的。你這個人或許沒有別的過人之處,但是有一點,那就是你有賺錢的頭腦,在我看來,這就足夠了,如果再加上一些外界的配合,那麼不用幾年時間,你們就能積攢下足供幾代人揮霍的財富。到那時,你們可以去美國,可以去英國、法國、德國,去所有你們想去的地方,無論這個國家怎麼變,變成什麼樣子,你們都能痛痛快快的活一輩子。你說,難道我這不是在為我的妹妹考慮嗎?」
雅科夫的頭腦倒是很精明,他或許不是好人,或許沒有絲毫的家國觀念,但是他看待蘇聯這個國家的眼光,卻比很多人清亮的多,在這一點上,即便是郭守云都不得不承認。說來有些奇怪,這個世界上好像所謂的壞人,永遠都比好人更識時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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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六章 權與錢
「好吧,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擺擺手,揮開腦子裡那些關於妮娜的問題,郭守云轉頭問道,「現在該回答我剛才問的那些問題了吧?你花了這麼大力氣,又是演戲又是拉關係的,究竟有什麼目的。嘿嘿,你總不會是只想和我這個還不靠譜的小舅子聊聊天吧?」
「那是當然,如果僅僅是想和你聊聊天的話,我也不會選擇這個地方了。」雅科夫將左腿交疊在右腿上,還有規律的抖動著,老神在在的說道,「守云老弟,你也知道了,我這個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的主席,是剛剛走馬到任啊,遠東這邊有很多實權人物,都還不瞭解我,所以呢,我借你一用,呵呵,算是敲山震虎吧。嗯,如今看來,這個效果很不錯,只是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就這一個原因?」郭守云不動聲色的追問道。
「啊,當然,別的原因也還是有的,」雅科夫瞟了郭守云一眼,卻見他一臉的平靜,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心裡的想法。「老實說,我對老弟現在所做的生意很感興趣啊。」
「呵呵,我看你恐怕不是對生意感興趣,而是對錢感興趣吧。」郭守云側了側身子,面朝雅科夫的方向躺好,這才似笑非笑的說道。
「哈哈,不錯,」對郭守云的直截了當毫不介意,雅科夫也側過身子,他看著郭守云說道,「守云老弟,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的打啞謎了。哥哥我這個人,別看現在的職位越爬越高,可是說句真心話,我對什麼權力之類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我平生所喜歡的就只有兩種,女人,金錢。這女人嘛,哥哥現在我有的是,所以這方面的樂趣已經少得可憐了,可是這錢嘛,卻是同老弟你沒法相比啊。」
伸手在額前的金發上捋了捋,雅科夫不無憂慮的繼續說道:「現在這該死的國家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就像我剛才所說的,搞不好哪天像我們這種人就會從高位上摔下來,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不怕你笑話,哥哥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懶散的人,可以說是過慣了奢侈的日子,我簡直不敢想像,那種一無所有的日子是一種什麼樣的災難。所以呢,我就打算趁著現在還有些能量的機會,替自己積攢一點繼續,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需啊。」
「哦,老哥啊,你的這種想法倒是很現實啊。」郭守云失聲笑道。老實說,那些違法亂紀、公然收受索要賄賂的人,他郭守云見過,而且還見過不少,可是像雅科夫這麼直截了當、振振有辭的無恥之徒,他卻絕對是第一次見識。
「嘿嘿,現實一點不好嗎?在我看來,只有現實的人才能更好的適應這個世界。」雅科夫笑道,「更何況像我這樣的人,現在多不勝數,不然的話,像老弟你這樣的人,又怎麼能找的到生存的空間?」
「哈哈,說的不錯,如果沒有現實的人,又哪裡我這種人的生存空間。」郭守云躺在沙發上,將手裡還剩一截的煙頭扔出去,笑呵呵的說道,「不過老哥是不是可以明白的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錢才能滿意?希望你胃口小一點,不要一次就讓老弟我傾家蕩產啊。」
「哈哈……」雅科夫朗聲大笑,他伸手指著郭守云,說道,「怎麼,守云老弟以為我是來勒索你的嗎?呵呵,那你可是大錯而特錯了,哥哥我就算是再現實,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勒索妮娜的心上人吧。」
雅科夫說著,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甩手扔到郭守云的身上,同時說道:「看看這個,有這些東西,哥哥如果只看重你兜裡的那些錢,還用的著勒索嗎?」
「哦?」郭守云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信封,先是疑惑的看了雅科夫一眼,繼而將信封拆開,取出了裡面的文件。
只看了一眼,郭守云頭上的冷汗就差點流下來。這信封裡裝的文件不是別的東西,全都是他郭守云的罪證,從他第一次來蘇聯同蘇軍勾結開始,此後的每一次走私貿易、每一次行賄,都有詳細的記錄,而且這些證據還不僅僅是針對他的,守成也位列其中。
「老弟啊,你以為只擺平了這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官員和軍隊裡那些白痴之後,你就能萬事大吉了嗎?」雅科夫從沙發上欠起身子,俯身在茶几上,笑眯眯的看著郭守云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告訴你吧,從你第一次同伊萬諾夫他們勾結謀利開始,你就已經被納入了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的監控視線。不妨再告訴你多一點,這遠東分部上一任主席,也就是費里科諾維奇,早就把你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了,他先後四次向莫斯科發出申請介入調查的批複,如果不是老頭子和我從中周旋,你和你那個寶貝弟弟,恐怕早就死的透徹了。你倒說說看,這份恩情你打算出多少錢來報答啊?」
「這東西……你是說這東西已經報到了莫斯科?」郭守云沒有理會雅科夫這一番廢話,他頗為後怕的問道。
「怎麼,知道害怕了?」雅科夫從自己的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郭守云的一邊,頗為隨意的坐到沙發扶手上,說道,「放心吧,這種東西都是安全委員會的密件,不存在備檔的,現在這份底件也到了你的手裡。至於那個費里科諾維奇,嘿嘿,相信以後他都不會有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了。」
「那就好,那就好,」郭守云掙紮著坐起身來,嘴裡這麼說著,便用茶几上的打火機,將手中的那份令他膽顫心驚的證據付之一炬。
「只是燒了它就能讓你心安了嗎?你就不怕我留一手?」看著那火光一點點的吞噬掉文件,雅科夫伸手在郭守云的小腿上拍了拍,似笑非笑的說道。
「心安,我為什麼不心安啊?」郭守云頭也不抬的說道,「你那一手喜歡留就一直留著好了,權當是紀念品吧。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老哥你是打算同我合作了,既然如此,你那所謂的留一手,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威脅?」
「哈哈哈,好你個守云老弟啊,」雅科夫看上去頗為開心,他笑道,「你終於明白我的意思了,合作,不錯,就是合作,咱們兄弟兩人之間的合作。你想想,老哥我掌握著整個遠東的秘密警察力量,再加上有遠東軍區的支持,那在整個遠東,還有誰能對你的生意構成威脅?咱們還有什麼錢賺不到?」
「這個想法倒是挺好,可是老哥你想過沒有,這遠東並不是你我的遠東,而是蘇聯的遠東,」郭守云猶豫一下之後說道,「咱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早晚有一天會傳到克里姆林宮去,到那時,咱們恐怕……」
「你這是在套我嗎?」不等郭守云把話說完,雅科夫便搶著說道,「如果你的膽子只有那麼點,那之前你做生意的時候,怎麼會不去考慮這些?嘿嘿,是不是想試探一下我的底細,看看我的後面是不是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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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七章 小郭入局
「就算是吧,如果你願意這麼想的話,」郭守云聳聳肩,不置可否的說道。
「嘿嘿,守云老弟,你可真是個狡猾的傢伙,」從桌上抓起煙盒,給自己點上一支香煙,雅科夫笑道,「要摸別人的底細,至少也要先以誠相待,把你自己的底細也多少的透漏一些吧?」
訕然一笑,郭守云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的底細?我的底細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就剛才你給我看的那份材料,嘿嘿,老實說,比我知道的還清楚呢。」
「至少我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你的貿易額究竟有多大,」雅科夫面色一整,語調嚴肅的說道,「我們只知道就在過去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你已經先後向伊萬諾夫的十六師提供了近百萬盧布的資金,除此之外,用來賄賂那些官員的資金,也接近了四十萬盧布。而按照你現在貿易量來看,你正處在流通中的資金加上那些還沒有出手的貨物,大概也有幾百萬的數額。現在我最關心的,就是你和你那個寶貝弟弟,在過去這段時間裡,自己賺了多少。」
「嘿嘿,這些似乎是兄弟我的隱私吧?難道咱們之間的合作,同我個人的收入有也關係?」郭守云不正面去回答問題,反而笑嘻嘻的問道。
「如果我說有關係呢?」雅科夫也不著急上火,他語氣舒緩的說道。
「哦,怎麼說?」郭守云一愣,隨口問道。
「去,往那邊坐坐,」沒有直接回答郭守云的問題,雅科夫推推他的身子,示意他騰個地方,然後擠到沙發裡坐下,這才說道,「就像你猜測的那樣,要同你合作的,並不是僅僅老哥我一個人,你不知道,現在有無數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遠東這塊地方,不然的話,老哥我怎麼那麼容易就破格提升到了現在這個位子上?如今的局勢大家都能看個通透啊,所以需要錢的也不可能僅僅是我一個人。」
「這似乎也和我的錢包沒有關係吧,難不成你們想要瓜分了我?嘿嘿,我這瘦骨嶙峋的,即便是分了,恐怕也沒有多少肉給你們吃啊。」郭守云心裡小心的揣摩,嘴上卻兀自調侃道。
「哎,老弟啊,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精明的過頭了,疑心太重,整天惦記著有人算計你,」雅科夫不滿的搡了郭守云一把,撇撇嘴說道,「告訴你,我們之所以要同你合作,並不是看中了你現在的資本,而是看中了你的頭腦還有在中國那邊的關係網絡。」
「哦?說明白點。」郭守云做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隨口問道。
「哼哼,你這小子,算了,我給你透露點內部的消息再說吧,」雅科夫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在那煙霧繚繞中,他壓低聲音說道,「知道嗎,就在五天前,中央委員會、改革委員會連續召開了四次會議,磋商一個改革的方案。」
「改革方案?!」這個名詞令郭守云怦然心動,任何一個有經濟常識的人都知道,國家所作出的每一個經濟舉措,尤其是改革方案,那對商人來說,都是蘊藏了巨大商機的。一個經濟開發區的設立,可以影響到資本的流向、地價的飛漲、商貿的激活等等等等,而一個經濟項目的扶植,則能夠直接引導大量資金流向這個領域。現在克里姆林宮要出台一個新的改革方案,那這項改革方案是什麼?它涉及到哪些方面?其中蘊藏了多大的商機利潤?諸如這些問題,都是郭守云渴望知道的。
「不錯,這個改革方案已經在改革委員會通過了,目前還在等待中央委員會的最後批准,我們得到的消息是,這項方案如果實行的快一點,那估計到下個月月初,就要開始有所行動了。嘿嘿,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瞭解一下這項改革舉措的主要內容?」雅科夫笑眯眯的說道。
「難道這項舉措和咱們之間的合作有關係?」郭守云試探著問道。
「不止有關係,而且還是有著直接的關係,」雅科夫笑道。
「那我自然有興趣瞭解,而且還是非常的有興趣。」郭守云擠擠眼睛,詼諧的回答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有興趣,」雅科夫一把摟住郭守云的肩膀,「告訴你,這項改革的舉措,說白了,就是要把一些原本屬於國家、無關緊要的固定資產轉賣出去,賣給國外的投資者。我看了他們的項目書副本,這第一批轉賣的,就是原來專門用於給官員們提供服務的假日賓館、福利醫院、療養院什麼的。按照那些什麼專家的說法,把這些東西首先以拍賣的方式從國家資產中劃分出去,一方面可以收回大筆被佔用的資金,一方面可以吸引外來資金的加入,一方面還可以從側面消除特權階層的福利,試探一下他們的反映。」
「嗯,然後呢?」郭守云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隱約中,他意識到,自己所期盼的那個時期就要到來了。
「現在我們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在一些地方把主導專賣的權力拿到手,比如說在這阿穆爾,再比如在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再比如說西伯利亞……」雅科夫舔舔嘴唇,他那雙陰鷲的眼睛,因為過於興奮而放著光。
「等等!」打斷雅科夫的話,郭守云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老哥,你說的這個我們,到底是指的是誰?」
「嘿嘿,如果你打算同我們合作的話,那下個月我就會帶你去一趟莫斯科,到時候,我所的這些人,你就有機會一一結識了,至於說現在嘛,你還是不要多問了。」雅科夫的嘴挺嚴實,他笑了笑說道。
「有沒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啊?」郭守云頗為不滿的說道。
「不是老哥我有意搞得這麼神秘,也不是說我信不過你,只是這有些事情,畢竟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雅科夫笑道。
「那好,那好,你繼續說,你們把主導專賣的權力拿到手又如何?難道想把它們都專賣給我?嘿嘿,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們可是太高看我了。就我所知,單單是在這布拉戈維申斯克,就有兩家專門的假日賓館、一家療養院、一家特別醫院,兄弟我雖然有些積蓄,可是即便全都拿出來,恐怕都買不下其中的任何一個。更何況這些東西都是沒有多少盈利餘地的賠錢貨,我對它們實在沒有什麼興趣。」
「嘿嘿,如果是超低的價格賣給你呢?你難道還是沒有興趣嗎?」雅科夫別有深意的瞟了郭守云一眼,語氣曖昧的說道。
「超低的價格?」郭守云心頭一動,隨口問道,「能有多低?」
「打個比方,挈西諾假日賓館,三十萬到五十萬盧布之間,以這樣的價格轉售給你,你有沒有興趣?」雅科夫湊到郭守云的耳邊,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郭守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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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八章 收購一家醫院?
「三十萬到五十萬之間?!老哥,你是不是在說笑?!」儘管見多識廣秉性冷靜,而且提前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郭守云還是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他大睜著雙眼,失聲驚呼道。
也難怪以郭守云的冷靜會做出如此吃驚的反映,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想破了頭,恐怕也猜不到雅科夫的口中竟然會開出這樣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超低價。挈西諾假日賓館郭守云是知道的,這所蘇聯官方的政府性賓館,可以說是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條件最好、最高檔的一家賓館,同它比起來,那友誼賓館儼然就不上檔次。
挈西諾假日賓館位於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的北區位置,郭守云每次去軍需儲備庫的時候,都會從這家賓館的門前過,不過那裡有守衛,一般人是不能進入的,所以內部的裝修情況如何,郭守云並不知道,可是話說回來,一家佔地數公頃、內備游泳池和林地的賓館,它的賣價即便是再低,恐怕也不應該低於五六百萬盧布吧?
「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瞄了郭守云一眼,雅科夫若無其事的說道,「只要你能夠加入我們的合作俱樂部,那麼你就有機會以三十萬盧布的超低價,將挈西諾假日賓館搞到手,不但如此,在事後,你還能夠從我們手中拿到不少於五十萬盧布的回扣。嘿嘿,這也就是說,只要你能夠同我們合作,要想買下挈西諾這樣的假日賓館,你不但不用支付一分錢,甚至還可以反過來拿好處。怎麼樣,這樣的合作對你來說有沒有吸引力?」
「哈,老哥,我都要被你搞暈了,」郭守云搖頭笑道,「你是不是在說天方夜譚?挈西諾那麼大規模的賓館,三五十萬盧布的低價買下來我就已經難以心安了,如今你卻說還要倒貼給我五十萬,這樣的合作的確是利益很大,但是我的看法是,能夠白吃的蛋糕,往往都有劇毒啊。」
「呵呵,老弟啊,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啊,」雅科夫將手中的煙頭扔在腳下那華麗的地毯上,踏上一腳將它踩滅,又目光陰沉的瞟了郭守云一眼,這才繼續說道,「也罷,誰讓我那寶貝妹妹看上你了呢,我今天就讓你瞭解的更多一些。告訴你老弟,如果換成別人,哼哼,那他就已經算是出局了。」
對雅科夫的這種不滿,郭守云的態度是不予理會,他聳聳肩,一語未發。
「等我一下,我給你看點東西。」無奈的搖搖頭,雅科夫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語氣森冷的說道,「相信在看過之後,你就會明白一切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當你清楚了我們的計劃之後,你就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否則的話,不管你同妮娜之間的感情有多深,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你。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難道我現在後悔你就能給我機會了嗎?」郭守云翻翻眼皮,不以為然的說道。
「哈哈,好,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雅科夫用力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大跨步的朝門外走去。
看著雅科夫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郭守云探手撫摸著自己仍舊疼痛不止的小腹,心裡卻在琢磨著這場合作的事情。很顯然,不管雅科夫口中所說的「我們」就是包括誰,他們這一夥人都肯定是蘇聯政權高層中的人物,否則的話,他們也不可能知道一項還沒有正式頒佈的改革計劃。更何況剛才雅科夫也說了,他們還有把握拿到一部分地區的國有資產拍賣執行權,在郭守云看來,這種權利絕非是一般人可以拿到手的。尤為重要的是,這些人的膽子還大得出奇,他們竟然開口就把資產數百萬的國有賓館,用暗箱操作的方法以幾十萬盧布的超低價轉賣出去,這意味著什麼?毫無疑問,這就意味著他們不擔心有人會來調查,更不擔心這種事情會有曝光的可能。
這是一場在黑幕遮掩下悄悄進行的盛宴,參與宴會的將是一群手中握有實權的腐敗者,而盛宴中呈上的每一道菜,都是蘇聯的國有資產。現在,雅科夫打開了一道門,在邀請自己加入這場盛宴,從而在那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中分上一杯羹,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話說回來了,難道這真的是天上掉餡餅?自己真的可以不勞而獲?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些人之所以讓自己加入他們的盛宴,肯定有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自己來解決。那會是一些什麼樣的勾當?自己將會在這場盛宴中充當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郭守云現在還想不到,不過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知道了。
雅科夫大概離開了有七八分鍾的時間,當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會客室的時候,他的手上多了兩本褐色的硬皮賬簿。
迎著郭守云那疑惑的目光,雅科夫重新走到沙發前坐下,他將兩本賬簿放在茶几上,伸手在上面那一本的封面上敲了敲,笑道:「看到了嗎,這是古比雪夫市第二國立特別醫院的結算賬目,是鮑維諾夫兄弟兩週前親自核算出來的,按照我們的改革計劃,這家特別醫院將會在六月四號之後對外轉賣。」
「哦,」郭守云拿過那本賬簿,隨口問道,「鮑維諾夫?這個名字很生啊,幹什麼的?」
「國有資產核算委員會的高加索地區負責人,是我們俱樂部的成員,」雅科夫說道。
「俱樂部?聽你說這個名字真的感覺有些好笑,」郭守云說著,翻開賬簿查看起來。
賬簿做得很詳細,整個古比雪夫市第二國立特別醫院的全部資產,全部分門別類的等記在冊:1984年建成特護病房樓兩棟、高四層、合計佔地面積一點四英畝,草估拍賣價格四百七十五萬盧布;1981年建成醫療檢查樓兩棟,分別高五層、三層、合計佔地面積一點六英畝,草估拍賣價格四百九十七萬盧布;各類單層建築、閒置空地、綠化草坪等不動資產合計佔地面積三點六英畝,草估拍賣價格六百四十七萬盧布。醫療器械類:德國製1987年大型CT全套掃瞄設備……醫院配屬資產類:……醫院帳戶資金類:……
毫無疑問,通過這份賬簿的顯示,古比雪夫市的第二特別醫院,儼然就是一個規模龐大、經營完善的大型醫院,這所醫院現在是處在盈利的狀態,單單是醫院賬戶上現在還擁有的資金,就高達六百七十餘萬盧布。如果僅從經營狀況上來看,這家蘇聯國有的大型醫院,根本就沒有轉賣的必要。
「我的乖乖,這草估的拍賣價格就是五千多萬盧布,」細細的把賬簿翻了一遍,郭守云在心裡算計一番之後,砸砸舌頭說道,「這要拿出來拍賣,恐怕一般人是不可能吃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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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十九章 寒氣逼人
郭守云說得沒錯,五千多萬盧布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這可是幾億人民幣啊,別說是他,即便是國內排名第一的首富,恐怕也無法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籌措到幾億人民幣的龐大資金吧。
「呵呵,那如果我們想把它賣給你,你有沒有興趣呢?」雅科夫笑了笑說道。
「賣給我?嘿嘿,我是有興趣,可是卻沒有那個實力啊,」郭守云將賬簿放到茶几上,伸手揉搓著額頭說道,「依我現在的財力,別說是一口吃下一家這麼大規模的醫院了,就是醫院裡的那十六部高檔轎車,我都拿不下來。那可是二百多萬盧布,老哥,你以為我真的已經富到渾身冒油了嗎?」
「嘿嘿,如果給你便宜點,你有沒有興趣吃下它呢?」雅科夫翹起二郎腿,意味深長的說道。
「便宜點?呵呵,不是我沒有信心,你就算按一成的價格轉賣給我,我都吃不下。」郭守云伸手撫摸著那個賬簿,訕訕笑道。如果說不動心那是假的,畢竟這是一家規模很大的醫院啊,而這年頭,無論是在哪個國家,大規模上檔次的醫院都是不會虧本的,尤其對於郭守云這樣單純依靠淨出口貿易獲利的商人來說,買下這家醫院更具有實際性的好處——他能夠通過這一場收購,完成一個從單純貿易型商人到實業型商人的轉變。貿易型商人和實業型商人有什麼區別?這區別很大,單從貸款方面來說,實業型商人就更容易從銀行獲得巨額貸款,因為他有非常實際的貸款抵押物。
「哼哼,老弟啊,記得剛才我說過什麼嗎?」雅科夫笑了笑說道,「只要你看了這份東西,那就必須要同我們合作了,而咱們之間合作的第一步,就是你必須要把這個醫院吃下來。否則的話,你這裡的生意也不要做了,看在妮娜的份上,你從這裡離開之後,馬上就有多遠跑多遠去吧。」
「什麼?!」郭守云嚇了一跳,他也顧不得小腹上的劇痛了,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來,面色漲紅的大聲說道,「老哥,你這是強人所難!你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是什麼嘛!你這是想逼我上絕路!你讓我吃下這家醫院,那資金呢?資金從哪裡來?你說給我便宜點,便宜多少?便宜一千萬還是兩千萬?告訴你,我現在整個帳面上只有五百多萬盧布,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湊不出哪怕一千萬的資金……」
「五百萬盧布?」雅科夫那張如罩寒霜的臉上,突地浮現出一絲微笑,他一把拉住郭守云兀自在揮舞的胳膊,將他拽到自己身邊坐下,「哈哈,我終於探到你的底細了,五百多萬盧布,嗯,五百多萬盧布,不錯不錯,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還要扣去給十六師的軍費以及大筆行賄的資金,你自己竟然還能聚斂到五百多萬盧布。哈哈,看來你很有些手段啊,嗯,這我就放心了。」
「想探我的底細,你去做夢吧你!」郭守云心中嘲諷一句,可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他一把甩開雅科夫的手,怒容滿面的哼聲說道,「放心個屁!你放心了,我就完蛋了!你說,五百多萬有什麼用?還不到這家醫院草估價格的十分之一,你讓我吃下這家醫院,我能吃的下嗎?你們這哪是想要同我合作,你們這是想要活活的逼死我!」
「哎,老弟啊,不要那麼激動,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對於郭守云的失態,雅科夫不僅不覺得生氣,與此相反,他倒是非常的滿意,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希望自己的合作夥伴比自己更加精明。
「來來來,坐下,坐下,」招招手,示意郭守云坐到自己身邊來,雅科夫笑道,「這是我的疏忽啊,有些事情沒有跟你交代清楚,所以才讓你誤會了,來吧,讓我給你說得詳細一些,你就明白我們的計劃了。」
「哼!」再次哼了一聲,郭守云似乎不情不願的走回沙發前坐下。
「老弟啊,你想想,就憑你同妮娜之間的關係,我這個老哥也不可能害你吧?」攬住郭守云的肩膀,雅科夫晃悠著身子,笑眯眯的說道,「你現在有五百多萬的身家,嗯,要想吃下這家醫院,這五百多萬的確是少了點,不過這話說回來,嘿嘿,五百多萬已經超過我們之前的預估了,按照我們之間的估計,你能有上個兩三百萬盧布就不錯了。」
「那你們還搞這一套幹什麼?玩我是嗎?」郭守云心裡飛快的思索一番,嘴上卻毫不間斷的說道。
「哎,冷靜,保持冷靜,」雅科夫一隻手在郭守云的後背上拍打著,另一隻手,卻把茶几上的第二本賬簿推了過去,同時說道,「來,看看這個,看完了這個咱們再繼續談。」
「這是什麼?」嘴上這麼說著,郭守云手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慢,他把那本賬簿抓過來,隨手翻開了賬簿的硬皮封面。
「古比雪夫市國立第二特別醫院資產核算清單」,賬簿內封頁上的標題首先躍入了郭守云的視線,「中央委員會國有資產核算委員會、高加索國有資產核算委員會、中央委員會國有資產核算委員會監察部……」標題下方一枚枚的血紅色印章、亮白的鋼印,充分說明了這份資產核算清單的合法性與準確性。
知道自己就要接觸到雅科夫一夥人的真正計劃了,郭守云的心跳開始加速,不過他沒有把這份激動表現出來,反而一甩手將賬簿扔回到茶几上,同時紛紛的說道:「這不還是一份古比雪夫國立第二特別醫院的資產核算清單?!搞什麼,不用看了,我的記性好的很,剛才看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背出來了。」
「哎,老弟,有點耐心好不好?」雅科夫伸手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推了一把,頗為不滿的說道,「你給我按下性子,把這本賬簿看完了再說。」
「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些什麼,」郭守云猶豫了一下,這才嘟囔一句,重新把賬簿拿了起來。
兩頁,僅僅翻了兩頁,郭守云的眼神就直了,一股寒氣從他的小腹下升騰而起,瞬間便佈滿了他的全身,他感覺絲絲的冷汗,正從他的後背上不間斷的冒出來,眨眼工夫便浸濕了他的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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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章 資產的流失
什麼叫膽大包天,什麼叫無法無天,什麼叫隻手遮天,有人見識過嗎?有人親身體會過嗎?坦白地說,以前郭守云就覺得自己已經夠「無天」的了,可是今天呢,他終於長了見識,不得不承認,他的那點膽子,他的那種無法,他的那隻小手,同雅科夫這一夥人相比,簡直就是米粒之珠對皓月,杯水之能見汪洋啊。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郭守云的違法亂紀,同雅科夫他們比起來,那簡直就是良好公民,甚至有資格領取蘇聯最佳榮譽公民的稱號了。
同樣是一份關於古比雪夫國立第二特別醫院的資產核算,可是這一份同先前那一份相比,在核算內容上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
兩棟建於一九八四年、佔地一點四英畝的特護病房樓,變成了建於一九六五年、佔地零點九英畝的待改建危樓,而其估價則從四百七十五萬盧布,銳減到七十五萬盧布;兩棟建於一九八一年、佔地面積一點六英畝的醫療檢查樓,變成了建於一九六一年、佔地面積一點一英畝不到的待改建危樓,而其估價則從四百九十六萬盧布銳減到九十六萬盧布;什麼單層建築、豪華遊泳池、林地、綠化草坪等等,一律變成了荒地,而佔地面積則從三點六英畝縮減到了二點四英畝,估價也從原來的六百四十七萬盧布銳減到一百二十萬盧布;醫院原有的先進的進口的那些醫療設備,全都不翼而飛了,帳面上可以看到的,全都是過時的、亟待的破爛貨,至於估價則僅僅是四十萬盧布,後面還備註著需同投資人進一步商榷;醫院配屬資產中的十六輛豪華轎車沒有了,六輛高檔位的救護車沒有了,四輛嘎斯大巴沒有了,現在賬面能看到的,僅僅是四輛落伍多年的破舊救護車輛。除此之外,醫院賬戶上原有的六百七十餘萬資金盈餘也不翼而飛了,不僅如此,醫院現在還欠著央行古比雪夫分行近三百萬的貸款。
就這樣,通過第二本賬簿的顯示,古比雪夫市的國立第二特別醫院總估價,就從原來的五千餘萬盧布,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三百萬盧布,而且這還不包括那三百餘萬的貸款欠額。換句話說,這家原本資本雄厚,經營狀況良好的國立醫院,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變成了一家負資產部門,除了那一塊地皮之外,它已經一錢不值了,它儼然成了蘇聯政府越早脫手越好的一個大包袱。
這就是國家的資產,這就是蘇聯國民的錢啊,五千多萬的巨額資產,只是通過一本只能看到但是卻無法摸到的核算賬簿,就抽冷子打了水漂。
郭守云現在還是一個剛剛入局的新人,可是他已經感受到了那一份震撼,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算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了,可是在這一刻,在他翻看著這份賬簿的時候,他的手在發抖,劇烈的、毫不停頓的發抖。現在他算是明白什麼叫做碩鼠了,他算是明白什麼叫做國家蛀蟲了,那些小偷、搶劫犯、走私者,逃稅者算是國家蛀蟲嗎?毫無疑問,同雅科夫這些人比起來,那些人統統都是良民了。他也總算明白了,蘇聯作為一個曾經能夠與美國相抗衡,重工業無比發達的國家,為什麼在短短幾年時間之後,就變得一無所有甚至負債纍纍了。
這是一場充滿黑暗氣息的瓜分啊,可不無諷刺的是,郭守云可以肯定,只要這個規模龐大的特權服務部門拍賣計劃正式展開,那些對幕後細節茫然不知的蘇聯老百姓,肯定會鼓掌叫好甚至額手相慶。他們會歡呼雀躍,會頌揚改革派在通向民主道路上的又一英明決策,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正是通過這一步步的所謂西方式民主改革,他們這些愚蠢的傢伙,將會最終在獲得民主的同時,被剝奪的一無所有。
郭守云努力在使自己停止顫抖,可是這種努力顯然白費了,而且他發現,自己越是試圖控制自己的手,那雙手就越是顫抖的厲害。
「怎麼樣,看完了嗎?」雅科夫顯然察覺到了郭守云的震驚,他伸手從茶几上拿起那包香煙,抽出一支塞進郭守云的嘴裡,又用打火機替他點燃,這才笑道,「看你抖得這麼厲害,是不是害怕了?」
「老哥……」郭守云放下手中的賬簿,哆哆嗦嗦的拿下嘴上的煙卷,又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潤濕一下早已變得乾澀的喉嚨,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們,你們這個動作太大了,太大了,這幾千萬的資產,就,就……就這麼……沒了。你們想過沒有,這麼大的窟窿,以後要如何去補上啊?更何況,更何況這麼大的資產項目,莫斯科那邊難道就沒有底帳嗎?這萬一有人差過來,醫院就在那裡擺著,你們可是誰也瞞不過的。還有……」
「好啦,老弟,你哪裡來的那麼多擔心啊,」雅科夫瞟了郭守云一眼,語氣輕鬆地說道,「我們現在需要你做的,不是去擔心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問題,而是需要你拿出三百七十萬,在一個月後把這家醫院買下來。嗯,你所要做的就是這些,剩下的問題都是我們應該去考慮的,而不是老弟你,明白了嗎?」
「不行,」郭守云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對他來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而是性命攸關啊。雅科夫這群人已經不是什麼人了,他們是一群豺狼,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同他們打交道,必須慎而慎之,否則的話,說不定哪天就會變成他們口中的一塊肉骨頭。
「老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們,而是我必須給自己找一個保證,我不想有朝一日成為你們手上的一個犧牲品,」郭守云一臉的嚴肅,他口吻堅決的說道,「你們的合作我可以答應,我也可以按照你們的要求,在六月份把這家醫院買下來,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必須清楚你們的每一步計劃,清楚你們的每一個操作細節,清楚你們瞞天過海的方法,清楚我自己在這場合作中的地位、作用。老哥,如果這些問題我搞不清楚,那這場合作我絕不會參加,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好了,看我郭守云會不會服軟。」
郭守云態度的堅決,顯然大出雅科夫的意料之外,他冷冷的看著自己對面這個黃皮膚的年輕人,心裡卻在琢磨著妹妹妮娜對他的評價:「無恥之徒、惟利是圖,但是意志堅決,這是他唯一能吸引我的地方……」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來回的碰撞,擦出一蓬蓬的火花,無論是對郭守云來說,還是對雅科夫來說,這種目光的對沖,都是他們意志上的交鋒。如果郭守云的目光裡出現一絲鬆動,那麼雅科夫就不會再對他說明更深一層的情況,一個在目光種能夠被人察覺到破綻的人,是經不起恐嚇與刑罰的——這是克格勃刑訊特工們在基礎課程上就能學到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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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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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1:14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一章 針鋒相對
郭守云同雅科夫之間那種目光的交鋒持續了將近五分鍾,就在這五分鍾的時間裡,雅科夫真正體會到了妹妹所說的那種意志堅決,這個看上去有些孱弱的中國人,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壓服的,一旦他豁出去,那就真的什麼都不怕了。而現在,這個年輕人就已經豁出去了。
老實說,雅科夫就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他可以表現的和顏悅色,可以表現的平易近人,但是對於那些敢於忤逆他的人,他向來都不留絲毫的情面,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對方活活整死。
毫無疑問,今天郭守云已經觸犯了他的忌諱,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雅科夫恐怕早就拍桌子走人,然後自然就是耍手段,活活整死這個敢於和他多說廢話的傢伙了。
不過對郭守云,雅科夫顯然還不能那麼做,這一方面是因為妮娜。對於這個妹妹,雅科夫還真有點的怵頭,在家裡,老爺子最疼愛的就是妮娜,他這次能夠來遠東任職,顯然就是借了妮娜的光,因此呢,對於妹妹所看重的男人,雅科夫還是不得不客氣一點的。而另一方面呢,雅科夫以及他所勾連的那些人,要想在短期內完成這一全套盜取國有資產的計劃,也缺不了郭守云這種國外商人的加入。
就拿古比雪夫的第二國立特別醫院來說,雅科夫等人的計劃是首先將醫院帳面上的那六百餘萬盧布套空,然後,再化有為無,將醫院的設備、車輛統統套賣掉,轉化為現金的形式納入自己的腰包。總而言之,他們就是需要把這家醫院變成一個徹底的空殼,再把它賣掉。
很顯然,在這整個計劃中,有幾個環節很重要。當然,那些賬戶上的資金要想轉移很容易,只要有銀行方面的人做內應就可以了,可是那些設備和車輛,這種東西要想把它變現,就必須拿出去賣掉。那賣給誰?賣到哪裡去才保險?毫無疑問,只有賣到國外去才是最保險的。所以,這第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就是尋找一個可以向國外銷貨的牽線人,而從目前整個蘇聯遠東的局面來看,郭守云無疑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而除了這個環節之外,還有一個環節對於雅科夫一夥人來說更加重要,那就是醫院拍賣的環節——如果他們把整個醫院都掏空了,到最後,這個剩下的空架子卻沒有人要,那這個麻煩可就大了,到時候只剩了一個空架子的醫院,重新回到了蘇聯政府的手裡,他們的謊言也將隨之不攻自破。所以說,雅科夫他們就必須先考慮醫院的拍賣問題,這場拍賣一旦實施,醫院就必須賣出去,而且前來收購的,必須是國外資金,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將黑幕重重的真相徹底掩蓋。
從這些角度來看,像郭守云這樣一個商人,顯然是雅科夫他們所需要的,否則的話,這一場盛宴中,又怎麼會有他一個中國人分一杯羹的機會?
「哎,」深深的嘆一口,雅科夫最終做出了退讓,他重新朝郭守云的身邊坐了坐,幾乎是緊挨著他的肩頭說道,「老弟啊,看來你還是不相信老哥我啊,你擔心同我們合作之後,將來有朝一日會成為我們的犧牲品是吧?算啦,看在妮娜的份上,我就再退一步,讓你知道我們的全部打算。」
「我聽著呢。」郭守云收回目光,點點頭說道。
雅科夫稍稍猶豫一下,然後將他們的整個計劃統統的說了出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郭守云在整個計劃中所充當的角色,以及他所能得到的收益。
按照雅科夫一夥人的計劃,當這場拍賣全部結束,也就是郭守云以三百七十萬盧布的價格,將原本淨值五千餘萬盧布的古比雪夫國立第二特別醫院買下來之後,真正的瓜分才會拉開帷幕。原本醫院帳戶上的那六百餘萬資金,將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提取出來,由雅科夫所說的那個「俱樂部」成員瓜分,而那些設備和豪華轎車,將會從古比雪夫起運,送到遠東交給郭守云,再由他運往境外低價銷售,換成現金。
在計劃中,「俱樂部」估算了一下,這些設備和豪華轎車,大概可以賣一個不錯的價錢,至少來說,一千四百萬盧布的銷售金額還是可以保證的。這也就是說,通過這一場拍賣,俱樂部可以拿到至少兩千萬盧布左右的「黑錢」,兩千萬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俱樂部的人對這次拍賣充滿了期待。
而作為整個計劃中重要的一員,郭守云將不得不在計劃付諸實施之初,拿出三百七十萬盧布的現金,把這家醫院買下來,同時呢,還要償還醫院憑空欠下來的近三百萬銀行貸款。這樣一來,等於是郭守云必須保證他的賬戶上有近七百萬的資金,以便完成這次收購,並將整個交易過程做到沒有絲毫漏洞。
「這麼說,在這一場交易中,我將要花費近七百萬盧布的現金,買下一個實際上已經一無所有的空殼醫院嘍?老哥,這麼做我似乎是吃力不討好啊。」聽雅科夫說到這裡,郭守云忍不住冷笑道。
「哎,老弟啊,這個怎麼說呢,這第一次的拍賣,你的確是需要吃點虧,」雅科夫笑了笑說道,「知道我們為什麼第一次出手,就把目標對準古比雪夫的這家第二國立特別醫院嗎?因為我們急需這一筆錢,兩千萬啊,聽起來似乎不少,但是整個俱樂部的人平攤下來,每個人也分不到多少。現在俱樂部的情況還很複雜,有些人看不到真正的好處,在態度上總是搖擺不定,所以老哥我必須首先保證他們能夠拿到足夠多的好處。至於老弟你……你拿出來的三百七十萬拍賣金,必須要上繳,而銀行的近三百萬虧空,也必須補上,只不過歸還的時間可以向後拖一拖,否則的話,這個計劃的漏洞就太大了。從目前來看呢,這一次的計劃完成之後,老哥我最多只能從那兩千萬里抽出二百萬補償給你,再加上醫院本身的淨值,你就算是虧也虧不了多少。」
「虧不了多少,你說的好聽,」郭守云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憤然道,「支出近四百萬,只換回二百萬,還欠了近三百萬的銀行債務,我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生意比這個虧損的更快。至於剩下的那個空殼子醫院,嘿嘿,那可是一個燙手的石頭啊,你要想要,你拿去好了。」
「呵呵,老弟,不要目光那麼短淺嘛,要看的遠一些,」雅科夫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笑呵呵的說道,「這只是第一次合作,你吃點虧算不上什麼,等這次的拍賣完成之後,俱樂部那邊的情況相信立刻就能穩定下來。到時候咱們就能逐步的擴大拍賣計劃了,所以說機會多的是,難道你還用擔心這次的虧空補不回來嗎?」
郭守云沒有吭氣,他在考慮如何利用這一次的機會,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利益,畢竟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能碰得上的。看看雅科夫這一場拍賣計劃背後所隱藏的分贓勢力吧,他們要想把一切都擺平,那至少就要牽涉到蘇聯權力核心中的諸多部門,什麼國有資產核算委員會、國家安全委員會、蘇聯中央銀行等等,這些部門中的某些實權人物估計全都是那個所謂的「俱樂部」成員。除此之外,地方上涉及其中的人物,估計也不在少數。這是多麼龐大的一個關係網啊,對於郭守云來說,這個關係網的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資源,而且是千金難買的資源,老實說,為了打通這個關係網,郭守云即便是白扔上千萬,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再者說了,即便是你從我們之間的合作上拿不到什麼好處,老哥我也不會虧待你的,」雅科夫並不知道郭守云的真實想法,他繼續拋出自己的誘餌,「你想想,你能為了從伊萬諾夫他們那裡得到便利,就每月無償向他們提供幾十萬盧布的軍費,那如果老哥我能夠給你提供更大的便利,再加上咱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你難道就不能幫老哥我這一個忙嗎?」
「吶,想說來聽聽,你能給我什麼便利?我考慮一下有沒有賺頭再說。」郭守云哼了一聲,做出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說道。
「哈哈哈……」雅科夫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連續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這才說道,「老弟啊,你究竟是真不清楚還是跟老哥我裝傻充愣啊?難道你不知道安全委員會在這個國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嗎?對於那些你花盡心思去賄賂的官員來說,軍隊或許很強勢,但是卻並不能讓他們感覺恐懼,而老哥就不同了,只要我瞪一個眼,那些傢伙就要失眠幾天。伊萬諾夫只能讓你的生意在布拉戈維申斯克順利進行,而老哥我卻能讓你擴展到整個遠東,甚至是整個西伯利亞、整個內外高加索。有老哥我的保駕護航,你的貨物就能在遠東的地面上暢通無阻,你不用擔心有人會來追查你的生意是否合法,更不用擔心有人會扣押你的貨物。怎麼樣,老哥我能夠為你提供的便利還算是豐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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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二章 權與錢的媾和
「聽著是很不錯。」郭守云的臉上展露出了笑容,他仰躺進沙發裡,語氣舒緩的說道:「不過還是有些不盡不詳,嗯,打個比方,如果我現在就想把我的貿易從布拉戈維申斯克擴展到整個阿穆爾州,甚至是擴展到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等等,整個遠東的三大州。那說說吧,你能給我什麼保證?」
「老弟啊,你真是太謹慎了,看來你是看不見狐狸,就不肯放出你的獵犬了,」雅科夫會心一笑,嘆口氣說道,「那好吧,我就給你一個保證。三天後,我會離開布拉戈維申斯克,前去哈巴羅夫斯克的遠東分部駐地,你這兩天準備一下,和我一起去一趟。」
「哦?」郭守云用詢問的目光看了雅科夫一眼。
「老哥我新官上任,說什麼也要同遠東這裡的大小人物們見個面吧?」雅科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的目光,他冷冷一笑說道,「到時候我會在哈巴羅夫斯克召開一個酒會,邀請一些人去會一會,呵呵,到時候你作為我的私人朋友出席一下,我想你今後在遠東的生意就應該很順利了。」
「那如果偏偏就有人不賣你老哥面子,偏偏要站出來擋兄弟的財路呢?」郭守云毫不放鬆的追問道。
「哎呀,如果真有那種人的話……呵呵,那老哥我從你這兒受得閒氣就有地方撒了。」雅科夫瞪了郭守云一眼,不怒反笑的說道。
「閒氣?」郭守云笑了笑,他也看得出來,雅科夫絕不應該是那種像今天這般好說話的人,他能耐住性子在這同自己兜上這麼長時間的圈子,本身就已經是天大的讓步了。現在自己想要的東西已經算是拿到手了,如果不相應的給這傢伙吃上點甜頭,那可就不符合他郭守云為商的標準了。
「老哥啊,」伸出手,用兩根手指在茶几上有節奏的敲擊著,郭守云說道,「並非是兄弟我謹慎,當然更不是我不信任你,你有所不知啊,兄弟我現在這生意是越做越大,可是這心裡,也是越來越沒底了啊。我們中國人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那就是『樹大招風』啊,那意思就是說,你的錢包越鼓、名氣越大,這背地裡盯著你、嫉妒你、打你主意的人就越多。老哥,你說說看,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不多加小心啊?」
「嗯,你說的不錯,」雅科夫的怨氣多少的消了一點,他點點頭說道,「算啦,多加小心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那樣也能讓我對你更加放心嘛。不過這提防總也要分提防誰吧?現在老哥我和你開誠布公的談,能開出來的條件我都給你擺出來了,你現在就給我一個準話吧。」
「我同意,我當然同意,」一把摟住雅科夫的脖子,郭守云嘻嘻笑道,「老哥你這麼看得起我,我哪裡還能那麼不識相呢?一月後需要不到七百萬是吧?我給,只要老哥你能這邊的事情都替我擺平了,那兄弟我到時候一定出面把那塊地皮買下來,咱們明走賬目、錢企兩清,那部分銀行的欠貸,兄弟我也一次填平,決不讓老哥你有任何難做的地方。」
「好!」雅科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用力的拍拍手,大聲說道,「守云老弟啊,你要是早能這麼痛快,咱們恐怕早就可以開香檳慶祝了,老哥我也省得多費那麼多口舌,多生那麼多閒氣。」
「呵呵,這說起來咱們現在也算是同一路人了,老哥為了讓兄弟我能睡個安穩覺,多費些口舌、多生點閒氣總也是應該的吧,嘿嘿,更何況兄弟我也絕不會讓你吃虧的,」郭守云慢條斯理的說道,「剛才聽老哥你說了,你們那個俱樂部現在急需用錢啊,嘿嘿,這說起來呢,兄弟我不像你們,你們有的東西我是做夢都得不到,但是你們現在所缺的東西呢,兄弟手頭倒還是蠻富裕的。這樣吧,剛才老哥你說等這次收購的計劃完成了,你會返還給我二百多萬的虧空,這二百多萬呢,兄弟我暫時就不要了,老哥你急用的話,就儘管拿去,呵呵,我也不管你是自用還是拿去分了,反正那就算是兄弟我給你的見面禮了。」
「此話當真?!」這可是意外的驚喜,雅科夫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還差點把郭守云也連帶著扔在地上。
「哎呦,我說老哥,你這是干什麼呀?」毫無防備之下,郭守云被結結實實的晃了一下,他捂著小腹上的傷處,齜牙咧嘴的說道,「二百多萬而已,兄弟我還能唬你不成……我的腰……」
「噢,對不起,對不起,」雅科夫慌忙伸手將自己內定的准妹夫扶回到沙發上。他壓抑不住自己臉上那一絲興奮,連聲說道:「老弟啊,你這份慷慨可是幫了老哥我的大忙了,不瞞你說啊,這兩百多萬在我的手裡,可是能解決不少問題啊。哎,我可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好好謝謝你了。」
正如雅科夫所說的,對於他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來說,錢是一種表面看來不缺,但實際上卻又缺乏的很的硬通貨。蘇聯是一個高福利的國家,再加上種種官員特權的存在,所以任何一名政府官員,雖然平日裡的薪金不是很高,可本身幾乎都不缺錢用。但是如今呢?雅科夫需要的不僅僅是維持生計,他需要大肆活動,需要拉攏人心來為他篡取蘇聯國家資財的計劃鋪路搭橋,這樣一來,他勢必就需要大筆的開銷了,而從這方面來講,兩百多萬盧布那就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無獨有偶的是,雅科夫所缺的東西,恰恰就是郭守云最不缺的,作為一個以灰色貿易起家的商人,這個道德分值幾乎降到「海平面」以下的人,絕對是慷慨的出頭。他的錢來的快,用著也毫不心疼,二百多萬盧布對於他來說,就僅僅是中蘇間往來的一批集裝箱而已,現在,他能夠用這二百多萬來為自己謀求更大的發展空間,這樣的機會他如何能夠放棄?
一個膽大妄為、有權無錢,並且急著要篡取資財的安全委員會高官;一個同樣膽大妄為、有錢無權,並且急需權力保護傘的灰色商人。無論從哪方面講,這樣的兩個人湊到一起,都算是天字第一號的絕配了,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這兩個心懷鬼胎的傢伙,還通過妮娜這一層關係,成為了名至實歸的「自己人」——這是一個人生的轉折點啊,無論對於雅科夫來說,還是對於郭守云來說,這個轉折點都是無比重要的。
「我說老哥啊,沒有那麼嚴重吧,」郭守云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然後拿起披在沙發靠背上的內衣,一邊往身上套著,一邊笑道,「這又不是一筆天大的數目。呵呵,如果老哥願意真心的同兄弟合作,那依我說,你的目光也別只是集中在一個方向上,在我看來,你們國家現在是處處商機啊,咱們可以活動的空間比比皆是。就拿我現在所從事的這些貿易來說,如果老哥你能夠真心實意的為我保駕護航,那從下月開始,兄弟我可以每月給你折返這個數……」
郭守云披上自己的外套,隨口說著,向雅科夫豎起右手的食指。
「一百萬?」雅科夫目光閃動,他舔舔嘴唇,小聲說道。
「沒錯,一百萬,」郭守云點頭笑道,「老哥意下如何?」
「成交!」雅科夫毫不猶豫,他一把握住郭守云的手指頭,說道,「自今而後,你的生意就由我的人來接應,在遠東的地面上,無論你的貨物在哪一個碼頭、關卡入境,我的人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再不需要去考慮什麼通關檢驗、稅資核銷之類的問題,當然,也不用去考慮內務部的監察,嘿嘿,總而言之,老弟,我會讓你感覺你的一百萬是價有所值的。」
「嘿嘿,那就預祝咱們合作愉快吧?」郭守云會心一笑,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該開香檳慶祝一下了?」
「當然要慶祝,」雅科夫把手一揮,表情曖昧的說道,「不過卻不能僅僅是開香檳那麼簡單,今天老哥我高興的很,我要用我所喜歡的方式來慶祝這場合作的開始。嘿嘿,順便也讓老弟你見識一下別樣的刺激。」
「哦?」郭守云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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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1:17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三章 霸道
「呵呵,慶祝嘛,我們安全委員會有我們自己的方式,」看到了郭守云臉上的那一絲困惑,雅科夫笑了笑說道,「你不要急,現在時間還早,走,咱們先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嗯,老哥我順便替你介紹幾個人。」
「那好啊,」郭守云先是應承下來,轉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看看手上的腕錶,那時針已經指向了五點。想起之前同守成的約定,郭守云琢磨著還是先回儲備庫一趟比較保險,省的讓弟弟心裡記掛。
「不過我要先回儲備庫一趟,」放下手,郭守云繫著外套上的鈕子,說道,「老哥你今天搞這麼大的動靜,差點沒把守成給嚇死,我得先回去報個平安,不然的話,我這弟弟估計今晚連飯也吃不下去了。」
「守成?噢,你那個寶貝弟弟啊,」雅科夫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呵呵,我估計啊,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回去,那吃不下晚飯的,恐怕絕不止守成他一個人。」
「你還好意思笑,」郭守云搖搖頭,伸手在雅科夫的肩膀上推了一把,簇擁著他朝門口走去,「這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跟你說,在來之前,我都決定讓收成他們出逃了。」
「哈哈哈……」雅科夫笑得很開心,對於他來說,似乎這種嚇人的勾當很有趣。
兩個不良到極點的男人,前後腳的從警察局辦公大樓裡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勾肩搭背的上了一輛漆有安全委員會會徽的伏爾加轎車,徑直奔儲備庫的方向去了。
郭守云同雅科夫之間在上車前那種開懷談笑、稱兄道弟的樣子,很快就通過各種渠道傳了出去,直接傳到了那些半天多時間裡,一直忐忑不安的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官員的耳朵裡。對於這些心中有鬼的人們來說,他們感覺自己近期來應該是安全的了,不過更加重要的是,他們必須盡快搞清楚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一個是曾經向他們行賄的商人,另一個則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如果這兩個人之間關係摸不清楚,那他們的這官做不安穩是小事,命能不能保住就是大問題了。
「老弟啊,看來你的膽子一直以來都不小啊,」安全委員會的三輛轎車停在了軍需儲備庫的門前,手裡提著自己的帽子,雅科夫從左側的車門內鑽出來。他朝那戒備森嚴的軍需庫門前崗哨看了一眼,扭頭對郭守云說道,「私自佔用軍事倉庫做你的屯貨站,不說別的,就單單是這一條,連你再帶上十六師整個師部,就全都夠了進勞動營的級別了。」
「省省吧你,」郭守云撇撇嘴,笑罵道,「我夠了進勞改營的級別,那你呢,你恐怕連勞改營都放不下了。」
「嘿嘿,」雅科夫揉揉鼻子,悶聲一笑,也不理會郭守云的調侃。他逕自走到門前的一個警衛身邊,伸手拽了拽人家的衣領,面色陰沉的說道,「庫瓦爾金上校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這背著槍的年輕士兵只不過是一名下士,他顯然沒有讓庫瓦爾金「滾」出來的本事,當然,更沒有對一名安全委員會校官說「不」的勇氣。他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槍帶,卻把目光投向了即將走到身邊的郭守云——在他看來,郭守云顯然更好說話。
「我說老哥,你又想幹什麼?」推了雅科夫一把,郭守云笑道,「現在這裡怎麼說也是半個我的地盤了,你別總是來搗亂好不好?」
這一句話說完,他也不等雅科夫反應過來,便扭頭對下士說道:「庫瓦爾金同志呢,他從師部回來了嗎?」
「回來了,郭先生,」下士急忙回答道,「今天您剛走不一會兒,庫瓦爾金同志就回來了,嗯,還有伊萬諾夫幾位同志,他們現在都在裡面。啊,科查莫夫同志剛剛進去報告了,估計他們一會兒就會出來。」
郭守云點點頭,他猜科查莫夫肯定是在看到安全委員會的車之後,就跑進去報告了,估計這會兒裡面那些將軍上校的又該鬧心了。
「走吧,咱們別在這兒等著了,一起進去吧。」扭頭看了看旁邊一臉不耐煩的雅科夫一眼,郭守云說道。
「進去幹什麼?」雅科夫搖頭,他一把抓住郭守云的胳膊,拽著他就往車邊走,邊走邊說道,「我們在車上等。你不就是回來和你弟弟打聲招呼的嘛,一會兒說兩句話咱們就走,這種地方我的身份不合適過來。」
郭守云知道雅科夫為什麼這麼說,在蘇聯,這安全委員會同軍隊之間的關係是很微妙的,因為曆史上那次大清洗的緣故,軍隊對這個權利龐大的機構,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而自從衛國戰爭後期,己方的勢力退出軍隊之後,安全委員會也失去了對軍方事物的有效干預。雙方的關係說不上融洽,但是基本上也能井水不犯河水。郭守云在進入遠東之後,大肆勾結軍隊從事非法貿易,而觸角無處不在的安全委員會之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就把他拿下,也正因為這個緣故。
「怎麼,你還有覺得不合適的時候?那今天派人來這裡提我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忌諱一下啊?」走到車門前,郭守云扶著車門,笑眯眯的說道。
「嘿嘿,這怎麼能相提並論呢,」雅科夫也不上車,他用胳膊肘杵著車頂,五根手指在那灰色的鐵皮上「砰砰砰」的敲打著,嘿嘿笑道,「再者說了,我的人在來的時候可沒說是抓人,而是請人,這軍需儲備庫又不是克里姆林宮,我來請兩個人回去犯什麼忌諱啊?」
「總是說不過你,」郭守云對雅科夫的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他把手一擺,轉而問道,「哎,我說老哥,這,咱們都到這了,晚上咱們也別到你那去了,我這庫房裡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豐盛不豐盛的說不上,但是香檳紅酒雪茄煙、罐裝的山珍海味卻是一點都不缺。依我看啊,咱們……」
「呵,」不等郭守云把話說完,雅科夫就笑出聲來了,他說道,「我說老弟,你行啊你,難怪這些當兵的把你當成寶貝了,原來你這是不僅塞滿了他們的錢袋,還塞住了他們的嘴巴啊。」
「嘿嘿,小小的回饋而已,算不上什麼,算不上什麼。」郭守云腆著臉的打了個哈哈。
「嗯,這倒是,我看這樣吧,今天呢,你還是聽我的。」雅科夫笑道,「看老哥我給你安排一個畢生難忘的節目,肯定讓你喜歡。至於說香檳紅酒雪茄煙,嗯,這些東西倒是不錯,過會兒老哥找人來拉點。現在市面上能夠拿到的這些消費品,是越來越貴了,前幾天我剛到哈巴羅夫斯克的時候,從私販手上買了兩根正宗的『士巴達』,你猜什麼價?」
「應該不低於五千盧布吧?否則他們就沒利了。」郭守云嘿嘿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
「嘿,猜的真準,」雅科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啪啪的拍了兩下車頂,大聲說道,「一支五千八百盧布,比正常市面上的價格翻了四翻還多,我……」
雅科夫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疑惑的盯著郭守云,對方那種強忍著笑的表情,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嘿嘿,老哥啊,你這安全委員會主席可是做得有些不稱職啊,」郭守云迎著雅科夫的目光,笑道,「如果你提前把調查做得充分一點,那你就不會吃這種啞巴虧了,現在遠東地面上買得到的煙草,不管是平常的卷煙,還是高中低檔的雪茄,基本上都是從兄弟我的手上流出去的。」
「哦?!」雅科夫的眼睛瞪得有點圓,他終於明白費里科諾維奇為什麼對眼前這個年輕人那麼忌憚了,說白了,這個年輕人不僅僅是在做半走私的貿易,也不僅僅是在勾結遠東的軍隊和政府官員,他這還是在悄無聲息的壟斷市場啊。一支「巴士達」精品雪茄,他郭守云怎麼說的——「應該不低於五千盧布吧。」這其中蘊含著什麼樣的信息?毫無疑問,這就說明在遠東的地面上,至少雪茄煙的價格是由他郭守云來訂的,他說不低於五千,那就不低於五千,你可以覺得貴,可以不買,但是你在遠東絕對找不到更便宜的。
雅科夫不懂得經商之道,但是他卻懂得為官之道,在他看來,為官就要有霸氣,而這種霸氣就是表現在臉上的,嗯,俗稱的威嚴就是這麼回事了。他看郭守云,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年輕人其貌不揚,普普通通,那種所謂的威嚴根本不可能他那張臉上找到。可是從經商上看,雅科夫覺得這個為妹妹所看重的中國人,絕對做得很霸氣,甚至可以說是霸道,他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悄無聲息的壟斷了遠東市場的貿易,這其中蘊含了多少的利潤?雅科夫不知道,他現在也懶得去調查,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以後每月上百萬的額外收入有保證了。
「什麼也別說了!」用力一揮手,雅科夫收回雜念,斬釘截鐵的說道,「回頭……不,明天,明天我來看看你的倉庫裡到底存了些什麼,有我需要的絕對不會跟你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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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四章 「親信」?
「踢踏,踢踏,」通往地下的甬道階梯潮濕而光滑,這一腳腳的踩上去,感覺站不穩不說,還不間斷的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踏水聲。
甬道里燈光異常昏暗,從那時明時滅的燈泡裡放射出來的光線,幾乎都照不到腳下,要想在這樣的階梯上平安的走下去,那顯然就只有一個辦法——摸索。
「我說老哥,你搞什麼鬼啊?」一腳踩空,險些從階梯上翻滾下去,郭守云一把扶住前面的雅科夫,驚魂未定便不滿的抱怨道,「咱們這說好了要來喝兩杯的,你拉著我跑這地下室裡來幹什麼?你看這黑燈瞎火的。」
「急什麼啊,一會兒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雅科夫回頭扶住郭守云的胳膊,把著他往階梯下繼續走著,說道,「嘿嘿,破地方,只怕一會兒你就不嫌它破了。」
雅科夫的故作神秘,弄得郭守云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剛才在軍需儲備庫,郭守云都沒得及同守成以及伊萬諾夫等人聊上幾句,就被滿臉不耐煩的雅科夫拉上了車,這個絲毫不會去顧及別人感受的傢伙,甚至連同伊萬諾夫說兩句客氣話的興趣都沒有。而在離開了軍需儲備庫之後,原本按照郭守云的猜測,他們應該去找一家地下豔舞酒吧之類的地方,徹頭徹尾的腐敗一下,本來嘛,這男人間的慶祝方式,怎麼也脫不了這酒色兩門。
不過他這次顯然完全猜錯了,在離開儲備庫之後,雅科夫沒有半點的猶豫,直接就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師部招待所,其後,兩人又在招待所的房間裡喝了一杯咖啡,就直奔這兒來了。
這地下的甬道大概有四五十級台階,現在是剛進五月的時節,遠東這邊晝夜溫差較大,而這深深的地下甬道里,更是有一股子直透肌膚深處的陰冷。
好不容易摸索著走完了階梯,在雅科夫的帶領下,郭守云來到了甬道盡頭的一扇大鐵門前,藉著甬道里昏黃的燈光,他發現這扇鐵門看上去竟然相當的厚實,在那佈滿了斑駁鐵鏽的門面上,還裝著一個直徑超過一尺的轉盤。
「嘿嘿,好啦老弟,咱們到地方了,」在門前站住,雅科夫一手扶著那個轉盤,扭頭朝一臉茫然的郭守云笑了笑,隨後,就是單臂那麼一旋,厚重的鐵門便在一陣兒輕微的「咿呀」聲中緩緩的開啟了。
「這是……」厚重鐵門內的景象,著實讓郭守云感覺驚訝。與門外那燈光昏暗的狹窄甬道不同,門內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地下大廳,大廳很寬敞,大概的估算一下,怎麼也有兩三百平的樣子,尤其難能可貴的是,這大廳顯然經過了精心的打掃佈置,地毯、沙發、電視、長桌、軟椅等等,一應俱全,大廳四周的牆壁上,甚至還懸掛著帷幔和油畫。
此時,這個大廳裡已經聚了四五個人,除了郭守云白天就見過的那個莎娜麗娃上尉之外,其餘幾個無一不是身著藍色制服的安全委員會軍官,而其中軍階最低的,也就是上尉。
「怎麼樣,沒想到這師部招待所裡,還有這麼一處所在吧?」在背後推了郭守云一把,將他讓進大廳,雅科夫先是朝大廳裡的眾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隨便坐,而後才笑道。
點點頭,郭守云四處張望著說道:「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啊,而且還佈置的這麼有模有樣的,幹什麼用的,難不成你也要學希特勒弄個『狼穴』出來?」
「呵呵,這裡可不是我弄出來的,」將郭守云讓到長桌邊的一把軟椅上,雅科夫說道,「說起來啊,這地方最初是建來對付你們中國的,呵呵,這其實就是一個防核掩體,七三年才完的工,喏,看到了嗎,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只不過是這個掩體的入口,由這裡向左、向右,還各有大概近兩百米的延伸。哎,這是一個規模的很大的工程啊,只不過自從修上之後呢,就沒有派上過什麼用場,在同你們國家的關係緩和之後,這個地方就交到了我們安全委員會的手裡,成為了我們的一個秘密監獄。」
郭守云點點頭,他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國內才有那種「深挖洞、廣積糧」的曆史,可沒想到老毛子們同樣也幹過這種事。
「來吧,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在座的這幾位,」簡要的介紹了一下這處所在的由來,雅科夫虛手指了指橢圓形長桌邊所坐著的幾個人,「喏,這位,這位是莎娜麗娃,嘿嘿,你應該認識了,她現在是我們遠東分部情報偵察處的負責人。」
郭守云若無其事的瞟了莎娜麗娃一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老弟,不要那麼小氣,」雅科夫一眼就看出了郭守云心中的芥蒂,他走到郭守云的伸手,雙手扶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的說道,「這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大不了以後讓她補償你一下,嘿嘿,過段時間我就讓莎娜麗娃把遠東這邊的『燕子營』拿下來,到時候……呵呵……」
郭守云知道所謂的「燕子營」是什麼,「燕子」嘛,就是安全委員會內專門訓練出來的女特工,這說白了,就是美色誘餌,這段時間同遠東軍方打交道,他曾經聽蘇西霍夫提起過安全委員會的一些事情。按照這位將軍的說法,無論是在加茨拿特務城,還是在沃瓦雅特務城,尤其是在基輔女特務訓練學校,都有專門訓練「燕子」的地方,只不過郭守云倒是不知道遠東還有這樣的地方。
儘管心裡對雅科夫那種曖昧的說法不感興趣,但是郭守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看得出來,這個莎娜麗娃還是很得雅科夫重用的,在沒搞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是不是有什麼貓膩的情況下,郭守云那一拳之仇還不得不暫時忍下來。
看到郭守云臉上那種憤憤的神色最終消去,雅科夫這才繼續開始介紹別人。要說在坐的這幾個人,倒全都是雅科夫的親信,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是原來就在遠東任職的,而這次雅科夫來遠東上任,出於秉性的關係,他信不過那些不熟悉的人,因此,便把這些人一併帶了過來,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整個遠東分部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裡。
簡單的為郭守云做了一番介紹之後,雅科夫回到自己的椅子前面坐下,他的目光在幾名手下的臉上掃了一圈,而後面帶微笑的說道:「諸位,你們跟著我雅科夫也有幾年時間了吧,不管怎麼說,咱們都算是自己人了,所以呢,有什麼事情我也不瞞著你們。估計用不了幾天,你們就該到自己的地盤上去赴任了,這自今而後該怎麼做,相信你們自己心裡也有所打算了,在這一點上,我不想多說。我今天要說的是,這位郭老弟,是妮娜所中意的男人,而且也是我雅科夫的兄弟,他現在在做得,是遠東這邊的進出口貿易,他每月都有大批的貨物要從烏蘇里斯克那邊走運過來。嘿嘿,說起來他這一趟也幾乎是橫穿了咱們整個遠東了,你們每個人所負責的地區,他的貨物基本上都會通過,而我要你們做得,就是給我盯緊點,別讓他的貨在你們的管轄區裡出了岔子。我雅科夫的性子你們都應該瞭解,事情辦得好,我自然不然會虧待你們,而我這位老弟也不是一個吝嗇的人,想來你們今後也能從他那裡得到不少的好處。可如果這事情辦砸了,哼哼……那些難聽的話我也不說了,羅加喬夫的下場相信你們都還記得,我可不希望你們中有誰會成為羅加喬夫第二。」
郭守云並不知道那個什麼羅加喬夫是干什麼,當然更不可能知道這個人的下場是什麼,不過他卻分明看到,當雅科夫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在場的幾位安全委員會軍官,竟然不約而同的打了個激靈——想來這個羅加喬夫的下場不怎麼令人羨慕。
「好啦!」這一番話說完,雅科夫拍拍手,「現在公事說完了,嘿嘿,咱們來慶祝一下……嗯,慶祝我和我的守云老弟一見如故啊,這順便呢,也算是為你們送行了。」
「看來這位老哥對他的親信也不怎麼信任啊,」冷眼旁觀,郭守云心中冷笑。很顯然,雅科夫同他之間合作的那些事,這些所謂的「親信」全都是不知底細的,他們表面上是所謂的「自己人」,可實際上,只不過就是幾條「槍」罷了。
「莎娜麗娃,你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從長桌上拿起一瓶剛剛啟開瓶塞的香檳,雅科夫隨口問道。
「準備好了,」莎娜麗娃站起身來說道。
「嗯,好,那就開始吧,」給郭守云面前的杯子裡斟滿香檳,雅科夫說道,「希望今天這一場能夠搞得精彩一點,守云老弟肯定是第一次看這種節目,別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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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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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1:22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五章 叫「維克多」的女人
「這半個下午都搞得神神秘秘的,現在終於捨得拿出來顯一顯了?」斜倚在長桌上,郭守云看著莎娜麗娃,嘴上卻對雅科夫說道。
雅科夫笑笑,卻不說話,轉而卻對莎娜麗娃打了個手勢。
得到了雅科夫的指示,莎娜麗娃從座位上站起來,她快步走到正對著長桌的那面牆壁邊,一揮手,將遮住整個牆壁的那道幕簾扯到了一邊。
出乎郭守云意料之外的是,在那道幕簾之後,竟然不是斑駁的牆壁,而是一道幾乎佔據了整個牆面的玻璃屏風。
「你這是搞什麼?」愕然的看著雅科夫,郭守云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馬上就知道,」雅科夫笑而不答,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香檳,朝郭守云示意道,「來,咱們先干一杯。」
雅科夫營造出來的這份神秘,的確勾起了郭守云的好奇心,在這當口上他那還有什麼喝香檳的心思啊。
心不在焉的將酒杯端起來,放在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郭守云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道巨大的玻璃屏風。
就這麼會工夫,那扇玻璃屏風裡出現了變化。也不知道莎娜麗娃在哪裡按下的電鈴,整個大廳裡驟然響起了時斷時續的「嘟嘟嘟」聲,而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原本看上去像是一道鏡子般的玻璃屏風內,突然亮起了燈光。郭守云直到這時侯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巨大的玻璃並不是一道屏風,而是一堵透明的玻璃牆,它將這個大廳同裡面的另外一個房間完全隔開了。透過這層玻璃,郭守云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房間內所發生的一切。
「這是……」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房間,郭守云一臉困惑的看著雅可夫,說道。
「嘿嘿,別著急老弟,注意看著,我的維克多就要出現了。」不等郭守云把話說完,雅科夫便搶著說道,「今天的節目,就是由她來表演的。」
「維克多?還是『她』?」郭守云愕然。要知道在俄語中,維克多這個名字的本身含義,就是勝利者,而這個名字則主要用在男性的身上。
「對,我的維克多,哈哈,你看怎麼樣?」雅科夫的目光盯在玻璃牆後的那個房間裡,心不在焉的說道。
不過這個時候的郭守云,也沒有什麼心情回答雅科夫的問題了,因為他的目光已經被那個房間裡的景象給吸引住了。
在四名荷槍實彈的秘密警察押解下,一個身材嬌小、手腕腳踝上全都扣著鐐銬的女人,首先出現在那個房間左側的鐵門門口。這女人看上去很年輕,最多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褐色的頭髮、古銅色微微帶著幾分黝黑的健康肌膚、挺直的鼻樑、細長的眉毛,屬於那種特徵很明顯的中亞女人。眾所周之,中亞幾乎都是伊斯蘭國家,在伊斯蘭教教義的約束下,中亞的女人可以說是相當保守,在他們那裡,一個女人袒露出除手、臉之外的肌膚,都是一種罪過。可是眼前呢,眼前這個女人顯然已經犯下了這種罪過,她渾身上下,除了胸部與胯間纏了兩道白色布條之外,整個人幾乎就是精赤的了。不過無可否認的是,這女人的樣子看上去卻很有一種另類的美感,準確地說,是一種力與柔結合在一起的矛盾美感。古銅色的健康肌膚,渾圓挺拔的雙腿、平整到沒有絲毫贅肉的小腹芊腰,再搭配上那副中亞女人所特有的嫵媚容貌,的確是能夠給人帶來一種驚豔的美感。如果說這個女人的身上還能找出什麼令人遺憾的地方,那估計只有一點,那就是這個女人的眼神看上去很呆滯,幾乎找不到任何有靈性的反應。
「老弟!」就在郭守云暗自可惜的時候,雅科夫回過頭來,他伸手在郭守云的胳膊上拍了拍,笑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的維克多,感覺如何?」
「哦,還不錯,」郭守云隨口說道,「只不過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對付這麼一個嬌小可憐的女人,竟然也把手銬腳鐐都用上了。」
「憐香惜玉?」雅科夫笑了,他指著對面房間的「維克多」說道,「老弟啊,我不得不說,你看女人的眼光可真的不怎麼樣。不要小瞧她那副潺潺弱弱的樣子,告訴你,死在她手上的人,即便是沒有上百個,恐怕也有七八十了。」
「什麼?!」郭守云嚇了一跳,他怎麼看這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女人,也不可能會那麼的心狠手辣。
「不相信?」雅科夫笑道,「我跟你說,她是十歲的時候落到我們安全委員會手裡的,而在此之前,她那麼一個小東西,就已經幹掉了我們的六個士兵。為了抓住她,我們那時候可是什麼辦法都用上了,整個坎大哈丘陵區幾乎被我們翻了一個遍,最後要不是有捷列金那個屠夫幫忙,估計我們還撈不著她。」
「坎大哈?你說她是阿富汗人?」郭守云皺皺眉頭,問道。
「嗯,普什圖族的頑固分子。」雅科夫齜齜牙,用鄙夷的口吻說道,「不過現在好了,現在她是我手上最硬的一張牌,這兩年可沒少給我贏錢……哎,好了,這就要開始了,老弟,睜好你那眼睛,看看你說的那什麼憐香惜玉適不適合我的維克多。」
就在雅科夫說話的時候,對面房間裡又進來幾個人,這一次卻是五個標準的俄羅斯大漢,一個個人高馬大、橫肉滿臉,那精赤的胸脯上胸毛密佈,粗壯的胳膊上肌肉堆隆,咋一看上去,頗為嚇人。
「看到你們面前的這個女人了嗎?」隨著四個大漢進入房間,莎娜麗娃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站在那巨大的玻璃牆壁前面,用清脆但是卻不含絲毫感情的聲音說道,「你們可以用各種辦法來擊倒她,只要你們成功了,那她就是屬於你們的了,你們不僅的能夠盡情的享用她,還將被免去死刑。對於你們來說,這可是一個最為難得的機會,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把握。當然,你們也權力選擇放棄,沒有人會強迫你們,想要放棄的人,現在就可以從你們身後的那扇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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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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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1:23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六章 囚室搏殺
「莎娜麗娃說的話總是那麼有誘惑力,」坐在椅子上,雅科夫扭頭對有些魂不守舍的郭守云說道。他這句簡短而充滿調侃意味的話,引起在場幾名安全委員會軍官的輕笑。
與那幾名軍官不同,此時的郭守云笑不出來,他現在已經知道雅科夫要請他看什麼了,「囚籠搏殺」,是啊,就是「囚籠搏殺」。在過去,郭守云也從電影或者是電視中看到過這種場面,不過那畢竟只是別人演出來的,是虛假的,可是今天,他將會在這裡親眼目睹一場無比真實的命搏——一個嬌小女人對五名俄羅斯大漢的命搏。能夠有機會親眼目睹一場這樣的「表演」,要問郭守云現在是什麼心情,他自己恐怕也說不出來,他只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混沌的腦子裡既有幾分恐懼,卻也有幾分期待,他甚至懷疑自己在蘇聯呆得時間長了,是不是連最基本的人性也要泯滅乾淨了。
「這些傢伙都是什麼人?」舔舔嘴唇,郭守云的聲音顯得有幾分顫粟。
「哦,你說這些傢伙?」雅科夫指了指對面房間中的那幾個大漢,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死刑犯,看到那個肩膀上有紋身的了,他就是昨天晚上帶頭鬧事的傢伙,今天把他送到這裡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
郭守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轉而重新將目光投到了那個房間裡。
「我退出,」儘管莎娜麗娃的那番話很有誘惑力,但是五個大漢中仍舊有一個打算轉身離開,而且還就是雅科夫所說的那個帶頭搗亂的傢伙。這個傢伙顯然是個極端的民族主義分子,他在朝那扇門外走的同時,還扭頭朝玻璃牆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目光直刺坐在長桌正面的郭守云。
「這傢伙和我有仇嗎?瞪我幹什麼?」郭守云愕然道。
「呵呵,這個問題恐怕只有上帝才能回答你了,」雅科夫聳聳肩,說道,「就我所知,這個傢伙似乎仇視所有的非俄羅斯族人,在過去的一個月裡,他和他那一夥人專門以襲擊外國人為樂,而且啊,現在在遠東,像他這樣的人正在逐漸增多啊。所以說呢,老弟你以後在這邊做生意,還確實需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單身出門。」
郭守云恍然,感情這傢伙就是一個盲目的排外分子,是所謂「光頭黨」的黨員雛形。
「我有什麼好怕的,這不是還有你……」郭守云笑道。
就在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大廳裡突然響起「呯!」的一記槍聲,這槍聲來的很突兀,把毫無思想準備的郭守云給嚇了一跳。而除了他之外,大廳裡剩餘的幾個人倒像是有了默契,他們該說笑的說笑,該喝酒的喝酒,就彷彿那一聲槍響早就在預料之中似的。
「好啦,現在有一位先生主動退出了,你們四比一,還有人要退出嗎?」莎娜麗娃那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隨著她的話聲落地,剛剛離開的那個大漢,被兩個秘密警察重新拖回了房間,而與剛才不同的是,這個大漢的腦袋已經被轟掉了半個,那紫紅黃白交雜的腦漿鮮血順著他的屍體流淌下來,很快就彙成一灘。
郭守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這種場面,恐怖嗎?他不覺得恐怖,噁心嗎?他也不覺得有多麼噁心,他只是覺得有些後怕,他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死了之後,是不是也是這幅悽慘的樣子,如果是的話,那也太難看了。
「沒有人再退出了是嗎?」沉默了幾分鍾,莎娜麗娃才開口繼續說道,「那你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順便提醒一下,這場遊戲唯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祝你們好運。」
「哎,這四個傢伙看上還不錯,但對我的維克多來說……嘿嘿,這好像沒什麼懸念,咱們要不要小賭一下,賭賭看幾分鍾能解決問題。」雅科夫笑道。
雅科夫的話在眾人裡引起一陣嬉笑,很顯然,沒有誰會跟他他下賭注。
「最多三分鍾吧,」莎娜麗娃這時候走回長桌旁邊,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隨口笑道,「這布拉戈維申斯克的監獄裡也找不出更好的來了,就只有這麼四個草包還看得過去,要說身手那就根本談不上了。」
郭守云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說笑,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對面的房間裡,也不知道是怎麼佈置的,反正坐在他的位置上,就可以清晰的聽到隔壁房間裡的每一絲動靜。
此時,「維克多」手腳上的鐐銬已經被拆下去了,不過她還沒有表現出主動攻擊人的跡象,她就那麼瑟縮在房間的角落裡,呆呆傻傻的,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
而在距離她六七步遠的地方,四個赤膊的大漢似乎還在猶豫,地上那具已經冰冷僵硬的屍體,成為刺激他們的最有力工具,現在對於他們來說,要嘛就是上前幹掉那個嬌小的女人,要嘛就是被秘密警察一槍打爆腦袋——要在這兩條路之間做出選擇,似乎並沒有什麼困難。
就這樣僵持了大概五六分鍾的時間,一個胸脯劇烈起伏的大漢終於動了,他順著房間的牆壁,一步步朝「維克多」走去,看他那樣子,實在是謹慎到了極點。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面對這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大漢,「維克多」竟然沒有絲毫的動靜,她就那麼縮在牆角裡,一雙目光呆滯的眼睛連轉都不帶轉一下的。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裡,看著那個大漢一步步的朝「維克多」靠近,郭守云只覺得自己整個心都提了起來,尤其是當那個大漢抓住「維克多」的頭髮,準備將她的小腦袋狠狠摜向牆壁的時候,郭守云竟然情不自禁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停」字,險些就被他脫口喊出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維克多」終於有了反應,當她的小腦袋即將撞到牆壁的時候,她那嬌小的身子突地跳了起來,赤裸的雙足在冰冷的牆壁上猛力一蹬,而後就那麼不可思議的在空中來了一個迴旋,整個人如同猴子一般躍到了大漢的肩膀上。
「哢嚓!」
還沒等郭守云從驚駭中反應過來,一聲清晰可聞的折骨脆響傳來,緊接著,「維克多」輕輕一跳,穩穩的站落地上,而那個大漢,則抓著手上的那一縷褐髮,虛軟的癱倒在地——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的脖子已經被「維克多」生生的擰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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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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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1:25 AM
本帖最後由 yyyyylv42758 於 2014-9-19 01:26 AM 編輯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七章 觥籌交錯
一個大漢死,再加上房間裡愈趨濃重的血腥味,並沒有將剩餘的三個大漢嚇倒,相反,這倒是激起了他們的凶性,作為死刑犯,他們原本就屬於亡命之徒,更何況在現在這種環境下,他們也沒得選擇了:不拼是死,拼也許還有一條活路。
隨著一聲搏命的嘶吼,又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大步流星的衝了出去,他那揮舞著的拳頭,徑直襲向「維克多」單薄的肩頭,這一拳如果打實了,估計能把這個嬌小的女人擊飛出去。
不過與剛才相比,此時的「維克多」似乎也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眼睛裡原有的那份呆滯沒有了,卻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瘋狂。面對一個塊頭比自己大了近乎兩圈的壯漢,「維克多」竟然竄起身子迎了上去,幾乎是兩個起躍就跳到了大漢的面前。
接下來那一個瞬間的動作,郭守云沒有看清楚,因為「維克多」那靈動的身軀幾乎在交錯而過的一瞬間,就被魁梧的大漢給遮住了,而當她重新在大漢身側出現的時候,她的一隻手已經掐在了大漢的脖頸上。
郭守云無法想像,像「維克多」這麼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力氣,那個跨步前衝的大漢,竟然被她單手掐著脖子,就拽的雙腳離地,仰面騰空飛了起來。而在個時候,「維克多」卻微微蹲下身子,將她那曲起的單薄膝蓋,直接迎向從空中落下來的龐大身軀。
「哢嚓!」
又是一聲骨折的脆響,大漢的後腰在落下的那一瞬間,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維克多」的膝蓋上,這個可憐的傢伙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及發出,就成為了橫躺在女人膝蓋上的戰敗者。大量的鮮血從大漢的口鼻、耳孔,甚至是眼角滲流出來,劇烈抖動的四肢,足以說明他現在有多麼的痛苦。
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工夫,一個活生生的壯漢就成為了一具即將冰冷僵硬的屍體,而在短短不到兩分鍾時間裡,就連傷兩條人命的「維克多」,此時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狀態。她抓住那兀自抽搐不止的大漢的胳膊,用力朝玻璃牆的方向投了過來,而與此同時,她卻合身朝最後剩餘的兩名大漢撲了過去。
「砰!」
龐大的身軀結結實實的砸在了玻璃牆上,發出一聲令人心驚肉跳的悶響,原本就神經極度緊張的郭守云,在這一聲悶響之下,雙腿一軟,整個人坐倒在軟椅裡。
「呵呵,老弟,不用擔心,」雅科夫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形的出現,他身手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這層玻璃是防彈的,咱們在這裡安全的很。」
「啊,是嗎?」郭守云有些魂不守舍,他將目光收回來,轉到雅科夫的臉上,卻猛地發現,這張原本看上去還算英俊的臉,竟然讓自己感覺說不出的憎惡。
一直以來,郭守云就從未把自己當成過什麼好人,他愛財,他貪錢,為了攢取金錢,他可以坑蒙拐騙,可以完全背棄所謂的社會公德、道義良心。可是今天,同雅科夫這些身穿安全委員會制服,代表著所謂蘇聯至高利益的人們一比,他才忽然間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具有人性。至少,至少他不會把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刻意訓練成一名泯滅人性的殺手,更無法看著一場血淋淋的殺戮,還能談笑風生、舉杯暢飲。
「啊!」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從玻璃牆對面的房間裡傳來,想必是又一個可憐的傢伙倒下去了,不過這一次郭守云沒有去看,他已經看不下去了,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發冷,冷的浸入骨髓。
就在郭守云渾身陷入冰冷的同時,緊坐在他身邊的雅科夫,卻咧咧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在雅科夫看來,一個人如果連觀看這種節目的勇氣都沒有,那這個人即便是有野心恐怕也大不到哪裡去。本來嘛,野心只應該屬於那些上位者,而要想成為上位者,首先必須具備的一條天性,就是漠視他人的生死,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永遠談不上成功。
看著郭守云那張有些蒼白的臉,雅科夫是越來越歡喜了,他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撿到寶了——眼前這個中國人有頭腦,能賺錢,為人慷慨,還沒有過多的野心,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合作者,簡直就是上帝對他雅科夫的恩賜。
玻璃牆後的慘叫聲和搏鬥聲並沒有持續多久,正如雅科夫所說的,三分鍾,最多三分鍾這場另類的廝殺就會結束,可是對於郭守云來說,這三分鍾卻是過得太漫長了。
「哈,各位,看來如果今天有人下注的話,那贏家肯定就是我了,」瞟了一眼對面那個濺滿了鮮血的房間,雅科夫拍手笑道,「老弟,怎麼樣,這種刺激的節目第一次看到吧?不過這話說回來,我的維克多雖然表現不錯,但是她的對手卻是幾塊廢料,嗯,等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帶你看一場精彩點的。」
郭守云強擠出一絲笑容,同時扭頭朝那面玻璃牆看去。房間裡的廝殺已經停了,不過那個「維克多」顯然還沒有冷靜下來,她兀自騎在一具屍體的背上,抓著那顆早已變了形的腦袋,惡狠狠的朝地上撞著,看那樣子,就彷彿她還有無限的精力沒有發洩出來一般。
「莎娜麗娃,去,給維克多送點吃的,噢,順便讓你的人也過來吧,」雅科夫看上去相當的興奮,他朝一臉冷漠的莎娜麗娃擺擺手,吩咐了一句,然後便轉過頭來對郭守云說道,「老弟,來,乾一杯,這種事情是這樣的,第一次見到難免會有些心驚膽顫,不過我相信,如果你多看兩次的話,你就會感覺非常刺激,而且每次看過之後,都會熱血沸騰、興奮不已。嘿嘿,咱們先喝酒,老哥下面還專門給你安排了個小節目,包你滿意。」
雅科夫的語氣很曖昧,相信只要是個男人,就能從他那齷齪的表情上猜出那所謂的小節目是什麼,不過郭守云現在沒有心思去考慮那些,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維克多」的身上,他還想知道,這個因殺戮而變得瘋狂的女人,究竟到什麼時候才會冷靜下來。
不過他的這一絲疑惑並沒有維持多久,當一塊拳頭大小的黑面包從鐵門上的格窗扔進房間之後,原本還處在極度瘋狂中的「維克多」竟然迅速冷靜下來。她先是用警惕的目光盯著那扇鐵門,及至發現那裡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才飛快的從屍體上竄起來,手足並用的竄到門前,就像一隻從水果攤上偷桃的猴子一般,一把將那塊面包搶在手裡,然後飛快的躲進了房間的角落裡。
很顯然,對於這個殺起人來如同野獸一般的女人來說,一塊小小的面包,就是讓她冷靜下來的最佳方法,在這塊面包的誘惑下,「維克多」變得異常溫順。她躲在角落裡,啃著手上那塊沾了血的面包,任由別人重新給她戴上手銬腳鐐,任由別人拿著水龍朝她身上噴水,卻是一點也不反抗。
郭守云不是一個喜歡感情用事的人,可是當他看到「維克多」冒著嘩嘩噴來的水龍,猶自蜷縮在牆角裡啃面包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喉嚨發乾,有些罵人的話似乎不吐不快。不過他畢竟還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還不成氣候的商人,如果現在同雅科夫這些人鬧翻了,那他今天估計連這個地下大廳都走不出去。
強忍著心中那一團火氣,郭守云伸手在雅科夫的胳膊上拍了拍,若無其事的笑道:「我說老哥,看來你在這個……啊,『維克多』,你在她的身上沒少下工夫啊,能訓練的這麼聽話,嘿嘿,不簡單,不簡單。」
「那是當然,」雅科夫沒有想到別的,他頗為自得的笑道,「老弟有所不知,為了訓練她,我可是用了足足四年的時間啊,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值得,在國內那些地下搏擊場上,我這兩年還沒有輸過呢。」
「哦,看得出來,」郭守云微笑道,「這個,老哥啊,那如果兄弟我今天說,這個女人我看中了,希望你能把她讓給我,你捨不捨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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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1:27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八章 捷克制CZ83
郭守云的話顯然大出雅科夫的意料之外,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盯著郭守云看了一會兒,才說道:「老弟,你不是開玩笑吧,你知道維克多對於我來說是什麼嗎?她可是我手頭最有價值的一張牌,而對於你來說,她卻什麼都不是,你……」
「不要說得複雜,」儘管一直試圖壓著自己的火氣,但是郭守云此時的語氣,仍舊不免透出來幾分厭煩,他不等雅科夫把話說完,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咱們都是聰明人,談問題不妨就簡單一點。在我看來,她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我看中的女人,而在老哥你看來,她只是賭桌上的一張牌,既然是一張牌,那她終歸有一個價碼,現在老哥你不妨直說,你這張牌需要多大的價碼才肯轉手?」
「這……」雅科夫倒是不在乎郭守云說話時的那種語氣,他只是不明白這個有錢的金主為什麼偏偏買下自己的「殺手」,難道就因為「維克多」是個女人?那這小子也太饑不擇食了吧。雖然說這「維克多」長的也不錯,可是她要胸沒胸、要臀沒臀的,而且還被訓的跟條狼狗沒什麼區別,難不成還有哪個男人願意抱著她睡覺?那能睡得踏實嗎?
「怎麼,這價不好開嗎?」郭守云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些重了,他忍了忍,笑道,「那這樣吧,我替你開。五十萬怎麼樣?」
雅科夫皺皺眉頭,他看出來了,郭守云是在玩真的,他是真的要把「維克多」買走啊。
「不行?那好,一百萬,一百萬怎麼樣?」郭守云仍舊保持著他的笑臉,波瀾不驚間就把價格提高了五十萬。
一百萬的價格絕對不低了,對於雅科夫來說,「維克多」即便是再能打再能殺,恐怕也無法在掛掉之前給他掙來一百萬的巨款。不過他仍舊沒有開口,通過今天下午在儲備庫的那一番經曆,他看出來了,自己這位准妹夫很有錢,一兩百萬盧布在這個傢伙眼裡,興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一百萬還不行?」郭守云自然看出雅科夫是動心了,這傢伙現在等的就是自己給他一個更高價了。笑了笑,郭守云吐口氣說道,「老哥,你可是太貪心了。也罷,兄弟我就再給你長五十萬,一百五十萬,如果老哥肯割愛,那咱們就成交,如果還不滿意,嘿嘿,那就當兄弟我什麼都沒說。」
「一百五十萬!」就為了買下一個野獸一樣的女人!
這一次別說雅科夫心動了,他在場的那幾位下屬,也都開始議論紛紛,尤其是莎娜麗娃,她都感覺這個男人要瘋了,如果房間裡那個乾瘦的女人也能賣到一百五十萬,那她手底下那些「燕子」,隨便拉出一個來不都值個四五百萬了。
「咳,」知道郭守云不可能再給出更高的價碼了,雅科夫不失時機的乾咳一聲,訕訕笑道,「老弟啊,嘖,不是我捨不得我這牌啊,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啊。剛才你也看到了,維克多要是瘋狂起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得,你說你要是想要兩個女人,老哥我還能不給你準備嗎?不瞞你說,一會的小節目,老哥就給你準備了兩個最棒的,是莎娜麗娃同志親自給挑選的,保證沒人碰過,但是服侍男人的技術,卻絕對是一流的。」
「哦,是嗎?」郭守云笑了,他瞟了一眼對面的莎娜麗娃,嘿嘿笑道,「不過兄弟我的嗜好有點異於常人,那種溫溫順順的女人我不感興趣,倒是像維克多這樣火辣的,更能讓我興奮……嗯,其實莎娜麗娃也不錯,要不這樣,我再加五十萬,老哥你把維克多和莎娜麗娃打包轉給我好了。」
郭守云的調侃,引來大廳裡眾人的一陣兒嗤笑,要說那笑不出來的,就只有莎娜麗娃一個人,很明顯,按郭守云那話的意思,她這個安全委員會上尉,就只能給維克多做搭頭了。
雅科夫同莎娜麗娃之間沒有什麼過於曖昧的關係,在聽了郭守云的話之後,他習慣性的揉了揉鼻子,笑道:「真沒想到兄弟你還有如此特殊的嗜好,這莎娜麗娃同志呢,我是不可能轉賣給你的,就算是轉賣也不能那麼便宜……」
雅科夫的話再次引來眾人的一陣兒哄笑。
「不過既然兄弟對維克多這麼感興趣,那……好吧,我就把她讓給你了,」雅科夫繼續說道,「不過老弟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千萬別把自己的命搭在維克多的手裡,最好的辦法就是牢牢拴住她,每天也別讓她吃的太飽,不然的話,就你這體格,她用一隻手就能送你去見上帝。」
「那是,那是,」郭守云點頭笑道,「這些事情還用老哥你提醒嘛,剛才那精彩的節目,我可是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啊。」
「嗯,我還是感覺不保險,」雅科夫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他現在的確是有點後悔了,這倒不是說他捨不得維克多,而是他擔心自己這個財神爺真的搞不好因色殞命,那到時候他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這樣吧,」也許是為了增加安全係數,雅科夫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他是打算送給郭守云一把配槍用來防身,可是摸了一番之後才發現,他那把配槍根本就沒帶在身上。於是他朝長桌邊的幾名下屬看了一眼,招了招手說道,「你們幾個,把槍拿出來。」
眾人這時候當然知道雅科夫要幹什麼,可是卻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大傢伙齊刷刷的探手入懷,六把各式各樣的手槍,很快擺在了桌面上。
雅科夫站起身瞅了瞅,而後指著莎娜麗娃面前那把體積最小、銀白色的配槍說道:「就是它了,給我拿過來。」
配槍很快被遞到雅科夫的手裡,他將槍拿在手裡,一擼套筒,手槍發出「哢叮」一聲脆響,再一扳制動,槍把內的雙排彈夾自動掉了出來,那彈夾上卡滿了金亮的子彈。
「這個不錯,CZ83,捷克人的玩意,雖然有效射程小一點,但是後坐力低,人機功效精良,最適合你用,拿著吧,有它在手裡還安全一點。」隨手將配槍扔進郭守云的懷裡,雅科夫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說把它給我?」郭守云大不以為然,他不像郭守成那麼喜歡軍械,而且他也不認為那個維克多對自己來說有多麼危險,手槍這東西,他還真是用不上。
「嗯,」雅科夫點點頭,「會用嗎?不會用就去學學,你整天呆在軍營裡,相比不會找不到教你的人,至於說子彈,這種槍的適用度是最高的,儲備庫裡那十幾倉的馬卡洛夫槍彈足夠你用了。」
郭守云將手槍反過來掉過去的看了看,別說,這把通身雪銀色的手槍倒還真是挺好看,那全金屬的質感,似乎能勾人魂魄,讓人拿在手裡就捨不得放開。再看看那槍管套筒上,一排凸刻的字紋,最前面是「CZ83」,其後是兩行更小的英文字母,上面一排是「CAL7.65BROWNING」而下面一排則是「捷克斯洛伐克製造」的英文字樣。
對這個意外得來的小玩意,郭守云沒有拒絕——白給的不要白不要,更何況他自己不喜歡還可以送給守成,估計那小子會高興一陣子了。
「那我收下了,」隨手把槍擱在桌子上,郭守云腆著臉的說道,「不過這有沒有槍套啊?老哥你送槍不給槍套,這是不是太小氣點了?」
正在一邊心疼自己配槍的莎娜麗娃,險些沒當場氣暈過去。
「你看我們這些人,有誰像是整天挎著槍套到處跑的人啊?」雅科夫失笑道,「你要的話,回頭讓莎娜麗娃給你送過去,正好,維克多也由她負責給你送去,讓你和那個傢伙坐同一輛車,我可真有點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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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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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1:29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二十九章 我們都是外人
同雅科夫一干人廝混了半晚,等郭守云回到軍需儲備庫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鍾了,而這個時候,放不下心來的郭守成還沒有睡下。兄弟倆在儲備庫的大院裡閒聊了一會兒,估計也就是十幾分鍾的時間,莎娜麗娃就帶著人把鎖在鐵籠裡的維克多送過來了。
作為弟弟,郭守成並不知道大哥今天這一晚上經曆了什麼,他只是覺得今晚郭守云在回來之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異樣,準確地說,是看上去心事重重。而及至維克多出現之後,郭守成才恍然大悟,也許是處於心靈感應,他多少猜到了一點大哥的心思——大哥是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感覺到更深一層的危機了。
在郭守成看來,大哥是一個很圓滑的人,他對自己的交際手段堪稱是極度自信,他相信每一個人都有弱點,而這個弱點無論存在與哪一個方面,都能為金錢所攻破。正因為如此,他才敢與在遠東這片地面上興風做雨、翻空倒浪——大家無非就是求財嘛,只要自己手中有錢,能夠把各路的門神都喂飽,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是今天晚上這個女人的出現,顯然讓大哥認識到了一點,那就是他以前把一些問題想得過於簡單了,他對自己把握人性的準確程度很自信,但是那些沒有人性的傢伙呢,他將如何去把握?如何去控制?
郭守成琢磨著,今天大哥接觸到的人是來自安全委員會的,這個部門在蘇聯,那就是一個權勢熏天的所在。大哥下午回來的時候還是自信滿滿、談笑風生的,可是這一晚就變了,毋庸置疑,這份危機感就是來自於安全委員會了。
不得不承認郭氏兄弟之間的默契,已經達到了極點,郭守云此時的確是感覺到危機,雖然說現在雅科夫還會他直接構成什麼威脅,但是他的心裡還是覺得不安。從行事的作風上來講,郭守云喜歡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對十六師的那些軍人,他知道他們要的錢,要的是源源不斷供給過去的軍費,而那些軍人要想得到他們想要的,就必須依靠他郭守云。而對於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那些官員來說,他們一方面對軍隊的存在充滿忌諱,另一方面也確實能得到好處,所以,他們也不可能對他郭守云不利。可是這個雅科夫……郭守云吃不準,他們這些安全委員會的傢伙,都是一群泯滅人性的禽獸,今天和你稱兄道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明天就帶人來抄你家的事情,他們絕對做得出來。要和這樣一個群人打交道,僅僅靠手裡有那麼幾個錢是不夠的。
在一個專門準備出來的房間裡,郭守云蹲在那個由鋼筋銲接而成的籠子前面,默默的看著籠子裡蜷縮成一團的「維克多」,他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已經以這個全蹲的姿勢,在籠子前面呆了將近一個小時了,郭守成就在他身後站著,手裡提著一把軍用的短凳,看那樣子,他是看著大哥蹲在那裡累得慌,想要給他送個座,可是這一個多小時,他這個這個做弟弟的愣是沒敢開口說句話。
籠子裡的維克多真的像是一隻猴子,儘管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鍾了,可是她卻絲毫沒有睡意。她整個人蜷縮在籠子的角落裡,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一會兒警惕的瞅瞅郭守云,一會兒又好奇的四處打量一圈。不過這會兒她大概是感覺無聊了,自個正用手指在鐵籠的鋼筋螺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弄著——或許對於她來說,這些鋼筋上的螺紋就是無聊時最好的消遣玩具了。
「她叫維克多,」沉默太久的郭守云終於開口了,他仍舊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說道。
「哦?」郭守成哦了一聲,沒有接口,他知道大哥肯定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今晚花了一百五十萬盧布,把她從雅科夫那裡買了下來。」郭守云繼續說道。
「嗯,」沒有吃驚,更沒有提出什麼異議,郭守成僅僅是在充當一個最佳聽眾的角色。
「她很能打,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不到三分鍾就全都被她殺了,而我,親眼目睹了全過程。」郭守云繼續說道。
「啊,」郭守成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他就像是在聽大哥講故事。
「嗯,啊,哦,你全都給我湊齊了,」郭守云笑了,他扭頭看了弟弟一眼,笑罵道,「還不快滾過來扶我坐下,我這腿都蹲麻了。」
「噢,我這不是看你在玩深沉,所以不好意思打擾你嘛。」郭守成說笑一句,手上卻絲毫不敢耽擱。他快步走到大哥的身邊,先把凳子放在他身後,然後才攙著他坐下去。
「守成啊,一百五十萬對於現在的咱們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示意弟弟在自己身邊蹲下,郭守云嘆口氣說道,「而且這麼一個女人,對咱們來說也是毫無用處,可你知道哥為什麼還把她買下來嗎?」
「不知道,」郭守成先是搖頭說了一句,繼而又補充一句,「不過看到了她,我曾經感覺自己心裡很冷。對於這個國家來說,咱們和這個維克多差不多,都是外人,老毛子可以不拿她當人,也可以不拿咱們當人,老實說,如果有一天咱們同老毛子翻了臉,我甯可去死也不願意像她這樣活著。」
「好兄弟!」重重的一拳擂在弟弟的肩膀上,郭守云由衷的說道,「這世界上,就只有你最瞭解大哥的心思了。」
「哎,你打輕點,我這可是肉長的。」捂著肩膀,郭守成呲牙咧嘴的說道。
籠子外郭氏兄弟的打鬧,顯然驚動了維克多,小姑娘縮回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們,不過那眼神中並沒有最初的敵視,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多的疑惑。
「去,那點面包、肉罐頭什麼的過來,記得多拿點。」看了一眼維克多,郭守云伸手在弟弟後背上推了推,說道。
「嗯,」守成點點頭,起身跑了出去。
「維克多啊,」似乎忘記了雅科夫之前的警告,以及地下室裡那血淋淋的一幕,郭守云把手伸進籠子裡,試圖去撫摸維克多腳踝上拖拉著的鐐銬,同時說道,「雖然說是我把你買下來的,可是我卻要謝謝你啊,因為從你的身上,我看清了很多東西,認識到了很多問題。以前我是為了掙錢,為了追求一個數字的遊戲,而在這片土地上收買人心,拉攏權貴,在我看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個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可是現在看來,這個觀念在如今的蘇聯還不太適用啊,也許,也許……只有為了高人一頭、有權利掌握別人的生死去賺錢,為了別人踩在腳下而去累積財富,才適合這片土地上的規則。」
維克多不可能聽得懂郭守云在說什麼,不過離奇的是,她竟然沒有去攻擊那支進入「領地」的手,她就那麼看著郭守云那腳鐐的鏈條握在手裡,眼睛裡的目光雖有幾分警惕,但更多的仍舊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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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19 01:31 A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三十章 就喜歡不守規矩的
郭守成出去沒有多長時間就回來了,當他回來的時候,懷裡卻捧了一個碩大的紙箱,那紙箱顯然是國內「春都」火腿腸的包裝箱,箱子外面那句「春都進萬家,賓朋滿天下」的廣告語醒目異常。不過此時的這支紙箱裡,卻並不僅僅裝的是春都火腿腸,什麼面包,健力寶,連吃的帶喝的是什麼都有。
「用不了這麼多,呵,還忘了告訴你,維克多是阿富汗人,純正的伊斯蘭,你把這個給她吃,要是她明白過來,估計得第一個殺了你。」看著弟弟放下箱子,郭守云在箱子裡翻騰了一下,隨手將幾個豬肉腸扔到一邊,同時笑道。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郭守成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吶,這個,這個是雞肉的,還有這個,這魚罐頭肯定沒問題吧?」
兄弟倆把箱子裡各式各樣的食物全都踢騰出來,滿滿的堆放在籠子邊上。
「來,維克多,給你這個。」隔著籠子,郭守云將一根雞肉腸遞過去,對維克多說道。
不過維克多顯然不知道這裹著黃色外皮的東西是什麼,她只顧盯著籠子外一個帶著透明塑料包裝袋的長條黑面包,細長的脖頸還時不時的抖動兩下,在她看來,那面包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要這個?」順著維克多的眼神,郭守云很快發現了那條蘇聯最常見的黑面包,他將面包拿在手裡,送進了籠子。
維克多蜷縮在籠子角落裡,目光警惕的看上一眼郭守云,再看一眼他手上的那條面包,如此反複幾次,最終還是沒有忍受住食物的誘惑。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先是用兩根手指在面包上捅了一下,然後飛快的再次把手縮回去,接著還要查看郭守云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老實說,維克多這種小心謹慎的樣子很是搞笑,她讓郭守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給一隻怕生的小貓喂食,可是要說笑,郭守云又笑不出了,相反,他甚至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澀澀的酸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就是郭守云對待世人的一貫態度,正因為如此,他的心腸才一貫很硬,他不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值得他來同情。可是眼前這個年紀已經十七八歲,可是卻被人訓練的如同一隻獵犬一般的維克多,她有什麼可恨之處?郭守云想不出來。
有些不忍心再在這裡呆下去,郭守云將手中的面包放在籠子裡,揉著還沒有從酥麻中緩過勁來的雙腿,緩緩的站起身來,同時對守成說道:「走,咱們出去,讓她自己呆一會吧。」
「哥,你不打算把她放出來啊?」郭守成似乎有些愣神,他聞言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問道,「這總把人關在籠子,這……這叫什麼事啊。」
「你看她現在這副樣子,放出來誰能放心啊?」拉住弟弟的胳膊,郭守云一邊朝門外走,一邊嘆口氣說道,「等過兩天再說吧,嗯,一會兒你把咱們屋的電視給她搬過來,順便送兩床被縟。按雅科夫的說法,她這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咱們總要讓她先接觸一下正常人的生活,然後再說別的。」
郭守成沒有再說什麼。在臨出門的時候,他又回頭朝籠子看了一眼,卻發現籠子裡那個女孩,正飛快的將那個面包抓在手裡,動作敏捷的就像一隻猴子。
門外,夜空沉凝、滿撒繁星,郭守云在儲備庫平整的泊油路上心事重重的散著步,而郭守成則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四五步的距離。
從第四排倉間開始,兩人一直走到第二十五排倉間,也就是靶場所在的位置,在這數百米的距離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而且一直保持著四五米的間隔。
作為軍事重地,雖然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鍾了,但是儲備庫裡仍舊有六人一組的巡邏士兵在執行戒備任務,而遠處儲備庫外牆上的大功率探照燈,也時不時的從兩人身上掃過。不過現在的郭氏兄弟已經是儲備庫的「名人」了,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士兵,沒有人會不認識他們,所以他們這大半夜的在庫裡面四處亂轉,倒也沒人前來詢問。
在靶場外的環道上,郭守云笨手笨腳的爬上了一輛坦克,當最終一屁股坐在坦克炮管上之後,他扭過頭,朝兀自站在坦克下面的郭守成大聲說道:「臭小子,滾上來,哥有話跟你說。」
「來嘞!」見大哥終於打破沉默,郭守成那稍稍帶著幾分憂鬱的臉上,終於展露出笑容。他應了一聲,然後雙手一扒履帶,輕輕鬆鬆的躍上了坦克車身,「哥,你是不是都想好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聽著呢。」
「臭小子,就是鬼機靈,你說說看,我在想什麼?」郭守云笑罵道。
「你在想什麼我哪猜得到,不過我卻知道你又有什麼大的計劃了,而且我估計啊,這次有人要倒霉了。」緊挨著大哥坐下,郭守成笑道。
「被你猜著了,」郭守云伸手摟住弟弟的肩膀,用力搖晃著說道,「吶,我問你,咱們現在的生意利潤大不大?」
「大,」郭守成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計算過了,如果平均核算的話,咱們這一個月裡每一筆生意的利潤值,都在百分之六百以上。」
「那好,我再問你,」郭守云點點頭,說道,「那在這遠東的三個州裡,從咱們手裡出去的貨,能佔同類市場份額的多少?」
「這個……三個地方各不相同,」郭守成想了想說道,「在阿穆爾,咱們佔有的份額最多,大概有七成左右,而在哈巴羅夫斯克,咱們佔著五成,至於說濱海那裡,咱們的份額就很小了,最多不超過兩成。」
「嗯,那你告訴我,以阿穆爾州為例,剩餘的三成同類市場被誰佔了?」郭守云笑著繼續問道。
「這還用說,」郭守成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道,「雖然現在老毛子國內的消費品生產能力極度萎縮,但是他們畢竟不是絕種了。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這市面上老毛子的國產貨並不吃香,而且數量少的可憐,再加上咱們這幾個月的衝擊,他們所能佔有的市場估計連一成都不到。現在剩餘的三成份額,主要是其他的貿易公司在做,現在一部分膽大一點、有些家底的老毛子也開竅了,咱們國內的商人不過來了,這些老毛子卻懂得過去收貨,而且這些人做生意不守規矩,他們不少人都在背後支持那些新興起來的黑幫,前段時間打劫國內商人的幾起惡性事件,也和他們脫不了關係。嗯,月前我查了一下,就在咱們布拉戈維申斯克,現在就有類似的貿易公司十二家,都是老毛子開的,而且似乎還都有些背景,黑白兩道通吃。他們的路子有的比咱們跑的還野,蒙古的冷鮮肉、韓國日本的精米、麵粉,他們都搞得到,只不過量上沒有咱們大罷了。不過他們利潤最大的部分是在出口上,像那家盧卡德金貿易公司,他們走的就是出口的路子,鋁合、型材、精鐵粉、銅鍛甚至是木材,他們都走,銷路是日本,我聽說這裡面的利潤很大。」
「行啊,臭小子,看不出來你做的工作還不少嘛。」郭守云頗感吃驚的說道,很顯然,郭守成在這些事情上沒少下工夫。
「嘿嘿,那當然,大哥你的脾氣我還不清楚嘛,我知道這些從咱們眼皮子地下撈油水的傢伙,你早晚會去對付他們的,」郭守成笑了笑說道,「你打算現在動手嗎?怎麼做,來一場價格戰?」
「打個狗屁的價格戰,你哥我現在可沒那個閒錢扔到水裡去,」郭守云咧嘴笑道,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殘忍,「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你明天以公司的名義去給全市所有的貿易公司打個招呼,告訴他們,就說咱們有意向要同他們合作,從即日起,他們所有的貨物,咱們公司會全部吃下來,扣除成本之後咱們會另外向他們提供兩成的利潤,讓他們以後也可以省點心。」
「兩成?」郭守成有點愣神,他說道,「哥,你不是開玩笑吧,照現在的行情,你開到七成估計人家也未必同意啊。」
「只有兩成,多一釐都不給。現在咱們那邊做貿易的都歇了,他們這些老毛子也該到消停一下的時候了。」郭守云翹起一隻腿,伸腳在坦克炮塔的前裝甲上踹了一下,同時斬釘截鐵的說道,「做生意不守規矩,嘿嘿,你哥我就喜歡這樣的。明天你就明白的告訴他們,要嘛就老老實實跟我合作,要嘛他們連兩成的利潤都拿不到,等著吐血關張吧。」
作者:
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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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0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三十一章 「中國獅子」要吃人!
因為睡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鍾了,所以郭守云今天起得有些晚,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上午十一點鍾了,說起來守成明顯比他勤快得多,小夥子早在九點多鍾就帶著幾名士兵離開了儲備庫,逕自去辦昨晚敲定的大事了。
經過一番簡單的梳洗,郭守云胡亂的吃了點東西,隨後便直奔庫爾娃金的辦公室而去,他要去為今晚的一次宴會做些準備,而宴會的目的,表面上是為雅科夫這位安全委員會遠東主席接風洗塵,實際上卻是要為他進一步的計劃掃平道路。
臨出門的時候,郭守云專門到維克多所在的房間裡看了一眼,卻發現這個小姑娘還沒有睡醒,她蜷縮著身子躺在籠子裡,那床給她鋪蓋的被縟早被扯成了布片。小姑娘酣睡的嘴角帶著一抹滿足的淺笑,而她的懷裡則摟抱著一個用被縟布面紮成的包裹——不用想也知道,那包裹裡面都是吃的,對維克多來說,這些東西就是她的財寶,她現在應該很滿足,因為她……發財了。
看著酣睡中的小姑娘,郭守云心中的那一絲猶豫頃刻間化作烏有,他現在就要付諸實施的計劃,無疑是一個「強盜計劃」,他的郭氏兄弟公司,將會為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壟斷市場,把遠東地面上所有的同行逼向破產。在以往,郭守云的那道良心底線是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無論幹什麼都要給人留一條活路,是他的一貫宗旨,可是通過昨夜那一幕,他的良心底線開始急速滑坡,他發現蘇聯這片國土上,人們在分食的不僅僅是利潤金錢,這些膚色發白、胸前還殘留著大量毛髮的老毛子還會「吃人」。在這麼一個弱肉強食,而失敗者連最基本的做人尊嚴都無法保留的地方,所謂良知就是成功者的絆腳石,失敗者的助推劑。從維克多的身上,郭守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儘管這份危機感來的有些沒道理,可是老毛子那份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排外性,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慄了。這人都有自保的天性,俗話說的好:甯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郭守云現在感受到了威脅,他就要率先謀求自保,而他自保的條件,就是尋找更加強有力的後盾,踏上更多的船。而要達到這個目的,他就需要更多的錢,更龐大的財富,以及更加辛辣的手段,尤為重要的是,他要讓所有與他合作的人都明白一點,那就是他郭守云是不可替代的,是獨一無二的。因此從這方面看,他就必須打擊那些和他做著同樣貿易的人,這不僅僅是為了爭奪市場,也是為了除掉所有潛在的競爭對手。
「中國獅子」終於醒過來了!
就在郭守云踏進庫瓦爾金辦公室的那一刻,在列甯大街的麥多倫咖啡座的一個雅間裡,斯坦因.里爾克看著長桌對面那個連俄語都說不通順的中國年輕人,心事重重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作為一個在蘇聯土生土長的猶太人,里爾克有著很精明的頭腦,和在座的其餘十幾位各貿易公司的老闆相比,他更清楚郭氏貿易公司今天舉行這次臨時聚會的目的,而且這一天的出現,也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毫無疑問,不要說是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在阿穆爾州,即便是在整個遠東,郭氏貿易公司的實力也是最為強勁的,這家公司每月進出口的貨物量,比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所有同類貿易公司半年的貿易總量還大。這對中國兄弟享受著外貿公司的無限制進出口配額;擠佔了遠東最大的一個軍需儲備倉庫;他們的貨物進出關口,有海關緝私放檢官員親自引領;兩條貫穿遠東三州的鐵路運輸線上,無論是軍品的運輸還是商貿的運輸,在運輸車皮的分配優先級上,都要讓位給郭氏貿易公司……面對這樣一個實力雄厚的貿易公司,里爾克一直以來都心懷畏懼,他覺得自己以及自己那家布希坎姆貿易公司,就像是一隻在睡獅眼皮子底下舔骨頭的狸貓。這頭獅子不醒過來也就罷了,他總能撈到一點油水,稍稍填補一下他那很容易滿足的肚皮,可有朝一日,一旦這頭獅子醒過來,那他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了,一條是被獅子囫圇個的一口吞下去,以至於屍骨無存,另一條就是搖尾乞憐,期盼著這個獅子能給他一條活路。
對於里爾克這樣的一個商人來說,在夾縫中的求生存絕不容易,雖然在過去的一個半月時間裡,他的貿易公司利潤豐足,甚至豐足到了他都不敢相信的地步,可是這樣的貿易他卻一直做得心驚膽顫。
由於受到民族的歧視,猶太人在蘇聯國內的生活圈很小,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都很團結。里爾克就出生在遠東猶太自治州的斯米多維奇,六七十年代大批猶太人從這裡遷出,散居到了世界各地,而其中有一部分相熟的,現在都在外面混得很好。里爾克的貿易可以說就是依靠著這些熟人的幫助,才得以迅速發展起來的,他的貿易渠道很廣泛,毫不客氣地說,除了在伊斯蘭的地盤上,只要他找到了任何一個地方「猶太人互助社團」,他就能夠在那裡得到幫助。
可以說同所有布拉戈維申斯克的貿易商相比,里爾克具有更多的發展條件,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布希坎姆貿易公司,卻仍舊是十二家貿易公司裡實力最弱的,而同郭氏貿易公司相比,他的公司就更是不上檔次了。
這是為什麼?很簡單,不是里爾克沒有能力把公司做大,而是他根本就不敢把公司做大,他害怕自己公司的貿易量大了,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從而給自己帶來無妄之災——蘇聯沒有給猶太人預留哪怕稍大一點的發展空間,儘管現在這個國家基本是由猶太人建立起來的。里爾克知道自己要在這個國家謀求生存有多麼困難,不說別的,他的全部財產幾乎都處在銀行和安全委員會的監控之下,他想過逃離這個國家,可殘酷的現實擺在那裡,這個國家給了他出逃的自由,但是卻沒有給他帶著哪怕一分錢家產出逃的自由。里爾克捨不得他現在好不容易打拚下來的那點家產,所以他也和那些同樣捨不得自己家產的猶太人一樣留了下來,在布拉戈維申斯克,他不奢望自己能夠通過貿易飛黃騰達、家財萬貫,他只盼著在「北極熊」與「中國獅」的夾縫裡,尋找一個可以呼吸的空間。
可惜,今天獅子醒了,郭氏貿易公司的「二當家」郭守成,一個電話把十二家貿易公司的老闆全都找到了這裡,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用生硬甚至不連貫的俄語開出條件:自今而後,布拉戈維申斯克所有貿易公司的貨物,都將由郭氏貿易公司來接手,郭氏貿易公司會在各家貿易公司成本的基礎上,提留兩成利潤作為分紅。同意的馬上就在合同上籤字,不同意的也不強求,郭氏貿易公司是做生意的,不是搞搶劫的,何去何從大家自行決定。
獅子到底是獅子,有魄力啊,雖然感覺自己的處境很悲哀,但里爾克還是由衷的欽佩這兩個郭姓兄弟,他們在沉默了這麼長時間之後,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把「北極熊」和他這只「狸貓」給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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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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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2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三十二章 奪食
小小的雅間裡原本空間就不大,而且還有些攏音,而郭守成的那一番話,無疑是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裡扔下了一顆炸彈,出了作為肇事者的郭守成之外,現場上能夠保持冷靜的似乎就只有里爾克一個人了。
冷眼旁觀,里爾克將每一個人的表情、言行看了個清清楚楚,很顯然,雖然郭氏貿易公司實力雄厚,但是這些俄國人似乎並沒有將郭守成這個連俄語都說不太好的外國人放在眼裡。他們有聒噪的,有漫罵的,有失聲冷笑的,有討價還價的,可就是沒有一個打算在那份合同上籤字的。
雖然自己也是一個即將被人家吞掉的可憐蟲,但是里爾克仍舊感覺這些身高馬大、自以為是的傢伙們很可笑,一個商人,連審時度勢的本事都沒有,這樣的商人還能在商場上存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蹟。現在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姓郭的這對兄弟既然敢把這個「吃人留點骨頭」的合同拿出來,那就表明人家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們這人是吃定了,如果大傢伙老老實實的把合同簽了,那還能多少留下一點骨頭,如果這份不簽,那隨之而來的注定是一場狂風暴雨,暴雨過後,在座的幾位別說骨頭,恐怕連渣都不剩了。
里爾克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緊緊的盯在郭守成的身上,在他看來,這個年輕的中國小伙子顯然還有些稚嫩,他臉上的表情過於刻板了,雖然看上去很冷淡,但是這種表情卻不是商場上最能無往不利的。他應該笑一笑嘛,笑得越無害越自然越好,在這種注定是以大吃小的商業談判桌上,強者臉上的笑容才能給弱者帶來更大的壓力,因為那種笑容會讓所有人產生一種錯覺——自己肯本就沒被人家放在眼裡,自己的反抗在人家看來是非常可笑的。
由郭守成的這份稚嫩,里爾克想到了很多,他在猜測郭氏貿易公司那個真正的當家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很明顯,在這一場大魚吃小魚的計劃裡,這個郭守成絕不是計劃的策劃人,他只是一個忠實的執行者而已,再向更深層考慮,里爾克甚至覺得郭守成應該只是出來曆練的,他背後的策劃者在利用這次談判給郭守成一個鍛鍊的機會。換句話說,這次的談判能不能成功,這個計劃的策劃者都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找一個出來跟大家打聲招呼:「嗨,我要吃了你們,不反抗的給你留把骨頭,反抗的骨頭也吞了。」這就是獅子的邏輯——順我者死,逆我者慘死。
「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同他們的合作機會就好了,」看著對面那個明顯是被郭氏貿易公司推出來曆練的年輕人,里爾克的心頭突兀的升起這麼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的出現雖然很突兀,也很渺茫,但是它卻在里爾克那幾乎涼透了的心坎上點燃了一顆希望的火種,對於處在社會底層、長期以來在夾縫中求生存的里爾克來說,這個念頭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他思索著,自己手上無疑也有郭氏貿易公司所需要的東西,貨源、出口銷路、一筆雖然不算龐大但是也堪一用的資金,除此之外,他里爾克還有相當不錯的頭腦,既然郭氏貿易公司會把稚嫩的郭守成推出來曆練,那想必他們也缺乏經驗豐富的人才。而對方能給自己什麼?里爾克幾乎想都不用想,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地位,這一點應該是郭氏所最不缺乏的,可以說只要加入了他們的那個圈子,他里爾克就不用再為地位的問題而憂心了。
反正橫著一刀也是死,豎著一刀也是亡,里爾克決定利用這次機會為自己搏一把,搏成了他將會贏得明天,搏輸了他就會失去昨天和現在,而如果不搏,他的昨天和現在同樣也保不住。在這種情況下,稍有智商的人都很容易做出正確的選擇。
面對雅間裡喧鬧的場面,里爾克緩緩的站起身,面色凝重的走到郭守成身邊,拿起桌上的鋼筆,毫不猶豫的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里爾克謹代表布希坎姆貿易公司,接受郭先生的合作條款,貴公司可以在近兩天內,就到我們的倉庫接手我們的全部現存貨物。」從兩份簽了字的合同中拿起一份,里爾克笑了笑說道,「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有一個更穩妥,對咱們兩家公司都更有助益的合作建議,如果郭先生感興趣的話,咱們可以另約一個時間詳談。」
對於里爾克的舉動,雅間裡感覺吃驚不僅是剩餘十一家貿易公司的老闆,即便是郭守成本人,也同樣是大感意外,坦率的說,他就沒考慮著這次的談判上,會有人能夠在合同上籤字。可是現在,還真就出來這麼一個另類的,這個個頭矮矮的、一臉白淨的中年大叔,顯然就有著那麼一份於眾不同的眼光,他現在不僅把合同簽了,而且還打算提出什麼進一步合作的方案。
「有意思,這個人有點意思,」郭守成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里爾克,心中對他那個所謂的合作建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同時呢,對他這個明擺著吃虧卻還能笑得出來的人,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郭守成覺得,也許這個人的情況應該多做一些瞭解,順便呢,再把今天的事情跟大哥提一下。
「里爾克先生說你有更好的合作建議?」考慮了一下,郭守成站起身來說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倒是很有些興趣。那好,咱們就另約個時間詳談吧。」
「謝謝,謝謝,」里爾克一聽大喜,他近乎諂媚的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雙手遞到郭守成的面前,連聲說道,「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家中和公司的電話,郭先生如果決定下來,可以隨時和我聯繫,我這幾天會靜候您的答複。」
郭守成倒是沒有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他雙手將名片接過來,慎重的放進上裝口袋裡,而後才說道:「相信不會讓先生等太久的,我會盡快給你一個答複。」
三兩句話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里爾克深知在這種情況下多說無益,於是在簡單的同郭守成握了一下手之後,他施施然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座的諸多老闆們都在看著他,那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不過對這些里爾克絲毫都不在乎,因為他知道,這些現在還鄙夷他的人,也許不久之後就要回過頭來羨慕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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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3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三十三章 挈西諾假日賓館
在離開了咖啡座之後,郭守成直接回到儲備庫,將今天這所謂洽商的一齣戲,原原本本的向郭守云做了一番交代。和弟弟的感覺相同,郭守云同樣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那份合同,竟然真的有人出手簽下來了,而且還能表現的心甘情願。這樣的人不簡單,見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郭守云下了這一個定論。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卻沒有工夫去見這個叫做里爾克的人,他的計劃已經鋪開,為了能夠一舉把布拉戈維申斯克所有不肯妥協的貿易公司打掉,他今晚以替雅科夫接風為由,專門操持了一場晚宴。晚宴的地點設在權貴們才有權利享用的挈西諾假日賓館宴會廳,而接到邀請的,即便是算上雅科夫,也才只有十一個人,在這十一個人中,除了伊萬諾夫和蘇西霍夫是軍方的人物之外,其他的幾個則都是阿穆爾州主管貿易的處局負責人。州、市政府、外貿公司、海關驗檢、工商會、交通及運輸建設委員會、衛生管委會、食品管委會、內務處等八個主管部門的一把手全部都在受邀之列。
像這些同貿易息息相關的幾個部門,郭氏貿易公司一直同他們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平日裡該給錢的一個都不少給,所以這次邀請他們出席酒會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這場酒會明面上的說辭也讓他們無法拒絕——同安全委員會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對任何一個部門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尤為重要的是,昨天這些部門的頭頭才接到消息,說是郭守云這個一直以來都向他們暗中行賄的中國人被安全委員會密捕了,雖然說他隨後就被放了出來,可是大傢伙的心裡也都提著弦呢。誰也不知道郭守云在安全委員會裡都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雅科夫這個上任的新官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所以說,今天這場酒會,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要參加的。
這個時節的天氣似乎變幻莫測,在下午兩點多鍾的時候,稀稀拉拉的小雨就撒了起來,而等到五點多鍾的時候,雨下的愈發大了。
伊萬諾夫和蘇西霍夫兩個人是一起趕到挈西諾假日賓館的,在他們到的時候,除了郭守云和雅科夫之外,其他幾個受邀請的官員已經全部到了,只是這些人都圍聚在賓館主樓門前的走廊裡,很顯然,他們是在等著正主的出現。
作為軍方的高級將領,伊萬諾夫、蘇西霍夫兩人在地方官員與安全委員會之間可以算是地位超然,他們對雅科夫沒有什麼畏懼心裡,再加上雅科夫家世背景的關係,兩位將軍就更不會怵他了。不過人家這麼幾位官員都在門口這等著,他們兩個也不好自顧自的進樓去,就這麼的,一群人都擠在樓前的走廊裡,一邊閒聊一邊等著今晚宴會主角的出現。
郭守云和雅科夫是乘坐一輛車出現在假日賓館大院內的,當他們談笑風生的從車上下來,在幾名安全委員會隨從的陪同下,徑直朝主樓走來的時候,在場的眾多官員都暗中鬆了一口氣,不過在心裡,他們卻又對郭守云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忌憚。
原本按照雅科夫的意思,今晚的這一場宴會,他是不會出面的,這一方面是因為宴會上有軍方的人物出現,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這麼擺明刀槍的站出來對郭守云表示支持,當然,他也有著自己身份上的考慮——今晚郭守云所邀請的這些所謂官員都是什麼級別啊,除了阿穆爾州第一書記諾維喬夫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連與他雅科夫同桌而坐的資格都沒有。不過當郭守云擺出一大堆理由,尤其是當他把購買維克多的那一百五十萬巨款拿出來的時候,雅科夫還是選擇了讓步。有這一百五十萬放在那裡,別說是只是高調出席一個酒會了,即便是讓他在酒會上給每人敬一杯酒他也干,實在人辦實在事,什麼面子啊地位啊之類的東西,在錢的面前全都狗屁不如。
在來假日賓館之前,郭守云將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倒給了雅科夫,像這種事情,如果沒有他雅科夫的幫忙,那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要以為那些地方官員們收了你的錢就會全心全力的給你辦事,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考慮。什麼樣的事情可以做,什麼樣的事情不可以做,什麼樣的事情必須馬上做,什麼樣的事情應該拖一拖,這些小九九,他們的心裡都明白著呢。
而對於郭守云的這些吞併計劃,原本就無法無天的雅科夫,並不覺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幾個上不了檯面的私人貿易公司而已,整垮了也就整垮了。再者說,現在在遠東做貿易的那些公司,有幾個身上是乾淨的?誰敢說他沒有偷逃稅?誰敢說他沒有走運違禁品?像這些毛病,隨便挑出一兩條來就能把他們順理成章的收拾掉,還保準讓他們哭訴無門。雅科夫甚至覺的郭守云有些小題大做,像這種事情,他的人自己就可以辦妥當了,秘密警察出手無往不利嘛。
在賓館大樓前的走廊裡,郭守云同等候在那裡的各方官員熱絡的打著招呼,而雅科夫雖然是人們的焦點,但是他卻一直陰沉著臉在旁邊靜候,看那樣子,就好像是人家都欠了他幾百萬沒還似的。
伊萬諾夫和蘇西霍夫冷眼旁觀,心裡是既有感慨也有釋然,他們感慨的是,自己位列將銜,可終究是不如安全委員會的一個校官風頭強勁。而釋然的,則是他們今後不用擔心自己的軍費問題了,很顯然,郭守云已經把這個新官上任的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主席拉下水了。現在大家是烏鴉蹲在鍋底上,上下一邊黑,這軍隊和安全委員會又為維持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了。
「啊,各位同志,」和幾位官員一一打了招呼之後,郭守云放大音量說道,「兄弟我從中國過來這布拉戈維申斯克做貿易,說起來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呢,承蒙各位的照顧,兄弟的公司才能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
郭守云說到這裡,扭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手裡提著兩個密碼箱的守成,而後才繼續說道:「說來慚愧,這幾個月雖然守云多承各位的關照,但是因為生意繁忙,所以一直都沒有正式的機會同大家在一起坐坐。而我這個弟弟呢人又年輕,雖然和各位接觸的時間比較多,但是卻也難免有招呼不周的地方。所以這今天接著替雅科夫老哥接風洗塵的機會,守云把大家邀請到一塊,就算是順便向各位道謝了。」
「守云太客氣了,」這在場的官員們都被雅科夫那張陰沉的大臉壓得不敢開口,看這場面要走冷的蘇西霍夫,不得不站出來說道,「這要說起來,我們還要多謝你呢,如果不是你的慷慨,我們的十六師現在恐怕早就暴動了。」
「是啊,蘇西霍夫同志說的不錯,」伊萬諾夫也出來打圓場,說道,「那些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咱們今天只談友情,不談其它,呵呵,不談其它。」
「慢著!」伊萬諾夫的話剛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雅科夫終於開口了,他那陰沉的目光在幾位官員的臉上掃了一眼,而後才語氣陰冷的說道,「兩位將軍對於雅科夫來說,那是早就相識的了,至於守云老弟,我也無話可說,咱們之間只談友情自然沒有疑意。至於其餘幾位同志嘛,這有沒有什麼友情可談,還要先把正事辦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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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4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三十四章 官僚俱樂部(1)
雅科夫那冷漠的語氣,令在場的官員頓時又把心提了起來,就連伊萬諾夫和蘇西霍夫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如果不是郭守云在暗中拉了兩人一把,估計他們當場就要同雅科夫翻臉了。在兩位將軍看來,雅科夫和他那個老子壓根就是一路貨色,別的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會爭權奪勢、耍耍官威什麼的,和當年的謝苗將軍比起來,他們這一對父子簡直丟盡了將門的顏面。
「守云老弟,」一句話將整個場面鎮下來,雅科夫心滿意足的扭過頭來,對緊跟在身邊的郭守云說道,「你安排的是哪個廳?方不方便說話?」
「十月廳,」郭守云對那些心中忐忑的官員們報以一個歉意微笑,而後回答道,「具體的方不方便說話,老哥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這倒是實話,郭守云這次如果不是打著雅科夫的旗號,他這麼一個商人那裡有機會在挈西諾假日賓館舉辦什麼酒會。
「十月廳,也可以了,」雅科夫朝自己的隨從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去,把十月廳給我清出來,我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協商,一會兒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雅科夫同志!」隨從挺身應了一句,然後帶著幾個人,一窩蜂的湧入了賓館主樓。
「走吧各位,咱們有什麼話到裡面說吧。」看著自己的手下衝進樓裡,雅科夫隨口說了一句,便拉著郭守云走進主樓前門。
作為蘇聯高層官員療養休假的一個特權性賓館,挈西諾假日賓館無論是在設施的齊備方面,還是裝修的奢華方面,絕不是友誼賓館抑或是師部招待所能夠比擬的,且不說別的,就單單是樓道里的大理石地板以及那金頂雕花氣派模樣,在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所有的賓館裡就根本看不到。
由雅科夫領頭,一群人前呼後擁的拐進了寬敞華麗的十月廳,大廳裡的一切早就已經佈置好了,雖然參加宴會的人數不是很多,但是大廳裡仍舊安排了四條長桌,上面還擺滿了豐盛的佳餚、水果以及酒品。
「大家都坐吧,」挑選了一張小一點而且桌面上比較沒有擺放太多雜物的桌子,雅科夫毫不客氣的在主座上坐下,隨意的擺了擺手,對眾人說道,「守云老弟,你坐我這,一會兒咱們倆要先干一杯。」
按照郭守云的安排,雅科夫身邊的座位應該是預留給伊萬諾夫兩位將軍的,而他這個東道,自然應該是敬陪末座了。可是現在呢,伊萬諾夫兩位將軍明顯對雅科夫有了意見,而出他們之外的那些官員,似乎也沒有誰希望跟安全委員會的人坐在一起,因此在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後,郭守云也不推辭,招呼著守成在雅科夫的身邊坐了下來。
「守云兄弟,就像我剛才所說的,咱們現在先談正事,」等到眾人都落座之後,雅科夫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用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語調說道,「你為咱們大傢伙準備的那份禮物現在就拿上來吧,著禮物分完了,咱們才好進入正題啊。」
郭守云笑笑,而後朝坐在對面的弟弟點了點頭。
接到了大哥的示意,郭守成站起身來,將座位邊的兩個皮箱放到了桌子上面,掀開箱蓋,裡面全都是一個個包的厚厚的檔案夾,而在每個檔案夾的封皮上,還寫著不同的名字。
「各位都看到了,」先伸手將一個皮箱拽到自己的面前,雅科夫從裡面挑出一個寫了自己名字的袋子,而後微微用力一推,皮箱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出去,直接滑到了桌子正中的位置,「這兩個箱子裡,全都是守云老弟為大家準備的禮物,一人一個袋子,每個人都有份,這其中呢,當然也包括我。我還可以明白的告訴大家,這些袋子裡裝的東西,除了咱們下一步所要安排的一些工作之外,剩下的就是一筆辛苦費。呵呵,錢數不多,每人十萬,這裡不會有人多拿到一分,也不會有人少拿到一分,咱們今天是不論級別高低、職權大小,一律是一視同仁。」
「老哥,讓我說兩句,」伸手在雅科夫的腿上拍了拍,郭守云站起身來,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這才笑道,「各位,我這個雅科夫老哥性子太直,說話也是這麼直來直去的,而且我覺得呢,他對我的意思也有些曲解了。其實今天把大家請到這裡來,兄弟我除了是打算位雅科夫老哥接風洗塵之外,還打算借挈西諾假日賓館,成立一個類似於……怎麼說呢,就算是俱樂部吧。」
「俱樂部?」在場的所有人都為郭守云的這一番言辭所困惑,
「對,俱樂部,」郭守云笑道,「兄弟我作為一個商人,就充當這個俱樂部的發起人,而在做的諸位呢,就算是咱們這個俱樂部的第一批會員了。」
「郭兄弟,你這個俱樂部是個什麼名堂?」伊萬諾夫皺著眉頭,首先開口問道。
「哎,說來慚愧,兄弟我弄這個俱樂部,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生意著想嘛,」郭守云也不隱晦,直截了當的說道,「兄弟我是從中國來到貴地求發展的商人,坦白地說,兄弟的生意要想順順當當的做下去,那就少不了在坐各位的鼎立支持。」
說著話,郭守云走到伊萬諾夫的身後,他將雙手搭在將軍的雙肩上,輕輕一拍,而後繼續說道:「就拿老哥來說,如果兄弟在發跡之初,沒有老哥你的幫忙,那我現在最多也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商小販,你說是不是?」
「哎,郭兄弟何必這麼說,如果你沒有那份頭腦,我們這些人即便是再怎麼幫你,你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蘇西霍夫一向都對郭守云很有好感,他這時候說道,「更何況你也沒少給我們解決問題啊。不瞞你說,在昨天的電話會議上,軍區的首長同志們可是對咱們十六師著實誇讚了一番,能夠在軍區軍費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保證部隊士兵的軍薪發放,這裡面可都是你的功勞啊。」
「嗯,不錯,軍區還專門給了指示,對於像你這樣肯在關鍵時刻慷慨解囊的經商者,我們部隊也有必要給予一定的支持,」伊萬諾夫接過話題,繼續說道,「所以呢,咱們之間的關係叫做互助,對,互助,我想在這個問題上,幾位地方上的同志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吧?」
「沒有異議……」
「對,要支持,一定要支持……」
這軍區都發話了,地方上的官員自然是同聲支持——形勢比人強,在這種時候,你不支持也要支持了。
雅科夫漠然旁觀,心頭冷笑,他知道,老爺子那邊的話肯定已經發到遠東軍區這邊來了,不然伊萬諾夫兩人也不會在自己這個安全委員會主席的面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過他現在倒是不關心這些,他關心的是郭守云在搞什麼鬼,在此前他可沒說什麼俱樂部的事。
「兩位將軍,你們說的話是沒錯,咱們之間的確是互助合作的關係,而兄弟我今天提議成立這個俱樂部呢,也不僅僅是為我自己考慮,」郭守云心中篤定,他笑了笑,繼續說道,「不瞞各位說,兄弟我這個人平生有一好,還有一恨。當然啦,兄弟好什麼,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就是錢嘛,而兄弟我恨得呢,就是那種忘恩負義、用的人靠前不用的人靠後的小人。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叫做『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話怎麼解釋,就拿兩位將軍來說,如今你們身在其位,坐鎮十六師,可是這人總要有退休的那一天。現在你們對我有幫助,兄弟我自然要時不時的為你們考慮,急你們之所急,想你們之所想,可這一旦有一天兩位將軍退下去了,手裡沒有了大權,幫不上我什麼忙了,那到時候我就能把你們拋的遠遠的,對你們所需要的幫助不予理會了嗎?這顯然不成,這不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所應該做的事。諸位說是不是?」
這還用問,忘恩負義當然不是一個有良心的人該做的事了,眾人紛紛點頭,即便是年輕氣盛的雅科夫也不能例外。
「呵呵,所以呢,今天兄弟我提議成立這個俱樂部,為的就是打消在做諸位的後顧之憂,」郭守云笑道,「按照兄弟的構想,我的這個俱樂部,任何一個曾經給予過我幫助的人,都可以加入,而在坐的諸位將會是俱樂部的第一批會員。對於每一位加入兄弟這個俱樂部的會員,我這裡都會羅列一份名單,自今而後,每兩個月,咱們的俱樂部舉辦一次聚會,而這種制度,將會無限期的延續下去。只要是本俱樂部的會員,無論是誰,也無論他是在位也好,不在位也罷,不管他手裡有沒有權力,還能不能給兄弟我提供幫助,這俱樂部裡,都會有他一個位置,他的困難就是俱樂部的困難,他的需要俱樂部會盡全力幫助解決。就像今天這分給諸位的十萬盧布,這是第一期的俱樂部會費,數目不多但是以後會陸續增長。自今而後,只要是能夠按時出席俱樂部聚會的會員,都能領到俱樂部按期發放的會費,這是兄弟無償向各位支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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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6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三十五章 官僚俱樂部(2)
這是一個近乎天才的提議!
無論是雅科夫還是伊萬諾夫、蘇西霍夫,甚至是在場的每一位官員,所有人都被郭守云的這個提議吸引住了。毫無疑問,不管對誰來說,只要加入了這個俱樂部,那麼他勢必將會輕而易舉的獲得一個龐大的關係網,同時呢,還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得到一份豐厚的養老金貼。
如果說雅科夫最初還對郭守云的這個俱樂部持有謹慎態度的話,那麼現在他至少已經動心了。對於雅科夫來說,他在莫斯科有一個類似的俱樂部,不過那個俱樂部根本談不上什麼互助之類的話題,大家聚合在一起,只不過就是為了瓜分利益罷了。而如今郭守云所提出的這個俱樂部意味著什麼呢?現在這個俱樂部裡有了軍方的代表,有了地方政府的大員,還有了他這個安全委員會的遠東主席,這三方勢力糾合在一起,那就意味著整個阿穆爾州已經完全處在俱樂部的控制之下了。而這樣一個俱樂部的存在,一方面有利於他雅科夫到任後對遠東權力的進一步掌控,一方面還能讓他所醞釀的那個規模龐大的拍賣計劃,更加順利的得以實施,這似乎是一舉兩得好提議啊。
而對於伊萬諾夫、蘇西霍夫兩人來說,郭守云的提議顯然也很具有誘惑力,雖然作為兩名軍人,他們對權力的熱衷沒有遠沒有雅科夫那麼大,但是換一個角度來考慮,他們卻不得不多想想將來退休之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蘇聯的軍人無論從福利還是從在職待遇上看,都遠遠達不到政府官員的標準,別看那些將軍、校官什麼的身在其位時風風光光,可是這一旦退了下去,生活上的艱難很快就會體現出來了。再者說現在的局勢這麼混亂,軍隊同中央的關係那麼緊張,天知道將來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啊?所以對於伊萬諾夫兩人來說,如果真的能夠有這麼一個俱樂部出現,無疑就能夠減輕他們的後顧之憂了。
當然,對於在場的其他幾位官員來說,郭守云這個對俱樂部的提議,他們現在還心存顧慮,在他們看來,如果這個俱樂部真的能夠像郭守云所說的那樣,會員與會員之間能夠互相提攜、幫襯,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至少來說,有這個俱樂部的身份放著,他們就不用整天對安全委員會的大爺們提心吊膽了。可這話說回來,雅科夫這種人是那麼好相與的嗎?
「嗯,守云老弟的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在沉默中思索了一段時間,雅科夫首先開口說道,「就我本人來看,這個俱樂部很有意思,畢竟大家都在這遠東任職,雖然說是分屬於不同的部門,但是今後打交道的機會應該少不了。有這麼一個俱樂部擺在這裡,咱們有些事情也好提前內部一下,所以……我個人表示支持,這會員嘛,算我一個。」
雅科夫說著,將目光投向伊萬諾夫和蘇西霍夫,在他看來,這個俱樂部裡有份量同他抗衡的,也就只有這兩位軍方少將了。
「兩位將軍意下如何呢?」雅科夫問道。
「既然守云老弟有這麼一番心思,我要再多說什麼就顯得不太合適了,」蘇西霍夫首先笑了笑說道,「我同意,這個俱樂部算我一個。」
「我也沒有異議,這俱樂部算我一個。」伊萬諾夫站起身來,從那兩個皮箱裡,挑出寫有自己與蘇西霍夫名字的袋子,同時笑著說道。
「你們各位呢?」雅科夫的目光在剩餘的官員臉上掃了一圈,手扶下巴,笑眯眯的問道,「如果沒有異議的話,就把自己的那份拿過去,如果不打算加入的話,現在還可以退出,絕對沒有人會阻攔。」
「我同意,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我也算一個……」
隨著雅科夫的話音落地,在場的政府官員們迅速做出了反應,幾乎在短短十幾秒鍾的時間裡,兩隻皮箱裡的所有文件袋就被瓜分一空。
「好!」看著眾人的反應,雅科夫的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他站起身來,雙手按在桌面上,大聲說道,「從今天開始,咱們在座的各位就是同一俱樂部名下的朋友了,嗯,依我看,咱們這個俱樂部不妨就叫做『挈西諾俱樂部』吧。作為俱樂部的一員,我雅科夫可以給在座的下一個保證,那就是只要我人在遠東,那安全委員會方面,就絕不會找各位的一絲麻煩。當然,如果兄弟我有什麼需要各位幫忙的,也希望大家能夠傾力相助啊,嘿嘿,守云兄弟,這互助是不是就這個意思啊?」
「老哥說的不錯,咱們挈西諾俱樂部的宗旨原本就該如此。」郭守云笑道。
儘管雅科夫給的只是一個口頭上的承諾,但是這份承諾仍舊令在場的官員們欣喜若狂,可以預見,如果雅科夫真的能夠把他這份承諾兌現的話,那麼他們這些整天處在安全委員會監控之下的地方大員們,將會過更加舒心。
而同在場的所有人相比,此時最舒心最暢快的,無疑就是挈西諾俱樂部始作俑者的郭守云,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俱樂部,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向整個遠東地區蔓延,而隨著這份蔓延,他在這片土地上的地位也將會愈加牢固。
宴會廳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對於整個阿穆爾州的民眾來說,這一場雨顯然是今年中春以來的第一場雨,可是沒有人會知道,就在這場雨的掩蓋下,一場規模更大的「公權力」的媾和,已經隨著一個地下俱樂部的誕生而出現了。
軍權獨立以震懾四方;監察權獨立以捍衛廉潔;司法權獨立以保證司法公正;政府行政受監察、司法的約束,但是卻反過來以財政限制軍權、監察、司法的獨大。無論是三權分立還是四權分立的國家政體,都是依靠這種環環相扣的制約,來達到國家公權力的平衡。而今,郭守云倡導下成立的這個挈西諾俱樂部,等於是在阿穆爾州一舉打碎了這種權力的制衡,俱樂部將四方權力歸攏到一起,以一種會員協商的方式,安撫了地方駐軍的情緒、矇蔽了監察、司法部門的眼睛、給予了行政機構暗箱操縱公權力的肥沃土壤——毫不客氣地說,挈西諾俱樂部就是橫亙在莫斯科與阿穆爾州之間的權力遮蔽傘。
可以說挈西諾俱樂部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存在,它有著強大的生命力,有著更加強大的腐蝕性,正因為如此,俱樂部在創立後的短短三個月時間裡,會員人數就由原來的十幾人一舉擴張到二百餘人,勢力遍及整個遠東。對於遠東任何一個部門的新任官員來說,他們在上任之初就必須做出選擇:要嘛加入俱樂部成為其中一員,要嘛就別想在任上有任何作為,甚至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架空一切權力,更嚴重一點的,還會死於非命。
從維克多身上感受到危機的郭守云,終於通過創建挈西諾俱樂部,走出了他在遠東全面構建權錢帝國的第一步——對於一個來遠東創業的中國人來說,僅僅選擇依附權貴是永遠得不到安全感的,因為那樣的話,他永遠都只能是別人手裡的一張牌,一個玩偶。郭守云不想做玩偶,也不想像維克多那樣成為別人手裡的一張牌,與此相反,他要別人做他的玩偶,做他手中隨時可以打出去的牌。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郭守云都對俱樂部的名字感到不滿,因為這個名字是雅科夫起的,為了標明自己才是俱樂部的真正當家人,在真正把握住俱樂部的掌控權之後,郭守云便替這個俱樂部換了一個名字,一個在此後十幾年間都一直延續使用並頗具時代氣息的名字——「遠東權力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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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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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7 PM
第三卷 新的成就 第三十六章 不給活路
隨著挈西諾俱樂部的暗中成立,在整個阿穆爾州範圍內,一場官商勾結,旨在打壓對外貿易類公司的行動,正式開始了。
按照郭守云的計劃,阿穆爾州政府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出台了一項新的整頓方案,這份方案的出台理由,是最近一段時期內,阿穆爾州境內各個主要城市,都出現了消費品市場的經營混亂現象,比如說:價格飛漲、劣質商品橫行、走私現象嚴重、違禁商品頻頻出現等等。而為了有效地遏制這種混亂,州政府的整頓方案中,羅列了一系列的嚴厲措施,要求州內各個相關部門緊密配合,嚴格打擊走私販私、哄抬物價、以次充好等不法經營行為。
隨著州政府的一紙命令下達,整個阿穆爾州所有的職能部們全都動了起來,而行動最快的,竟然是一直以來官僚作風最嚴重、執法效能最低下的工商會、衛生管委會、食品管委會三個部門。不過他們的執法對象顯然不是市場上的那些小商小販,而是所有從事著對外貿易的進出口公司,三個部門的執法人員,就像過篩子一樣,將貿易公司庫存的貨物一一清點,只要發現稍有違規的東西,輕則抄收全部貨物,重則把公司一併封停。
幾乎是緊隨其後,海關驗檢與外貿公司也開始有了動作,對於這兩個部門來說,要想拿進出口貿易商人開刀,那實在是太容易了,報關手續的批複時間拖久一點、進出口限額縮減一點、通關檢驗的核查嚴格一點,那些依靠進出口貿易吃飯的商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頂不住的。再者說了,在這年頭裡,誰做的進出口貿易能是完全合法的啊?夾帶藏私、走運違禁品、偷逃關稅,這些事情幾乎都是普遍存在的,在以往,只要給外貿公司和海關驗檢貼點好處,他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是這一次情況不同了,這些把關的大爺們全都成了廉潔奉公、嫉惡如仇的好同志:送禮不收、送錢不要,而一旦貨物裡出現了一丁點的問題,那麻煩就大了。即便是貨物沒有問題,如果這報關手續不齊備,哪怕僅僅是數據上有了點滴的漏洞,海關也會毫不留情的把貨物扣押兩個月。兩個月啊,咋一聽上去時間不長,可是如果被扣的是冷鮮肉之類的東西,那這兩個月過去之後,恐怕貨物一出關,直接就會被食品管委會銷毀了。
當然,郭守云旨在打擊對手的方法,決不僅僅只有這些,為了能夠一次性徹底逼垮那些不肯妥協的貿易公司,他把交通與運輸建設委員會也調動起來了。不管是哪家貿易公司,也不管這家公司做的是什麼貿易,更不用去管它的貿易合不合法,只要它想大宗的走貨,那就必須要用到鐵路運輸,必須要得到交通與運輸建設委員會批下來的運輸車皮。
按照郭守云在俱樂部的要求,交通與運輸建設委員會以近兩個月軍方需求量大,運出車皮緊張為由,大量縮減了商用運輸車皮的批複量。在整個打壓計劃中,這一個環節可以說是最毒辣的,就從五月底六月初開始,單單是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的十幾家貿易公司中,除了郭氏兄弟與里爾克的公司之外,幾乎就沒有誰能夠拿到足夠的運輸車皮,大量的由於貨物無法及時的運送,使各家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總而言之,從六月份開始,在整個阿穆爾州境內,除了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以及其後不久就加入該公司名下的布希坎姆貿易公司之外,所有與進出口貿易相關的生意,已經都做不下去了。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尤其是鐵路方面對貨物運輸的堵截,使得所有貿易公司紛紛出現貨流不暢、經營困難的局面,面對這種局面,所有貿易公司的老闆都知道,這是郭氏貿易公司在向他們這些不肯妥協的對手發難了。
可這話說回來了,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這次郭氏貿易公司擺明了是謀定而後動,從政府到內務部再到安全委員會,各個環節人家都打通了,到內務部去告狀、去投訴,這訴狀投進去就猶如石沉大海再無消息,而換回來的,只能是各方面更加嚴厲的打擊。
對於里爾克來說,如今阿穆爾州所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郭氏貿易公司手中能共動用起來的力量竟然龐大到了這種地步。所以對於一個原本就沒有什麼地位的猶太人來說,里爾克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慶幸外加期盼,他慶幸自己當初作出的正確選擇,並期盼著能夠與郭氏貿易公司進行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合作。
而與此同時呢,遠東阿穆爾州的風雲變幻,也引起來國內孫紅羽的注意。
作為郭守云最早的一個合夥人,同時也是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的一大股東,孫紅羽可以說是從最初開始,就沒有安什麼好心,她一直在盡心竭力的奪取整個公司的主導權。而隨著同郭守云合作的一步步展開,孫紅羽為奪取公司主導權的目的又多了一個,毫不客氣地說,她現在所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奪取公司主導權那麼簡單了,她還要把郭守云這個不斷給她吃癟的男人徹底征服——這個狡猾的「小狐狸」實在是太可恨了,同他打交道這麼長時間,她孫紅羽就從來沒有佔過上風。
按照孫紅羽的構想,在將雨桐安排進公司之後,她就要設法進一步接觸郭守云在遠東那邊的商貿渠道,她相信憑藉自己的資本,應該有機會可以把郭守云的全套貿易渠道奪過來,然後讓這個可惡的「小狐狸」乖乖的拜倒在自己足下。
這段時間以來,孫紅羽拋下了手頭上的所有事務,頻繁的在黑河、延吉等地穿梭,她要先摸清公司走運的貨物,在朝鮮、遠東境內,都是由什麼人來做第一手接應的。而在做好了這一步工作之後,她就打算冒險進入遠東,直接接觸郭守云的核心商業機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孫紅羽眼皮發跳的消息傳了過來,蘇聯人在阿穆爾州那邊幾乎隔斷了邊貿往來,原本分屬於各個蘇資貿易公司的貨物,根本無法順利在黑河等口岸通過蘇聯關卡,而與此同時呢,郭氏貿易公司的貨流卻暢通無阻。在這種情況下,不少貨商開始把注意打到了郭氏貿易公司旗下的運輸部門身上,他們花重金賄賂郭氏貿易公司的運輸司機,將自己的貨物夾帶通關,甚至是將自己的卡車噴上郭氏貿易公司的車標,然後混進車隊尾隨通關。事實證明,這種方法異常有效,在蘇聯的關卡上,郭氏貿易公司的車隊根本就不用做必要的通關檢查,他們有自己專用的過關通道,那些關卡上負責緝私檢查的蘇軍士兵,甚至連郭氏貿易公司車隊裡有多少車次都無心檢查,就那麼輕而易舉的開關放行。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孫紅羽的心裡頓時充滿了憂慮,不過她所憂慮的並不是自己還有沒有希望將郭守云的貿易渠道奪過來,她首先考慮到的,是這個「小狐狸」在玩火。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孫紅羽覺得「小狐狸」絕不是那種慣於仗勢欺人的傢伙,那他現在究竟在遠東遭遇了什麼,以至於鬧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孫紅羽有些擔心,她打算親自去遠東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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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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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8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章 命運的聚合
「守成兄弟,要說做生意你肯定比我強,但要說到擺弄這種東西,你恐怕連新手都算不上。」在軍需儲備庫的射擊場上,庫瓦爾金對拿著那把捷克制CZ83的郭守成說道,「對於你來說,我建議你還是採用雙手持槍的威氏射擊法,那樣持槍比較穩。」
「威氏射擊法?怎麼做?」郭守成將槍握在手裡,一臉好奇的問道。
「嘿,不管你怎麼做也是不務正業,」郭守云從旁邊走過來,將腦袋擠到兩人中間,板著臉說道,「不老老實實的做咱們的生意,你學什麼打槍……」
「去去去,看著你的維克多去,別在這兒礙我的事,」不等大哥將話說完,郭守成已經伸手推著他的腦門,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同時說道,「還有,你趕緊去準備一下吧,今天你可是和里爾克約好要見面的,要是忘記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在弟弟那吃了個沒趣,郭守云訕訕的轉過身,朝蹲在遠處倉庫門角的維克多走去。
維克多現在已經被郭守云從籠子裡放了出來,這個小姑娘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危險,她熱衷的東西只有兩種,一個是食物,一個就是牆角。這兩天小姑娘的手裡就從來沒有空著過,不管什麼時候,她都要抱著點吃的東西才能保持冷靜,否則的話,她就會恐慌,就會焦躁不安。
郭氏兄弟嘗試著讓維克多習慣正常人的生活,不過從目前來看,這個目標看來有些難以實現。這手裡不能缺少吃的東西還不算什麼大毛病,可是她對犄角旮旯的那種熱衷,卻著實讓人受不了。不管在什麼地方,也不管是什麼時間,只要能看到維克多,她就肯定是在某個牆角裡蹲著呢。
不過這話說來了,郭守云這兩天同維克多的接觸也不是沒有成就,也許是因為他總能帶來面包的緣故,小姑娘現在對他也有了幾分依賴,雖然這種依賴還不是很明顯,但至少郭守云說話小姑娘會聽了。
「那你們先在這耗吧,我出去轉一圈,」郭守云看了維克多一會兒,小姑娘抱著兩個面包,也在角落裡看著他,「嗯,和里爾克約得時間是三點對吧?我到時候直接去見他,你就不用跟著了。」
「哦,你要帶著維克多一起去?」守成按照庫瓦爾金的指點,改了一個雙手握槍的姿勢,他看著幾十米外的槍靶,頭也不回的說道。
「嗯,帶她出去轉一轉,想必會有點好處。」郭守云伸手在庫瓦爾金的肩膀上拍了拍,指了指郭守成笑道,「老哥看著他點,我看他這兩天暴力傾向太嚴重,不行就繳了他的械。」
「放心吧,有我呢,」庫瓦爾金回頭說道,「你自己去找科查莫夫吧,讓他給你安排幾個人跟著,現在外邊本來就不怎麼安全,你還帶著維克多出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得。」
「嘿嘿,我會注意的,」郭守云不再多說什麼,他轉過身,朝維克多躲藏的那個角落走去。
「記得早點回來,今天晚上咱們庫裡改善伙食,兄弟們等你一起喝酒。」庫瓦爾金的話從後面傳過來。
郭守云揮揮手,隨是給了個答複。
「維克多,」走到維克多的身邊,郭守云彎下腰,伸手拉住小姑娘的手腕,說道,「走,跟我出去轉轉。」
小姑娘也不掙紮,她順著牆角站起身來,一路跟著郭守云朝遠處走去。
話說如今的布拉戈維申斯克實在沒有什麼可逛的,經濟的蕭條與治安的動盪全都反映在了市區內的大街小巷裡,即便是以往最為繁華的列甯大街上,如今都沒有多少開門做生意的商舖了。不過對於維克多來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新鮮,她坐在車裡,一隻手始終扒著車窗,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車外,唯恐錯過任何一個對她來說好看的東西。
郭守云從背後看著這個幾天前還沉溺在廝殺與饑餓中的小姑娘,那時候的她看上去就像一頭瘋獸,可是現在呢,她卻又成了一個懵懂的、對什麼東西都感到好奇的精靈。精靈?!郭守云對自己想到的這個詞頗感滿意,不錯,此時的維克多的確就像是一個精靈,尤其是她那對隱藏在半長褐髮下面的耳朵,簡直精緻到了極點,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上前去觸摸一下的衝動。
兩輛軍車一前一後的在列甯大街上轉了一圈,途中時不時的,郭守云會讓司機把車停下來,然後拉著仍舊有些畏縮的維克多,到街邊的商店裡去買上一些東西。從吃的到喝的,從用的到玩的,零零碎碎的東西買了一大堆,郭守云希望用這種方式,讓維克多重新融入這個世界,重新找到一個女孩應該具有的天性。
作為這一次郭守云出行的隨從,科查莫夫對這位「大老闆」現在的做法頗為不解,看看他所買的那些東西,什麼衣服啊、食品啊之類的,價格都貴的要死,而且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從他的倉庫裡賣出去的。自己高價賣出去的東西,回頭再以更高的價格去大街上買回來,這究竟圖的什麼啊?可這話說回來了,科查莫夫的心裡又對如今的郭守云充滿了羨慕,從這個中國商人的身上,他對有錢這個概念,又有了一種全新的詮釋。什麼叫做真正的有錢人,身價巨萬,擁有名車豪宅?還是說開了多少多少公司、工廠?不是,這些都算不上真正的有錢。在如今的科查莫夫看來,要說那真正的有錢人,就得像人家郭守云那樣,這錢不管怎麼用,基本都是從手裡出去,立馬就又回到自己的錢包裡。看看這些可憐的小商小販,他們自以為在這個看上去傻裡傻氣的中國人身上狠狠的刮了一刀,可他們卻不知道,眼前這個傻裡傻氣的中國人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從他們身上刮走的。
就那麼帶著維克多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市區裡轉了一大圈,直到將近三點鍾的時候,郭守云才讓司機調轉車頭,直奔里爾克那家布希坎姆貿易公司駛去。
也許在這個時候,無論是郭守云本人,還是心懷忐忑的里爾克,他們都不會知道這一次的見面,對他們各自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可是冥冥中那條命運的繩索,卻在逐漸的將兩人拉近並最終讓他們結合在了一起。就是在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晴朗日子裡,就是通過那麼一場普普通通的會面,郭氏集團迎來了它走向鼎盛過程中的第四位核心人物——幾個頭腦精明的中國人同一個極具商業天賦的猶太人聚合在了一起,無論如何,他們的未來也值得人們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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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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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29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二章 命運的纖繩
布希坎姆貿易公司的辦公室內,里爾克從中午開始,就一直站在臨街的那扇窗戶前,從他的位置看下去,可以把貿易公司正門大街上的情況看個一清二楚。
今天上午,里爾克接到了郭氏貿易公司打來的電話,電話是郭守成打來的,在那短短不到一分鍾的通話時間裡,里爾克得到了這幾天來一直在期盼著的一個消息——「我大哥你的提議很感興趣,如果你沒有異議的話,他希望今天下午能夠到你的公司去拜訪一下。時間,嗯,時間就定在三點鍾。」
老實說,里爾克當時恨不得把約定時間提到上午,最好是電話放下之後,郭守云立刻就能出現在他的面前,對這一場會面,他實在是期待的太久了。
「咚咚!」
兩下沉悶的敲門聲從里爾克的身後傳來,緊接著,沒等里爾克開口,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位身材高挑、金發素面的年輕姑娘,端著一幅茶托走了進來。
「爸爸,我聽說你又沒有吃午餐?」金發姑娘走到里爾克身後的辦公桌前,將手中的茶托放在桌子上,用頗帶著幾分責怪的語氣說道。
「哦,菲爾娜,」里爾克沒有回頭,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窗外,「你回來啦,車站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一切都還順利嗎?」
「是的爸爸,」菲爾娜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到里爾克的身後,「就像你所預計的那樣,一切都很順利,而且是出奇的順利。咱們的六節運輸車皮已經批下來了,只要在這一週內,隨時都可以將貨物起運。」
里爾克點點頭,這樣的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以往每月要想拿到兩節車皮,他都需要上下打點一番,而且還得不到人家的好臉色,而今呢,就在這個所謂「鐵路運輸緊張」的關頭,他不需要去給任何人說好話、陪笑臉,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就能輕而易舉的拿下六節車皮。這話說起來有些淒涼,六節車皮之所以能夠這麼容易的拿到手,就是因為他的公司已經掛上了郭氏貿易公司的名頭,而他的貨物進出口量即便再大,他也只能從中獲取兩成的利潤。
「爸爸,你先吃些東西吧,」菲爾娜聽到父親口中發出的那一聲嘆息,當然,她也知道父親為什麼會如此的長吁短嘆。相信無論是誰,親眼看著自己剛剛創立起來的一家公司,就那麼無緣無故的被別人侵吞掉,這心裡恐怕都不會舒服的。不過這話說回來,對於父親的決定,菲爾娜還是由衷支持的,因為她也知道,如果不是父親幾天前所作出那個決定,那麼今天的布希坎姆恐怕早就被查封掉了。
「我吃不下,」里爾克顯得仍舊是憂心忡忡,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菲爾娜,現在幾點了?」
「還差五分鍾就到三點了,」菲爾娜回頭看了看牆角的落地鍾,說道,「爸爸,依我看,那個中國人不會那麼準時來的,你還是先吃些東西吧,我剛剛才給你熱過了的。」
「還是先拿下去吧,我現在實在吃不下,」里爾克擺擺手說道,「菲爾娜啊,你知道嗎,爸爸現在心裡緊張的很啊,我心裡有兩種合作的計劃,而這個中國人能不能準時過來,不僅將會決定父親採用哪種合作計劃,還將會決定咱們的未來啊。」
「哦,父親,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那個中國人不能準時過來,你就打算……」菲爾娜一愣,隨即說道。
「那我就會把公司全部轉給他,只希望他能讓咱們帶著一些財產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國家,」里爾克有些無奈的說道,「菲爾娜啊,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的那句話嗎?『人上之人,必須學會把別人當人。人下之人,必須學會把自己當人。』一個人如果連這點也做不到,那他即便是再有才華,也無法走到真正成功的那一步。父親幾十年一事無成,如今好不容易開起了這家貿易公司,說實話,我捨不得就這麼丟棄了它,因為我明白,即便是我有機會從頭再來,恐怕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經曆去拚搏了。可是如果讓我拋棄尊嚴,同一個不懂得尊重自己的人去合作,呵呵,那我倒是甯可這一生都一事無成了。」
菲爾娜很清楚父親的性情,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好說什麼,也許這一切只能看那個中國人的了。
五分鍾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隨著那落地鍾所發出的「哢噠」聲,三點鍾這個時刻很快就到了。
「他來了。」
就在那秒針進入最後一輪旋轉的時候,兩輛軍車一前一後的出現在窗外的大街上,並最終停在了布希坎姆貿易公司的大門前。里爾克直到這時才松了一口氣,他用平靜的說了一句,然後一邊轉身朝門外走,一邊指著桌上的那份午餐說道:「我出去接一下,菲爾娜,你把這些端出去。」
「好的爸爸,」菲爾娜答應一聲,目送父親離開了房間。不過她並沒有按照里爾克的吩咐去把午餐端走,與此相反,她卻將托盤推到了桌子的正中,那是一個很顯眼的位置。
「里爾克先生對嗎?」公司正門外,郭守云跨步從吉普車裡鑽出來,看著對面正從台階上走下來的里爾克,面帶微笑的說道,「我是郭守云,我想我今天的來意你應該知道了,我對你所說的那個有新意的合作計劃有些興趣……順便問一句,我沒有遲到吧?」
里爾克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的開門見山,就他這幾天所做的瞭解,中國人應該是很含蓄、很喜歡繞彎子的,這個有著幾千年悠久曆史的東方民族,對談判有著同西方人完全不同的理解。他們精通一種叫做「旁敲側擊」的談判技巧,在某一個問題上,他們會先選擇繞開很遠,再經過一番兜兜轉轉,幾乎把談判對手繞暈之後,才抽冷子的殺回來,打人家一個措手不及。所以為了迎接今天這一次會面,里爾克可是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他已經打算在諸如天氣啊、家庭啊、宗教信仰啊等等方面,同這個中國人亂侃一通了。可是如今看來,他的這些準備工作全都白做了,而尤為難得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會提到一個遲沒遲到的問題,這一點實在是大出里爾克的意料之外。
「啊,真沒想到郭先生是如此守信、如此直爽的人,」對郭守云這種先聲奪人的見面方式頗為欣賞,里爾克笑了笑說道,「走吧,咱們到裡面再詳談,知道先生是中國人,我提前準備了一些上等的碧螺春茶,相信郭先生會喜歡的。」
郭守云頗為欣賞的看了里爾克一眼,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首先必須具備的一點才能就是觀人,雖然他同里爾克只是剛剛見面,兩人之間也僅僅有那麼兩句對話,但是郭守云還是能夠看出來,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猶太人,的確有著一副相當精明的頭腦。不要以為郭守云那種開門見山的談話是拿出來好玩的,那是談判桌上近乎旁門左道的一種入題方式——威壓,強勢一方通過這種開門見山的方式,可以對弱勢一方構成強大的心理壓力。
郭守云的開門見山,等於是明白的告訴里爾克,「我只是對你的那個所謂建議有點興趣,但是最終能不能接受,還要看你的表現,所以主動權在我。而且呢,我的時間觀念很強,這次談判你沒有說廢話的時間。」如果換上一個心理素質差、自信心弱一點的人,面對這樣一個談判對手,他將在還沒有入正題之前就陷入徹底的被動。
但是里爾克顯然自信心很強,他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他語氣中那種不卑不亢的表現,就足以令郭守云另眼相看了。要知道現在布拉戈維申斯克所有貿易公司的生死,幾乎都掌握在郭守云的手中了,而在面對他這樣一個強勢人物的時候,里爾克還能保持平常心,這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噢,上等的碧螺春?」郭守云笑了笑,一邊轉身招呼著維克多下車,一邊別有深意的說道,「那可真是值得期待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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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31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三章 你無需什麼都明白
在里爾克的引領下,郭守云牽著維克多的手走進了辦公室。咋一到這麼個陌生的環境裡,而且還有幾個陌生人,維克多顯然有些懼怯,她緊緊抱住郭守云的胳膊,整個身子幾乎都藏在郭守云的身後,只探出半個小腦袋,用那雙明淨的眸子在四周警惕的打量著。
從郭守云進入辦公室的那一刻起,菲爾娜的目光就始終盯在這個中國年輕人的身上,老實說,在她看來,這個可以在阿穆爾州翻云覆雨的中國人如今僅從外表上看,絕對算不上多麼出眾的人物,他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麼平平無奇,尤其是那副笑容可掬的面容,給人的感覺絕對是無害的。如果說放在茫茫人海裡,恐怕他身邊那個看上去純的仿若精靈般的小姑娘,更能吸引人的眼球。
「里爾克先生,這位是……」在辦公室裡那張寬大的沙發前坐下,郭守云一邊看著菲爾娜問道,一邊用力拽住維克多的手腕,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逃開,否則的話,這小丫頭肯定又會鑽到牆角裡去。
維克多顯然對坐在沙發上的感覺非常不適應,她連連掙動著小手,試圖從郭守云的身邊逃開,但是卻沒有成功,最後也許是掙得急了,她俯下身子,一口將郭守云的手腕叼在了嘴裡。
這時候郭守云正好在詢問菲爾娜的身份,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傳來一陣兒溫濕,馬上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這小祖宗,不會是要咬人吧。」
不過幸好的是,維克多並沒有直接咬下去,郭守云扭頭看她的時候,她只是做著一個咬人的動作,同時瞪著一雙大眼睛,作出一幅威脅的姿態。
郭守云的心中一動,他知道自己這幾天同維克多的接觸正在一步步展現成果,這個野性十足的小丫頭,現在正在一點點的接受自己。
狠狠心,郭守云決心拚搏一把,他朝目露凶光的維克多笑了笑,一隻手仍舊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同時側過身子,用另一隻手在她那柔順的褐髮上輕輕的撫摸著。
不得不說郭守云的膽子的確很大,依照維克多那一身野獸般的力道,這一口如果真的咬下去,估計那兩排細密的銀牙,能把他那腕骨生生咬碎。不過這一次幸運之神顯然仍舊站在郭守云的肩頭,隨著他的撫摸,維克多眼睛裡的凶光一點點的退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短暫的迷茫與越來越濃厚的依戀。在將那個咬人的動作僵持了幾分鍾之後,維克多鬆開嘴,用那挺直的小鼻子在郭守云的胳膊上嗅了嗅,然後就那麼拱著小屁股擠到了他的身後。
里爾克與菲爾娜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們搞不懂郭守云身邊這個看上去已經十六七歲、但是言行舉止都還像是頑童一般的小女孩究竟是什麼人。
「里爾克先生,怎麼啦,這位漂亮小姐的身份難道還是保密的嗎?」首次安撫了維克多這個小東西,郭守云的心情大好,他向沙發前坐了坐,給身後的小傢伙讓出一些空間,同時對里爾克說道。
「啊,郭先生說笑了,」里爾克回過神來,慌忙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女兒,菲爾娜,她也是我在公司裡唯一的助手。」
「哦,原來是菲爾娜小姐,很高興認識你。」郭守云沒想到里爾克有這麼大一個女兒,一時間也頗感意外。
「郭先生,能結識您菲爾娜也感覺很榮幸,」菲爾娜看了看幾乎將整個身子都藏在郭守云的背後維克多,笑道,「不過……先生身後這位姑娘是……」
「菲爾娜!」里爾克似乎對自己女兒詢問這麼冒昧的問題頗感不滿,他看出來了,郭守云身後那個女孩並不是智力殘障,她之所以會表現的如此幼稚,完全是人為造成的,說白了,那就是有人專門把她訓練成這個樣子的。
「菲爾娜小姐是說小傢伙嗎?」郭守云對菲爾娜的這個問題倒是沒有絲毫的不瞞,他側過身子看了一眼身後的維克多,小傢伙此刻正蜷縮在沙發裡,用牙齒有一下沒一下叼啃著手裡的一個面包袋。
「她叫維克多,」郭守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憐愛,同時語氣溫柔的說道,「嗯,她可以算是我的妹妹,也可以算是我的……老師,對,沒錯,老師,這段時間,我從她的身上明白了很多東西。」
「郭先生的話……我不太明白,」菲爾娜頗感疑惑的說道。而同她相比,里爾克倒是看出了很多東西。
「菲爾娜小姐,我說的話你沒必要都搞得那麼明白,」郭守云若無其事的瞟了一眼放在辦公桌正面位置上的那份明顯沒有碰過的餐點,不無嘲諷的說道,「就像我說的,我今天之所以到這裡來,是因為我對里爾克先生所說的那個有新意的合作方式很感情興趣,所以菲爾娜小姐只需要明白我的誠意就可以了。至於說其他的心思,你還是暫時收起來的好。」
郭守云這一番話說的毫不客氣,無論是里爾克還是菲爾娜,都聽出了他這番話中所隱含的意思。
「菲爾娜,把這些東西端下去,」里爾克顯得頗為尷尬,郭守云的精明超出了他的想像,而女兒今天不智的拙劣表現,也令他頗為失望,「順便把我的碧螺春茶拿來。」
「不急,」不等菲爾娜有所動作,郭守云便笑著說道,「里爾克先生看起來是真的還沒有吃午餐吧?看得出來,你對咱們之間的合作也是頗為期待的。嗯,雖然說菲爾娜小姐所準備的這份午餐不能對咱們之間的合作產生什麼直接的影響,但我還是希望里爾克先生能夠在我面前放開拘束。如果菲爾娜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希望把那份碧螺春換成甜點,這樣我和里爾克先生也能邊吃邊談了。」
「哦,這……這不太合適吧?」里爾克頗為猶豫的說道。
「呵呵,里爾克先生還是過於拘謹了,」郭守云笑道,「我這個人隨和的很,那些什麼狗屁的禮節在我眼裡一錢不值,更何況我們中國人也習慣在飯桌上談判,因為那樣可以讓大家更加隨意。」
里爾克愣愣的看著郭守云,他感覺不到這個年輕人的一番話裡有絲毫的做作,他的真誠可以在他的那雙眼睛裡感受個真真切切。
中國人,這就是里爾克第二次真正接觸到的中國人,老實說,從郭守云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真正的年輕——鋒芒畢露但是卻又魅力縱橫。這些年里爾克也多少瞭解一些中國正在進行的改革,以一個商人的眼光來看,中國的改革可謂是弊端叢生、各式各樣的問題多如牛毛,他甚至不認為那裡的改革能夠比蘇聯的所謂改革高明多少。但是今天,從郭守云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他在蘇聯絕對感受不到的東西——朝氣與自信。
也許自己應該拿出最大的誠意,好好的表現一下了。迎著郭守云的目光,里爾克最終拋開了他的顧慮。
「菲爾娜,按照郭先生說的去準備吧,記著把我珍藏的那瓶八五年羅曼尼拿來。」對菲爾娜擺擺手,里爾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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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33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四章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正如郭守云所說的,在吃吃喝喝中展開的談判,也許能夠達到更好的效果,對於里爾克這個正宗的猶太商人來說,他今天就深切的體會到了這一點。
從三點過幾分開始,郭守云與里爾克在辦公室裡整整交談了近三個小時,而在這三個小時的時間裡,兩人通過開誠布公的交談,都對對方的性情有了一個很全面的把握。當然,也許對他們來說,這一番交談的最重要意義,並不僅僅是他們彼此間的瞭解,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他們彼此間所達成的初步合作意向。
在關於兩家貿易公司合作的意向協議上,里爾克的布希坎姆貿易公司將以折價抵股的方式,全面併入郭守云的郭氏貿易公司。由於資金以及規模上的差距,布希坎姆貿易公司在折價之後,大約能夠在郭氏貿易公司內部,折抵股份百分之十二,作為讓步,郭守云允許里爾克另行出資,將他名下所佔有的公司股份提升到百分之十五。老實說,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對於郭氏貿易公司這樣的非上市融資性的公司來說,實在是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因為郭氏兄弟始終在公司內佔據著絕對的話語權,按照常理來看,布希坎姆同郭氏之間的合營,其實更像是一場吞併。不多對於這一點,里爾克並不在乎,因為他知道,他現在失去的雖然是自己可以當家作主的公司,可是得到的,卻是一個無可限量的未來。
里爾克向來對自己頗為自信,他覺得,只要自己所在的這個國家,如果不存在那麼多的民族歧視政策,如果不是在方方面面都對猶太這個民族戒備森嚴,那麼他一定能夠在商業上取得絕大的成功。現在,郭守云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個年輕的中國人幾乎能夠帶來里爾克所需要每一樣的東西,安全委員會的默許、地方政府的支持、軍隊的縱容、海關邊卡的暢通無阻、交通運輸的優先便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里爾克以往做夢都不敢想像的。尤為難得的是,這個中國人很誠懇也很慷慨,為了表示合作的誠意,他不但承諾將來會把公司對中東、東歐的全部貿易大權交給他里爾克,甚至還承諾將會設法疏通,令他里爾克能夠將個人的資產向海外轉移。
近三個小時開誠布公的交談,里爾克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興奮,「感謝上帝送來了這個中國人,」這就是他現在唯一想要說的一句話,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同樣的,在這三個小時的交談裡,郭守云也認識到了同這個猶太人合作所潛在的巨大商機。很明顯,里爾克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是很有能量的,他在中東的以色列、東歐的波蘭、捷克、羅馬尼亞,都有一定的關係網,他以一個猶太人的身份,可以很容易通過猶太人互助社團獲得商業上的幫助,從而輕而易舉敲開一個國家的貿易市場。
郭氏貿易公司自從組建以來,一直所從事的基本就是中蘇貿易,雖然這其中所蘊藏的利潤非常豐厚,但是卻絕不可能令郭守云感到滿足。在他看來,自己的公司要想做大,要想有一個更加長足的發展空間,那麼就必須把眼光放的更加長遠一些、更加寬廣一些,因此從這方面看,打通更多的對外貿易渠道,就成為勢在必行的一步。
但是話說回來,要想打通更多的貿易渠道絕非易事,且不說別的,就單單是西方國家目前對蘇聯的封鎖,以及自東歐巨變之後蘇聯同各東歐國家之間的緊張關係,就基本上阻隔了公司所有的商路。郭守云要想打通通往國際的更多商業路線,那就勢必等待一個契機的出現,而今,隨著里爾克的出現,這個契機已經明明白白的擺在了他的面前。
當然,同能夠開闢的那些商業路線相比,郭守云更看重的是里爾克的頭腦,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這個猶太老頭實在不簡單,他的眼光毒辣的很」。
在近三個小時的交談中,里爾克坦誠的向郭守云提出了三點建議,而這三點建議也讓郭守云徹底領教了這個猶太老頭精明之處。
按照里爾克的建議,目前郭氏貿易公司的發展已經進入了良性循環的階段,除了在開闢新的貿易路線方面公司還要花費一些力氣之外,其它的地方基本上就可以騰出手來了。那麼騰出手來幹什麼呢?按照里爾克的看法,騰出大部分精力的郭守云,應將目光瞄向金融和蘇聯政府了。
在里爾克看來,隨著格魯吉亞等加盟共和國的分裂,蘇聯國內隱藏了幾十年的複雜矛盾,將會在不長的時間內驟然迸發出來,而這一噴發效應所產生的巨大能量,將足以摧垮原本就出在搖搖欲墜中的整個蘇聯上層構架。
一個國家權力構架的崩塌不是鬧著玩的,那將會帶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經濟的低迷、貨幣的貶值、權力層的重新洗牌等等,這些狀況都將會一一出現。
而處在這樣一個大時代變遷的環境下,里爾克認為,郭守云作為依靠官權起家的商人,就必須做到面面俱到,即一方面要抓住現有的官僚階層不放,因為這些人很有可能會在權力重新洗牌的那一瞬間,搖身一變成為蘇聯國內嶄新的權貴。而在另一方面呢,對於新興的、但是目前還處在相對弱勢地位的「激進派」人物,郭守云也應該提起高度的重視。這些人現在雖然屬於少數派,在權力爭奪的圈子裡佔據著弱勢的地位,但是他們並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激進派」現在面臨著蘇聯國內來自各方面的打壓,他們本身困難重重,如果郭守云能夠在這個時候同他們建立聯繫,那麼今天一分錢的付出也許就能換來明天百倍甚至千倍利潤的回報。
而在第二點建議中,里爾克主張,公司目前應該同那些率先就進入蘇聯的國外銀行建立密切的聯繫,利用他們盡快脫手公司所掌握的盧布貨幣,囤積美元貨幣。因為在里爾克看來,目前蘇聯國內動盪將至,盧布的大規模貶值或許已經迫在眉睫了,所以公司如果繼續保有盧布貨幣,那將會承擔巨大的風險。
同樣是針對即將到來的盧布貶值,里爾克建議從單純貿易中騰出手來的郭守云,不妨憑藉著手中所掌握的政府資源,在遠東的幾大城市,成立可吸納社會閒散資金的風險投資基金會,甚至是在地方政府庇護下,直接創辦私人銀行。在目前的蘇聯,風險性投資基金會非常少見,而銀行的存款利率也低的可憐,按照里爾克的預想,如果郭守云能夠把風險性投資基金會或者是銀行創辦起來,並在最初的階段對投資者、儲戶開放較高的回報率,那麼在短期內吸納巨額的盧布貨幣絕非難事。
當這一步工作做到位之後,公司就可以將投資者、儲戶投進來的巨額盧布貨幣賣出,轉而購進持續堅挺的美元貨幣,從而靜待盧布的貶值。
里爾克認為,在大範圍內,盧布最初的貶值絕對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而只有當國家出現真正的紛亂、盧布貨幣價值暴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們才會驚恐的拋掉手中持有的盧布存款,轉而兌換美元。而無論是風險投資基金會,還是私人的高息銀行,都是不可能承擔儲戶存款貶值風險的,因此,就在這一進一出之間,隨著盧布的貶值,公司將會從貨幣兌換的前後差價中,謀取到驚人的利潤。
很顯然,里爾克的這三點建議,都是郭守云一直以來都在籌劃的,但是這能說明郭守云本身比里爾克有見識嗎?當然不是,郭守云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前世的那一番經曆,他的腦子絕對不會比里爾克的腦子好使。
相對於這個猶太老頭所掌握的那些貿易渠道來說,郭守云更看重的,絕對是里爾克的頭腦,現在郭氏貿易公司的業務正在一步步壯大,而公司裡最缺的,無疑就是像里爾克這樣的天才。郭守云甚至覺得,隨著這個老頭的加入,自己的公司注定會在發展的道路上掀開一頁全新的篇章。
當這場獲益匪淺的交談結束之後,時間已經過了下午的六點半鍾,謝絕了里爾克的親自相送,郭守云最終在菲爾娜的引領下步出了布希坎姆貿易公司的大門。
「郭先生,」在郭守云剛剛鑽進車門的時候,菲爾娜搶上前來,一把扶住車窗,語氣猶豫的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什麼問題?菲爾娜小姐請說。」將坐在屁股下面的一盒泡泡糖拿出來,隨手放到維克多的懷裡,郭守云隔著車窗說道。
「我想知道,您今天下午和我父親所作出的那些約定,都是,都是真心的嗎?」菲爾娜有些忐忑的說道,「您應該看得出來,我父親他今天真的很興奮,我從沒看他和別人交談的時候,能夠如此的歡欣鼓舞,整個人都好像年輕了二十歲。所以,所……」
「菲爾娜小姐,你所問的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郭守云聳聳肩,一面示意司機開車,一面說道,「因為咱們之間還不存在信任,即便我給你什麼樣的答複,你恐怕都會將信將疑。所以呢,這個問題我建議你去問你的父親,我相信他能給你的答案,同樣也是我能給你的答案。」
車子緩緩開動,朝著列甯大街的西側駛去。
「那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為什麼會給我們那麼優厚的合作條件?這算是您對我們的施捨,還是別的什麼。」菲爾娜抓著車窗,跑動著問道。
「呵呵,菲爾娜小姐,你可真是夠執著的,」郭守云伏著身子,隔著車窗對菲爾娜說道,「對於你的這第二個問題,我只能送你一句話,是我們中國流傳很久的一句格言:『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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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35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五章 守成的邪惡嗜好
「突……突……」
哈巴羅夫斯克市北郊的遠東軍區司令部直屬第四直升機大隊的停機坪上,兩架米-26P「光環」直升機,閃動著頎長的槳翅,緩緩的從空中降落。八名早已等候在停機坪上的蘇軍士兵,冒著平地升騰而起的漫天塵土,快速的移動到直升機兩側,替機艙裡的人拉開了艙門。
郭守云是緊跟在守成的身後鑽出機艙的,儘管他的面色蒼白,可是仍舊沒忘記緊抓著維克多的手腕——這小姑娘現在纏人的緊,而且就纏郭守云一個人,無論他到哪兒,小姑娘都抱著兩個面包在後腳跟著,趕都趕不走。
這次跟隨雅科夫前來哈巴羅夫斯克,原本按照郭守云的意思,他是不打算帶著維克多過來的,可是這小姑娘要跟著,別人還真攔不住。就在今天上午,郭守云登機之前,小姑娘愣是沒用兩分鍾,就打翻了六個攔著她的大兵:其中三個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她當場摔暈過去了,兩個企圖動武的,被她三下五除二折斷了小臂骨,躺在地上慘嚎不止,剩下那個看上去機靈一點,被扔了一個馬趴之後,直接就跑的沒影了。
這麼個野獸一樣的小姑娘,讓庫瓦爾金也沒轍了,這要是對她動槍吧,郭守云捨不得,這要是不動槍吧,還沒有人對付的了她。當然,要是二三十個大兵一擁而上,估計也能把小傢伙制服了,不過庫瓦爾金不敢冒那個險,剛才受傷的那幾個士兵已經是個麻煩事了,這可是遠東軍區自二戰結束之後的第一次「戰鬥減員」啊。
就這麼地,在萬般無奈之下,郭守云只得決定帶著這頭「雌獸」一起前來哈巴羅夫斯克。不過這個決定在雅科夫那裡又通過,這位安全委員會的遠東主席,是怎麼說都不肯跟維克多坐進同一個機艙,儘管他的身邊帶了四名隨從,可他還是覺得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最後,經過一番商議,一夥人決定再向十六師要一架直升機,這樣,郭氏兄弟倆就帶著維克多乘坐一架,而雅科夫則帶著安全委員會的那一夥人搭乘另一架。
無論對郭守云來說,還是對郭守成來說,這都是他們第一次搭乘直升機,第一次做空中的長途旅行,不過兄弟兩的表現卻是截然相反。從飛機上下來,郭守云就覺得腳下發虛,如同踩著一團棉花,而郭守成呢,他看上去興奮的很,站在直升機旁邊,他還不住的伸手在艙門上拍打著,那發光的眼神裡寫滿了貪婪。
「嘿,哥,」好容易才壓抑中心中的那種興奮,郭守成緊趕兩步,追到郭守云的身後,笑眯眯的說道,「你別說啊,老毛子部隊裡的東西就是實用啊,瞧瞧這傢伙,最大載荷二十噸,航速近三百公里每小時,最大航程近六百公里,如果備上配裝的四個副油箱,就能從這哈巴羅夫斯克直接飛到上海去。嗨嗨,你說咱們公司要是配上兩架這東西,那……」
「那就放在倉庫裡等著報廢吧,」不等守成把話說完,郭守云就淡淡的說道,「二十噸的最大載荷,你用它來幹什麼?要說載貨,二十噸的載量對咱們來說有什麼用?要說載人,你個臭小子有二十噸重嗎?」
「哦?嘿嘿,」郭守成對大哥那副板起來的面孔完全免疫,他意猶未盡的回頭瞅瞅那架剛剛停止螺旋槳轉動的直升機,咂咂嘴說道,「不管載什麼,有這麼個東西也夠拉風的,嗯,剛才聽那個導航說他們的直升機大隊好像要更換新型的戰機,到時候一定要來看看試演。」
「好啦,好啦,快過去看看雅科夫下一步怎麼安排吧,」郭守云實在受不了弟弟對軍械之類的痴迷勁,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雅科夫,對郭守成的說道,「有維克多跟著,那傢伙連跟我打個照面都緊張,所以這種事情還是你去做的好。」
「嗯,我這就去,」郭守成應了一聲,朝雅科夫他們走過去,可這沒走出去兩步,就又停下來,扭頭對郭守云說道,「哎,哥,說真的,你再考慮考慮,咱公司要不要配上兩架?」
「緊巴的給我去,你這個不無正業的傢伙!」郭守云抬腳做了一個要踢人的動作,同時笑罵道。
郭守云嘿嘿一笑,躲過哥哥伸來的大腳,直奔雅科夫那邊去了。
看著弟弟跑遠了,郭守云的嘴角掛上了一絲發自內心的微笑,話說這人就得有個心靈寄託,守成的為人原來一直都很沉悶,屬於那種經天也不一定說上幾句話的人。郭守云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對經商沒什麼興趣,他和自己不同,兩個人從商的根本出發點都不一樣,自己經商當初是為了遊戲,是為了實現一個宿世的夢想,而守成則僅僅是為了維持生計。可是自從公司佔用了儲備庫的倉間,守成接觸到了蘇軍各式各樣的武器裝備之後,他就找到了自己的愛好,整個人的性情也開朗了許多。
郭守云知道,這段時間裡弟弟背著他沒少幹「壞事」,他把自己給他零用的那些錢,幾乎全都用在了收藏上,儲備庫的那些槍械倉庫他是經常光顧的。尤其令郭守云無奈的是,現在自己這個弟弟似乎正在朝著他當初的那個偉大構想堅定的邁進,聽庫瓦爾金說,守成在儲備庫裡專門開了兩個自用的倉庫,以存放他的那些寶貝兒收藏。最初郭守云沒有意識到那裡面存放的是什麼,直到前段時間不經意的進去看了一眼,他才真正感覺到眼皮發跳是一種什麼概念。那兩間已經被打通的碩大倉庫裡,幾乎成了金屬與火藥的世界,四面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單兵槍械,手槍、步槍、突擊步槍,凡是在儲備庫裡能夠找的到的不同型號的單兵槍械,守成的這個守倉庫裡都能看得到。尤其令人吃驚的是,在庫房的地面上,竟然還擺著四挺機槍,其中兩挺是RPK班用輕機槍,一挺組裝完整,一挺已經被徹底拆散,那一件件被擦得鋥亮的零件攤了一地。至於剩下的兩挺則有一挺是老式的馬克沁水冷重機槍,一挺則是被蘇軍稱為「岩石」的NSV12.7毫米的多用途重機槍。
按照庫瓦爾金的說法,這些槍都是守成從軍械庫裡挑出來的,因為看著他喜歡,庫瓦爾金就根據槍械序號在賬目清單上劃了折損,換言之,這些槍現在已經都是沒有「身份」的黑槍了,守成可以放心的拿去「玩」了。
庫瓦爾金這一個「玩」的說法,險些讓郭守云吐了血,這真是……玩什麼不好,玩這些東西。要說是幾把手槍,那拿著玩玩也就算了,可是那NSV12.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那是能拿著玩的嗎?更何況守成還給這傢伙配齊了裝備,頎長豐滿的彈鏈、一個步兵用6T7式槍架、一個備用的蘇防空通用高射機槍槍架,這怎麼玩,沒事射來玩啊?
不過這話說回來,雖然說郭守云對弟弟這種別樣的嗜好不以為然,甚至感覺有些頭疼,可是他也並沒有加以干涉——守成能夠開朗一點是件好事,他喜歡收藏那些危險的東西,那就由著他好了……至少……至少他沒有收藏火箭筒、導彈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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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37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章 風險與機遇
說起來哈巴羅夫斯克市與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在行政級別上是相同的,它們都是蘇聯州一級的首府城市,但是如果從城市規模、經濟發達程度、工業基礎等各個方面來看,作為遠東第一大城市的哈巴羅夫斯克,顯然比布拉戈維申斯克發達的不是一點半點。
也許是為了保證這一遠東重要城市的戰略安全,蘇聯政府除了把遠東軍區的司令部放在這裡之外,還在哈巴羅夫斯克市的周邊地區佈置了三個整編的機械化軍,三支精銳的機械化部隊,呈犄角之勢陳列在哈巴羅夫斯克市外圍的三個方向,嚴密的守衛著這裡的安全。
對於郭守云來說,他是平生第一次來到哈巴羅夫斯克,按照預先的安排,他是打算在這裡停留四天,主要目的就是同遠東幾個州的重要官員面進行一下接觸,當然,這種接觸都是需要依靠雅科夫幫忙牽線的。而除了要同各州的官員進行接觸之外,郭守云還打算著同遠東軍區的主要將領們見個面。
在此行之前,蘇西霍夫少將專門在自己的家裡舉辦了一次簡單的晚宴,受邀請的人除了十六師的幾位主要人物之外,就是郭氏兄弟兩個了。不得不承認,郭守云之前的付出是相當值得的,他送給蘇西霍夫小孫女的那架鋼琴雖則昂貴,但是換回來的回報,卻足以讓郭氏兄弟倆受用不盡。正是在那次的晚宴上,蘇西霍夫告訴他,說是軍區方面包括特列季亞克大將在內的幾位領導同志,想要同他郭守云見個面,至於具體的商談內容,就是把十六師那種軍商合作的方式,在全軍區範圍內擴展試行。
目前遠東軍區的財政困難已經到了一個不得不用旁門左道來解決的地步,誰都無法相信,為蘇聯鎮守遠東、下轄數個整編集團軍、數個獨立機械化師、四個空師、總兵力數十萬的大型軍區,竟然每月只能得到區區四千七百萬盧布的軍費。算一筆賬,遠東軍區即便只有五十萬在職的官兵,那麼每人每月軍薪只有一百盧布,這還需要足足五千萬盧布的軍費呢,四千七百萬,幹什麼用?五十幾萬人要不要吃飯?數萬的坦克、裝甲車,不計其數的槍械、火炮,數千架的戰鬥飛機,規模龐大的戰略導彈、核武庫,需不需要維護保養?士兵可以不去打靶訓練、裝甲兵也可以不用軍事操演,可是這空軍例行的防空巡邏任務難道也可以放棄了?這岸基雷達站也可以關閉了?那些軍工企業也可以停產了?這簡直就是亂彈琴。
俗話說的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無論是什麼軍隊,即便是佔山為王、挖坑築巢的土匪、烏合之眾,他們也得有足夠的給養。土匪沒有給養,餓極了就去搶,這國家的軍隊要是沒有了給養,那他們或許不會首先考慮去搶,但是他們絕對會想出一些令人震驚的辦法來維繫生存。
在最初的時候,特列季亞克大將以及軍區的一干主要將領,雖然沒有反對十六師的那種軍商合作辦法,但是從內心裡他們還是對這種做法存在一定牴觸的。在他們看來,軍人就是軍人,這是一種職業,而且是一種神聖的職業,作為一個軍人,不老老實實的擔負起保家衛國的職責,卻跑去和商人打滾斂財,這不就是不務正業嗎?
可是隨著軍費的日趨緊張甚至枯竭,當然,尤其是目前時局的發展,軍區主要將領內心所淤積的憤懣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此前不久,以軍方為只要勢力的「傳統派」在莫斯科遭遇滑鐵盧,克里姆林宮方面不顧軍方的反對,再次向旨在顛覆蘇聯蘇維埃政權的「激進派」妥協。在隨後召開的圓桌會議上,「主流派」同「激進派」勾結,撇開最高蘇維埃主席團、撇開蘇維埃議員團委員會、撇開聯盟院與民族院,單方面發表了「9+1」宣言,聲稱將要制定新的憲法、選舉新的最高蘇維埃、總統和中央政府,他們還要將蘇聯沿用幾十年的國名,改為「主權共和國聯盟」。這個宣言的發布意味著什麼?毫無疑問,它就意味著全蘇聯數百萬士兵所效忠、捍衛的祖國,即將分崩離析了。
自己守衛了一輩子的國家在一夜之間變了樣子,甚至再過上一段時間就會蕩然無存了,遠東軍區高層的一干將領們似乎在那短短的一刻就失去了一切,他們感覺自己從頭到腳、渾身上下都空落落的。以往的什麼信念啊、追求啊、理想啊、榮譽啊,全都找不到依託的根基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後應該幹些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來自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國防部的一封絕密文件送到了遠東軍區司令部辦公室的桌子上:堅持原則的蘇維埃政權捍衛者們,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家葬送在敵人的手裡,他們要用最激烈同時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來反擊敵人的進攻。
這一份秘密文件的下達,給遠東軍區傾向捍衛蘇維埃政權的將領們帶來了一絲希望,同時,也催發了一個全軍區範圍內試行軍商合營措施的出台——眼下的局勢如果不動用武力是無法穩定下來了,而在動用武力之前,軍區司令部要先想辦法填飽士兵的肚子、給坦克飛機加滿油。
軍區內部的決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絕對的機密,尤其是這次的軍商合作計劃,更是絕密中的絕密,在軍區範圍內,這個計劃只有軍級以上的部隊政委才有資格提前得知,而蘇西霍夫因為具備獨立十六師師部政委的身份,因此享有軍級政委待遇,所以這項計劃他知道部分的詳情。
按照遠東軍區的這項軍商合作計劃,遠東軍區戍轄範圍內的所有軍工型企業,都將逐步甩開地方政府的控制,從而轉向軍商合營。根據軍區內部的試行辦法細則,首批向私營商人開放合作的軍工企業,主要是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的四大軍工企業:阿穆爾鋼鐵廠、阿穆爾電纜廠、阿穆爾造船廠以及遠東柴油機廠。這四家企業,是遠東軍區內部比較拿得出手的大項目,就拿阿穆爾鋼鐵廠來說,它是遠東地區規模最大的一個鋼鐵廠,即便是在全蘇聯境內,它的鋼鐵年產量也是排在前列的。而遠東柴油機廠呢,它以前主要的生產方向,就是軍品柴、汽油發動機,按照蘇西霍夫的介紹,目前蘇軍正在準備配備的米-28「浩劫」全天候武裝直升機的動力機組,「TV3-117」2230軸馬力大功率發動機,就有相當一部分是由這個柴油機廠生產的。
軍區方面的意思是,在這次的軍商合營中,軍隊將向合作商人出讓幾家軍工廠的銷售權,而這些權力以往不是掌握在軍隊自己手裡,就是掌握在軍貿局抑或是外貿公司的手中。很明顯,同軍貿局以及外貿公司打交道,無論是軍工廠還是軍隊,都拿不到什麼現成的實惠,這些軍工廠等於是在為政府白干。現在軍隊要「造反」,他們要抵制政府的權力,要為自己的存在謀出路,所以,遠東軍區司令部首先就要把這些銷售權拿到手,轉包給像郭守云這種即慷慨,又有銷售能力的商人,然後從他們這些商人的手裡拿到自己應得的那部分資金。
很明顯,對於郭守云來說,蘇聯軍隊中由基層開始的腐敗已經蔓延到了高層,這是一個他渴望已久的機會,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手裡所掌握的資金,根本就不足以一口氣吃掉這些軍工企業的貿易權。按照蘇西霍夫的說法,現在遠東軍區的資金缺口多達數千萬,而這次司令部拿出來的四家軍工企業,是打算在短期內就取得盈利,以解燃眉之急。司令部在盈利的底線上,應該在七百萬到九百萬盧布之間,也就是說無論誰想吃下這四家軍工企業的銷售權,那就必須投標,先從自己腰包裡把這筆軍區所需要的資金掏出來,然後再去尋找訂貨、銷售的渠道,一步步的返本。
風險啊,機遇啊,遠東軍區這次作出的軍商合作計劃,顯然是巨大的風險交雜著巨大的機遇,郭守云要想實現他的遠東夢想,那就必須在做出選擇的同時,解決掉他的資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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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38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七章 有點鬧心
哈巴羅夫斯克市,紅海軍戰士區,遠東軍區總招待所。
這是一個佈置的很華麗的房間,在房間大廳中央的那兩排沙發上,郭氏兄弟兩人相對而坐,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那台正在播放著新聞節目的電視。
這年頭蘇聯的廣播媒體事業明顯比國內要發達,在哈巴羅夫斯克的軍總招待所裡,竟然可以收看到二十幾個電視台的節目,當然,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蘇聯的地方台,還有一些是國內黑龍江的地方節目。
此時,郭氏兄弟所關注的,是蘇聯國內的新聞,莫斯科這段時間的局勢非常微妙啊,傳統派為首的一方,現在正在抓緊時間籌措最高蘇維埃議員團會議,他們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打算要撤換主流派為首的克里姆林宮權利層。而與此同時呢,克里姆林宮顯然也意識到了自身的危險,他們正在進一步同激進派妥協,以便聯合起來抵禦傳統派的攻訐。而同傳統派、主流派這兩個對手比起來,激進派雖然力量不大,但是卻聰明的多,他們一方面作出同主流派精誠合作的姿態,一方面卻又同民族分裂主義勢力勾肩搭背,在背後拆主流派的台。
現在蘇聯國內的局勢亂到何種程度,只要打開電視看一看就可以了,蘇聯中央電視台的輿論方向,直接同各個地方台的輿論方向相背馳,而各個地方台之間內,卻又互相攻訐。有的電視台在大肆鼓吹全西化的民主改革,鼓吹各加盟共和國應該享有更多的自主權,鼓吹解散蘇維埃等等。有的電視台則在不間斷的播放國家自十月革命以來所取得的輝煌成就,抨擊「一小撮」別具用心的野心家們所抱持的分裂國家的齷齪心思等等等等。
像這種自己國內媒體就彼此之間咬成一片的局面,別說是蘇聯人看了會摸不著頭腦、思想混亂了,就連郭氏兄弟這樣的「老外」看著電視也覺得有些頭疼。
也許是覺得看乏了,郭守成首先將目光從電視上收回來,他瞟了一眼對面的大哥,卻見他雖然眼睛盯著電視,但是眉頭緊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那個纏人的小維克多,此時正半仰著身子蜷縮在沙發裡,無聊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看那樣子,她好像在數數,五根手指沒屈伸一次,她就會扭頭叼一下郭守云的衣角。
郭守成看著好玩,忍不住從面前的茶桌上拿起一個煙盒,然後一甩手,朝維克多的身上投過去,看那意思,是想嚇這個小丫頭一跳。不過他顯然低估了維克多的反應速度,就在那煙盒以拋物線的姿態飛行著,即將落到小丫頭腦門上的那一刻,小丫頭突地扭過頭來,就那麼看似隨意的一擺手,煙盒便被拍了個正著,而後急速的倒飛回去,「啪」的一下砸在了郭守成的鼻樑上。
「哎呦!」偷雞不成蝕把米,郭守成捂著鼻子,發出一聲痛呼。
「怎麼啦守成?」郭守云被弟弟的這一聲痛呼驚醒過來,他愕然的轉過頭,問道。
「哦,沒什麼,」郭守成從懷裡抓住那個煙盒,忍笑說道。
「沒什麼?」郭守云一臉狐疑的看看弟弟,隨即似乎又想到什麼,他又扭頭看看躺在自己身邊的維克多,卻見這小傢伙正朝自己擺弄著手裡的小半塊面包。
「沒什麼就去給維克多再拿兩個面包過來,就是咱們帶著那種『安士』帶草莓夾心的,」伸手在維克多的小腦袋上撫摸著,郭守云轉口說道。
「她這是今天吃的第幾個了?」郭守成站起身,一邊朝門外走,一邊搖頭說道,「一天到晚就吃這種東西,你也不怕把她吃壞了。」
「哎,我有什麼辦法,她現在就只吃這東西,別的連看不看,」郭守云也頗覺棘手。這段時間維克多看上去倒是正常了許多,這有事沒事的也不總朝牆角裡擠了,可就是這面包還扔不掉,而且還是從早到晚、即便是晚上睡覺也得拿著。尤其令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她一天下來,光是面包就能吃掉三四十個,可以說是嘴都不帶停了,而且是出了面包之外,別的什麼都不吃。
可話說回來了,維克多整天吃這麼沒有營養的東西,而且還吃的這麼多,可是那精神頭卻好的出奇,這苗條嬌小的身材也不帶走樣的,有的時候郭守云甚至都懷疑這小丫頭的身體構造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同。
郭守成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將兩個面包扔到維克多的懷裡,然後做會自己的沙發,皺眉說道:「要我說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應該限制她一下了,讓她多接觸一些別的東西,尤其是這個說話的問題。」
「嗯,再等等看吧,我怕進展太快了,會讓她產生牴觸。」郭守云這麼說著,伸手替維克多抹了抹嘴角的面包渣。小丫頭顯然很享受這種親暱,她竟然張嘴輕輕的在郭守云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後從沙發上爬起來,整個人趴在了郭守云的大腿上。
這幾天大哥同維克多之間的親暱,郭守成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天知道如今這個像小寵物一般的女孩子,將來有一天會不會變成自己的大嫂。想到將來自己可能會有一個心裡不正常、暴力傾向嚴重的大嫂,郭守成就感覺頭皮有些發涼。
郭守云自然不知道弟弟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他也感覺到眼前維克多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勢有些不妥。這小丫頭說起來也不小了,胸前那對小蓓蕾雖然同豐碩無緣,可是也堪稱盈盈一握了,她這麼趴在郭守云的腿上,而且還很不安穩,這讓郭守云有點吃不消。
「哥,這次老毛子遠東軍區的計劃你有什麼打算?」好在這個時候郭守成岔開了話題,從而也轉移了郭守云的注意力。
「打算?」郭守云略一思索,而後說道,「老實說,我很想把他們這份計劃全盤吃下來,對咱們公司來說,這是全面擴充自身硬實力的最佳機會。不過話說回來了,公司的狀況你也清楚,咱們目前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資金來。現在已經馬上就到六月中旬,那時候咱們還有一大筆的款項需要外支,雅科夫的事才是重中之重啊,現在缺少了他的掩護,咱們什麼事也做不成。」
「你是說古比雪夫那個國立特別醫院的收購?」郭守成皺眉說道。
「是啊,」郭守云嘆口氣說道,「等這幾天過去,咱們把哈巴羅夫斯克這邊的事情辦妥了,我就必須趕去古比雪夫……真他媽的,老毛子的這些產業要不就不賣,這要賣就全都堆到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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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39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八章 橫向與縱向
聽了大哥那滿嘴的牢騷,郭守成面色凝重的說道:「哥,其實我也覺得咱們這次很難把老毛子的全份計劃吃下來。我這段時間研究了一下國內的鋼材市場情況,今年這上半年國內鋼材進口量就比去年同期增長了將近一倍,已經明顯對國內的鋼鐵產業形成了衝擊。所以咱們國內政府那邊,絕對不會放任這種鋼材過量進口的局面長期發展下去,說不定這稍後不久,國內那邊就會提高鋼材進口關稅同時壓縮進口配額,如果咱們在這個時候把阿穆爾鋼鐵廠的銷售權吃下來,那麼搞不好將來就會栽在這上面。」
「嗯,你的分析不錯,」郭守云對自己這個弟弟不僅有了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他伸手扶住維克多的小細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這小傢伙在他趴著很不老實,到處扭扭蹭蹭的,就像一跳小鯰魚。
「繼續說,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全都說出來。」郭守云追問道。
「還有就是阿穆爾造船廠和遠東柴油機廠,」得到了大哥的鼓勵,郭守成似乎有了更多的信心,他舔舔嘴唇,繼續說道,「這兩個廠規模的確很大,設備和技術也很先進,可是有一點,那就是他們的生產方向存在很大的問題。這兩家工廠的軍工性太強了,照我估計,如果這兩家工廠想要走向真正的軍商合營,恐怕最短需要多半年的時間來重新組織生產線,而在這多半年的時間裡,咱們根本無法從他們身上獲利,甚至連訂貨單都沒辦法承接。依我看,在這四家工廠裡,也就只有阿穆爾電纜廠還有些看頭,軍用、民用隔閡沒有多大,而且國內市場還容易開闢。所以我認為,從安全角度考慮也好,從資金角度考慮也罷,咱們最好能夠多把目光放在這家電纜廠上,至於其他的,可以暫時擱置一邊。」
「守成啊,不得不說,這段時間你的進步很大啊,能夠從公司、市場、大政走向、合作企業,四個方面來綜合的考慮問題,這很不錯,」聽弟弟說完了他的想法,郭守云首先誇讚了一句,轉而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僅僅做到這一點,還遠遠算不上一個成功而全面的商人。知道嗎,你這是單純用橫向的眼光來看待咱們的公司,看待目前的市場、政策以及合作企業,而要想把這其中的一切一切都看清楚,找到一條最適合自己的發展路線,那除了這種橫向聯繫的眼光之外,還必須從縱向的方面去考慮。」
「大哥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深莫測了,還橫向縱向的,搞得我莫名其妙。」郭守成愕然道。
「呵呵,這個說白了很簡單,」郭守云解釋道,「我之所以說你的思維方式僅僅侷限在橫向,是因為你剛才所作出的那些判斷,只是針對眼前局勢下的各類問題的分析。可是你想過沒有,咱們的公司是需要尋求發展的,而咱們所面對的市場,也同樣是隨著時間的變化在不斷發生轉變的,所以,要想作出正確的判斷,你就必須從公司以及市場發展的角度去考慮咱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就拿咱們公司目前的狀況來說,咱們所做的無非就是純粹的中蘇貿易,從這一點上說,咱們對國內市場的依賴性太強,所以國內政策的走向,直接關係著咱們公司的未來。毫無疑問,這對於咱們這樣的公司來說,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國內現在正在改革開放的試探階段,這政策方面很難把握,所以咱們考慮的發展,就絕不能侷限在眼前,不能侷限在國內一個方面。我們必須看遠一些,實現更廣闊一些。」
郭守云說到這裡停下來,他指了指弟弟手上的香煙,示意守成遞給他一支,而後才繼續說道:「你知道在來這哈巴羅夫斯克之前,我讓里爾克去哪兒了嗎?」
「去哪兒了?」郭守成倒是知道幾天前里爾克離開了布拉戈維申斯克,只是不知道他去哪了,這個猶太老頭神神秘秘的,雖然整天一幅笑眯眯的樣子,但是那張嘴巴卻緊得很。
「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以色列的特拉維夫,」郭守云笑眯眯的說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在未來的一個月時間內,咱們公司在以色列的貿易站就會建立起來。而一旦那裡的貿易站建立起來,你知道對於咱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郭守成茫然的搖了搖頭,老實說,他門清的那一部分東西,基本都集中在蘇聯遠東和國內,至於說以色列……如果不是郭守云說的詳細,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個什麼特拉維夫是哪個國家的城市。
「告訴你吧傻小子,」郭守云笑道,「只要咱們在以色列的貿易站建立起來,那就意味著咱們找到了最好的鋼材銷售渠道。哼哼,戰爭啊,戰爭對於咱們這樣的商人來說,永遠都是好東西,現在中東剛剛實現停火不久,戰後重建注定是那裡近兩年內的首要大事,我甚至可以肯定地說,從今年下半年開始,海灣地區的鋼材需求量將遠遠超過國內的需求總量,我甚至懷疑目前國際市場鋼材價格向上浮動的零點三個百分點,就是被海灣的需求量拉動起來的。所以,僅從這一點上看,我就不能贊同你剛才所作出的那一番分析。」
郭守成自然不會反對大哥的意見,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對郭守云有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郭守云這一番話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守成啊,現在咱們是在打老毛子那些工廠的主意,所以在挑選這四個工廠銷售權的時候,著眼點應該放在老毛子國內工業的曆史特點上,而不是單純放在眼前。」郭守云繼續說道,「你要知道,電纜工藝一直以來都不是老毛子所擅長的,他們生產的電纜,別說是拿到國際上去,即便是拿到國內,也沒有什麼競爭力。老毛子真正拿得出手的,就是他們的資源和重工業,像遠東柴油機廠,他們那裡生產的大功率柴油機組,一直以來都是國際市場的搶手貨。因此在我看來,這次咱們不出手便罷了,只要出手,除了電纜廠之外,其餘三家咱們是勢在必得!」
大哥在說最後那句話時臉上所展露出來的決然,令郭守成感覺有點愣神,「吃點三家」?那此後一段時間內,公司將會背負多大的負擔啊?尤為重要的是,現在公司裡明顯就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辦這些事情。
「哥……」帶著自己心裡的疑惑,郭守成開口說道。不過他的嘴裡才蹦出一個字,一陣兒若有若無的敲門聲,便傳了過來——如此深夜,竟然有人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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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41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九章 老友夜訪
這突兀的敲門聲,令兄弟兩人之間的談話中斷了,郭守云皺皺眉頭,朝門口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後對弟弟說道:「去看看,也許是賓館的服務員。」
和大哥一樣,郭守成也沒把這敲門聲當回事,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徑直走到門口,一邊隨口問了一句「誰啊」,一邊就拉開了房門。
房門外是招待所內可容七八個人並行的寬敞樓道,樓道的地面上還鋪著厚重的青藍色地毯,而出乎郭守成意料之外的是,此時門外站著的擺放著,並不是什麼服務員,而是十幾個穿著樸素的老毛子。
在開門的時候,幾個老毛子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正背對著門的方向,看樣子是正在與同行的幾個人說話,聽到身後傳來的開門聲,這個人才轉過身來,徑直朝守成看去。
「約裡甯上校?!」郭守成看上去有些吃驚,他看著眼前這個轉過頭來,對自己一臉微笑的年輕人,失聲說道。可不是,眼前這個身穿便裝、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個普通蘇聯人的傢伙,正是失蹤已久的約裡甯上校。
「怎麼,只是這麼長時間不見,守成就同兄弟我生分了嗎?」約裡甯上前一步,站到郭守成的面前,面帶笑容的說道。
「啊,不,不是,只是謝爾格你這說失蹤就悄無聲息的失蹤了,可這說出現就又那麼毫無徵兆的站到了我眼皮子地下,我這還沒反應過來呢。」郭守成伸手搔搔頭皮,多少有些尷尬的說道。
「咳咳!」
約裡甯看上去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在他身後傳來了兩聲乾咳,這咳嗽的聲音聽起來很自然,但是郭守成卻明白,這是有人在約裡甯的背後提醒著什麼。
「看樣子今天來的這些人裡,約裡甯這個上校還不是領頭人啊。」郭守成整天跟在哥哥屁股後面轉,這腦子也變得活泛多了,僅僅是這麼兩聲乾咳,就讓他看清了這群人的來意肯定不簡單。
「嗯,守成兄弟,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顯然是從那兩聲乾咳裡得到了提醒,約裡甯朝郭守成身後的房間裡看了一眼,同時問道。
「啊,請進,請進,這咋一看到你,實在是太意外了,謝爾格你可別挑禮啊,」郭守成急忙側過身子,請門外的一群人進來坐,同時對大廳裡的郭守云喊道,「大哥,你快看看是誰來啦。」
在通知大哥的同時,郭守成卻將目光若有意似無意的在門外諸人的身上掃了一眼,他發現除了約裡甯之外,門外這十幾個老毛子站的看似很隨意,但其實卻很有規律——前四後六,中間加上中間兩個人,這是典型的蘇聯軍中警衛防禦模式。這段時間郭守成沒少從庫瓦爾金那裡學東西,在他看來,門外這些人中,除了約裡甯以及那兩個被夾在人叢中間的矮胖中年人之外,其他人應該全都是訓練有素的警衛員。
「謝爾格?!」在這工夫,約裡甯已經進了門,剛剛從沙發上站起來的郭守云,帶著一聲喜出望外的驚呼,正快步朝門口的方向迎過來,「你小子怎麼突然出現了?」
「自北京天壇一別,這段時間守云兄身體可安好?」站在門內,約裡甯雙臂大張,面帶微笑的說了一句聽起來異常蹩腳的中國話。
「好,好,好,」郭守云看上去是真的很開心,他奔到約裡甯的身邊,同這個雖然相識不久,但是卻有過一番交心的朋友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同時大聲笑道,「好的很,好的很啊。」
就在郭守云與約裡甯親熱擁抱的時候,門外隨著約裡甯前來的一群人有了行動。郭守成看到,這十幾個老毛子中,僅僅有四個人進了門,而剩餘的六七個則在樓道里一哄而散,其中有四個甚至閃身躲進了隔壁以及對面的幾個房間。
「謝爾格,你這小子這段時間跑到哪去了,怎麼一點音信都沒有?」將約裡甯從懷中推開,郭守云用力在他肩膀上捶了兩拳,笑罵道。
「噓!」約裡甯沒有直接回答,他對郭守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轉過身,將目光投降了隨同他一起進門的四個人。
得到了約裡甯的暗示,兩個看上去精明幹練的年輕人立刻開始行動。他們中的一個快速在大廳裡移動著,將兩扇落地窗的窗簾全部合攏,而另一個則打開手中的皮箱,從裡面取出一個個古怪的零件,在門口的位置上熟練的組裝起一個類似於衛星接收器的雨傘型小圓盤。
郭氏兄弟倆站在那裡,看著這兩個熟練的特工在自己房間裡折騰——特工,沒錯,這兩個年輕人肯定是特工出身的,他們現在應該是在檢測房間裡有沒有竊聽裝置,而由他們這份謹慎小心的樣子,兄弟兩也能猜到,今天約裡甯的來意恐怕不怎麼簡單。
兩個年輕的特工在房間裡四處忙活一段時間,顯示用一根金屬短棒,在牆壁、沙發、落地鍾、窗欞等各個位置做了一番掃瞄,隨後又戴上一幅寬幅的圓鏡,對著兩個窗口反複測試了一會兒。大約過了將近十分鍾的時間,兩個年輕人做完了他們的工作,此間,那個雨傘型小圓盤上的三盞綠燈一直閃亮著,還發出幾秒鍾間隔的滴答聲。
「報告將軍,各波段聲納信號檢測反應正常,這裡沒有設置任何竊聽裝置,」拿著金屬棒的年輕人首先走回到門前,他對站在郭守成身邊的一個矮胖中年人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
「報告將軍,光頻波譜檢測反應正常,附近沒有遠視光波監控,」幾乎是在同時,另一個年輕人走過來回報道。
「嗯,出去吧,」這個矮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拽,他眼皮都不帶撩一下的,就那麼會擺擺手說道。
「是!」兩個年輕人又對他敬了一個禮,然後連東西都不帶收拾的,就那麼轉身跑出門去。
「守云兄弟,看樣子雅科夫對你很是放心啊,竟然連他們慣用的監視手段都給省去了,」等到兩個年輕人出門之後,約裡甯伸手攬住郭守云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對你能給予我們的幫助更加有信心了。」
「我說謝爾格,你搞什麼啊?雅科夫他監視我幹什麼,難不成還怕我從事什麼間諜活動?」郭守云搖頭笑道。
「哼哼,現在被監視的人,可不一定就是從事什麼間諜活動的,知道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兄弟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嗎?嘿嘿,說起來你或許都不會相信啊,」約裡甯颯然一笑說道,「算啦,這些事情咱們今天不去談它,咱們來說正事。」
「正事?你這小子能有什麼正事?」郭守云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位中年人,不動聲色的笑罵一句說道。
「不開玩笑,」約裡甯正色道,「守云兄弟,還記得當初咱們在北京天壇的那一番約定嗎?」
「當然記得,」郭守云也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說道,「你當時問我,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同我合作的話,我會如何選擇,而我的回答是……」
「『謝爾格,你放心吧,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同你合作,你可以把這當作是我的一個承諾。』」約裡甯面帶異彩,搶著說道。
「對,那是我的一個承諾。」郭守云笑道。
「好!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約裡甯毫不猶豫的說道,「來,守云兄弟,在談咱們的合作之前,我先給你介紹兩個人。」
「是這兩位嗎?」郭守云會意道。
「嗯,來,」拉著郭守云的胳膊,將他帶到兩個中年人的面前,約裡甯首先說道,「這位是我的父親,同時也是我的上級領導同志,第四十五機械化集團軍司令員畢瑟夫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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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42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章 複雜的關係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短小、體態臃腫的中年人,郭守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短路。說老實說,他根本無法從這個中年人的身上,看到哪怕一絲約裡甯的影子,這對父子之間根本就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嘛。尤其令人無法接受的是,這個中年人臉上的那種笑容,只能讓郭守云聯想到一個詞,那就是「猥瑣」,極度的猥瑣,像這麼一位猥瑣的鹹濕大叔,難道就是遠東軍區裡敢於同特列季亞克大將唱對台戲的四十五機械化集團軍司令員畢瑟夫中將?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今天郭守云算是對這句話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
其實要真說起來呢,也不是郭守云的眼光有問題,因為從起家曆史來說,畢瑟夫中將並不能算是一個正牌的將軍,他應該說與雅科夫是同一類的人。畢瑟夫年少時曾就讀於丘爾金諜報學校,而且還是那裡的高材生,在畢業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在安全委員會歐洲分部供職。畢瑟夫正式由安全委員會轉向軍界發展,是在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事件之後,他在該起事件中的傑出表現以及狠辣作風,頗受當時蘇陸軍總司令帕夫洛夫斯基大將的賞識,並由此調離安全委員會,直接進入了軍隊。
從七零年到如今,短短二十年的時間裡,畢瑟夫在軍隊中得以飛速的發展,一個從沒有指揮過戰爭的人,卻在二十年的時間裡從一名普通的中校一路升為了實權在握的中將,僅從這一點上看,畢瑟夫的手腕之靈活就不能不讓人感覺欽佩。
其實從進門那一刻起,畢瑟夫就一直在暗中觀察郭守云,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年不過三十、其貌不揚的中國年輕人,似乎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不過看人不能僅看外表,這一點畢瑟夫還是非常清楚的,他知道,這個姓郭的年輕人絕對不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把安全委員會也拉進他的利益圈子裡去了。
「哦,將軍,很高興認識您,」在聽了約裡甯的介紹之後,郭守云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卻很快調整了心理,他伸出胳膊,同畢瑟夫握了握手,笑容滿面的說道。
「呵呵,守云太客氣了,」畢瑟夫的語氣聽起來很隨和,他拉著郭守云的手,笑道,「我這段時間不止一次聽謝爾格提起你了,按他的說法,守云,你可以是我這個兒子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啊。嗯,既然這樣呢,如果守云你不反對的話,那不妨就叫我一聲伯父吧。」
「伯父,」郭守云也不客氣,他知道這是對方一種套近乎的方式。
「守云兄弟,」介紹完了自己的父親,約裡甯將郭守云拉到另一個中年人的面前,笑著說道,「這位,這位是湯普森先生,是我父親當年在布拉格結識的好友,嗯,他現在是哈巴羅夫斯克『天主教慈善基金會』主席。」
「哦,湯普森先生原來是一位慈善家,」郭守云立刻明白了這個所謂「天主教慈善基金會」主席的真實身份,不過他仍舊是不動聲色的同對方握了握手,同時笑道,「不過很可惜的是,我不信教,我只信奉凱恩斯。」
「呵呵,郭先生,那咱們有機會可要多接觸一下,因為我也不信教,同樣的,我也是凱恩斯的崇拜者。」湯普森倒是很直接,他對自己的身份並沒有任何掩飾。
其實在如今的蘇聯,像什麼「基督教慈善基金會」、「天主教慈善基金會」之類的東西可謂是多的不可勝數,這些基金會打著慈善與宗教的幌子,在背地裡卻是向蘇聯反對派、激進派提供政治資金的重要部門。而這些基金會的資金來源,也不是什麼所謂的慈善募捐,他們的資金都是由西方國家的政府資助的,說白了,這些基金會就是西方國家對蘇聯實施和平演變的一個重要工具。
「來,坐吧,咱們坐下說話,」一個手握實權的將軍,一個西方和平演變工具的代表,這麼兩個人物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郭守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需要同自己合作些什麼。很客氣的將眾人讓到沙發前坐下,郭守云對弟弟說道,「守成,去沏幾杯咖啡來。」
郭守成點點頭,轉身朝大廳酒櫃的方向走去。
「不用了,」約裡甯擺擺手,攔住郭守成,同時說道,「守云兄弟,今天我們不能久坐,把正事說完了我們就必須馬上離開,不然的話,對你對我們都沒有什麼好處。」
「哦,怎麼,謝爾格,你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好嗎?」郭守云愕然問道。
約裡甯欲言又止,似乎心裡有著什麼顧慮,他朝畢瑟夫看了一眼,似乎在等著父親的指示。
「說吧,守云又不是外人,更何況咱們目前的局面幾乎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了,根本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畢瑟夫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看著從沙發後面探出頭來的維克多,隨口說道。
得到了父親的允許,約裡甯不再猶豫,他直截了當的說道:「守云兄弟,想必你也應該猜到了,我和父親在政見上,一直以來都是支持激進改革派的,其實不僅如此,我們還是『民主俄羅斯』組織的成員。」
郭守云點點頭,沒有插嘴,像約裡甯現在所說的這些,他之前就已經猜到了。
「正是因為在政治派別上的不同,所以一直以來我們父子都在遠東軍區受到排擠,」約裡甯繼續說道,「不過一方面由於父親的人脈很廣,軍區方面對我們心存顧慮,另一方面呢,也由於四十五集團軍財政相對獨立,所以軍區方面也拿我們沒什麼辦法。」
「財政相對獨立?」郭守云終於聽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他想這次約裡甯所需要的合作,應該就是基於這一點的。
「不錯,就像守云你同十六師之間的合作一樣,我們四十五集團軍一直以來都在接受湯普森先生的財政援助,他提供給我們的資金是四十五集軍費的主要來源。」約裡甯說道。
「哦,」郭守云哦了一聲,再次沉默下來。他琢磨著,難怪約裡甯一直都沒有跟自己提出過資金上的要求呢,原來他們的背後有一個基金會的存在啊。
「謝爾格,我不明白,既然你們的財政相對獨立,那你還向我尋求合作,這……這我能幫你什麼忙嗎?」郭守云思索片刻之後說道。
「守云啊,」畢瑟夫終於開口了,他說道,「對你來說,我們所需要的幫助並不在於資金,而在與你的關係網,尤其是你同雅科夫之間的關係,這是我們目前最為需要的。」
「雅科夫?」郭守云愕然道,他想不明白雅科夫怎麼會同四十五集團軍扯上了關係。
「不錯,就是雅科夫,他這位新上任的安全委員會主席,正在拿我們開刀啊,」約裡甯苦笑一聲,無可奈何的說道,「如果不能讓他停手的話,我們四十五集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郭守云看看約裡甯,再看看畢瑟夫,最後將目光投向一臉苦澀的湯普森。他很快就明白過來,看來雅科夫真正去動的地方,應該不是四十五集團軍,而是湯普森的「基督教慈善基金會」,這才是畢瑟夫父子的軟肋,而且也是雅科夫職權範圍內可以直接觸摸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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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44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一章 各懷鬼胎
約裡甯接下來的一番話,完全證實了郭守云的猜測。
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的領導層調整,直接給遠東軍區內部的「激進派們」帶來了麻煩,雅科夫作為新任的遠東分部主席,雖然年紀很輕,而且為人腐敗墮落,但是他的眼光卻很獨到,而且行事風格也很大膽。這個傢伙在來遠東履任之前,便已經把這裡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雖然說他本身沒有什麼涇渭分明的政治傾向,但是因為受家庭的影響,他還是對激進派這一方沒有什麼好感。、
在遠東這一片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激進派的實力弱得很,除了軍隊,激進派的力量還沒有向這邊大規模的滲透,這樣一來,雅科夫就能夠很容易的找到自己的打擊目標——四十五、二十九兩支集團軍的領導層。
這話說回來了,安全委員會同軍隊是兩個平行的部分,雅科夫的權力的確不小,可是他卻沒有本事直接去幹涉軍隊裡的事務,更何況這兩支集團軍還是遠東軍區規模最大的機械化集團軍。不過這些問題顯然難不倒雅科夫,他是沒有權力直接去幹涉軍隊的事務,但是他卻能夠找到這兩個集團軍目前的軟肋,那就是他們的資金來源——基督教慈善基金會。
從來到遠東的那一刻起,雅科夫就把目光瞄向了那些形形色色的基金會,他並不阻撓這些基金會的正常運行與合法活動,但是他卻嚴密監視這些基金會的資金流向。包括基督教慈善基金會在內,遠東所有的基金會這段時間以來完全處在了安全委員會的監控之下,他們的基金賬目,安全委員會會定期檢查,錢從哪裡來,用到哪裡去,資金數額多少,誰是中間人,投資的目的何在,這些問題安全委員會都需要過問。
很明顯,作為國外資金的集合點,湯普森的基督教慈善基金會不缺錢,在一般情況下,他們也不擔心安全委員會的調查,同樣的,作為四十五機械化集團軍的司令員,畢瑟夫中將也不會把雅科夫放在眼裡。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如果湯普森同畢瑟夫之間那種大筆資金往來的證據一旦被雅科夫搞到手,那他們兩個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本來嘛,一個堂堂的蘇軍中將,卻從一個美國人操辦的基金會裡定期獲得巨額資金,這裡面有什麼交易?有什麼勾當?是不是畢瑟夫在從事什麼間諜活動?這一系列的問題直接就落入了安全委員會的調查範圍。到時候雅科夫一紙密報發到總部,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畢瑟夫即便是後台再硬,恐怕也無法逃脫安全委員會的制裁了。
正是因為如此,自從雅科夫到任以來,湯普森的基督教慈善基金會,已經完全停止了對四十五、二十九兩個集團軍的暗中資金援助,從而也使得兩個集團軍在軍費方面日漸短缺。
按照約裡甯父子的說法,那就是要想環節現階段的困難,唯有兩個方法可以選擇,其一,就是雅科夫能夠高抬貴手,放鬆對基督教慈善基金會的監控,從而讓他們的資金能夠重新流動起來。至於這第二個方法,就是希望郭守云能夠用他的公司充當一個中介,這樣一來,基金會的款子就可以首先打到貿易公司的賬戶裡,然後再通過貿易公司轉撥到畢瑟夫的部隊中。
約裡甯父子之所以會想出這麼兩個辦法,就是因為他們非常清楚雅科夫的性情,同時呢,他們知道郭守云同這位安全委員會主席之間的關係很不簡單。在他們看來,雅科夫完全是一個沒有堅定政治立場的人,他對待激進派沒有那麼多的仇恨,同時呢,對主流派和傳統派也沒有多麼熱衷,毫不客氣地說,他完全就是一個把目光盯在眼前利益上的「騎牆派」。像這樣的人,完全可以憑藉一定的關係和好處拉攏過來,而現在約裡甯他們缺少一個同雅科夫接觸的牽線人,所以呢,他們看中了郭守云。
老實說,約裡甯父子所提出來的要求,令郭守云感覺非常為難。雅科夫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那個陰險毒辣的傢伙的確沒有什麼明確的政治傾向,但是他的胃口卻大的驚人,要想求他辦點事,不付出巨額的代價是根本不可能的。當然,背後有著西方野心家支持的湯普森,也許並不把錢放在眼裡,就憑他每月近千萬美元的開銷,就能看出他們這些基金會的實力有多麼雄厚了。
可這換一個角度考慮,郭守云又不願意充當一個牽線搭橋的角色,將雅科夫這個大靠山無緣無故的介紹給湯普森,畢竟這對他來說太危險了。作為一個有西方背景的基金會,湯普森在遠東大把撒錢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促進蘇聯的所謂民主進程嗎?這顯然不可能。無論是美國人也好,英國人也罷,他們都不是啥子,這大筆的美元更不可能是大水沖來的,他們今天在遠東的每一筆投入,都是在期待著將來更加豐厚的回報。因此呢,郭守云認為,像湯普森這樣的人,才是自己在遠東發展中最大的競爭對手,只不過這個競爭對手所能做出的選擇太少了,他們由於單純的依靠激進派推進改革,無形中站到了同傳統派、主流派作對的位置上,所以現在他們雖然有雄厚的資本,卻很難在遠東打開發展的局面。
郭守云甚至感覺,自從天壇一別之後,約裡甯就再沒有同自己聯繫過,而在這一段時間裡,他們肯定同雅科夫試探性的接觸過,只不過因為雅科夫的謹慎,他們沒有取得任何的成果,這才轉而把念頭打到了自己的身上。本來嘛,約裡甯一早就知道郭守云同妮娜之間的關係有些曖昧,他肯定也知道雅科夫同妮娜之間的血緣關係,可是在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們沒有採取行動,直到現在雅科夫親自來到了哈巴羅夫斯克,他們才找上門來,這似乎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了。
「在這個世界上,誰也別想把別人當成傻子一樣來擺弄。」短短二十幾分鍾的交談中,郭守云的腦子自始至終在飛速的運轉著,他考慮的問題很多。的確,當初一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同約裡甯之間結下了一定的友情,可是這份友情絕不會影響郭守云的判斷力,當然,更加不會影響他的決斷。
經過雖然稱不上縝密但是卻很理智的思考,郭守云作出三點決定。
第一個決定,郭守云認為,約裡甯父子的合作要求,必須答應下來,因為他知道,在不久的將來,隨著蘇聯的分裂,俄羅斯的政權將會落入激進派的手中,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同約裡甯父子保持一定的聯繫還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個決定,郭守云覺得約裡甯父子所提出的第一個解決辦法,絕對不能接受,因為在沒有利益牽涉的情況下,他直接介入安全委員會的監控事務太過危險,那不僅會引起雅科夫的懷疑,很有可能還會招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開什麼玩笑,現在整個遠東軍區高層,基本上都是約裡甯父子的政敵,自己在這個時候公然支持他們,那不是找死嗎?
至於這第三個決定嘛,郭守云就顯得有些陰險了,他打算接受約裡甯父子的第二個解決辦法,那就是利用自己的公司,把湯普森的資金調動起來,但是這個調動的過程嘛,不妨……嘿嘿,多做些考慮。郭守云甚至考慮著可以把雅科夫牽進來,合起伙來從湯普森那裡偷偷摸摸的搞點好處——「這些老毛子、小美子,竟然想拿我做跳板,那大家就攪和到一起好好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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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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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46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二章 雅科夫的晨練
作為安全委員會遠東分部的駐地,哈巴羅夫斯克謝雷賽瓦大街四十六號,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戒備森嚴的地方,在臨街的那一棟粉紅色大樓前,每時每刻都有六名荷槍實彈的秘密警察擔負著守衛任務。
走進臨街的一號大樓正門,然後沿著右側的細長走廊,可以進入一號大樓後面的一個花園,而在花園的左側,就是遠東分部的辦公主樓了,作為分部的主席,雅科夫一個人佔據了整個辦公主樓的頂層,那裡不僅是他辦公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在哈巴羅夫斯克的住處。
此時是清晨七點鍾,在那標號是2139的臥室裡,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雅科夫,一絲不掛的躺倒在那張寬大而鬆軟的臥床上,而在他的胯下,兩個身材修長苗條的女人,正輪番吸裹著他的命根子,為他做清早起床後的第一項服務。
「噢……」
看起來兩個女人嘴上的技術不錯,半眯縫著眼睛的雅科夫發出了一聲呻吟,他抬起右腿,在那個趴在他兩腿間的銀發女人身上踢了一腳。女人身子一顫,很快會意過來,她直起纖腰,分開兩條修長圓潤的大腿,迅速的跨到雅科夫腰間,然後一手扶著雅科夫的胸膛,一手扶著「小雅科夫」,緩緩的坐了下去。
「呤……」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床頭的電話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這電話鈴聲響的實在是太突然了,它把剛剛才培養出興致的雅科夫嚇了一跳。
「操!」惡狠狠的罵了一句,雅科夫挺身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一把將身上的銀發女人推的趴跪在床上,而後一邊起身爬到她的身後,一邊對坐在床角的那個金發女郎說道,「去接,就說我不在!」
隨著言簡意賅的話聲落地,雅科夫已經把他那堅挺的慾望,惡狠狠的撞進了銀發女人的體內,臥室裡頓時響起了引人遐思的肉體撞擊聲與女人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得了雅科夫的命令,金發女郎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她緊趕兩步,湊到那兀自吵鬧不休的電話機旁邊,一把抓起了聽筒。
「喂……」金發女郎的聲音很嬌很媚,嗲的足以令人骨頭髮酥,「雅科夫同志不在……你說什麼?郭先生,哪個郭先生?你讓他……」
「等等!」正在做著「晨練」的雅科夫,一聽到「郭先生」這三個字便停了下來,他從銀發女人的身上爬起來,就那麼挺著胯間沾滿女人體液的「零碎」,幾步搶到金發女郎的身邊,然後一把將話筒奪了過來。
這電話是辦公主樓下的值班室打過來的,說是一位姓郭的中國人現在正在那裡,指名道姓的要找他雅科夫。
「讓他上來吧,直接到2139.」雅科夫笑了,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郭守云來了,而且他還知道自己這位准妹夫為什麼這麼早就找上門來。
這昨天晚上十一點多雅科夫接到消息,四十五集團軍的畢瑟夫中將在遠東軍區招待所秘密約見了郭守云,而同他一起去的,除了他那個寶貝兒子之外,還有比羅比詹市基督教慈善基金會的主席湯普森。
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雅科夫昨天一晚上的心情都非常不好,他不知道郭守云是怎麼跟畢瑟夫這些人攪和到一起去的,也不知道在那二十七分鍾的會面時間裡,這些人都談了些什麼。雅科夫對這件事情的確是非常重視,他希望郭守云的公司能夠得到更好的發展,能夠掙到更多的錢,因為只有那樣,他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但是話說回來,他卻不希望自己這位准妹夫過多的牽涉到政治中去,因為那將會對他構成很大的威脅。
雅科夫的脾氣非常不好,如果放在別人身上,誰這麼大清早的來打擾他,他都免不了要大發雷霆。不過今天絕對是個例外,郭守云的突然到訪,雖然說攪和了他的「好事」,但是他卻很高興,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准妹夫多半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來的。
放下電話,雅科夫將身子斜倚在床頭上,靜靜的思索了一陣兒,他考慮著,如果郭守云這次過來,能夠開誠布公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那就說明自己可以給這個小子更多的信任,否則的話,哼哼……這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
對於郭守云來說,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進入真正的克格勃指揮機構,在他眼裡,這個地方實在是過於的陰森了,四處都瀰漫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氣息。
「郭先生,我只能帶您到這了,」在辦公主樓頂層的電梯口,負責為郭守云帶路的秘密警察中士,手扶著電梯門,面無表情的說道,「雅科夫同志現在正在2139室休息,您走左側的那道走廊,倒數第四個房間就是了。」
「哦,謝謝你了,中士同志。」同中士握握手,郭守云邁步從電梯裡走了出來,然後徑直朝左側的那道走廊走去。
作為雅科夫的辦公地點,這辦公主樓的頂層上沒有半個執勤的警衛,取代警衛擔負戒備任務的,是隨處可見的紅外線監視器。郭守云一路走來,就看到那走廊裡幾乎每隔十幾步就有兩個閃爍著紅色光點的監視器,很明顯,在如此嚴密的佈局之下,這最頂一層基本上不存在監視盲點了。
按照那位中士的說法,郭守云徑直走到掛著「2139」門牌號的房間門口,剛打算伸手敲敲門,卻赫然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通過那一絲門縫,房間裡還有一陣陣兒女人的呻吟聲傳出來。
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郭守云也不敲門了,他一把將房門推開,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銀發女人仰身躺倒在床上,而看上去興奮異常的雅科夫正跪在床邊,摟著女人的一條大腿拚命的衝刺著,在他的身後,一位容貌妖豔的金發女郎還推著他的屁股,一下一下的幫他發力。
「老哥,你可真是好興致啊,」對房間裡的一切視若無睹,郭守云像在自己家裡一般,毫不客氣的走到大床對面的沙發前坐下,同時不無調侃的說道。
「嘿嘿……」雅科夫動作不停,用微帶著幾分喘息的聲音說道,「男人嘛,這生活中總要多找一些樂趣的。倒是老弟你啊,這麼一大清早的就跑到我這裡來,是不是你那個維克多滿足不了你,所以打算到我這來找些吃食?」
「我哪有你那麼好的興致啊,」郭守云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放在嘴裡,然後一面在身上摸索這打火機,一面苦笑一聲說道,「我現在是一個腦袋比著兩個大,愁都快愁死了。」
「噢?」雅科夫停下動作,他扭頭看了郭守云一眼,皺眉說道,「怎麼啦?是不是生意上碰到了什麼麻煩?」
「如果是生意上的麻煩,我還用來找老哥你嗎?」翻找了一頓,也沒在自己身上找到打火機,郭守云無奈的聳聳肩說道,「哎,先趕緊給我找個火。」
「克謝尼婭,」伸手在金發女郎豐滿挺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示意她去給郭守云把煙點上,而後才對郭守云說道,「不是生意上的問題,那還有什麼,難道在這哈巴羅夫斯克還有人會找你的麻煩?嘿嘿,那倒是新鮮事了。」
「新鮮事?哼,我要說出來你恐怕就不會覺得新鮮了,」看著赤裸的克謝尼婭扭腰擺臀的走到自己身邊,郭守云皺眉說道,「你知道昨天晚上誰到我那去了嗎?」
「昨天晚上?」雅科夫坐在床沿上,舒服的享受著銀發女人提供的「唇舌服務」,看似心不在焉的說道,「昨天晚上誰到你那去了?難不成是我那個春心搖動的寶貝妹妹?」
「我說老哥你就別看玩笑了,」就著克謝尼婭送到面前的小火苗點著了煙卷,郭守云苦笑道,「直接跟你說吧,昨天晚上畢瑟夫中將到我那去了,和他一起去的,還有約裡甯和一個叫湯普森的美國人。」
「哦?」雅科夫的嘴角顯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很顯然,郭守云根本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瞞著自己,這就說明他這個准妹夫還是很不錯的,很能讓人放心的。
「湯普森,嘿嘿,這個人我知道,」伸手扶著銀發女人的後腦,將她用力按向自己的胯間,雅科夫呲呲牙,爽快的呻吟一聲之後說道,「他不就是那個什麼基督教慈善基金會的主席嘛,這段時間我的人正盯著他呢,他那個基金會的問題不少啊,在背後好像一直跟畢瑟夫那邊有著秘密的勾當。怎麼,他們找你幹什麼,是不是想讓你替他們美言幾句啊?」
「被你猜著了,」郭守云吐出一個眼圈,眯縫著眼睛說道,「他們的確是希望走我的關係,讓老哥你高抬一次貴手啊。」
「哦,那你是怎麼考慮的?」雅科夫隨口問道。
「我?我的考慮嘛……」郭守云欲言又止,順帶著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克謝尼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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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50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三章 術業有專攻
「有話儘管直說,她們半個字都不會洩露出去的,」雅科夫白郭守云的意思,他一臉淫笑的說道,「我看中的女人,那就必須兩張嘴都夠緊才行。怎麼樣,對我這個『好客』的克謝尼婭有沒有興趣?她那兩張小嘴可都是上帝對男人的恩賜。」
瞟了一眼身邊肉光粉質的克謝尼婭,別說,這女人真是要身條有身條,要相貌有相貌,顧盼之間,眼波橫流、蕩人心魄,尤為難得的是,她竟然還是一個純正的白虎,兩條修長圓潤的大腿之間連一根毛髮都沒有。自己眼前站著這麼一個赤裸的誘惑女人,恐怕是個男人就會心動,不過郭守云對克謝尼婭卻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只要一想到昨晚這個房間裡可能發生的那些淫亂,整個人就覺得有點反胃。
「算了吧,你這位『好客』的克謝尼婭還是自己留著吧,」在克謝尼婭豐滿的翹臀上「啪」的拍了一巴掌,郭守云搖頭笑道,「咱們現在還是說正事要緊。」
「那好,」雅科夫面色一整,點頭說道,「說說你的想法吧。」
「嗯,」郭守云點點頭,將手裡的煙頭掐滅在面前的煙灰缸裡,而後說道,「老哥,說實話,我想問問你,你對湯普森的那個什麼基督教慈善基金會有什麼看法?」
「看法?」雅科夫在銀發女人的頭上拍了拍,讓她從地上站起來,而後隨手從床上拉起一條長巾,裹在自己身上,「嘿嘿。什麼狗屁的慈善基金會,他們以為我是激進派的那些白痴嗎?他們拿著大筆大筆的美元,到我們地地盤上四處撒錢,這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我是瞭解的一清二楚。不過這話說回來,我這段時間在遠東搞出來的這些動作,卻也不是在打激進派的主意,什麼他媽的激進派、傳統派。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雅科夫說著,走到郭守云的身邊。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順手從果盤裡拿了一個晶瑩的紅蘋果,嘎吱咬了一口,而後口齒不清地說道:「我現在之所以這麼堵著他們的資金流向,完全是為了咱們之間的那項計劃啊。」
「咱們之間的計劃?」郭守云微微一愣,暫時沒有反應過來。
「嗯,就是咱們的收購計劃。」雅科夫嘴裡嚼的嘖嘖帶響,「我早就摸清楚了,遠東這些個形形色色的基金會,前段時間也得到了克里姆林宮的拍賣計劃書。我考慮著,這些基金會地背景複雜,資金來源充足,如果到時候有他們跑進來橫插一腳的話,咱們的計劃就會變得相當被動了。所以呢,為了防患於未然,嘿嘿,老哥我就來個先發制人,把他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控制起來。讓他們什麼也做不成。」
郭守云恍然,感情雅科夫地用意在這兒呢。
「可是老哥啊,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同這些人合作嗎?」郭守云稍稍考慮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畢竟他們同我相比,有著更加優越的條件。至少在資金方面,他們要比我那個公司富裕的多。」
「哈,」郭守云的這一個問題,讓雅科夫直接笑出聲來,他翻翻白眼說道,「老弟啊,我之所以選擇同你合作,一方面是因為咱們之間有著妮娜的那一層關係,另一方面,就是我看得出來。你對政治這種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嘿嘿,如果你對政治稍具熱心的話,你恐怕也不會問我這麼可笑的問題了。讓我和那些西方人開辦的基金會合作?開什麼玩笑,難道我嫌自己地命太長了嗎?誰不知道這些人在背後勾連著激進派,現在激進派的風頭很強勁,這說不定將來天下就是他們的了,我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同他們合作,那豈不是自己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了。」
「感情這小子是因為控制不了人家,所以才選擇同我合作啊,」郭守云心中琢磨著,嘴上卻說道,「那老哥就不擔心你現在的這種做法,將來會招致激進派那些人的報復嗎?」
「報復?哈哈,他們報復什麼?他們還有時間來報複我嗎?」雅科夫不屑一顧的說道,「老弟啊,你明白激進派地政治主張是什麼嗎?他們是要夥同西方的資本主義敵人來顛覆我們的蘇維埃政權,他們是要搞分裂,不管他們嘴上說的多麼好聽,這一點事實他們是永遠也無法遮蓋的。現在他們的實力擴張很快,那是因為這個國家的絕大多數人,已經被他們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給矇蔽了,什麼他們將會徹底實現民主與自由,什麼他們將會從美國人那裡得到巨額的國家貸款以恢復經濟,什麼只有他們才能讓俄羅斯人民過上富足的日子,這些在我看來,統統都是狗屎。我可以肯定地說,那些激進派的傢伙成功不了也就罷了,而一旦他們的所謂綱領得以實現,那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災難的開始,到時候這些人的麻煩就會多的不可勝數,他們哪裡還有什麼時間報復啊。」
「老哥你……真是高見。」郭守云由衷的說道。不得不承認,雅科夫這個傢伙雖然生活作風放蕩、為人狂妄貪婪,但是他的政治敏感性和眼光,還是相當令人欽佩的。
「嘿嘿,高見算不上,老哥我也只不過是頭腦比較清醒罷了。」雅科夫又啃了一口蘋果,而後伸手將克謝尼婭拉進懷裡,一邊在她那誘人的大腿上摸索著,一邊說道,「東方與西方,這一直以來都是宿敵嘛,兩邊的仇恨從咱們祖上幾代的時候就已經凝結出來了,現在這個鬥爭了將近一百年的老對手,卻突然站出來說要出錢出力的幫我們擺脫困境,哈,這種許諾真是怎麼聽怎麼覺得虛偽。當然啦,像這些事情,老哥我沒那麼多閒心去理會,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趁著現在的亂局,多收斂一點養老的本錢,這將來無論是傳統派掌權還是激進派得勢,老哥我都能舒舒服服的過完這下半輩子。如果這國內實在呆不下去了,咱也能移民到美國、加拿大那些地方去,至於這個該死的國家,誰他媽還會去理會。」
「伊萬,那你去美國的時候,能帶上我嗎?」聽到美國這兩個字,克謝尼婭的眼睛裡就直泛光,她伸出猩紅的小舌頭,在雅科夫的耳朵上舔了舔,嗲聲嗲氣的說道。
「寶貝兒,我當然要帶上你,我去美國,怎麼捨得把你留在這裡呢?」雅科夫嘿嘿笑道,「不過你要想在美國過上花天酒地、衣食無憂的日子,那就應該去找我這位守云老弟,他才是真正的財神啊。」
「真的嗎?」克謝尼婭顯然是一個純粹的拜金主義者,她從雅科夫的腿上爬下來,軟綿綿的趴到郭守云的身上,一面用那兩個碩大的**在郭守云的胸脯上揉動著,一面嬌聲說道,「那郭先生願意送我去美國嗎?」
感覺著那兩團軟綿綿還帶著幾分彈性的肉團在自己胸前揉搓,郭守云絲毫感覺不到享受,他甚至覺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伸手將克謝尼婭的一個乳球握在手裡,狠狠的揉捏兩把之後,郭守云笑道:「送你去美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不喜歡這裡太大的女人。」
「哈哈……」雅科夫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伸腿在克謝尼婭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說道,「聽到沒有,我這位守云兄弟不喜歡你,你還是給我滾過來吧。」
「哼!」克謝尼婭討了個沒趣,訕訕的退回到雅科夫懷裡。
「老哥,」收斂心神,郭守云皺眉說道,「這昨天晚上呢,畢瑟夫他們要求我幫他們的忙,想讓你對湯普森的基金會手下留情。現在四十五集軍費匱乏,他們需要基金會的資金援助,而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呢,正好斷了他們的資金流通線。這件事情我當時沒有答應下來,因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考慮的,不過既然你對這個激進派和傳統派之間的權力爭奪不怎麼關心,嘿嘿,那兄弟我就有些小算盤可以打了。」
「哦,你又什麼打算?」雅科夫隨口問道,「我先告訴你,別想著讓我對那些基金會放手,在咱們的收購計劃成功實施之前,我是不會讓任何人跳出來搗亂的。」
「那是自然,兄弟我說什麼也不會讓老哥你難做的,」郭守云伸手在雅科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而且依著我的意思,你對湯普森的那個基金會不僅不能高抬一手,往後這段時間還得盯得更緊一點才好呢,不然的話,兄弟的計劃還不好實現呢。」
「嘿,這倒是件新鮮事,」雅科夫樂了,他好奇的問道,「老弟,快給我說說,你這腦子裡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哎,還能有什麼打算,兄弟我這公司最近資金周轉有些困難啊,」郭守云擠擠眼睛,不無調侃的說道,「你想想,咱們之間的合作需要大筆的資金吧,我這公司正常的貿易也需要成本投入吧,還有,現在遠東軍區這邊又打算出讓四個軍工企業的銷售權,兄弟考慮著這趟肥水怎麼地也不能流到外人的口袋裡去吧?所以呢,我就想把它們拿下來,這也需要一大筆的資金啊。說來也真巧了,你說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湯普森他們找上門來了,這可是真正的財神啊,你說美國人的錢咱們沒理由不拿過來借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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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19 02:53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四章 風險投資基金會
「嗯!老弟啊,你說的這話我愛聽!」郭守云這一番話讓雅科夫瞪大了眼睛,他一甩手,將手裡那個啃了半截的蘋果扔到桌子上,而後又把懷裡的克謝尼婭轟到一邊,這才湊到郭守云的面前說道,「快說說看,你打算怎麼做?」
「其實說開了很簡單,」郭守云抽出一支煙遞給雅科夫,又給自己點上一支,這才說道,「昨天晚上同畢瑟夫他們見面的時候,他們給我提供了兩條路子。這其中一條呢,就是希望我能夠說服你,從而對他們的基金會網開一面,如今看來,這個辦法實在不可行,那也太便宜他們了。至於這第二條路子呢,他們則希望能夠以咱們的公司為中介點,將基金會的資金轉移到畢瑟夫的帳戶中去,這說白了,就是打算利用咱們的公司洗錢啊。」
「哼哼,真是打得好算盤,他們這是篤定我不會拿你的公司開刀啊,」雅科夫愣了愣神,隨即冷笑道。
「嘿嘿,那必定是如此了,」郭守云吐出一個煙圈,悠哉游哉的說道,「不過他們的算盤雖然打得巧妙,但兄弟我也不是傻子,想讓咱們的公司冒風險去替他們洗錢,兄弟我是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不為別的,就因為那對咱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可這如果換一個方式,比如說想辦法把他們基金會轉過來的資金截留上一段時間,哪怕僅僅是半個月,這也能給咱們幫上很大的忙了。」
「有什麼想法你就直說,別在這兒給我兜圈子,」雅科夫伸手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捶了一拳。笑罵道。
「那好,老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郭守云調整一下坐姿,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這麼考慮地,我打算在哈巴羅夫斯克開設一家依附在貿易公司名下的產業附屬風險投資基金。」
「什麼?!」雅科夫看上去很吃驚,他瞪著眼睛說道。「你想開……開什麼?」
「你沒聽錯,我的老哥,」郭守云笑了笑,說道,「風險投資基金,這就是我目前所需要發展的方向。」
「哈,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雅科夫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老弟,你別以為我不懂得那個什麼風險投資,前段時間我還在莫斯科的時候,就聽說有人在盧日科夫那裡申請開辦這種東西。我當時還專門詢問了一下。風險投資基金嘛,那至少需要有一個投資的目標吧?不然的話,你這融資完成以後,卻找不到可以賺錢地投資機會,難道你打算平白無故的向出資人倒貼利息嗎?如果說你找到了投資的目標,那好,你告訴我是什麼,如今在國內,我可看不出有什麼行當能比你的貿易公司更賺錢。」
「哎。老哥啊,這個風險投資與融資的問題,絕不像你考慮的那麼簡單,」郭守云伸手攬住雅科夫的肩膀,搖晃著他的身子說道,「這裡面……嗨!這跟你一時半會地也說不清楚。你就明白的告訴我吧,如果我想開辦一家能夠吸納資金的風險投資機構,需要辦什麼手續,你老哥又需要多長時間能夠給我辦妥。」
「如果願意的話,我一週內就能給你辦妥,但現在地問題是,我不願意。」雅科夫抖掉郭守云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憤憤的說道,「老弟啊,不是老哥我不願意幫你。我知道,你開這個什麼風險投資基金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把湯普森那個基金會的資金調用起來,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啊。老哥我現在敢放開手腳的卡他們,那是因為他們有把柄抓在我手裡,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去打他們那些錢的主意,因為那是要引火燒身地。你現在擺明刀槍的要去打他們那些錢的主意,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照我說啊,你現在也別考慮那麼多,老老實實的把你的生意做好,然後等著同我們合作就成了,至於其它……」
「老哥你先聽我說好不好?」郭守云有些不耐煩了,他咂咂嘴,打斷雅科夫的話,搶著說道,「你先聽完了我地想法,然後再決定幫不幫我這個忙,OK?」
郭守云這番話說的語氣有點重,雅科夫明顯愣了一下,他看著自己這位准妹夫,從對方的眼睛裡,他看到了「堅決」。
「那好,你說吧,」僵持了片刻,雅科夫聳聳肩說道,「我倒要看看你的理由能不能打動我。」
「這樣才對嘛,」郭守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瞟了一眼房間裡那兩個赤裸的女人,皺皺眉頭說道,「我下面要說的這些,最好只有你我兄弟兩人知道,所以你這兩位寶貝兒……」
「出去,出去,都他媽給我滾出去!」雅科夫是典型的翻臉不認人,這剛才心情好的時候,還張口「寶貝兒」閉口「寶貝兒」呢,可這一轉眼心情不好了,「寶貝兒」也得「滾出去」。
看著兩個赤裸地女人,慌裡慌張的從房間裡跑出去,郭守云伸手將煙頭掐滅在煙缸裡,同時面帶笑容的說道:「老哥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咱們有話就擺到明面來說吧。兄弟我這次來哈巴羅夫斯克,這首要的目的呢,自然是接觸一下咱們遠東幾個州的主要官員,為以後公司的貿易擴張打下基礎,嗯,這一點你是清楚的。至於說這第二個目的呢,兄弟則是照著遠東軍區那份軍商合作計划來的,不瞞你說,兄弟的胃口很大,這次遠東軍區拿出來的四個軍工廠銷售權,我都打算吃下來,至少也要吃下其中的三家。」
「這些我都知道,你挑關鍵的說。」雅科夫擺擺手,頗為不耐的說道。
郭守云笑了笑,沒去理會雅科夫的不滿,他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憑著公司之前同軍隊的良好關係,我雖然能夠優先拿到這些銷售權,但是軍區裡所需要的資金款項卻是過於龐大。我估算了一下,軍區那邊這次是希望能夠在一個月內,拿到七百萬以上的巨款,這也是他們投標的底線,而我的公司呢,現在別說是七百萬,為了咱們即將開始的收購計劃,我甚至連兩百萬都拿不出來。」
「所以你就想要搞出個什麼風險投資基金來,並以此去打美國佬的主意?要我說啊,你還不如去銀行貸款,憑著咱們的路子,再加上公司的效益,要想在銀行拿到幾百萬的貸款,應該並不是很困難吧。」雅科夫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說老哥,你有沒有搞錯啊?銀行的貸款不僅要還,而且還需要支付高額利息的,更何況作為咱們這種不存在固定資產的純貿易型企業,原本能夠拿到貸款的限額就不是很多,不到關鍵時刻,我是不會走貸款這條路的。」郭守云搖頭說道。
「呵,」雅科夫被氣樂了,他說道,「照你這麼說,你從美國佬那裡周轉過來的資金就不用還了?」
「還是一定要還的,不過你想過沒有,按照中央銀行的規定,任何一家以營利為目的的金融機構,必須有一定限額的資金擔保,而為了加強對外資營利性金融機構的監管,央行還要在資金投放方面進行審批核查。」郭守云不慌不忙的說道,「現在來考慮一下我所要成立的風險投資基金,如果這個基金想要建立起來,並獲得運作一千萬以上資金的資格,那麼基金的最低擔保就不能低於四百萬。老哥你想想,現在是畢瑟夫他們急需資金運轉的渠道,所以這四百萬的擔保資金裡,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拿上一部分吧?這樣一來,咱們也就等於是從他們手上撈到了第一筆資金。再看接下來的工作。等到基金成立之後,湯普森的基金會就要把第一筆款子以風險注資的方式轉移到咱們的基金名下,而按照中央銀行的規定,投資機構的第一投放型資金,必須經過監管部門的嚴格審查,審查期應該不低於三十天。」
郭守云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伸手在雅科夫的腿上拍了拍,笑眯眯的說道:「三十天就是一個月啊,為了保證對畢瑟夫的資金支持,我想湯普森這第一筆注資的數目肯定小不了,因為如果這一筆投放資金太少的話,那經過一個月審核的拖延,畢瑟夫即便是拿到了這筆錢,那接下來的日子仍舊不好過。老哥,你想想,二十九、四十五兩個整編的集團軍,他們近三個月的軍費大概需要多少?而這筆錢如果咱們能夠拿來挪用一個月,這又能解決咱們多大的問題?」
雅科夫顯然是心動了,他嚥了口唾沫,試探著問道:「你是說咱們應該從銀行方面動手,在審核期間就把這筆款子提出來?」
「怎麼,在老哥你看來,要做到這一點很困難嗎?」郭守云眨眨眼,表情陰險的說道。
「這他媽有什麼困難的!」雅科夫一抬手,啪的一聲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而後說道,「只要你能保證在一月內把資金返還到位,那銀行方面就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嘿嘿,老哥啊,你激動什麼,」郭守云不急不緩的說道,「告訴你,只要你能把央行那邊徹底搞定了,兄弟我就能給你提供一條更加賺錢的方法,這種方法斂財的速度絕對不比你那個拍賣計劃遜色,而相比起來呢,還要保險的多。」
「噢?」雅科夫感覺自己的眼皮都有點發跳了,他急不可耐的追問道,「快說來聽聽。」
「來,附耳過來,」郭守云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近乎猥瑣的笑道。
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20 03:18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五章 偷盜國庫
類似於雅科夫這樣的老毛子高官打交道,沒有什麼特言,他們可以在前一刻與你稱兄道弟,也可以後一刻就翻臉無情,所以說,要想讓他們發揮出那種「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積極性,就必須讓他們看到利益的存在。什麼善惡是非、家國觀念,什麼親情友情、道德法紀,這些東西注定永遠都入不了雅科夫這類人的「法眼」,他們所看重的只有一個東西——「錢」。郭守云瞭解了這一點,所以他不用擔心自己的要求會被雅科夫拒絕,現在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正式進軍金融業了,而公司旗下這第一家風險投資公司,就將成為他涉足蘇聯金融業的敲門磚。
正是因為看著了雅科夫的本性,郭守云才注定會在今天的協商中取得成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祖宗的話說的用永遠都是那麼實際,可謂是放之四海而皆準。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密談,雅科夫被徹底說服了,到最後,他對創辦風險投資基金的熱情甚至比郭守云還高,這位已經徹底迷失在金錢陷阱中的安全委員會地區主席,甚至打算當天就把中央銀行在遠東的負責人全都召集起來,為郭守云的下一步計劃鋪路搭橋。
的確,郭守云的計劃對雅科夫來說實在是他有誘惑力了,按照他的說法,這個新成立的風險投資基金,絕不僅僅是一個臨時的募資機構,從更為重要的角度講,它還是一個真正的牟利性機構。
在郭守云地構想中,風險投資基金在成立之初。將會以挪用基督教慈善基金會資金的方式,向郭氏貿易公司提供認購遠東四家軍企銷售權競標款,而當四家軍企的銷售權拿下之後,所有的後續工作就算是步入正規了。郭守云要把風險投資基金、郭氏貿易公司、蘇聯中央銀行、遠東軍工企業這五個點聯繫起來,組成一個以套取蘇聯國家資財為目的的資金竊取鏈條。
其大概的做法是:由風險投資基金出面,以其作為固定資產的保障金以及投資項目為抵押,向中央銀行申請貸款,而後。再將貸款投入到郭氏貿易公司地名下,以從事進出口的相關貿易。而作為資金竊取鏈條中的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郭氏貿易公司將會把這筆由風險投資基金申請來的貸款,投放的對外貿易、收購計劃、支付軍方所需資金三個方面。而隨著貿易的開展,尤其是盈利的獲取,無論是郭氏貿易公司還是風險投資基金,都將從中獲利並求得發展,在良性循環之下。風險投資基金將從郭氏貿易公司獲取紅利以返還央行貸款。
從表面上開,這一系列地過程完全都是合法的,風險投資機構的貸款融資、投資牟利;郭氏貿易公司的吸納資金、返還紅利;風險投資機構獲取紅利、返還貸款。這一切地一切都是那麼正規,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可是這實際上呢?這表上一切的合法過程都是假象。而在這個假象的掩護下,郭守云再次鑽了蘇聯的金融漏洞。
在風險投資基金從銀行取得貸款的步驟中,基金套取的是大筆的現金貸款,每一塊錢都是貨真價實的盧布現金,這一筆筆數額巨大的現金貸款被投進了郭氏貿易公司地口袋。在郭氏貿易公司內部,這一筆筆的現金貸款通過一系列的分流、作假賬目,被分成若干份,該瓜分的瓜分,該投入貿易的投入貿易。最後剩餘的那一部分,才會被轉嫁給四家軍工企業。在那裡,這極少地一部分現金貸款餘額,將會按照1:1比例,兌換成沒有任何流通價值、僅僅存在於虛擬賬簿中的非現金貨幣。
要知道,在企業、政府內部流通非現金貨幣。雖然是蘇聯政府以及蘇聯央行所承認的合法貨幣,但是因為它不具備市場購買力,也不能拿來當作工資支付給企業職工,所以它在所有的蘇聯企業中都很不受歡迎。可是在蘇聯政府一直以來的現金貨幣緊縮政策下,所有企業中流通的貨幣幾乎都是這種虛擬的、沒有絲毫價值的「數字」,什麼某某企業年創利幾千萬啦,利稅幾千萬啦,統統都是這種東西,而大批的企業在盈利地情況下卻沒有能力給工人開出更好的福利條件,其根本原因也在於此。如果可能的話。恐怕有一大把一大把的企業,願意以十兌一,甚至是二十兌一的比例,去用這種非現金貨幣兌換盧布現金。
對於郭守云來說,他已經是第二次把主意打到蘇聯這一金融漏洞上來了,而同第一次相比,他這次的野心更加龐大,因為他知道,有了雅科夫的支持,央行那邊將會全力配合他的這一套「盜竊」計劃。
算算看,五百萬的貸款,在由風險投資基金轉到郭氏貿易公司之後,軍隊、郭氏兄弟、雅科夫、央行參與者,就能展開一次瓜分的盛宴,即便是央行的利息再高,五百萬的貸款在半個月後撐死了也不可能需要還貸六百萬。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意味著五百萬的盧布現金,四方勢力可以整整瓜分掉四百四十萬,剩餘的六十萬再經過四家軍工企業均攤,轉換成六百萬的非現金貨幣還貸給銀行。至於說四家軍工企業賬目上的非現金貨幣虧空,那實在是太容易填補了——反正都是虛擬的貨幣,只要有央行的內應接手,這也就是在賬目上勾畫幾筆的問題。
就這樣,在這短短的一進一出之間,數百萬的盧布現金就被郭守云一干人從央行的金庫裡悄無聲息的盜走了,試問,面對如此暴利的「經營項目」,雅科夫如何能不動心啊?如何能不興奮?現在可以說不用郭守云去催,雅科夫這個貪財如命的傢伙,自己就會把風險投資基金的事情列為近期最亟待解決的首要大事了。
同雅科夫在臥室裡密談了將近一個小時,將一些必要的細節都敲定之後,郭守云才起身告辭。當他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那兩個「條靚盤順」的赤裸美女,兀自在樓道的角落裡傻站著,那個叫克謝尼婭的拜金女郎看到他的身影,甚至還搔首弄姿的給他拋了幾個媚眼。
對於這樣的女人,郭守云不知道該給她們一個什麼樣的評價,說她們可憐吧,這貌似不沾邊,要說她們活該墮落吧,這貌似又有些過於不近人情了。也許,這就是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有所不同的原因吧。
沒有理會這兩個甘當他人玩物的女人,郭守云跨步走進了通向樓下的電梯,不知為什麼,就在電梯門緩緩關閉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混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這種彆扭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身上所傳的長絨襯裡變成了打結的鋼絲,不管怎麼站,都覺得肉皮子不舒服。
「嘶,這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用力的抻了抻上衣的領子,郭守云看著那一閃一閃的顯示燈,嘴裡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這大白天的能出什麼事啊,」在數百公里之外的布拉戈維申斯克列甯廣場,謝雨桐就像是一隻被放出牢籠的麻雀。她提著一個引有「米老鼠」圖案的挎包,一邊打量著身邊那一道綿延的紀念碑牆,一邊對緊隨身後的孫紅羽說道,「再說,這裡可是列甯廣場,沒看到那邊還有執勤的警察嘛,這大庭廣眾的,就算布拉戈維申斯克的治安條件再怎麼不好,也不會有人公然肇事吧。」
「哎,雨桐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孫紅羽搖搖頭,笑道,「你以為咱們這次過來是為了旅遊度假的嗎?」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為了來看看我那位老闆的嗎?」謝雨桐毫不掩飾的調侃道,「可是奈何啊,人家現在不在這布拉戈維申斯克,人家去了哈巴羅夫斯克,哈,雖然說都是斯克,可是一哈一布的,就相隔了幾百公里。紅姐啊,我看你這次是要撲空了。」
「你這死妮子,竟然敢調笑我,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不知為什麼,孫紅羽在聽了這番調侃之後,臉上竟然禁不住微微一紅,為了擺脫尷尬,她一把拉住謝雨桐的胳膊,一邊威脅著,一邊朝廣場西側走去。
「哎,哎,紅姐,你別拽我啊,我還幾行字沒看完呢……」謝雨桐嘻嘻哈哈的笑道。
「看什麼看,馬上跟我回賓館去,」孫紅羽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可不想在這種地方招惹什麼麻煩……」
「有什麼麻煩啊,」謝雨桐瞟了一眼跟在身後的三個大漢,不以為然的說道,「咱們也這麼多人呢。」
顯然,出生在國內,又在美國接受了幾年自由思想的謝雨桐,並不知道蘇聯國內的局勢有多麼複雜,在她看來,光天化日之下襲擊外國遊客,這在哪個國家都是不可能被法律所允許的。
不過上帝就喜歡跟思想單純的人開玩笑,就在孫紅羽這一行人正準備攔住一輛灰色伏爾加的士的時候,一群騎著摩托車、黑衣光頭的年輕人,帶著喧天的尖嚎,從列甯大街上一路疾馳而來。這些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們的身影一出現在廣場上,紛亂便隨之而來……
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20 03:21 PM
本帖最後由 yyyyylv42758 於 2014-9-20 03:22 PM 編輯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六章 戰爭到來
「守成!」在軍區招待所的房間裡,郭守云一進門便高興道:「去,開瓶香檳,今天咱們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看到自己最親近的人回來了,整個上午都沒有安穩下來的維克多,蹭蹭兩步就搶到了門口,一把抱住郭守云的胳膊,就說什麼也不放手了。而同維克多相比,郭守成顯然沒那麼興奮,他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坐在沙發上欲言又止。
「噢,維克多,別鬧,」伸手在維克多的小腦袋上撫了撫,郭守云一邊朝沙發的方向走著,一邊笑道,「先讓我喘口氣,哎,這一上午,真是累的我要死,這個雅科夫啊,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走到沙發前,郭守云猛地躺倒在沙發裡,長吁一口氣之後,才繼續說道:「不過呢,他終究是敵不過銀彈的攻勢,郭某人到最後還是把他給拿下了。嘿嘿,三天,雅科夫保證了,只需要三天,咱們郭氏集團的第一家風險投資公司,就能把所有的手續全部都辦妥。噢,對啦,守成啊,明天上午你就別跟我去見特列季亞克將軍那些人了,你趕早去找雅科夫,他會帶你去見一見央行的科捷諾夫。這個人可是咱們今後的財神啊,你考慮一下是不是應該送給他一份見面禮什麼的。」
郭守成也不說話,他坐直了身子,默默地將一杯涼茶推到了郭守云的面前。
仍舊沒有察覺到守成情緒的不對,郭守云將涼茶一飲而盡,而後擰了擰維克多的小臉,笑呵呵的說道:「怎麼樣守成。今天我不在,維克多沒惹出什麼禍來吧?」
「沒有,」郭守成擠出一絲笑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嗯?」守成這一開口說話,郭守云立刻就感覺到他情緒的不正常了,抬頭看了弟弟一眼,他皺眉問道,「怎麼啦守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稍稍猶豫了一下,郭守成決定不再隱瞞,畢竟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想瞞也是瞞不過去的。
「哥,公司是出事了,」郭守成說道,「就你進門前五分鍾,我剛剛接到軍區司令部轉過來的電話。是蘇西霍夫同志從布拉戈維申斯克打來的。他說今天上午,五個中國遊客,三男兩女,在列甯廣場被人打傷。隨身攜帶的財物也被洗劫一空。警察局隨後調查發現,這五名遊客都是咱們公司國內哈爾濱分部的員工,其中三個男性是公司保安,兩個女地……一個是財務主管謝雨桐,另一個是,是紅姐。」
「你說什麼?!」郭守云蹭的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因為動作過猛的關係,他手中的茶杯脫手掉落到地上,啪的一聲摔成兩半。
郭守云這驟然的一驚。卻把旁邊的維克多嚇了一跳,小丫頭叼著一根手指頭,瞪呼著眼睛,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哥,你先別著急,」郭守成連忙說道。「蘇西霍夫在電話裡說的很清楚,現在紅姐她們已經被送進了醫院,十六師那邊現在去了人……」
「這些先不要說了,先告訴我,這人傷得怎麼樣?」不等守成把話說完,郭守云已經冷靜下來,他擺擺手,面色陰沉地問道。
「我聽蘇西霍夫說,紅姐傷的比較嚴重,右臂小臂骨骨折。因為被鈍器擊中了後腦,還有一些輕微的腦震盪,不過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郭守成說道,「謝雨桐因為被紅姐護著,倒是沒受什麼傷,就是受了點驚嚇。不過那三個公司的保安……有一個因為流血過多,沒有搶救過來,還有一個到現在還在接受搶救,情況很危險。」
郭守云不知道紅姐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到了布拉戈維申斯克,不過這個疑問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了,因為他如今很惱火,進屋前那一腔地喜悅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被沖的無影無蹤了。對於郭守云來說,他或許對孫紅羽稱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人家畢竟也是他的合作夥伴啊,公司在國內的貿易,缺了孫紅羽根本就沒法做,可如今這位「姑奶奶」卻又偏偏在他的地盤上發生了意外。
當然,這最令郭守云氣惱的,還要說是一個面子上的問題。這件事情發生在什麼地方?布拉戈維申斯克,那裡可以說是他郭氏兄弟起家的地方,是他們從一開始就苦心經營地地盤,是他們的老巢所在。毫不客氣地說,在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從政府到軍隊,從軍隊到安全委員會,誰不得賣給郭氏貿易公司七分面子啊?可就在這麼個時候,公司一位副總、一位財務主管、三名保安,竟然就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被人打了,而且還是一死四傷,這要用郭守云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媽的豈有此理!這看來上次那番殺雞儆猴還是有漏網之魚啊,在布拉戈維申斯克這上,還是有人不信邪啊。
「是什麼人幹的搞清楚了嗎?」強自壓下心中地那一份惱怒,郭守云用聽起來儘量平靜的語氣問道。
「聽蘇西霍夫說,現在警方正在調查。」郭守成聳聳肩,無奈的說道。
「就他們那種辦事效率,還他媽調查個屁!」郭守云鐵青著臉,伸腿在茶几上蹬了一腳,然後拉著維克多,大跨步的朝房間門外走去。
「哥,你幹什麼去?」郭守成在後面追過去,大聲問道,
「我去給雅科夫打個電話,」郭守云在門外的走廊裡停下來,他稍稍考慮一下之後,轉身對弟弟說道,「今天下午我就要趕回布拉戈維申斯克去,今後兩天這裡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了。」
「可是……」郭守成看上去顯然有些不安,他這次猜不透大哥有什麼打算。
「不要可是啦,」郭守云心煩意亂的擺擺手,語氣堅決的說道,「這次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等閒視之,這是挑釁,不僅是對咱們兄弟倆的挑釁,而且是對咱們整個公司地挑釁。咱們如果在這件事情上不討個說法出來,以後在遠東這片地面上,咱們就別想再混下去了!」
郭守云說完,也不守成再說什麼,便那麼怒氣衝衝的跑下樓去。
這年月,電話還不是很普及的玩意,就像在軍區招待所這樣的地方,要想打個電話,也必須得到專門的電話室去借用。
對於剛剛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發生的事情,雅科夫也是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同郭守云的反應一樣,他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異常惱火,不過他惱火的原因並不是誰誰誰被打了,他是惱火這事發生的不是時候。本來嘛,上午他剛剛同郭守云弄出了一個宏大的斂財計劃,眼看著這兩天就要付諸行動了,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郭氏貿易公司中國方面的最大一個股東卻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被人打傷了,你說這伙鬧事的傢伙這不是誠心來擋他雅科夫的財路嗎?
對這個孫紅羽,雅科夫以前也從妹妹以及郭守云的口中多少瞭解過一些,按他們的說法,這個女人是郭氏貿易公司中一個相當重要的人物,她手裡掌握著全公司在中國境內所有的進貨、銷貨渠道。可以預見,公司裡這麼一個人物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出了意外,郭守云肯定得趕回去處理,而這樣一來,雅科夫今後幾天的安排就全都泡湯了。
這一開始呢,雅科夫還打算想辦法勸勸郭守云,讓他稍稍拖延幾天之後再回去,至少也要把哈巴羅夫斯克這邊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可是郭守云隨後就把電話打了過來,他根本沒給雅科夫勸解的時間,就那麼口氣生硬的提出兩個要求,這第一呢,就是讓雅科夫給他準備一架直升機,他要立刻就趕回布拉戈維申斯克,第二,就是這一起「針對郭氏貿易公司」的惡性事件,必須得追查清楚,給孫紅羽那邊一個交代,不然的話,往後公司的貿易就沒發作了——沒有中蘇間貿易的掩護,什麼收購啊、轉移資產啊,這些後續的發展計劃全都得泡湯。也是為了給雅科夫施加一點壓力,郭守云甚至在言語間隱晦的透出了一點孫紅羽的背景,這女人在中國的身份,就和妮娜在蘇聯這邊的身份差不多。
結束了同郭守云的通話之後,雅科夫真是越想越惱火,他可以不在乎孫紅羽的背景,畢竟她的根基是在中國,而這裡是蘇聯,但是他卻不能不在乎郭守云手底下的生意,畢竟那直接聯繫著他的利益,而他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可是完全著落在郭氏貿易公司的身上了。
這回雅科夫算是徹底放棄了勸解郭守云的打算,他現在唯一能夠考慮的,就是希望盡快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不管怎麼樣,只要能把孫紅羽的情緒安撫下來就成。
「郭守云要直升機,給他。他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給孫紅羽一個交代,好,我配合,一群他媽的地痞流氓,該抓的抓,該殺的殺,這有什麼了不起的。」雅科夫很容易的就作出了決定,他告訴郭守云,直升機半個小時後就能準備好,至於布拉戈維申斯克那邊,他會通知莎娜麗娃給予配合的。
不過雅科夫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一個允諾竟然引出來一連串的反應,而郭氏貿易公司同遠東地下最大的一個黑社會組織「遠東幫」之間的戰爭,將在郭守云返回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那一刻全面打響。
作者:
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20 03:23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七章 籌謀
拉戈維申斯克市十六師直升機大隊駐地,葉甫根尼站坪的安全線外,一臉忐忑的盯著那架正在緩緩降落的直升機。此時的停機坪外站滿了人,雖然說葉甫根尼的官位不低,畢竟也是堂堂一州的治安總局的局長了,可是放在眼前,他卻還沒有什麼說話的資格。看看此時到場的這些人,十六師的兩位少將就不用說了,人家在軍方都是排的上號的要員,而安全委員會的那個女上尉莎娜麗娃,雖然說在級別上不如他葉甫根尼高,但是人家權力大,他這個本州的警方負責人,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家放在眼裡。至於說到場的其餘幾位,那基本都是來自州政府的,他葉甫根尼也沒資格跟人家平起平坐。
老實說,葉甫根尼的心裡很忐忑,他現在都要把那些膽大妄為的所謂「光頭黨」恨死了,這些人去惹誰不好,偏偏就要去踩老虎的尾巴,那郭氏兄弟倆的貿易公司在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有幾個人不知道啊?人家的背後有州政府,有軍方,有安全委員會,這些惹不起的勢力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把足以遮天的保護傘,就那麼把郭氏貿易公司牢牢的扣在了下面,毫不客氣地說,現在誰去招惹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現在這麼幾個混黑道的東西,卻偏偏到這些大爺們的頭上去惹麻煩,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郭先生下來了,」葉甫根尼正在這兒一腦門子的發愁呢,人群裡一個有些謝頂的中年人指著剛剛將落下來的直升機喊道,聽他那語氣裡。簡直是充滿了令人鄙夷地諂媚。
這個謝頂的中年人葉甫根尼認識,那傢伙是阿穆爾州內務部的頭子,也就是他葉甫根尼地頂頭上司(蘇聯內務部管理全國警察。治安總局僅僅是內務部下轄的十大局之一),平時這老東西就囂張的可以,而在眼前呢,對著一個中國毛頭小子,他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三孫子。
在心理狠狠的將謝頂老頭鄙視一把,葉甫根尼卻也忍不住跟在眾人的後面,一窩蜂的朝直升機迎了過去,同時呢,臉上也悄無聲息的掛上了一幅諂媚的笑容。
「守云,」當郭守云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時候。最先迎上去地是蘇西霍夫少將,他拉住郭守云的胳膊,湊到對方耳朵邊說道,「你還趕回來幹什麼,這些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就可以了。」
「多謝老哥了。不過紅姐對公司來說太重要了,不親自回來看看我不放心,」郭守云將怯生生的維克多從機艙裡抱下來。而後一面同前來迎接的眾人一一握手,一面對蘇西霍夫說道,「在回來之前,我已經同雅科夫談過了,咱們公司在中國那邊的進貨、銷貨環節都是紅姐負責地,這次的事情如果不給她一個很好的交代,咱們以後地生意就沒法做了。」
「郭先生,你說該怎麼做吧,雅科夫同志已經下了命令,他讓我全力配合你。」莎娜麗娃站在郭守云的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在來之前我已經給局裡下了命令。六個分隊的人手都集結起來了,只要咱們展開行動。相信所有參與肇事的傢伙一個都跑不了。」
「啊,郭先生,」聽了莎娜麗娃的話,葉甫根尼也不敢再遲疑了,他從眾人的後面擠過來,對郭守云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警方來處理最為妥當,我在來之前已經做過一番簡單的調查了,聽兩個當時在場的警員講,那些肇事的傢伙,應該屬於咱們布拉戈維申斯克最近一段時間才出現地黑社會組織,這個組織早就處在我們警方的監控之下了,所以只要由我們動手……」
「葉甫根尼同志,」葉甫根尼這番話還沒說完呢,莎娜麗娃便忍不住冷嘲熱諷的說道,「依我看這件事情你們警方還是不要插手地好,對你們警方的辦事能力,我實在是信不過。就像你說地,事發的時候還有兩名警員在場,哈,那不知道你能不能向郭先生解釋一下,當時你的兩名警員在幹什麼呢?」
「你?!」葉甫根尼勃然大怒,很明顯,這個安全委員會的「臭娘們」是在當眾拆他的台,如果可能的話,他恨不得當場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狠狠的扇上兩記耳光。
「好啦!你們吵什麼吵?!現在不是你們爭功的時候!」伊萬諾夫繃著臉,扭頭對兩人訓斥了一句,而後才皺眉對郭守云說道,「守云,我看這樣吧,你現在先去探望一下傷員,至於說下一步該怎麼做,咱們到車上商量。」
郭守云點點頭,沒有說話,卻主動同一臉憤然的葉甫根尼握了握手,對他來說,葉甫根尼這個人今後應該很拉好關係是非常必要的。
為了能夠盡快的商量出一個計劃,郭守云邀請莎娜麗娃與葉甫根尼共同搭乘十六師的軍用嘎斯吉普車,也幸虧這種吉普車的車內空間比較大,否則的話,算上伊萬諾夫與蘇西霍夫兩位將軍以及小維克多,這五六個人也還真夠擠得。
「兩位將軍,」當車子發動起來之後,郭守云便直截了當的說道,「莎娜麗娃同志,還有這位……」
「葉甫根尼,」看上去頗有幾分激動的葉甫根尼,看到郭守云的目光瞟向自己,慌忙帶著幾分諂媚的道,「郭先生可以叫我瓦連科,嗯,現在阿穆爾州的治安總局就是由兄弟我負責的。」
「噢,瓦連科同志,」郭守云笑著點了點頭,而後繼續說道,「這說起來咱們大家都不是外人,所有有些話,兄弟我也就直說了。」
聽郭守云這麼說,車裡的幾個人都轉過頭來。
「坦率的說,這次公司一大股東在咱們布拉戈維申斯克出了意外,這對兄弟我下一步擴展貿易的計劃產生了很大的衝擊,」郭守云看著伊萬諾夫兩位將軍說道,「我想兩位將軍肯定知道,現在軍區那邊呢,還在等著公司提交關於四家軍企銷售權的購買意向書,可以想像,一旦這項合作最終實現,我的公司就勢必要進一步的擴張,而與此同時呢,同對中國方面商業渠道的依賴,也會進一步加強。我相信,到時候公司往來於遠東、中國兩地的員工、投資人將會絡繹不絕。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公司最需要的是什麼?不外乎就是安全嘛,如果我在中國那邊的合作夥伴、僱員,每次到這邊來都要面臨今天這樣的危險,那你們說,我這生意還怎麼做?」
郭守云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包煙,給車裡幾個人一人分了一根,而後才皺著眉頭繼續說道:「所以,如果依著我的意思,咱們這次不妨就給它來一個徹底的,我不管它在布拉戈維申斯克有多少個黑社會小團夥,我也不管這些小團夥小組織的究竟想搞什麼名堂。咱們就利用這一次機會,把它們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清乾淨了,雖然沒必要像雅科夫說的那樣『抓的抓、殺的殺』,可最低限度,也要把他們有效的控制起來。我必須為我今後生意的發展,創造一個安穩一點的外部環境,各位,我的意見就是這樣的,你們怎麼看?」
「我沒有意見,」莎娜麗娃首先聳聳肩,無比輕鬆的說道,「雅科夫的命令就是讓我全力配合,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兩位將軍的意見呢?」郭守云看著伊萬諾夫與蘇西霍夫,試探著問道。
同伊萬諾夫交換一個眼神,蘇西霍夫開口說道:「對你的這個想法我們倒是沒有意見,畢竟這也不算是什麼壞事,那些鬼鬼樂樂的傢伙們這段時間是越鬧越厲害了,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點厲害看看很有必要。不過這話說回來了,像這種事情我們十六師做為地方駐軍不太好直接插手,除非是在地方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向我們提出了邀請,我們才能派部隊進行協助。如果讓我說呢,這方面的事務應該正好屬於葉甫根尼同志的管轄範圍,你先問問他的意見吧。」
「他?算了吧,」還沒等別人說什麼呢,莎娜麗娃首先不屑一顧的說道,「就我所知,葉甫根尼同志手下那些『精幹』的警員們,早就和那些黨啊、派啊、幫啊什麼的匪徒勾結在一起了,如果由他們的人出面負責這次行動,那恐怕咱們連一個小魚小蝦都抓不到。」
面對莎娜麗娃屢屢的挑釁,葉甫根尼是有一肚子的火氣,卻又不敢發洩出來,只能一個人坐在那裡,漲紅著一張大臉生悶氣。
「莎娜麗娃同志,注意一下你的個人情緒,」郭守云皺皺眉頭,毫不客氣的說道。
郭守云抽冷子的這一句話,險些沒讓伊萬諾夫笑出聲來,這莎娜麗娃怎麼說也是阿穆爾州安全委員會的頭頭了,雖然說她年紀很輕,可在這全州範圍內,恐怕還沒人有資格在她面前打官腔呢,對於這一點,只要看看葉甫根尼現在那副有苦說不出來的表情便知道了。可是現而今呢,郭守云這個沒有一官半職的商人,竟然在莎娜麗娃面前打起官腔來了,這不管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點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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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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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20 03:25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八章 強龍不壓地頭蛇?
實話,在這輛車裡,也就郭守云能鎮得住莎娜麗娃,就因為莎娜麗娃知道,即便是她得罪了伊萬諾夫兩位少將,只要雅科夫還在任,她就不會有任何的麻煩。可是郭守云不同啊,他是雅科夫的財神啊,而在屬下與財神中作選擇的時候,雅科夫絕對能夠做到翻臉無情。
一句話鎮住了莎娜麗娃,郭守云頃刻間換上一副笑臉,扭頭對葉甫根尼說道:「瓦連科同志,說說你的看法吧。」
「哦,好,好,」葉甫根尼正在這愣神呢,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的中國人,竟然敢當面訓斥安全委員會的人,而且說話的口吻還那麼的不客氣。因此在郭守云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不用緊張,瓦連科同志,有什麼你就說什麼,我們都知道,今天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至於莎娜麗娃所說的那些,我們也不會在意的。」郭守云很滿意眼前這種效果,他的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是說話的語氣卻相當冷漠,他現在就是要給這個治安總局的局長來點壓力。老毛子的這些警察都是如此,貪汙腐敗成風,屍位素餐現象嚴重,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不給他們添點壓力,估計這些東西什麼事也辦不成。
「咕咚!」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葉甫根尼咬咬牙說道,「郭先生,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完全同意,這段時間以來,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違法犯罪活動太猖獗了,我早就打算要開展一次全面的打黑行動了。只不過郭先生你不知道地是。現在就在咱們的阿穆爾州,僅僅是有組織、有規模的黑社會團體,差不多就有二十幾個。而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則有大小地七個。這些大大的團體,幾乎每個都很有背景,不管動了誰,都會牽涉到很多人的利益,所以這……哎,我這麼一個小小的治安總局,實在是惹他們不起。
「嗯,瓦連科同志,你說的這些我能理解,」伸手在葉甫根尼的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笑道,「不過這一次不同了,他們的人打傷公司的副總,還鬧出了人命,所以我不管這些團夥牽涉到什麼人的利益。也不管他們的背景有多深,總而言之一句話,我要把他們鏟了。當然。如果你有顧慮地話呢,我也不勉強你,你可以……」
「不,不,不,郭先生不要誤會,」不等郭守云把話說完,葉甫根尼便慌不迭的解釋道,「既然郭先生你要動他們,我還有什麼顧慮。我的意思是說。因為這些團夥有些背景,所以咱們要想把他們連根拔掉,那就必須謹慎的籌措一下。」
「咳咳……」說到這裡,葉甫根尼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然後才繼續說道,「這個,剛才莎娜麗娃同志說地也不錯,這一段時間,尤其是受兩個月前那場動亂的影響,我這治安總局裡的情況也是變得日趨複雜,不少警員都在暗中同那些黑社會團夥勾結。所以依我看,這次地行動,我的治安總局的確不適合充當主力,如果郭先生覺得可行的話,我看不這樣,我可以用治安總局的名義向內務部提交一份申請,然後由內務部出面,向兩位將軍的十六師請求支援。這樣一來呢,由軍隊從中支援,由安全委員會的秘密警察負責提人,兄弟我再為先生你提供一些具體的情報,幾廂配合之下,我相信用不了兩天,就能把該抓的人全都清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說,單靠我們安全委員會就不能把這些垃圾清理掉啦?」莎娜麗娃似乎不願意讓軍方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她頗為不滿地說道。
「莎娜麗娃同志,千萬不要誤會,」不得不佩服這個葉甫根尼的忍耐力,面對屢次刁難自己的莎娜麗娃,他自始至終都未曾做出過任何反擊,「我只是擔心你們安全委員會地人手不太充足。據我所知,目前在布拉戈維申斯克活動的七個黑社會性質社團,他們地規模雖然不算很大,但即便是最小的也有上百人手,而其中規模最大的一個,是所謂的『獨立俄羅斯黨』。這個組織在背後同哈巴羅夫斯克的『遠東幫』關係密切,他們的組織裡現在至少有三百多名成員。而郭先生這次的意圖,是要把所有的這些團夥一網打盡,所以咱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鋪出一張大網,把七個團夥一舉打掉。否則不論咱們先對哪一個下手,都免不了會走漏消息,到時候他們分散隱藏起來,咱們再想把他們揪出來就很困難了。」
聽了這一番話,郭守云忍不住對這個大腹便便的治安總局局長同志刮目相看了,原本在他看來,葉甫根尼最多也就是個屍位素餐的腐敗官僚,可是如今從他這一番話裡就能看出來,他這個局長來的,至少他在對付這些有組織成規模的黑社會團體的時候,很有那麼一套。
「很好!看來瓦連科同志的確在這方面花費了不少心思,嗯,你們治安總局應該是歸屬內務部管轄的吧?我看這樣,回頭我同巴克爾耶夫斯基同志說一聲,下次俱樂部開辦例會的時候,讓他帶上你。」用力的拍拍手,郭守云笑眯眯的說道。
「哦,謝謝郭先生,」老實說,葉甫根尼壓根就不知道那個什麼「俱樂部」是何物,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當然,他也絕不會開口去問。畢竟在官場上這麼多年了,他明白什麼樣的問題可以問,而什麼樣的問題做好裝糊塗——想來這個俱樂部也不會太簡單,因為巴克爾耶夫斯基正是阿穆爾州內務部的部長。
「不用客氣,以後咱們就算是自己人了,」郭守云先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轉頭對伊萬諾夫兩人說道,「兩位將軍,你們覺得瓦連科同志的意見可行嗎?」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伊萬諾夫稍稍思索了一下,點頭說道,「只要內務部的函件發到我們那裡,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介入地方事務,而且像這種事情,似乎也沒有必要出動重武器,僅僅是調些人而已,簡單的很。」
「嗯,是啊,」蘇西霍夫笑了笑,插口說道,「咱們十六師現在是要錢沒錢,要武器更新沒有武器更新,但要說到能扛槍的人,那要調動千把號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那就太好了,」郭守云讚了一聲,轉而又對莎娜麗娃說道,「你們那裡呢,你們那裡現在能立刻調動起來的人手有多少?」
「如果不算特勤的話,就有四個秘密警察分隊,兩百七十多號人,」莎娜麗娃看上去有些洩氣,她悶聲說道。
「嗯,郭先生,我還想再提一點建議,」看了一眼莎娜麗娃,葉甫根尼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為了進一步表現自己的能力,他插嘴說道。
「哦,快說,」郭守云頗感興趣的說道。
「其實我覺得莎娜麗娃同志應該把你們的特勤動用起來,」葉甫根尼說道,「咱們現在既然打算把這些毒瘤全根拔除,那麼在抓捕的過程中,就免不了要刑訊問供。而就我所知,這些團夥別看組織鬆散,但是他們的成員卻各個都是死硬分子,要對付這樣的人,安全委員會的特勤才是最有利的武器。把這個武器動用起來,咱們才能在第一時間敲開那些傢伙的嘴巴,一方面避免出現漏網之魚,另一方面呢,也可以在行動過程中把他們的罪行落實,這樣一來,就不怕這次行動會有什麼不利的影響了。」
很顯然,葉甫根尼的這一項建議,有很大的成分是為了討好莎娜麗娃,不過這話說回來,他的這項建議也的確非常必要。在蘇聯的安全委員會裡,特勤並不是指的那些端茶倒水擦地板的閒人,與此相反,這些所謂的特勤,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刑訊專家,他們的專長是從間諜之類的「國家敵人」口中掏取口供,拿來對付一些烏合之眾那絕對是原子彈打坦克。
「怎麼樣?莎娜麗娃同志,你覺得可行嗎?」郭守云對安全委員會裡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他甚至不知道特勤是干什麼的,因此在聽了葉甫根尼的建議之後,他轉過頭來向莎娜麗娃詢問道。
「可行倒是可行,只不過有些大材小用了,」莎娜麗娃搖搖頭,訕訕笑道。
「可行就好!」郭守云才不會去管什麼大材小用、小材大用的問題呢,他現在需要的,就是萬無一失的行動方案。在遠東這片地方,他已經把明面上的路子趟開了,他這幾個月的心血可以說是完全花在了眼前這些人的身上。現在他剛消停一會,準備積蓄力量大展拳腳,可這黑道上傢伙們卻又撲了出來。郭守云的事業現在已經完全起步了,毫不客氣地說,他已經把阿穆爾州甚至是整個遠東,都看成了自家後院,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能容忍一群不受控制的傢伙在這裡好好活著。
作為一個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郭守云絕對不會低估俄羅斯黑手黨的能量,這些傢伙現在才剛剛起步,勢力就開始飛速的擴張了,如果假以時日,這些傢伙還不得反了天了?
人們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在郭守云看來就是狗屁,如果連「地頭蛇」都壓不住,這龍恐怕也強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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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20 03:27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十九章 以暴制暴
車隊穿過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區,在經過了二十多分鍾的才最終抵達了十六師師部醫院的大院。這個世界說起來就是有那麼多的巧合,想當初郭守云兄妹三人就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而今呢,作為郭氏貿易公司第二大股東的孫紅羽,竟然也住進了這裡——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種宿世的緣分參雜其中。
在醫院大院的停車場上下了車,郭守云並沒有急著趕去探望孫紅羽,他在醫院的診療主樓門前停下來,對緊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大票人簡單的說了一番話,那意思就是讓大傢伙的先回去,不比在這裡陪著他了。而在眾人散去之前,他攔住了兩位將軍以及莎娜麗娃和葉甫根尼。經過這一路上的思考,他打算盡快發動這次的掃黑行動,最好是今夜就能開始。
對於郭守云的這項要求,伊萬諾夫等人都沒有什麼意見,現在時間是下午五點半鍾,如果將行動時間定在夜裡十一點鍾的話,那各方面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去做準備:伊萬諾夫將軍需要去調動人手;莎娜麗娃去安排秘密警察同軍隊的協調方式;葉甫根尼則需要盡快擬定申請,同時呢,還要為參與行動的軍隊和秘密警察提供詳細的信息。
幾個人在治療主樓門前草草擬定下了第一步的行動計劃,而在整場計劃的最高指揮人選上,郭守云最終敲定的是由葉甫根尼來擔任,此一決定令這位阿穆爾州的治安總局局長受寵若驚,他何曾想到過自己能有機會指揮安全委員會和軍隊的人參與什麼行動了,這一時間他整個人都不免有些飄飄然了。
「老哥。」送走了伊萬諾夫三人,郭守云一手拉著維克多,對留下來陪他地蘇西霍夫少將說道。「咱們進去吧,公司幾位受傷的同事住在哪個病房?」
「走吧,跟我來。」蘇西霍夫笑著說了一句,然後拍拍郭守云的肩膀,轉身朝樓內走去。
「這有些情況你也應該瞭解了吧,」兩人走進主樓大廳內地電梯,蘇西霍夫在三樓的按鍵上點了一下,而後對郭守云說道,「你所說的那位孫小姐,還有那位謝小姐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礙。看樣子,但是那些肇事的傢伙並沒有主要針對她們下手。不過相比之下,另外三名保鏢的情況便很糟糕了,其中一個當場斃命,還有一個是顱內出血。醫院裡搶救了三個小時,還是沒有能夠把人救過來。剩餘一個倒是沒什麼問題了,靜養幾個月就能夠恢復過來。」
說話間。電梯在三樓停了下來,蘇西霍夫搶先一步走出去,而後沿著走廊向西走去。走到這裡,郭守云已經能夠猜到孫紅羽她們所住的病房在哪裡了,因為在走廊的西側,三個房間的門前各有兩名背槍的士兵在站崗,毫無疑問,這三個房間就應該是孫紅羽她們所住的了。
果不其然,蘇西霍夫地腳步在第一個安排了警衛的房間門前停住,他先朝兩名向他敬禮的士兵點了點頭。而後才轉身對郭守云說道:「守云老弟,這就是了,嗯。這是孫小姐的病房,再往裡面那個是謝小姐的。最裡面地是那位保安。怎麼樣,要不要進去看看?」
隔著病房的窗玻璃,郭守云朝裡面看了一眼。只見在那張單獨設立的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地孫紅羽靜靜的躺在那裡,看樣子是睡著了。
搖了搖頭,郭守云小聲說道:「老哥,我看她好像睡著了,咱們就先別進去了。這裡的護士呢,我想問她們些問題。」
「嗯,這樣也好,她們三個人今天上午才剛剛受了驚嚇,最好還是讓她們安靜的休息一下,」蘇西霍夫贊同的說了一句,而後對門前的一名士兵說道,「去,把醫護給我找來,我有問題要問他們。」
「是!」士兵挺身應道,轉身朝值班室的方向跑去。
只是幾分鍾的功夫,士兵便領著四五個頭戴軍帽、身披白大褂的軍醫、軍護跑了回來,這裡畢竟是十六師的師部醫院,這些醫生護士地說白了,也還是當兵的,因此對蘇西霍夫的命令,誰也不敢怠慢。
針對孫紅羽三人地傷勢,郭守云簡單的詢問了幾個問題,正如之前他得到地消息那樣,孫紅羽和謝雨桐的傷勢都不是很嚴重,前者除了骨折之外,還有一點輕微的腦震盪,而後者則僅僅受了一點皮外傷,她們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精神上受了驚嚇,所以醫院方面在對傷勢做了處理之後,就給她們注射了鎮靜劑,現在兩個人還在睡眠中。按照主治醫生的說法,那就是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知道了孫紅羽和謝雨桐的傷勢之後,郭守云才最終放下心說,這人都是有感情的,郭守云同孫紅羽合作了幾個月,兩人之間雖然不乏鉤心鬥角的陰謀,可是也不缺少朋友之間的情義,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沒有情義,那公司現在的發展絕對離不開孫紅羽,在這種情況下,郭守云如何能不擔心「紅姐」的安危啊。
隔著玻璃窗,郭守云探望了一會兒,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孫紅羽可是出身豪門的大小姐,可以說,她從小到大都不一定受過這樣的活罪,而今......這也算是一個教訓吧。
「老哥,」從玻璃窗前轉過身來,郭守云對一直陪在身邊的蘇西霍夫說道,「公司那兩位遇難員工的遺體呢?帶我去看看吧。」
「哦,遺體安放在哪裡了?」蘇西霍夫扭頭向那些醫護們問道。
「還暫時安放在急救室,蘇西霍夫同志,」一名帶著眼睛的中年軍醫回答道,「因為裡面這位孫小姐說過,這些人都是她從帶過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把人帶回去,而且,而且她還堅持不讓人去碰觸那些屍體,說是什麼將來要討個說法。我們看她當時的情緒很激動,為了避免過分的刺激她,所以就暫時沒有作出進一步的安排。」
「嗯,你們做的很好,」郭守云點點頭,面色嚴肅的說道,他聽出來了,孫紅羽對這件事情也不會善罷干休的,「這遺體的事情你們就不要管了,明天我會讓人過來安排的。走吧,現在帶我去看看。」
中年軍醫點點頭,慌不迭的帶路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師部醫院的急救室就在主樓的一層,一行人走電梯來到一樓,徑直到了收斂遺體的四號外科急救室。一進門,最顯眼的位置就擺放著兩張滾軸擔架床,每個擔架床上都擺放著一具遮蓋在白巾下的屍體。
郭守云走到一張擔架床的旁邊,伸手撩起了一具屍體上覆蓋的白巾,白巾下的那一具屍體讓人看上感覺觸目驚心,毫不客氣地說,這整具屍體上都看不到一個不帶傷的地方,青紫的淤痕遍體皆是,僅從這些傷痕上看,也知道那些下手的人是多麼的歹毒了。
「這位先生是在送到醫院之前就已經失去生機的,」那個軍醫走過來,伸手在屍體的小腹、胸前比劃了一下,說道,「胸腔、腹腔都有大面積出血,即便是送來的足夠及時,我們也無能為力。而且他的雙臂腕骨都有遭遇碾壓之後才會出現的粉碎性骨折現象,依我估計,可能是這位先生當時的反抗比較激烈,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郭守云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他轉身走到另一幅擔架床的旁邊,又掀開白巾看了看。同前一具屍體相比,這具屍體身上的傷痕倒是少一些,只不過他的頭上蒙著一層帶有網格的頭罩,這應該是做了開顱手術之後留下的。
「這位先生是經過我們搶救的,只不過他顱內的出血量太大,而且在手術過程中,他因為胸內傷的緣故,不時的劇烈咳嗽,更加增大了我們的搶救難度,所以最後......哎,我們是盡力了。」中年軍醫搖搖頭說道。
「嗯,我能理解,」郭守云多少也瞭解一些開顱手術中的忌諱,在這種手術的過程中,病人如果咳嗽甚至是呼吸過重,都可能會引發突變性的意外,對這種意外,再高明的醫生也束手無策。
「這樣吧,麻煩你替我準備兩具冰棺,把我這兩位員工的遺體收斂一下,」稍稍考慮一下之後,郭守云繼續說道,「現在天氣轉熱,如果不做一些處理的話,估計屍體不好保存,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我會讓人來把遺體帶走的。」
「好的,先生,我馬上就去安排。」軍醫很痛快的答應道。
目送軍醫離開急救室,郭守云拉著仍舊站在屍體邊愣神的維克多,舉步朝門外走去。維克多這小姑娘,對死人一點都不畏懼,想想也是,曾經死在她手上的人都不知凡幾了,她又怎麼可能會對死屍產生畏懼。
「老哥,」走到急救室的門外,郭守云面無表情的對蘇西霍夫說道,「麻煩你一會兒給我安排一輛車,再替我轉告一下伊萬諾夫老哥,就說今晚的行動我要親自參加。」
「哦?為什麼?」蘇西霍夫愕然道。
「我要看看,到底誰這麼大膽子,敢動咱們公司的人。」郭守云語氣陰冷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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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20 03:31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二十章 獵鼠行動
悄無聲息中,又一個夜晚光顧了布拉戈維申斯克的上天這個夜晚,將注定不是那麼平靜的,在黑夜與萬家燈火的掩蓋下,一場大規模的搜捕行動,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階段。
九點四十分,郭守云在一名十六師少校軍官的陪同下,乘坐一輛軍用吉普車離開了軍區醫院,而後直奔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的安全委員會辦公地點。
今晚的安全委員會辦公地點絕對堪稱戒備森嚴,僅僅大門入口處,就增加了三班巡崗。郭守云的車在安全委員會院內的停車場停下,早已等候多時的莎娜麗娃以及葉甫根尼等人便迎了上來,多少讓郭守云感覺有些意外的是,身為十六師師長的伊萬諾夫,竟然也來了。
「老哥,你怎麼也來了?今晚的行動不是由斯坦科維奇少校來指揮的嗎?」迎上一臉嚴肅的伊萬諾夫,郭守云疑惑的問道。
郭守云口中那個斯坦科維奇少校就是隨同他一起前來的那位中年軍官,按照之前的計劃,今晚參與行動的十六師官兵,全都是由這位少校負責指揮的。
「不行啊,我有些不放心啊,」伊萬諾夫搖搖頭說道,「這次的行動非同小可,一個搞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出大問題,所以我考慮著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嗯,有老哥在這裡坐鎮,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郭守云點點頭,說道,「指揮部設在哪裡?咱們進去談。」
「跟我來吧。」莎娜麗娃說了一句,然後率先轉身朝樓內走去。
一行人前呼後擁的走進了辦公樓內的會議室,各自找了一個位子坐下。郭守云才問道:「你們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這些我沒有經驗,所以沒有發言權。我今晚之所以過來,只為一件事,那就是我要知道今天上午那些行兇傷人的,究竟是什麼人。」
「這件事情我們已經查清楚了,」莎娜麗娃看了坐在對面地葉甫根尼一眼,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本紅皮文件簿,「其實要說調查起來很簡單,因為當時列甯廣場上恰好有兩名執勤的警察。這兩個人是隸屬於十月區分局地,他們目睹了時間的全過程。今天下午,我們下令對這兩個人實施了密捕,經過十幾分鍾的突審,他們就把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
莎娜麗娃說著。翻開了那個紅皮的文件簿。
「按照他們的交代,今天上午參與行兇的,一共有十六人。其中領頭的名叫阿納托利。」莎娜麗娃看著文件簿上的記錄說道,「根據葉甫根尼同志提供的情況顯示,這個阿納托利是『民主俄羅斯』組織地成員,早年曾因故意傷人罪被判處八年勞役,不過後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被提前釋放。這個『民主俄羅斯』,是咱們阿穆爾州剛剛興起不久的一個帶有明顯黑社會性質的地下組織,他們這段時間打著所謂『民族主義』的招牌,在全州範圍內大肆擴張勢力,由於他們地組織綱領具有很強的排外性、攻擊性,所以很受偏激的年輕人地歡迎。根據我們的瞭解。這個組織在招收新成員的時候,都會安排一場類似於考驗的行動,其具體的內容。就是要求新成員去襲擊一到三名非俄羅斯族人或者是外國人。因此呢,我認為。今天上午的這一場襲擊時間,也是他們新成員加入的儀式。」
郭守云明白了,這個什麼所謂的「民主俄羅斯」組織,其實就是光頭黨。就他瞭解,俄羅斯的「光頭黨」並不是一個黨派或者說一個組織,這個稱號是對所有極端民族主義組織的統稱。
「那咱們現在對這個什麼『民主俄羅斯』組織地瞭解有多少?」郭守云皺眉問道。
「郭先生,就我們所瞭解的情況,這個組織雖然這段時間在阿穆爾州的發展很迅速,但是他們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地規模卻不是很大,就安全委員會社控科的資料顯示,他們地成員數量在上週三為一百六十四人,其主要成員二十四名,集中居住在十月區的斯塔剋夫公積社區。同時,他們在市內還擁有四家豔舞酒吧、兩處賭場,組織大部分成員平時也大都集中在這個地方。」葉甫根尼接著說道,「因此從這方面看,對付他們並不是很困難,他們的人員集中,將更有利我們的統一抓捕。」
治安總局、安全委員會兩位阿穆爾州頭頭的發言,可以說充分表現出了蘇聯國家安全與警察力量兩大部門的強力,在此前克里姆林宮權力層實施所謂的「人道改革」之前,蘇聯國內的治安狀況之好,堪稱是世界一流的,毫不客氣地說,在那個時候,任何一個稍具規模的黑幫組織,都不可能在蘇聯國內生存下來。即便是到了現在,在蘇聯國內局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黑手黨團體蜂擁四起的情況下,政府方面也不是沒有絲毫的反擊能力,只是沒有人願意去理會,甚至可以說是大多數掌權者都樂見其成罷了。
現在,郭守云要拿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黑手黨開刀,而隨著他的一聲令下,蘇聯曆任政府所苦心經營近一個世紀的暴力機構,再次飛速運轉起來,這其中所蘊含的威力,實在令郭守云本人都感到吃驚。
「很好,」對莎娜麗娃與葉甫根尼的表現相當滿意,郭守云拍拍手,無比輕鬆的說道,「既然咱們對所有情況都掌握的這麼清楚了,那想來今晚的行動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哦,對了,伊萬諾夫老哥,你們的人怎麼樣,到位了嗎?」
伊萬諾夫並不說話,他笑了笑,然後扭頭對站在身後的斯塔科維奇少校打了個手勢。
「啪!」
斯塔科維奇少校顯然是個純粹的軍人,他看到伊萬諾夫的手勢之後,先是挺身給將軍行了一個軍禮,然後「咵咵咵」幾步走到郭守云的身邊。就在郭守云還沒摸清頭腦的時候,這位少校已經將一份布拉戈維申斯克的市區詳細地圖撲在了桌子上。
「將軍,郭先生,」指著地圖上標出來的一個個藍色圈點,以及幾道紅色的箭頭,斯塔科維奇少校朗聲說道,「今天下午,在接到師指揮部、政治部下發的動員命令之後,我便召集旅部連團級指揮官……」
「好啦,好啦,」斯坦科維奇少校剛說到這裡,伊萬諾夫便哭笑不得的說道,「斯坦科維奇同志,咱們這不是戰前部署會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就省略掉吧,直接說一下部隊的部署情況就夠了。」
「是,將軍同志,」斯坦科維奇少校先是一愣,繼而乾脆的回答道,「按照安全委員會和治安總局提供的詳細情況,我部對今夜的行動作出了以下的安排。郭先生請看......」
斯坦科維奇指著地圖,開始為郭守云解說部隊的行動佈置。
老實說,這位少校同志在將近十分鍾的解說裡,郭守云是越聽腦袋越大,對方簡直就把今晚的行動當成一場城市攻堅戰了,這位典型的戰爭販子,為了今晚這場行動,甚至還在旅部裡搞了半個小時的兵棋推演,依著他那意思,甚至還打算把部隊的裝甲車開上來。
好不容易聽斯坦科維奇少校解說完了,郭守云磕磕巴巴的誇讚了一句,然後朝伊萬諾夫看去。只見此時這位將軍也是一臉的無奈,當看到郭守云目光飄過來的時候,老將軍聳聳肩,還過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
「老弟啊,看到這些兵了嗎?今天咱們要採取行動的消息一送到師部,這些小王八蛋就開始鬧起來了,人人都要搶著來,」伊萬諾夫說道,「斯坦科維奇也算是我的老部下了,跟了我將近十五年,他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是太暴躁,像這種事情,我哪能放心讓全權他接手啊?」
郭守云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伊萬諾夫這麼大晚上的還要親自跑過來了,感情他是要護「犢子」啊,原來就聽說國內軍人都很愛惜自己的部下,沒想到老毛子這邊一樣如此。
「兩位,你們覺得斯坦科維奇少校的安排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問題?」朝伊萬諾夫笑了笑,郭守云扭頭對莎娜麗娃和耶夫格尼說道。
「斯坦科維奇同志都安排的如此詳盡了,如果再出什麼問題,那咱們也太窩囊了。」葉甫根尼訕訕一笑說道。
「我也沒有什麼問題了,」莎娜麗娃也點點頭說道,「咱們的行動現在隨時可以展開。」
「好!」郭守云看看手錶,大聲說道,「現在是十點十五分,各位,再過十五分鍾,也就是十點三十分,咱們的行動就正式開始!嗯,行動代號,行動代號就叫『獵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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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時間:
2014-9-20 03:35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二十一章 圍獵
十點三十分,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的「獵鼠行動」終於揭開帷幕。
在市內的四個大區內,凡是有黑手黨團體聚集的街區,都屬於安全委員會秘密警察布控的地方,在甯靜的夜色遮掩下,身著便裝的秘密警察或藏匿於陰暗的角落裡,或裝扮成尋歡的閒人,出入於一家家的賭場、豔舞酒吧,總而言之,只要是黑手黨團體所控制的地方,安全委員會的眼線就必須滲透進去。
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著「剿匪」主力的出現。
在十月區尼古拉四號街的「斯沃博達酒吧」裡,列昂尼德端著一杯紅酒,心神不屬的坐在沙發裡,不知為什麼,今天他的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好像,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要說起列昂尼德來,可絕不能算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今年方才三十出頭的他,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出來混了,只不過這十幾年的時間裡,因為蘇聯對各種犯罪活動管制的異常嚴格,所以列昂尼德除了吃吃牢飯、關關苦營之外,可以說根本沒有什麼大的作為。
可是而今不同了,國家現在開始講究民主,講究人道,講究自由,警察抓人要講究證據、法庭宣判要講究公允,尤為重要的是,這國家亂了,像他這種小打小鬧的盲流,已經沒有人來理會了,這對於列昂尼德這樣的人來說,真可謂是迎來了發揮「個人才能」的黃金時期。從半年前開始,列昂尼德開始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謀求發展,憑著那不怕死的性格、心狠手辣地做派以及聰明的頭腦。他的手底下很快就籠絡起了幾十號人。不管哪個國家,只要社會一亂,再加上經濟蕭條、失業率暴增。這尋思著在刀口上討生活地人,就會突增猛漲,所以說在這種環境下,要想拉拔起一個黑幫組織來,實在是太容易了。
而就在列昂尼德的小團夥剛剛具有一定規模的時候,格魯吉亞獨立事件為他帶來了第二個發展的良機——他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失時機的學著哈巴羅夫斯克「遠東幫」的樣子,喊出了一個「俄羅斯,是俄羅斯人的俄羅斯」的口號,並趁機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鬨搶、打劫外國商旅。以便在創造聲勢的同時聚斂財富。
就這樣,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列昂尼德地小團夥飛速的發展起來,並很快籠絡起了二百多號組織成員,成為了布拉戈維申斯克市規模最大的一個黑幫。
不過這些並沒有讓列昂尼德感到滿足。他還需要尋求更大的發展,同樣的,也就是在這種思想地支配下。他將自己的組織更名為「獨立俄羅斯黨」,並開始向布拉戈維申斯克以外的阿穆爾州其它城市發展,與此同時呢,他還同遠東地區最大地黑手黨組織「遠東幫」取得了聯繫。按照他同「遠東幫」之間的協商,再過兩個月,他的組織就會正式加入「遠東幫」,而他本人也將坐上該幫的第四把交椅。
如果從這方面看,列昂尼德實在想不出現在還有什麼事情能讓自己如此心神不安了,這些不安來自哪裡?自己的競爭對手?不可能,那些傢伙絕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觸自己的霉頭。畢竟「遠東幫」不是誰都惹得起的。警察?這也不可能,自己在全市各個警局裡都有眼線,即便是他們要對自己採取行動。提前也會有消息傳出來,更何況那些警察現在恐怕早就自顧不暇了。列昂尼德聽說了。今天上午,阿納托利的人錯傷了「郭氏貿易公司」的一位重要人物,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警察還有時間來找自己的麻煩?想到這裡,列昂尼德又有些興奮起來,他知道這次阿納托利是惹了大麻煩了,因為他地這一個失誤,「民主俄羅斯」整個組織恐怕都要跟著受牽連,看玩笑,現在在阿穆爾州還有誰不知道「郭氏貿易公司」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那絕對是一個不能招惹的「大肥羊」。這個公司地總部就設在十月區,而且恰好就在列昂尼德的地盤上,可是這一直以來,列昂尼德就從沒敢去那裡收過保護費,這不為別地,就因為他知道那對中國兄弟背景很深,他的組織根本就不起人家。現在......
「不好!」隨著「郭氏貿易公司」這個名字在腦海中的出現,列昂尼德心中的那種不安突然增強,他想起了不久前郭氏兄弟所玩弄的那一記毒招,就是在他們的操縱下,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十二家對外貿易公司,僅僅在不到兩週的時
就有十一家徹底的陷入了經營困境。也正是從那時便對這一對素昧平生的兄弟產生了一種恐懼,他明白,這一對兄弟絕對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他們要嘛不出手,要嘛一出手就斬盡殺絕、不留後患。那這一次,如果他們要對「民主俄羅斯」下手,會不會順道也把自己帶上?
有了這麼一個擔憂,列昂尼德終於坐不下去了,他要給自己在警局的內線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今晚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行動。
不過列昂尼德還是反應過來的太慢了,就在他撲向辦公室內的電話時,四輛沒有敞開車頭大燈的軍用卡車,從列甯大街拐到了尼古拉四號街上。卡車在距離「斯沃博達酒吧」幾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還沒等車子停穩,一名拿著手槍的軍官,便從第一輛卡車的前車廂裡跳了出來,「嘟......」的一聲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的口哨——這是蘇軍士兵發起進攻時的信號,這種信號方式從十月革命時期,蘇聯紅軍便在使用,直到今天也沒有更改。
尖銳刺耳的口哨聲頃刻間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而隨著這口哨聲的響起,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士兵,四個一組四個一組的從一輛輛卡車上跳下來,分兩隊朝不遠處的斯沃博達酒吧包抄過去,僅僅用了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就把酒吧連同周邊的兩棟小樓為了個水洩不通。
吹口哨的軍官儼然是一名裝甲兵少尉,他也是最後一個來到斯沃博達酒吧門前的。
「砸開它!」站在酒吧門前,少尉看了看僅僅關閉著的大門,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
長官發話,士兵服從。隨著這一聲令下,兩名抱著AK的士兵衝到門前,用槍柄惡狠狠的朝門上砸了過去。
「哐,哐,哐!」接連的三聲巨響之後,兩扇合攏的大門被猛地砸開,門內四個正湊在一起抽煙打屁的年輕人還沒等著反應過來呢,就被蜂擁而入的士兵用槍托沒頭沒腦的一頓亂砸,四個可憐人只來得及發出兩聲慘叫,就那麼頭破血流的暈倒在地。隨後,更多的士兵湧進來,就從他們的身上踩過去,衝進了酒吧內裡的走廊。
看著自己的士兵衝進酒吧,少尉冷冷一笑,邁步走進大門。在四個「倒霉蛋」的身邊,他停下腳步,然後蹲下身子在四個人的身上細細摸索著。只片刻功夫,四個年輕人身上的首飾、手錶、現金甚至香煙,就全都被翻了出來。少尉將兩塊手錶挨個的放在耳邊聽了聽,滿意的點點頭,將它們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而那為數不多的現金、首飾,卻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
也許是少尉打劫的動靜太大了,一個年輕人從昏迷中甦醒過來,這可憐的小夥子一伸手,就拽住了少尉的褲腳,不過就是這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年輕人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少尉幾乎連想都沒想,就那麼一抬手,「乒」的一槍打在了年輕人的腦門上,那一瞬間,噴濺出來的鮮血和腦漿,沾染了少尉的軍褲。
「他媽的!」少尉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那條染血的褲子,罵罵咧咧的對門外兩名士兵說道,「快點,把他們給我抬出去!」
一句話說完,少尉頭也不回的朝酒吧裡走去,而在他的身後,兩名士兵跑過來,先是把地上那些沾染了血跡的現金撿起來,兩個人分了分,而後又從那包被鮮血浸濕的煙盒裡,挑出兩支還算乾淨的,一人分一支叼在嘴裡,這才像抬死豬一樣的架起那具屍體朝外走去。
「完了!」看著蜂擁衝入自己酒吧裡的那些大兵,列昂尼德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了。的確,如果來的是警察還好說,畢竟他這酒吧裡的三四十號人也有槍械,遇上警察大家還有一拼。可是現在呢,這衝進來的,都是大兵,他們手裡抱著的AK讓人看著就肝顫,而是殺人不眨眼的住,跟他們在這酒吧裡頑抗,那跟直接送死沒什麼區別。
「所有人都別動!不要反......」知道在這個時候做無謂的抵抗只能白白犧牲,列昂尼德倒是也挺果敢,他大跨步的搶到酒吧正面的吧檯上,大聲喊道。
不過很可惜,他這句話還沒喊完,吧檯附近的四名士兵已經衝了過來,四把槍托同時砸在了列昂尼德的身上,將他從吧檯上硬生生的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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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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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20 03:37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二十二章 成果豐碩
全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範圍內展開的大規模搜捕行動,驚動了整個晚上,在這一場行動中,安全委員會出動秘密警察二百餘人,十六師更是出動兵力兩千餘人,照葉甫根尼的說法,如此大規模的行動,自從八四年九月份的那場大搜捕之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在六個多小時的行動中,軍隊同安全委員會、治安總局緊密配合,一舉打掉了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各區的二十四個帶有黑社會團體性質的犯罪組織據點,上千名黑社會組織成員被拘捕,由於拘捕的人數過多,市內各個警局、監獄都在一夜之間出現了爆滿的局面。同樣是在這次行動中,軍方和秘密警察在各個犯罪組織據點裡,繳獲了各類型槍械數百支,各類毒品四百餘千克,真可謂戰果豐碩。不過多少讓人感覺困惑的一點是,這麼大規模的一場行動,竟然沒有繳獲到哪怕一毛錢的現金,當然,對於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反常的現象,經驗老到的莎娜麗娃與葉甫根尼也是心知肚明,軍隊那些大兵可沒有一個善茬,他們更像是一群蝗蟲,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讓他們參與這種類似的行動,那該伸手的時候他們絕不會有半點的客氣。
這些當兵的趁火打劫算不上什麼大事,更何況現在安全委員會、治安總局也都同軍隊栓在一個草繩上,這有些事情能湊活著過去也就湊活著過去了,大家心照不宣也就得了。不過多少令莎娜麗娃與葉甫根尼感到有些頭疼的是,昨天晚上那些當兵的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了,他們就跟凶神惡煞一樣。只要遇到膽敢有絲毫反抗地,那二話不說,立馬就開槍殺人。這搞到最後。一場行動下來,二十七名犯罪組織成員未經審訊就被當場擊斃了,至於那些被打傷、砸傷的就更多了。如果說行動中有人傷亡也無所謂的話,那麼這夜裡頻頻響起地槍聲就真的是一個大問題了,很明顯,昨夜市區內如此頻繁的槍響,不可能影響不到那些普通的市民。
不過對於這一點,郭守云卻是絲毫都不擔心,用他的話說,那就是民眾都是愚蠢的。他們往往甯可相信報紙上的言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現實。對於昨天晚上那連夜的槍聲問題,只要讓州、市政府方面下個通文,利用報紙廣播等輿論媒體引導一下,就說是「為保證市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昨晚軍警合作,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市進行了一場卓有成效地掃黑打惡行動。」這樣一來,整件事的負面效應就能轉變為正面效應了。
同斯坦科維奇、莎娜麗娃這些人比起來。郭守云和伊萬諾夫兩人顯然屬於那種不善於熬夜的人,當然,人家伊萬諾夫不能熬夜是因為年紀大了,而郭守云則是因為......有些懶。在捕鼠行動開始一個半小時後,也就是將近十二點的時候,郭守云便讓莎娜麗娃給他在安全委員會裡安排了一個房間,自顧自的跑去睡覺了,所以這一夜地槍聲,他是半點沒聽到,而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了。
「各位早上好!」在昨晚的那個會議室裡,郭守云精神抖擻地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而後拉過身邊的一個椅子坐下。對兀自站在對面的莎娜麗娃三人說道,「坐。全都坐,從昨晚到現在還都沒闔眼呢吧?等候你們全可以回去休息了,好好的養養精神,等過了這兩天,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補償的。」
「多謝郭先生,其實這些也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葉甫根尼慌忙搶著說道,聽他那說話的語氣,就彷彿他天生就是為了這一天熬夜才活著的一樣。
「嗯,好啦,咱們先不說這些,」郭守云笑著點點頭,再次示意大家坐下,這才繼續說道,「現在說說吧,昨晚地行動收穫如何?」
「從目前來看,一切都很成功,」斯坦科維奇說道,「昨晚我的人對二十四個情報掌握中的據點實施了全面清除,我可以保證,凡是在場地,就絕不會有半條漏網之魚。」
「很好,」郭守云誇讚一句,然後將目光轉向莎娜麗娃。
「現在我們的突擊審訊工作還在繼續,」莎娜麗娃急忙說道,「就目前所能掌握地情況來說,這段時間活動在市內的七個黑社會組織核心,已經被我們一舉拔掉了,分屬這七個組織的三十七名核心成員,現在就關在樓底的地下監獄裡,郭先生可以隨時提審他們。」
「嗯,那昨天上午肇事的那十幾個人呢?」郭守云眼裡寒光一閃,語氣森冷的問道。
「包括阿納托利在內,十六個人,無一漏網,」莎娜麗娃笑道,「現在我的人正在細心的『款待』他們呢。」
「唰!」郭守云聞言,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把手一揮,斬釘截鐵的說道,「走,帶我去看看!」
當下,幾個人一起走出會議室,在莎娜麗娃的帶領下,徑直朝關押著十六名首犯的地方趕去。
此時,安全委員會主樓外的停車場以及小廣場上,到處都停滿了軍隊的綠皮車,往來穿行的挎槍士兵也絡繹不絕,如果換成一個外人看到這種場面,恐怕還會以為這裡就是十六師的師部呢。
在莎娜麗娃的帶領下,郭守云幾個人繞過主樓右側的小甬路,趕到了安全委員會內圍的活動操場,而在這裡,郭守云看到了另一番堪稱喧囂的場面。之間在那足有上千平的活動操場上,此刻已經擠滿了人,在近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看押下,數百名近乎赤身裸體的年輕人,一個挨著一個的蹲在操場上,遠遠看去,這操場儼然就成了「露天肉市」。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在這些赤身裸體的年輕人中,竟然還不乏女性的存在。
郭守云在操場邊停住腳步,對緊跟在身側的斯坦科維奇少校說道:「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抓回來的?」
「是的郭先生,這裡只是一部分,」斯坦科維奇少校語調刻板的回答道,「現在正在核對他們的身份,以便查清有多少漏網之魚在昨晚的行動中脫逃了。」
郭守云會意的點點頭,的確,從目前操場上的場面來看,他也知道秘密警察正在核對這些年輕人的身份。
之間在那些成排蹲在地上的年輕人中間,四五名穿著制服、手拿膠棍的秘密警察正在逐個的詢問人名,這幾個秘密警察中,領頭的那個手裡拿著一本名簿,沒走到一個人的面前,他先是一把揪住對方的頭髮,同時大聲問道:「叫什麼名字?!」如果對方回答的快,他便鬆開手,在名簿上查找一番,然後用筆勾上一道。而一旦有誰回答的慢一點,那怕只是慢上那麼幾秒鍾,剩下的四名秘密警察就會一擁而上,用手裡的膠棍沒頭沒臉的一頓狠抽,不把人打個鼻青臉腫,他們就不停手。
在操場邊看了幾分鍾,郭守云失去了興趣,他轉過身,比了一個手勢,幾個人便繼續朝遠處的一棟大樓走去。
安全委員會的地下監獄就在操場東側那棟大樓的地下,當郭守云步入地下監獄大門的時候,監獄裡那刺耳的慘叫聲便開始衝擊他的鼓膜。對於蘇聯人來說,平生有兩個地方絕對不能去,其一是西伯利亞的苦營,而第二個,便是安全委員會的秘密監獄,這兩個地方無論哪一個,都是人間地獄。
這個地下監獄很大,而且監獄裡沒有普通監獄中那樣的單間號房,在郭守云看來,這裡的情況更像是中國封建社會裡的那種木柵欄牢房,所有犯人都被鎖在一個個的柵欄隔斷後面,就像是關在籠子裡的豬羊一般。
「郭先生,你看,這些人就是昨天上午的那十六名案犯,」帶著郭守云在光線昏暗的地下監獄裡轉了一會,莎娜麗娃在靠近最後底的地方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來,伸手指著身側的一面柵欄說道。
「哦?」郭守云聞言,朝柵欄裡面看過去,只見在柵欄後面,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傢伙,被懸掛在牢房裡,就像是掛在肉攤上的死豬肉。
「他們身上這些紅斑是什麼東西?」僅僅看了一眼,郭守云便收回了視線,印在這些人身上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著頭皮發麻,也不知道是病症還是別的什麼緣故,這些人渾身上下的皮膚上,都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拇指指蓋大小的紅斑,咋一看上去,簡直是噁心到了頂點。
「我手下那些人無聊找樂搞出來的,」莎娜麗娃笑了笑,伸腳在地上踢了一下,說道。
「哦,」郭守云低頭看了看,只見在那柵欄外面的地上,鋪放著幾床毯子,只不過這毯子做的有點特別,毯面上全都是一個個隆起的小疙瘩,咋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張碩大的蛤蟆皮。
「裡面是什麼?」在毯子上踩一下,感覺非常硌腳,郭守云好奇的問道。
「鋼珠,」莎娜麗娃回到道,「用刑的時候,把這種東西墊在犯人身上,然後用棍子打,這樣的話,即能增加犯人的痛苦,又不會傷及骨頭和內臟。」
一聽這個,郭守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轉過身,一面朝牢外走,一面說道:「別給我把人整死了,我要活的,下午我會想辦法帶紅姐過來,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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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yyylv4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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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20 03:39 PM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二十三章 什麼叫惡毒
六師師部醫院的特護病房裡,孫紅羽靜靜的坐在床上在對面的電視節目中。此時,電視中播放的恰好是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地方2的新聞節目,一位靚麗動人的美女主持人,正在對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市長進行採訪,而採訪的主要內容,就是昨天晚上軍警兩方聯合起來所進行的掃黑大行動。
按照電視上的說法,那就是這次行動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近階段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日益猖獗的有組織犯罪活動,給所有不法分子一個最為嚴厲的震懾,同時呢,這次行動只不過是一個開端,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阿穆爾州政府以及相關部門,將會聯合起來在全州範圍內繼續擴大這種打擊有組織犯罪的全面行動。
胳膊上的骨傷雖然已經用石膏固定住了,而昨天上午那令人驚恐的一幕也成為了過去,但是此時的孫紅羽回想起來,當時的一切仍舊如在眼前。老實說,孫紅羽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自小嬌生慣養的人,可是像昨天那樣的場面,她卻是做夢都沒有經曆過,那一大群老毛子,揮舞著棍棒,不分青紅皂白的撲上來就打人,這打劫的還有個劫財不傷人一說呢,可他們......就那麼活生生的把兩名公司員工打死了。
孫紅羽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吃虧之後如果不報複,甚至是不瘋狂的報複,都不合乎她的性情,她在昨天遭遇襲擊之後,便已經打定主意要報複了——不擇手段的報複。
不過今天看來,如何報仇的事情不用她來考慮了。從目前地情況來看,如果說昨天晚上這場所謂的「掃黑打惡」行動背後沒有郭守云的影子,孫紅羽是絕對不會相信地。
「虧得這個小狐狸還有那麼一點良心。」這新聞中的播報還是比較詳盡的,孫紅羽感覺很滿意,「也不妄我這麼關心他了。」
她這兒正一個滿腹心思的瞎琢磨呢,就聽得有人「咚咚咚」的敲響了病房門邊的玻璃窗,孫紅羽扭頭一看,赫然發現郭守云正帶著一臉的微笑,站在玻璃窗外看著自己。
「怎麼樣紅姐,感覺好些了嗎?」推門走進病房,郭守云將剛剛從儲備庫裡取出來的一兜子罐頭、食品放在門邊,同時笑著問道。
「好多了。」孫紅羽掙紮著坐起身子,斜倚在床頭,輕聲說道,「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哦?」郭守云一愣,沒明白孫紅羽所說的「那邊地事」指的是什麼。
「別想瞞著我。剛才的新聞我都看到了,」孫紅羽拍拍床邊的一個位置,示意郭守云坐下。同時說道,「難道你能說這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嗎?」
順著孫紅羽的目光,郭守云朝電視機地方向看了一眼,瞬間便明白過來。
「算是告一段落了吧,」走到床邊坐下,郭守云伸手替孫紅羽抻了抻被角,同時說道,「我剛才從安全委員會出來的時候,那裡的人數核實工作還沒有做完,所以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不過幸好地是。整個布拉戈維申斯克七大幫會的核心成員全部在押,而昨天對你們行兇的那十六塊貨也無一漏網。」
「哎,看來我當初真的有點低估你這頭小狐狸了。」孫紅羽並沒有問郭守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笑了笑。握住郭守云放在床邊的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這邊的所作所為,但是現在看起來,你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做點生意那麼簡單啊。」
「紅姐,做生意有很多種啊,所謂下者謀利,中者謀國,上者謀心,世俗擾攘,人心隔肚皮,你怎麼就能看出小弟我究竟是不是只想要安安穩穩、太太平平的做生意呢?」郭守云低頭看了一眼那支附在自己手背上的白皙柔荑,淡然一笑說道。
「那你告訴我,在這上中下三者中,你這頭小狐狸地定位是在哪一層級上的?」孫紅羽追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很貪心,向來都是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地,紅姐你會相信嗎?」郭守云嘻嘻笑道。
「你也不怕吃多了撐死,」嗔怪的笑罵一句,孫紅羽順手在郭守云地手背上掐了一把。
「哎呦,」郭守云痛呼一聲,反手將孫紅羽的小手抓在手心,同時話題一轉,突兀的問道,「撐死我倒是不怕,因為我的肚子足夠大,不過我怕的是,紅姐你在我背後捅刀子啊。」
「怎麼,懷疑我這次悄無聲息的過來,是為了來搶你的生意?」孫紅羽眸光流轉,俏生生的瞟了郭守云一眼,直截了當的說道。
「說真的紅姐,如果是一個月前的話,我肯定會怕你給我來上這麼一手,」郭守云笑道,「不過現在嘛,至少我相信這次你不會是為了搶我生意而來的,而且我現在也不怕紅姐你來搶什麼了。」
「那你還說怕我在你背後捅刀子,」孫紅羽嗤笑道。
「這世事無常啊,眼前看不到的事情,誰又能保證將來不會發生呢?」郭守云聳聳肩,似乎別有深意。
「那好啊,」孫紅羽笑道,「既然你這麼擔心,那不妨尋求一個保證吧,我可以給指兩條路。」
「說來聽聽,」郭守云奇道。
「第一條嘛,就是你把現在的貿易公司全權交給我來打理,也就是說,把你在遠東這邊所掌握的進貨、銷貨渠道,全盤的交給我。這樣呢,我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沒有理由再來捅你的刀子了,你呢,也可以騰出來去做更大的生意。」孫紅羽一臉坦然的說道。
「紅姐,你的胃口看起來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啊。」郭守云朗聲笑道,「不過我現在更想聽聽你給的第二條路。」
「這第二條路嘛就簡單多了,」孫紅羽仍舊是那麼一臉的坦然,她脆生生地說道。「你向我求婚啊,把我娶了,到時候我的就是你的。你地就是我的,咱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我自然也就不會捅你的刀子了。」
「咳咳......」孫紅羽這一番直白的話,險些讓郭守云當場岔氣。這女人也未免太有個性了,像這種話也能直接說出口來。
「怎麼,看不上我還是捨不得你那個妮娜?」孫紅羽仍舊是一臉平靜的微笑,她似乎打定主意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如果是捨不得你那個妮娜的話,也沒關係。我這個人很開通的,咱們的婚姻就是利益上的結合,嗯,就算是商業上的強強聯合吧。至於其他地,我可以視而不見。」
孫紅羽說的這一番話半真半假的。郭守云也看不出這女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不過說老實話,郭守云雖然感覺談論這個問題令人感覺很窘迫。但是他卻也有一絲的心動。細想一下,無論是孫紅羽還是妮娜,似乎都對他的事業頗有幫助,而像郭守云這樣地人,他本身就對感情這種東西不抱什麼幻想,那種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瓊瑤式愛情,根本不適用於現在這個時代。這說白了,一切都是利益,朋友的結交基於利益,婚姻地結合出於利益。甚至一言一行,每一個決定,也都是利益的驅使。在這種情況下,孫紅羽所指出的第二條路。那就相當有誘惑力了——更何況這位紅姐也的確是個妙人。
「想什麼呢!」猛然間從那一絲遐想中回過神來,郭守云暗罵自己一句,他會意到,孫紅羽這是在耍自己呢。
「咳咳......」首次在這個女人面前落了下風,郭守云的心裡頗有幾分不是滋味,他幹咳兩聲,訕訕笑道,「紅姐真能開玩笑......」
「如果我不是開玩笑呢?」孫紅羽咄咄逼人的追問道。
「那個,如果不是開玩笑的話,那我就選擇第二條路,」郭守云嘿嘿一笑說道。
「那好,咱們......」孫紅羽那雙嫵媚的眼睛閃了閃,似乎還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不過卻被郭守云適時的打斷了。
「噢,對了紅姐,」截斷孫紅羽的話頭,郭守云搶著說道,「昨天對你們行兇地那些傢伙,你打算怎麼處置?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裡,我按你的意思辦。」
被郭守云岔開話題,孫紅羽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她很快恢復過來,別有用意的說道:「像這種事情還輪得到我來拿主意嗎?如果你真有那麼誠心地話,那好吧,你去把他們都放了吧,我不打算再追究那些人的責任了。」
「呵呵,紅姐地心腸真軟,」郭守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如孫紅羽所說的,對那十六個倒霉蛋,他郭守云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從監獄裡走出來,他要用這些人來立威。
「守云啊,」孫紅羽沒理會郭守云的調侃,她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我隱約能夠猜到你的一些打算,所以呢,我也有一點建議想要和你說說。」
「你說吧紅姐,我聽著呢。」郭守云說道。
「在我看來,對付自己的敵人,有時候一味的喊打喊殺,並不一定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這需要動動腦子,使用些手段,」孫紅羽笑道,「就拿滅鼠來說吧,如果一窩老鼠在你的房間裡安了家,那無論是用滅鼠藥還是放老鼠夾都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因為那些出來覓食的總是成了氣候的大鼠,至於那些深藏在洞穴裡的幼鼠,你卻不可能一次性的滅掉。所以在這種時候,你就要想辦法了。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活捉一隻大老鼠,先把它喂得飽飽的,然後用熟透的半截朝天椒堵住它的門,最後再把它放回鼠洞。」
「紅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郭守云很聰明,而且這種極不人道的滅鼠偏方他也聽說過。按照這個偏方做的話,那隻被辣椒塞住門的老鼠,就會發狂,它會在鼠洞裡四處亂竄,咬死那些未長成的幼鼠,最後再在極度的痛苦中抽搐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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